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得罪谁，”陆沙白已经记下那几个id，发给数据公司，“挡了别人的路。”

  那人正好是个神经病。

  “裴善？”顾宜真秒懂，圈内著名碰瓷王，只是从来没坑到过她身上而已，“她怎么这么想不开，惹上你了？”

  “她背后有缪斯的人，”陆沙白调出另一个文档，投影在墙上，“不然怎么敢动她？之前那个热搜就是她整出来的，引导舆论玩得挺溜，想把叶音和魏老师往男女关系上歪。”

  顾宜真去看她投影的资料，裴善有个实际控制的小工作室，老板跟缪斯一位高级经理有门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

  那位高级经理认为陆沙白已经在职场斗争中失败，一手培养的小天后跑了，只能重新带起新人，跟高层关系一般，二十楼上面的位置应该不稳了。

  “不是每个人都对管理层感兴趣的，”陆沙白摇摇头，“我只对带人有兴趣。”

  她的话点到即止，只是说给顾宜真听，对方点点头，表示明白，陆沙白跟别的经纪人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她属于跟投资人关系良好的那一派。

  因此能跳过缪斯，给手下艺人争取到资源，就比如魏盛飞的演唱会，如果是缪斯来操作，那肯定没有叶音什么事情了。

  按照她的路线，其实脱离缪斯，自理门户，也不会伤筋动骨。

  顾宜真看一眼她，再继续去看投影资料。

  资料做得思路清晰，从裴善背后的关系，到裴善操作的工作室id和发言都一清二楚。

  “你什么时候动手？”顾宜真挠挠耳朵，想知道剧透。

  “外包公司做的，”陆沙白缩在沙发里，一脸无辜，“我就提供了思路。”

  早在叶音第一次上热搜时，外包公司就按照她的要求，一样开小号，跟那边的账号掐架，那边公司的人一开始还不明白她到底想干嘛，结果发现掐得久了，对方暴露的信息越来越多，越来越指向圈内几个营销大号。

  他们才知道陆沙白是想通过这几个小号，揪出同一批人操作的营销大号，再摸出工作室，最后抓出那个幕后人。

  “那现在到什么阶段了？”顾宜真低头猛刷微博，追之前的剧情，“这啥，微博预言？”

  陆沙白凑过来看了一眼，笑道：“嗯，我们推测他们几个营销号，今天要黑一波叶音。”

  @神之右手：今天娱乐八卦姐和圈内小秘密绝壁会发魏神八卦！要不就是他们的小伙伴又有独家了！我推测跟那个十九岁女歌手有关。

  这个号很神奇，简介只有六个字“娱乐圈预言墙”，基本上他发的每一条微博，大到明星出轨，小到营销号翻车，都应验了。

  “你们发这个预言，打草惊蛇怎么办？”顾宜真站起来，去冰箱冷冻柜找冰淇淋吃，包装纸还没撕掉，就反应过来，“裴善不能看着叶音就这样红起来，对吗？”

  “所以她一定会继续针对我？”叶音也跟着她去拿冰淇淋，“啊，怪我过分美丽。”

  她浮夸的演了一句，倒在沙发上，被陆沙白叩起手指，敲了几下脑门。

  叶音佯装很痛，呜呜叫了两声，继续演技浮夸的求亲亲抱抱举高高安慰。

  陆沙白当然不肯理她，一只手按住她，一只手玩手机，她反正把脉络都写好，丢给了外包公司，偶尔看看进度就行，这种事情，一旦被抓包就是黑点，何必自己动手？

  她就连外包公司，都是通过信得过的朋友联系的。

  “所以说，其实你都扒到裴善身上了？”

  顾宜真咬着冰棍，歪着头问她：“就差点光彩的证据了。”

  陆沙白点头，她们都心知肚明，要不是为了等光彩的证据，估计早就甩裴善一脸调查报告，等着别人再把她扒个底儿掉了。

  现在是大网络时代了，再不是你张嘴造谣，就能把持天下，别人翻不了盘的时候了，现在微博一个热点，三天能来十个神转折。

  “瓜瓣音乐的评分马上就出来了，”陆沙白漫不经心的敲键盘，“你们中午想吃什么？”

  “我想吃清汤砂锅！”

  顾宜真积极响应，跳起来就去翻陆沙白的冰箱，里面满满当当，全是酒和零食水果，她失望的关上门，说：“我叫外卖吧。”

  她去翻手机叫外卖，陆沙白一边等着刷新音乐评分，一边跟她点单：

  “鸡胸肉、吉列鱼片、刺身、再加香菇和娃娃菜。”

  鸡胸肉应该是给叶音点的，顾宜真滑着手机，想起以前吃火锅，她是碰都不碰鸡肉的。

  等外卖的时间里，陆沙白刷出了评分。

  瓜瓣音乐新曲榜第1名：《暴风眼》魏盛飞&叶音

  评分：9.8分

  陆沙白忍不住比了一个“耶”的手势。

  魏盛飞的歌，一般都能9分以上，跟他合作，至少收获一首高分曲，从来不会亏。

  在瓜瓣用户的挑剔口味里，能评到9.8分的歌，一年都没有几首。

  陆沙白点开评论，随意浏览了几条。

  小清绘（只爱纯粹的音乐。）

  这首歌是魏神的回归曲，依旧是他原本的风格。艺术和摇滚结合得恰到好处，魏神的声音一直很有张力，这首歌里的饱满感情，是我这几年都没再听到过的。合作歌手是新人，但是唱功不错！声线很特别，唱这首歌正合适。力荐！超级好评！

  末未（我灵魂的归处是雨林。）

  魏神的歌，不用多说了。点名表扬叶音，新人，有唱功，这么好听的声音很久没听过了。期待mv。

  飞樱落地（日音、摇滚、小说）

  本来以为魏神江郎才尽才隐退，但他显然是传奇。黄金时代的歌声，怀念。惊讶跟新人合作，很神奇的感觉，仿佛看见过去与未来交汇，喜欢。

  “恭喜你，”陆沙白指指屏幕，“没人骂你唱功烂。”

  “那当然，”叶音扑到她身边一起看评论，“我唱功是练过的！”

  陆沙白空出一点位置给她，叶音唱功确实是有一手。

  她一心二用，一边想电影的角色，最好跟音乐沾点边，这样有表现空间，一边去搜几个著名乐评人。

  路人的好评是不够的，要想真的打上唱功的烙印，还得看看毒耳朵们怎么说。

  @小耳朵爱听歌：这个季节的小惊喜。清新的春日和冬天融化的冰雪。

  [视频]

  @翻车音乐：这年头珍素前浪死在沙滩上~十九岁新人都能把大波当□□手按在地上打，炒人设卖苦情的可人儿们能不能正视一下自己挖！不翻车的现场，希望大家不要取关我。

  [视频]

  目前看来还是好评一片，陆沙白松口气，叶音的年龄算占了点便宜，加上之前实在是毫无知名度，十九岁新人能有这个水平，他们赞一句惊喜，不为过。

  “评价这么好，”顾宜真开了一包薯片，“有人要坐不住了吧。”

  “嗯，”陆沙白切到另一个页面，是几个账号的实时状态监控，“营销号正在赶来的路上。”

  “希望要么我们先吃砂锅，要么他们先发微博，”顾宜真抱着另一台电脑，也在调数据，“千万别撞在一起了。”

  “没事，我可以盯着，”叶音拿一台电脑，自己看看热搜，“你们吃砂锅，帮我烫鸡胸肉就行。”

  “真心疼啥也不能吃的你。”

  顾宜真感叹道，将几大门户网站的实时热搜榜投影在墙上。

  “怎么看现在都还不错，我觉得坏不了。”

  “对，”陆沙白放下电脑，伸了个懒腰，“指数都在上升，你势头很好，不如我们先吃点零食。”

  叶音眼睁睁得看着两个不减肥的人一人一袋薯片，感觉心在滴血。

  陆沙白吃完薯片，去厨房拿卡式炉和砂锅，她们虽然点了外卖，但不耐烦用送的那些餐具，等她把一应东西都摆好，外卖也来了。

  砂锅里清汤煮得透白，架在卡式炉上，丝丝火舌舔舐着锅底。

  鱼片得极薄，要放在漏勺里下进去，不然就会消失在汤底里，几秒后捞上来，满口的鲜香味。

  陆沙白吃锅子的间隙，帮叶音把鸡胸肉烫熟，单独放在旁边的小碟里，又给她烫几根青菜，装出一碗简易沙拉。

  旁边一碟冰鲜刺身，是陆沙白的习惯，先吃刺身，再吃清汤砂锅，两种味道平衡，在舌尖酝酿出饱满的味道，美味加倍。

  砂锅飘出清淡的香味，顾宜真捞鱼片捞得飞快，陆沙白偶尔拿筷子去打她，从她碗里抢鱼片吃。

  等吃完了易熟的鱼片，再把牛肉和娃娃菜下进锅里，一起煮起来。

  “希望我们能吃完砂锅，”顾宜真盯着锅子，“他们最好别作妖。”

  不过这个世界总是事与愿违的。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那边的电脑，响起了提示声。

  墙上出现了她们一直关注的微博账号。

  @圈内小秘密：最近很红的复出小歌手，她过去竟然……

  [长微博]

  砂锅没吃完，该来的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