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第82章 失心
作者:羽飞飞      更新:2023-07-28 07:22      字数:3499
  亲爱的们欢迎来到羽哥的世界, 不幸地告诉你们,这是防盗章节。啾  “昨日个儿,主子陪着皇后娘娘说了许久的话, 折腾得有些晚了。这会儿, 还未醒来, 劳烦五皇子稍作等候。容老奴去里头瞧瞧。主子若醒了,老奴定立刻禀报。”

  五皇子不过五岁孩童,虽然礼仪尽知, 但终归不过是一个孩童,说话的时候尚且是稚嫩的童音。

  又因他长得颇像那位美若天仙的凌贵妃, 五官精致不说,还长得超乎常人的俊美。

  他一身华贵常服, 被身后跟着的奴才抱坐在木椅上,腿太短了, 压根够不着地上, 摇摇晃晃地摆动着。

  如此可爱的孩童,却偏偏摆出一副严谨的模样。

  “赵忠公公不必惊扰了三皇兄, 我不过是醒得早了些,心中挂念着同三皇兄习武之事, 便不请自来了。望公公稍后帮忙禀报, 就说皇弟我唐突来扰,想与三皇兄聊聊仙家的武学罢了。”

  赵忠嘴角咧着笑弧, 将身子弓得更低。

  “五皇子这话说的, 真是折煞老奴了。老奴定当如实禀报。”

  常华点了下头, 拿起手中的茶杯喝起了茶。

  赵忠退下后,打发了手底下的小太监去御膳房给五皇子端来了早点,自个儿又去三皇子房门口守着。

  半个时辰后,常容醒来,赵忠亲自进去帮主子洗漱,将五皇子来访的事情说于他听。

  常容转头瞧他,“五皇弟在外头等候了半个时辰?你怎的不叫醒吾?”

  赵忠心中苦闷,这哪里有奴才敢惊扰了主子休息?

  但面上,他还是低头顺眼地求了罪,“老奴该死。”

  常容恍然想起这是在宫中,心中感慨宫中规矩颇多,自己所言所语对他们都犹如一道天令。

  他眉梢翘起,摆摆手,“无碍。下次若是常华来了,你让他自个儿进房找吾便是。若是他不愿,你再来叫醒吾。”

  “是。”

  常容擦了擦脸和手,快步走出去。

  刚走到外堂,便瞧见那小团子正坐在木椅上,一本正经地吃着糕点。

  “华儿。”

  常华转头,看到是常容出来了,便将手中的糕点放下,跳下木椅,同常容行了礼,“拜见三皇兄。”

  常容走过去,拉起衣袍,蹲下身,尽量与其视线相平。

  “你我是兄弟,私底下,便无需如此多礼了。”

  常华眉梢细长,微微一挑,顾盼生辉。他的眼神里装着惊诧。

  初次见到常容,常华便觉得这位三皇兄同其他三位皇兄非同一般。

  他不像大皇兄那般对他不屑,不像二皇兄对他那般冷漠不亲近,更不会像四皇兄那般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常容不仅长得憨厚稳重,让人看着颇为舒服,对人待物更是诚心实意,不虚以,不狂傲。

  常华的眼珠子转了一大圈,恰是有些感慨地说道,“三皇兄,你对我这般好,皇弟很喜欢你。”

  常容伸手为他拭去嘴角的糕点屑,笑道:“三哥心中对你也很是喜欢。”

  于青林派,同一辈分里,就属常容最小,他一直是被照顾的那人,而他的师侄们更是对他毕恭毕敬。

  因此,见到常华这般长得俊美又听话的孩童,常容自是没有不喜欢的道理。

  那之后,每日清晨,常华来了承明殿,便会直接摸进房间里,安静地趴在床边等常容醒来。

  等常容起了,两人一同吃过早点后,便在院中用常容削的木剑练习剑法。

  常华虽长得极为稚嫩,但毅力却是很坚韧。

  一般早晨两个小时练习下来,即便是汗流浃背,常华也半句不喊累。

  常容这人武艺不错,又极其有耐心,几日接触,两人瞬时成了铁联盟。

  这天清晨,结束课程后,赵忠忽然过来禀报,“主子,大司马和韦奉常求见。”

  常容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舅舅?快快请进来!”

  “是。”

  常华虽小,但天资聪明,凌贵妃又教得极好,深知宫中所有厉害关系。听赵忠说大司马来了,他也不再与常容唠嗑。

  “三皇兄,明日先生要考我《论语》,母妃早前嘱咐晨练后需要在殿中背诵。现时间差不多,我便先回去了。”

  “即是如此,那你且先回去读书。明日,我让赵忠备了你喜欢的绿茶糕,等你来。”

  常华嘴角带着甜腻笑容,“谢三皇兄!”

  常容将他抱下来,为他理了理衣裳,让伺候他的內侍领着他回了延寿殿。

  赵忠弓身将大司马韦争和奉常韦担请了进来。

  走在前头的韦争长得高大威猛,魁梧奇伟,一脸络腮胡,两眼硕大,简直就像是长了毛的螳螂。

  跟在他身旁的韦担则显得瘦弱许多,身上有着儒雅书生气息,只那双眼睛同韦争的极像,剑芒表露。

  韦争和韦担同时上前,行了礼,“三皇子!”

  常容双手扶起,“两位舅舅无需多礼。”

  随后,常容拉着他们入了座。

  “常容已有数十年未见两位舅舅,感怀时间飞逝。大舅体魄仍犹如往常,二舅倒也是健硕不少。”

  韦争拍了拍韦担瘦弱的手臂,“就他这小身板,离健硕可远着。我早同他说,每日都需上武场,刀枪多耍耍,自会长了肉。亏得他这书呆子,整日蹲在矮桌前,以为读破万卷书,便得知天下,结果不过纸上谈兵罢了。”

  常容一向深知韦争狂妄自大,只是这般不给弟弟面子,倒是让常容有些不知该如何圆场。

  好在韦担从小受兄长压迫,已成习惯,将他的手一拍,还能反驳一句,“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莽夫,你知道什么。”

  ……

  韦氏兄弟在承明殿与常容聊了一个时辰,韦争又拉着他切磋了武艺。

  直到赵忠第三次来报,外头有人求见,韦担方才说道,“既是联络感情,往后自还有时间。今日就且先到此,我们便不再烦扰三皇子。”

  常容起身相送,韦担还推迟两声,韦争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双手背在身后,往外走了出去。

  守在门后的御史大夫凌襂微,见他们出来,双手交叠,行了礼。

  韦争微摆了手,没有多言,大步朝门口走了出去。

  韦担紧跟其后,出了承明殿。

  “我们当真不先告诉三皇子,大皇子正在密谋教唆几个文官,要到皇上跟前谏言三皇子枉顾先帝之灵的事儿?”

  “说了又能如何?”

  “我们既算是他的母舅,自然是与他们站在同一战线。将这件事说与他听,让他提早防备,到时不会措手不及,他自然会心怀感激。这对韦家自然也是有利的事情。”

  “我早说了你只会纸上谈兵。想要将一个人拉到自己这方,眼巴巴地凑上去并非是良策。而是应当在他最需要之时,伸出援手,让他非选择我们不可。”

  常容虽是韦皇后之嫡子,但离家数十载,而且生性软和,并不是他们辅佐的最佳人选。

  反观常源,性格狠辣,野心勃勃,倒是和韦家男儿颇为相似。

  如此,这两人最后谁会坐到那个位置,并未可知。韦争自然是要在心里再较量一番。

  但这并不妨碍他想将常容和常源尽收自己羽翼下的意图。

  “你的意思是,等大皇子告发到皇上那儿,我们再站出来?”

  “你也就唯独这脑子还好使些。”韦争说罢,双手背在身后,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明光宫。

  韦担在后头说道,“你倒别小瞧我这脑子,哪日你说不定得指望它来救你一命!”

  韦争步伐未停,朗声笑,“呵呵。”

  三日后,皇上命皇后亲自为常容的归来举办了晚宴。

  这宴会并非皇宫家宴,还邀请了数十位官员,以及常到皇太后那儿走动的几位诰命夫人。

  宴会在玄门殿举行。

  时间一到,殿内灯火通明,头顶上的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也跟着印照金光。

  皇帝和皇后陪着皇太后坐在上位,右手边是按照年长顺序依次落座的皇子,另一边是几位得宠的贵妃。

  官员和其他被邀请而来的夫人小姐则坐在下位。

  待皇上挥手宣布“宴会开始”后,鼓乐声随即响起,三三两两的宫女井然有序地走了上来,将一盘盘美味佳肴摆放在矮桌上。

  与此同时,第一个助兴节目也紧接着开始了。

  座位正下方的水池中央突然走出来一个身穿绿萝衣裳的女子。她手里提着一盏幽暗的花灯,摇曳生姿地走入所有人的视野。

  她身后有如天阶般的碧波缓缓落下,在地面晕开一圈涟漪,恰是如水的女人跪伏在地。

  随即,那女子又宛若花开四瓣般向上撒开了飘絮——

  ……

  待到节目过半了,何贵妃看了眼对面的大皇子,两人相视而笑,计划不言而喻地开始了。

  原本坐在下位的右谏议大夫忽而起身,走到正中央,跪地叩拜,“禀皇上,三皇子在道家潜心修行数十载,又是在闻名远扬的清远道人名下,思想觉悟必是超凡脱俗的。臣无知,故而想请三皇子与臣解说一二。望皇上恩典。”

  坐在正中央木椅上的皇上听言,伸手捏着胡须,朗声欢笑。

  “爱卿一向‘好学’,连宣成尚太傅都不曾放过,要与其较之一二。如今,朕的三皇子懵懂初识了些道家学问,你也要来与其争辩争辩?”

  “臣不敢!”右谏议大夫跪伏在地,额头紧贴在手背上,但声音却依旧高亢,“臣不过学得古人,不懂便问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