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颠龙倒凤之萧冰挚篇
作者:焰雪雪      更新:2023-07-29 14:01      字数:11081
  话说镇北王爷海昙迎娶中原无名小卒萧冰挚为齐君之事一传出,整个南凉为之震动。若是王爷只将此人纳为男妾宠便也无人能、无人敢道半句不是,可如今竟要让其冠上‘镇北王齐君’的爵衔那便非王爷一人做得了主的。

  齐君,与君同齐,扶持左右,共患难同生死。身为齐君,便享有夫君同等的权贵,换句话说若是萧冰挚成为镇北王齐君那么王爷手中的万千兵马也将听命于他,有朝一日王爷先薨那他便是手握南凉重兵的统帅。也因此,南凉人若迎娶男子作齐君,那人必定是与他意笃情深生死相依之人,否则身为‘齐君’之人极有可能为权势而杀夫取代之。

  王上、朝廷上下皆是极力反对,尤其以海姓一族的阻拦最为激烈,高高在上的王族宗室岂容一个中原贱厮济身族内谋夺他们的权势。

  昙本不予理会,他爱娶谁便娶谁高兴让谁做齐君便让谁做,任何人都休想掌控于他!更何况这还是他的家事!一意孤行终是引犯众怒,各路人马竟放出话来要在大婚之前置萧冰挚于死地,继而是频繁的、明目张胆的刺杀。

  萧冰挚而今的武功虽也不弱,但与昔日相比毕竟不可相提并论。即便是有众人保护,一波接一波的杀戮仍然防不胜防。两个月内萧冰挚被刺伤三次,虽然只伤了些皮肉却令他的功力大为损耗,这对旧伤才愈的他尤为不利。

  「茶——,快给我一杯茶吃,口渴死了——!」

  这一日萧冰挚从外面骑马溜达回来,老远便开始嚷嚷要喝茶,一边叫着一边冲进昙的居室。没凉爽几天立秋一到‘秋老虎’又出来横行,天热得叫人喘不过气,昙习惯寒凉的体质更是不堪忍受,索性脱了外衣敞开胸怀坐在冰凉的地砖上解热。

  莽撞的厮撞进屋来正见紫衣人在闭目假寐,连忙收声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跟前,双眼被白皙的胸膛吸引住,口更渴了,渴得让他咕噜咕噜咽了好几口唾沫。这一咽动,汗珠从眉骨落下划过眼皮儿,忙用脏脏的双手抹了两把脸。紫衣人恰好睁了下眼,瞥见立于面前的大花脸,嘴角禁不住勾出道笑痕。

  见昙没有因自己的打扰而恼怒,萧冰挚这才放心地在他身旁坐下。刚开始还是规矩地端坐着,过了片刻腰板便伸不直了,眼睛注视着昙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身体一点一点地斜、脑袋一点一点地歪直到斜歪到触及身边的人,窃喜没被推开又再得寸进尺地将身体靠压在他肩上。

  天热,有人粘着更热,昙该一掌了结此人,却是任由他靠着压着。汗水渐渐侵湿了两人的衣衫,体内的热流开始不安生地乱窜,一下下相撞在一起。

  萧冰挚嗅到了‘失火’的味道,低头见到胯间的隆起慌忙拉过衣摆遮挡着,越发亢奋的坚挺令他难以稳坐,饶到昙背后的手抬了又抬终是不敢搭上。

  昙感感觉出他的躁动,掀了掀眼帘问道:「有事?」

  「啊?!」突然的问话吓了萧冰挚一跳,赶忙收起不规矩的手道:「没…没有…」

  没有得手萧冰挚心中自然多有不快,瘪着嘴巴又向昙靠过去一些。正好此时昙伸过手来为他拈去发上的脏东西,这一伸手便将他揽进了臂弯。意外的亲昵姿势令两人同时愣住,萧冰挚随即笑弯了眼,装着被昙之力所带顺势倒进他怀中,背向昙枕压在他盘坐的双腿上,不等昙开口便打着哈欠说:「好困,我想睡…」说着立刻闭上眼睛,手紧紧抱住昙的腿生怕被推离开。

  昙没有拒绝与他亲近,低头注视着他的脸,目光竟是难以置信的柔和,却在下一刻陡然凝结。拉开的衣领露出了颈背,交错的疤痕虽已淡化不少可仍是那么清晰…林齐说过,这一副残破不堪的身体再也经不起折腾,倘若再有一次伤创药王便再也敌不过阎王…

  「唔嗯…」看似睡着的人发出一声嘟哝,在昙的怀里翻动着寻找一个舒适的姿势,最后翻过身把脸贴在昙的心窝。鼻头有些发痒,便在昙敞开的胸口轻轻磨蹭着,双唇时不时地划过那光滑的皮肤。

  敏感处被碰触,昙一把抓住他的肩头推离怀抱,却被他紧紧环住腰推不开。听他痛呼一声,惊觉压着了他肩膀的伤急忙松开手,绷紧身体忍受着他痒痒酥酥的摩挲。放任的结果使得不要脸的厮得尺进丈,不止是唇竟将舌也伸出一起侵袭着昙白皙的胸膛,大手更是探入衣衫内使力抚揉昙精瘦紧实的后背。

  大白天门还开着,等一会儿侍女便会来为他传午膳。昙想一脚揣飞舔吻他身体的人,双手却是不由自主地抱紧他。既是不想拒绝他所带给的、难以自制的快感便随心随身去享受,闭眼不再挣扎推拒,由着萧冰挚欺身压上,缓缓躺倒。

  回到南凉的这段日子萧冰挚对心爱之人已是妄想了千百次,可却碍于一个无论如何也难妥协的原因,终是不敢轻举妄动。忍耐至今已到极限,这次逮到机会怎叫他不如狼似虎。唇舌温柔的亲吻很快变成饥渴的吮咬,从下腹到锁骨再由后颈滑下背脊到尾骨,一路留下了一个个红艳的印记。

  昙的身体仿佛被这些红印点燃密密地渗出细汗,胸前颈间沾粘着微卷的青丝散发出致命诱惑。湿热的唇舌又到了胸前,樱红被含住一双秀眉随之纠结起来,粗鲁的人弄疼了他,可便是疼他还是想要,白皙透明的手抓住萧冰挚的肩头与他贴得更为紧密。在一波接一波的激流中浮沉,意识渐无,双手不由得伸向压在身上的人,学着他对自己做的,摩挲抚爱。当萧冰挚的手指滑下尾骨时,他也跟着依样画瓢…

  感觉昙的指腹挤入臀股间,萧冰挚登时石化,像是被点穴一般一动也不动。

  「王爷,萧…齐君!可…可要用午膳?」侍女在门外怯怯问道,似乎对‘齐君’这个称衔还不习惯,也因而叫得格外重。

  「要…要用!」回过神的萧冰挚瞬间弹起,跳到昙三尺远的地方大口喘气。

  这一副惊惶的样子,昙以为他是被侍女撞见而受到惊吓,嘴角勾起了一抹嘲笑。如此便被吓着,着实无用。

  殊不知萧冰挚并非因突然闯入的侍女受惊,他方才惊惶畏惧以及这些日子按耐欲火皆上因…因……自昙宣布要迎娶他做齐君之后,王府总管便开始教授他该守的礼节及律令,那本蓝皮册子开篇第一条律文便给他当头一棒,令他日夜寝食难安。

  第一条律文是…胆敢颠龙倒凤者,诛!

  早已与昙尝过恩爱滋味,萧冰挚自是知道何谓颠龙倒凤。他是昙的齐君,昙是他的夫,他们之间谁为龙谁为凤他自是明白。但之前…之前都是他在上…该死!他早说过这事不妥,不妥!他怎么会是昙的齐君呢,昙是他的齐君才对啊!可是,身为镇北王又是王室宗族,昙是决计不可嫁作他人齐君的。便是没有这等身份,那样高不可攀的人也绝不可能委身背负人妻之名。可是…可是…昙早已委身于他…如今为何又要颠倒…这才是颠龙倒凤嘛…

  这厢萧冰挚低头哭脸百转千思,昙盯着他想得却是另一事。

  「近几日别出府,半月后举行大婚。」

  闻言,萧冰挚惊叫出声,「半月?!之前说的是两月后啊!」

  昙冷声道:「我说半月便是半月,怎么,不愿意?」

  萧冰挚顿时矮了半截,弱声道:「不,不是…」他怎会不愿意,只是如果打个调他会更愿意…

  午膳过后昙独身一人出了王府,快马来到一座宏大的宫殿前,守卫疾步跑上前来行礼为他牵过马儿。

  「我要见海凤凰。」

  话音刚落殿门便从里打开走出一名华衣女官,脆声道:「凤主已命婢子等候多日,王爷请。」

  昙敛了敛眉,眼神深幽了些。这女人知道他会来?

  海凤凰果然已在殿堂候着,一见到昙便毫不掩饰地笑起来。诡异难测的笑容令昙生出一股莫名的怒火,恨不得用五毒掌溶了她的脸。

  「让我猜猜,王爷可是为萧侍卫…不,是为了您的齐君而来?」

  殿堂里只有两人,凤主头一次面对镇北王身边无一名侍卫。只需眨眼的一瞬间昙便可了结了眼前女人的性命,这个他一直想杀的女人。也是头一次,昙如这般压抑自己,曾几何时竟有令他这般束手束脚的…

  「海昙你…」即便是在意料之中,海凤凰仍是惊愕不已。

  只见昙缓缓抬起右手,覆上左肩的龙形挂饰,垂首,顿了顿,俯身鞠躬。随即不等海凤凰出声他便一把扯下饰物而后转身,才见他浑身的珠翠高高扬起,下一刻紫色身影已消失在门口。

  独留殿堂的海凤凰好半晌才回过神。那是臣服的姿势,她以为海昙永远也不会行此礼,却没想到镇北王海昙会为了一个人…

  当日傍晚,王爷一回到府上便发了疯似的用马鞭抽打满园的花木,抽断了马鞭便使五毒掌将其消溶。若是有人胆敢上去安抚规劝或是有谁落入他的视线,便会同那些花木一同领死。王府上下纷纷逃到最远的角落哆嗦抽搐,想起王爷的残忍可怕只求挖捧土埋了自己别让人看见。当听说萧冰挚赶去时众人皆捏了把冷汗,王爷没准儿连这‘准齐君’一块儿给溶了!

  萧冰挚火速赶到前庭没见其人便已知眼下是哪般情形,一人难以环抱的参天大树都给一掌击倒,可想而知他的王爷怒火窜起了几丈。

  「王…王爷?!」刚转过身便有一股掌风扑面打来,泛紫的右掌直锁喉头。眼看已不能避之,萧冰挚只得闭眼受死…「啊———!」紧接着是一声穿云拔地的惨叫,自然非五毒掌所致,否则他哪里还有命发出如此有生气的声音。

  待昙看清来人之后,瞬时敛下掌心的紫气竖起五指化为利爪,猛力朝这该杀千刀的人脸上挥去。只听滋啦声响,萧冰挚的脸颊到脖子便添了几道深深的血痕。

  「你又抓我的脸——!」无端端被抓破脸的人捂着脸躲到一丈之外大声咆哮,「我又没招惹你!你干嘛拿我出气,这算什么事儿啊!」萧冰挚越说越伤心,眼眶竟泛红了。

  气过头的昙这下冷静了些,自知理亏便不计较他对自己出言不逊,从腰间的锦囊里拿出一个小瓶,然后飞身抓过拔腿逃跑的人把瓶里的药膏胡乱抹在他的伤处,他越是叫得大声昙就越用力心中就越欢畅,方才劈了那么多树和人都不及这会儿来得泄愤。

  半月后,镇北王爷大婚。当日凤主亲自到镇北王府登门祝贺,除了一对稀有的龙凤雕作为贺礼,竟还将凤凰殿中的罗刹剑赠予王爷的齐君。如此一来,凤主的立场不言而明,从此以后与镇北王过不去便是与她海凤凰过不去。

  婚典行礼与中原大为迥异,萧冰挚庆幸他这个齐君不用穿红嫁衣、盖红盖头也不用像个女人一样早早回新房等候夫君宠幸。事实上新郎倌更像是他在做,昙不喜吵闹,行过礼便消失了身影,留下他一个人招呼宾客。他像中原的新郎一样挨个敬酒兴,头越喝越高。到后来甚至忘记了这些人中有不多都是曾要置他于死地的人,与他们称兄道弟地大口喝酒大声划拳。

  他是真的高兴,即便心中仍不太甘愿做‘新娘’。能与心爱之人成天作之合原本是他想也不敢想的,若只是南柯一梦那就让他梦得久一些吧。不过,打个调那就更…更好…「嗝…来喝…海大人,萧某再敬您一杯…」

  「瞧他的蠢样,王爷怎么会看上他!」有人道。

  「嗯嗯!」有人不断点头附和。

  婚堂东南边的楼阁上,一袭紫正倚在窗边握杯浅酌。他并不嗜酒,唯有这淡淡的清酒还算喜欢,从前豪饮只为作陪那人…魏无双…合上眼,心头的苦味顿时涌上喉头,脑中仍能浮现那清晰的面孔,挥之不去。睁开眼,只见他的齐君已兴奋地跳上宴桌,一边拍腿一边吆喝宾客同他举杯。一抹自己也未察觉的笑意攀上他的眉眼,为何执意要这总是气煞人的中原人做他的齐君,他也不知道,也许是有这人做伴了无生趣的余生会多那么一点儿闲趣吧…萧冰挚…合上眼,同样清晰,却是一张令人恨不得撕烂的嬉皮笑脸…

  再次睁眼昙惊了一下,很快安了心神。是他们,那两个讨厌的小鬼想做什么?

  「瞧他的蠢样,王爷怎么会看上他!」

  「嗯嗯!」

  论武功论相貌,与王爷相匹配的人都不该是这个该死的中原人!

  王爷的齐君应该是他!

  王爷的王妃应该是她!

  两个一模一样的玉人儿端着酒杯走近立于桌上萧冰挚,嘴里虽在咒骂脸上却是甜美的笑容,这正是海姓宗室族长家的一对宝贝儿女,少年是海焰,女娃是海雪。

  「喂,真的没法子了?」海雪小声问道。

  海焰没好气地回道:「能有什么法子,你说的那些全不管用。给再多的银子他也不干,那也是啊,跟着王爷他还能稀罕这点儿银子?你给的武功心法他根本不稀罕,我还听说他之前将自己的一本绝世秘籍给了王爷,上面所记载的武功曾经大败王爷。你说他怎会要你那本破书?」

  「大败王爷?骗人!」海雪尖叫道。怎么可能有人比王爷还厉害,骗人!骗人!

  海焰急忙捂住她的嘴巴,低声骂道:「闭嘴!」

  「女人呢?你试过没有?」

  「女人?」海焰停下脚步,沉吟片刻道:「倒没试过,有用吗?便是他会上钩,倘若王爷对他沾染女人之事并不追究,旁人能干涉王爷的家事么?」

  海雪垂头丧气地说,「是啊,他能不能睡女人是王爷的家事…睡女人…睡…慢着!」女娃再次叫出声引来众人侧目,兄长狠狠瞪她一眼粗鲁地将她拉到角落。

  「你给我小声点!当心我掌你嘴巴!」

  「我有法子了!」海雪兴奋地说。

  「什么法子?」

  「家事我们管不了,但有一件事,就连王爷也保不了他!阿父一定会摘了他的脑袋!」

  对上海雪闪着狠毒的眼睛,海焰试着问道:「你是说…」

  「颠龙倒凤!」海雪冷冷笑着,那残酷表情一点也不像二六年岁的女娃。

  「你疯了,事情暴露可是会被王爷碎尸万段的。」海焰虽是这么说,眼里却尽是赞许之色。

  海雪从荷包里拿出一包东西,露出贝齿甜甜笑道:「那就请王兄将这放进中原人的酒杯可好?」

  「这是什么?」海焰拿到鼻下闻了闻,是不曾见过的东西。

  「当心点儿!别吸进去了。」海雪急忙拉下他的手,厉声道:「这可是‘鸳鸯闹’,只吸一点就有你受的!」女娃虽然不清楚那档事‘有你受的’是如何的‘受’,但总归是不好受的。

  一听是‘鸳鸯闹’海焰立刻伸长手对手里的东西敬而远之,「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东西他曾见阿父用来对付一个不听话的侍妾,他冒着被压扁的危险趴在床下听着那女人苦苦哀求了一夜,天亮的时候女人那模样已是气若游丝…呃…弱质女流才如此不济,武功高强的人应该没事…或许吧…

  见两个小鬼再次出现在面前,萧冰挚的酒意顿时醒了三分。两人粉雕玉琢的脸蛋儿在他眼里非但不讨喜还可恨至极,若不是他们也姓海他才不管他们是不是小鬼,非揍得他们哭爹喊娘不可!

  「你们什么都别说了,再说让我离…离开…我马上解了你们的裤带打烂你们的屁股!」萧冰挚恶狠狠地威胁道。

  两人也不动怒,海雪递出手中的一杯酒,脆声道:「我与王兄今日是为祝贺新人前来,还请齐君赏脸!」

  萧冰挚听说是道贺愣了下,随即挂上笑脸接过酒一饮而尽。又一杯烈酒下肚,他再也站不住。

  海焰适时地上前扶住醉倒的人,向众宾客道:「齐君醉了,我们扶他回房。」

  海雪大声喊道:「天色不早了,新人也该休息了,诸位该回的便回吧。」

  说完两个小鬼头相视而笑,一左一右扶着萧冰挚朝新房走去…

  听见有脚步声靠近,少年一脚踢向女娃的腿弯将她按倒在地抱住,飞快滚进床下,动作一气呵成万分熟练。

  「快吞下!」

  「什么啊?」海雪接过药丸问道。

  海焰抢过药丸塞进胞妹嘴里,低声道:「你会龟息功吗,想被王爷发现是不是!」

  「还是你想得周到…」

  一双脚走入内堂来,两人立刻噤声屏息。来人逐步走近,隐隐看得见淡紫色衣角,是王爷没错。

  猛烈的酒意来得快去得也快,昙才靠近萧冰挚便睁开了眼。

  「王爷…你上哪…哪儿去了…我一个人喝不过…」一股比方才的酒更为猛烈的东西由下腹激起迅速扩散至全身,几乎令萧冰挚抽搐起来。

  昙察觉出他的异样,急忙问道:「他们对你做了什么?!」他看见那两个小鬼扶他回房这才赶来,只要是冠以海姓的人都不得不防,即使是两个未断奶的娃娃

  「诛…颠龙倒…」

  「你说什么?」昙伸手抚上他通红的脸,像是才从沸水里捞起异常滚烫。

  萧冰挚挥打开白皙的手,退到床边远离让他越来越热的人。颠龙倒凤者诛,嘴里重复不断地嘀咕着这句话。昙看着被打红的手背,错愕之后怒气渐气,衣袖翻转一股劲风将萧冰挚卷到了跟前。

  「颠龙倒凤…倒凤…我…我要…」管他颠倒不颠倒!便是面前这人是毒药,他也要将这毒整个吞入肚腹!正如老爷说的,做个风流鬼也不冤

  淫向胆边生,狗胆包天的人扯掉红色腰带褪去外衣,再抓住昙腰间的那一条相同的‘同心带’大力扯去丢开,拉开他的领子唇舌急切地贴上那优美的颈子。突然其来的攻击令昙不知如何应对,新婚之夜他的齐君投怀送抱,他总不能挥掌打开吧。同时昙也纳闷,究竟是什么把这家伙给烧着了?

  欲望如洪水猛兽袭来,萧冰挚再也经不起煎熬,猩红的双眼闪过一抹狠厉,猛地打出一掌将毫无防备的昙推倒在床。不要命的一举令他的恶胆畏缩了些,但见卧倒在床的昙不仅没有涌现杀意还一脸茫然地盯着自己,歹念再次高涨。倾身扑向上去将昙托抱起跪立在床边,上用饥渴的唇舌侵食他口中的美味,下则用手扣住他的双臀按向自己高挺的巨物隔着衣物磨动撞击。

  令人窒息的吻、胯下的抚爱套弄很快点燃了昙的身体,双臂不知不觉中缠上了萧冰挚的脖子,唇舌也开始回应他的热情

  抱着必死的决心,萧冰挚手指由根部向后摸索而去,一点一点靠近那令人发疯的小穴。指腹在柔软的褶皱上划着圈,正欲插入之际那句诅咒又浮现脑中,‘胆敢颠龙倒凤者,诛!’脖子突然泛起凉意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刀斧架着,一个寒颤急欲撤退。就在这时,怀中人发出一声难耐的喘息,双腿随着他的拨弄微微分开了些。这无疑是莫大的鼓励与冲击,萧冰挚的脑袋空白了一瞬,随即便是更为猛烈的一波。昙整个人被他双腿夹住难以动弹,舌被他全部包含在口中忘情地缀吸,前端和后穴同时被他的手无情的侵袭着。

  粗暴的攻势、过大的刺激使得昙开始挣扎拒绝,被妨碍的萧冰挚一阵恼火想也不想便伸出二指飞快点中他的锁骨及腹下。气力瞬间被抽空身体软伏下来,昙瞪大了眼难以相信萧冰挚居然敢对他出手!提气运力欲冲开穴道,反复再三身体仍是无力,这是何门何派的点穴手法竟是如此怪异!

  还未泯灭的一丝理智让萧冰挚暂且停下,放开怀中人来到桌前打开朱红的喜盒拿出里面的琉璃小瓶。床下躲着的两个小鬼被这突然的安静吓坏了,以为已被发觉,正等着被揪出头顶上又响动起来。

  双腿被拆开高高提起,下体完全曝露在空气中。羞耻的姿势激怒了昙,抓住床柱腾起腰身,五指竖起用力挥出。出乎意料,萧冰挚仅是闷哼一声,咽下疼痛后捏碎手中的琉璃小瓶,然后扔掉碎片将沾着淡绿药膏的手探入昙的后穴,一次便插入两指开拓搅动。

  萧冰挚俨然已是一头只懂交合的野兽,可面对掏心挖肺的爱人,本性仍是压制着兽性。一手扩充紧窒的穴口,一手温柔地为昙拭去脸上的汗水,不断喃声问着疼吗疼吗。昙只是狠狠瞪着他默不作声,观其表情少有痛苦,萧冰挚的架势虽是骇人这会儿却没把他弄很疼,加之药膏发挥效用疼痛正逐渐消失,只是烫热得令人难受。

  「我要…昙…我要你了…我要你了…昙…昙…」

  眼前一晃,昙已被竖抱起来。借着此刻的胆,萧冰挚终于把爱人的名叫出了口。烛火映在他侧脸微见闪亮,转过他的头来看,竟是两行清泪

  昙不懂他为何淌泪,抬手抚上他的脸颊正要擦去那湿,身体蓦地耸高,双臀被扣住掰开,火热的巨物顶在了穴口

  萧冰挚一脚立于地一脚跪在床沿边高高托起爱人,坚挺大力顶入的同时双手握住爱人浑圆的臀丘用力压向自己。粗壮的填充、紧热的包裹令两人禁不住叫喊出声。床下的海焰、海雪无声惊呼险些咬掉舌头,皆不敢相信那个冷血冷情的王爷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几个浅进浅出之后萧冰挚很快开始了一番激烈的律动。巨大的摇晃使得昙不得不夹紧他的腰身,一手环住他的脖子一手抓着头顶的雕花木棱稳住身体。很不愿承认,这该杀的厮是个极为聪明之人,不过才有过两次他便知如何去寻找那一处,每一下插入撞击都寻对了地儿,没有弄疼人…

  头上惊天动地的缠绵震撼了两兄妹,眼前只得见立于床沿边的一条铜色结实的腿儿,和一只不时地蹬着这腿儿滑下的脚,白皙如玉。到后来还有白色的浊夜沿两腿上流淌而下,淫靡的气味充斥鼻间。

  海焰感觉鼻下有温热的粘稠流出,伸手一摸是红红的东西。海雪见状正要惊叫便被兄长点中后颈,眼前一黑睡了过去。看着失去意识的胞妹兄长可是一点也不觉自责,姑娘家这事儿岂能看得!

  萧冰挚醒来已经是隔日傍晚时候,枕边的人仍在熟睡中,雪白透明的脸庞满是疲惫,没有醒着时的冷然竟有几分惹人怜爱的楚楚模样。情不自禁俯身采撷他红肿的双唇,灵滑的舌一遍遍勾画舔尝着。

  想着昨儿的消魂夜,镇北王齐君的眉间眼尾尽是得意舒心的笑。颠龙倒凤么?他可没有,是王爷迎他做齐君,又不是他纳了王爷。律令么?关起洞房门来人家恩爱的事那狗屁律令能管得着?

  为爱人擦拭干净身体后新上任的齐君满面春风地走出新房,合上门举高双手用力伸着懒腰,睡眼睁大看清面前的两道身影之后张大的嘴半响合不上。

  海焰和海雪眼里的寒光若是化作利箭,那么跟前的人早已万箭穿心尸骨无存。愤怒不单只是因为昨日的大婚,亲耳‘见’到他昨夜是如何对待王爷的海雪对自己使‘鸳鸯闹’一事后悔得无以复加,这悔恨便一起加注在了萧冰挚身上。海焰的恨还要来得深沉些,在点了胞妹的睡穴之后不久,他终因头顶过大的刺激昏厥过去。不过是听得一点声响他便如此不济,这是何等丢来脸之事!总之,此刻两人对萧冰挚恨不得拨其皮、拆其骨、食其肉

  「你们…」

  刚张嘴海焰便一个箭步射到跟前挥手洒出一把黄色药粉,萧冰挚急忙旋身避开,可才转向一边海雪的攻击便迎面而来。若是平日两人们的身手这药粉压根连他的衣角也沾不上,不过今日不同,纵欲过度仅是移步换位就腿脚打颤发软,也因他不与两个小鬼认真较劲,最后在两人的夹击下吸入迷魂散被擒。

  又隔一日昙才被下人叫醒。‘齐君今早被押往刑坛行焚刑’,侍卫统领冒着死于五毒掌下之险不等王爷更衣完便无礼地闯进内堂来禀告。昙先是一愣,随即飞身出窗跃上屋檐,几个借力消失在王府众人眼中。又是平生头一次,镇北王爷如此失态,一边火烧屁股地飞奔一边狼狈不堪地穿衣系带。心中决意,那厮便是没被烧死他也要将其大卸八块!

  弥漫着血腥的刑坛,萧冰挚被绑在高高的刑架之上,脚下是一堆小山似的柴火,几名壮丁正提着大桶往柴火上泼着刺鼻的灯油。

  「不够!给我再泼!」海焰高声命令。

  「今日定要把这卑贱的中原人烤熟了喂狗!」海雪恶狠狠地说道。

  刑坛下列坐的是诸位宗室贵胄,上座威严魁梧的华衣人便是海焰与海雪的阿父,宗室族长。朝廷中是王上与风主决断,但宗室内的‘家务事’皆由他做主。一干人愤怒憎恶、幸灾乐祸、嗜血狰狞神情各异,对两个娃儿即将带来的精彩表演皆是满心期待。

  不知是恐惧过头还是笃定会有人来搭救,萧冰挚没有一丝惧意,从开始就一直在大喊大叫、大骂大闹。他着实想不通,他与爱人云雨恩爱干这些人狗娘的屁事儿!他们凭什么对他行刑!

  待一切准备好之后海雪向兄长点头示意,海焰手腕一转掌心里出现一颗朱红的东西,弹向侍卫手中的火把,青蓝的火焰瞬间燃起。

  「你们!你们别乱来!我…我可是镇北王齐君,杀了我王爷不会放过你们的!」见开始动真格的萧冰挚才知道害怕,使命地挣扎想要挣断束缚,可是被两个下了药根本使不出内力。

  就在火把触及干柴的瞬间,平地掀起一股飓风,一声轰然大响山堆一样的干柴顷刻坍塌,刑柱咔嚓断裂载倒下来。眼看地面压近就要快成肉饼,萧冰挚认命地闭上眼,却在下一刻落入一人怀中,怀抱里有他所熟悉的味道。睁开眼,不正是他那绝美无双的爱人么,他就知道他会没事儿的!

  落地,饱受惊吓的齐君曲身靠在‘夫君’腋下紧紧将他抱住。昙对这样的姿势显然颇不习惯,放手松开他的肩头,将手从他的腋下穿过架起他‘无力’的身体。

  「说。」大婚之后王爷的脾性似乎好了不少,至少现下杀人以前还要给人一个解释的机会。

  方才几乎要起身吆喝的人此刻个个噤若寒蝉,纷纷将目光投向上座的族长。众望所归之下,族长硬着头皮起身,故作镇定道:「贤侄,你当知违反禁令,无论何人皆难饶恕。」说着转向萧冰挚道:「中原不也有句话,天子犯法罪同庶民。」

  昙冷笑道:「他非天子,乃我齐君。」

  闻言,萧冰挚猛地抬起头,望着身边人依旧冷冷的面容,喉结滚动久久不得言语。够了,够了,此生有这句话便足够了…

  「颠龙倒凤其罪必诛!这是祖宗留下的规矩!」族长愤慨道。

  「什么…」

  族长似乎不懂何为察言观色,继续语重心长地说:「我们这是在为你清理门户啊,贤侄!」

  「你说什么…」紫色宽袖无风而起,右掌心的紫气迅速扩散至整条手臂。

  「给我停下!」萧冰挚嘶声喝道。他虽对五毒掌知晓不多,但也知那紫气厉害至极,大多修炼者都因不能控制这一股‘紫气’致使其渗入心脏而亡。昙所用的是五毒掌最为禁忌的一式,五毒齐聚全身,便是隔空出掌,几丈开外草木也会溶为灰烬。

  昙抢先一步制住身边的人,将他拉到身后再次问面前众人,「颠倒什么…再说一遍。」紫气已涌上了颈子就快延伸到左胸。

  萧冰挚低声叫道:「你敢!他们在我的衣衫洒上了‘无心兰’,看是你出手快还是我伸舌快!」

  受此威胁,昙一时竟不知要如何反应。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会用死来威胁他,正如没有人叫他捡玉坠、没有人叫他给抓背、没有人…

  趁镇北王爷茫然无主之际,萧冰挚大声喊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倘若各位想要萧某死大可光明正大!竟用这等侮辱王爷之言,何等卑劣可笑!」

  事情全然出乎意料,本以为镇北王爷会很乐意他们除去这胆敢颠龙倒凤羞辱他之人,却没想到会演变成这样。萧冰挚的话仿佛令吓得魂飞魂散的一干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不停到点头附和,惟有那惹事的两个小鬼仍是不怕死。

  「我们才…才没有诬陷你,你…你就是做了!」海雪颤声说完便躲到兄长背后。

  萧冰挚气得大骂,「你一个女娃懂什么!」的

  「我怎么不懂了,我们亲眼所见!」

  「什么?!」萧冰挚惊声叫道。

  海焰急忙解释道:「我们在王府住了一夜,昨儿一早打从厢房后院过,从…从窗户看到的。」他总不能说是整夜躲在新人床下偷听偷看…王爷一定会杀了他们兄妹的!

  萧冰挚挑眉笑道:「昨儿一早?」天亮时候他和昙都已睡去,「敢闻郡王,你与郡主都看到些什么?」

  「看到了…看到了…」一时间海焰竟不知如何道来。

  海雪界面道:「看到你在王爷上面…」

  呆若木鸡的昙似乎因这句话稍有回神,已冲开一处穴道的萧冰挚伸手紧拽着他,高声喝道:「不知事的黄毛娃娃!」接着低下头羞赧道:「那是王爷喜欢我在上伺候,喜欢那样的位置,根本没有触犯律令颠什么倒什么…」

  「才不是…」

  「住嘴!」族长厉声呵斥住女儿,示意近身侍卫将一对儿女强行带下,「孽儿年幼不懂,冒犯王爷之处我当负荆请罪…」

  萧冰挚一手将爱人拽住,一手将‘洒上了无心兰’的衣衫拉到嘴边,如此才让刑坛的人逃过一劫。

  等到只剩下两人他才松开手,见爱人一脸平静便以为雨过天晴,更以为是他之功劳使‘家丑’回转平复,于是乎搂过爱人一边耳鬓厮磨一边撒娇道:「好饿,我们快些回去…」

  「啊——!」一声熟悉的凄厉痛叫,一句熟悉的指控,「你又抓我的脸——!」

  此刻昙的脑中仍旧是一片混沌,太多太多的陌生事令他的脑袋难以运转,他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却又不知是哪儿不对。他只知此时他很想杀人,谁都该死,最该死的便是眼前这个…

  「啊——啊——啊啊————!」两个讨厌的臭小鬼,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这时,被阿父匆匆送出北门关准备离开南凉的海焰和海雪突然打了个冷颤,相视一眼立刻挥鞭打马,若不赶快离开他们定会被碎尸万段!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