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作者:月佩环      更新:2023-07-29 14:31      字数:6994
  何十九进了惜花山庄,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上前,问了他姓名,引领他入内见方家主人。

  他原是方家马场的护卫,仗着家传武功,前几天和邻近寻衅滋事的大风马场械斗时,他力挫多人,这次进山庄就是来领赏的。虽然没混过几天江湖,但他也知道,方老庄主当年在江湖上颇有些名声,可惜他成亲后就带着妻子,到了关外开了马场,江湖上名声不显。所以何十九进入山庄时,神色甚是恭敬。

  虽说老庄主金盆洗手,隐居此地,以为就此能息事宁人,但人活着一天,就可能与人起争斗。何十九自认比老庄主看得清多了,反倒是老庄主,明明老于江湖,想法却还幼稚得很,惜花山庄,都金盆洗手了,哪里还能惜花。听说三年前,老庄主的儿子就是在江湖上与人争斗,技不如人,归家时双腿残疾,前两年出门一趟,又很是受了波折,便一直住在家中。

  他恭恭敬敬地跟着小厮,绕过回廊假山,一边用眼角看着这富丽堂皇的山庄,忍不住露出羡慕之色。

  男儿有武功在手,怎能不建功立业?总有一天,他何十九也要建立这般的功业!

  “何十九。”钱管事温言道,“你武功不弱,以后,云踪马场的管事之职,定然是你的了。今日你既然有机会进庄,便来拜见方家少主和少夫人吧。”

  云踪马场是方家五大马场之一。何十九心口突突地乱跳,恭恭敬敬地应声答是。

  钱管事随即带着何十九,往庄中的后花园而行,口中对他嘱咐道:“庄里有诸多用人之处,只要你好好干,不要偷奸耍滑,方家不会亏待于你。”

  “管事说得极是。何某家中贫困,若不是投身山庄,现在只能沿街乞讨去了。管事照拂何某,何某必然铭记在心。”何十九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这是他攒了多月的,却是毫不犹豫地往钱管事手中塞去。钱管事笑吟吟地按住了他的手:“何兄弟,这些钱留着给令堂买药吧,不要乱花。”

  何十九没想到方家查过自己的来历,微微一怔,将心底的轻视收起了一些。

  “你新进山庄不久,有的话还是要说一声,免得你一时不慎。”

  何十九赶忙道:“还请管事提点。”

  钱管事咳嗽一声,说道:“庄里的事情,老庄主和老夫人都不怎么管了,现在都是少庄主和少夫人当家。那个……少庄主身有残疾,所以,唔……会脾气不好,你待会儿说话的时候注意一些。”

  “是。”何十九顿了一顿,又道,“小人在家中侍奉母亲时,母亲也多有责骂,缠绵卧榻之人,难免心情欠佳,小人自会谨慎。”

  “不是。”钱管事摇头,“是少夫人心情不好。我们山庄是没有管家的,主事的正是少夫人。”

  “……”

  少夫人脾气不好,难不成是门不当户不对,嫁了个没用的丈夫,所以心怀不满?钱管事这么嘱咐,看来少庄主对少夫人定是宠爱至极。

  想到以后的顶头上司将会是一个绰约多姿的年轻女子,何十九心里有些绮念,但更多的是不以为然。

  边塞中很多性格豪爽泼辣的女子,但女子大多不会主事,她们能率性而为,也都是因为背靠有实力的亲属,或者自身有所依仗。昔年父亲在时,他那妹子也是一般地骄纵,但父亲去世,妹子也渐渐变得沉默,出嫁后过得不好,在他这个哥哥面前也是强颜欢笑。这个少夫人能独掌大权,想必也不是寻常女子。权欲和美貌必定都十分惊人。

  不管怎样,也只是一个女子,能有什么见识?

  何十九心中想着,随钱管事到了花园。

  园子中不过两、三人,一个罗衫女子正在园子中作剑舞,身形矫健,招式缓慢绚丽。

  何十九看了一阵,本来还存有几分轻慢的心几乎是立时收起。只见园子中飘下的花瓣和叶片在靠近她手中的长剑时,都会变得十分缓慢,就像剑上有什么东西在吸附着树叶。

  若是他猜得不错,她是将所有的杀气都收敛于剑上,所以外人只觉其舞之美,却是完全感觉不到长剑的危险和可怖。

  似乎觉察到他们的到来,女子停了一下,剑尖的树叶缓缓飘落。何十九注意到,那些树叶在落下时,竟然已被浓重的杀气和内息化为齑粉。

  她收了剑,向钱管事点了点头,旋即向旁边坐着的一个年轻的白发男子走去,旁边的一个小厮递上手帕,给她擦手。

  男子道:“你的剑法越见高明了。”

  她不咸不淡地道:“少爷过奖。”

  年轻男子也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

  何十九好奇地看她一眼,却被她冷冰冰地扫视一眼,连忙垂下头去:“小人何十九,见过少爷,少夫人。”

  这女子相貌并不见得美丽,但这杀气……定是高手无疑。

  少夫人的声音略显得低沉,但又带着一种特殊的磁性:“我听说过你。现在庄里急着用人,你步履稳健,精气完足,显然武功不弱,就提前做了云踪马场的管事吧。钱管事,以后何管事下个月的薪俸比照你们管事一级。大风马场以后还会再来,你们到时看着点。”

  何十九自知自己只是新人,没想到这么快就得到擢升,不由又惊又喜:“谢……谢谢少夫人,谢谢少爷。”

  少庄主的确是不管事的,只含笑致意。

  少夫人没说话,端起旁边矮几上的温茶一饮而尽,转头对他道:“若是大风马场的东家不识相,尽快回禀,我会去解决。”

  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明白,她所说的“解决”是什么意思。何十九来之前还以自己的武功自得,认为自己必然会成为惜花山庄的顶梁柱之一,但看到这个女子,却是生不出任何心思。心脏几乎被压制得不能呼吸,忍不住想道:她是谁?这么恐怖的女人,为何江湖上没有任何名声?

  说完了正事,少夫人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何十九抬头,多看了少夫人一眼,却见她目光注视在方少爷身上,冷冷道:“冷风吹了两个时辰,你该进去了吧?”

  方棠溪目光幽深而温柔,竟如初春时的湖水:“是么,有这么久了?”

  何十九初时一直将注意力放到少夫人身上,对传言中这个草包少爷没怎么注意,此时不由微微有些诧异,原来少爷的眼睛是深碧色的?没听说方家有外族血脉啊……

  他再看一眼时,发现方棠溪果然如传言中一般令男子嫉妒的俊美,眉心点了朱砂,双瞳漆黑,果然是他刚才产生了错觉。

  武林榜中除了排行高手榜外,也有闲人排什么十大美人,四大公子的,据说这方棠溪就在四大公子之中。他原以为,会上后面这些榜的人多半是爱出风头,所以好事的人排的,不料真正见了,才知道什么叫做名副其实。实在是看过了之后,便再难忘记。

  钱管事看他在发呆,拉着他离开了。

  少夫人待他们走后,对方棠溪身边的小厮道:“你先退下吧,我带少爷回去便可。”

  那小厮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何家的快剑称得上是二流剑法,何十九也算得上高手了,今日一见,怎么有些上不了台面。”众人一走,少夫人的声音立时低沉了许多。刚才还让人觉得,只是一个颇有见识气魄的女子,现在的声音几乎就是一个男子了。

  方棠溪道:“他和我们不一样,少年时家中贫穷,却还能受得了苦,闭门练剑十年,很是难得。现在若不是家里支持不下去了,他也不会剑法没大成就出来做事。吹寒,你莫要苛求。”

  原来这个少夫人,并不是真正的女子,而是江湖上另一位“四大公子”之一的蓝吹寒。当年方棠溪苦恋他多年不可得,后来为他折断双腿,蓝吹寒终于在他成亲之日赶到,把凑合嫁给他的新娘劝离,自己冒充女子,住了下来。

  毕竟不是有感情基础的夫妻,婚后,蓝吹寒因与方棠溪出行,一时不慎,累得方棠溪被人掳走,险些落水身亡,蓝吹寒态度大改,对他仔细了许多。方棠溪本以为蓝吹寒会厌倦这种平淡的夫妻生活,不料三年一晃而过,蓝吹寒都坚持了下来。

  方棠溪怜惜他为了自己,在母亲那里很是忍让,所以从没有对他说话大声过一次。唯一的一次,也就是两年前,蓝吹寒为了救他,杀入霹雳堂,他担心蓝吹寒结下大仇,所以疾言厉色了些,不过当时蓝吹寒也是情绪很是激动,并没有在意。事后,他还颇为忐忑不安,担心吹寒和他秋后算帐,居然敢对吹寒要求那么多。

  万幸吹寒没有再提起。

  他对吹寒的畏惧似乎自心底而起的。他留在自己身边,舍不得他委屈,但若放他去追寻幸福,又更是舍不得。虽然吹寒说爱上他了,但由歉疚而生的爱毕竟有些怪怪的。

  明明知道两个人在一起,绝不可能是完完整整地甜蜜,但越是相处,他就越是不想放吹寒离开。想要……一直宠着他,直至终老。

  方棠溪心中叹息。成亲三载,仍然不敢多注视他几眼,唯恐失神之下出糗。只有在他专注地练剑时,才能肆无忌惮地将目光投注于他身上。

  蓝吹寒冷冷道:“你明知我说的不是这个。哼,竟然直勾勾地看着你,真是无礼。”

  方棠溪怔愣半晌才道:“大约是发现我怪模怪样的,多看两眼罢了。”

  “你哪里怪模怪样?”

  “也只有你不嫌弃。”

  蓝吹寒慢慢在他面前蹲了下来,掀起他盖住膝盖的毯子,抚摸他的膝盖:“你再胡说,我就在这里要了你。”

  方棠溪面颊“刷”地一下,变得通红:“这里来来往往的……”

  “那我们回房去。”蓝吹寒将他横腰抱了起来,往二人的房中走去。

  “大白天的,你搞什么啊?”方棠溪小声说,但他的抗议也很是微弱。

  蓝吹寒的声音也柔和了许多:“一直在母亲那里做事,连手脚都不能施展。今天若不是你来看我,我连兵刃都不能碰。”

  “吹寒,你受委屈了。”

  “这倒不委屈,反正晚上都能回来见你。就是你房里那个叫司棋的小厮多嘴,告诉母亲我们晚上不同床。”蓝吹寒脸上带着古怪的笑意,“看来我们今后还是要同床才是。”

  两人虽然共处一个房中,但方棠溪却说,两个男人同睡一床施展不开,自己主动睡在榻上。若是以前,方棠溪年轻体健,就是睡地板蓝吹寒也不会反对,但无论从道德还是理智上说,蓝吹寒都不能让他睡榻,于是让他睡了床,自己睡隔间的木榻。

  方棠溪有点尴尬:“你要是睡我旁边,我会紧张得睡不着。”

  蓝吹寒低头看着他,目光深不可测。

  他凑得似乎太近了些,让方棠溪有些不适地动了一下。

  “小棠,你就这么爱我吗?”蓝吹寒忽道。

  “当、当然啊。”

  “回答得这么爽快?”

  “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方棠溪奇怪地看着他。

  蓝吹寒低沉地笑了几声:“我也好喜欢你。”

  方棠溪也不是第一次听他这么说,随口回道:“喜欢我什么啊?”

  “喜欢你有时傻乎乎的样子,喜欢你的眼睛,很让人心动。”

  方棠溪不由得很是沮丧。他自认优点有很多,但蓝吹寒竟然说他傻……到底还是有些嫌弃吧。夸眼睛的话,就更让人不懂了。他的眼睛虽然生得不错,但也不及吹寒的桃花眼。不过吹寒胜过他的,也不止这一点、两点,在吹寒看来,自己实在是没什么可夸的吧。以后这种问题,还是少问得好,以免自找没趣。

  正在这时,蓝吹寒已抱着他进了房,房中只有一个侍女在整理。蓝吹寒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许:“你先出去。”

  侍女们对于力大无穷的少夫人早就习以为常,看到一个罗衫女子抱着一个男人进来也不奇怪,应声便要退下。

  蓝吹寒将方棠溪放在床上,对侍女道:“稍后烧盆热水,一个时辰后放到门外。”

  “是。”

  看到侍女出门,方棠溪道:“你适才练剑,身上出汗了么?”

  旁人看着是剑舞,但方棠溪自然看得出,蓝吹寒将内力灌注其中,凝而不发,其实很是费劲。

  “只不过半晌时光,哪里就能出汗。烧水是我们亲热过后用的。”蓝吹寒一边说着,一边就去解他衣裳。

  方棠溪的笑容登时僵住了:“晚饭还没吃,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像是嫌他啰嗦,蓝吹寒低头吻住了他的嘴唇。

  方棠溪的呼吸都在瞬间止住。蓝吹寒旋即吻得更深。

  一吻过后,听着方棠溪急促的呼吸声,看到他嘴唇泛着水光,仍然凝望自己,目中仿佛无限信任,他知道自己并没有令方棠溪失望,心下稍安。

  开始在一起时,他压力极大,感觉方棠溪的爱令他窒息,几乎透不过气来。如今相处多年,似是十分习惯。有时还隐隐为对方眷恋自己而感觉到安心。

  他将帷帐放了下来。白日的欢爱比晚上更是清晰,蓝吹寒似乎发现,陷于情欲之中的方棠溪眉心处的朱砂更是红艳,忍不住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又用唇亲吻他的面颊嘴唇。

  方棠溪声音微哑,却没有拒绝他的爱抚:“怎么今天忽然有兴趣白天做……做……”

  蓝吹寒平时克己禁欲,若不是当年方棠溪不停撩拨,很可能他会直到和另一个女子成亲前,都还能保持童子之身。白日宣淫这种事,自然是很少做的。若不是有什么突如其来的原因,几乎难以想象他会纵欲。

  蓝吹寒轻笑出声:“母亲说,我们成亲多年都没有孩子,定然是没有同床的原因,要我早些回来陪陪你。过几天再请个大夫到家里看看,到底我们俩是谁出了毛病。若是我的问题,就帮你纳妾。”

  说到纳妾时,他目光变得更为幽深,但方棠溪却是毫无所觉,激动地道:“不,不能看大夫!”

  “你怕看了大夫,母亲发现我不是女子,把我赶出去,是不是?”

  “我怕得要死,你还笑!”

  “别担心,我可以伪装女子的脉象,不过孩子就生不出来了。”蓝吹寒已然褪下了他的长裤,摸了摸他的小腹,“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能生的。”

  他神情甚是平静,恐怕还是对孩子有过期待,只是故意掩饰罢了。方棠溪不由心下懊悔,感觉当初勉强两人在一起的自己当真幼稚。但事已发生,再去懊悔也是无用,于是道:“我们可以接养几个孩子。”

  “谁会把孩子给我们养?”蓝吹寒已脱光了他身上的衣裳,轻盈的手指在他身体各处游走着。伸指探入方棠溪密穴,感到那里颇有些水意。昨夜欢爱过后,显然痕迹未消。

  他低头吻了吻他的嘴唇,看着他满脸红晕的表情,心底的欲望便再难克制,解了身上的女子罗衫,露出精壮的身体,亵裤褪下时,早已欲火贲张。

  其实早在花园那时,他便有些克制不住,只因要与下属见面,周围又有不少侍女,这才借着不愠不火的剑舞纡解。毕竟他现在的身分,是一个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女子,只好事事克制下来。好在他在皓月居中,时常入定,也并不以为苦。

  他用手抚摸着方棠溪的身体,发现他三年不曾练武,皮肤的弹性更是不如,但这并不能减退他心头欲火,试探了一下,让方棠溪能够适应他的尺寸,就抬起方棠溪无力的双腿,架到自己肩膀上,欲望对准那处,慢慢进入。

  在外人面前相敬如宾的夫妻,放下帷帐时却是这般的激烈。

  蓝吹寒再也不多言,只是时不时地亲吻他的嘴唇,安抚他下体的不适,但情欲来时,也顾不了那么多,只是抽动着下体炽热难当的欲火,如云的乌发即便在舞剑时也能纹丝不动,此时却是如瀑一般,披散而下,垂于身后耳畔,越发显得他肤色白皙,让方棠溪一阵目眩神迷。

  “吹寒,唔……吹寒……”

  他轻声呼唤着,忍不住逸出了破碎的呻吟。

  在吹寒安静冷漠的外表下,隐藏着如此巨大的能量,如今也只有自己才能知晓了。

  “疼就说。”蓝吹寒听他呼唤,下意识地放缓了速度。

  方棠溪看他如此小心翼翼,更觉疼惜,若不是自己是这么一个没用的废物,也不必他在情事上隐忍。他送上了自己的唇,吻得却是比蓝吹寒方才还要热情一些,甚至主动用舌尖启开了蓝吹寒的唇瓣。

  蓝吹寒托起了他的腰,让自己进入得更深,口中却是含住了方棠溪的舌尖,不让他轻举妄动。方棠溪没过多时便气喘吁吁,不敢再撩拨于他,正要败阵离开,却被蓝吹寒反吻了过来。

  蓝吹寒虽然技巧不如,但内息却比许久不曾练武的他要绵长许多,过不多时,方棠溪便觉上颔被他弄得发麻,连呼吸也急促起来。

  唇齿分开时,方棠溪轻喘着,只好自嘲地笑了笑:“好像体力比以前不如了。”

  蓝吹寒的手抚摸了一下他的腰部,沉声道:“还好。”

  还好……的意思,就是真的不如了。方棠溪心里有点难过,但也不想扫了吹寒的兴,用手撑在床上,上身仰起,让他进入得更深,执着地看向他:“吹寒,你快些吧,我想要你快些。”

  蓝吹寒轻声笑了起来:“我只怕你受不住,叫得附近的下人都听到了。”

  方棠溪面颊通红,以前有过一次,叫得太厉害,别人都以为“少夫人”很是狐媚,爽得自己不行,母亲还特意来问过,要他每个月适时做,不要纵欲过度,还让蓝吹寒身边的侍女关注他的月事。

  一个男人哪来的月事?两个大男人手忙脚乱的布置,蓝吹寒每个月还趁夜色出庄,弄了鸡血回来。

  “是不是我太慢了,你在床上要不是喋喋不休,就总是走神?”蓝吹寒抱着他,加快了身下的动作。

  有节奏的水声响起,阵阵快感涌上,方棠溪几乎感觉自己不能动的腿都在抽搐:“没、没有……嗯……嗯……”

  他的声音有意识地压低,停在蓝吹寒耳里却极为性感,几乎忍不住就要射。看到方棠溪还没有要射的样子,就用手为他套弄起来。

  方棠溪喘息不止,却还顾得上按住他的手:“我自己来,嗯……就好。”

  蓝吹寒虽然喜欢看他自渎,不过此时却没有听从他的建议,温言问道:“我弄得是不是不如你意?”

  方棠溪面上尽是酡红之色,小声道:“不是。你摸我……我会早泄。”

  不知为何,蓝吹寒心头一阵激荡,也不说话,只专注于手上的动作。

  “嗯……唔……”

  方棠溪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他的决定,又不敢睁眼看他,只好紧紧闭着眼睛,含糊不清地呻吟,渐渐地有些忘情地叫了起来。

  果然很快地,蓝吹寒看到他的前端稍稍涌出了几滴液体,于是停了下来,开始抽送的动作。

  果然如方棠溪自己所言,很快他就闷哼了一声,体液瞬间涌了出来,他茫然地睁开眼睛,蓝吹寒不由情动难抑,加快了下身的动作,不久也泄到了他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