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五夜 破冰
作者:梨沙酱      更新:2023-07-23 21:10      字数:3796
  不止谢夕庭一个人认为谢沉洲是个好金主,不过他走过去的这片刻功夫,就有人缠上了谢沉洲。

  那是一个混合了少年与青年面貌的男孩,谢夕庭料想他也就将将满了二十岁,说不定还没有,心里暗骂谢沉洲臭不要脸老牛吃嫩草。

  男孩大约是初出茅庐,为达目的,竟然强行克服了谢沉洲那一脸名为“生人勿近”的气场,亦步亦趋地跟着谢沉洲。

  谢夕庭走过去,主动与谢沉洲碰杯,薄唇弯弯,笑道:“谢总,好巧。”

  谢沉洲斜睨着他,顿了顿,眼波闪了闪,到底没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驳他的面子,对他点了点头。

  谢沉洲给了他好脸色,那男孩却不干了,似幽似怨的眼神扫射过来,仿佛他只要再多说一句话,就能当场上演一场争风吃醋的戏码。

  谢夕庭忍俊不禁,凌逸晨之流在他面前逞威,他必是要把对方气得跳脚才开心。对象换成眼前这个男孩子,他却只觉得好笑。

  以他的审美来看,男孩皮相好看,柔软知趣,若他心上无人,定会与这孩子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男孩不会索取太多,对他来说也不是负担。

  但是男孩的目标是谢沉洲,他便不能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思。

  不过还不待他开口,谢沉洲便对那男孩说:“抱歉,我还有别的事,先失陪了。”

  从话音倒下到迈步走向别人,谢沉洲没再分给谢夕庭一个眼神。

  同是被谢沉洲甩下的人,男孩深情戒备地打量谢夕庭,咬着唇露出稍显委屈的神色。

  他自恃这张脸和身段长得比旁人略好些,拒绝了数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爬上像谢沉洲这种,能称得上是“青年才俊”的人的床。

  可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自负于脸蛋,就有人比他长得更好看,比如说眼前的这一个。

  男孩仔细回想刚才这个青年的一系列动作,不得不承认,就连段位,他也比自己高出了不知多少。

  谢夕庭为了参加酒会,平日里显得略长的刘海逆梳上去,用发胶固定住,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他身材匀称,西装扣子解开了,随着抬起胳膊饮酒的动作,露出贴合着白衬衫的、若隐若现的一段腰线。

  更别提那沾了酒液的嫣红薄唇,泛着一点水光,那人还伸出一小节舌尖缓缓把那残存的液体卷了去。

  那样的风情,他自己看了都有些心动。如果他是谢总,恐怕也不会看上自己这种生涩的棒槌吧。

  “小朋友,”谢夕庭笑了笑,露出一口整齐皓白的牙齿,盯着谢沉洲离去的方向,宣告主权,“那个人是我的。”

  “你凭什么这么说?”男孩憋着一口气,嘴角耷拉着,嘴上却看不肯认输。

  “你不是已经察觉到了吗?”谢夕庭俏皮地眨眨眼,嘴角噙着一抹坏笑,像是能看穿人的心事。

  男孩眼眶红了,嘴唇抖动着,喃喃地说:“我、我不放弃……”

  他才十九岁,第一次鼓起勇气就受挫而归,他不甘心。

  “别哭,美人一哭我心都碎了。”谢夕庭略带怜惜地挑起男孩尖尖的下巴,“你还年轻,不应该动走捷径的念头。”

  男孩不服气,反问道:“那你呢?”

  “我啊……我拥有得比你多,我是不知足。”谢夕庭也不管对方还没理解,不再说下去了。

  他家境优渥,有父母兄姐,从小备受关注与宠爱地长大,比谁都要来得顺遂。谢沉洲给了他来自兄长的亲情,偏生他不知足,还妄图他给予爱。

  也许恰恰是因为什么都有,他才愈发地想要得不到的东西,久而久之,就变成了执念。为此,他会不惜一切代价。

  若他肯堂堂正正地向谢沉洲陈情心意,倒也称得上勇气可佳。可他终究是个胆小鬼,如今的他,也只敢选择走捷径。

  谢夕庭不愿再细想,招招手把男孩叫到一边,问道:“你叫什么?”

  对方抽抽噎噎地答:“尼斯。”

  “……哈哈哈哈水怪?谁给你取的这破名字。”

  男孩软软地瞪他一眼,没什么威慑力,只能表达对对方嘲笑自己的不满:“我经纪人。”

  谢夕庭勉力止住笑,顿时一阵内伤,问道:“……有本名吗?”

  “纪冉。”

  “好吧纪冉小朋友,我建议今晚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你那狗屁经纪人改回本名。”

  “哦,谢谢你的建议。”纪冉礼貌地说,低眉顺眼的,显得相当的乖巧。

  “学生时代我们考试,有钱的出钱,没钱的靠知识。现在”谢夕庭从口袋里翻出了一块手绢,递给他,“擦擦脸,然后就回去吧。”

  纪冉走后,乔屿生幽幽地从他身后冒出来:“谢五,我怎么忽然不认识你了呢?刚刚给小朋友将大道理的那个是跟我穿一条裤子的混蛋谢夕庭吗?”

  谢夕庭“啧”一声,眉梢扬起:“只有你穿我裤子,你裤子从来不洗,我是不会穿的。”

  乔屿生:“……”

  路过的帅哥服务生,不要用那种看奇怪的东西的眼神看我啊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右手去碰手机是打算去微博爆料!

  乔屿生远远望着左右逢源的谢沉洲,认出了他周围的几个城中的名媛。

  “老谢啊……”

  “幸运e,你有何见解?”谢夕庭对帅哥服务生抛完媚眼,转头又插了乔屿生一刀。

  乔屿生一声叹息:“我觉得你想拿下谢三哥,得有ssr级的运气啊。”

  “呵。”谢夕庭不屑地轻笑,拿出手机解锁给他看。

  乔屿生定睛一看,咬牙切齿道:“妈的没法做朋友了!”

  ***

  谢沉洲从酒后上离开时,人已经有九分醉了。

  他今天白天回了趟谢宅,坐得也是谢家的车。

  他拉开车门,在后座上稍微放松了身体,车迟迟没动,他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司机换人了。

  “李叔呢?”

  “李叔的女儿明年高考,我让他回去了。”谢夕庭挂档加油,车子稳稳地驶出。

  谢沉洲不可置否地“嗯”了一声。

  车厢内沉默在蔓延,谢夕庭从后视镜中往后看,谢沉洲闭着眼睛,不知是睡着了还是闭目养神。

  相较七年前,他的轮廓更加硬朗。时光赋予了他成熟,为他镀上不可逆转的痕迹。

  谢夕庭不禁想:“那么自己呢?在他眼里,还是不是当初那个乳臭未干的小鬼?在谢宅的那个雨夜,又是否对他产生了吸引力?”

  谢沉洲忽然开口:“你看我干什么?”

  谢夕庭没好气道:“谢总、谢三少、谢三公子,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谢沉洲捏了捏眉心,稍微缓解了疲累与困意。他对前一个问题避而不答,出言提醒:“你喝酒了?开慢点。”

  谢夕庭还没那么不靠谱拿两个人的命开玩笑,他今晚就和谢沉洲碰杯时沾了一小口,还是为了作秀给他看。

  他却不愿意告诉谢沉洲,依然出言不逊:“谢五少爷屈尊降贵给你当司机,你还有哪不满意?”

  谢夕庭把谢沉洲送回了世外桃苑,撑着他上了楼。

  谢沉洲一开始不让他扶,谢夕庭就站着不动,跟他耗着,心道:“你继续装啊,装出个大尾巴狼来……”

  直到谢沉洲就范。

  或许是到了自己的地盘,谢沉洲脚步发虚,终于是让人看出了点醉酒的迹象,脱了衣服栽倒在床上。

  国外那些年,谢夕庭没少跟乔屿生睡在同一张大床上。但凡乔屿生没洗澡,他是决计不肯让他上床的。

  可他对谢沉洲是没有底线的。

  谢夕庭从浴室拿了条毛巾,温水浸湿后,仔仔细细地帮谢沉洲擦拭身体。

  等谢夕庭自己快速冲了个澡回来,谢沉洲仍然赤条条地横躺在床上,眼睛半睁不睁,浓密睫毛落下一小片阴影。

  他不是十几岁的青葱少年谢夕庭,他是在爱而不得里摸爬滚打了两千多个日夜的谢夕庭。

  第二个谢夕庭是没有道德观与负罪感的,他不会为任何不想干的事退却。

  谢夕庭爬上了床,整个人白晃晃地跪坐在谢沉洲身前,掰着他的下巴让他抬头。

  谢沉洲慢慢睁开眼。

  谢夕庭平日里和乔屿生一起,除了鬼混,也结伴打球,因此身材维持得很好,一双长腿肌肉既不夸张的虬结,也不无力的松垮。

  手上触感更是良好,掌下流线型的弧度与细腻的肌肤,都是难得一遇的极品。

  谢沉洲迎着他如缀星光般的视线,喉结滚了滚,终于没忍住想要碰一碰的心思。

  从碰一碰开始,到动手动脚,不过一念之差。

  “嗯……”谢夕庭深吸一口气,眼底因壁灯暗光折射出一层层光晕,脑子里“轰”得一声,只装得下那一个人,只把他凝望。

  谢沉洲掐着那一截细腰把人往怀里拖,离得足够近了就握住谢夕庭的手,叠着他的手掌,沿着彼此抵住对方的物事,草草蹭了几下。

  谢夕庭身体胀得发痛,心中却腾起绵延大火,理智与不理智都烧得片甲不留。

  这时,谢沉洲头一偏,手滑开了,人就不动了。

  谢沉洲很忙,酒会前开了三个会,前一天晚上也几乎没睡,连轴转了二十四小时的身体终于超了负荷。脑袋沾上枕头,就沉沉进入梦乡。

  “……”

  谢夕庭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克制着想要把他踹醒的心。几分钟后,他神情渐软,看着谢沉洲微微叹了口气。

  他扫了眼还精神着的两根东西,只想“呵呵”。

  他渐渐放松身体,以一个十分自在的姿态,对着谢沉洲的脸和身体套丨弄着自己。

  他与谢沉洲没有肌肤相贴的地方,却奇异地感觉到浑身都在发热,快感一波波涌起。

  他侧躺着靠近谢沉洲,粗喘着偷了一个印章似的吻,泄了出来。

  谢夕庭没浪费,把手里黏稠的液体轻轻涂抹在谢沉洲的小腹上。

  余韵未过,谢夕庭红着眼角,一身薄汗,难以抑制地弓起鼻子张开嘴——

  “……阿嚏!”

  他吸了吸鼻子,手欠地在谢沉洲顶端上弹了一下,看着他条件反射般地皱眉,在眉心挤出几道浅浅的褶痕,心里乐开了花。

  哼,不管你。

  他卷起被子,缩在谢沉洲旁边,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