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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玲珑一边说，一边寻找着有无可以攀爬的东西。可是屋里除了这些姑娘，便只有供她们平时睡觉的稻草，条件极其简陋。

  “好像还真没啥可派用场的东西，难道要飞？”玲珑喃喃地说着，却觉得有人在拉她的衣角。低头一看，正是年龄最小的姑娘。

  “什么事？”玲珑问。

  那姑娘却一低头，亮亮的眼睛躲闪着：“香玉姐姐这衣服真的好漂亮，摸着也好舒服，一定很贵吧。”

  玲珑笑了笑，现在真没心情去安抚小姑娘，只得柔声道：“香玉姐姐在忙正事，衣服以后再摸好不好？”

  小姑娘讪讪地放开了玲珑的衣角，不再言语。小香却朝玲珑直使眼色：“香玉姐姐，出不去的，别费心思了。”

  玲珑有点搞不清了，望着屋子里的其他姑娘，她们或坐或站，明明刚刚还在与玲珑热烈地拉着家常，现在突然都对玲珑没了兴趣，有冷眼看着她的，也有闭上眼睛的，还有朝她悄悄皱眉摇头的。

  “你们难道都不想逃？”玲珑简直不敢相信，会有人甘愿在这里，“你们没想过，那些被挑走的人去了哪里？”

  “青楼，还能去哪里。”墙角暗处，一个姑娘幽幽地说，玲珑甚至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对这个世界发出的冷笑。

  原来她们都知道，知道要去青楼，居然不跑，更加不可思议。

  不不，还有最不可思议的。要卖去青楼，劫持玲珑做什么？玲珑虽然长得的确百里挑一，可这年龄去青楼根本已经不吃香了，难道去当烧火丫头？

  “去了青楼，这一辈子就完了。名声、贞节、你们的未来，一切一切都没有了，被万人唾弃，老来凄凉，你们难道能接受这样的生活？”玲珑望着她们，希望可以激起她们的斗志，可是很徒劳，所有人都垂下了眼皮。

  半晌，小香道：“香玉姐姐，这些谁不知道啊，别说了……”

  见小香欲言又止，眼中泛起眼光，似有隐情。而旁人表现又太过反常，玲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按下心头不解，收了声，坐到自己的地盘，暗暗地观察着屋里每个姑娘们的反应。

  果然发现，本该是同坐一条船的这几位少女，却似乎各怀心事，除了小香稍有善意，年龄最小的小容带着不设防的懵懂之外，其余的几位皆怀着强烈的戒备心理，不仅不与玲珑深入交谈，便是彼此之间也并不多说话。

  傍晚时分，屋子里渐渐暗了下来。原本坐在墙角的几个小姑娘开始不安地往门口张望。

  果不多时，门口有了动静，那沉厚的铁门打开，发出“哗啦啦”刺耳的声响。一个婆子拎着一个大筐进来，两个彪形大汉在门外守着。原来是送饭来了。

  女孩们倒也并不争先恐后，守着秩序，一个挨一个地领，最后一个轮到玲珑，筐子里还剩下两个包子，没得挑，只能拿走。

  还未到口中，一股说不出来难闻的霉味儿就扑鼻而来，玲珑皱了皱眉，将包子放下。

  旁边一个姑娘见状，说道：“香玉姐姐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所以这样的包子定是吃不下的。”说罢，从自己的碗中拨了一点剩饭，到一个装咸菜的小碗中，递给玲珑，“吃这个吧，好歹没那难闻的味儿。”

  玲珑心中一热，原来女孩们也非全然戒备，到底也只是十来岁的小姑娘，来到这里之前，都还是父母身边的珍宝与宠儿，就算是小门小户人家，也是好生养大的孩子。

  饭也并不好吃，与之前关在黑衣人那里，有着天壤之别，只有咸菜还算咽得下口。玲珑更加坚信自己被转手了，而且，似乎是被贱卖了，这真让人不好受。

  吃饭的时间只有短短的片刻。婆子一直在旁监视着，见众人都吃得差不多了，开始收掉碗筷。玲珑不解：“连饭都不让吃安生么？”

  给玲珑咸菜的姑娘冷笑：“这是怕我们摔了碗自尽呢。”

  又有一姑娘道：“香玉姐姐，你那包子要是不吃，给我留着当个夜食吧，我容易饿。”

  “好的好的。”玲珑连忙将两个难闻的包子递了过去。连这样的东西都可以当夜食，可见这些姑娘平时是过着怎样的日子。

  收了碗筷，婆子还是没走，过来将每个姑娘翻衣检查了一遍，又让她们张嘴，看了看口腔。姑娘们仿佛习以为常，虽有些害羞，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任由她摆弄。

  查到玲珑，婆子微微一怔：“你是新来的？”

  玲珑心想：这还问我？我还要问你们呢。便反问道：“这位妈妈，这是哪里？”

  “别多问。好好呆着。”婆子收了初时的讶异，换回了冷漠的脸。

  等婆子走了，玲珑又问：“她干嘛要翻衣裳，是怕我们藏着凶器么？还藏在嘴巴里不成？”

  “不光是凶器，也怕我们得病。得病了就卖不出价钱了。”得了包子的姑娘解释道。

  晚上，屋子里没有烛光，只有从头顶的天窗射下的一点点月色，让屋子里不是那么伸手不见五指。突然，玲珑觉得有人在摸自己的手。

  “谁？”玲珑低声喝道。

  “香玉姐姐，是我，我挨着你睡可好。”是小香的声音，已近在耳边。声音虽小，在寂静无声的夜里，还是那么明显。玲珑听到有人似被吵醒，翻了个身。

  “那……便睡吧。”正觉得有点不自在，又不好意思拒绝她的好意之时，玲珑觉得小香的手在自己的掌心划着什么。

  是写字，她在写字！一定是小香有什么信息要透露给玲珑，却又不便当着众人的面。

  玲珑仔细分辨着小香的笔迹，终于破译了第一句话：“别说话，有内奸。”

  内奸！怪不得姑娘们相互防备着，也怪不得姑娘们不敢接玲珑的话，更别说和玲珑商量如何逃跑。玲珑也抓住小香的手，在她的手掌上写字：“谁？”小香又写：“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