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38章 涂地
作者:羽飞飞      更新:2023-07-28 07:19      字数:3429
  《凤后倾城》

  晋/江/独/家/连/载

  文/羽飞飞

  凤子倾这一觉睡得不错, 但皇宫上上下下所有人却是不好了。

  宣室殿中的内侍跑出来时,只见一只五彩斑斓的凤凰盘旋在夜空之中。

  他尚且来不及吃惊, 便被眼前的火势所惊, 慌里慌张地朝里头缩着脖子, 高声呐喊着:“着火了。着火了。救火呀!”

  外头的侍卫早瞧见了这火势,正在想方设法救火。

  因此这一嗓门没能起作用,反倒是成功地将里头屋里睡着的四皇子常源也惊醒了。

  常源只披着一身外衣,走到外室,神色不悦, “外头何事?”

  守夜的内侍上前禀报:“主子, 院子里着火了。”

  “怎会突然着了火?”常源疑惑,却也知道暂时得不到答案, 便又着急嘱咐,“快让人都出去灭火!”

  内侍称是, 去外头传了话, 又来里头等着伺候,却被常源一脚踢了出去, “还不去灭火。”

  “是。”内侍躬着身又退了出去。

  宣室殿中的这把火可谓是火凤真火,自不是如此轻易能灭的。

  整个院子都围着人,进进出出地往火上浇水,却愣是没叫火势减少半分。

  ……

  且不说离得远的长乐宫都得到了消息,原本在房中静坐着的常容也听到了响声, 察觉不对劲, 走出来, 同在外室伺候的人问道:“怎么回事?”

  今天当值的是个新来的内侍,瞧着有些紧张,躬着身回道:“回主子,外头像是着火了。”

  “着火?”常容深感差异,“让人去瞧瞧怎么回事?”

  “是!”

  新来的内侍不敢怠慢,出了房间后,急忙往赵忠的房间小步快跑。

  赵忠早命人去打探了消息回来,听到内侍来说,自个儿往常容卧室奔走而去。

  走到里头,见常容身上的衣裳都未脱下,心中有些疑惑,只瞄了那新来内侍一眼,也未多耽搁,禀报道:“主子,听闻是四皇子的宫殿着了火。像是说,那火儿怎么都扑不灭。这会儿,所有人都往那头跑呢。”

  常容蹙了蹙眉,“我们也过去瞧瞧。”

  赵忠随即唤来了几人,跟着常容往宣室殿而去。

  凤子倾虽然恼怒,喷出了那真火,轻易灭不掉,但也没见往四周蔓延,只是将宣室殿那院子烧得不成样子了。

  常源院中的侍卫来回扛着木桶往上面倒水,奔波得满头是汗,见火势没减少,心中更加慌乱不安。

  这火势照这么下去,估计得把他们都烧没。

  这时到来的常容,当真算得上是他们的救命绳索。

  常容带着赵忠过来一瞧,随即命人去外头其他寝殿中挖来了大量泥土……

  一桶桶土摆在了宣室殿的门口,赵忠迎上来,“主子,土都挖来了,接下来如何?”

  古云:土克水,水克火。

  赵忠倒是第一次听闻土能灭火的。心想难道是要将这些土同那水一样,一桶桶浇在火上?

  常容点了头,又等了片刻,瞧见那第二批去挖土的人都回来了,便让他们一应人等都退了下去,连常源也被请到了外头去。

  跟前摆着三十多桶泥土,常容站在原地,举起双手,忽而一沉气,怀中随即旋转起一圈白雾之气——

  赵忠还得伺候着主子,自是不敢退得太远。

  因此,他便清晰地瞧见,常容双手一挥,摆在前头的十来个木桶里的泥土忽而被席卷而起,在空中环绕一周,就跟卷衣裳一样,卷成一团。

  然后,朝着院中的大火飞了过去,好似盖被子般盖在了火势上。

  如此反复两三次,那火势当真渐渐降了下来,继而又变成了很小的火焰。

  常容利用后头送来的泥土,将火焰继续盖着。不过一刻钟,火势便全被扑灭了。

  ……

  凤子倾这随口喷出的火,着实将常源的院子烧得一干二净。

  重要的是五彩凤凰乃祥瑞之兽,三皇子回京时,就曾经有五彩凤凰长鸣护送三皇子回宫。此乃祥瑞之兆。

  这会儿,却又有五彩凤凰喷火,把四皇子的院子烧了。

  随即,宫中和朝中便有了这样的声音:四皇子作恶多端,不为人所责,气恼了祥瑞之兽,便遭到了此等“火烧眉毛”的惩罚。

  隔日,凤子倾从承明殿出来,欲往皇后娘娘的昭阳殿而去,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听到有宫女在走廊那头说着悄悄话。

  “你可听说了,昨个儿,有只五彩凤凰出现在宫中。后来,四皇子的院子便着火了。”

  “自是听闻的。昨个儿我并未轮夜,早就睡下了。听外头守夜的小李子说,他都见到那五彩凤凰了,足足有三人那么大的五彩凤凰啊,在皇宫里飞啊飞。最后,就落在了四皇子的院子中,喷了一把大火。”

  “你听我说,兴德宫那的公公悄悄同其他人说了,昨个儿,兴德宫闹腾了一夜。现在都说四皇子那是遭的恶报呢。”

  “恶报?”

  ……

  具体是什么恶报,那宫女没在说下去,或者压根就不知道是什么恶报。

  凤子倾听闻这话,心头忽而有一记,也不急着去面见皇后娘娘呢,转而去找了熟识的两位宫女。

  很快,宫内便有了这样的传闻:四皇子品质顽劣,恶迹昭著,设计残害亲兄弟,惹怒祥瑞凤凰,遭到火势灼烧之灾。

  这传闻又被大皇子派加以利用,传得更是绘声绘色,一时间四皇子常源的臭名昭著,传得整个京城皆知。

  ——————

  凤子倾在昭阳殿外等候了片刻,皇后娘娘跟前伺候的得喜公公走出来,将其迎了进去。

  此趟前来,是凤子倾求见,并非皇后娘娘召见,因此凤子倾倒是多了几分心眼。

  走进去后,凤子倾低垂着眼眸,躬着身下了跪,“微臣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上头一个声音寂静无波澜地说着:“起了吧。”

  凤子倾这才起身,站在皇后跟前。

  天气已经入了秋,皇后娘娘身上倒也添了衣裳,却仍旧坐在院中。跟前摆放着许多花枝,还有一白瓷玉瓶,正慢慢地摆弄着那些个花。

  她头也没抬起,问道:“得喜来报,说你对前朝的战事有话要说,但你可知,本宫位于这内院深闺中,自是不得干预朝政的。”

  凤子倾双手拱于身前,回道:“回娘娘,微臣不敢多言朝政之事,不过是心念三皇子,想到什么个儿,没了主意,只得来请皇后娘娘明示。左右三皇子是皇后娘娘心尖上的宝贝,微臣不敢疏忽。”

  皇后听闻他这不卑不亢的说辞,嘴角倒是扬起了若隐若现的笑弧。

  “既是三皇子的事儿,那本宫便准了,说来听听。”

  “是。”凤子倾答道:“前头儿,微臣听到了个传闻,说是静闭永寿殿的大皇子忽而召见了御史大夫,随后御史大夫何大人出了宫便命人前往西北而去。”

  御史大夫何大人是大皇子的外祖,亦是他在朝中的支撑力量。其中厉害关系自是不必说明。

  “西北之境,一直有蛮国人进扰我大丰子民,搞得民不聊生。原本朝中便有支持出兵反击的声音,只不过被压制下来罢了。大皇子忽而有此举,微臣想着,莫不是大皇子想借着这声援将事情闹大,来个金蝉脱壳之计。”

  皇后拿着牡丹花的手掌顿了顿,抬眸看了一眼跟前的人。

  她要用的人,她必定是查得一清二楚的,却不想这人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韦皇后将那牡丹花拿起又放下,转而捡起了一盘的芍药,“说下去。”

  “大皇子因前头的事儿,被禁闭永寿殿,要出来东山再起,自不是易事。但倘若他来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去西北扫荡一圈再归来,莫不是就成了功臣。如此,那些个模糊不清的罪责岂还会有人记得?

  “你既已将事情禀到本宫这儿,可是已经想好了对策?”

  凤子倾面带笑意,推迟道:“微臣才疏学浅,自是不敢胡乱献计。微臣不过将所知之事,知无不言地禀报娘娘罢了。”

  皇后娘娘一双丹凤眼很是有神,瞧了他一眼,心中倒是对此人之举并未不喜。

  “既是如此,那倒是说来听听。本宫且听着,你如何知无不言。”

  “娘娘,微臣以为,朝中声援如此响彻,大皇子能利用此,三皇子自然亦是可以的。相比大皇子,三皇子出自青林派,武功之学不在大皇子之下。再而说到支撑之力,大皇子的母家更是比不上娘娘的母家。如此,若当真要有人往西北而去,三皇子岂非是最适当的人选?”

  凤子倾见皇后娘娘微微挑了眉,却未曾开口,便兀自说下去,“三皇子少时离家数十年,根基自是不比其他人,但他有一身超群武艺,何尝不是一种福分。古来皇子出征不在少数,只要跟前鞠躬尽瘁的将军们各个有真才实学,打一场胜仗,自不是难事。”

  皇后娘娘静默听着,而后端起一旁的花茶,抿了一口。半响方才问道:“你可是要同本宫要什么?”

  凤子倾恭顺低下身,“微臣不敢。微臣不过愿为三皇子肝脑涂地,只求娘娘成全罢了。”

  “噢?”

  凤子倾抬起头,又说了句:“只是这肝脑涂地涂的得有所价值。既要实现价值,定当得先投入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