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夜折腾
作者:六诗叔      更新:2023-07-29 13:57      字数:4292
  少顷,吩咐下去的菜饭终于呈了上来,但他敢相信,宗政君千这厮早就把他看成猪了,几大碗,几大桌摆上后,宫人一一退去,偌大的承颜殿内就剩他两人。

  宗政君千本就在无尽的讨好他,但又怕做得过于明显了,先是自己过去吃了两口 ,后骂道:“该死的,怎么做事的,不长脑子啊,都把朕当猪看啊!”

  殿门外的宫人听了这咒骂声,纷纷跪下,宗政君千方才道:“渊儿,来,你定是饿了,陪朕一起吃点吧!”

  洛祁渊确实饿了,就是没有宗政君千的前戏,他也会自觉去吃的。

  也走了过去,坐下,道:“皇上不必如此这般,我这人啊,不管怎样,都不会委屈了自己,更不会死要面子活受罪!”

  宗政君千知道自己这是被看穿了,只微笑道:“那就好!”

  洛祁举起箸来,稍微吃了两口,宗政君千还真是服务周到,抬起壶来给他满了一杯酒,瞬时酒香四溢,洛祁渊也不客气,他愿意装就装吧,他倒要看看他能坚持多久。

  刚要喝,却忽的被宗政君千抢了杯子,宗政君千到底想干嘛,洛祁渊还真是懵了。

  宗政君千才道:“这酒确实是好酒,朕刚忘了,你是有伤之人,改日再喝吧!”

  又担心他看着自己喝实在想喝,再道:“朕也不喝了!”

  说完傻傻一笑,洛祁渊无语,他要怎么样关他什么事,道:“随意!”

  可这饭却是吃得不安宁,宗政君千绝对撞邪,又给他夹菜,又给他添饭的。他自己不吃,却看着洛祁渊吃,似乎看得十分享受。

  洛祁渊眼看着碗都被他给夹满了,仇视了一眼,他却道:“渊儿手还痛着,朕只是帮着减少那手的负担!”

  洛祁渊不吭声,这都是什么破理由,总之,他高兴就好,自己无权干涉,虽然那人很不识趣的一直再打扰他吃饭。

  最后,真的是无心吃下去了,也就停了,宗政君千也看他吃得差不多,让宫人把所有饭菜撤了下去。

  折腾半天,已是深夜,宗政君千知道他现在的屈服不过是做样子,也不勉强于他,指着一旁的软榻,示意他可以睡在那,自己则到几案前批起了奏折,不再理会他。

  洛祁渊也不扰他,乖乖到软榻上躺下,不过他还是担心宗政君千这禽兽,迟迟不敢睡去,但是熬了半天,依然见宗政君千在批阅奏折,没有要睡的意思,自己是注定熬不过他了,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宗政君千把所有奏折阅完,是真不早了,也有了睡意,但一瞧洛祁渊,被子落在地上,完全没盖在身上,于是走了过去,拾起被子来,盖在他身上。

  看他睡得正熟,贼意又起,轻轻在他额头洛了一吻。打算就寝,忽又想起他的伤,真是该死,本该给他换药的。

  想着,一层一层解下他的衣襟,雪色光滑的皮肤展露开来,那两点樱色依旧惹眼,纤细的腰身不足一握,宗政君千一时忘了换药,只顾细细打量着他,从下到上,脖颈修长,下颚微收,唇色绯红,鼻梁挺直,眼睛紧闭,睫毛并浓密,微微翘起,映在下睫的睫影给棱角分明的脸打上了一抹柔光。

  宗政君千的目光最后还是停留在了他那绯红的薄唇之上,顿时,心跳就漏了一拍,想要移开目光,而那唇偏在这时少有喏动,再次像磁铁般吸引了他的眼球。

  即使睡熟了,但洛祁渊仍旧感觉得到有双眼睛不安分的灼烧着自己,他本就怀有戒心,那灼烧的感觉就异常明显了。

  洛祁渊一急,就想到了宗政君千在刚刚所做的事,“噌”一下就睁开了双眼。

  宗政君千也是反应极快,一抬眼,两人的目光就交接到了一起。

  洛祁渊的第一反应是一扬手将此人推至八百里开外,可是他扬了手,却没有去推他。

  寻着这个人的目光,他只是无限的陷入,陷入无尽的痛苦,无尽的哀伤。

  是小时候,他落下了悬崖,他看到了洛祁誉,他恳求他,救那个孩子,救那个孩子,可是洛祁誉将他抱起,带着他离开了,却无视了那个孩子的生死。

  “剑呢?你为什么要偷那剑?就是将你卖个一百次,也不值那剑一半的钱!”

  那个男人,自己的父亲洛诸尤歇斯底里的大喊 :“拖下去,拖下去,给我死死的打,打到他说出剑的下落为止!”

  在那个寒冬里,湿肉拌着干柴,白雪夹杂着鲜血,他却不曾吭一声,那时只是身上痛,而当此时再见这一幕时,他却头痛、心痛、肺痛……他哪里都痛,打在那个孩子身上的每一棍,都似乎要了他的性命……

  宗政君千看着洛祁渊一步步的变化,先是想要对他发怒,但未果,他呆了一秒,便抚上自己的脑袋,开始大声喊痛,眼睛血红,有火一般的烈焰在燃烧。其后就起了身,力气大得出乎人的想象,推开了他,朝殿门跑去。

  宗政君千看着情势不对,急忙起身上前阻止,可那人依旧不管不顾,一把抓住他的领口,将他摔得老远。

  待宗政君千忍着疼痛抬起头来,洛祁渊早就打开了殿门,却不再往外走,而是扶着殿门顺势滑落下来,呆呆的坐在门口。

  打盹的守殿宫人早被惊醒,惊愕的看着他,不知所措。

  宗政君千起身,急忙上前,关了殿门,欲将他扶起,这人一抬眸,兀自起了身。

  看到宗政君千,眼前一亮,目光闪烁,激动着一手勾过宗政君千的脖颈,欢悦道:“阿肆!渊儿好想你呢!”

  宗政君千吃惊的不敢有任何动作,他不是不记得自己了吗?

  他要是记得自己,为什么装作不认识?这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而且,这话语,这搂着他的方式和在地牢那一次如出一辙。

  这事绝对蹊跷,宗政君千也是一百个不明白。

  只挣扎着瓣开他的双手,置他与自己有一定的距离,看着这人红着樱唇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自己,顿时就忘了自己要说些什么。

  洛祁渊见他久久不发话跺跺脚,就嘟着诱唇柔溺撒娇道:“阿肆怎么了嘛?阿肆这是不想见到渊儿吗?”

  宗政君千只是不明白 ,这人为何这么做?他分明就记得自己,有时要装作不认识,有时却又如此直接的吐露他的心声。

  洛祁渊见他不回话,红了眼圈,哭诉道:“阿肆这是不喜欢渊儿了,上次在地牢里,阿肆也是亲自赶走了渊儿,渊儿好伤心哦!”

  说着,眼泪便大滴大滴往下落,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小孩子。

  宗政君千看他哭得伤心,拉回了自己的思路,看着他的模样,还真有几分小时候洛祁渊的样子。

  心下一疼,或许这真的是小时候的洛祁渊,也或许刚才他的痛楚,就是由他造成的也不一定。

  自己也想到了自己明明就遇到了他,却又只为了利用他,才会他在地牢里吃尽了苦头,又放他和贾雪下在一起,还因为那人受了伤,想想就生气,生气自己对不住他。

  宗政君千伸手擦去他脸上的泪珠,将他搂入怀中:“渊儿,对不起,是我的错,渊儿可以尽情打我,骂我,我都不怨,我再也不赶渊儿走了,渊儿原谅我好吗?”

  洛祁渊本还在他怀中抽泣,听了他这话,也就不哭了,道:“阿肆是这个世界上对渊儿最好的人了,渊儿怎么会舍得打阿肆,骂阿肆呢!只要阿肆不赶我走就好了!”

  宗政君千听了这话,更是只想痛骂自己,为什么忘了他十年,不早点找到他,将拥在怀里的他,搂得更紧了。

  洛祁渊感到伤口上的痛楚传来,嘴里呢喃出声:“阿肆,我痛!”

  宗政君千这才想起一切都源于自己要给他换药,结果药没换清楚,反倒伤了他,听他这么说,才放开了他,帮他整理好凌乱的服饰,又牵了他的手在榻边坐下。

  道:“渊儿,我去把药拿来给你换,你在这等着!”

  洛祁渊像个小孩子般点了点头,还爽快的“嗯”了一声。

  宗政君千把药拿了过来,坐到他跟前,柔声道:“渊儿,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换药!”

  洛祁渊不但不反抗,反倒乖乖的道:“好,谢谢阿肆!”

  宗政君千先是惊奇,后也恢复了平静,或许他根本就不了解他。

  洛祁渊自己动手褪去了身上的衣物,解下内裳,看了一眼胸口旁的伤口,不瘟不火的道了一句:“果真愚蠢!”

  宗政君千一听这语气,分明就不是刚才还在哭鼻子的洛祁渊嘛!

  抬眸疑问道“嗯?”

  洛祁渊一听立即底下头,又恢复到了小孩模样:“没有啦!我说这人怎么这么笨呢!竟然弄伤了自己……”

  宗政君千听他这么说,即刻打断,责备自己道:“不,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走的!”

  洛祁渊想了想,好像也是,就没再跟他争辩,只道:“那阿肆以后再也不要赶渊儿走了,好不好?”

  说着宗政君千已经帮他换好了药,和他并排坐于榻上,道:“好,以后啊,我一定会好好爱护我的渊儿,不让你受任何伤害!”

  洛祁渊听了,咯咯咯的笑起来,宗政君千看着这久违的笑容,就是他十年未见的笑,那么清纯,那么明朗,不含一丝杂质。

  笑罢,洛祁渊道:“好啊!阿肆可不能骗了我哦!”

  说着就伸出小母指来:“阿肆,我们拉勾好不好!”

  这是他们儿时的游戏,他竟然还记得,而那时他们一样拉了勾,他一样对他说会一辈子护他,可是十年来,他做了什么呢?他什么都没有做。

  洛祁渊见他犹豫,道:“阿肆,可是要反悔,其实阿肆根本就不想要渊儿回来?”

  宗政君千反应过来,他好不容易回到他身边,他怎么会不想,他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的食言,不过这次,他不会放了他,他一定要好好保护他,不让他受一点伤害。

  立即伸上手,笑道:“怎么会呢!来!”说着就来了他的手,一如小时候。

  两个人相视而笑,异常的和谐。

  宗政君千看着他惹人怜爱的模样,一时情迷,再次吻了上去。

  洛祁渊却没有一点点准备,面上一热,一手上前推他,想要说些什么,宗政君千乘机加深了这个吻,微冷的舌滑入他的口中,攫取着属于他的气息,洛祁渊情不自禁的颤了一下,那语音也淹没在这满是情意的吻里面,可这一颤却是让宗政君千不能自持。

  洛祁渊也是措手不及,那吻已一改此前缠绵悱恻,只如暴风雨般降临,呼吸变得灼热,洛祁渊甚至感到自己呼吸有些紊乱,不能正常呼吸,手上再去推他:“阿……阿肆……”

  许久,宗政君千才停下来,洛祁渊呆看着他,眼里雾气蒙蒙,脸色潮红,鼻尖上渗出细小的汗珠,宗政君千再次低头含住了他鲜嫩的唇瓣,一阵咬磨后,才忆起他身上有伤,不便往下,方才恋恋不舍的停下来。

  洛祁渊的唇瓣微红,一脸迷茫,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宗政君千见他这傻样,刮了刮他的鼻尖,一手搂他入怀。

  洛祁渊手上玩弄着他胸前的墨发,疑问道:“阿肆为什么要咬渊儿的嘴,弄得渊儿好难受哦!”

  宗政君千失笑,自己都不记得那次在紫阳山,是谁如狼似虎的吻了他。

  但也没提那事,因为他真的太喜欢现在在他怀里的人儿了,真是恨不得一口吃了他。

  便道:“因为阿肆太想念渊儿了,太爱渊儿了!”

  洛祁渊又追问道:“阿肆以前不喜欢渊儿吗,为什么阿肆以前都不咬渊儿的嘴呢?”

  宗政君千一时语塞,他怎么会问起这话来,只摇头笑笑,一略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