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十七 元婴
作者:有毒的咸鱼      更新:2023-07-29 20:27      字数:4280
  贺章最近忙的焦头烂额。

  灵植基本上全军覆没,全门派目前属于入不敷出的状况。而且昀辰已经五岁,马上就要开悟。

  在他们掌门闭关的头一个月,云岫来了一趟,遍寻不到谢归心后,怒劈了暮云宗附近的一个山头,然后走了。

  贺章把那个山头拾掇拾掇,整出一块场地来,当了暮云宗的另一个道场。

  也是从那时起,云岫每过一段时间就要往暮云宗跑一趟。淩光不在,谢归心闭关,云岫本来打算把昀辰带回浮云宗,结果半路杀出一个暮云宗四长老,同他打了个不相上下。

  在这之后,云岫跑的更勤了。

  每次来必带各种东西,妄图用资/本/主/义来腐蚀昀辰幼小的心灵,把人家拐带走。结果,昀辰东西是收了,舅舅也喊得甜甜的,但是,每当昀辰妄图带他走,昀辰就有了各种理由去拒绝。

  云岫内心复杂无比。

  当年他同素十九打了一架,重伤。本来打算顺带把重伤的谢归心也带走,结果一转身就发现,对方早就跑得没影了。

  说好的灵力透支,身受重伤呢?被骗了的云岫一边躲避素十九的追踪,一边问候了穆白祖宗十八代。

  狼狈的跑了两天,总算把素十九甩掉。等到浮云宗人出来时,云岫又发现,自家妹子夺了丹青笔,可是那等玄器不肯认主,云芷的神魂陷入幻境内不可自拔,身边又有一大群人对这玄器虎视眈眈。在玄器和自家不省心的妹子之间,云岫果断选择的妹妹。

  弃了丹青笔,云岫被浮云宗长老们联名批斗,最后关了三个月禁闭,可谓倒霉透顶。

  看着面前嫩生生的小娃娃,云岫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颗朱红的果子,“昀辰,来,这是舅舅给你带的灵果。”

  昀辰接过,然后冲云岫露出一个轻笑,“听说我马上就要开悟了,舅舅,开悟疼吗?”

  “怎么会疼呢?”云岫看着昀辰有如面团子的小脸蛋,忍不住伸手摸摸,“等你开悟了,就可以修习术法,舅舅我就可以教你浮云宗的绝学了。”

  昀辰将果子擦了擦,然后咔嚓咬了一口,“浮云宗的绝学?我不应该学暮云宗的吗?”

  云岫:“……”硬生生将暮云宗都是垃圾这句话给咽下去,云岫露出一个柔和的笑,“你可以两个都学,今后的功法,你想学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找来。”

  昀辰闻言,点头,然后冲云岫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舅舅对我真好。”

  “那是当然,舅舅我可是这世上待你最好的人。”云岫乐不可支的再度从怀里掏出一颗果子递给昀辰,然后顺带摸了摸他的头。

  “你又来占小橙子便宜了,这么大个人还要不要脸?”

  云岫唇角抽搐,抬手就抽出腰间长剑,往身后那人冲去。秦书白,暮云宗四长老,刚刚突破了元婴后期。云岫跑暮云宗跑这么勤,除了昀辰在这里外,还有个原因便是秦书白在这里。他完全把秦书白当给他喂招的了,每次看见秦书白,两人必有一番打斗。

  在弄秃过暮云宗竹林后,后山那片竹林就再也没长出来过。贺章干脆把那片地方圈出来当做了一处练武场。

  托云岫的福,暮云宗被拆了大半,然后云岫赔了一大笔钱给贺章,倒是让他把暮云宗扩建了一番,所有的弟子总算过上了有集体校服不用睡茅草屋的日子。

  云岫一剑横扫,卷起漫天尘土,锐利的锋刃将不远处刚刚生出的一小片竹笋绞成碎末。秦书白展开袖中折扇,面前瞬间撑起一道屏障,将云岫的攻击给挡住。看着又秃了一片的竹林,秦书白挑眉,“云大公子,你这又是来给我暮云宗来送维修费了?”

  云岫懒得理他,提剑就冲上去,两人缠斗。

  昀辰站在不远处,抱着果子看着云岫同秦书白打斗,而他眼中无数灵气有如飞溅的水珠,从正在激斗的两人之间飞溅而出,将所有物体激散。

  灵力溃散,然后大片大片的灵力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引导,往后山去。

  昀辰看着打的正酣的两人,再望了眼没有人靠近的后山,抱着果子,就沿着灵力被引导的路线往后山去。

  听说,他有一个父亲,他的父亲对他很好。

  昀辰慢悠悠将果子咬了一口,甘甜的汁液在口中弥漫,他眯眼。幼时他确实是模模糊糊记得自己有一个父亲的,不过却并不像别人所说的那样。

  他那传说中的父亲,给他的感觉,很危险。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昀辰将手中所有的果肉都啃完,把果核扔掉。

  看着仍旧在流窜的灵气,昀辰继续往上走。不管怎么样,那都是他的父亲。虽然他连对方长的是什么样子都忘了。

  最近涌向后山的灵力越来越少,就连灵田里的灵植都开始重新生长。他查阅过书籍,上面说过在晋级时会需要特别多的灵力,等到晋级的时机到来,所需要的灵力就会越来越少。

  看样子他的父亲是要晋级了。

  越到后山,灵力的纹路便越密集,昀辰看着面前的长阶,伸手摸了摸,然后抬步踏上去。

  秦书白同云岫斗的正酣,天际一声闷雷,秦书白望向骤然黯淡下来的天空,蹙眉。抬手收了折扇,整个人往后飘去,躲过云岫的一剑,看着雷云密集的后山,满面喜色。

  “兄长晋级了!”话音未落,他留下一句看好昀辰,整个人就往后山掠去。

  云岫一剑斩空,看着恍若压顶的雷云,蹙眉,轻哼了一声,抬手将长剑收了,便转身去找昀辰。

  结果往四周看了一圈,没有半分人影。云岫头皮一炸。

  元婴晋级时会降下天雷,方圆几十里都会受到天雷的波及,暮云宗的众弟子见势不对已经往山脚下退了。

  昀辰如果跟贺章走了,贺章不会不跟他们知会一声。现在贺章没有来,暮云宗不可能出现野兽,昀辰怎么可能会无声无息的消失?

  云岫看着后山处,呡唇,唯一的可能就是,昀辰自己往什么地方去了。

  云岫掏出飞剑,开始四处寻找。天际随时都有可能落下天雷,云岫仍旧将长剑缓缓上升,神识全开,四处搜寻。

  山顶之上,昀辰看着面前封闭的石门,伸手抚上石门,所有的灵力都涌进了这道门内,昀辰闭眼,几乎都能感受到门后人的呼吸。

  “父亲。”昀辰偏头。

  暮云宗里很多人待他都很好,可他还是记得,自己有一个父亲,他是自己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他们血脉相连。

  “轰隆——”头顶传来剧烈的炸雷声,昀辰一震,呆滞的仰头,只见一道银白的雷鸣直直往他扑来。

  不远处,云岫瞳孔紧缩,抬手便欲抛出腰间的长剑,却还是迟了一步。

  电闪雷鸣,昀辰看见无数扭曲暴虐的灵力交织,有如一柄长剑,往他头顶扎来。

  “轰——”

  灵力溃散,有如绚丽的烟火,昀辰睁大双眼,看着面前举剑的男人。

  他身上还积了灰尘,原本应该是雪白的袍子灰扑扑的,他的发梢被方才的雷电扫到一点,发尾蜷曲,空气中隐隐带了一点焦糊味。而一侧的石门大开,新鲜的风灌进石室,将内里的陈旧的空气扫出。

  “父亲。”昀辰伸手抓住对方的袍角,无比娴熟,自然而然,像是他们从来都没有分别过。

  谢归心成功结婴,现在心情甚好,听见死对头叫他爹,心情越发的好。

  看着已经长的胳膊是胳膊,腿是腿的昀辰,谢归心轻叹,“原来已经有这么多年了。”

  看着不远处正往他赶来的云岫,谢归心在下一道天雷劈下时,拎起昀辰的衣领,将他甩向云岫,而后冲不远处的秦书白示意,“小四子,帮我护法。”

  而后整个人盘膝而坐。

  天雷滚滚,云岫抱住昀辰往山脚下冲去。贺章站在道场,看着一道道天雷劈下,热泪盈眶,“掌门总算突破了啊。”

  齐灼望着远处的天象,目露向往。

  天雷劈了整整一日方才消停,暮云山原本葱郁的山顶被硬生生劈了一半下去,从美少年变成秃顶糙汉。

  谢归心则成功晋级,迈入元婴期。

  再也不用担心命不够用的谢归心长吁一口气,太好了,他总算可以有足够的时间去可劲儿的把昀辰往死里折腾了。

  看着正被云岫抱在怀里的小不点,谢归心缓缓露出一个轻柔的笑,“昀辰,来,让爹抱一抱。”

  看着谢归心的眼睛,昀辰下意识的揪住云岫的衣角。他总觉得对方不怀好意。

  衣角被昀辰一抓,云岫眼睛瞬间亮起来,启唇就想问昀辰要不要同他走。还没来得及开口,孩子就被贺章眼明手快的从他怀里抱走。

  云岫:“……”

  看着昀辰警惕的模样,谢归心装模作样的叹气,“是我的错,一闭关就是这么多年,同他生疏了。”

  贺章见势,即刻塞到谢归心怀里企图让昀辰感受到来自谢归心的父爱。

  “掌门,你同昀辰这么多年不见,生疏是理所当然的。”

  谢归心看着呆在他怀中,全身僵硬无比的昀辰,唇角忍不住弯起,伸手勾起昀辰的小脸,谢归心轻笑,“我是你爹啊,你在怕什么?”

  昀辰:“我没怕。”

  谢归心对上小孩儿通透的双眼,轻笑,“来,叫声爹听听。”

  昀辰:“……”

  谢归心看着瞬间僵硬成一块石头的小孩儿,抱着对方往暮云宗走。身后乌拉拉跟了一大片的人。

  谢归心抱着昀辰,感觉到怀中的小身板,从僵硬到渐渐适应,然后软化,靠在他怀里,谢归心轻笑。

  他忽然就不想直接把昀辰弄死了。听着自己的死对头,不得不叫自己爹,而且未来还要给自己养老,而且他还可以随便指使昀辰跑腿。这感觉,想想就觉得,比把昀辰弄死还要爽。

  谢归心忍不住笑出声,眼角余光正瞥见昀辰在偷偷看他。谢归心也不点明,抱着儿子回到暮云宗。

  掌门出关,暮云宗多了一个元婴修士坐镇,全门派上上下下都松了一口气。

  在再次诱拐昀辰未果后,云岫向谢归心下了战书,打算一架分胜负,然后来决定昀辰跟谁回去。

  战书谢归心没有接,他只是抱着昀辰轻声问了句他要跟着爹还是跟着舅舅。结果,昀辰看着谢归心被雷劈过后显得格外炸的头发,默默的伸爪子抱住了谢归心的脖子,轻轻的说了一声,“爹。”

  谢归心很满意。

  云岫一脸不敢相信。他和昀辰之间用那么多果子灵宝堆积起来的感情,居然这么不堪一击。

  小心脏受到严重打击的云岫被秦书白从暮云宗拎走,然后扔回了浮云宗。

  谢归心在洞府坐了五年,整个人都快要化成一块石头。好不容易成功修补好了金丹,再顺利结婴,谢归心心里简直不能更加舒坦。

  当即泡了个热水澡,躺在柔软的床上的时候谢归心简直热泪盈眶,太久没碰到松软的床,真激动?

  谢归心懒得将头发烘干,披着湿漉漉的长发就躺在床上不动了。昀辰被贺章拾掇干净了,就给扔上了谢归心的床。

  贺章给自己搓澡时,昀辰看着对方充满欣慰又热泪盈眶的眼睛,瞬间觉得自己像是话本子里被抬给皇帝侍寝的妃子。

  简直不能更恐怖。

  昀辰趴在床里头,看着谢归心的脸,他头发上的水渍将枕被晕开。昀辰对着谢归心湿透的头发呆滞半晌,终究是耐不住性子,下床寻了一块布帛,开始给自家老爹擦头发。

  谢归心看着哼哧哼哧伺候自己的小不点,轻笑,侧身由得他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来了!!!

  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