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作者:月佩环      更新:2023-07-29 14:32      字数:4817
  现在饼哥儿会说话了,大哥儿想必也已懂事,他应该也能照顾得过来,于是对母亲说,想要大哥儿每天到他的院子里一、两个时辰,他能教大哥儿认字。

  虽然学武他是教不了,现在也还没到时候,但是认几个字还是可以的。

  老夫人闻言,很是欣慰,自然是答应了。

  她一向恼方棠溪对大孙子不管不顾,长孙是他们方家的人,那个叫承冰的小孙子就算在他们族谱里,他也有个亲生爹跟着,难保日后离心。

  方棠溪却不知母亲的计较,以前不管承影,也只是因为照顾不来,并不是有半点的偏心。他让人弄了许多玩具,放在房中,每天让承影过来认字,学完之后,再玩一小会儿,至于承冰,就让他在旁边跟着,并不强求。

  承影和方棠溪并不亲近,不太乐意来方棠溪这里,但从小没在爹娘身边,也让他很是懂事,到他院子里的时候,并没有吵闹。

  因为自己房中昏暗,方棠溪便让人在门外树荫下放了桌椅,让两个孩子在那里玩。

  蓝吹寒心知他一直童心未泯,和两个孩子混在一处时,只像一个大了许多岁的哥哥,十分自然融洽,也就由着他,至少不是闷在屋子里,连琴笛都很少碰。

  大哥儿十分聪慧,进步甚快,相比之下,还是懵懵懂懂的二哥儿学得很慢,听得方棠溪夸奖哥哥,他也只是呆呆地在旁边看着,没有什么嫉妒的情绪。

  方棠溪知道他心宽得很,即便哭得嗓音破碎,被人一逗又破涕为笑,因此也不在意。

  一次学完之后,丫鬟要带承影离开,承影挣脱了丫鬟的手,跑到方棠溪面前道:“爹爹,承影明天早点来,成吗?”

  方棠溪一怔,旋即失笑:“那当然好,只要承影不嫌累。”

  饼哥儿有时候上窜下跳的很是调皮,因为大哥儿听话懂事,影响得他也安静下来。

  其实孩子更大一些,就要请西席了,他也教不了两个孩子多久。然而承影渐渐对他有了孺慕之心,让他很是欢喜,闲暇时教他们吹笛,做竹哨,倒也其乐融融。只是承影在院子里的时间越来越长,让老庄主和老夫人有点不乐意,三番五次派人来催,接承影过去。

  方棠溪也就没敢多留。平时有自己当年相熟的朋友到访,也排遣了少许寂寞。

  这一日吹寒正好不在家,方棠溪接到了原辰卿的拜帖,连忙让人请他进庄。

  原来是原辰卿有事到西域去了一趟,顺便躲避恋人永安王。

  方棠溪不由失笑,不得不拿了茶杯假意喝茶:“能长相厮守,行遍千山万水,不知多么令人羡慕,你又有什么不快?”

  由于有着共同的遭遇,原辰卿对方棠溪越发不加隐瞒:“有什么好?一摸就要抱,一抱就要上床,一上床就有可能怀孕,我很惜命的!”

  方棠溪知道他的遭遇,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自然也越发地珍惜,于是颔首道:“原兄说得甚是。但怀孕也、也不一定就会死,你有心事,却又不肯对他坦言,他只不过十七、八岁,正是血气方刚,看你一直逃避,只怕忍不住会多想。”

  两个男人坐在一起聊天,话题居然是怀孕,方棠溪很是尴尬。

  “所以说乳臭未干,就是考虑不周。”原辰卿撇了撇唇,“不说我了,还是说说你怎么逃过这一劫的吧?”

  方棠溪赧然,简略地说了一下,只说猜测是子母果导致自身有孕,但子母果到底从何而来,还是茫然无知。不过蓝吹寒待他很是真诚,不可能说谎,断然不会是他下的手。

  原辰卿道:“难道是有内贼?”

  方棠溪哈哈大笑:“也许吧!想必是山庄里有哪个好心人,正好和雾隐城有旧,看出我和吹寒正在苦恼,所以出手帮忙吧。只是此事未免过于让人惊魂未定,心有余悸。”

  “这子母果只会伤你的身体,对蓝吹寒却是无碍,只怕是他的家人动的手脚。”

  方棠溪想起蓝吹寒的三爷爷和廖管家,他曾经问过吹寒,要不要写信告诉三爷爷,吹寒有了孩子,吹寒却道“有什么好说的”,直接拒绝了。

  他摇了摇头:“猜错了徒生嫌隙。”

  “也是。”原辰卿也不再多提,转而说道,“怀孕产子,委实令英雄气短。今日相聚,值得庆贺。山庄附近有好点的青楼么?我出钱。”

  方棠溪一口茶喷了出来。

  原辰卿很是不满:“听到我出钱你就这么吃惊?前几次的茶钱是你出的,我出一次也是应该,走吧!你的拐杖呢?”

  “不不不,我不去青楼的!”

  “去青楼又不一定是为了嫖妓!青楼里也有清倌人,听听小曲也行,你要是一定要小倌,里面也有。”

  “我真的不去……”方棠溪看他要来拖曳自己,连忙抱住桌角,不肯放手。

  原辰卿沉下脸:“这就是方兄你的待客之道吗?亏我千里迢迢来寻你,连陪陪我都不愿意!”

  方棠溪叹了一口气:“好吧。但我是不会招妓的,说清楚,我只陪你。”

  原辰卿笑得眉眼弯弯,口中答应了,心里却暗自想道:既然去了,看多了纸醉金迷,哪里还能由得了你?

  误交匪类!

  蓝吹寒听到小厮的回禀,说是方棠溪和朋友去了青楼,第一反应就是不敢相信,随后险些捏断了小厮的手腕。直到那小厮哭丧着脸,又把话重复了一遍。

  蓝吹寒听到来找方棠溪的人是原辰卿,此时两人正在山庄外的一座叫百媚阁的妓院,登时手握住的剑鞘隐约发出金石之声。

  那小厮目光移到他的长剑,心想:少夫人挂着长剑倒是好看。回过神时,发现那剑像是要自行出鞘一般,出来一截。

  寒光刺痛了眼睛,小厮几乎软倒在地。

  好在少夫人听到百媚阁这三个字,转身就走,没有注意到他尿了裤子。

  刚才的少夫人真是可怕至极!

  蓝吹寒运起轻功,发足向山下奔去,旁人只看到眼前一花,扬起一道风,还只当是错觉。

  他满心焦躁,出了山庄,他随手除去易容之物,换了男子发式,旁人虽见他衣裳花了一些,却也不会多疑。到了集市上,他问过了路,才来到百媚阁。

  百媚阁的老鸨看他前来,正要相迎,却被他凶神恶煞一般的表情吓得退了几步。

  “方棠溪在哪里?”

  百媚阁自然识得方家大少,只当是寻仇的,老鸨自然不会告诉他实话,只说不认得方棠溪,蓝吹寒忍无可忍,厉声道:“你若不说,我便拆了这家青楼!”

  老鸨又惊又恐,结结巴巴地道:“方公子和原公子在房里要了一桌酒,由春夏秋冬四玉作陪,随后不久,原公子和夏玉另外开了一间房……”

  没等她话说完,蓝吹寒便疾步而去,老鸨只觉得一阵风掠过,随后门板发出了一声巨响,被人一掌打碎。

  蓝吹寒没时间敲门等待里面应门,唯恐拖延片刻,就会见到自己不愿看到的场景。

  其实在路上他已想过多次,小棠是绝不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除非是被人逼迫。

  但若是当真发生了,他也要面对。他不会去怪小棠,但难免会迁怒和他发生关系的人。若是不杀他们,心境便会有所挂碍,随时都可能入魔。

  门板破碎,里面的三女一男都惊呆了。随后三个女子吓得瑟瑟发抖,几乎快要缩到桌子下面。

  方棠溪看到尘烟消散时,一个蓝衫的俊美男子坚定地踏足而入,不由欢喜道:“吹寒,你来啦!”

  蓝吹寒看到他们衣衫齐整,心定了三分,发现他手里捏着一根干净的筷子。

  “你在做什么?”

  “我在给三个姑娘算命。”方棠溪连忙招呼三个姑娘,示意来人是熟人,让她们不必害怕。

  原来到了百媚阁不久,原辰卿和他小坐片刻,就要求单独要个房间,说是要让人给他捏脚,临走之前,还要三个姑娘好好照顾方棠溪,不要让他走了。方棠溪被缠得脱不开身,好在他四大公子的魅力尚在,这三个姑娘正等着他一一算命。

  他不愿冒犯,便拿了一支筷子,在姑娘的玉手上轻划,一边讲解。

  蓝吹寒看他居然还神情镇定,对姑娘们痴迷的神情毫无所觉,又是心头火起,冷冷道:“还不快滚!”

  三个姑娘都有些呆愣。

  “你们都出去吧。”方棠溪忙道。

  三个姑娘反应过来,连忙远远绕过他,顺着墙根离开。

  “我和她们说好了,只吃茶说话,不做别的。吹寒,你别生气啦!”

  “只吃茶说话?”蓝吹寒冷笑,“都要爬到你身上去了还吃茶说话!你也不想想,你这块肥肉落到苍蝇堆里,旁人倒贴你钱都愿意!会只是吃茶说话那么简单吗?”

  “吹寒,你冷静一下,房门还敞着!”

  方棠溪挣扎着,却是迅速被蓝吹寒制住,按在自己腿上,扒下裤子,“啪啪啪”就在屁股上打了三下。

  痛是不痛,但这声响不要说门外,就连三条街外想必都能听到了。

  方棠溪欲哭无泪,刚才还在众多女孩子面前指点江山,转眼就被人打屁股,这心理落差也太大了。

  “你就不能换一种方式么,吹寒!”

  蓝吹寒冷冷道:“别的方式会让你长记性吗?”

  没有人敢堂而皇之地在门外围观,但蓝吹寒把方棠溪夹在臂下出来时,仍然有人忍不住偷眼去看。直到这个穿着女子衣裙的绝色男子满脸杀气,重重地哼了一声,众人才连忙低下头去,佯装在做自己的事情。

  方棠溪被他夹住,只觉得丢脸至极,但心知自己错在先,也不敢抗议,脑海中灵光一闪,忙道:“吹寒,好像血上头了,我好晕……”

  蓝吹寒顺手便把他横腰抱着,目光冷冷一扫:“还晕吗?”

  方棠溪连忙摇头。

  妓院里发生了这么大动静,原辰卿就隔着不远,却没有出来,他也不知道原辰卿此时是不是正和人翻云覆雨。幸好他没有出来,不然蓝吹寒恼怒之下,只怕会伤人。

  方棠溪暗暗叫苦,不管他怎么哀求,蓝吹寒都没有把他放下来,让他换乘轿子。被吹寒抱着离开……只怕不用多久,就会有风言风语了,传到母亲耳里,怕是母亲更要生气。

  但方棠溪已经没功夫去想那么远的事,因为蓝吹寒带他到野僻安静之处,找了一片干燥的地方,就把他放了下来。

  “吹寒,你……你想怎样?”方棠溪忙道,“这里是野外,会有人路过的!”

  “没在妓院抱你就是给你面子了。”蓝吹寒冷笑,“算命?你什么时候学会算命的,我怎么不知道?”

  方棠溪忙道:“我会的可多了,算命是很早以前就学的,只是没怎么用得上……”

  “说你胖你还喘起来了?你今天出门有没有给自己算命?”

  方棠溪看到他自行解了衣裳,很快就露出修长坚韧的躯体,阳光照在他身上,有种不可思议的美丽。

  他不由有些看呆了,讷讷道:“没有……”

  “你最好现在赶快算一下,看看自己待会儿会不会屁股开花!”

  方棠溪还想说服他不要在这里,却见蓝吹寒抓住他的衣裳一扯,登时裂帛声响,身上衣裳都已被他撕裂开来。

  “啊!”他大叫一声,已许久未曾见过吹寒这般粗暴,吓得双手撑在地上,拖着不能动的双腿生生往后爬行了好几尺。

  蓝吹寒俯身看着他,冷笑:“知道自己错在哪吗?”

  “不该上妓院……”方棠溪知道自己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劳,于是用微弱的声音说。

  “还有呢?”

  “没、没有了?”

  “不该和其他人勾三搭四!是不是我要拿根藤条来做家法,你才记得清楚?”

  方棠溪瑟缩了一下,忙道:“我错了!”

  看到他害怕的样子,蓝吹寒目光闪动了一下,俯下身,将他圈进自己怀里,低头吻上他的唇。

  这个吻仍如昔日一般柔软甜蜜,让方棠溪一直悬起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他怕的不是惩罚,怕的只是吹寒生气。若是早知他会这么生气,他就宁可和原辰卿闹翻,也不会出来了。

  蓝吹寒似乎感觉得到他的安定,转而狂风暴雨般地亲吻他,身体完全覆上他的,双掌在他身体各处游移着,像是带着炽热的火,令他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快……快进来,吹寒!”

  蓝吹寒吻着他的嘴唇,随即将自己早在百媚阁时就按捺不住的欲望,往那向往已久的肉穴进入。

  两个人完全忘记了这里还是荒郊野外,忘情地亲吻纠缠着。

  方棠溪不明白吹寒为何会这么激动,但现在也顾不得去想这些细节,每次冲击的快感让他恨不得能更靠近吹寒一些,于是紧紧抱住了吹寒的背。

  他一直以来都知道吹寒是外冷内热,严冰里燃烧着的火,只有接近他的人才能看到火焰的光芒。可惜的是,他也只是隐约感觉得到,甚少能见到吹寒的这一面。

  汗水沾湿了吹寒的鬓发,既迷乱又认真地亲吻着他的吹寒,显得说不出的性感,方棠溪忍不住不断地回吻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