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作者:春日山海      更新:2023-07-28 21:34      字数:6670
  “陛下,微臣经过反复查证, 发现当初护送太后娘娘与公主殿下回京的路上, 第一次遇到的那群蒙面人,臣在施家发现并且后来打伤微臣的那群人, 以及之前在清凉寺夜袭公主殿下的这三拨人,背后其实是同一个人, 而这个人很可能是当初的万方原。”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万方原”这三个字了,如今猛然间又听到了, 倒是有些恍惚。

  倒是站在一旁的傅泽时一脸不可置信地开口问到:“万方原?他不是死了吗!怎么会是他!”

  “殿下, 微臣刚查到的时候, 也不相信,特意去仔细查证了, 当年的那具尸体,不是万方原, 而万方原本人很有可能被他的残余势力救下了, 估计是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戏。”

  平常的富贵人家若是子孙不肖, 至多也不过是祸及满门罢了。可皇家却不一样, 尤其是这个不肖子孙若是九五至尊,那祸及的可就不止是一个家族了, 很有可能祸及天下。

  前朝的情况就如同这般。

  前朝的开国皇帝打下了一片江山,后面的几位皇帝也有能开疆拓土的,也有能安稳治世的。经过这些皇帝的努力,前朝进入了一个鼎盛的时期,国富民强、繁荣昌盛。只是俗话说的好, 十分红处便成了灰,后面连着几位皇帝都不是当皇帝的料,什么好高骛远、穷奢极欲、用人不善等等等等。

  最后,百姓不堪忍受,开始了漫漫反抗路。

  世道一连乱了十几年,到了最后,只剩下当今皇帝与这位万方原两方势力相抗衡了。

  两个人都是穷苦人家出身,最后发展成为这满天下势力最大的两人,其实是有些惺惺相惜的,可惜两人是敌对的关系,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关系。

  最后的赢家是当今的皇帝,都说斩草要除根,那么这敌人自然也不能放虎归山,所以最后万方原被抓了,他放了一把大火,把自己烧死在了火场里。

  多年的对手,皇帝也不忍看万方原最后暴尸荒野,所以下了令,让人将万方原给简单的下葬了,至少也让他入土为安了。

  季景霄查到万方原身上的时候,也是十分的震惊,后来为了查证当年的那具尸体是否真的是万方原本人,还特地派了人前往他的家乡,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位同村的大爷。

  大爷说是在万方原四五岁的时候,因为顽皮,最后把左手的小指给弄骨折了。这件事情太过久远,或许万方原自己都不记得了。

  季景霄得了线索,带上人手去将万方原的尸骨给挖了出来,挖出来的那具尸骨的左手小拇指并没有任何的异样。

  这般查证之后,季景霄才终于敢确认,万方原没死。

  傅泽时皱着眉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如果万方原还活着,他要做的,不应该是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等到有一天时机成熟的时候再卷土重来吗?为什么要派人去刺杀太后和公主两个人?就算要刺杀,杀我这个太子不是比一个公主更划算吗?”

  “这些,可能就只有万方原自己知道了。起码现在我们已经不再暗处了,知道了万方原没死,有了防备也是好的。”

  皇帝一直都没说话,此时听见季景霄的话,才终于开了口,朝傅泽时吩咐到:“既然万方原一次两次的派人行刺,那就暂时不要让你妹妹出宫了。太后和公主两人身边再多派些人手去。”

  “父皇放心,妹妹可是惜命得很,她说了,在抓到那个幕后黑手之前,她都不会踏出宫门一步的。”傅泽时笑了笑朝皇帝禀到。

  “行,呆在宫里好,宫里安全。”话说到这里,皇帝叹了一口气,才对傅泽时说到,“闻之,大理寺那边的事情你就先放一放,你全心去追查万方原这件事情,万方原不除,后患无穷。”

  季景霄行了礼,沉声保证到:“陛下放心,微臣定会尽心追查这件事情的。”

  ……

  而傅安瑜既不能出宫玩乐,也不用上课念书,整日里闲来无事,闲得快要发霉了,索性带上人逛起了皇宫。

  皇宫大得很,多得是傅安瑜没去过的地方。

  原本只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可青叶养好了伤回来了。青叶本就是侍卫出身,跟着傅安瑜逛了皇宫,倒是发现了不少问题,什么这里有个能钻人的狗洞,那里有个管辖的盲区等等。

  傅安瑜可是被那些人的刺杀杀怕了,把这些发现的问题仔细整理了一遍,又列了一张单子给自家父皇送去了。

  把问题交给了自家父皇,傅安瑜就自在享乐去了。

  才闲下来没几日,傅安瑜就听闻孟溪亭即将要出嫁了。

  去年傅安瑜与傅泽时从溪云村回京之后,就知道了孟溪亭家中为她定下了婚约,那男方与孟溪亭乃是表兄妹的关系。

  知晓此事之后,傅安瑜还去给孟溪亭送过礼物呢。

  只是,原先听说孟溪亭的双亲只是为她定下了婚约,出嫁却是要再过上两年,因着长辈不舍,想要多留她两年,却不曾想此时不过半年多的时间,就突然传出了即将要成亲的消息。

  傅安瑜不知道,可是季景霄却是知道。

  一日,两人在太子的庆宁宫礼说话,傅安瑜突然说起了这件事,季景霄便为她解了惑。

  原来是那新郎的母亲,孟溪亭的姨母兼准婆母陈氏的身子有些不大好了。若母亲过世,当儿子的便要守孝三年,这三年内不得行嫁娶之礼。

  陈氏不愿意耽搁两个孩子三年的时间,所以两家商议了之后,便将婚期提前了。

  傅安瑜感慨道:“那溪亭姐姐的这位准婆母为人挺好的,不愿意白白耽搁两个人三年的时间,若是真的守孝三年,溪亭姐姐就快要二十岁了。”

  “这谁能知道,说不定人家心里想的是孟家小姐嫁过去,好冲冲喜呢。”季景霄喝了口茶水,才淡淡的开了口。

  傅安瑜皱了皱眉,轻拍了一下季景霄的肩膀说到:“先生怎么总是这般看人呢?先生是不是看这个世上所有人都是坏心肠的?”

  自从两个人摊开了说明白之后,傅安瑜就发现季景霄的一个大毛病,他相信人性本恶,在他眼里,这个世上几乎都是坏人,而且遇见事情,永远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悲观的看待所有事情。

  “在我眼里这世上大部分人都是坏心肠的,包括我,但我知道这世上还是有好心肠的人。”

  傅安瑜皱了皱眉,手上用了一些力气,不轻不重的打了季景霄的胸膛一下:“先生怎么总是妄自菲薄?先生不是坏心肠的人。”

  “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季景霄也没多做反驳。

  “那在先生看来,谁是好心肠的人?”傅安瑜倒是有些好奇,在季景霄的眼里他自己都不是什么好人,那么还有谁会是好人。

  季景霄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面巴掌大小的镜子,举到了傅安瑜的面前,笑着说到:“你看看,就是这个人,我觉得她是这个世上心肠最好的人了。”

  傅安瑜看着那面小镜子中的自己,又听见季景霄的话,接过了那面镜子也笑着附和道:“嗯,我也觉得她是这个世界上心肠最好的人了,人美心善,简直是世间少有的人。”

  说完,傅安瑜就拿着这面镜子前后看了起来。这面镜子小小的,不过手掌大小,背后的花样倒是有些新奇,乃是两只小狗在打闹。

  季景霄看见傅安瑜盯着那花纹的表情,就知道她对这面镜子很是喜欢了:“这是我前些日子在街上看见了,看见那两只狗,我就想起惊蛰来了,想着你应该会喜欢,就买下了。”

  “嗯,这个我喜欢的。”傅安瑜笑眯着眼的说到。

  “话说惊蛰最近可好,我好些日子没见它了。”

  “不太好,天气热起来了,惊蛰都没什么精神,每天都是蔫嗒嗒的,就喜欢趴在树荫下面睡觉。而且宫里就惊蛰这么一只狗,有些孤单。”

  “宫里不是有不少猫吗?惊蛰可以追猫玩啊。”

  听见这话,傅安瑜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缓了缓才说到:“我没想到,惊蛰这么大一只狗,居然怕那些猫,以前也没发现他怕猫啊。”

  那一日,傅安瑜和惊蛰一人一狗在树荫底下睡觉。傅安瑜听见动静醒了过来,就看见一只黄白相见的猫和惊蛰对峙着,惊蛰一副随时要扑上去咬猫的样子,而那只猫懒懒散散的看着惊蛰,是不是“喵呜”一声。

  后来也不知道这一猫一狗谁先动的手,就见着惊蛰被那只猫追的满院子跑,整个院子都被狗叫和猫叫充斥着。

  最后还是几个小太监把那只猫给赶走了,惊蛰才停下来,跑到傅安瑜边上趴着了。

  季景霄想了想,一本正经的回答到:“可能是因为宫里的猫脾气比较大吧,说不定那只猫是从前哪位后妃养的猫的后代呢。”

  惊蛰有半人来高,而那只猫不过是普通野猫的大小,连惊蛰的十分之一的大小都没有。这样的体型差距,那猫都能追着惊蛰满院子跑,看来胆量与体型并不成正比。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傅泽时就突然出现在门口,冷冷的朝两人开口说到:“行了,不过就是道个别,这些时间也差不多了,闻之你可以走了。”

  “什么道别?”傅安瑜有些摸不着头脑,“先生要去哪里啊?”

  季景霄没理会傅泽时,歉意的与傅安瑜说到:“我明日要离京一趟,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应该就能回来了。”

  季景霄没说这次离京所谓何事,傅安瑜就知道可能这事可能不便与人知道,也就没有开口询问,只是叮嘱了一句:“那先生此去一路小心。”

  “好。”

  两个人在这里情真意切的道着别,傅泽时看不下去就转了身背对着两个人,心里不住吐槽着,给你时间是让你来道别的,结果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季闻之居然根本没说,,现在又当着我的面在这里跟我妹妹腻腻歪歪的,你胆子还真的是越来越大了。

  就你有心上人,可惜你马上就要有半个多月见不着你的心上人了,我就不一样了,我和我的心上人可是都在京城呢。

  ……

  这天是孟溪亭出嫁的前一日,傅安瑜为她备好了一份礼物,不过自己不便出宫,便吩咐霜华带着人去孟府走上一趟了。

  而傅安瑜就在树下的榻上吃着果子喝着茶水,等着霜华回来。

  霜华去了大半日,便回来了,只是回来之后,面上一直有些不对劲。

  傅安瑜瞧出来霜华的不对劲来了,怕她遇见什么事情了,有些忧心的开口问到:“霜华你这是怎么了,出宫这一趟可是遇上什么事情了?”

  霜华蹙着双眉,想了想,还是将事情与自家公主说明白了。

  霜华奉了自家公主的命,带上礼去孟府为孟家小姐添妆,一路到了孟府,被孟家人迎进了孟溪亭的院子。

  整个孟府如今都是红彤彤的,门口是大红灯笼挂着,府内也到处都是红绸子,窗上也贴了许多大红喜字的剪纸,一派喜气洋洋的模样。

  此时孟溪亭的院子里已经有不少女眷到场了,都是为孟溪亭今日的添妆来的。

  笑着福身行完了礼之后,霜华才开口,对孟溪亭道了几句祝福的话之后,便说到:“公主与孟小姐交好,听闻孟小姐即将出嫁,特意为您备好了一份礼,不过公主近来不便出宫,便让奴婢走了这一趟。”

  说着,霜华就挥手让身后的小宫女将一个红木描金匣子捧了上来,将盖子打开给人瞧了瞧:“公主特意为孟小姐选了一套珍珠头面,虽说这珍珠也不是什么稀罕的物件儿,但这套珍珠头面的成色与样子都十分的不错,而且公主觉得这珍珠的寓意极好,公主希望孟小姐今后能如同这珍珠的名字一般,得人珍重,得人爱惜,夫妻恩爱美满一生幸福快乐。”

  在场的这些女眷们的眼睛都是在珠宝堆里浸淫出来的,厉害得很,自然能看得出来这东西好不好,用心不用心。这套珍珠头面里面所用到的珍珠,有大有小,大的圆润饱满,小的小巧玲珑,无论大小,光泽都是十分的不错。

  这些大个珍珠与小个珍珠各自大小相近,几颗好找,这么多也是实属不易。大小相搭,做出来的成品样式也是十分好看。

  听闻华安公主前些日子出宫游玩的时候,在清凉寺遇了袭,还受了伤,一直都在宫中休养着,没想到养着病,还能记得让身边的人给孟溪亭送来礼,足可见这二人的交情了。

  孟溪亭的添妆之中有当朝公主送来的东西,便意味着与公主交好,多少也能在夫家为她撑些颜面来。

  况且华安公主让人送来的这套珍珠头面可是稀罕,这下子孟溪亭算是面子里子都全了。

  孟溪亭听了霜华说的那些祝福的话有些羞红了脸,挥手让身边的青盐将匣子接了过来,才起身与霜华说到:“有劳霜华姑娘今日这么热的天儿跑这一趟了,虽说公主不便出宫,但我知晓公主的心意,劳霜华姑娘替我向公主转达一声谢意。时辰还早,霜华姑娘留下来喝杯酒水再走吧,好歹也沾沾喜气。”

  “孟小姐客气了,那奴婢就斗胆讨杯喜酒来喝喝。”霜华也没有推脱,就应下了。

  霜华还有一同出宫来的几个小宫女跟着孟府的下人走去了花厅。

  花厅里面摆好了一桌丰盛的宴席,好酒好菜都备着,不过几人也不敢多留,稍微用了些也就告辞离开了孟府。

  孟府门前这条巷子有些狭窄,已经停满了各府的马车,霜华等人的马车进不来,先前就停在了外面,这会儿几人便步行着往马车那儿过去。

  只是走到了一架马车旁的时候,霜华突然听到里面的人说到了“华安公主”四个字,便不自觉放慢了脚步。

  “阿彩啊,以前京城不是有传言说孟溪亭和季景霄是天生一对嘛,怎么他们两个人如今都要各自嫁娶了,我还是觉得季景霄这种翩翩公子,孟溪亭与他更相配一些,一个温润如玉,一个温婉大方,多相配啊。”

  “可是小姐,奴婢觉得公主也很好啊,多尊贵啊。”

  “公主也好啊,可我就是觉得季景霄和孟溪亭更配些,京城之中不是有好多人都是这么觉得的嘛。”

  “小姐忘了之前在雾隐楼,这么多人看着,大庭广众之下,季大人扶着华安公主下马车,还为公主以身挡风呢。”

  “难道季景霄真的是喜欢公主的吗……”

  马车中两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可霜华的眉头却是越蹙越紧。身后跟着的几个小宫女也没想到会听到这种话,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才好。

  霜华冷着脸与几个小宫女叮嘱到:“今日听到的话都给我烂在肚子里面,要是有人敢乱说话,看我怎么收拾她。”

  “是,奴婢知道了。”小宫女们纷纷应到。

  在宫里当差,该当聋子的时候耳朵就不能听得见,该当瞎子的时候眼睛就不能看得见,该当哑巴的时候嘴巴就不能说得了话,这些道理大家自然是早就烂熟于心了。

  傅安瑜听完了霜华说的这些话之后,也敛去了脸上的笑意。

  按着霜华听到的那为马车中的女子所说,应当是京城里有很多人都觉得孟溪亭与季景霄更是相配。

  季景霄如此优秀,孟溪亭知道京中有不少姑娘喜欢他,可却不知道原来京城里居然有许多人都认为孟溪亭与季景霄更相配。

  其实如果换个人,傅安瑜听完之后可能也不会有什么想法,可偏偏这个人是孟溪亭。傅安瑜拿孟溪亭当朋友,回京之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啊。

  但这是京中众人的想法,其实与孟溪亭并没有什么关系,傅安瑜知道自己不应该去责怪任何人,可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有些别扭难受。

  ……

  月上枝头,烟花之地,正是喧闹之时。

  江南。

  季景霄掩了容貌,带着书海在风华楼斜对面的面摊上点了一碗面。

  书海吃了口面,小声与季景霄说到:“风华楼和我们之前查到的那些青楼一样,都是各自所在的那座城里第二位的青楼,生意不比名气生意第一位的差,但永远都是屈居第二。”

  “倒是有些聪明,若是做那个名气最大的,最容易得罪人,也是最容易惹来是非,他们应该是最不愿意招惹是非的了。屈居第二,少了是非麻烦,可是生意并没有少多少,钱与客人都有了,何乐而不为呢?”季景霄拿余光瞟了一眼迎来送往的风华楼一眼,小声说到。

  “那些客人里面,基本上都是高官小官,富商豪绅。那边那个穿着蓝色袍子往里走的瘦子,就是本城的首富。”

  “青楼和酒楼,向来都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了。高官小官,富商豪绅,光是这些人就能打听出来不少的消息了,更别说能搜集出来的那些客人的秘密了。”

  “是啊。”书海听了不住了点头表示同意。

  季景霄看着书海不停点着的头,开口说到:“行了,吃完了没有?”

  书海听了这话,忙低头呼啦呼啦几大口吃完了碗里剩下的面,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到:“吃完了吃完了,咱么走吧,这家的面味道还可以,之后可以再来吃。”

  结了帐,两人就起身往落脚的客栈走去。

  面摊老板在后面喊着:“客官下次再来啊!”

  “好啊!”书海远远地听见了,还转身应了一句。

  “我短你吃了?遇见一碗面你就走不动道。”

  “没有没有,公子待我可好了,这不是江南的东西没吃过嘛,我吃着新鲜嘛。”

  等回到了客栈,进了房之后,季景霄想了想,才对书海吩咐到:“一会儿去风华楼里瞧瞧去,看看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不是,公子,您要去青楼?”书海瞪大了眼睛看着季景霄。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去青楼了?我的意思是你带两个兄弟去走一趟,就跟之前一样。”季景霄白了书海一眼,“你家公子我如今是有婚约的人,是有妇之夫,不能乱来。”

  “……”书海没有想到自家公子会说出这种话来,“公子,你就放过我吧,我怕我进去就出不来了,你重新找两个兄弟去吧。”

  话落,自己还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也是有心上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