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番外(四)
作者:枳仓      更新:2023-07-23 15:38      字数:7371
  陆致培再长大了些, 性子也沉稳了不少, 也没有了小时候那般缠着江琬槐。每天都有不少的课业要完成,三天两头才到坤宁宫去一趟。

  江琬槐总算是有了不少自己的时间,回到了生陆致培前的闲暇时光。只是松懈下来的不止是她,跟着松了一口气的还有陆昭谨。

  这日,江琬槐用完晚膳之后, 便带了人去御花园走了一会儿, 好消消食。

  待回坤宁宫的时候,却看见里头的烛火都亮堂着, 她只当是宫人提前过来点过了灯。天色其实还没完全黑沉下来,天沿透着一股雾蒙蒙的蓝,暖黄色的灯火亮着, 顿时便映照着整个院子都亮了起来。

  江琬槐宣退其他人之后,便推开了屋门直接走了进去。屋子里头静悄的很, 江琬槐转身刚要将门合上,突然便听见身后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她蹙眉回头看去,便瞧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容。

  陆昭谨今日心情瞧着极好, 眸底的笑意掩也掩不住, 缓缓朝江琬槐走了过来。

  江琬槐被他吓了一跳, 瞧清了是他之后, 才连忙抚了抚胸口,说道:“陛下何时来的臣妾这儿?怎得也不让人通报一声?”

  往日里陆昭谨来时都会命人提前通报,今日这般不声不响地出现,倒还是第一回 , 着实吓了她一大跳。

  陆昭谨身上已经换上了月牙色的常服,发尾还隐隐有几分湿气,应该是刚刚沐浴完不久的样子。听到江琬槐这般说之后,轻声一笑,整个人的气息也跟着柔和了不少,他说道:“朕让人通报了,可你不在。”

  话说着,他已经走到了江琬槐身前,步子也随之停了下来,垂头看着她。

  江琬槐闻言了然的点了点头,甫一抬头,便瞧见男人已经走到了她前面来,右手轻轻的撑在了门板上方。江琬槐眨了眨眼,想要往后推开几分,才刚退开一小步,后背便直接抵在了门上。

  陆昭谨也不客气,她往后推开,他便跟着往前进了两步,接着将她困在门板与自己之间。耷拉着眸子慵懒地看着她,嘴角噙着笑意,将江琬槐的反应尽数纳入了眼中。

  江琬槐退不开,便也不反抗了,抬了眼同他对视。双手揽上了陆昭谨的脖颈,眸子因为灯火的映照显得亮晶晶的,璀璨耀眼得很。

  外头宫人并未宣退去,动静传到了屋内时,并不算太明晰。江琬槐心下一动,忽然便想到两人便这般靠在门上,身影必然是会透过门映到外头的,她微微红了脸,想要将手臂从陆昭谨的脖子上收回来,陆昭谨却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不让她收回手。

  “陛下!”江琬槐恼羞成怒地唤道,却只惹来陆昭谨愈发得意的轻笑声。

  低低沉沉的回响在她耳畔,加以鼻尖萦绕充斥的木质香气,江琬槐整个人都要跟着熟透了一般,脸色也肉眼可见地慢慢红了起来。

  陆昭谨见状,没有丝毫要收敛地意思,缓缓地俯下了身子来,在江琬槐的唇上轻轻落下了一个吻,陆昭谨的唇温热,带着他身上的清冽气息,明明是淡凉地味道,却带着十足地攻击性,将江琬槐整个包围在了其中。

  停留了好一会儿,他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江琬槐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突然便察觉到唇上传来了一阵湿濡,陆昭谨舌尖似是无意地舔了一下自己的下唇,又在江琬槐唇上轻轻咬了一下,这才满意地退了开来。

  手臂仍旧撑着,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两人的距离因为方才那一吻愈发缩小,身子已经几乎要贴在了一起,江琬槐自然是感受到了男人某个部.位.传来的反应,呼吸微微一窒,登时不敢再乱动。

  陆昭谨没有半点不好意思,晦深的眸底情.欲丝毫不掩,直勾勾地盯着江琬槐。

  江琬槐低下了眼眸,不敢再同他对视,视线四下慌乱地瞄着。咬着下唇缓解了些许紧张,这才壮了胆子开口提议道:“陛下,要不……还是去床上吧?”

  她这副模样极好地取悦了陆昭谨,他扬唇一笑,声音已然沙哑得不像话,缓声问道:“去床上作何?”

  话中带着疑问,似乎是真的不知道一般。可偏偏身子又往前压近了几分,某个地方传来的温度立即更明显了些许,还有意无意地动了动。

  终于送走了陆致培那小家伙,这坤宁宫也总算是安静了下来,他又怎么能放弃这个机会呢。

  江琬槐听到陆昭谨反问之后,却是应不出话来,心里不禁感叹这男人的脸皮真的是愈发地厚了,眼下瞧着一派清风霁月正人君子模样,待会儿一到了床上,可是什么下.流话都能够说得出口来。

  陆昭谨对着江琬槐,根本便没有太多自制力而言。两人待着这儿的这段时间,似是要耗光了他全部的耐心。见江琬槐羞恼了脸,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他便也不想再逗她了,微沉了视线,落到了江琬槐粉嫩的唇上。

  那上头因方才的一吻,尚且还带着几分晶亮,散发着诱人的意味。

  陆昭谨低了头,再次吻了上去。

  只不过不似方才的蜻蜓点水,这一吻来势汹汹,霸道如攻略城池之势。一时间,两个人的气息相.融交.织在了一块儿,周遭的温度似乎一下子升了起来,灼得人心尖都跟着发了烫。

  许久,陆昭谨也未离开。江琬槐逐渐感觉呼吸都要不够用了起来,腿也跟着变软了几分,几乎都要站立不住,她往后稍微移了一点,想要退开。却被陆昭谨托住了脑袋后面,强.制又带回了自己身前。

  等陆昭谨终于将她放开的时候,江琬槐的呼吸已经乱的不像样子,狠狠的呼吸了几大口新鲜空气,才缓过了劲来。一双杏眸中像是惨了一汪春.水,莹莹润润得惹人发疼。

  江琬槐缓过来后,不满地瞪了一眼陆昭谨,只是配合着她眼下的神态,这一眼不但没有丝毫的威慑力,放而隐隐有几分害羞的娇嗔意味。

  陆昭谨俯下了身子,轻松便将江琬槐打横抱起,往卧房的方向走了去。他的步子沉稳,面上也没有太多的情绪外露,只是那步子怎么瞧,都显得有稍许急促。

  江琬槐被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榻上,陆昭谨生怕她磕到,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勺,缓缓地放了下来。

  长发因方才的动静松散了下来,陆昭谨抬手替她摘了那支束发的簪子,青丝顿时铺散了满床,有些许垂落在了身前,衬着雪白的脖颈,显得格外的诱人。陆昭谨也不再忍耐,将她身上的外衣褪了下来,现下天气已经回暖,江琬槐身上本就没穿几件,不一会儿,身上的衣物便被尽数褪了去,露出了白得惹眼的肌.肤。

  陆昭谨的身材和体力都极好,江琬槐早先便领教过了不知多少次。但每一次瞧见,还是会忍不住羞红了脸。

  夜色渐深,四周也愈发的寂静了下来,稍有一点动静便会被放大呈现。江琬槐手扣住了陆昭谨精.瘦的腰.身,白玉般的脚趾头因忍耐蜷缩了起来,低低的呜咽声忍也忍不住,身子软成了一滩泥,仍由陆昭谨控制着。

  江琬槐的脑子已经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空白一片,全凭下意识地做出回应。

  呼吸交.叠在一起,惹得整个屋内的气氛都是暧,昧十足。

  红绡暖帐,灯影摇曳。

  日子转瞬即逝,陆致培长大了之后,江琬槐的生活顿时就清闲了下来。整日待在后宫之中,想出宫逛逛时,陆昭谨也不会拦着她,日子过得闲暇又惬意。

  只是这般的舒适生活并没有享受上太久。

  这日午时,江琬槐照往常一般打算去用午膳。因天气热了些,御膳房便会备一些花样不同的糖水,江琬槐每日惯爱的便是这糖水,冰冰凉凉的,一碗下去,顿时会解腻不少。

  只是今日,她才方尝了一口,便忽然觉得有一股子反胃的意思。江琬槐立马起身去了一旁的盆洗池干呕,好一会儿才缓过了劲来。

  她本来以为是今日的食物出了问题,只是方才尝的那一口却并没有什么不同。

  江琬槐心里突然便“咯噔”了一下,有了上一次怀孕的经历,这一回的反应她似乎也能感觉到几分熟悉感。

  她该不会是,又有身孕了吧?!

  从陆致培不黏着她之后,陆昭谨便整日都宿在她这儿,床,第之事也毫无节制可言,这般看起来,她会有身孕,似乎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

  只是上一次怀陆致培时的痛苦还犹记,一下子便浮现在了江琬槐的心头。

  江琬槐悠悠地叹了口气,为了确定一下自己心头的猜想,唤采春去请来了太医。

  太医来得很快,将药箱搁置到了一旁之后,便俯下身来替江琬槐把脉。江琬槐垂眼看着搭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块帕子,心跳有几分抑制不住地乱了起来,心里头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对于太医的诊断结果十足的忐忑。

  等待的时间似乎变得格外的漫长,江琬槐垂下了眸子,压着心思等待着太医把完脉。

  不知过了多久,太医终于移开了手,退开了几步,跪在了地上,脸上带着几分喜意,贺喜道:“恭喜娘娘,是喜脉。”

  “娘娘现今身子养得好了,无需再似上回那般大补,只需要平日里稍微注意着些便好。”

  旁的他不好多说,江琬槐上一回已经怀过了一次孩子,太子殿下现今康健得很。皇后娘娘对于如何养胎应该有了经验,他便也没再多嘴提,打算待会儿再开些调理的方子便好。

  他话说完之后,却不见江琬槐脸上露出什么惊喜的神情来,反倒是挥了挥手,轻叹道:“本宫知晓了,林太医先回吧。”

  话里似乎还有几分无奈的意思。

  在确定肚子中又怀了一个小身孕之后,江琬槐的情绪实在是有些复杂。说欢喜吧,一想到先前孕期经历的那段折磨,她便欢喜不大起来,但若是说不高兴,又并不然,好歹又是她和陆昭谨的孩子,想想他出生之后不知会是什么样子,便隐隐地又有了几分期待起来。

  但既然木已成舟,这孩子还是得好好养着,待十月之后生下来。

  江琬槐夜里同陆昭谨说起这事来的时候,陆昭谨脸色一变,瞬间就黑了下来。周身的空气也跟着一道沉了下去,他拧起眉头,复又问了一声:“你说什么?”

  江琬槐抿了抿唇,对于他突如其来的怒气有几分不解,但仍是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道:“臣妾有身孕了。”

  “可请了太医来瞧过?”陆昭谨问道。

  “瞧过了。”江琬槐乖顺地点了点头,左手抬起,轻轻地搭在了肚子前。眼神跟着落下的时候,还是带上了点柔软的意味。

  陆昭谨见她这幅样子,终究还是没再开口说什么,叹了口气,别过了脸去。

  好不容易送走一个陆致培,这边便又来了一个。他和江琬槐温,存的日子都还没来得及过上几天,这下便又要被迫结束了。

  陆昭谨只觉得胸口都积结了一团郁气,可偏生又没有办法发作出来。

  毕竟这也是他的孩子,总不能说嫌弃就嫌弃。

  只是上一回江琬槐孕期的痛苦,他仍旧历历在目,还有生陆致培那日的痛苦,直叫他心尖都疼得要颤了起来。

  陆昭谨忍了忍,终是没忍住开口说道:“要不就不生了?”

  他实在不想再眼睁睁看着江琬槐再受一次上回的痛苦。

  江琬槐闻言却是微微睁大了眸子,抬眼看向了陆昭谨,似是没想到会从他口中听到这般的话语来。

  “为什么?”她听见自己小心翼翼地问道,声音带着不自觉地轻颤。

  “朕不想让你再受一回苦。”陆昭谨垂眸看她,瞧见江琬槐的神情因为听到他方才的话有几分受伤,知晓她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长臂一揽,将她揽进了自己的怀中,轻轻地将下颚搭在她的脑袋上,开口接着说道,“你若是不想生,便不生了。”

  那痛苦光是他看着便觉得无法忍受,她一个娇气十足的小姑娘,在知晓这种痛苦的前提下,该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够再一次去面对它。

  反正已经有了陆致培,他定会将他培养成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他话音落下后不久,却听见江琬槐异常坚定的应道:“臣妾想将他生下来。”

  哪怕又要再经历一次孕期的痛苦,但这毕竟是她和陆昭谨的孩子,是一条鲜活的小生命。况且,她并没有剥夺他出生的权力,既然这孩子已经出现了,那么她便会接受这个事实,好好养胎,将她健康地生出来。

  陆昭谨听到她这般说,也没再提出什么异议来,只好点了点头,将她拢得更紧了几分,应道:“好。”

  有了上一回的经历,江琬槐这一回明显有经验了不少。再加以身子骨较之前好了不少,除了生产那日仍旧十分痛苦外,这一次怀孕倒是没有受太多旁的苦。

  陆昭谨本来心里对这个小生命是十足的不满,一想到若是再出来一个像陆致培一般又皮又坏的黏人精,他就头疼不已。

  在他的意料之中,这回的小家伙果然还是只小黏人精,只是,黏的对象成了他。

  陆诗栀从小便爱黏着陆昭谨,陆昭谨一来这坤宁宫,她便第一个迈着小短腿跑过来,抱住陆昭谨的腿,糯糯地唤道:“父皇。”

  一双眸子生得水润润圆溜溜,随了江琬槐的浅色瞳子,光是眨眨眼睛,便惹人心软。

  陆昭谨对着这个小家伙实在是生不起气来,久而久之,陆诗栀一抱他的腿,他已经能够熟稔地将她抱起来,托在怀中哄了。

  小姑娘总归是要乖巧不少的,陆诗栀眉眼之间又与江琬槐生得极相似,陆昭谨想道,小孩子似乎也没有那般的讨厌,只是陆致培单纯的惹人厌罢了。

  陆致培对于自己有一个妹妹的事情,感到了十分的惊奇。

  在江琬槐怀孕的期间,便又时不时地往坤宁宫跑去,生怕哪天趁自己不注意,这个妹妹便生出来了。他一定要第一时间看看这个妹妹。

  只是江琬槐告诉他说妹妹至少要等上几个月才能够生出来之后,他这才稍微安下了心,接着将精力放回了课业上头去。

  只是他这般日思夜盼的,仍旧没能成为第一时间看到妹妹的人。

  待他从国子监回来的时候,便瞧见自己所谓的妹妹已经乖巧地裹在了襁褓里头。

  小脸皱皱巴巴的,一点也不可爱。

  陆致培看了陆诗栀第一眼时,便下了这个结论,脸上也跟着露出了几许嫌弃的表情来。江琬槐看他这副模样,不免觉得好笑,开口提醒道:“你刚出生的时候,比妹妹还要丑一些呢。”

  陆致培闻言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了眼襁褓里丑丑的妹妹,比她还丑,那得丑成什么样子啊。陆致培生得精致,也不知是随了谁的自恋,对于自己的这张脸总是格外的看重,他复又看向了江琬槐,十分坚定以及肯定的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

  他绝对不可能那么丑过,他一定是生下来开始便这般好看的。

  只是嘴上这般嫌弃着,他仍旧趴在一旁,仔仔细细的瞧着妹妹,心底还莫名升起了几分自己是哥哥的责任感。

  不管妹妹长得多丑,他都会一直保护她的。

  陆致培十二岁的时候,陆诗栀也长到了五岁。除去刚出生那几日,小脸有几分皱皱巴巴,瞧着有点丑以外,小姑娘生得极漂亮,嘴甜性子也乖巧,惹得所有人都宠爱不已。

  就连当初口口声声嫌妹妹丑的陆致培,也总是忍不住在里头感叹道,不亏是他陆致培的妹妹,生得就是好看。

  只是这妹妹似乎并不是很待见自己。

  陆诗栀小一点的时候,陆致培便惯爱待在她旁边和她一起玩。只是他本身便就是个皮里皮气的小孩子,哪里懂得该如何哄小孩子,常常是一不小心,便惹得陆诗栀哇哇大哭。

  再到后来,陆致培一想要靠近陆诗栀,她便十分不给面子的大哭起来,不给他半点接近的机会。

  可偏偏,这个对他避之不及的妹妹,一见到父皇时,便整张脸都要笑开了花一般,圆溜溜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一般,可爱的紧。

  可陆致培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妹妹这般甜美的笑容。

  于是他加了把劲,一完成课业,便立马去找妹妹玩,想要让她对自己也笑得那般甜美。

  功夫不负有心人。不过一段时间之后,陆诗栀便彻底不理他了。

  待陆诗栀再长大了些,学会了讲话,便整日操着一口口齿不清的口音跟江琬槐告状:“母后,哥哥今天又欺负栀栀。”

  “哥哥坏坏!”

  江琬槐从陆诗栀口中知晓了陆致培全部的恶劣行径,立刻便将他和妹妹隔离了开来,省得他又趁自己不注意欺负妹妹。

  陆致培有苦说不出,不知道自己对妹妹的示好,到了她口中怎么就变成了欺负妹妹。

  一直到了后来,陆诗栀再长大了些,才对陆致培的敌意效减了些许。

  哥哥会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哥哥还会带她四处去玩,而且不给母后发现。哥哥还有讲许多有趣的故事。在她不小心摔了一跤之后,哥哥还会一遍遍哄她。

  哥哥其实,好像也不是很坏。

  陆诗栀和陆致培之间的关系逐渐消融,比起整日淡着一张脸,话也不多的父皇,陆诗栀更爱和哥哥玩。

  陆致培终于得到了妹妹的正眼相看,自然是欢喜不已的,几乎是妹妹说往东,他便绝不往西,对于妹妹的话有求必应。

  两个人小孩子能够玩到一块儿去,江琬槐自然是喜闻乐见的。她的时间被空了出来,不用整日挂心在小家伙身上。陆昭谨见状,自然也是欢喜的,心里头对于陆致培总算是满意了不少。

  又是年节,宫里这次照常举办了家宴。在宴会结束之后,还有烟火展。

  江琬槐确认两个小孩子都穿得足够厚了之后,便打算领着他们两人出门出去了。还未来得及走开几步,肩上便是一沉,陆昭谨拿了件厚斗篷替她披了上,好看的眉头蹙起,话语间有不满,说道:“记得给别人穿衣服,怎得自己便不记得穿了。”

  江琬槐讪讪地朝他笑了笑。下一秒,手便被一个大掌握了住,陆昭谨的掌心温热,一下子便让她的手也跟着暖和了起来。

  前面的两个小家伙等不及,早已先走一步,江琬槐看着前面两个远去的小身影,无奈叹了口气,任由陆昭谨牵着,不紧不慢地也跟着走了出去。

  夜里的天空是沉沉的雾蓝色,天弯一轮月亮明亮。今夜难得没有下雪,能瞧得见空中点点的繁星,点点微亮,却美得极其耀眼。

  第一簇烟花绽放时发出的巨大声响,硬生生地将陆诗栀吓了一大跳,嘴巴一瘪,眼睛里头便含了一泡泪水,马上就要哭了出来。

  陆致培见状,连忙拍了怕她的后背哄道,为了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被烟花声盖住,还扬了声音。

  紧接着,第二簇,第三簇。花花绿绿的烟花绽放在天空之中,将周遭的天都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映得底下头观看的人的脸,也跟着红的绿的,变换着色彩。

  陆诗栀呼之欲.出的泪水,被陆致培花花绿绿的脸一逗,顿时压了下去,反倒是轻轻的笑出了声来。

  她的注意力很快便被空中的烟花彻底吸引了去,仰着小脸,一眨也不要眨地瞧着,小嘴微微长着,眼中充满了惊叹。她拍了拍手,侧过头去同陆致培分享道:“哥哥,快看,烟花好美!”

  “嗯!好美!”陆致培大力地点了点头,应和道。

  江琬槐看了眼两个小孩子的互动之后,眼底浮现除了淡淡的笑意来,视线也跟着上移,看向了空中绽放地正热烈的烟火。

  真的好美。

  她忽地想到了什么,收回了视线,侧头朝身边的陆昭谨看了过去。

  只是方一侧头,便直直地撞进了一双幽深的眸子里,看见她看过来之后,陆昭谨的眸光一闪,也跟着溢出了几点笑意来,微微弯了眉眼,看着她。

  陆昭谨从方才全部心思都只挂在了她一人身上,视线未离开过她。

  再璀璨的烟火,也敌不过她眸中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