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头看见岳涯一头要扎进粥碗,一把托住他的脑袋。 (14)
作者:寒梅墨香      更新:2023-07-29 16:01      字数:21598
  。就是,就是看着洪十六有些太风光了。心里不高兴。”

  “哦,这样啊,我听刑警队的跟我汇报,岳涯找来不少证人证明洪十六是清白的,岳涯临走之前说过这么句话,认尸新闻发布三天了,尸体没人认领,没人知道是谁,腐烂的太严重,但是,你们俩直接和警察说那是洪十六的母亲,还说洪十六有可能杀了他母亲,还有人证说,李丽枝最后上了一辆红色的汽车离开的。我记得你有一辆锦缎红色的宝马吧,你怎么知道那就是洪十六的母亲呢。难道说,你,,,”

  原志国凑近于梦笙,死死地盯着于梦笙的眼睛。这话没全部说出来,也不需要说了吧。

  于梦笙背后起了一层冷汗,他万万没想到,想把洪十六陷害进去置之死地没成功,却把他给卷里边了。

  攥紧拳头力图镇静,可鬓角一颗冷汗落下来。

  “我记得你也认识李丽枝的,是吧。”

  “不,不熟。”

  于梦笙抬手擦擦冷汗。这事儿他没想到会朝这个方向发展,对他很不利了。

  “我今天从原邦那里得到消息,你答应给他一笔钱?”

  “啊?什么钱?我不知道啊。是不是打牌喝酒的没钱了付账了,记我账上就行。”

  于梦笙有点尴尬的笑笑,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原志国笑出声了。

  “年轻人啊,重在承诺,言出必行才行,既然答应了,就给吧,别让兄弟反目。我也相信你能答应,就一定有能力给。虽然开发城西的批文没有下发,但一旦下发,你赚的可比这两千万多得多啊。”

  于梦笙暗自里咬牙了,原家人吃人不吐骨头,从一千万翻倍到两千万了,妈的他一分没赚到呢,两千万的行贿进去了。

  “原邦懒得在国内了,你就先给他吧,我不急,给他他好离开国内也比较安全了。”

  于梦笙心里画盘算,他拿不出一千万了,家底都快干了,要是马上开发城西他还周转的过来,现在他也只是能勉强维持,哪来这么多钱去行贿?更别说原邦这一千万他压根就没想给。

  “怎么,拿不出?”

  “等我两个月吧,目前我真没有。”

  原志国也没着急,只是慢悠悠的点了一根烟。

  “梦笙,你知道我怎么一步步走到这个位置的吗?”

  “还真不太清楚。”

  “那我就给你说说我以前吧,你就当一个英雄想当年的炫耀了。八十年代我刚参加工作就遇上凶杀案,破了一起凶杀案进了市局的刑警大队,我九十年代做了八年的市局刑警大队大队长兼副局长,本市所有杀人类型是案件是全国破获率最高的,两千年进入省厅刑警大队,破获贩毒案,杀人案,连环碎尸案,一步步到现在。我呢,是一个有三十几年破案经历的老刑警了,对一般的杀人案我直觉很准。”

  原志国似笑非笑的看着于梦笙。

  “李丽枝谁杀死的?”

  于梦笙不再言语。

  “原邦说他知道你的秘密,握着你的把柄了,大概就是李丽枝死亡这件事吧。”

  于梦笙想反驳,原邦不知情!他的把柄是另外的事。可他不敢再节外生枝了。

  “李丽枝怎么死的我不想管。我现在只在乎我侄子,我们家就这一个独苗,我老母亲非常看重,七八十岁的老太太了不能被刺激,不能让独苗出任何危险。不如趁早送他出国。他拿到钱就出国了。你看,很简单不是吗?你给钱,他出国不回来了,至于李丽枝的案子,尘封二十几年的案子非常多,那就尘封起来也不错。小伙子这么年轻,要是真的为了一个赌鬼去坐牢偿命,太可惜了。你说呢。”

  于梦笙听得很明白,要么尽快拿钱让原邦离开出国,要么就把他送到警局,破了李丽枝被杀的案子。

  这就是花钱买命。

  于梦笙恨不得自己给自己十多个大嘴巴子,让你忍不住气,让你眼红洪十六,让你想给洪十六找不痛快。好了吧,一千万变两千万了,他还被人威胁了。他杀人的事情也被人知道了。

  洪十六,贱种你怎么不去死?岳涯!你他妈就是一坏事的杂种!

  不不,原邦怎么不去死,为什么不去死!

  “梦笙?”

  原志国看着于梦笙的脸青一阵红一阵眼神凶狠,有些急的催促。

  “好,我尽快筹钱给原邦,让他离开是非地。”

  原志国心满意足的笑了,拍拍于梦笙的肩膀。

  “好小伙子,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红楼的生意没有变少,而是变得更好,很多人都是慕名而来的,看见洪十六在大厅里忙碌招呼客人,看见岳涯懒洋洋的坐在角落桌子托着腮帮子对洪十六浅笑,都觉得,世事安稳现世安好,生意好爱人好,这样的平静生活是他们的幸福。

  岳涯对爱人的宠爱和支持。洪十六隐忍包容善良。

  互相宠爱着,互相支持着。

  肉眼看得到的幸福和爱情甜蜜,在洪十六和岳涯之间流转。

  韩宇进来的时候,恰好看到岳涯犯懒病,洪十六喂他吃甜点,你一口我一口的甜蜜的比这奶油草莓蛋糕还甜。

  大咧咧的往他们身边一坐,自己切了一块蛋糕开吃。

  岳涯和洪十六谁都没有斜眼看他一眼。继续你喂我吃我才张嘴然后对你笑笑喊一声老公这么虐单身狗韩宇。

  “于梦笙快破产了吧。”

  韩宇抓过柠檬水喝了一大杯,一脸的八卦。

  “他的餐厅要卖啊,行,你问问多少钱,我买过来给我们家十六开分店。”

  “不是,他现在到处借钱呢。借我大哥了,我大哥问我,于梦笙遇到什么事了,怎么开口就借一百万。我四处一打听,就这个圈子的,少说一百万,多了三百万,跟谁都借钱。他不是快结婚了吗?到处借钱干嘛。”

  “可惜了,我手没那么多,我要有一千万的钱,我就借给他,高利贷,还不上我一个月抽他一次。胳膊抡圆了抽死他。”

  “少搭理他。”

  洪十六不让岳涯在掺和这事儿了,上赶着找不痛快。

  “老公,你说什么我都听。”

  岳涯一口一个老公,喊得洪十六脸发红。拉着岳涯的手舍不得放开。

  “看你这个死贱样儿吧。”

  岳涯拿着切蛋糕的塑料刀子对韩宇比划。

  “我把你切了!”

  “还有还有呢,于梦笙到处借钱,原邦美了!卧槽原邦得瑟的都他妈快上天了。前段时间不是哪也不敢去躲在家里吗?现在是满城飞,今天泡酒吧,明天搂小妹的。我听说啊,原邦那些狐朋狗友说,于梦笙借钱是要给原邦。我把于梦笙借钱的数目核算了一下,一千万。卧槽,这要是借了一千万给原邦,原邦啥也没做就成千万富豪了,再加他们家的家底儿,原邦能有两千万。”

  岳涯不笑了。点了根烟眯了眯眼睛。

  “原邦跟于梦笙要了一笔巨款,这是要跑的意思啊。”

  “好像是啊,原邦开始把他们家的车啊,国内几处房子啊,都准备卖了变现。”

  “他跑了还成?不能让他跑了啊。”

  洪十六有点急,原邦跑了不行!

  “于梦笙借了多少了?到手的。”

  “我跟你说,酒肉朋友就是酒肉朋友,一块喝酒打牌的行,吹牛逼侃大山的都是好哥们,真要动真格的,那不是小数,这个圈子的有几个是有工作的?无非就是靠着家里吃喝嫖赌啊,一口气拿一百万借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谁也不傻,没几个借的。也就我大哥韩修实在不好说不借,个人借了五十万。你那俩大哥岳山岳石干脆手机不接了。于梦笙借了一个礼拜了,也就两三百万吧。”

  韩宇一挺胸脯。

  “我有钱,准备投资我是杀人凶手的网站直接给了四千万,拍四十集电视连续剧都妥妥没问题,老子不借!”

  “真是风水轮流转,于梦笙没想到他也会借钱过日子了。好事儿,今天高兴,带着咱爸出去放风筝!”

  岳涯真高兴了,于梦笙一开始压制洪十六,不让十六换工作多赚钱,日子过的粪筐扣不过屁股,捉襟见肘的。勉强够生活就没存款,现在是于梦笙四处借钱到处碰壁。

  你他妈也有今天!

  真痛快。

  “今天寒流杀个回马枪,外头风挺大的。”

  “风大风筝才放的高啊。我早就想去放风筝了。”

  “那行,多穿点再去。”

  北方的春天大风和降温频发,降温升温昨天今天就是两个季节,不是有那句话吗?一年四季随时换,我说几度就几度。

  昨天还阳光明媚,今天就是沙尘暴,天空混黄,风大的瘦子能吹跑了,要抗大米袋子出门。

  岳涯这种把春天当成冬天来过的体格子,洪十六给他穿上羽绒服,帽子围巾口罩的全副武装。

  没有去郊外,去了距离红楼不远的一个公园。

  公园没多少锻炼的,风太大了也怪冷的,三三两两在遛弯,广场上都没有人呢。

  岳涯高高举着哪吒闹海的风筝,洪十六扯着线逆着风跑,哪吒闹海的风筝就嗖的飞上了天。

  手里一把火尖枪,斜背着一个金刚圈,脚踩风火轮,红色的混天绫好几米那么长,风筝飞起来了红色的绸缎随风飞舞。哪吒活灵活现的。

  岳涯高兴的接过风筝线,拉拽,放线,风筝越升越高。

  洪十六干脆坐到一边的石凳上看着,看着岳涯把手柄交给洪满山,爷俩高兴极了。

  洪十六也高兴,他所重视的人,一个爱人,一个父亲。

  这爷俩高兴了,他这日子过得就舒心。

  岳涯帮着洪满山拉线。笑盈盈的看着因为风大张力十足的风筝,感受风筝线在手上的拉力和刺痛。

  “要小心呀,风筝线可真锋利呢,一不小心割伤了手。这要是大晚上的没看到风筝线,一直往前跑,不,跑不行,骑摩托,速度很快的话,那就是现实版的死神来了!风筝线割了喉呢。”

  “瞎说,公园里不让骑摩托!”

  洪满山反驳。

  岳涯对洪满山挑起大拇指。

  “老爸你真聪明!”

  洪满山骄傲的晃晃头。

  岳涯双手插兜,叼着一根烟看着这根风筝线。若有所思。

  “岳大宝,过来喝点热乎的。”

  他们俩能甜得腻死人,一个叫老公,一个叫岳大宝,高兴了喊大宝宝,韩宇有时候特烦和他们在一起,关键是无时无刻不被虐。

  岳涯把手上的毛线手套摘下来给洪满山戴上,小心点别真伤了手了,回身要坐到洪十六身边。

  洪十六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厚厚的棉垫子放到石凳上,这才让岳涯坐下。还从洪满山的轮椅袋子里拿出一个薄毯子披在他的腿上。

  倒了一杯热乎乎的奶茶,让岳涯捧着,又能喝有可以暖手。

  岳涯快速地在他嘴上啃了一口。

  “十六,红楼里那俩师傅去学艺了吗?”

  “明天走。车票是一早的。”

  “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去吗?不如一块去啊,你也体验一下,看看那位老师傅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么神,要不是名副其实,往后那些大师傅们去学不是浪费钱吗?”

  “不是你不让我去了?”

  “我那不是怕你跑了吗?现在不怕了,我也琢磨了。每一个厨子的背后就要有一个伟大的作家支持,我要做贤妻良母,不拖你后腿。你去学艺回来,反正给我做饭的时候最多,那我就能吃到更多好吃的了,我就写一本菜谱出版发售。名字就叫,洪氏菜谱。”

  “那俩大师傅也是我师哥,都在厨师学校学过呢,他们去学,学完以后再说是不是实至名归一样的。”

  洪十六给他弄弄围巾。

  “现在这天气一天暖一天冷的,你气管不好,我要走了,谁照顾你。等彻底暖和了再说吧。”

  “我也不出门,我们爷俩就住在红楼。吃的喝的都在这,生意还照顾了呢。等你特别想我,我也想你想到哭,,我就去看你,小别重逢胜新婚。”

  洪十六有点奇怪,这次他怎么这么着急让自己出去呢。

  岳涯对他笑。

  “我也舍不得你,你不要看上谁了啊。”

  “所有我认识的厨子里也就我最瘦。”

  “胖乎乎的不是更有肉感吗?”

  “你这么说的话,我是真嫌弃你,岳大宝,一百三十五斤你什么时候能有?”

  “天气好点我就能多长肉了,不是冷吗?耗膘。”

  “我明天和大厨子们过去看看,有三四天的就回来,要是真好我下学期就过去学。不行就这么一期。”

  “三天还是四天?”

  “三天吧。”

  “好,我在家等你。”

  洪十六搂住岳涯的肩膀往怀里带,岳涯乖顺的靠在他的肩头,相依相偎。

  “你等我回来。然后我们一起,,,”

  这句话说得很轻很淡,等他回来?一起干什么呢?

  岳涯只是笑。

  “哎,韩宇推荐一家汽车保养店,我坐咱们的车感觉刹车一顿顿的不好用,开过去保养下,反正你明天出差,也不用车。”

  转移了话题,洪十六也觉得刹车要保养保养,劝着洪满山咱们把风筝收起来,明天再带你出来玩。

  洪满山在红楼算账,洪十六开车带着岳涯去了韩宇推荐的汽车保养店,车开进操作间,韩宇也来了。

  “交给店主吧,十六哥,你回来以后保证还你一个特别好用的车,这店主是我老哥们了,比去4s店便宜多了,技术还好。”

  洪十六把车钥匙交给修车师傅。

  “我等等,把车开回去。”

  “我帮你开回去。”

  韩宇指指岳涯调侃着。

  “这笨蛋不会开车,保养好了我就开回去,开红楼啊还是你家啊。”

  “放新楼的车库吧,三四天没人开,我们巷子外头停不下一辆车,风吹日晒的不如放新楼下边的地下车库。”

  岳涯抢先一步回答。

  “新洗的车,这天气搁外边放三天绝对糊一层的尘土。洗车太累了,我真不想洗车。”

  “洗脸累不累?不就逼着你跟我刷车吗?每次刷车你就头疼,都懒得说你了。”

  岳涯懒出新高度,拿着抹布坐在一边喊头疼头疼,就是不洗车。北方这沙尘暴,车子在外放一天都是土黄的,洪十六心疼啊,爱车啊,每天一洗,岳涯就看着。

  “那我就开新楼的地下车库去。”

  请韩宇吃顿饭,爷仨早早回了家,准备洪十六出差的东西,洪十六一边放包里放衣服一边嘱咐岳涯,要吃饭,要劳逸结合,不要一熬就到天亮了,尽量多休息,红楼的事情不用多操心,有大堂经理负责,你只要管着别出乱子就行,要是有打架的出去打。别影响生意。

  注意身体别感冒了,衣服不要乱脱,只要我去什么样,你回来什么样,我就给你奖励。

  岳涯双眼放光。

  “用嘴!”

  洪十六丢给他一个白眼,要不惦记着这是他选的,他喜欢的人,绝对用鞋底子抽他。满脑子没别的就这点事儿。

  叮嘱老爷子要乖,听你儿子的话啊。

  一大清早的把洪十六送上了火车,岳涯没有默默无语两眼泪,用不两天就回来了。

  洪十六出差了,岳涯直接去了工作室,韩宇赶紧关上了门,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

  “这是我大哥跟于梦笙签的借款合同。”

  “有签名吗?”

  “有。”

  韩宇把照片放大,很清晰的看得到于梦笙的签名。

  “韩大哥没有问别的吧。”

  岳涯把这张照片存进他自己的手机。

  “我就说于梦笙借钱有没有给他打借条,那人现在没钱了,别等到时候赖账。我大哥就拿出借条了,有于梦笙的手印和签字呢,错不了的。”

  岳涯嗯了一声。

  “那你忙着吧,我走了。”

  “剧本讨论会啊,你不参加了?”

  “红楼还不少事儿等着我呢,走了。”

  说着走了,迈出两步回来又把韩宇的一件短的皮夹克穿上,又套上他那件有点老旧的羽绒服。

  “你也不怕出痱子?”

  开春了,风大也不至于穿这么多吧。岳涯胖了一圈,都是衣服。

  “我冷。回头还你。”

  离开工作室帽子口罩围巾的裹得更严密,快步走了两站路,上了公交车,全身上下只有眼睛露在外边,就连眉毛都在帽子里,低垂着眼睛随着公交车摇摇晃晃,死死的盯着手机里这张照片,手指不由自主的在裤子上轻轻滑动。

  跟着一群在城市里刮大白修下水道有些狼狈的农民工下了车,他这幅打扮也就稍微比这些农民工好一点点,臃肿的,甚至带着一点狼狈的,衣服还是蛮干净的,直接走进一片棚户区。

  转弯进了靠近路边的一个简单的民房,说是民房就连院子都没有,一室一厅,地方小的就像鸽子笼,窗户上少了几块玻璃,订着塑料布。

  “你就是要租房的那个?租金五百,水电费自付,交三个月押金。”

  房间里站着一个中年包租婆,怎么看都像是周星驰功夫里那个包租婆,撇赤拉嘴的打量了一下裹的很严的岳涯。看不到脸,只感觉有点壮,上半身很魁梧。

  “身份证拿出来。”

  “身份证丢了。”

  “不会是在逃犯人吧,我可告诉你啊,你这样的我们不租。”

  “复印件行吗?”

  包租婆一伸手。岳涯交给她一个身份证复印件,照片很黑很暗,几乎看不清样子,还是第一代身份证呢。

  “姓窦?”

  “恩。”

  “八百。”

  包租婆坐地起价。

  “你没身份证,万一警察来调查了我说不过去,八百。”

  岳涯也没多争,拿出两千四给她。

  “这几天我就搬进来。”

  包租婆嗯了一句,

  “先交三个月的押金,每个月的一号来收钱,下个月的一号准时把钱准备好。”

  从随身包里拿出一个租屋合同。

  岳涯带着手套接过笔,一笔一划的在租屋合同上签了字。最后一笔拉得很长,微微上钩。

  包租婆切了一声,签字都要带手套啊,不管了反正钱到手了,扭着屁股离开。

  等她走远了,岳涯进屋左右看了看,就连地面都是红砖铺的,不是水泥抹平的,岳涯笑了笑。

  忙活了一阵子,觉得差不多了。出门离开,门都不用锁,啥也没有没什么值得偷的。

  往路边走准备坐公交回去,低头看到他自己的鞋了。有些脏了。脚底下都是泥土。一走就有脚印。

  岳涯犹豫了一下,回去把屋子的地面扫了一遍,把他所有走过的地方脚印全都清扫掉。

  打车去了他们新买的楼盘,也没去他们正在装修的十二楼,而是到了十楼,在于梦笙的房门口撒了小半瓶水。坐到安全楼梯里抽烟去了。

  只有在这抽烟没人管啊,洪十六每次都盯着他不许抽烟。老婆不在家,老公就可以放肆啦。

  于梦笙嫌弃的踩了一脚的水,还好水不多没有弄脏皮鞋,谁这么缺德往他门口洒水?跑不了洪十六,真恶心人,跟他住一个楼太恶心,卖了再换?

  有钱了绝对把这卖了换掉。

  岳涯拿到他想要的东西,高高兴兴从地下车库绕了一圈,在直到地下车库的电梯门口看见了一个告示,看了几眼,回红楼了。

  “岳涯,车弄好了,直接开去新楼?”

  岳涯在红楼里忙着,十六不在家他就是老板啊,必须要照看生意。下午时候韩宇打来电话。

  “按我要求弄好了?”

  “恩。”

  “开过去吧。车钥匙你给我送过来。”

  韩宇把洪十六的车开去新买的楼,经过地下车库的时候,正是下午四点多,太阳微微偏西,照的车很清晰,车牌号清清楚楚。

  车速不快,缓慢地经过摄像头,进入地下车库,绕了好几圈,才找到洪十六家的车位,一个角落的车位。地下车库灯光暗,角落更别说,就连摄像头都不能照到这里。韩宇哼着小曲下了车,锁车门子走了。

  把车钥匙给了岳涯,顺便陪着洪满山喝小酒。

  十六不在家,岳涯选了度数很低的红酒给老爷子一杯,吃着花生米喝着红酒,爷俩还挺高兴。

  “我来的时候差点把我吹跑了,今天的大风足有六级。”

  韩宇弄弄衣领子。

  “我说你最近不是没生病嘛,十六哥那么喂你吃好东西,你怎么就没胖一点呢。”

  “光吃不长肉。”

  “你这话容易让小姑娘骂死你。”

  “我胖啦。”

  洪满山笑嘻嘻的。

  “是呀是呀,老帅了。”

  韩宇拿着酒杯和他磕了一下。

  “老爷子,你要出门绝对吸引一群老大妈爱上你。”

  洪满山有点不好意思。

  “我们家那群老太太嫌弃我了,不爱跟我玩。”

  “那今晚上我带你出去玩啊,我们区举办一个广场舞大赛,然后各个居委会的大妈都去公园跳舞了,每天都闹得很晚,今儿晚上跟我出去玩,玩够了咱们爷俩吃烤肉喝啤酒,咋样。”

  韩宇瞟了一眼岳涯,用带着小朋友出去玩的口气吸引洪满山出去玩。

  “儿砸,我能出去玩吗?”

  洪满山期待的看着岳涯。

  “韩宇,我听左右店家说,这几天有小偷来店里偷东西,损失不小。我想晚上写东西还顺便看店了,红楼也就办公室里有个单人床,我们爷俩要都住在这老爷子也睡不好。要不你陪着老爷子回我们家住?他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岳涯有点祈求,洪满山现在病情有点加重,说睡觉就睡觉,睡起来出去玩不管几点,没人陪着就怕出门找不到家。

  “老爷子,给我个机会孝顺你,我带你去拍摄现场吧,那不是老大妈,那是美女云集啊。今晚上咱们爷俩就不回来了?”

  “好的呀。”

  岳涯拍拍韩宇。

  “哥们谢了。”

  “你别谢我,咱们哥们不说这个。哦,对了,这几天原邦玩得很高兴,他不是有跑车吗?喜欢上了飙车,每天接近凌晨的时候都会和飙车族飚几圈再回去。从外环直接绕一圈回家。”

  岳涯嗯了一声。

  “真不用我在?”

  韩宇不确定的又问了问。

  “大晚上的你要在我身边,我们家十六会把我剥了皮。”

  洪十六干的出来!

  “我也怕他,你有考虑就行了。”

  “出去玩吧,我爸是一个挺懂事的老小孩,不会故意惹事儿的。”

  把洪满山的衣服药物都放进包里,韩宇笑着推着洪满山。

  “走喽,跟我这有缘无份的女婿出去玩喽。”

  洪满山安顿好了,不担心回家以后洪满山不在溜出去玩了,十六也出差了,接下来就好办多了。

  外边的风真大,冷空气袭来,前几天还有十四五度,现在零上四五度,羽绒服又穿回来了。尤其是晚上,风嗖嗖的,冻得谁都缩着脖子走。

  晚,十一点。

  于梦笙心烦意乱,借了一圈的钱,再加上他仅有的资产了,也刚给原邦七百万,还差三百万呢,和他岳父说借钱,他岳父冷哼着没钱别想娶我们家燕娇,你们家不是一直很有钱吗?怎么到这地步了?不会有什么不良嗜好吧。

  他本想把未婚妻燕娇约出来,哄一哄,让燕娇劝劝她爸借出三百万,燕娇干脆就不跟他回来了。还说推迟婚礼。

  于梦笙气个半死,他不爱燕娇,但这门婚事很好足够他借力了,再搭上原家,他绝对可以飞黄腾达,有钱有靠山。

  可怎么就这样了?过年的时候他还是春风得意啊,地买了,行贿的钱一再翻倍,他是入不熬出,怎么感觉怎么这是个套,原家给他设的圈套,他钻进去了,就出不来,还被人威胁恐吓逼着往外拿钱。

  把钱给了原邦,原邦滚蛋了,政府一开发城西,他的钱也能快速回笼,可眼下这一关怎么过?

  就连停车位都跟他作对,他的车位上停了一辆别人的车,找了再找,在角落的最边缘处有一个停车位,灯光太暗了,他下车还差点被绊倒,更火了。

  扭头一看,旁边的车是跟他的车同品牌同个系列同个款型同颜色的就连车牌都有八分相似的,洪十六的车。

  越心烦越看见讨厌的恶心的人,抬起一脚踹在洪十六的车身上。

  气呼呼的从地下车库上楼。刚按电梯的时候,发现电梯门上贴着一张业主通知书,

  从今晚开始,零点到第二天五点停电,连续停电三天,备用发电机会支撑大楼的用电,请各位业主节能,尽量减少用电。

  通知是前天发的。

  今晚会是最后一个停电的晚上。

  于梦笙也没在意,回到十楼他自己的婚房,打开冰箱开始喝酒,一直喝一直喝,喝到醉昏睡过去。

  十一点五十五分,十楼电梯门打开,一个戴着黑色棒球帽黑色口罩的男人走进电梯,手里拎着一件黑色的大衣。

  十一点五十十七分,电梯到达地下停车库,这个人穿上大衣,拿出车钥匙,车钥匙上的宝马车标很明显,走出电梯。

  零点, 车库内一片黑暗,停电了。

  零点零五分,发电机启动,可是,发电机再怎么大功率,似乎也支撑不了整栋楼的用电量,车库内的照明设备都比平时黑,发电机启动的不是很顺利,电量强一阵弱一阵,车库内的灯就一阵明一阵暗,紧跟着好多个白炽灯都发出啪啪的声音,黑了,不工作了。

  又过了五分钟,零点十分,车库的照明才平稳,只是减少好多个灯泡,显得地下车库特别的黑。

  一辆锦缎红色的宝马车缓缓的开出地下车库,地下车库的出口灯很亮,锦缎红色在灯光照射下显的很张扬。司机头上放下遮阳板,帽子口罩压得很低。刷的一下开出去了。

  锦缎红色的宝马开出去,没有二分钟,一辆黑色家用轿车也跟着追了上去。

  原邦最近心情特别好,完全没有父亲被杀母亲半疯的郁闷和失落,于梦笙给他七百万了,只要一个礼拜之内把剩下的三百万在给他,他就出国了,不回来了,谁他妈爱死就死呗,和他无关。

  喝点酒助助兴,搂着两个美妞子去市外环飙车,他这辆车是跑车,进口原装的,好几百万,发动机一流,就算那些改装车再怎么牛逼,和他这辆跑车也比不了啊,飚一圈赢了好几千,得到两个美妞子的香吻。

  香车美人,原邦觉得这就是生活啊。

  约好明天飙车的时间,拍拍两个美女的屁股,本想着带着美女去酒店的,可他家里不还一个半疯的妈?依依不舍得还是要回家。

  开车顺着经常走的外环回家,走外环只要经过四个红绿灯就到家了,要是回市里在回家至少有十个红绿灯。

  等第一个红绿灯的时候,后边就有一辆红色的宝马跟在他车后边一起等红灯。

  原邦看看倒车镜,是一款和于梦笙一样的宝马,就是看不到车牌子,距离挨得有点近了。

  也没在意,绿灯一亮,原邦起步刚要加速,后边的红色宝马猛地提速比他的车多半个车身一起冲过去。

  原邦探出脑袋破口大骂。

  “抢他妈孝帽子呢你爹死了这么急。”

  可红色的宝马箭一样开远了。

  原邦心里不忿,也踩油门追上去,老子的跑车不信跑不过你!

  跑车提速飞快,在第二个红绿灯的时候就追上了前头的红色宝马,一看车牌号。

  “我操你大爷的于梦笙,你他妈找不痛快啊!”

  狠狠的一按喇叭。

  把脑袋探出去。

  “于梦笙!你大爷的!给我站住!”

  是不是不想给钱了?所以用这个方式气人?妈的老子跟你飙车能让你看见车尾灯算你赢!还是要钱要的少,要两千万看他还敢不敢在自己面前嚣张。

  宝马似乎也发现了是他,绿灯亮了往前开,打转向灯,开出足有三百米缓缓的停到路边,距离一个公园也就二百米的距离。

  原邦也把车开过去,开到宝马旁边,靠边停下。

  宝马的车主似乎不想下车,原邦火了,开车门子下车。

  “于梦笙你他妈的作死啊!我的车你都敢别!”

  一边骂着就到了宝马车边,车门一开,身穿羊绒大衣的男人从车里边出来,戴着皮手套的手里捏着一把蝴蝶刀。

  原邦一看这个人的脸,吓得血色尽失,转身就跑。

  他的速度比原邦还快,身体如箭一样冲出去,原邦还有两百米才到他车边的时候,背后冷风袭来,原邦踉跄几步摔倒在地,躲开从脖子这划过的蝴蝶刀。

  原邦抬头一看,他已经堵住去路,站在跑车和他之间,缓缓的走过来,手里的蝴蝶刀在掌心翻转,发出一道渗人的寒光。

  原邦吓的后缩,打滚就往公园里跑,连跑再摔,速度极快。

  他紧跟着也追进公园。

  一辆黑色家用轿车飞快地开过来停下,有个人也从车上下来冲进公园。随后黑色家用轿车飞快的开走。

  公园里灯光照明不多,树木多花丛多,往哪个地方一躲的他肯定找不到了。

  妈的,怎么逃不过去了?一个礼拜以后他拿钱走人啊,怎么就还被盯上了,今天就是他死亡日期了吗?不行,不行,他拿到钱了,国外放肆的生活还等着他,他要喝酒泡妞享受生命,他不能死在这!

  逃过这一劫明天就跑,不管于梦笙的钱是不是给够了,活着才最要紧!

  跑,赶紧跑,躲到哪呢?树后边?树太细了藏不住他,花丛里?花也不是一片片的,对对,垃圾桶里,躲进垃圾桶里!

  还不等他打开垃圾桶的盖子,后边的脚步声急促的传来,听声音不像是一个人的脚步?不,是他在奔跑的脚步声吧。

  脚步声越来越近,没时间给他再去躲藏。

  仓皇失措的用力往公园深处跑,频频回头看,看他追上来没有?

  黑暗里的公园阴森恐怖,那些树木的影子就像乱坟岗,还有猫头鹰在叫?

  早就分不清东南西北,更不知道跑到哪了,原邦的冷汗热汗一层层的,备受惊吓的恐惧让他到处乱瞟,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碰碰碰的乱成一团,呼吸急促,哈赤哈赤的大口喘着。

  找不到了吧?背后没人在追了,是不是甩掉了啊。

  原邦七手八脚的爬到一个低矮的常绿植物丛边,擦擦滴落到眼睛里的汗,哆嗦着赶紧去摸口袋。

  手机,手机!

  手机是在身上还是在车里?

  找到了!

  太好了,真的在他口袋。

  赶紧打电话报警,让他二叔来,只要躲到他二叔来接他,警察包围这里,他也就不用死了!

  太好了,看见希望了!他能活下来了!

  手上都是汗,哆嗦着拿出手机,按亮了手机屏幕,顺着下巴几颗汗珠滴在手机屏上,他赶紧擦,想划开手机锁,可手哆嗦得太厉害,啪的一下手机摔在地上。

  赶紧跪趴着把手机捡起来,在裤子上蹭了蹭,划开手机锁,翻电话,翻到二叔的电话号码,原邦露出个得救的喜悦表情。

  手指就要接触到电话号码的时候,原邦身体猛的往后一倒,脖子上就多了一股大力的勒紧。

  手机再一次摔到地上,电话没有拨打出去。

  原邦的身体被这股力气拖行出去,擦着地面滑行,脚在地上用力的蹬踹,草坪都被踹出了坑,很努力地伸手抓着脖子,想把脖子上的东西撤掉,可这细细的坚韧的东西直勒进他的脖子皮肤里。

  原邦已经不能呼吸了,抓挠,蹬踹,翻滚,可他就是摆脱不了脖子上的勒紧,越来越紧,勒的他眼睛上翻,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到了大脑,大脑充斥着鲜血疼痛欲裂,又涨又疼,舌头都出来了,一句话也喊不出来。

  眼睛上翻终于看到他背后的人。不对啊,不是他啊。

  手大张,想去抓。

  可原邦更是瞪大了眼,他,追上来了!

  两个人,都在他背后了!

  必死无疑了!

  “给我!”

  他推开用几根风筝线拧成一股结实绳子紧紧勒住原邦脖子的人。

  “我宰了他!”

  手上用力,不松手,咬着牙较劲,勒死原邦一了百了!

  “十六,给我!”

  他的声音低沉几分,带着压迫。

  洪十六看了一眼身边的他。

  “岳涯,我想亲手弄死他!”

  他,不,岳涯,一直以来都是岳涯、

  洪十六不松手,就这么坚决的盯着岳涯。

  李瑾死了,原建设死了,害死希希的最后一个凶手,原邦,他要亲手弄死,弄死他给希希报仇。

  他们俩一起承担杀了三个人的事。

  “不需要你,脏了你的手。”

  月光清冷,照在岳涯脸上,本来就苍白的脸更是毫无血色,眼神狂热,显得他无情凶狠,带着嗜血的疯狂。大概,这才是岳涯最真实的一面。

  像一头野兽,抓捕猎物,杀死!

  “我有事问他,把他给我。”

  侧着耳朵听了下。

  “回家等我,快点走,从另一条路离开,躲开监控。”

  远远的有垃圾桶被翻动的声音,应该是捡破烂的掏垃圾的流浪汉吧。

  岳涯的声音有些急促,催着洪十六赶紧走。

  十六不想走,岳涯抽出带着原邦鲜血的风筝线塞到他手里。

  “回家,别耽误我的事,快走!”

  洪十六没办法,转身钻进树影里,快速的离开。

  原邦的脖子,从喉骨到颈动脉然后到后脖颈,是一圈又细又深的伤口,血珠渗透。

  洪十六勒得很紧,原邦差一点直接被勒死了,短暂的昏迷等在清醒的时候,看到不远处的石子路上有个人一边倒着瓶子里的水一边走。

  原邦想喊,想喊救命,只要这个捡垃圾的看见他,报警,救他一命,他给捡垃圾的一百万都行。

  可蝴蝶刀就对准他的颈动脉,原邦一动也不敢动。

  “你爸也这么死的,不过当时我用的是叉子,你爸太胖了,脖子的肉有点多,我费了一点力气插进去的。你这么瘦,一使劲你就能看到你爸了,开不开心?父子相见欢?”

  岳涯语气轻快,就跟问小朋友去郊游开不开心一样。

  原邦都吓尿了,看着捡垃圾的越走越远。

  捡垃圾的走了,没有人在救他了。

  鼻涕眼泪都流出来了,闭了闭眼,今天也就今天了,他必死无疑了。

  “你别哭,男人点,越到这时候了越要彰显男人本色。哭什么呀,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以后你也许还是个好汉呢?也许你会投生猪胎这我就不保证了,那,十八年以后,哦,不对,一年以后你又是一只肥头大耳的猪!”

  岳涯这时候了还在劝着呢。

  “你,你要杀就杀,我知道落你手里我也活不成。我真没想到是你,我觉得是洪十六。”

  原邦哑着嗓子,他脖子疼得厉害,说话都是沙哑的。

  真没想到会是岳涯,一个看起来文弱的身体不好的只能刷刷笔杆子动动脑筋的人,竟然会杀人。还杀了不止一个。

  “我的十六不能做这些事情,脏了他的手怎么还能给我做饭呢,我今天也很奇怪,他说了四天才回来,怎么就跑到这要弄死你呢,不过真不愧是我的十六,能把你抓住,不然我就抓不到你了。你要跑了,什么都完了呀。”

  “我就喜欢他这样子,看见没有,我的十六毫不手软。太帅了。”

  岳涯提起洪十六一脸的笑,语气里都是甜蜜。

  杀猪宰羊不在话下,连人都敢杀,十六就是这么帅!

  “你今天是不可能放过我了,我知道,你肯定弄死我。我要不死,你们就会死,你绝对杀了我。”

  “比你爸爸聪明,你爸还想给我钱贿赂我呢,我是缺钱的人吗?我就是要你们的命啊。给我们再多钱,希希活不过来了,十六内心的煎熬不会磨平了,他爸也不会康复了啊。”

  “那你给我个痛快吧。”

  原邦眼睛一闭,心一横,希望岳涯给他一刀来个痛快,没感受到疼呢就死了。

  “别急别急,只要你好好的配合我几个问题,我绝对不让你太难受。”

  岳涯安抚的拍拍他的脸。

  “依我的意思,我想把你割七八十几刀,把你手脚筋挑了,切了你的孽根,把你的静脉割了,让你慢慢的失血而死。但是只要你配合我,我绝对不为难你,行吗?”

  原邦下意识的一夹腿,死容易,他怕死前备受折磨。

  赶紧点头。

  “好,希希到底怎么死的。在医院的时候她病情好转了,怎么就突然死了呢。”

  岳涯一直觉得希希死的蹊跷,明明好转了,怎么就不到半小时就死了呢?

  “我二叔,我二叔说,要是那丫头活着,指认出我们,我们绝对会被抓,不管怎么压制,减刑,我也要判个五六年的,他不能让我们坐牢,我要是坐牢了,他升省委书记就会被人下绊子,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找人弄死了那丫头。”

  果然,希希的死亡不是正常的器官衰竭,而是被人弄死的。

  岳涯的手紧紧握住,克制着身体内的愤怒。

  “谁弄死的,怎么弄死的?”

  “我二叔出的主意找了一个副院长,答应副院长可以做到医院院长的位置,,李瑾他爸也给了一百万,那副院长趁着你们都不在监护室外,进了监护室,拔掉了那丫头的氧气。”

  他不该让李瑾死的那么简单,应该切开他的喉管体验一下缺少氧气窒息的滋味。

  “李丽枝到底是不是你杀死的?”

  “我杀她干嘛,我都不认识她。”

  “是你威胁警察知道十六被警察传唤调查的事情和时间,所以通知了记者吧。”

  “于梦笙说给你们找点麻烦,然后就出主意说,那打捞起来的尸体是李丽枝,谁知道还真是她,歪打正着了,就问办案警察什么时候抓洪十六,我在和电视台的打个电话,搞臭了洪十六。你电影不是宣传吗?你不还在发布会上说洪十六是你男朋友吗?怎么着你大小也是个名人,借着你的名气,岳涯男朋友杀母夺回亲妹妹死亡金放肆挥霍,这个罪名洪十六就要背一辈子了,别说他开店做生意,出门就会被人骂,洪十六一辈子抬不起头。”

  岳涯有些好笑,原邦就是于梦笙手里的枪,于梦笙怎么耍他都可以。

  “你被于梦笙耍了。”

  “不可能,我有他把柄!”

  “你和他要一千万那天,你们是不是有过争吵?”

  “他不愿意给我钱,我肯定要啊。”

  “你知道他答应给你钱以后,他干了什么吗?他给十六打电话,他支走你别墅附近的保安警察,让十六进去杀了你。你死了,他这笔钱也不会给你了。要不是我们十六选择了我,估计你都要过五七了。”

  “卧槽他妈的!于梦笙这个阴险小人!我他妈就让他耽误了,他要痛快给我钱,我早走了!”

  原邦气得咬牙切齿,他要死了的话,虽然凶手是岳涯,但追根到底是于梦笙,于梦笙要是早点给他钱呢,哪怕早一个礼拜也行啊,他就跑了,可就是耽误着耽误着,一直耽误到现在,虽然说给他七百万了,但这条命还在不在就不好说了啊。

  岳涯说话不紧不慢的,还会笑笑,但是他手里的刀可一直没有离开过脖子。

  “事到如今了,我全都告诉你,其实我跟李瑾压根就没想对你妹妹下手。”

  原邦全盘托出了,他活不了,也不让别人活着了。一起死吧。

  “那为什么你们会弄害死她?希希还没成年,什么都不懂,也和你们没仇!”

  从巷子里,就在家门口把希希掳走,定好房间准备强奸希希,殴打不断,最后开车撞死了希希,这可是视频里看的清清楚楚的,就是李瑾和原邦干的,这时候了原邦说压根没相对希希下毒手?可希希死在他们的手里了啊。

  “我和李瑾爱玩,什么样的女人我们没见过,夜店酒吧什么酒店的,别管清纯的还是野辣的,比你妹妹还小的我都玩过。你妹妹不是最漂亮的,气质也不是最好的,就是没人了我跟李瑾逗逗,那天话赶话,我们俩有点下不来台,非要和你争,其实你们走了以后,我们俩没那想法了。”

  原邦看着岳涯、

  “你想想,那天最后,你们三个走了以后,包厢里还有谁?”

  岳涯背后窜起冷汗,他真的小看于梦笙了。

  “于梦笙。”

  “我和李瑾不知道你们住在哪,为啥我俩能轻而易举的蹲在你家巷子里守着你妹子。为啥我俩能知道那里没路灯。他告诉我们的地址。他告诉我们的方法。你妹子死了,你和洪十六恨我跟李瑾,把李瑾弄死了,李瑾一死我就知道绝对是你们干的,我就害怕,我猜你们也想把我弄死,但这事我们俩冤得慌,于梦笙虽然没出手,可他说了,那就是一婊子,随便玩的贱货,就认钱。给钱就能玩。现在没人碰,那是洪十六想守着出个大价钱,谁给钱多了那贱货就跟谁。”

  “他为什么,为什么这么说希希?出这种主意?”

  为什么啊,为什么于梦笙偏偏针对洪十六。

  “我哪知道为什么。他还说了,会帮我和李瑾给洪十六一笔钱,洪十六拿钱封口,那丫头陪我们一宿。谁知道那丫头打我,烟灰缸朝着我飞,真他妈不老实,拿钱了还跟我玩命,我生气了,肯定要打她,当着看热闹的还打我,钱都拿了装什么贞洁烈女啊,我就一生气的,开车了。”

  原邦要知道最后他会落这么个结局,那丫头就是戴安娜王妃,摩洛哥公主,也不会碰一下的。

  吃没吃到,死了,最后他还落这么个下场。

  “出事儿了,你妹子要死不活的了,他怕这事儿闹起来,别说李瑾跟我有罪,就连他都有教唆罪吧,他就和我二叔我爸一起出谋划策。家长们不知道这里边的事儿,说什么帮我?呸,就他妈帮他自己呢。我不和他要钱和谁要钱?”

  所以,这就是原邦死活要和于梦笙要钱的原因。

  “出事儿了李瑾死了,我爸死了,他就能躲一边去?没门!”

  都是于梦笙的错,不是他的教唆怂恿,谁也不会死!

  “他想杀了你的,借用洪十六的手杀了你。就不用给你钱了。”

  岳涯眼睛转了转。

  “再帮我个忙,我绝对把于梦笙也宰了,也算帮你报仇了。”

  “你要让他不得好死!”

  于梦笙也去死吧,受尽折磨的死去,那才好呢。

  “成交!”

  岳涯拿出钱包,里边整钞零钱很多,厚厚的一沓,洒在地上,东一张西一张,毛票,硬币,十块的二十的,一百的五块的。

  石头下边,花枝上,树杈上,草丛里,水渠边。

  “幸好我多看了几本侦探小说,灵活运用了。作者大人不要告我啊。”

  岳涯嘀咕了一句,没办法啊,十六的脚印还有原邦挣扎留下的痕迹太多了,他总要掩盖一下。还好记得一本侦探悬疑小说里写过怎么消除痕迹。

  他只好拿过来借鉴用一用,谢谢这篇悬疑小说的作者,紫金陈老师写的推理之王。

  哈腰把一个大大的农民工用来装行李用的特大号袋子轻松的拎起来,就跟提着一团棉花,脚步轻快地离开公园。

  他手里的钱还在隔一段撒一点,隔一段撒一点。

  一直回到车里,稍微用力把包往后备箱里一扔,看看三百米外红绿灯旁边的监控摄像头。

  红绿灯边的监控能拍到一百米距离内的车辆,拍不到三百米外的,所以不会有监控看到他。

  岳涯松口气,这次还会和前两次那顺利。

  但是,这时候从公园里走出一个流浪汉,手里拎着一个挺大的袋子,就是刚才在公园内捡破烂翻垃圾桶的那个。

  正有些疑惑的看着路边的两辆豪车,也看到了岳涯关后备箱,看他上了车。

  岳涯也看到了流浪汉,赶紧一扭头钻进车里快速的离开。

  一直通过后车镜看着公园门口的流浪汉,流浪汉也在紧紧看着他的车。

  岳涯的心,第一次悬起来。

  那个人,看到自己没有?

  如果看到了,那,杀了?

  杀了的话,那是一个无辜的流浪汉,没有卷进这件事情里,不过是多看了一眼,杀了心里这关过不去。如果真杀了他就趁变成连环杀手了。

  不杀?不杀,警察问他的话,会不会把自己供出去?警察找上门把他抓了,十六怎么办?

  真的是那句话吗?欠下的总是要还的。

  这些人欠了洪十六的,他把这些人宰了,报应到他身上吗?

  后悔吗?

  岳涯抿了抿嘴唇,就算是暴露了,也不后悔,再给他点时间,把于梦笙宰了,不管是吃枪子还是自杀,他不后悔杀了这些人,也不后悔为此丢了性命。只是不能陪着十六白头到老了。

  不行,如果洪十六的幸福缺少了他,那他所做的一切为了什么呢。

  冷静,冷静,好好想想,想想就在几分钟前的事情,想想刚才的环境。

  公园门口距离停车的位置有两百米,天没有亮,路灯有些昏暗。没有对面车的车灯。

  这种时候,天没亮之前最黑暗的时候,就算是路灯明亮离开路灯照射范围,也不会看清对方的脸,更别说他距离公园有二百米。

  流浪汉绝对看见他了,身形记下了,但绝对没看到他的脸。

  岳涯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再看后车镜,流浪汉顺着人行道还在翻着垃圾桶。

  岳涯轻笑了一下,事情应该没有往不可预测一面发展。

  但这次的行动,仓促,漏洞太多了。十六帮忙拖住了原邦,也同样的破坏了他的计划,会留下太多的疑点。能不能顺利遮掩过去?

  接下去怎么办呢。

  不管怎么做,复仇,才刚刚进行一半,最重要的敌人都没死呢。

  李瑾的爸爸李启明,原邦的二叔省公安厅厅长原志国,还有于梦笙。

  这三个人才是导致希希死亡的祸首,不把他们宰了,这场复仇就会留下遗憾。如果没有把这三个人杀了他就被抓,洪十六绝对会把这个任务接过去,不管不顾杀了了事。十六的脑子没他好用,他杀人绝对不讲究谋略,一查就查到,到时候洪十六绝对被抓。

  于梦笙好杀,李启明也好办,就这个副省长被杀死的话,估计全国的警察都会跑到这来掘地三尺。

  恩,要好好计划计划,提早结束这场杀戮。

  对了,怎么把亲手拔掉希希氧气管子的副院长忘了呢,不知名的小角色,最好处理了。

  开车去了他租的屋子,远远的把车停到一棵树下,熄火关灯,换了一双皮鞋穿上黑色的羊绒大衣戴上帽子口罩,这才下了车,一咬牙就把这个袋子拎起来,脚步急速,就像拎着的不是重物袋子是空的,一路上没有碰到任何人,推开断水断电的出租屋,手电筒都没有用。

  袋子轻轻放到地上,轻车熟路的把嘎吱作响的铁床推到一边,推开一块木板,拿走一些方砖,床底下是一个一米宽两米长近半米的深坑。

  抓住袋子把袋子放进去,打开拉链,原邦蜷缩在袋子里,脸色发白昏迷不醒,上半身赤裸着,脖子上被洪十六勒出来的细细伤口已经不再出血,以前出的血也被胡乱地擦了。

  岳涯一手捂住原邦的口鼻,手里的蝴蝶刀在他的颈动脉上用力一割。

  原邦因为疼痛猛的惊醒,也随后知道他的死期到了。

  手猛的一把抓住捂住他口鼻的岳涯的胳膊,用力一抓,随后,胳膊慢慢垂落。

  岳涯一直到原邦的呼吸没了,这才松开了手。

  钱包,手机,用塑料袋装好裹着扔到坑里,随后又用塑料布盖住,把一边挖出来的土填回去,把方砖再铺回去。铁床拉回来归位。

  把窗户上的塑料布重新用图钉按好,两个窗户都密密实实的用塑料布封起来,关起了小卧室的门锁紧。

  岳涯这才不缓不慢的离开。

  回去的还算顺利,五点钟,楼层内备用发电机停止工作,这片小区开始供电。

  就在备用发动机停止工作,小区供电没来之前这么两分钟,地下车库一黑,这辆红色宝马顺利的开进地下车库。停在原位。

  就跟这辆车从没有离开过一样。

  等这座小区内的路灯再一次亮起来的时候,岳涯已经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戴着帽子口罩在人行道上溜达着往前走了。

  垃圾车停在路边,环卫工人正往垃圾车里倒垃圾。

  岳涯顺手把一个鼓鼓囊囊的垃圾袋扔进垃圾车里。

  垃圾车挺高的,岳涯嗨的一下,跳起来把塑料袋撇进垃圾车内。环卫工人被吓了一跳、

  “大哥,这垃圾车的垃圾直接丢到垃圾场吧。”

  “弄出城,直接掩埋了。”

  “您辛苦。”

  岳涯摸出一包烟来给环卫工人和垃圾车司机一人一根。

  “太冷啦,你们忙着,我回家了。”

  跑几步到了站台,正好早班车,一溜烟的冲上去,坐到最后一个位置,靠着窗户打盹。

  岳涯下了公交车刚走到巷子口,洪十六已经从暗处走出来,一把拉住他的手往家里走。

  院门一关,岳涯把羽绒服脱了,里边的韩宇的皮夹克也脱了,交给洪十六。

  “给我找内衣,我洗个澡。”

  洪十六赶紧开浴霸,调水温,抱着毛巾浴巾还有岳涯的珊瑚绒厚睡衣等在浴室门口。

  “杀了?”

  洪十六的声音很低的问着。

  里边的水流声一顿。

  “恩。”

  “我是不是坏你事儿了?”

  “没有,要不是你拖住他,他电话就打出去了。”

  岳涯用肥皂洗了一遍,又用沐浴露搓了一遍,手反反复复的洗,用刷鞋用的小刷子刷着指缝,洗的都起皱了,这才觉得行了,擦干身体穿上睡衣。

  藏蓝色的珊瑚绒睡衣称着他被热气熏得红扑的脸,显得岳涯又乖又软,对洪十六笑了。

  “你不是说去四天吗?”

  “我不放心,就早回来了。餐厅找不到你,家里也没你,我猜你就是去了新楼。”

  所以洪十六叫了黑车等在地下停车库外,就算是晚上灯光在弱,司机压低帽子戴着口罩,洪十六也能一眼认出这就是岳涯。同床共枕,亲吻抚摸,日夜相对,他比谁都熟悉岳涯。

  回到屋里岳涯往被窝里一靠,这一个晚上的疲惫终于得到缓解,洪十六端给他一碗面条,岳涯飞快的吃光了。

  看着岳涯吃饭,洪十六的话都在嘴里,等他吃饱了,吃饱了再说。

  洪十六有一肚子的话,想问问岳涯、

  岳涯漱口了长出一口气对着洪十六浅笑。

  “弄哪去了?”

  “埋了。”

  “你,,,”

  洪十六迟疑一下。

  “你怎么不让我动手。”

  “脏了你的手。”

  岳涯捏捏他的手,因为长期颠勺干粗活,洪十六的手有力气也有茧子,指关节有些粗,这是干活干的早把指关节累变形了。不像自己的手,又细又长又软。

  “十六,你记着,今晚你不知道我去哪了,手机打不通,所以你坐着计程车到处找我,没找到回了家,不要说错了。”

  “岳涯,这事儿你一个人不能扛,希希是我妹妹,就算是警察真找上来,也是我干的,和你无关。”

  “你这不是傻了吗?咱们俩一起扛?都枪毙了老爹谁照顾?别乱琢磨了,按我说的做。”

  “为什么?”

  很早就想问一句,为什么。

  “你喜欢我什么?你爱我什么?你又为什么为了我做这些事?万一丢了性命呢,岳涯,你考虑过没有。我没那么好,我对你也不好,我替你都不值得。”

  “为什么?多简单啊。就因为我爱你啊。”

  岳涯把洪十六拉到床上,按在身下,眼睛扫视着洪十六的脸,摸着他的额头和眉骨。

  “十二那年我被岳山岳石殴打不说,养母把我赶出家门,我想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我想离开那个家,但是我跑出来以后才发现这世界这么多人,我不知道谁才是亲人,没人要我。我就坐在路边哭啊,哭得快伤心死了,你放学就看到我了,那时候我是又瘦又小,你摸着我头发叫弟弟,问我哭什么呀,父母呢,要不送你去进找警察吧。我说我没家,爸爸妈妈大哥都是别人的,我是收养来的,他们打我虐待我,你特义气的一拍胸脯,那就跟我回家吧,我可以养你的呀。”

  岳涯回忆起来笑出声了,他的十六从小就是一个很善良的人。义气,善良,给人安全感。

  “那时候我就想,你怎么不把我带回家呢,你养我一定会让我特别幸福,你对我肯定特别好。我就想跟你回家,想留在你身边。”

  洪十六完全想不起来了,这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一点印象都没有。

  看着洪十六有点迷茫的眼神,岳涯对着他的嘴亲了一下。

  “你忘了吧,我都记得呢,我就一直调查你,很努力的去学习,和你考一个学校,高中的时候我们就同班了。可惜我被岳山岳石陷害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身体特别不好,一直不上课你就没看到我。等我发现你和于梦笙走太近了,我都没办法分开你们了。那时候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的,只能默默的关注你。我想啊,你考哪所大学我就去考,我们大学还一起,同寝,一个宿舍,早晚把你抢过来。可你没上大学,我只好考了一个距离本市特别遥远的地方。”

  十六有点心疼的摸摸岳涯的后背,那时候应该是岳涯最难受也最绝望最痛苦的时间。

  他不知道,岳涯那时候会有多苦多难,听着就心疼。

  这是在一起以后,爱上他以后,才对岳涯百般照顾的,那时候他身边没亲人没朋友,怎么扛呢。

  “总会有消息传到我耳朵里,知道你和于梦笙没断联系,知道你在他手里工作,关系还那么好,我身体那段时间也特别不好,当时都不想活了,疑神疑鬼的,一病病一年好几次都快死了。又觉得不甘心,要是杀了于梦笙多好?宰了他你就是我的了。要是杀了岳山岳石他们就不敢欺负我了。要是杀了那些背地里骂我的人,也就没人在谣传各种流言蜚语了。有段时间我就特别想把这些人都弄死,最想弄死的就是于梦笙。怎么杀死一个人呢?要有绝对的体力,要有能力要了解身体组织怎么把人最快速的杀掉。杀人容易,难的就是让警察抓不到线索,让杀人案变成悬案。反正大学的功课随便读读就可以,无聊的时候就去研究这些东西。看书,研究资料,研究犯罪心理学。研究各种冷兵器。我用了几年时间锻炼身体积累知识,幻想模拟如何去杀人,如何毁尸灭迹。如何处理作案凶器,我真的很想把所有对不起我的人都杀了,一个个的,都杀了。”

  岳涯的眸色变冷,他的仇恨,他的不满,他的得不到,让他积累在心里,就像一个仇恨的种子慢慢的生根发芽,最后成为参天大树。

  或者说他把最阴冷凶残的一面压在心里,慢慢的用仇恨凶残暴力,培养成一头野兽。

  “我想他们向我求饶,我想让他们死在我手里,我想把于梦笙杀了,不管你爱不爱他,我杀死他,我把你关起来,一辈子谁也不见,就只有我,你眼睛你的大脑里只有我。有一段时间我身体好点,我都把机票买了,想过来把你带走,关起来,就我们俩,你哭也好叫也好你自杀我都无所谓,我就要关着你,死了我也搂着你。”

  岳涯低笑出声,鼻尖蹭着洪十六的脸颊。温柔缠绵的动作,却搭配着最阴毒的狠话。

  洪十六紧紧抓了一下他的肩膀。

  “别怕,我舍不得,我真舍不得,我应该变的更好更强,我不应该用笼子把你关住,应该让你心甘情愿的爱我对我好,我多赚些钱,创造好一点的生活,不应该是关着你,应该是惯着你。我要让你幸福啊,不是短暂的几天在一起,是想让你跟我一辈子。你害怕了?听见我这么说是不是怕了?别怕我,十六,我再怎么想杀人,我从没想过杀死你,你别怕我,求求你别怕我,我会对你好的,我不会伤害你,更不会把你关起来。”

  岳涯带着哀求,不要怕,哪怕我心里住着魔鬼,哪怕我双手沾满血腥,哪怕我杀了人,不要怕我。温柔的呵护我,照顾我,陪伴我。不要露出恐惧,不要因为恐惧你吓得逃走。

  “我不怕你,岳涯,你就把我杀了,我也不怕你。我知道那时候所有人都对不起你,我也没有想过你,你受了那么多苦有这个念头很正常。”

  所以岳涯只对他撒娇任性耍无赖,要抱抱,要照顾,要一切宠爱,不是他故意的,是他的一种饥渴,一种本能,向仅有的对他好的人索求安慰和缺少的疼爱。来安抚他心里的野兽。

  他对岳涯的日常照顾,搂抱拥吻,甚至每一顿饭,都是让他这只野兽满足乖顺的方法。

  岳涯瞬间就笑弯了眼睛,他就知道,这个世上,所有人都骂他变态冷血神经病,只有洪十六能理解,能继续爱他。

  “我没爱错你,我没采取激进的方式接近你,是最正确的,你对我的好都是发自内心的。”

  要的是一个心甘情愿,不是强迫。强迫来的没有这么多甜美。

  “后来遇到韩宇了,韩宇摔断腿和我住一家医院,熟悉了以后说起于梦笙,知道于梦笙都有女朋友了,我也了解你的脾气,就想快点好。恰好我住的疗养院有个老道长,人老精,那就是一个人精,接触多了以后心也放平了,我就很积极的锻炼身体,你看我平时又懒又馋不爱动,看着病怏怏的,其实不是的。这都是伪装。我这么弱谁能怀疑我一手能捏断别人的脖子?我也这么弱你才好多宠我啊。”

  洪十六拍了他一巴掌,真被他骗过去了。

  “除了一些身体不能改变的,过敏,呼吸道不好之外,身体真不错,可你就是不信。”

  “熬夜有几个身体好的?你头疼不和我说,我都看到了。”

  “我的十六总是这么好,善良,坚强,责任感重。养父去世以后,我迫不及待的想见你,这世上只有你对我最好了,我想你。你把我带回家,照顾我,就算我又懒又馋故意出难题,你还没说过把我赶出去的话。我特别踏实,回家了,回到你身边了,我扎根了。再也不用东飘西荡。”

  为什么对洪十六全心付出呢,因为只有在他身边,整个人是被宠爱的,是被需要的,是被呵护的。他是踩在地上脚踏实地了,是一种孤魂野鬼终于有了实体,是一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