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希笑喷了，早起的岳大哥就是一条玩具蛇，活得都不算。

  家里安静了，洪满山出去玩了，希希上学了，洪十六满怀忐忑的去上班，本应该睡到下午的岳涯在国际进行曲的闹钟里艰难的爬起来，跟游魂一样穿衣服出了家门，韩宇来得早，不然啊，岳涯估计睡大马路上了。

  “求你件事儿，你去对面那个饭馆谈谈价格，看看年租金能不能一个月一结。不能月结就压压价。”

  岳涯撑着眼皮，努力保持清醒。

  “你要干嘛。”

  “我再不把十六弄出狼窝，我们家十六就成别人玩弄的小羊羔，出来的时候也就剩一层皮，骨头和肉都没了。”

  “什么话到你嘴里都这么血腥呢。要我说于梦笙不敢，于梦笙要脸也要钱，他不会放弃眼下的生活的，传出去他和一个男人相爱？他敢吗？你说他敢吗？闹出一点风言风语他妈就能把他除名。那伪君子怕他妈怕的要死，爱钱爱的要死。”

  “他一直欺负我们家十六，我看不下去了。我怎么说你就照做。口才没你好不然我就自己去了。用力往下压价，压价，压到最低，我这个月新书销售不错，这个月赚个几万是有的，一口气拿出十几万我没有，你要压到一个我受得了的价格。”

  “你心里价格多少？”

  “年租金五万。我下个月能一次性付清。”

  “大哥，我他妈就是国际名嘴，我也没这本事啊。”

  这就不是对折，这是折上折，人家跳楼大吐血也不能这么卖吧，又不是黄鹤带小姨子跑了。

  “要不你就借我二十万。要么你就去谈。”

  “哎，你说咱们俩怎么都算家境不错吧，你大小也是一个炙手可热的作家，版权卖几百万轻松得很。我家虽然不支持我投资影视业，但我平时花钱也没觉得困难，现在咋就因为一二十万这么受瘪呢。”

  怎么就这么穷呢，到了一个山穷水尽的地方了？

  “我新写的这本书，更新过了十五万，已经有电影公司找我要版权了，价格随便我开。我没卖。为的就是咱们自己拍。现在这不是事情堆一起了吗？等转过这道坎儿，写一本红一本，红一本拍一本。”

  岳涯窝在车座里半睡半醒，还是挤出一个笑容安抚韩宇。

  “到时候，拍网剧，拍电视剧，拍电影，特赚钱，”

  “好吧好吧，希望先把眼前融资的事儿搞定，第一个电影拍出来了就有周转的了。”

  “快去！”

  岳涯踹了他的车座一脚。

  “我眯会，困死我了。”

  “写东西的容易过劳死你知道吗？就不能改改半夜写东西的习惯？”

  韩宇嘟囔着，为了小仙女希希，他跑断腿了，他们资金缺口差了很大一部分，至少要一两千万，那是钱，一块喝酒的多，一块嫖娼的也不少，让他们拿出几百万来投资影视，这群脑满肠肥酒囊饭袋们根本不看剧本。就算是看，直接问潜规则，睡了女主角行不行。去你妈的，想好好拍个电影都这么乱七八糟。

  岳涯不愧是中文系毕业，他没做老师也没有研究古代文学，选择了写小说这个自由的职业，文笔不说，词汇信手捻来也不说，准备投资拍摄的电影，是去年岳涯写的第一个大长篇，非常火，正式出版以后就有剧组买他的改版版权，岳涯没卖自己要拍，版税什么就让他大赚一笔。可他太懒，就是出剧本，出资金，把工作室开起来了，其他的什么演员啊，费用啊，拍电影的一切事情他一概不问。反正到时候你给我看财务表，我会配合宣传就行了。

  韩宇是东跑西颠，他是老板呀，所有人都知道他开影视工作室了，没谁知道工作室里岳涯是大股东。

  自从看到了希希，韩宇那是魂牵梦绕，姑娘太小呢他不敢做什么，但他深信他喜欢上了希希，却被岳涯无情的驱赶，别出现在我家附近，别靠近我妹妹，不然我撤资！

  韩宇想快点把电影开拍，他就可以在片场看到希希，就能啊，对吧，说话呀，增加好感呀。

  他忙的焦头烂额的去找投资方，发挥三寸不烂之舌，现在却给岳涯谈饭店的压价问题。

  用脚趾头琢磨这也不可能，人家要价十六万，一年租金加桌椅板凳后厨设备使用费，韩宇压到五万？差点让人大扫把打出来。这里不行那就找找其他的地方。

  还是不理解岳涯，明知道现在他们手里都困难，只要度过三四个月，他们就能翻身，怎么偏偏这一两个月里整幺蛾子，没钱没钱还非要盘店。

  岳涯本来就性子冷傲，再加上所谓那个有钱人家的小圈子不把岳涯当人，他身边没有几个朋友，困难了资金紧缺了，没人借给他，都以为他落魄了，看见他都跑。唯一一个好友韩宇，也和他绑一块缺钱。

  二十万都拿不出，愁死了都。

  颠颠的绕着整个城市跑了一圈天都黑了，价格合适的店小偏僻，他喜欢的店价格又高，好不容易在二三十里外找到一个比较满意的，压价也只能压到七八万，岳涯心里算个账，八万，加开店的资金，厨房的家具，在要重新收拾装修，没个十五六万还是下不来。可地方真大，楼上楼下两层，一百人用餐没问题。

  和店家要了手机号，说等老板来餐馆在谈要不要，明天让洪十六请个假来看看，他也喜欢的话，这笔钱可以搞定的。

  韩宇开车送岳涯回来，还有三四公里路的时候，有个投资商约韩宇去谈谈剧本。只要谈得拢，资金立马到位。

  这是好事儿啊，别让人家等了，岳涯说他自己坐公车回去，花两块钱一直坐到巷子口呢。

  韩宇也着急去见投资方，把岳涯扔下了就跑，也没问问他有钱没钱。

  岳涯慢吞吞的往公交车站走，搭乘公交车两块钱，车很多的，走着走着，看到路边一个水果店在促销。

  岳涯点了点脑袋，吃早饭的时候，洪十六嘟囔了一句想吃西瓜了。干脆买个回家吧。

  掏了掏口袋，二十一块，多一毛也没有了。

  能买个西瓜，进了水果店，西瓜一块九毛九一斤，十一斤的西瓜，店家还不错，免去零头，二十一块钱换了一个大西瓜。

  岳涯挺高兴的，二十一块钱就能让洪十六吃个痛快了，等出了水果店，傻眼了。完蛋了，他怎么回家呀。

  四公里路啊，公交车两块钱，坐车一会就到家，那他没钱了啊。

  张嘴和别人借两块？人家看着他有钱买西瓜没钱坐车肯定把他当骗子吧。更别说他这股子傲气让他跟别人张不开口啊。

  能咋办？

  迈开长腿用十一路走呗。

  要了亲命喽，这真是要了岳涯的命了，他不爱运动，冬天更懒，拎着个十一斤的西瓜，他要走四公里路。就他这个速度？比王八快不了多少？

  人家吧，腿长一步迈的老大了，四公里路，随随便便就搞定，身体好的人每天还能跑个五公里呢，岳涯腿也挺长，但走的很慢，岳涯走一里路，在马路牙子上坐了半小时，喘够了，继续走，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西瓜也是越来越沉，从拎着，到抱着，再到背着。

  希希练琴都回家了，洪十六的晚饭热了一遍了，洪满山在巷子口等了好久了，眼瞅着都晚上十点了，岳涯还是没回家。手机怎么打都不通，欠费了都。

  不会出事儿了吧。

  洪十六心悬了起来，岳家的那俩兄弟憋着劲要祸害岳涯呢，不会趁着岳涯出去遛弯的时候，拖到没人的地方打死打残了吧。

  就他的身体，两脚就能踹死他。不行，洪十六从厨房里拿了一把菜刀别到后腰，打着手电筒要出去找找。

  刚到院子里，门就被推开了，岳涯生不如死的抱着个西瓜出现在门口。

  “我要死了，水！”

  岳涯顺着门板就往地上出溜，他的腿现在跟面条一样，瘫了都。

  洪十六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岳涯，希希也跑出来了，一看岳涯满头的汗摇晃的身体，吓坏了。

  “你怎么了？干嘛去了？是不是有坏人把你挟持了？”

  希希抱走西瓜，洪十六架着他回到屋子，一身的土，满头大汗，端着水杯咕嘟咕嘟的往下灌。一脑袋扎进被子里起不来了。

  喘了半天。看到洪十六一直着急地看着他，委屈的要死。

  “我抱着个西瓜走了四公里路。差点累死我。”

  天哪，地呀，岳涯这是创纪录了啊，突破他体能的极限了，他竟然能走四公里路？让他买包烟走二百米都拖拉半天呢。

  洪十六彻底震惊了，就好像看到岳涯突然长出犄角一样，难以置信的打量着他。

  这条冬眠的半死不活的蛇能走四公里路？不可能。

  “你买西瓜干嘛？”

  “你早上说想吃的啊。”

  “那你坐车回来啊。”

  “钱都买瓜了。”

  “那就别买啦？”

  “你想吃啊。”

  “我那是随口一说。”

  “经过就看到了，就买了呗。”

  洪十六看着岳涯满眼的心疼，早上吃饭的时候他半睡半醒的都能把自己随口一说的话记住了，本来落魄的就只有二十一块，全部的钱就买了一个西瓜，就想给他带回来吃。又馋又懒，懒得都出圈了，愣是挑战极限他抱着个西瓜走回来，走得快累死了，还坚持没把西瓜扔了，走了一两个小时，回了家，就为了这个西瓜。

  岳涯又懒又馋，岳涯怕虫晕血，岳涯一身麻烦，岳涯没钱落魄，可他真不后悔把岳涯捡回来养在家里照顾着，岳涯尽最大能力做着对自己好的事。

  随口一说的话，有人当了真，并为此辛苦的实现。

  有人是满口的我心疼你我想帮你，却只是说说。

  有人却什么都不说，事儿做到位了。

  “你，你这是何苦呢。”

  洪十六摸摸他的头发，岳涯把腿抬高。委屈又撒娇的看着洪十六。

  “脚都肿了。”

  洪十六坐到一边，揉着他的腿。

  “你不是懒得出门吗？今天跑出去这么远干嘛？至少手机话费要有吧，打个电话我也去接你。”

  “我出去看店面了。”

  岳涯拿出手机给他看照片，犄角旮旯都拍出来了。

  “年租金八万，比巷子对面的地方还大，就是离咱们家远点，有公交车，转趟车二十里路就到了，交通也很发达，地段也不错。你明天别去上班了，去这里看看，喜欢的话就盘下来。钱不用你发愁，我和韩宇说了，韩宇借我十万，我约摸着钱上面差不多。”

  “看店干嘛？我目前没有打算开饭店。”

  “开饭店你自己单干呀，除了倒卖军火贩毒这些违法的，餐饮业也是暴利。只要你有真材实料，做饭手艺好，绝对天天爆满。”

  “我知道餐饮也很赚钱，但我没想自己做呢。”

  “钱上不用发愁，韩宇会借我的。韩宇你不记得吗？就是小咱们两届的韩家的人，他们家做房地产生意的，他家里哥哥姐姐特别多，他是老小，我住院的时候他也住院，就认识了，和我关系不错。”

  “咱们算算账。”

  洪十六掰着手指头给岳涯算。

  “我现在就两万块，这钱不能动，我爸的腿，那次摔了以后就落了风湿的毛病，他现在酒精肝血压特别高，你看他瘦吧，高压一百四了，不是我嘴毒，万一他哪天不舒服上医院呢。希希，丫头过完年就准备高考，眼瞅着要大学了，她小提琴拉得不错，音乐学院多少钱？我把这两万拿出来做生意，我心里没底。”

  “我和韩宇借钱了。”

  “你借钱我开店？二十万？大哥，你欺负我没上过大学怎么地，这加减乘除我也会算，二十万啊，你借的出来我要还到啥时候？”

  “我还。”

  “你可别逗了啊，现在你还我养着呢，唯一二十一块钱买西瓜了，你能拿出五毛我算你有钱！”

  我！岳涯火了，不就五毛钱吗？翻枕头，他记得有的吧。枕头都快拆了也没翻出五毛来。

  “我现在时手头紧点，但是我写小说了呀，我小说挺赚钱的啊。不信你看。”

  说着就要去开电脑，洪十六把他电脑放一边去了。

  “一年赚五百稿费你是挺赚钱的。得了，店是不错，现在不行。”

  “我小说真的很赚钱。”

  “我不信。”

  岳涯气的差点死过去，说赚钱人家根本就不信，怎么这样啊，他可是挺火的一个网络作家呀，他版权，他的书，卖得都特别好的呀。

  洪十六根本就不信，岳涯太懒了，他码字速度绝对特别慢，听说网络作家一天更新好几万字，岳涯就算是吐血他也写不完几千字，就这么各种懒的的小透明，赚五百就不错了。

  “你借钱了，你觉得能还得上吗？韩宇人家再有钱也会催债的呀。我烦透了讨债的，不借，就这样吧。等过几年再说，我还就不信了，我三十岁的时候不能有一家自己的饭馆。”

  不是小看岳涯，以前他他帮自己的妹子找老师，垫付洪满山的医药费，这就不错了，难道让很穷的岳涯再背二十万的外债吗？今非昔比，岳涯现在一穷二白，他有二十万外债要还到啥时候？岳涯也不欠自己的呀。

  “你不辞职不让我借钱开店，你是不是不想离开于梦笙的饭店？”

  难道于梦笙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洪十六死心塌地的？

  洪十六顿了顿，摇摇头。

  “你可别忘了，他有未婚妻。”

  岳涯看着洪十六，有点残忍的撕开假象。

  “我知道。”

  “于梦笙是单亲家庭，他很小的时候他父亲就和别的女人搅和在一起了，他妈妈很强势，女强人，能干，年纪大了就有点专制，他给于梦笙挑的未婚妻，你知道的吧，多年的青梅竹马，对于梦笙痴情一片，最主要的，他未婚妻家世好，他岳父就这一个独生女，他们结婚的话，于梦笙就继承两家财产。于梦笙很怕他的母亲，他母亲也不允许他有任何偏差。”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

  “那你觉得，你在他手里做大厨，做一辈子厨子，就有希望吗？从上学你就喜欢他，你看着他有的未婚妻，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死心吗？”

  “就因为我知道不可能，所以这层窗户纸我就没想过挑破。先不说他是不是直的，就算说了，我和他也根本不可能。”

  “那你，，，”

  “怎么和你说呢，上学那会喜欢他就是很单纯的觉得他蛮吸引人的，仪表堂堂，人品不错。”

  岳涯轻哼翻个白眼。

  “但那时候我就知道有个女生喜欢他，他对那个女生也不错，肯定就不是，那啥呀，我就没想过说。他都订婚了，未婚妻我也看过，再不死心也要死心了。死心也不是死人，一口气没了嘎巴就死了。我这不是慢慢的死心吗？现在死的都差不多了。昨天他喝多了，说点那什么的话，我琢磨了一宿，现在是彻底死心。”

  洪十六也点了根烟慢慢的抽着。

  “他帮过我挺多忙的，我学厨去别的饭店打工也就是个配菜的，他把我招到他的饭店里让我做大厨，这工资不就多了吗？前年我爸住院他还借给我一万呢，我挺感谢他的。感激他就不可能破坏他目前很好的生活呀。”

  岳涯哼的声音更大了。

  “钓鱼吗？总需要点鱼饵。”

  “我倒是觉得能有你们俩个老同学，我挺幸运的。”

  “别把我和他放一块。他仪表堂堂人品出众，有钱有势娇妻美妾，我可比不上。”

  岳涯酸溜溜的开口。

  “说起来我没问你呢，你和他有仇？我怎么看你们俩说起对方见个面的，都阴阳怪气的。”

  “他和岳山岳石是好朋友。少爷千金们的舞会怎么允许我这个偷了别人礼服的乞丐参加呢。”

  “我说呢。不是一个圈的。”

  “洪十六，你别说别的，到底要不要去看看这家店。”

  离开于梦笙的饭店，离开于梦笙，没死透的心，嘎巴彻底死透了。还能有他自己的饭店呢，创业盈利，比现在挣这点死工资好吧。

  “没钱。看了也没用。”

  “你烦死了，我都说了我，，，”

  “得得得，我给你弄盆热水泡个脚。”

  “洪十六，你是不是傻呀。我都说了钱我去想办法，你还跟我死犟。”

  洪十六站起身出去，站到门口扭头看着岳涯。

  “是非黑白我分得清，你对我好为我考虑我都知道，但是我不能让你背外债，你也够难的了，这事儿过几年再说吧。”

  岳涯看着洪十六出去了，抿嘴笑了，哼，笨蛋，现在才知道我对你真好？

  不对，谁才是傻蛋？想来想去，他，他岳涯才是傻子，苦兮兮的一穷二白的形象深入洪十六的心了，又馋又懒的让他以为自己啥也做不了了，好了吧，这下想搭把手，洪十六压根就不信了。

  必须让洪十六离开于梦笙的控制范围内，只要离开于梦笙，该死心死心，洪十六的日子也不会跟眼前这么苦巴巴。到时候，什么感情培养不出来啊，洪十六也不会明着暗着得受欺负了。

  可他就不相信自己写小说赚钱，就不信自己有这个能力。

  想个什么办法呢，落魄少爷怎么才能扭转形象呢。能让洪十六相信自己不是又馋又懒呢。虽然又馋又懒是本性。

  眼睛一转，看见希希端着切好西瓜送进来。

  嘴唇抿了抿，有办法了。

  “岳大哥，你别和我哥生气，他早就想有一个自己的饭店，可于梦笙帮过我哥的忙，我哥钱周转不过来的时候，于梦笙借给我哥钱，我哥是念着这份恩情才没有听你的建议。再说，他手里真没钱，他也不想让你背外债。”

  希希知道的很片面，好像是他们俩拌嘴了，因为辞职开店的事儿。这丫头不放心怕大哥和岳大哥真生气，来劝劝。

  “懒得搭理他。”

  “岳大哥，我们老师布置了一篇作文，你帮我想想思路呗。”

  岳涯坐到懒人沙发里，坐那就懒得起来，接过希希递过来的作文标题想了想，给希希分析，从哪里入手开始写。

  希希聪明一点就透，但她的词汇量不如岳涯，岳涯就让她去书桌边写，写完了给她润润色。

  八百字作文，希希写了一段要给岳涯看看，就看到岳涯也在写东西。

  “岳大哥我写好了。”

  岳涯接过来看着，希希瞄了一眼岳涯的电脑，眼睛看看标题，看看内容，看看岳涯。

  不相信的拖动鼠标滚动一下文档。

  “这里的排比句，，，”

  希希的眼睛瞪得比牛还大，嘴巴张的能往里开火车，岳涯一看跟蒸开花馒头差不多的希希的小脸，吓了一跳。这丫头的鬼脸也太恐怖了。

  “你你你！月月月牙儿？”

  难以置信的看着岳涯，岳涯，就是去年爆火的那个月牙儿吗？

  一本仙魔言情红遍了半边天，半个月前开了一篇我是杀人凶手的第一视角的杀人耽美小说，火红了整片天。用疯狂的速度更新，连载十五万字，点击超过三千万，订阅逆天数据，一开篇霸占人气榜，六万字上架入v，持续霸占销售总榜，留言多达几万条，就连专业的法医，刑警都参与进来积极讨论剧情，站在人性和法律上掐的不可开交，已经有专门的贴吧去掐主角杀手是不是该死，是不是应该持续杀人，下次作案用什么手段去杀人。

  明明是描写两个男人，杀手和一个男人之间的爱情，穿插杀人复仇，按理说这类的耽美小说吸引的是广大腐男腐女，可把很多很多的人都吸引过来了，律师，法医，刑警，学生，男人，女人，爱好侦探类的，喜欢耽美的，就追着月牙儿的粉丝，分析书中的杀人手法，法医站在专业角度分析杀人手法，刑警根据经验说没有线索，法医和刑警都说这是完美犯罪。如果真遇上这样的杀手，破案很难。律师虽然说这是杀人处以什么样的刑罚，可大多数人都一致希望，杀手不要被抓，希望作者给杀手和男人一个美好结局。

  每一次更新都引来一片讨论热潮，腐男腐女看的是书里的爱情，被感情感动，也被犯罪手法吸引，杀手为了爱杀人，和警察周旋斗智斗勇，看的谁都热血沸腾。

  也有人担心，这么细致的描写杀人过程，怎么回避警察的调查，力求完美犯罪，不怕被有心人学了去复制在社会上吗？真要有这么个变态杀手，社会会乱的呀。

  月牙再文里回答这个问题，我能写，我就能破。

  据说有出版商准备和月牙儿签约出版，据说有影视公司准备签下开拍。据说，还有游戏公司准备开发一款我是杀人凶手的游戏。

  据说，据说，各种据说。每一个据说都让读者粉丝尖叫。

  月牙从来不回复读者留言，更新从来不定时，仙魔的那个小说一周更一章的时候都有。我是杀人凶手这部耽美杀人小说，疯了一样更新，作者都疯了，读者更疯了。

  有时候他很奇怪的更新公告，就几个字，困了，饿了。

  没有人见过月牙的照片，没有人知道他具体职业，网传他第一部 长篇仙魔言情筹备拍摄中。

  月牙就是一个极其神秘的，网络当红作家。低调，神秘，却每一章更新都能激发人的兴奋和狂热。

  那么多人都在猜测，月牙是男是女，百分之九十的都认为是女人，文笔犀利，小说别出心裁，至于为什么一直不露面，估计是个有才华却没有颜值的吧。

  可希希超级想跑出去找他同学大吼。因为她同学白天时候还说，月牙这女的肯定特丑，有才华的一般都很丑。因为长得漂亮的都去恋爱了呀。又有才华又漂亮的太稀少了！

  “什么没颜值？月牙是个男的，一八六身高，皮肤白皙手骨漂亮，唇色虽淡眼睛深邃，鼻梁笔直高挺，虽然消瘦可人温柔，除了懒没有别的任何缺点，怕虫想让人保护，身世可怜让人同情，一顶一的病美男，绝对无敌好大哥！”

  最最最关键的，这个无敌好大哥，就在她眼前！

  岳涯瞟了一眼文档，笑了。

  “哎，本想修个错别字，让你发现了。没关系，以后你别花钱看了，想追的话，就来我这，可千万不要和别人说你看过存稿啊。”

  “我我我，，，”

  希希疯了，跑出去噼里啪啦的翻出她的本子又跑回来。

  “给我签名，大哥，签名签名！”

  “保密呀希希，别对别人说我在这里住。”

  “好好好，岳大哥，我肯定保密的。我，我去跑几圈，好激动啊，我没想到你是月牙啊，我没想到你是我岳大哥啊！”

  这丫头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

  “我懒呀，懒得取别的笔名，干脆同音字吧。”

  “我就说，我就说，啊，我太笨了，我就说你们的名字怎么这么相似！”

  希希戳着自己的脑袋，太笨了，就说名字太相似了。可当时压根就没这么想过，一直觉得作家月牙儿是个女的。

  岳涯笑着给她签名。

  “妈呀，我家里住着个大名人呀。你是多少人的偶像啊。”

  “还是你岳大哥。”

  “哥，这本我是杀人凶手的结尾你是怎么打算的，杀手小攻会不会被警察抓住？会死的吗？他杀了六个人了，还要杀人吗？抓到了会枪毙的吗。”

  希希一脸的激动，就跟追星的小粉丝看见了心目中的偶像。

  看见鹿晗，看见bigbang，看见吴亦凡！

  星星眼，尖叫，心跳加速！

  “你要我剧透吗？”

  “啊，不不不，不能剧透，剧透了就没意思了。不要告诉我，我要天天追。哥，你那本仙魔的是不是准备拍电影了？”

  “是，已经筹拍了，我要问你呢，仙魔的小说有一个女配角，佛祖身边的凤凰鸟，跳舞特别好的小精灵，最后化作魔界的沃土，你要不要试试这个角色？”

  “真的吗？”

  “就说了你是小仙女。我说了算。”

  “我要上天了！啊啊啊！”

  希希连蹦再跳，血管都快爆掉了。

  “希希！疯了啊，喊什么几点了！”

  洪十六端着盆热水在院子里吼，这丫头越来越疯了。

  “哥！你快来快来！”

  希希跑出去把洪十六连拉再拽的拉进屋，一指岳涯。

  “我偶像，写小说的大神，超级火的网络作家！岳涯！”

  岳涯骄傲的一抬下巴，你不信我说的话，总归相信你妹妹的话吧。有这个铁杆脑残粉的例证，你还不信吗？

  “他说你就信？一年稿费才五百这叫超级火的网络作家？那每年赚几千万的作家是不是宇宙无敌了？行了啊，别欺负我没时间上网，你快回屋去，岳涯脱袜子泡脚。”

  得了，洪十六压根就不信。

  岳涯有点无地自容的感觉。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了然后牛逼哄哄的对人说，你知道我谁吗？那人翻个白眼，你都不知道你是谁我哪知道。

  想显摆一下，得瑟一把，人家根本不买账。

  这脸啊，这脸，哎，啥也别说了。

  要不说有善良可爱贴心小棉袄的希希小仙女呢，飞快地抢过电脑，点开岳涯的这篇，我是杀人凶手。

  一指上面的数据。

  “你看你看，十五万字近四千万点击，什么概念？全国网民有多少？你说有多少人在看他的书！”

  “很多吗？”

  洪十六小半辈子都在为生活操劳，没时间上网看小说，他所知道的都是希希在耳边叨叨的片面，压根不懂数据点击有多好。

  “这是正版数据，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看盗版的吗？要是把看盗版的人都算上，八九千万将近一个亿的人都再看他小说！”

  “就这点稿费还有盗版的？那他更赚不到钱了。”

  洪十六有点可怜岳涯，看盗版的不花钱。

  岳涯捂住脸，他没脸见人了。

  希希恨不得掐住洪十六的脖子用力的摇，他哥是个傻子！

  “你看看根据他的小说展开的讨论，多火爆啊。你看看催更的打赏的，这都是钱啊，哥！哥！我岳大哥是真正的大神，他这本小说火到逆天了。”

  “十五万字，岳大哥连载不过半个月，四千万点击，破一万留言，有多少人被这小说牵肠挂肚，我追的都快疯了。”

  希希真疯魔了，这丫头捧起岳涯的手。

  “这才是金手指啊。”

  眼睛发光了都。

  “很火就特别赚钱吗？”

  “必须呀、”

  洪十六还是不信，可能吗？就捂着脸在被子里躲着的岳涯，是炙手可热的网络红作家？小说特赚钱？他那么赚钱怎么还一穷二白的，两块钱都没了背着个大西瓜走回家？

  谁家的作家和他一样啊。印象里，就说提起作家吧，谁不以为是喝着咖啡在书房敲着键盘，没事了出去转转，什么采风？找灵感？跟仙儿差不多，逼格高的就差是吸风饮露了。

  岳涯呢，又懒又馋又慢，披着毯子跟披着袈裟一样满院子扫尘土，逮哪坐哪，能坐就不站，能躺就不坐，他可以躺一天都不来动的。吃着饭都吃睡了，洗双袜子搓一个小时，抓住机会就撒娇，没机会创造机会也撒娇，就这样的，就这样的是作家？开什么玩笑。

  “这是网络连载，网络连载看得是点击数据，赚的没那么多。出版实体书是另外的部分，他赚的是版税。还有电视剧电影卖了的版权，同款游戏的版权，哎呀和你说你也不懂，你就记得一点，我岳大哥现在是最火爆的作家。”

  “不对，等等、”

  洪十六琢磨过来了。

  “那你说你没钱了？”

  这么多钱，赚了都好几百万了，怎么还说一穷二白的？

  “我投资了呀。我上本书的钱投资开了影视工作室，准备把上本书拍成电影，我的钱就全都投资进去了，真没钱了。”

  “还是没钱嘛。”

  “我和你说实话吧。”

  岳涯今天不得不全都交代了。本想隐瞒一阵子的。做个穷人让洪十六养着。

  “两年前我就陆陆续续的开始写东西，去年在这家网站签了约，写了一个长篇，出书赚了将近五百万的版税，我自己就想做个投资，想把我的书拍成电影，就和韩宇合作了，开了一个影视工作室，工作室开起来，钱投进去了，岳老爷子就没了。岳老爷子给我留了一部分钱，岳山岳石没给我，我也没打算要，人家养我不容易。这不，我钱都在影视工作室手边没钱了。你遇到我的时候，我刚和岳山岳石打一架。没人知道我写东西赚了钱，都以为我被赶出去了，人家也说得没错，我是没钱了。但不代表我真的没了，电影在筹备准备开拍，电影上映了，大钱就赚回来了呀。可以用赚回来的钱投资下一本小说的拍摄。怎么拍电影的事情我不管，我就又写了一个小说，就这本，不就又赚了点零花钱吗？”

  岳涯叹口气、

  “这本书我还会和出版社签约，卖了书以后版税我还能赚一部分，有人想买我版权改编电影我没卖，想给自己的影视工作室，还有游戏公司准备购买版权开发游戏，这都是能卖钱的。现在咱们日子过得紧点，你等年后钱就有了，大钱小钱零花钱我都能赚回来。我说让你把店盘下来，借韩宇一部分钱，我年后就能还，你怎么就不信我呢。”

  洪十六把他每句话都琢磨琢磨。

  岳涯怕洪十六急眼说他骗人，赶紧解释。

  “我现在没钱，是真的，要你养着我也是真的，我那几百块零花还是韩宇给我的。我的家当都在岳家别墅，岳家把我赶出来了，根本就没让我进去。我的衣服和电脑都是韩宇帮我带出来的。在岳家人的监视下，一个值钱的东西都不让带，钱更别说。银行卡都不让拿，只把身份证给我了。但用不了两三个月咱们就能有钱了，这也是真的。我没骗你。”

  洪十六想起见面时候岳涯的狼狈，真没看到他的钱包。

  坐到电脑边找了找。看看岳涯。

  “真的是你写的？”

  “这里有存稿，是真的。”

  希希让洪十六看看。

  洪十六还是半信半疑，关键文下边一篇留言都喊，月牙儿女神，快更新呀。

  不是个女的吗？怎么成岳涯这个大老爷们了？

  “十六，我借韩宇的钱周转一下，再加上我这个月的稿费，二十几万没问题，你把店盘下来吧，自己开店当老板吧。这两个月差钱，过了年咱们再也不用钱发愁了。”

  岳涯拉住洪十六的手，有点苦口婆心的。

  “你说你，胳膊伤了多久，现在还疼呢，于梦笙不让你歇班，你的手要废了怎么办？希希眼瞅着要上大学了，我的意思是不让她在国内读，去国外读个音乐学院。你自己的饭店，你说了算，规模也不小，一年就能收回成本，有个三四年的日子就非常好了。以后你开高档餐厅，开私人饭馆都可以呀。”

  “哥，我觉得岳大哥说得对。你给别人干累死累活，还不如自己开饭店呢。”

  希希笑出声。

  “到时候呀，我就开演奏会。爸爸以前可是做会计的，就可以给你算账。哥，你就有好几家饭店酒楼，岳大哥就在家里，想吃什么你就给岳大哥做什么，岳大哥没事儿了就写写小说，写写剧本。岳大哥懒得出门，哥你就养着岳大哥吧，伺候他。”

  “是呀，多好呀。”

  岳涯和希希一挤眼，就是嘛。

  “你们俩一搭一唱的说的比唱的好听。”

  “明天去看看店？你要看上了就盘下来。你要没看上，等我几个月，我找个酒楼盘下来。”

  “你赚的钱都花我身上了。”

  “你要养我呀。又馋又懒干什么都不行，你要养我的。”

  “养着吧，哥，养我岳大哥一辈子吧。”

  “去去，边去，大人说话小丫头别插嘴。”

  洪十六让岳涯和希希说动心了，他也想有自己的饭店，可一直资金不够，要是有这么个机会，他们的生活真的能改善。不再穷哈哈的，不再为了几百块钱发愁。

  “去看看？”

  “行。岳涯，我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我，谢谢你。”

  洪十六看着岳涯，真的，岳涯这么多年说的没说的一直都在尽全力帮他，岳涯为他付出太多了。

  看着他真挚的眼睛，看着洪十六近在眼前的嘴，岳涯微叹口气，希希，你这时候不在屋里多好？

  伸手揉揉洪十六的后脑勺。

  “岳老爷子没了，我也就你们爷仨这三个亲人了。十六，所有人都翻白眼嘲笑我，离我远远的，你收留了我。他们用希希威胁你，你还没把我赶出家门，这就是我家，为了家奋斗，应该的。咱们俩别说谢谢，你照顾我养我，我不谢你，我赚钱给你用，你也别谢我。”

  洪十六笑了，磕了一下岳涯的脑门。

  “我养你，养的白白胖胖的，身体棒棒的。”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他们一起努力，日子会变得很好。

  洪十六睡觉前拿走希希的手机。

  “我倒要看看他写的小说是什么样的。你说他火，我还是不信。”

  “哥，你就没想岳大哥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希希决定要做助攻小能手。不然岳大哥和她哥的事儿，啥时候能柳暗花明。

  “他一直挺好的呀。”

  虽然又馋又懒但是很善良，心地很好的一个人。

  “你怎么能接受的这么理所当然呢。”

  希希有点鄙视她大哥了。

  “往后我不呲的他了，给他做点好吃的，让他继续懒着啊，好好养着他。”

  希希顿了顿，唱起了歌。

  “因为爱情，简单的生长，随时都为你疯狂！”

  “爱爱爱，爱什么爱，我告诉你啊，元希希，你高中时候敢早恋我打断你的腿！睡觉去！”

  洪十六回屋了，回屋躺被窝看岳涯的，我是杀人凶手这个耽美杀人小说。

  “岳大哥，我的男神，小妹对不起你，我哥就是青石榴，不到成熟的时候他就是不开缝儿，等他红了，成熟了，一咧嘴了，石榴子儿才露出来了，就特别好吃了。”

  希希年纪太小，兄长大人就是一个没成熟的果子，掰不开缝儿。处在高压政策下，不允许小丫头多说什么。

  岳涯体力透支啊，到后半夜他就写不动了，实在扛不住关灯睡了。

  说好了上午去看看店面的，岳涯好不容易爬起来吃饭，就看到洪十六好大的黑眼圈。

  洪十六熬夜了吗？

  “你没睡觉？”

  岳涯喝着粥问着，洪十六一屁股坐到岳涯身边，有点急切的追问。

  “阿青被警察带走了，是不是警察怀疑他了？有证据指定是他吗？还有两个人没死呢，就这么逍遥了吗？”

  阿青就是岳涯文里的男杀手，为了爱人为了爱情完美犯罪的那个主角。

  岳涯噗的差点把粥喷出去。

  “岳大哥，你有多了一个书粉。是吧，哥，特好看吧。”

  希希在一边起哄，终于找到一个知己了，能兴致勃勃讨论小说的就是最好的同志！他们有共同的爱好。

  “我本打算看一页就睡的，谁知道我一看看到天亮，不行，岳涯，你和我说说，阿青最后会死吗？”

  洪十六特别急切的追着问，爱上一本小说以后，作者就是牛逼的神，你所有的感情都有他来引导。他让人活，那就活，他要让读者泪水淹网页，赶紧去卖纸巾，他能把读者虐个稀巴烂。寄刀片算什么，寄炸弹信不信？

  “不说，你求我也不说。”

  岳涯很骄傲的抬着下巴，不是你质疑我的时候了？

  “哥，我就喜欢阿青第一次杀人，他根本没出现在犯罪现场，人就死了。多牛啊，就算是警察掉监控也找不到他。”

  “高空坠物，直接把人砸死，真的，看似意外其实是有心的计划。最后那俩人怎么死？岳涯，你说呀、”

  哼。

  岳涯低头吃肉包子，不说。

  “说嘛，晚上我给你炸鸡腿吃。”

  洪十六拉着椅子又凑近一点岳涯，瞪着大眼睛渴望的看着岳涯，说说呗，最后那俩人怎么死？

  “不是两个人，是三个。你仔细看看我埋了线的。”

  “三个？谁是第三个？”

  “我觉得是警察！”

  “我觉得是围观的呀。”

  “难道是一直帮他们忙的朋友？”

  这哥俩在饭桌激烈讨论，讨论不出所以然，把视线都投给岳涯。

  “不剧透，慢慢看呗，刚十五万字，才哪到哪呀，我打算写一百万字呢。”

  “是吗是吗？岳大哥你写一个系列吧。阿青不是一个杀手集团的吗？这个集团多少事儿可以写啊。”

  “有这个打算。”

  “那我去看你昨天写的行吗？”

  “昨天太累，我腿都肿了，没写。”

  “就是说，你没存稿了？我不能提前一步看了？”

  “恩啊。有今天发的内容，昨天你不看了吗？晚上我再写呗。累了我就后天写，不急。”

  洪十六嗯了一声，把岳涯的第二个包子抢下来。

  “你不写，我就不让你吃饭。”

  岳涯傻眼了，他遇上最牛的催更读者了，以前想起更一章就写点，这次他是为了钱疯狂码字，小命都熬去半条了，销售不错他就有点懒，想更新的少一点，把时间留出来和洪十六一块操持饭店的开张，没成想，洪十六为了催他更新，要断了他的饭。

  洪十六看着傻愣愣的岳涯。一脸得意。

  “你白天写东西，我去上班，晚上我要看。你就可以早点睡。我回家了你要是没写出来，岳涯，我让你饿着肚子睡觉。”

  希希这个小叛徒，这次站在洪十六这边。

  “岳大哥，熬夜码字真的很伤身体。你就白天写吧。”

  “反正你没钱了，买不了零食。这也是个好办法，矫正你的作息，我们哥俩还能看第一时间看到小说。”

  哥俩就差欧耶了。

  “没你们这样的，不花钱看小说就算了，你还不给我饭吃。我要离家出走。”

  “走吧，走了你去哪找我们这么漂亮的妹子，我这好大厨，再加一个酒鬼的爸爸！”

  岳涯把饭桌的包子往口袋塞，现在开始他要屯粮，不然真不给饭吃啊，那会饿死的呀。

  “自己洗衣服啊，油了麻花的。”

  岳涯想哭，他遇上土匪读者了。关键这土匪读者还关系着他的生死存亡问题，他也只好含着眼泪的割地赔款答应了呗。

  希希高高兴兴的去上学了，洪满山出去遛弯，他们俩溜达着去看看那个饭店。

  “真的很好看，岳涯，你真有才。”

  看着不起眼的一个人，竟然能写出那么精彩的小说，一环扣一环，情节生动，引人入胜，真的很有才华。

  所有能写东西的人，都值得佩服尊重，不管写得好坏，不管小说是不是特别火，国家多少人呢，可他用文字构建一个故事，一个个丰富多彩的世界，一个个性格鲜活的人。

  “四千万的读者夸我，不如你夸我一句呢。”

  “那就听我的，别熬夜了，你这小身板熬时间长了肯定翘了。你要翘了我去哪看小说呀。”

  岳涯叹气，好话都让他说的跟诅咒一样，嘴毒啊。

  后厨地方不是特别大，但是大厅面积不错，要重新装修，尤其是厨房，上次的饭店老板不倒闭才怪呢，这什么卫生条件啊。脏死了。

  “后厨有点小。”

  “不太满意吗？那就再找找。”

  “不急，我和别人也打听打听，毕竟做餐饮的都认识，有些大厨消息灵通呢。要是没有更好的价格优惠的，就要这里。”

  “行，钱我准备，其他的不管。”

  “那你回家吧，睡一觉，下午就写，晚上早点睡呢。”

  “你上班去呀？”

  “恩，到点了，中午我的班。”

  “提一下辞职的事儿。”

  “你别管了，回去吧，有钱没？”

  洪十六把岳涯送到公交车站，人太多了，岳涯本来就慢性子，别人都挤他不挤，洪十六看着着急，塞给他五个硬币，又给他兜里搁一百块钱，扯过岳涯用力往车里搡，岳涯不走都不行，让洪十六硬给推上的车。

  “保温壶里有煮好的热可可，记得喝点！”

  洪十六再三嘱咐着，岳涯写东西费神费脑，要给他吃点好的。天天稀粥咸菜也不行啊。

  岳涯笑得特高兴，就算把他挤的像个相片就差挂墙上了，也是笑着回的家。

  热可可特别香，还撒了一大把的核桃碎呢，真好喝呀。

  洪十六虽然嘴毒，可他心好，他对人好的方式就是做好吃的给你。

  洪十六九点就到饭店，午饭用餐的很多，他是大厨了，没必要处理鱼呀肉的，切菜什么的都配菜师父的来准备，他来得早了，正好看到后厨一片忙活。

  于梦笙昨天都没来，这个时间他也没来呢，洪十六本想和他说下辞职的事儿，没来他也没闲着，从笼子里抓了鸡，手起刀落一分钟不到就把鸡宰了，从刀架上拿出一把尖刀，抓住一条六斤多的鱼，一刀进去刷的一下割开鱼肚，分离内脏，鱼鳞都刮掉了，鱼还活着呢。猪肉摔在案板上，剔骨刀刷刷几下就把整扇肋骨起出来，一压一掰，骨肉分离。

  做厨师的刀有很多，剔骨刀，鱼片刀，削皮刀，雕花刀，家用菜刀种类多了，大的小的一架子，洪十六每把刀都灵活运用，操作熟练。

  像是周星驰演的厨神，蔬菜往上一扔，刷刷刷几下，黄瓜拉出条，菜切成片，丁是丁，段是段，那不可能，可洪十六速度快，一块老豆腐啪啪啪密集的切片切丝，往水里一泡，豆腐丝能穿针，刀工一流。他一切菜，后厨没有不佩服的。

  运来几只羊，羊肉要新鲜，洪十六拿着刀去了后边，一刀进去羊血放出来，很快的一张羊皮就剥落了。

  配菜小哥崇拜的看着洪十六。

  “洪师傅，你刀法真好。”

  “没少切手。”

  “羊都这么利落的杀了，你会杀猪吗？”

  “有啥不会的，真杀过，按着猪头，这把尖刀刀刃朝上，要斜着捅进去，一刀捅破气管，不然杀了半死，猪跑了呢。那多吓人啊。”

  洪十六手里握着一把近五十厘米的尖刀，非常锋利，给配菜小哥做示范，动作凌厉快速，斜上一捅，反手一扭，把气管彻底剖开。猪死得快也不会太受罪。

  “杀羊杀猪一个道理。”

  “和杀人呢。”

  “你个小屁孩蛋子，琢磨什么呢，切羊肉去。”

  洪十六踹了配菜小哥一脚，配菜小哥笑嘻嘻的抱着羊肉去速冻，切片。

  杀猪杀羊，和杀人一样吗？那谁知道呢。

  “洪师傅，老板来了！”

  洪十六哦了一声，洗洗手，忍不住的深呼吸。

  他对于梦笙的念头，早就该断了。在他有了未婚妻的时候就死了一半的心，一直小心保持距离，不想有什么误会。也好，辞职离开，死心的干净彻底。

  “十六来了？有事儿吗？快坐。”

  于梦笙似乎把前天醉酒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浅笑着给洪十六倒了一杯茶。

  “梦笙，我在你这干了七八年了，要是没有你一直照顾我，我还在别的饭店做配菜的呢，我一直挺感谢你的。”

  “咱们俩不用说谢谢的，我是帮过你，但是这里的生意大部分是你招揽过来的呀，有个一级厨师，我才有客似云来。你来不会是特意和我说谢谢的吧。有什么事儿你说。”

  “做完这个月，我就不想干了。想辞职。”

  于梦笙脸色一变。

  “难道后厨有人挤兑你？你受委屈了吗？谁？我开除他。”

  “没有，都挺好的。”

  “有的饭店给你高薪了？这样，十六，这个月，我给你加工资，加到一万，不，你说多少合适，我肯定答应你。”

  “不是钱的事儿。梦笙，不管别人给我多少工资，我肯定不会因为钱离开。我是想自己干。”

  于梦笙嘴角露出一个难以察觉的耻笑。

  “难道你想自己开饭店？你，你手里的资金，，，”

  “我找人借了点。”

  于梦笙不相信的摇摇头。

  “十六，咱们从上学的时候就认识，你认识的人我基本都认识，我实在想不出谁能借出钱来。十六，你要辞职肯定有原因，为了什么呢，你能给我个准确的借口吗？不是我不相信你能开饭店，而是我真不知道你能从谁的手里借到钱，你家情况我比谁都了解，真不太可能。”

  于梦笙走进洪十六，一脸的舍不得。

  “十六，你别辞职行吗？我真的需要你。”

  洪十六摇摇头。

  “我快三十了，希希上大学用钱的地方多，我想多赚钱让希希读个好学校。也想有自己的一个事业。”

  “在我这不好吗？你要多少工资我给你多少，希希上学的钱不够我可以帮你垫付啊。我对你不好吗？十六，你知道我，，，”

  “梦笙！”

  洪十六打断他的话。

  “我想辞职。这个月做完了我就不来了。”

  于梦笙一把抓住洪十六的肩膀，慢慢的弯了腰，和洪十六面对面，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洪十六很努力的往后仰着身体，拉长距离。

  于梦笙却步步逼近。

  “前天我的话你就没仔细想想？我喝酒了，但我没醉，我让你猜猜，我喜不喜欢你，你是不是吓住了所以才决定辞职？十六啊，你喜欢我啊，你喜欢我你走什么？”

  “从你有了未婚妻，我就断了这份念头。我辞职和感情无关。”

  洪十六盯着他的眼睛，既然他主动把话说开了，那就全都说开。

  “有未婚妻怎么了，我又不爱她，难道你不明白我对你的一片心？”

  洪十六摇摇头推开于梦笙的手。

  “不管你爱不爱的她就是你未婚妻，我再怎么也不会和女人抢男人。我妈就是当了小三搅和了另外一家妻离子散的，我这辈子就恨小三，根本不可能成为谁和谁的第三者。避免误会，我辞职比什么都好。”

  “那我和我未婚妻解除婚约。十六，我舍不得你。”

  “梦笙，我对你的感情以其说是没断干净，不如说是感激，这么多年你帮我很多，我谢谢你。至于和你在一起我压根就没想过。你比谁都清楚要是解除婚约你是什么结果，你何苦呢。我辞职自己开店，离你的店很远，不会和你抢客源的。还有半个月，你找厨师吧，一号我肯定不来了。就这样吧，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

  “十六！”

  于梦笙一把拉住洪十六的手，有些痛苦的看着十六。

  “我一直没敢和你告白，就因为我妈一直控制着我。我积累财富积累人脉，就是有朝一日我能摆脱我妈，我喜欢你的呀，我没敢说，我和我未婚妻订婚半年没结婚，就是我一直没答应啊，我心里有你，你再等等我，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解除婚约离开我妈的控制，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咱们应该在一起的啊。”

  抬手去摸十六的脸，眷恋的很。

  “十六，你别走，你别离开我，你喜欢我多少年，我就喜欢你多少年了。真的。我真的喜欢你。”

  洪十六咬咬牙，推开于梦笙。

  “下月我肯定不干了。”

  转身离开于梦笙的办公室，于梦笙啪的摔了手机。

  他哪来的钱呢，他不可能有钱的，他怎么能走呢。

  追着洪十六跑出去，在十六要穿上围裙的时候一把拉住他带到角落。

  “十六，你给我点时间，我肯定和我未婚妻解除婚约。不会委屈你。”

  “梦笙，我明说吧，不管你和你未婚妻怎么，和我无关。”

  十六用力扯开他的手，盯着他。

  “我早就该辞职，就是一直觉得你帮我很多。现在我有钱开店了，我想自己当老板。人往高处走，就这么简单。”

  “好，咱们不谈私情，眼瞅着还有一两个月要过年了，咱们的年夜饭酒席订出去很多，你要是走了我周转不开，你就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你帮我，帮我到过年以后行吗？”

  洪十六知道这家饭店很火，进了腊月结婚的很多，包下饭店的好几份，年夜饭从腊月二十九一直到初三每一桌都订走了，十几个大厨腊月里都不能请假，他要走了，后厨肯定忙的不可开交。

  “虽然饭店年前能赚一笔，但是很多都是正月是淡季啊，正月你在操持开张，二月你就能盈利了。这你知道的，年前就算是开张了，你的饭店口碑没闯出去还是会有影响吧，你干嘛这么着急呢。我是真忙不开，这时候你让我去哪找一级厨师，那些客人也都冲你手艺来的，你要这时候给我撂了挑子，十六，我们认识快十年了，你就真对不起我了。”

  岳涯说他要和韩宇借一部分钱做个周转，年后前就会充足了。反正他们看的店面后厨不满意，岳涯还要借钱，于梦笙这里真要丢了不管也不够朋友。

  “好吧，我做到年初三，初四我就不来了。”

  “好好，太谢谢你了。我就知道你还是放不下我的。”

  于梦笙特别高兴，用力捏捏洪十六的肩膀。

  “看在老同学的份上。”

  洪十六不想有任何的误会。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于梦笙欲言又止的带着哀伤的深深看了一眼洪十六，似乎千言万语都在心里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回了办公室。

  洪十六不能走啊，舍不得他走啊，他走了自己可怎么办呢。

  洪十六哪来的钱呢，谁敢借给他的钱呢，太奇怪了。

  别人不知道洪十六家里情况，于梦笙最了解，洪满山早年是会计，就知道喝酒，年轻那会还是小酌，他老婆跑了以后就天天喝醉，喝到丢了工作。希希吃喝拉撒学琴上学都是洪十六一个人扛着，再加他那个每个月讨要生活费的母亲，洪十六日子过得捉襟见肘，开饭店？钱哪来的？中彩票了？不可能啊。岳涯给的？开什么玩笑，岳山岳石笑着说过，岳涯只带走了身份证，一分钱都没拿走。不是住在疗养院里就是住在医院里，岳涯能有钱？

  于梦笙怎么琢磨都想不透。把洪十六身边的人挨个琢磨，都没琢磨出个门道。

  洪十六下班，岳涯高高兴兴的追在他屁股后边。

  “辞职了吗？做到月底就不做了是吧。可以开饭店了吧。”

  “我做到年初三，他店里走不开。”

  “他不让你走？要扣你工资？我找他去。”

  岳涯的脸啪叽就落下来了，凭啥不让走，卖给你了怎么地？

  “别呀，他饭店腊月里客人多，我要走了店里周转不开。”

  “他就倒闭了和你有关系吗？你也没入股，帮别人赚钱你就不赚钱了？”

  “各行各业都有一个旺季淡季，饭店的淡季就是正月，我初三做完就不做了，就收拾店面，正月一出就开张。我是这么打算的，你这个月也没钱，还要和韩宇借，不如过了年，你手里有钱了，咱们找个好点的店面。”

  “还是怕他人手不足影响生意呗。你可真好心。”

  岳涯生气了，转身要回自己的房间。

  “毕竟同学一场啊，他都哀求我了。”

  “哼。”

  “哎，你不吃饭了。回屋干嘛，吃饭啦。”

  “不吃，让你气饱了。”

  “怎么跟小孩似的。岳涯，你不吃晚饭我不给你留菜啊，你半夜饿了我也不给煮宵夜了。哎！”

  洪十六追着，这次他行动快速了，差一步要拉住他袖子的时候，岳涯砰地一声摔上门，差点把洪十六的鼻子拍扁了。

  “我惯得你是不是？有本事你别吃！饿你一天你就老实了。”

  洪十六也火了，不论私人感情就说老同学，于梦笙帮过他挺多忙的，这几年家里钱不富裕，洪满山住过几次医院都是于梦笙给他拿的钱，岳涯他都捡回来养着了，都帮过忙呀，你们俩不对付，这两边都是朋友呀。

  岳涯真没吃晚饭，真骨气了，洪满山瞄着十六气呼呼的脸，偷偷地把饭桌上的红烧肉藏了起来。希希眨巴着大眼睛藏了一大碗米饭。饭桌第一次安静无声。

  洪十六吃完饭回屋去了，爷俩赶紧忙活，电饭锅里热水，把饭菜的都放锅里，热一热，看着洪十六没出屋，赶紧端给岳涯吃。

  洪十六在屋里生闷气，也不知道生岳涯的气，还是生自己的气，胡乱地玩着手机，打开岳涯的我是杀人凶手这篇小说，看看今天更新没有。

  留言多了五千多条，千篇一律的都是，月牙女神我请你吃饭吧，你说地址我这就叫外卖给你送去。我请你吃饭，私房菜馆想吃什么吃什么。谁啊，不给月牙女神饭吃，胆大了啊。寄刀片啊。

  恩？怎么回事？

  没更新，还停留在昨天的更新章节那，下边多了一个公告。

  他不给我饭吃，我饿，饿的没精力码字，不更了。好饿啊。

  我！

  洪十六是哭笑不得，是我不给你饭吃，还是你闹脾气不吃饭？能不能别这么小孩子脾气啊，你抱委屈在撒娇的这不是让这么多读者恨我吗？

  就听见自己的房门跟猫抓一样，刷啦刷啦的响。

  “我饿。”

  委委屈屈，可怜巴巴，小猫一样在门口挠门。

  “我饿，要吃饭。”

  挠几下门，停了，有气无力的喊着饿。

  洪十六所有的火都变成好笑了，赶紧下床开门，岳涯就蹲在他的门口，披着一块毯子，可怜的伸着一只爪子挠门。看见洪十六出现在面前了，抬着脸用牙咬着下嘴唇，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都是委屈。

  “你不是生气不吃饭吗？”

  洪十六蹲在岳涯面前。

  “我吃饱了再和你生气。”

  “你牛气了啊，我不给你饭吃你就断更，那么多人骂我断了你的粮。你心里高兴了吧。”

  “骂人我骂不过你，他们帮我骂你我真的蛮高兴的。”

  “得，你是我祖宗。”

  洪十六拉起岳涯，岳涯往他后背一趴，饿的走不动了，要他拖着才能走。

  就喜欢洪十六对他无可奈何的样子，就喜欢洪十六这么惯着他，洪十六拍拍他的胳膊笑着带着他进了厨房，手脚麻利的点火放油。岳涯托着下巴坐在一边看着，满脸都是笑。

  他不想和十六吵架，真要拌嘴了，他先哀求服软，委屈的可怜的撒娇的不管用什么办法吧，洪十六就不生气了，会对他更好。

  没人这么无条件的惯着过他，他喜欢被十六惯着。可劲的撒娇，感觉自己特重要。

  十六是个心软的人，拿捏住他这一点，什么事儿都能成。

  也就因为他心软，别人也会利用吧。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啊，别傻了吧唧的一再让人利用。

  蛋炒饭，馄饨，洪十六早就准备好了，这个懒货嘴馋，绝对不可能半夜不吃东西，也想着半夜起来给他煮点吃的。没想到他先喊饿了。

  “今天他把话说明了、”

  岳涯吃着饭，十六坐他对面。

  “恩？用他喜欢你这个借口挽留你别走？你就没走？”

  “他说他会和未婚妻解除婚约。”

  岳涯慢慢的放下筷子。

  “你信？”

  洪十六点了一根烟。

  “怎么说呢，我真死心了，可他突然蹦出这句话，还是有点震惊。我真没想过他会说这话。”

  “你是不是掌握了他的饭店什么核心的东西？”

  “我是个厨子，能知道什么？”

  “难道他真的爱上你了？”

  岳涯似笑非笑的看着洪十六。

  “想过吗？他是不是真的爱上你这种事？就像很多小说里写的那样，你暗恋他，他隐忍着，找到契机就双宿双飞？嗨皮的结局。”

  “没想过。要说以前还有这想法的话，他订婚我就死心了。我妈还有那个男的，互相第三者插足，闹，吵，打，我家散了，我妈把对方家庭也折腾散了，小时候我就知道，婚姻恋爱只是两个人的事儿，不管谁插足谁，不管谁是小三，都挺恶心的。我不能让别人指着我鼻子骂我，我妈是小三，我还是小三，遗传的贱骨头，想男人想疯了这种话。这种事儿我做不来，哪怕我喜欢的更深，也必须断了念头。”

  岳涯听到这话心情好了很多，抬手摸摸洪十六的头发。

  “所以他喝醉了说喜欢你的话，是起了反作用？”

  聪明一世的于梦笙，他作茧自缚了，这一招把洪十六推到自己身边了。

  “恩，他未婚妻我见过，每次看我皮笑肉不笑的，他喝醉胡说八道这事儿传到他未婚妻耳朵里，我还不被她骂？我倒不怕骂架，关键丢人。辞职是早晚的事儿，不过是提前了。再加上你说的我动了心。想自己干。还那句话，饭店年末这阵子是最忙的时候，撂挑子了不合适，没有私人感情也有朋友情谊啊，我着窄和他借钱他都借我了，这次苦苦哀求真不能撂挑子了。你就别生气的不吃饭了，不吃饭你虐读者，读者骂我，你自己饿肚子，毛病啊，这不是转圈折腾人嘛。”

  洪十六别别扭扭的给岳涯道歉，别闹脾气了，该吃饭吃饭啊。

  “我还不是怕你傻乎乎的被他一直利用。总感觉他欺负你。”

  “没啊，我工作他付工资。”

  岳涯冷哼了一声。

  “你见到的永远是他能见人的一面，我看到的比你见到的多，他面具很多，心思也多，知道我为什么和他不对付吗？他和岳山岳石是好朋友，以前经常去家里玩，岳山岳石从来不和我说话的，我爸岳老爷子出现在客厅，我爸知道我和于梦笙是同学，我爸就会和他说在学校里相互照应，都是同学，父母还都是朋友，于梦笙会笑着和我爸说我和他是好朋友。我爸不在眼前了，他对我说，不过一条狗。”

  洪十六皱着眉头，想起那次于梦笙对他说的话，岳涯不过是一条狗，认不清身份的野狗。

  所以人前的时候，于梦笙像个好大哥一样苦大仇深的说着岳涯你以后怎么活，背地里说着不过是条狗。那次他当着自己的面说岳涯是条狗，是说秃噜了吧。

  “其他的我不多说，免得你认为我诋毁他。你自己小心多加注意，他一再挽留你绝对有问题。你看清事实，别他给你几句好话你就乱了。”

  洪十六点了点头，把岳涯的话记到心里。

  岳涯耍赖皮撒娇那是一方面，正经事上他从来不含糊。他的观察力很惊人，也不是喜欢嚼舌头背后诋毁的性子，会轻声细语的条条分析，不会和于梦笙那么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