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54章 飞鹰
作者:羽飞飞      更新:2023-07-28 07:20      字数:3806
  亲爱的们欢迎来到羽哥的世界, 不幸地告诉你们,这是防盗章节。啾

  凤子倾早自个儿在圆桌边坐下,正悠哉悠哉地喝着茶。一旁站着的张进卫眼睛直瞪着他,简直恨不得拿刀削他一顿。

  常容转过身, 看到这场景,嘴角不禁扬起一缕笑。

  这段时间,张进卫在他左右伺候着,为人十分稳重, 对手下更是没话说。

  可唯独碰到这凤子倾, 一颗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了。

  好笑的是,凤子倾每每都无知的样子,也不知道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常容在圆木桌前坐下,转而对张进卫说道:“张大哥, 你过来同我们一起吃。也让门口的兄弟下去吃饭吧。左右不过一个晚上, 不碍事的。”

  碍于有外人在,张进卫并未多言, 只说, “他们应当给少爷守着的。”

  常容还待劝他,一旁喝茶的凤子倾却忽然及其不屑地笑了一声。

  这笑不要紧,只是他神色很是鄙夷,却又不说清, 搞得张进卫很是恼怒。

  “你笑什么?”

  凤子倾轻轻将杯子搁在桌面, “我笑啊, 有人傻, 有人呆,有人不打自招还不自知啊。”

  “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凤子倾转而看张进卫,“这好好的住宿,有人偏要在外面摆上两个大活人,告诉别人,这屋子里头住着的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我们好些人在守卫,你们可别想搞出什么动作?你说这人傻不傻?”

  “你……”张进卫气急,但转念一想,却又觉得有理。

  本来他们队伍人就多,偏偏几个大男人都围着一个十六岁的小少爷转,不明摆着告诉别人,这位小少爷才是他们的主心骨?

  这明面上确实是在保护常容,但再往深的想,亦是将他推到危险的中央位置。

  常容被凤子倾一提点,竟然懂得了其中各种道理。

  “张大哥,你且让兄弟们下去吃饭吧。吃完赶紧歇息了。就是让他们注意别睡得太沉便是。你留下和我同屋,有事喊一声,他们自会听到了。你说可否?”

  张进卫自是不敢多做反驳,点头称是。

  而后,出门让守卫的两人撤下。又暗中嘱咐他们,夜间轮流守夜,一旦听到动静,立刻过来。

  里头,常容拿起筷子,“吃饭吧。”

  凤子倾再没客气,抓了筷子,使劲扒饭,边吃边指着其中一道菜,说道:“这盘叫葫芦鸡,听闻是这里顶有名的菜,你且尝尝。”

  常容刚想伸出筷子去夹,凤子倾已经撕了鸡腿,搁在他碗中,“快吃,快吃。确实好吃!”

  “嗯。”常容咬了一大口,肉铺松嫩,很香,“不错。”

  凤子倾莞尔一笑。

  “子倾,我瞧着,你好似懂得很多?”

  凤子倾身子一顿,“我啊,我这都是跟着我老爹走南闯北,听闻学来的。出门在外是得小心,你也切记应当如此。”

  常容闻言抬头看他。

  这话警示意味太明显。

  “我一看你,就是不常在外行走的,不知世间险恶!”

  凤子倾又开始进入“瞎掰不要钱耍人最有意思”的状态,和常容说起了他那气壮山河的“悲惨”经历。

  “小时候,有次我因贪玩,从家中跑出去。刚下了山,就被一个老头子骗了去。趁着夜黑风高的晚上,把我拐进一个大院子里。那个院子里漆黑一片,我就被关在柴房里,什么都看不到,还不给吃的!晚上的时候,还可以听到,呜呼呼的风声——”

  凤子倾随口胡扯,常容却听得极其认真。

  自五岁那年,常容被他的师父清远真人带上青林山,十一年来久居门派之中。

  他因是皇子,直接拜入清远真人门下,是最小的徒弟,上面只有两位师兄。

  清远真人是个清心寡欲的得道高人,他的两位师兄,一个得师父真传,不苟言笑,另一个虽然爱笑,但人善且憨厚,对这位小师弟十分疼爱忍让。

  所以,凤子倾在青林山这十一年,过得十分顺当,却也极其无聊。日复一日地习武,学策略,静心打坐。

  骤然间,遇上凤子倾这种只会耍嘴皮子的泼猴,倒是有趣至极。

  只见凤子倾说到被拐卖之夜,他全身缩在木凳子上,瑟瑟发抖,犹如个说书人,继续说道:“当时,我缩在柴房的角落中,只觉得人生灰暗,看不到希望,指不定当晚就命丧贼人之手。”

  随即,他突然跳起来,吓得捧着碗筷的常容一颤,差点把大碗盖在自己脸上。

  镇定片刻,继续盯着凤子倾。

  凤子倾跳下椅子,咬牙切齿道:“就在这时,将我拐卖的那个壮汉走了进来……”

  常容诧异,“你方才不是说你是被一老头子骗了去?”

  凤子倾停下,眼珠子转了转。心道,糟糕,瞎扯太欢,扯过头了。

  但他立马反应过来,虎口掰扯,“可不是。骗我的就是一老头子,满头白发,很是可怜。我自以为他是个好人,却不想他竟然把我身上的盘缠骗光了,而后把我丢给了一个壮汉!”

  常容恍然点头,还嘀咕了声,“那老头子着实可恶。”

  “就是!可恶至极。”凤子倾抿嘴笑,瞎扯得更是欢乐,“再说那壮汉推开柴房,大步走了进来,一只手便把我拎了起来。咧嘴大笑,露出一口黑牙,着实辣瞎我的眼。”

  凤子倾风情并茂地描述着,常容竟然听得连碗筷都搁下了。

  “你可知道那壮汉对我说什么?”

  只见凤子倾身姿一摆正,佯装起那壮汉,挑了挑眉,露出猥琐不已的笑容。

  “哟,这小子长得倒是清秀,一双桃花眼如此好看。外头那位大爷肯定喜欢。”

  凤子倾气得牙痒痒,“然后,他便把我丢给了身后的两个手下,嘱咐他们,‘拉下去,好生洗干净了。把外头那位爷伺候好了,保管你们吃香的喝辣的。’你说这人可气不可气,他竟然要将我洗干净了,送去接客!”

  常容在青林山中久居,外头的趣事一概不知,自然不知道凤子倾这口中的“接客”具体是做什么的。

  他反倒奇怪,“你不是说那人是个壮汉,怎听他说的话,像个纤弱的姑娘?”

  凤子倾又是一顿。

  可不就是个娘子。

  这故事是他从话本中听到的强抢民女的桥段,这会儿故意安在自己身上罢了。

  “哎,你不懂。现在的社会风气,不见得壮汉就有一颗壮硕的心。那人指不定就是生的粗狂,但心细如女子。为人当有自我,他这般也是坚持本我,我们切不可鄙视他。”

  常容点头,觉得倒是有理。而后,又问他:“然后呢,你便去接客了?”

  凤子倾刚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听到这话,直接喷了出来。

  他用破袖子擦了擦嘴角,很是新奇地望着常容,“怎么说话的,老子堂堂七尺男儿,能去做那种事情?”

  常容不解,“为何不成?人虽有贫富之别,但人之努力,是万不可菲薄的。你看方才招待我们的店小二,虽然工作繁琐,还需伺候客人,但他仍是尽心尽责。这等差事,也并非不齿于人。”

  凤子倾听他这样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后,便是一阵狂躁的拍桌子响声,凤子倾笑岔了气。

  半响,他才抬头,凑到常容跟前,“你真当此‘接客’为接待客人吃饭喝水?”

  常容不解,“不然为何?”

  凤子倾跳起身,撩起那破破烂烂的衣服,把屁股对准了他,使劲拍了两下。

  “那壮汉可是让老子用这儿接客,接他娘的接啊?!”

  常容先是疑惑,而后一顿,再则终于恍然明白些许。

  他的脸颊瞬时涨红,不再看凤子倾,捧起碗筷,使劲扒饭,彻底回归了“食不言”的状态。

  这人虽然木纳,但本性纯真善良,凤子倾一边逗着他玩,一边又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吃完饭后,张侍卫差人端了水进屋,让常容洗漱。

  凤子倾自个儿靠坐在门外的红木栏上,打算将事情好好地理顺一遍。

  按如今这般看来,他当真是重生了。

  此事虽然蹊跷,但也并非不好。世间轮回,让他再次遇上常容。这一世,他必定会好好护着常容。

  上一世,他下山后,确实经过咸阳,但那时他并未遇上常容。

  而是到了后来,被他的弟弟常源所骗,认了假恩人后,才在宫中见了面。

  因此,他也不知常容回京这一路遇上了些什么事。

  仔细一想,隐约记得,好似听常源说起过,他曾派人在路上想结果了常容,却没能成功。

  这般,他就得提前提防。

  厢房门被从里拉开,张侍卫指使着下属将脏水端出,看到坐于走廊木栏上的凤子倾,脸色很是不好。

  他当真是看到这人便头疼。

  此人瞧着虽面容姣好,但口蜜腹剑,自以为是,再加厚颜无耻,阳奉阴违。

  在张侍卫心中,俨然成了卑鄙下流无耻小人的典型代表。

  偏偏三皇子心地善良,被这小人蒙蔽了双眼,居然打算带着他一同回京,简直是与狼同行。

  凤子倾瞧着张侍卫斜眼瞪自己,那两只眼珠子都凸出来了,心情却是大好。

  他最是喜欢别人这般看不惯他却偏偏干不倒他的样子,爽得顶朝天。

  凤子倾从木栏上跳下来,抖了抖他那身破烂衣裳,双手背在身后,大摇大摆地从张侍卫跟前,迈步走进了屋子里头。

  还特别起劲地“哼”了声。

  张侍卫捂住了胸膛,感觉一口鲜血滚上心头,差点喷出来。

  右谏议大夫面露惊诧,万是没想到这憨傻三皇子,推卸起来倒是有一手。

  如此将清远道长搬了出来,无形压在此地,右谏议大夫再多说,都需多考虑一份。

  常容未顾及他的脸色,兀自说道:“师父曾言,这‘自然’二字,不过就是一个‘自’字和一个‘然’字。‘自’便是自在的本体,就犹如天上的明日,地上的河流,山中的青树,河里的游鱼这般。而‘然’,便是应当如此。天上的明日存在,应当如此;地上的河流存在,应当如此;山中的青树存在,应当如此;河里的游鱼存在,也应当如此。因此,便有‘人要效法大地,大地则依法于天,天亦效法法道,法道便是自在本身那般理所应当。’这般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