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元楼门里怎么会有人害你？”冷枫问。

  “不知道。”许愿重复着跟几伙人都说的话。

  “警察呢？”

  “刚走。”

  冷枫望着她受伤的样子，很心疼，跟生气。

  聂熙哲坐在床边拥住了许愿，爱怜地亲吻她受伤的头部。

  冷枫咬了咬下颌，脱口道：“以后我送你。”

  “应该是我送。”聂熙哲抬眼看看他。

  “我接送我姐顺便就把许愿送回去了，聂总应酬那么多你有那么多时间吗？”

  “你有很多待在这边的时间吗？”聂熙哲反问。

  病房的气氛忽然冷却下来，画面有些僵。冷枫和聂熙哲忽然对立起来。

  “许愿是我的女朋友，我护送她是应该的。”聂熙哲说。

  冷枫质问道：“你护送了吗？是谁在她遇到歹徒的时候在公司开会？”

  聂熙哲冷声说：“会议你也有参加。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她不是我的女人，如果她是我的女人！”冷枫顿住，走向一边，狠捶一拳墙壁，手背上露出愤懑的青筋。

  “别争执了，你们都是为我好。这是意外，并不怪谁。冷枫你也很忙，你也没有每天都送汤静之回家，情侣也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黏在一块，何必指责熙哲呢？如果大家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我也不想无辜被打。”说话间，许愿脸色泛红。因为冷枫刚刚的措辞，如果她是他的女人……为什么会用这种比方，此刻的冷枫看起来很不冷静，有点不对。

  冷枫面向窗外，许久没有回音。仿佛在竭力压抑什么。

  他也问自己，他怎么了？为什么变得这么不冷静，这么冲动。

  许辉看着他们几个，无奈地叹了叹气，似乎很不爽甩手走出病房。

  “熙哲，抱紧我。”经过短暂的安静，许愿主动对聂熙哲说。

  聂熙哲搂紧了她的身体，许愿靠在他身上。

  “明天开始，我接送你。”聂熙哲担心地说。

  “不用，我以后会多加小心的，已经报了警，坏人应该不会马上又来吧，我会不会是倒霉遇到的精神病呢？”她满心疑惑，十分不解。

  “蒙了脸就不是精神病！蒙了脸还可能是熟人作案！”冷枫恼怒地说，他没有回头，背着身不去看他们的拥抱，却在玻璃的反射中看到了他们依偎的身影。说完，他扭头绕过病床就走了。

  冷枫走了，许愿身体松懈下来，眼睛里充满思索。

  出事以后，他们就在许愿单元门内外安装好监控器，以防类似情形再发生。聂熙哲接连很多天提前下班，和许辉轮流去许愿家看她检查情况，许愿尽量晚上不出门，出门必有陪同，许辉甚至猜想是不是自己近日办的什么案子得罪人，有人报复在她妹妹身上。

  再三考虑，干脆让许愿到他那住段时间，他高层小区治安相对较好，许愿便临时拎了行李过去。

  许愿养好伤回到店里，一如既往地工作，有人电话订化妆品，她还是会亲自去送货。

  今天店里人流不错，原定小美排班今天负责外送，可是小美例假肚子痛得难受请了一天假，许愿便拿起送货单点了点货，准备亲自去送。

  小悠看了一眼单子，盯着其中一个地址说：“一瓶便宜乳液要咱们送这么远啊，位置有点偏，那边现在施工盖楼，路可难走了。”

  许愿穿上厚厚的外衣，戴上围巾，照照镜子说：“算了，反正别家也不近，就当兜风送过去吧。”然后捧起箱子出门，骑着小电动车上路了。

  把所有东西送到位，最后剩下这瓶乳液，她开去最后一个地方。

  电动车穿过施工大楼旁边的街道，这边灰尘很大，店铺不多，可是她拿着纸单对照着地址和订货的店铺名字，绕来绕去也找不到。打电话，没人接，她怀疑地址可能出错了，便往回开。

  谁知一掉头，后面已经有两个人在堵她，还是蒙面的。

  心头一抖，她警惕地盯着对方。

  预感不妙，准备加速冲过去，可是他们从身后两处长长的铁棒，准备好要把她拦截下来。

  许愿看看周围，有营业的若干商店，还有施工盖大楼现在很高位置的工人，对那两个人说：“光天化日，你们想干什么，我有什么地方得罪哪位吗？”

  那两人不说话，许愿加速开了过去，其中一个男人却扑上来猛一脚踢翻了许愿的电动车。

  “救命啊！”许愿大喊。

  男人挥舞铁棍胁迫地步步紧逼，许愿丢下车往前跑，危险在即。

  忽然，一辆摩托地开进这个区域，许愿转头看去，不禁惊呼：“冷枫！”

  是冷枫的摩托，冷枫从摩托上跳了下来，直接扑倒一个男人抢下他的铁棍，狠狠给了男人几拳，一把了面罩，那男人一脚踹开冷枫遮住半边脸不顾另一个同伙瞬间跑了。冷枫没追，他爬起来直接和正要对许愿动手的男人打到一起，男人被他打倒在地爬不起身，冷枫充满报复地一拳接着一拳，对方忍不住嚎叫，那个嗓音让人有些熟悉。

  许愿错愕地看着冷枫恶人的面具，大惊失色，竟然是乔波！

  乔波被冷枫打得吐血，一颗门牙掉到了地上，“混蛋！”冷枫大骂着睚眦欲裂还不停手！要把他加注在许愿身上的伤加倍奉还！他的拳头上都是乔波脸上的血！

  “够了够了！”许愿跑上去劝阻，“不要打死他了！”

  “有仇向男人来，向我来，我最痛恨对女人下手的男人！”冷枫怒不可遏！

  “是她哥把我弄进监狱的！我乔波有仇报仇！是她小妮子多管闲事的报应！”

  冷枫一个耳光把他扇躺下，咬牙道：“只会打女人的怂货！许愿要是再受一点点伤，我保证让你下辈子蹲在监狱里出不来！”

  “冷枫，我有你的把柄！你现在把我打伤，我要告你！”

  冷枫冷哼一声，狠踢他一脚：“我们是正当防卫。”他掏出皮夹，拿出一叠厚厚的钞票扔在他脸上，“这是医药费，有种你别捡。还有，我录了你们要蓄意伤人的证据，你想告我还是告你自己我不介意。”他抽出夹在皮夹克兜里的手机，回放了刚才混乱的视频，虽然乱晃，但好在还是拍到了几秒钟的重点，讽刺道，“下次要别人的时候，记得换一只套头的袜子。”

  乔波气喘吁吁，恨得牙痒，疼的要命。冷枫拉过许愿，走回两个摩托面前，分别抬起摩托，许愿那个坏了，发动不了了，他捡起许愿掉在地上的红头盔重新给她戴上，让她坐上自己的车。摩托嗡嗡启动，用力踩下油门极速奔驰。

  许愿用力抱着冷枫，终于回过神，问：“冷枫，你怎么在这？”

  “我一直跟着你。”

  “你一直跟着我？我不知道！”

  “我姐说你店外好像有人徘徊，总在你出门的时候跟着你。”

  “你是从火锅店跟我出来的吗？”

  “我在店里观察好几天了。许愿，你是傻瓜吗？一个人跑这么远送货，是怕人没有机会对你下手吗？啊？”他气愤地训斥。

  许愿咬了咬嘴唇，“订乳液的是个女生，说是你的粉丝，在网上看到消息在我店铺买东西有机会得你的签名照，我以为她很想要你的一张签名照……”

  “我就这么不值钱吗，我只值一瓶乳液吗许愿？”

  许愿默不作声。

  “如果今天不是我跟了你一路，你现在可能已经残了可能已经挂了，还不知道是谁干的！你要再带着一身伤见我们吗？想吓死我们吗？”

  摩托猛然刹住，因为惯性许愿撞在他身上，冷枫忽然转过身双手用力捧起她的脸，却发现她在哭。

  “你哭什么？什么时候变成的爱哭鬼！”他暴躁的脸上充斥着担心和责备，又复杂又心疼，心脏的一角揪痛。他更自责，许愿遭到报复都是因他所起，自从和他重遇许愿身上压住了多少负担。

  “你少说几句不行吗？你不爱我不要说这么多话关心我！你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吗？”

  许愿的吼声让他愣住。

  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脸上的泪，手指一紧，他几乎想摘掉她的头盔吻上去。

  两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一直看着，好久好久移不开。这一刻，他们都感受到从对方身上传递出来的比电还炽热的能量，在蓄积，在等待爆发。

  这是爱吗？这是超越友情的吗？冷枫，你爱上她了吗？为什么你想抱住她，为她擦掉眼泪，甚至想亲吻她柔柔而倔强的嘴唇？意识脱轨，他双手一个施力拉近她的头，他的唇瓣落在了她的头盔上！

  两颗心剧烈跳动，两个人都呆住了。

  许愿忍不住伸手捧住他的脸，急切地在他的表情中寻找她渴望的东西，“冷枫……”

  冷枫努力冷静下来，拉开她的手，叹了叹气：“我骂你是因为关心你。”

  她鼓起勇气：“冷枫，你喜欢我吗？你对我有感觉吗？”

  冷枫被他问住了，可是，他不想承认，他已经陷入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