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点点头：“嗯。不过现在没有签名。”

  “没有签名也行，以后我们探班让他给我们签。”大家说。

  “最近你们有活动吗？”

  “有，我们去剧组看过他。”

  “哦……”许愿笑笑。

  “许愿，你现在怎么不积极参加我们的活动了？”

  另一个女生说：“愿姐和冷枫是朋友，比我们见面机会多，愿姐，这些叶子是你跟枫哥采集的吗，枫哥在哪种过树啊，我们也想去。”

  “那是一个保密的地方，不能公开，但这些叶子，我保证是真的，一共四百多张。给红叶们作纪念品挺好的，这么大还可以当书签呢。”

  几个人笑眯眯地聊着，忽然，门开了，一个高高的人走进来。大家抬头看去，忽然尖叫：“枫哥！枫哥！”

  是冷枫，穿着牛仔裤，黑色休闲外衣，白色的运动鞋。一眼看过去很消沉，眼睛里满是疲惫。

  “冷枫？你回来了？”

  冷枫慢步走来：“我看到你店门还开着，进来看看。”看到许愿身边的几个眼熟的女孩是那几个经常带头看望他的粉丝，萎靡不振的脸庞迅速换上光彩，打起精神对她们打招呼：“呀，是你们！你们都在这儿！”

  女孩们兴高采烈，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枫叶。

  许愿说：“你来得正好，你看，这些枫叶的卡片都做出来了，很好看！正等着你给签字盖章呢！”指了指箱子，“一整箱。”

  冷枫露出笑，“有笔吗？”

  “有！”许愿找到签字笔，递给冷枫。

  冷枫给几个女孩手里的叶子都签了名字，还写了祝福语，问：“你们着急吗？”

  粉丝们摇头一致称：“不着急。”

  “那我把这些都签完，请你们吃饭。”

  大家受宠若惊，心花怒放。

  冷枫在高脚凳坐下，在柜台上一张一张地认真给箱子里的卡片签名字，许愿给大家买了饮料，一边聊天一边等待。冷枫足足签了四十多分钟，专心致志地，写完之后就装好包装箱，亲切地带领大家出门，一起找了家雅致的餐厅吃晚饭，饭后又出乎大家意外地亲自把这几个女孩送回家去，女孩子们感动涕零，觉得特别温暖。

  这来回几趟，他几乎开着车和许愿走完了半个城市，送完最后一个女孩已经很晚了。

  许愿说：“非要送粉丝回家的明星你是第一个吧？”

  “是不是第一个我不知道。但她们现在对我而言，已经是朋友了。我对她们的安全都有责任，作为男人，也得有点绅士风度。”

  “很好，她们没白疼你。那个文艺少女粉丝回头肯定又要大写文章赞美你了。”

  “周末有时间吗？”他问。

  她迟疑地说：“应该是有的。”

  “周末我姐搬家。”

  许愿一愣：“搬到哪儿去？”

  “搬到大房子里。”

  “搬过去和汤静之住一起？”

  冷枫摇摇头，“她已经搬走了。”

  “什么时候搬走的？她买房子了？”

  “可能有了新的栖息之处吧。”冷枫漆黑的眼眸深处凝着沉沉的茫然。

  许愿这才觉察出异样，预感不好地说：“你们怎么了？你心情很不好？”

  车子在路边停了下来，冷枫垂下眸子，呆呆地看着车子的方向盘，自嘲地摇摇头，吐出三个字：“她走了。”

  “走……”许愿睁大眼睛，“你们不会是，分手了吧？”很震惊。她看到冷枫眼眶中环绕着晶莹的液体，忍耐着闭上眼睛。

  一种浓重的心酸上涌，许愿难过得有一种窒息感，她无法理解，“为什么会这样？冷枫，你别太难过了……”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冷枫睁开眼，轻声问：“许愿，我是不是一个不能给女人带来快乐的人？”

  “不是！你很好！那么多人喜欢你！”

  “那为什么，她一次次选择离我而去……”

  “她不够爱你！她违背了她的承诺！”许愿生气地说，炽热地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为什么要这样，她答应过我的，她告诉我她爱你！她告诉我不会再离开你，她告诉我只要我退出，不围在你身边转你们就会幸福的！为什么，她对自己的诺言一点都不负责，她欺骗我！”

  冷枫惊讶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许愿擦掉眼角的泪，“没什么，我只是替你感到难过。冷枫，你还有我！”可是，话刚脱口，她就懵住了。不，不行，她已经有聂熙哲了。她咬住嘴唇，很疼很疼，微微启口道：“还有我这个好朋友……”

  当你喜欢我的时候，我不喜欢你。当你爱上我的时候，我喜欢上你。当你离开我的时候，我却爱上你，光阴如箭，是我走得太慢，错过了最好的时间。

  周末，冷枫和冷雪搬了家，终于搬进大房子住，虽然不大用得上许愿，许愿还是跟去了。冷枫让李江宁从车库把汤静之曾经买给他的车开出来，还给汤静之，冷雪阻止道：“为什么还，小枫，汤静之只付了首付，车贷可是你给还的！凭什么还她车，不用还！你把她假惺惺付首付的钱还给她就算了！”

  冷枫说：“我不想看到它。”

  “不想看不看，卖掉！就是不还，这是她欠你的，一次又一次，没心肝的女人！”

  李江宁为难地坐在车上，听着他们争执，犹豫地说：“枫哥，要不我帮你找个下家？”

  冷枫坚持说：“给汤静之送过去，交给她处理。”

  “我刚才联系了唐姐，她说她不要让你自己随便处理……”李江宁他们现在都称汤静之的艺名，叫她唐姐。

  许愿走到冷枫身边，小声劝道：“那就卖掉吧。要不然，送去换换漆换一个颜色，换个心情？……”

  冷雪想了想，一挥手：“算了，换什么心情，看到它能有什么好心情，就是卖，卖完买辆新的，她买的这破车我们还不喜欢呢，小枫一共没开上几次，谁稀罕！”

  “那就找下家吧。”冷枫对李江宁放下话，搬起地上的箱子走去楼上。许愿和冷雪拎起大包小包的东西跟着上楼，上上下下折腾了好多趟。

  帮他们在屋子里整理行李，冷枫的服装好多，几乎占领了所有能挂衣服的衣柜，许愿感慨地说：“还记得第一次帮你们搬家的时候，冷枫的衣裤很少，一会儿就收拾完了，现在，他的衣服真的好多！”

  冷雪说：“除了活动工作，他也不穿。都死贵死贵的！还有一些是商家给的！许愿，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拿走！”

  许愿不禁笑：“雪姐，男人的衣服我穿不了啊！”

  “不是衣服，你看有那么多物件，好多用品啊，粉丝送的各种礼物啊，越来越多，堆积如山，我们舍不得丢，就一直留着，喜欢什么尽管拿。”

  “哦，好啊。”许愿去收拾那些杂乱的东西，兴趣盎然地欣赏一堆堆的礼物。

  在一大箱最珍贵的礼物中，她翻出了一些奖杯，都是这几年冷枫在不同场合领域获得的，她细细地擦拭着，摆放到书架最高的那一层，嘴角扬起高兴的笑容。

  “都不重要。”冷枫出现在身边，望着架子上淡淡地说。

  “你指这些奖杯吗？”许愿疑惑地问。

  冷枫点点头。

  “我觉得很重要，奖项是对你们最好的肯定，怎么会不重要。”

  “呵呵，有那么重要吗。”冷枫说着忽然取下那些奖杯，不屑地扔进垃圾桶里。

  “啊，你干什么？这些都是你拼搏的见证！”许愿急着去捡。

  冷枫拉住她，阻止了她：“不用捡了。我知道自己每一步是怎么走的，不需要这些表面的东西来证明。我知道我要到哪里去，也不需要这些东西来鼓励。看起来荣誉满满的东西，又有几分真呢？奖杯和才华与努力就一定匹配吗？往往，都只是面子上的安慰。你以为，这里大部分的奖都是真实的么，不过是人家赏脸的一道程序，还有的不过是掏腰包走关系买来的。是不是非要摆出这些东西时刻提醒自己成为名利的奴隶？”

  许愿错愕地看着他，还是把那些奖杯捡了起来：“你若不要，送给我吧，我喜欢，我拿回家去。”

  失恋让他情绪低落，工作让他倦怠，他想要逃避那些复加的压力。但这一定是阶段性的，他只是受挫了。许愿鼓励道：“没错，奖嘛，总还会有的。我相信，日后肯定有真正有含金量的奖等着你。”

  许愿回到家后，想了很久，打了汤静之的电话。一共打了四遍，终于被接听。

  汤静之的声音传来：“许愿，你有事吗？”

  “你在工作吗，我想和你聊聊。”她问。

  “没有，我在休息。呵呵，你是要跟我聊冷枫吗？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她皮笑肉不笑地说。

  许愿深吸口气，“没错。但是我不懂，为什么？为什么你又跟他分手？你能告诉我我原因吗？你们吵架了，还是闹矛盾了？有什么是不能解决的？”

  汤静之好笑道：“许愿，你都是聂熙哲的女人了，还管我们的闲事儿真的好吗？我和冷枫的关系我们两个人明白就好了，没义务对外人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