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陆过并不知道他的真身，更不知道他的真名，所以一听姓齐压根没多想，如今才恍然明白。

  只是，当年他和他不过是同事之谊朋友之情，他甚至不知道他是个同性恋，那他说的心上人，怎么可能是自己。

  难道，他的心上人也死了？

  不等陆过想明白，齐扣扣已经打了进来，一拳一片，把那群鬼差打得满地找牙。

  看着心心念念的那个人，陆过却不敢再上前，如果他回到了第一世，那么他和齐扣扣的那段感情也就不复存在，他和他，什么也不是。

  见到陆过，齐扣扣大步冲了过来，一把把他搂进怀里，长长地吐了口气，陆过甚至可以听到他如同打鼓般的心跳。

  “吓死我了小不点，还好赶上了，还好……”

  ……饶是当年的满分天才陆过，此刻也懵比了。

  “你……叫我什么？”陆过呆呆地问。

  齐扣扣松开他，见他除了死亡之前的伤痕之外再没了别的新伤，这才松了口气。

  “小不点啊。”

  陆过一僵。

  “那……宝贝儿？”

  ……

  陆过回头看向阎王少女。

  阎王少女泪流满面，“完了完了，时空混乱了，父君知道了一定会罚我在冥界多呆个几万年的，你不知道，我父君就是个死妖孽，为了不让我和他抢娘亲，每天找各种茬不让我回天宫，现在倒好，彻底回不去了，呜呜……”

  陆判在旁边轻咳着提醒，“东水上神与慕宇上神是夫妻，彼此称呼爱称那是情趣，您怎么可以学您的娘亲，也称慕宇上神为妖孽呢。”

  “要你管，”阎王少女踹了他一脚，然后继续嚎啕大哭，“我就叫他死妖孽，死妖孽死妖孽！”

  “那个，别给作者的其他文打广告了，”陆过抽着嘴角道：“能不能告诉我，怎么回事？”

  “还不都怪你的牙！”阎王少女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齐扣扣不干了，把陆过护在身后，大有一副你再指我打你的架势。

  阎王少女讪讪地把手收回来，道：“你是不是把你牙给这只驩头了。”

  陆过不明觉厉，点头。

  “你的第二世是我逆转时空，专门给你建的第二时空，可以理解为平行时空吧，现在你人回来了，第二时空自然也就不复存在，可偏偏你把牙留在那了，还是颗活牙，借着这只驩头的灵力继续延续着生命，导致这只驩头也被你吸到了第一时空，两个时空混合了，这样懂不懂？”

  怪不得齐扣扣还记得他们的一切。

  “那么说，现在的人事物，已经跟第二时空合并了，记忆也是？”陆过问。

  阎王少女使劲点头，“不过这个地球这么大，又不是所有人都认识你，那些不认识你的并没有什么影响，因为他们在第一时空和第二时空的经历是一样的，只有那些认识你的，被你蝴蝶效应影响的，才会合并记忆，所以我现在得拼命加班，让那些人第二世的记忆覆盖住第一世。”

  这么说吧，第一世，陆过只是菁华的普通职员而已，第二世陆过却是寰宇的总经理，现在两个时空合并，人类的记忆也会合并，那些陆过曾经在菁华的同事，明明清楚地记得陆过跟他们一起在菁华工作，转眼他又变成了寰宇的总经理，记忆不就串线了么。

  一个两个还好，没准以为是自己做梦，可但凡认识陆过的，都有两世的记忆，所以阎王要把所有人第二世的记忆覆盖住第一世。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害我加了多少班！”阎王少女想起来就想哭。

  “你活该，”齐扣扣道：“要不是你把小不点送回了十年前，会有今天的局面吗？老老实实地让我把他带走不得了。”

  “要不是我，当初他就成魔了！”阎王少女咆哮道。

  “他现在不也成魔了吗？”齐扣扣施施然反问回去。

  阎王少女：……

  两世记忆，三临地府，陆过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有些事情，注定了就是注定了，无论如何努力，无论如何逆转，该发生的，终会发生。

  他想改变自己被挖心的结局，本来以为胜券在握不会死，到了心还是又被挖了；阎王本想把他丢回十年前改写结局阻止他成魔，终究还是成魔了。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强求不来。

  “我们走吧。”陆过牵起齐扣扣的手。

  齐扣扣点点头，随即惊讶地看向阎王，“你不拦？”

  阎王少女直接化作一道白光走人加班去了，有必要拦么，反正陆过也活不久了，鬼都怕太阳，回了阳间只怕魂飞魄散得更快。

  陆过低了低头，心中了然。

  齐扣扣不明所以，还是开心地带着陆过离开。

  鬼都怕太阳，好在人间还在夜里，齐扣扣把陆过塞进怀里，一个瞬间移动回了别墅。

  其实陆过还是不明白，他第一世死的时候，齐扣扣就已经追到地府来了，可那时候他们还没在一起，他也没和第二世的记忆合并，那么齐扣扣怎么会来？他说的心上人，真的是自己吗？

  陆过直接把疑问问出来。

  两个时空的记忆正在齐扣扣的脑子里打架，感觉还挺好玩的，不过第一世他用的并不是陆过的牙，而是路人甲的，所以他的法术一直在线。

  “哦，小不点，你难道不知道，我已经暗恋你很久了吗？”齐扣扣道。

  陆过表示真不知道。

  “你当时大学毕业，来公司应聘的时候，人家就对你一见钟情了，”齐扣扣深情地看着他，“所以才一直照顾你提拔你，只是你当时有女朋友，所以我不敢跟你表白，只能跟你做哥们。”

  ……真的假的？陆过自认智商情商都挺高的啊，怎么当年完全没看出来？

  额，也不能怪陆过，腐眼才看人基，可当年的陆过直得不能再直了，所以压根没往那想过。

  “后来你要结婚，人家难过得要死，本来打算豁出去了，大不了暴露身份把你从婚礼上抢走，没想到……咱爸，”齐扣扣总算找个了合适的称呼，“以我的名义把你骗出去了，挖了你的心脏，我只能追来地府救你。”

  “额，哦。”

  “小不点，人家跟你深情告白，你就哦一声啊？”齐扣扣表示不满。

  “呃……那这次呢？”陆过直接无视他的告白，问道：“我不是告诉你我去北郊办事么，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

  齐扣扣摸了摸自己的脸，道：“自从再次植入你的牙之后，每次你受伤，我都会牙疼，哪怕上次你手被划伤。”

  ……

  来世，我愿化作你的一颗牙，我疼了，也绝对不让你好受。

  陆过突然想到了那句网络语，合着原来是真的啊。

  齐扣扣看陆过的魂魄一直是透明状态，飘荡在客厅里，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他手掌一伸，变出了一把匕首来。

  “好了小不点，你快点重塑你的身体吧，需要多少血？”说着，齐扣扣又变出个玻璃瓶，打算对着自己的小臂划一刀，嘴里还忍不住道：“真是奇怪，打从上次阎王那个死丫头片子，在雷劈那条海豚的时候，不小心被我打断了，她就一直跟我不共戴天，怎么这次会乖乖放你走？我还以为她会趁机刁难我一番呢。”

  眼看齐扣扣的匕首就要割破手臂，陆过想拦下他，可是却发现他的手掌直接穿过了齐扣扣的身体，碰都碰不到。

  果然，离开了冥界，越来越虚弱了么。

  齐扣扣奇怪地看着他。

  “因为没必要，”陆过无所谓地把手收了回来，“因为我三魂丢了两魂，本来就快魂飞魄散了。”

  齐扣扣愣住，手里的匕首掉在了地上。

  “你也不用弄伤自己，因为我也不能再重塑身体了。”

  按照韩剧的套路，陆过应该各种隐瞒齐扣扣，然后假装说不爱他赶他走，自己默默地等死，然而陆过实在没有那么伟大的节操，既然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就得让齐扣扣知道。

  “小不点，你说什么？怎、怎么可能？你不是已经成魔了吗？”齐扣扣紧张地想要抓住他的肩膀，手掌却从陆过的身体穿了过去，完全碰不到他。

  陆过看向窗外，哎呀，天快亮了。

  身体似乎也越来越轻了。

  “显然，我这个魔还不太专业。”陆过朝他耸了耸肩。

  “不！不行！”齐扣扣急切地想抓住他，可是，手掌却再度穿过他的身体，完全碰不到。

  陆过朝他笑了笑，这一笑，像极了当年的陆过，温文尔雅，如沐春风。

  “齐大鹅，你说过，你们企鹅很专一，一般都在伴侣死后一年多才会找新的伴侣，但是，你这辈子别想了，我消失之后，你就打一辈子光棍吧，不许再找别人。”陆过看着他淡淡道。

  作者有话要说：

  给我们家《我家上神是妖孽》打个广告，哈哈哈，顺带让我们小海豚先出来冒个泡

  ps：你们都这么聪明真的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