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茶农
作者:羽飞飞      更新:2023-07-28 07:18      字数:2792
  《凤后倾城》

  晋/江/独/家/连/载

  文/羽飞飞

  宫殿中。

  顺乐皇帝坐于高位上,头顶的匾额以金漆写着“太和殿”三个大字。

  字体气势磅礴,恢弘非常。

  顺乐皇帝的神色并不好。

  常年累积的病痛让他的脸色变得很憔悴,像极了油蜡捏成的玩偶,干瘦,枯瘠。

  那双干枯的眼睛望着跪在底下的大皇子常盛。

  “你可有话要说?”

  常盛随即趴伏在地,“父皇,儿臣是冤枉的。儿臣万万不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混账!”顺乐皇帝恼怒拍在手扶把之上,“若非你所为,为何那些人偏偏指认了你?”

  常盛颤抖道:“儿臣当真冤枉,请父皇为儿臣做主啊。”

  此事,明眼人一瞧,都知大皇子是被人陷害。

  若真是大皇子所为,他则无需急切下来救驾,更不会留下活口,让他人来指认自己。

  但这“明眼人”却是不包括久病的顺乐皇帝。

  他病重时间长,虽还留着些精神头,但当真变得老眼昏花,脑子都无法运转了。

  听到来人禀报皇太后遇刺,刺客死前指认了大皇子,心中便对他下了定义。

  除了大皇子,殿中一旁还站着此次祈福之行的负责人韦担韦奉常,和已经在学习议政的常泓、常容和常源三位皇子。

  每个人的脸色不一。

  只常容脸上有着关切之意。

  “你还觉得冤枉?”顺乐皇帝更怒。

  “父皇!”一直站在旁边的常容站了出来,行礼后,说道:“父皇,常容察觉此事有蹊跷。可否请父皇听儿臣解析一二?”

  顺乐皇帝挑起那死鱼眼,瞄了常容一眼。呼了口大气,神色缓和许多。

  “准奏。”

  “谢父皇!”常容深鞠躬,起身后,继续分析道:“父皇,皇祖母出行的日程是对外公知的。别说是宫中人,就连城中的百姓都知晓一二。若有乱臣想借机重伤皇祖母,也并非不可能。但若说这等事是大皇兄所为,常容却是万万不信的。”

  顺乐皇帝嘴角微扬,反问道:“你竟如此相信你大皇兄?”

  “自当是信的。大皇兄可是常容的兄长,常容常常以皇兄为榜,意欲学习策论,希望有朝一日能像大皇兄一般为父皇分忧解劳。”

  顺乐皇帝欣慰点了点头。

  他还是皇子之时,与他的大皇兄关系甚好,更是借着大皇兄的支持,剿灭了乱党,顺利登基成皇。

  之前,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看着常盛和常源两兄弟明争暗斗,心中便很是不喜。

  没想到他却是还有一个好儿子,常容,这般为兄弟。

  常容抬头看向了顺乐皇帝,说道:“父皇,众人皆知祈福队伍中有护卫兵,往开元寺的路途也有重兵把手,更是有几位皇子护着皇祖母,当真想伤害皇祖母必是不易的。既是如此,那为何还要策划如此一出闹剧?或许,不过是想借机陷害大皇兄罢了。谁都知大皇兄得父皇教诲,以社稷为重,以百姓为重,那些人不过是想借此让我大丰失去德才兼备之人罢了。”

  “哈哈哈……”顺乐皇帝仰头大笑,“好一个‘以社稷为重,以百姓为重’德才兼备之人。我儿如此说,莫不是要告诉朕,若朕不明理,冤枉了大皇子,就该是昏君一个了?”

  常容跪地叩拜,“儿臣不敢。这些道理,父皇当是比儿臣还深知。只不过儿臣当了一回父皇肚子里的蛔虫,借着父皇的助力,虚表口才罢了。”

  顺乐皇帝被常容哄得朗声大笑,指着常容道:“好你个蛔虫!罢了罢了。常盛,且不论此事与你是否有关。但遭人嫉妒为人所害,亦是你无能之过。大丰堂堂大皇子,却无能,你当好好闭门思过才可。”

  常盛心中对常容救了自己这事虽不喜,但却是不敢再多说,朝座上皇帝跪拜,“谢父皇恩典。”

  如此,这事便作罢了。

  对外只宣告,皇太后出行祈福,遇乱民行刺,三皇子常容以一敌十,将刺客全数抓拿治死。皇太后受惊,闭门休养。

  入夜。

  皇后身旁伺候的得喜公公匆匆忙忙地往昭阳殿而去。

  里头,老嬷嬷正伺候着皇后卸下了头饰,又遣了名小宫女在仔细梳着漆黑如墨的头发。

  倩女身姿映在纱帘上,美艳动人。

  得喜跪伏在地,禀报道:“娘娘,外头来消息了。”

  皇后娘娘听言,侧头看了眼纱帘外的人,依旧慢条斯理地让宫女竖着头发。

  直至整理完,方才起身,由老嬷嬷扶着往外走去,在凤凰木椅坐下,侧着身靠在了丝绸垫子上。

  她挥了挥手,老嬷嬷和小宫女一同退了下去。

  她举手摸了摸鬓角,“且起来罢。”

  “谢娘娘。”得喜公公爬起来,弓着身,走到了皇后娘娘跟前。

  皇后娘娘:“是怎么一回事儿?”

  “禀娘娘,外头传来的消息,是三皇子。”

  得喜只转达收到的信息,万万不敢再多言,只恭敬地等着皇后娘娘再问话。

  “两件事都是三儿所为?”

  “禀娘娘,前头的事是,官道刺杀之事却并非是。”

  “呵。”皇后娘娘冷笑一声,“这源儿当真糊涂,只顾着和自家兄弟争,外头的,他倒是不去争斗。”

  得喜低头,不敢吭声。

  他自小便在宫中行事,以前还是皇太后名下的人,皇后被招进宫后,他便被调到了皇后这边。

  皇后虽然对自己人很是有心,但秉性却并非外表那般善良温和。

  得喜自是不敢多言,惹得她不快,只小心地伺候着。

  皇后娘娘姿态高贵地靠在椅子上,举起带着玉镯的手腕,指尖轻轻点在眼角处。

  “本宫辛辛苦苦生下两个皇儿,一个生性过于善良,一个生的野蛮心大。哎,你说这两人的秉性若能中和一起,定当会得圣上青睐。”

  “娘娘,三皇子这些时日,倒是真的让皇太后日日笑颜,就连皇上都对他很是喜爱。”

  皇后娘娘深叹了口气,“容儿这孩子倒是有君王之风,只是心思太浅,容易着了坏人的道。若是有个得力的,鞍前马后提点着,倒是能让人省心。”

  得喜明白她是想着为常容挑选些人才,但却不敢多妄言。

  “刺杀之事,何人所为?”

  “禀娘娘。这事倒是出人意料,外头半点消息都查不到。”

  “让他们继续追查。”

  “是。”

  皇后静默片刻,又问道:“上次让你查的人可查到了?”

  得喜躬身回道,“张侍卫说的那名叫‘凤子倾’的男子,查无此人。不过,京中确实有一户人家姓‘连’。这户人家,娘娘也听说过,便是前朝获得了‘京中第一茶农’的连氏连茶农。”

  “噢?就是那富甲一方的茶农,连闰?”

  “正是。近些年,那连闰倒是很少在京中,听闻四处游走,边做生意,边行善事。京中的家财生意一并交给了家中大儿郎连进。其膝下还有一小儿郎,名唤连话城。此人便是上次同三皇子一同回京之人。”

  “这连话城人如何?”

  “外头人传来消息,此人早些年,一直跟着父亲连闰在外头闯荡。这些时日方才回到城中,倒是个会做事的。张侍卫说起过,此人虽然常口不遮掩,没个翩翩公子样,但回京之时,护得三皇子周全。上次柳木秀之事,亦是他去办的。”

  “如此,倒算得上是个人才。”皇后娘娘说道:“你且去安排,让此人来见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