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凉亭幽影
作者:花梵      更新:2023-07-29 05:16      字数:6934
  三皇子花子轶在秦宫之中,一向是个极无存在感之人。正如此时,他坐于亭中,透过薄雾,身姿若隐若现,却始终无法让人看清一般。

  只是在隐约可见的身影之上,却透出荒凉的孤寂之感,以及无法让人忽视的带着淡淡忧伤。花解语也不知为何,竟没上前,只远远看着亭中似在温酒小酌一般的三皇子花子轶。大约花解语视线过于专注,小酌中的花子轶也顺了视线望了过来。

  一时两人视线相对,花解语到没有窥视被抓的尴尬之感,见花子轶望了过来,只是收了视线,提着宫灯轻轻福了福,终是转身而去。

  花解语回到与莺儿分手之地,莺儿早已拿了御寒之物过来,见了花解语自是连忙衣物披于她身,又扶了花解语回到明光宫。

  今夜此行,花解语自是收获颇丰。回到明光宫后,又是一番梳洗,而后这才上了床榻,挥退一众宫人。花解语静静卧于床榻之上,此时正是夜深人静之时,四周极静,就连外间守夜的婢子也不敢发出一声响动。

  花解语想着那晨曦宫暗柜之中两面灵牌,又细细思量梦中之境。只觉此间最为确定之事,即灵牌之上两人应是秦帝极珍视之人。

  然而花解语却从未听此两人之名。

  花解语望着寝殿之中那幅老和尚的乡野童趣之作,却突然忆起有关秦帝的一段公案。

  现任秦帝乃先帝第六子,虽长得俊美潇洒,却出生不高,秦帝之母,不过先帝御前行人宫婢,因先帝被下药醉酒,才幸了秦帝之母。没想一夜春宵,秦帝之母就梦熊有兆,怀上秦帝。

  先帝虽不喜秦帝之母,只是到底看中自己子嗣,见秦帝之母怀了龙胎,于是封了个正七品美人,随手收入后宫了事。

  秦帝的母亲出生低微,是以众宫嫔认为,完全没有任何危险性,加之当时宫中位分高而无子者的宫妃也多,思量着最后抱养之人自是不再少数。

  种种原由交错汇合,竟让秦帝之母,一个正七品美人在这个在吃人不吐骨的后宫平安诞下秦帝。

  秦帝出生后,就一直与母亲相依为命。其母位低,秦帝又不讨先帝欢心,在踩低拜高的秦宫之中,自是吃了不少苦头。

  幼年秦帝虽是寡言少语,性子却是淡泊无争。就连三岁后生母逝世,来到现任太后之处,其性子除了多了几分好学之劲以外,却依旧无太多改动。直至,秦帝九岁那年一场刺杀之案后,秦帝就变得如今模样。

  秦帝九岁那年,已到现任太后处六年时间。说来也巧,现任太后也是当年德妃娘娘,本有着自己亲子之人,没想一场风寒夺了亲子之命,德妃娘娘伤痛之后就抱养刚好逝母的秦帝。德妃对秦帝自是没话可说,加之德妃在宫中也算位高有宠的妃嫔之一,母族也算强盛,因而跟了德妃的秦帝,自是不可同日而语。于是,在秦帝九岁那年,一向弱得无任何存在之感的秦帝,终是让人觉得碍了眼,继而一场针对秦帝的暗杀行动就此开始。

  秦帝是春围猎场被刺杀的。先帝酷爱骑射,因而每年春秋两季都会带了皇子大臣进行两次围猎,秦帝身为皇子自是也在其中,然这却给刺杀之人提供了绝好之机。

  围猎之所自是在京都郊外,每年春围虽有禁卫军护卫,只是到底因为地势原因,让刺杀者而有机可趁。秦帝正是春围打猎之时被刺,据后来相关之人描述当时场景的激烈与可怖。

  那绝非不是一个九岁稚童所能应付之事。

  秦帝自是被刺成功,被打落在当时春围猎场的山崖之下。许是秦帝命不该绝,秦帝居然被救了。

  据说,秦帝是一户普通农户所救,但所救之人具体姓名,却不可考。秦帝被刺后,失踪了足足一年半。没人知晓秦帝在一年半之中,到底经历了何事?只是在秦帝被找到回宫之后,性情就渐渐变的多疑,从此更是发愤图强,以夺那九五至尊之位。

  此时,花解语能思及此事,到底不是觉得当年秦帝刺杀之案有何疑问。只是,春季围猎之所在京都郊外,翻过一片峻岭之后,却是朱州地界。

  地界如此巧合,这就由不得让花解语多想。思及两面灵牌上所书,花解语有了大胆猜想。若是猜测不错,那灵牌之上两人,应是当年救秦帝的农户。

  重生之后,花解语在后宫之中,虽与太后交好,得太后看重。但花解语一直都想夺得秦帝之宠。须知这若大的秦国后宫,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当今秦帝。

  只要有了秦帝之宠,花解语又何需再费多余手段。

  只是,秦帝身为一国之主,到底性情、习性难测,加之花解语自前世开始,就对秦帝有一份从心而发的畏惧,因而自是无法细心的谋划。不过,此次发现,到时为花解语提供了一个契机,也许应是一个提示,一个攻破秦帝之心的提示。

  花解语自知想要收拢秦帝自是困难,甚至稍有不慎,还可能满盘皆输。可成功之后的好处,自是无法估量。

  夜很深,窗外寒风阵阵,花解语思量很久,终是下定决心,赌一次!

  次日,离万寿节还有三日。花解语照例前去凤鸾宫问安后,就回了明光宫。凤鸾宫前,皇后依旧病疾未愈不见,花解语虽心中疑惑更甚,到也似习惯一般,也不多番打听,就笑着了离了凤鸾宫。

  宫中规矩众多,等花解语完成一系列请安问候以后,大约已近午时。

  眼见午时已近,花解语心中有事,自是婉拒了母妃留膳之举,回了明光宫。

  现今明光宫中有木嬷嬷打理,宫中已是井然有序。见花解语回宫,众人见礼后,木嬷嬷就忙去传了膳,随后就立于花解语之后,向花解语报了些离宫之后的大事,等花解语对事都一一有了数,才领了一个清秀的太监,向花解语举荐了起来。

  花解语现在比照长公主制,按宫规制应有一名掌事嬷嬷、一名总管太监、四个一等宫婢、四个二等宫婢以及洒扫粗使宫侍若干。

  花解语自回宫后,一直都缺乏可用之人,现下正在布局,自然应先将自家院中打扫干净。否则,一旦布局下子,若因内贼毁了整个棋局,岂不可惜。

  花解语将木嬷嬷召至身边之后,便启用木嬷嬷将明光宫中扫了个干净,想来只有如此,日后行事方可算真正可万无一失。

  那领来太监名曰万安,年纪大约四十上下,长得到是眉清目秀,一脸清冷。这个万安之前乃御珍局有一名小管事,在宫中也算是多年,一直不依附任何主子,却活到现在,并且还升任御珍局的管事,如此看来也算人精一个。

  花解语随意问了几句,又恩威并施一番,就收了这个万安,指了他做明光宫的总管太监。待这一切忙完,又想到皇后之疾。于是,叮嘱木嬷嬷要加快查实皇后之疾。随后就去用了午膳。

  午膳后,花解语小憩了一会儿,就起身吩咐莺儿为她换了一身简洁的服饰,而后去了明光宫的小厨房内。

  对于如何攻下秦帝之心,花解语思量很久,终觉应从温情入手。

  秦帝如此珍惜那家农户,想来应是有过人之处。可是,一家普通农户,既不能为秦帝带来权势财富,也未能为秦帝赢来赫赫声名,想来唯一能为秦帝带来的只是普通的人家脉脉温情而已。

  她现下准备赌一把。

  花解语来到明光宫小厨房,吩咐下手等准备了面粉等物品。在莺儿等宫女的胆颤心惊下,终于做成了一碗看起来卖相尚好的长寿面。而后就装入了食盒,提着前往政和殿。

  秦帝早朝之后,一般都会在政和殿处理奏折,召见大臣。此时,花解语正带着莺儿提着食盒前往。莺儿一路上有些欲言又止,被花解语看入眼中,只觉有些好笑。

  这小丫头适才一直眉头紧皱,应是深觉花解语厨艺太差有点拿不出手,恨不能替了花解语完成。现下,见花解语毫不在意地将看起来有糊的面条装盒,准备送与秦帝,心不由都忐忑起来。

  其实花解语也有些忐忑,毕竟一切皆来自的猜测,花解语到底还是有些底气不足。

  出了熙瑞门,就彻底离了秦宫后宫的地界,从这里的开始就是通往秦宫前殿的位置了。

  花解语一路带着莺儿缓行于此,四处都不时可见着官服的大臣。花解语本心有事,对于四周无声见礼的大臣们只是无感,却在临近政和殿前之时,突然见到清俊的背影,而失了神。

  那是傅颜。只一眼,花解语就已经可以认定的了,虽不是他常见白衣,但深紫色官袍也让他穿出了几分洒脱之意。

  自花解语回宫后,这是首次见到傅颜,虽只是遥遥背影,却勾起了花解语心中的相思无限。

  许是花解语目光过于直白,已走远了傅颜突然顿足回首,却却只见到一抹绿色进了政和殿之中。

  花解语来到政和殿前,就由着有莺儿向殿外侍从报了来意。现下,花解语虽是被封德孝长公主,但是无诏依旧不能擅闯秦帝之所。花解语自是明白其中道理,于是遣莺儿禀明来意。

  大约秦帝也没有想到,一向清冷甚至有些畏惧他的女儿,居然会前来此处求见。想来帝者生来就有疑心之疾,秦帝已在至尊之位上坐了长达二十年之久,在这至尊之位上的之间种种,又甚是常人能够知晓?秦帝思量着,这个越来越让他无法看懂女儿,终是让唤了宫九将她迎进来。

  帝132章 王心难度

  当花解语见到迎她之人乃秦帝身旁的太监首领之时,心下还是颇为满意。

  宫九自小跟随秦帝,其中感情自不能以常人论之。秦帝此番派宫九迎她,到是给足了花解语脸面。想来现下自己对于秦帝,还是有几分用处。

  宫九可在秦帝身旁伺候数十年而不倒,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太监因去了势,自然苍老更快。此时,宫九虽是比秦帝还小上两岁,可是已见到鬓间斑白。

  宫九出殿只是含有温和的笑,恭敬见礼后,就将花解语迎了进去.恭敬温和的态度难让人挑出一点差错处。

  宫九到底是秦帝身旁老人,花解语还是微微颔首以示礼遇,还了宫九之礼,但也未额外给宫九塞些荷包银子一类。只没想到,花解语如此作派,却让宫九生出几分好感。

  宫九在秦宫之中浮沉一生,身为秦帝身边第一得意人,平日里给他送银赠金的自然不少。只是,到底有几个真心而对,宫九自是看眼里。自古宫中庵人地位低下,宫九虽是因秦帝之故,而被人高看一等,只也无法让人真心心服。因而,自是少不了表面赠金,背后诋毁之行。

  宫九自幼长于秦宫,又跟秦帝历练拼杀,自是眼神毒辣。是真敬他了,还是怕他或者利用拉拢他,宫九自是门清儿。眼见,花解语不卑不亢之举,到是让宫九觉得有几分真心,自是觉得花解语乃为知礼之辈,虽与传闻颇有些不同,不过到底还是让宫九觉得生出几分维护之心。

  花解语未带莺儿一同进去政和殿,而是让莺儿将食盒交予宫九,然后随宫九进了殿中。

  殿中秦帝正在奋笔疾书,御案之上各色秦折正整齐码于一角。花解语见此,连忙下跪见礼。秦帝听到花解语之声,到未抬头,随意免了花解语之礼。只是道:“何事来到政和殿?”

  听了秦帝之问,花解语到未即刻回话。一向清冷的脸庞之上,似有一丝忸悝之感。

  花解语如斯作态,自然让刚刚对她生出几分好感的宫九有些担忧。宫九自是知晓秦帝最不耐烦,扭捏之态的人。尤其,现今还在批阅奏章之中。宫九眼见花解语视线一直瞧着自己手中食盒,心思微微一转,大约已猜到花解语来意。于是,笑道:“公主有话不如直言,陛下政务正繁忙。”

  宫九之言一出,花解语自是知晓宫九有意提点。于是,越发有了一丝娇滴滴的小女儿态。轻移缓行,终于来到宫九身前,接过食盒。再向秦帝福了福,轻声道:“父皇,儿臣只是给您送些吃食来。”说着,就要开盒取食。

  “你母妃做的?”

  秦帝头也未抬,下笔如神般批阅奏折,只眼中却一片腊月寒霜,冷得吓人。就连一旁宫九也暗暗替花解语捏一把冷汗,甚至有些埋怨月妃,此番争宠之举,可想过连累女儿否?

  花解语到似未见秦帝眼中冷色一般,只是听秦帝如此在问,到是有些迟疑又恢复到扭捏之态。

  若是仔细,还有能见到几分娇态。花解语一时又不答话,到让秦帝有些讶然。于是,住了笔抬头看向花解语。

  花解语此时脸庞有些红,不似平常的清冷模样。让人看了只觉,自家小女儿正向父母撒娇卖乖。

  如此花解语,到是让秦帝微微怔愣。当然花解语也未让秦帝久等,而是在宫九的帮助之下,从食盒之中取了那碗卖相着实不好面条出来,端到了秦帝桌案之上。

  历来给秦帝送汤水宫在妃嫔自是不少,自然来到秦帝面前的食物,其品相自是精致。秦帝自然也知,未必都乃妃嫔亲自所做。只是,如此难看的食物送来的,大约只有月妃了。

  秦帝现下认定是月妃借花解语之手送食争宠,心中自然有气。眼见就在挥手摔了眼前的面食,就听花解语期期艾艾道:“父皇,这……这是女儿……噢,儿臣做的……”

  不如为何,秦帝在听花解语如此回话,到是未曾发火。只是,在花解语忘记用了自称之时,似有深意般看向她。秦帝如此一撇,自然又将花解语似在向父撒娇般的小女儿姿态看在眼里。

  此时,秦帝眼眸低垂,只看着眼前快凝成一团面条,道:“你为何要做?”

  花解语听秦帝发问,很是雀跃的答到:“儿臣在清心庵之时,看民间有吃长寿面的习俗,意欲长寿无疆,是而长寿面应是家人亲自煮面才行,”顿了顿,花解语又道:“因而,儿臣想替爹爹……父皇煮一次。”

  秦帝又有怔愣.

  此次愣住是在花解语无意喊出的爹爹二字之中。秦帝紧紧盯着眼前的面食。不知怎地就突然陷入了沉思之中,满身的威严竟是全部退去,瞬间竟有一种莫明的伤感临于其身。不过,如此竟况也只是转瞬之间,很快秦帝又恢复了帝王之尊。

  一旁宫九见此,自是遣人拿了竹筷,用银针试了毒,又放至秦帝面前。

  秦帝眼见花解语眼中,满含期待之情。也不知为何,就又想起她错口所呼的爹爹二字。秦帝自是知道民间有此传说,因而也不知为何,就拿起了竹筷将碗中已经糊中一团的面条吃了下去。

  “父皇,长寿面是不可咬断噢。”花解语眼见秦帝吃面,似非常高兴。于是,又顾不上礼仪一类,高声将心得告知秦帝。然后,又微微一福:“女儿祝父皇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不似宫中规制的官方贺词,似如花解语所言,只是普通人家生日宴中常见的祝词。这一瞬,秦帝不知忆起何事,只是怔怔看着眼前的花解语。

  花解语离开政和殿之时,心情是极好的。待被宫九送出政和殿后,莺儿就迎上来了。眼见花解语手中并无食盒,就知秦帝大约已是接了所送之食。莺儿自是为花解语高兴不已,于是兴奋道:“公主,想来陛下知你孝心,定是已有一番厚赏。”

  “没有。”花解语笑地毫不在意。

  瞬间,莺儿就露出失望之色。

  在莺儿眼中,宫中公主、宫妃,如是得宠都会得到厚赏。此番秦帝既接了花解语之礼,却没有半点表示,如此自然为花解语不值。

  花解语自是将莺儿之色看在眼中,却笑着未曾解释。秦帝如此看重农户夫妻,自是极其珍重期间情义。既是如此珍重,又岂会用金银珠宝来玷污此间感情。所以,秦帝接了礼,却不赏她,如此却是最好结果。若是真厚赏于她,反而有交易两清的嫌疑。

  花解语对于今日所行之事的结果,自是满意非常。于是心情甚好领了莺儿自是准备按原路返回明光宫。却没想,刚刚穿过熙瑞门,行至一座假山处,突然就被一只手扯入假山暗洞之下。

  花解语还来不及心惊,又被对方捂住了唇。花解语此时到没有太过恐惧、害怕。毕竟这里是秦宫,守卫森严。

  花解语现下自是想着脱困之法,暗暗观察着四周之景。突然,一抹淡淡的香气从身后袭来。这股香气很是熟悉,花解语突然有一阵狂喜,不顾一切回身而来,一眼印入的即是傅颜温润含笑的模样。

  “你为何在此?”

  花解语从未想过傅颜会突然出现于此地,似她曾读到的世行俚俗的话本一般,很有一点秘会偷香之感。

  花解语自回秦宫后,就不曾与傅颜见面。虽在宫外之时,二人有也半月不见之时,只那时到底可自由掌握,故而总有只要想即可得之感,不若现下。

  此时,花解语心绪自是激动,心心念念之人出现在于此,甚至让她身觉现下应是身处幻境。如此患得患失,让花解语只能紧紧抓了傅颜之袖,再三确认他的存在。清澈明眸难得染上喜色,目光灼灼望着傅颜。

  他为何在此?

  傅颜苦笑不已,此问之答案似连他自己都未可知。只是看到政和殿前那瞬间闪过的莺儿,他便回了政和殿前,使了些银钱打探了想要知的消息,而后等在了回后宫的必经之路上。

  傅颜一向不善于表达有自身情绪,而且当下这股情绪实在让他匪夷所思,常常生出无法把控之感,如此他自不会再告知于人。

  傅颜听花解语此问,也不答话。

  假山暗洞之下,阳光透过假山风化掉的小石洞照射进来,形成斑驳的光束打相拥二人之身,到底此处乃秦宫。傅颜虽觉心绪总有异样,只天生警觉并未丢失,想起花解语之问,傅颜自是不会告诉花解语,他的莫名心绪。所以,就从怀中掏了一堆银票,递与花解语。温润笑道:“弱柳扶风此月收益,宫里银票不便,我给你换了碎银。”

  花解语似未从刚刚拥抱之中醒来,有些呆愣接过傅颜手中银钱,半晌似有些失望,望着傅颜有些欲言又止,不过终是化作轻叹,收了银票离去了。

  花解语扶了莺儿回了明光宫,一路之上本是晴空暖阳的心情,一下子就有些乌云密布。

  所谓甜言蜜语让人醉,因而女人无关年龄大小,都爱听那情义绵绵的话语。尤其,还是从爱慕之人口中所得。花解语本以为,傅颜冒了如此风险与她一见,定会说上几句相思之言,未曾想却递于她一堆银票,一时就花解语有些恨恨然,恨傅颜枉有急智,竟不懂小女儿的心思。

  现下,明光宫中因有木嬷嬷、万安的把守,不过才短短两日之间,也算围得滴水不漏,似铁桶一般。

  如此花解语自是满意至极。花解语回到宫中,虽是被傅颜的不解风情弄地情绪有些恹恹,不过见木嬷嬷、万安前来,心知有事,到底还是打起精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