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你嫌弃不嫌弃
作者:夕微雨      更新:2023-07-29 14:51      字数:4892
  “别担心,等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盛轶把他脚拖过来,用自己的脚面捂着。

  房间里其实很暖,江棋脚之所以是凉的,是因为他刚嫌热放出去晾了会,盛轶靠过来被他有些嫌弃的蹬开了,他翻了个身,“嗯。”

  从盛妈知道后还愿意陪陈嵘去摘菜这件事看,她态度应该不会太坚决,尽管可能会有一些反对,但那都是情理之中,江棋能接受,而且至少从目前看,事情远没有他想的糟糕。

  盛轶的脚在他没在意到的时候悄么声的又蹭了过来。

  江棋干脆坐起身,把两个人脚底下的被子都掀了,“你不是怕我冷,你是自己热的没地方凉了吧。”

  “好吧,被你发现了。”盛轶遮着眼睛笑了起来,“是怕你冷,不然我就开低一点了。”

  江棋:“那开低一点吧。”

  江棋:“这温度老寒腿都要捂流汗了。”

  盛轶跑去把温控阀调低了,“这样呢?”

  “嗯。”江棋摊着手脚倒回去,突然想到什么,问:“今天经过那里,怎么没看到那个草垛了?”

  盛轶:“我爬过的那个吗?”

  江棋:“嗯,没发现它不在那地方了吗?”

  盛轶回忆了一下,“走,去看看。”

  江棋:“……”

  盛轶:“多穿点衣服,现在外面冷。”

  江棋看着他没动,盛轶推了他一把,边套毛衣边说:“快,万一真被人偷了。”

  “是你们家的吗?”

  “不是。”

  “那你急什么,没准人家自己搬走了。”

  “那不一样。”盛轶一脸认真的说:“那垛子上有我那么多回忆呢,就算要搬走,也得我去给它送个行。”

  江棋闷在枕头上笑了会,神经病了。

  “去不去?”盛轶看着他。

  “去去去。”江棋一跃而起,飞快的把衣服穿好了。

  两人轻手轻脚的下楼,一开门,冷空气像冰砖一样毫无预备的砸过来,江棋脸瞬间就冻麻了,盛轶把手套和口罩给他,“都戴上。”

  这个时候外面连鬼影都没有,盛轶隔着手套牵着他,沿着之前那条路找起来。

  江棋尤不敢相信,他们两个真的在这种时间这种天气里,从床上爬起来出门找一个就算找到了也不知道要干嘛的草垛子。

  路两边有灯,尽管光线被冻的有些萎靡,但好在还能看清,江棋裹在厚厚的羽绒服里,带着帽子,只剩两只眼睛露在外面,跟着盛轶的步子踩着积雪往前走。

  经过那个地方确实没有看到。

  “我没记错吧?”江棋问。

  “应该是这里。”被大雪覆盖了的田到哪都差不多,盛轶又往前走了两步,黑暗里有片小土包一样的阴影,他指了指,“被挪那去了。”

  “确定是同一个?”垒法好像不太一样啊,不过也可能是上次被盛轶弄乱了之后,有人重新整理过了。

  盛轶:“去看看,感觉是。”

  江棋:“怎么你能闻味道闻出来?”

  盛轶搓了搓手,“我去扒一下,看松弛程度一不一样。”

  江棋:“……”

  盛轶还真拽着他走到了那个垛子下面,江棋有些一言难尽的看着他,“你不会真要扒吧。”

  “你觉得呢?”盛轶回过头来看他,江棋感觉他眼神不太对,刚还在想是不是他错觉,盛轶就把口罩从他脸上扯下来了,往前走了两步,“不过倒是可以干点别的。”

  江棋:“比如?”

  盛轶挑眉,“比如上次你想干又没干完的。”

  “操?”江棋张个嘴都感觉自己要冻住了,盛轶冰冷的鼻尖却已经抵在了他脸上,炽热的气息很快包围了过来。

  然后盛轶开始脱外套。

  江棋:“!!!”

  我操操操,江棋往后退,后面是实心的草墙,盛轶跟着就压了过来。

  江棋敢打赌,就算盛轶能顺利的脱了裤子把那东西拿出来,可能还没到他这呢,就被冻住了,回去还不一定化得开,得落个三级冻伤。

  江棋想从垛子上抽两捆草,在盛轶脑袋上狠狠抽两下,盛轶却在这个时候抱着他笑了起来,“我逗你呢。”

  江棋隔着衣服在他那里狠狠捏了下,盛轶叫了声往旁边躲,下一秒,听到不远处传来人“哒哒哒哒”的叫声。

  江棋拉着盛轶飞快的蹲了下去。

  盛轶就着这个距离,在他唇上亲了口,“没事,赶东西呢。”

  江棋警惕的看着外面,“赶什么,怎么这个点了还有人在路上。”

  盛轶:“赶黄鼠狼吧。”

  江棋回过头,“这种天有黄鼠狼,不用冬眠吗?”

  盛轶想了想,“那要不就是把我们两个当野狗了。”

  江棋:“……”

  后来两人回去,即便有暖气和被子,还是靠着最原始的抖才让身体回暖了,第二天江棋脸上就被冻出了两个冻疮。

  盛妈给他翻出冻疮膏来抹上了。

  唉,这一天天的。

  晚上吃年夜饭,所有人都喝了点酒,盛轶和盛李照例只喝了个杯底,因为用不了多少就会醉,用这点来尽大家兴也没意思。

  盛爸倒一反常态的喝了很多,有亲戚在没用江棋陪着,吃完盛轶把烟花搬出来,孩子们全拥到门口,江棋围着围巾站在门后面,盛轶点了几个后交给盛李,过来他旁边。

  “新年快乐。”江棋说。

  “新年快乐。”盛轶握着他手,放进外套口袋里,回头笑看着他,“回去我有个礼物要给你。”

  江棋:“什么?”

  盛轶:“到时候就知道了。”

  啧,还跟他卖关子。

  不会是,江棋想到某种可能。

  虽然他一直觉得有没有这些外在的东西无所谓,但盛轶真要送了,他发现自己还是挺激动的。

  说到底也是个肤浅的人啊。

  晚上江棋先是给陈嵘和江兵发了条祝福短信,接着是群里那三个,他挨个发。

  戚楠:“你特么什么时候回来,你不会在那边结婚了吧。”

  江棋:“你脑袋被炮仗炸过了吧。”

  戚楠:“没,好好的,明年还能继续跟你干仗。”

  江棋:“干啊。”

  戚楠:“干死你。”

  江棋:“那要问问我背后的人答不答应了。”

  戚楠:“操,现在牛逼了啊。”

  江棋:“那必须的,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了。”

  戚楠:“早点回来开年第一聚,我八仙桌都订好了。”

  江棋:“……”

  江棋还在想他们有八个人吗,于是等回来那天,看到王文宇旁边坐着的是周时时,他发现对他的出现已经诧异不动了。

  周时看着他,“我就是来凑个数的。”

  王文宇说:“我喊他过来凑的,你们都成双成对的,我旁边哪怕坐个好兄弟都得有个人。”

  周时点头附和,“是的,单身狗抱团取暖是本能。”

  盛轶看到他没说什么,只是落座时从后面拽了一把江棋,把他从紧挨着周时的那个位子拽去了另一边。

  江棋:“……”

  赵宏亮:“哎呦,凑满一桌就行了,好不容易有这一回的。”

  王文宇:“老赵你要不你把你女儿借我凑凑。”

  赵宏亮:“你想的美,二十年后也没你什么事。”

  戚楠站起来,清了清嗓子,“那个,菜上的差不多了,我说两句啊。”

  “首先恭喜老赵就快要当爸爸了。”戚楠说:“下一个应该就到我了,在这里我跟大家保证,我会努力的。”

  洪晓青在下面推了他一把,所有人都笑了。

  “其次恭喜江棋和桃子,这么多年总算走一起了,本来这桌当初也是为他们准备的,今天晚上就他们请了吧,大家还想点什么尽管点,他俩不差钱。”

  江棋把预先带着的漂洋过海的音响和马桶圈放桌上,“各自认领了吧,这顿我俩请。”

  盛轶:“下面连着三顿都我俩请。”

  王文宇带头鼓掌。

  “最后。”戚楠说:“小宇和周时你俩抓抓紧,有合适的别像江棋那样缩着,下回再聚,我希望咱能换个五角桌。”

  王文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五角桌每面坐两个人你怎么想的。”

  戚楠一想,确实是哦,八仙桌每面能坐下两个,换成五角桌的话,那得多大才能坐下十个。

  赵宏亮:“不行定做嘛。”

  王文宇:“有人给做五角的吗,我怎么听上去那么别扭呢。”

  戚楠:“哪没有啊,又没不符合力学原理。”

  周时:“我倒是有这方面认识的人,或许可以找他问问。”

  ……

  江棋看不下去了,“你们是不是忘了有一种桌叫圆桌。”

  所有人:“……”

  结束后各自去取车,周时走过来,对江棋说:“能陪我走走吗?”

  江棋看盛轶,周时跟着看向他,“怎么,还要他批准?”

  盛轶把外套递给他,“我在车里等你。”

  江棋点点头,跟着周时往江边走去。

  就在江棋以为周时喊他真的就只是字面意思走走时,周时才总算开口了,“恭喜你啊,得偿所愿,一直也没找到机会跟你说声。”

  “谢谢。”

  “不客气。”周时笑笑,“傻人有傻福。”

  江棋:“……”

  江棋:“我就当你是夸我了。”

  周时:“不用当,本来就是在夸你。”

  夸的真难听啊。

  周时停下来靠在栏杆上,“我其实也没什么要跟你说的了,就还想再这么跟你待会。”

  江棋看着他,“你要走了吗?”

  “赶我走啊。”

  “……”江棋:“算了,当我没问。”

  周时笑起来,“如果有你我肯定不会走,不过现在我也还没想好,毕竟我对这片土地爱的深沉。”

  江棋:“……”

  江棋没再说话,真的就像他说的陪着他待了会。

  周时最后摇摇头,“说真的,我真没见过像你这么傻的人。”

  江棋:“那你眼界蛮窄的。”

  周时:“是啊,这不正准备拓宽吗。”

  两个人互相看着,不一会同时笑了起来。

  “既然都到这里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祝福了。”周时边说边叹了口气,“真是一点都不羡慕啊。”

  江棋勾了勾嘴角,“谢谢”

  “没什么谢不谢的。”周时轻哼了声:“都是你应得的。”

  江棋回去时,盛轶站在车旁边在发呆,他过去打了个响指,“想什么呢?”

  盛轶回过神看到他,“想你会不会跟他跑了。”

  “跑不了。”江棋坐进去扣好安全带,“就这点距离你开个车追都不用两分钟。”

  “万一我一着急忘了还有车呢。”

  “那你追吧,看各自脚力了。”

  盛轶笑,“现在回去吗?”

  “嗯。”江棋面上装的淡定,实则归心似箭,没办法,他还记着盛轶给他买的那个礼物呢。

  飞机上他就旁敲侧击的问过为什么要给他送,盛轶说是想着两个人还没什么一样的东西。

  那绝对是戒指没错了。

  激动!

  不会是要求个婚吧。

  江棋想到这老脸都要红了。

  怎么办,他一点准备都没有,待会要怎么说?

  还是什么都不说,一门心思往上扑就行?

  淡定淡定,大家都是第一次,就算到时候没忍住泪流满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等会!

  盛轶是第一次吗,靠,怎么把这个给忘了,怎么办,不会就他一个人丢脸吧。

  冷静,江棋摸摸胸口,不管怎么样,先保持面无表情再说。

  情绪起点太高容易刹不住车。

  回家后,盛轶先去洗澡了。

  江棋在客厅里来回转悠,难道要等洗白白了才能给他看,防止待会一个激动直接就做了?

  很好,可以说考虑的很周到了。

  盛轶洗完出来,让江棋也去洗,江棋飞快的进去冲了一把。

  出来后他看到床上放了个盒子,一看包装就知道是盛轶要给他的那个礼物。

  不过怎么说呢……

  盒子有点大啊,快赶上一个鞋盒的大小了。

  难道里面还有什么别的东西?

  “打开看看。”盛轶走过来,笑的亲切暧昧还有点……羞涩。

  没错了,就是它了,里面是一双鞋什么的,想想都觉得不可能啊。

  江棋都佩服自己居然能想到那里去,他重新调整好激动的心情,小心的拆开了包装,情绪都酝酿好了,只等最后一刻……

  ……嗯?

  “按你的尺码买的。”盛轶说:“大小应该合适。”

  江棋从盒子里拎出一套石榴红的同款睡衣,就看了一眼,下一秒,他飞快的把它掼在了床上。

  跟着他整个人生无可恋的倒下去,泪水再次泡发了后脑勺。

  他能说吗?

  不,他一定要说。

  他真的……很嫌弃啊!

  -完-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呼呼呼

  我终于把我的坑都填完了

  圆满了

  这篇文一开始是想写个短篇的

  不知道怎么写写就这么长了

  感谢大家这么长时间的陪伴

  你们的留言都让我很感动

  鞠躬感谢,爱你们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