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神色恹恹地看着眼前土豪手笔的酒菜，外面报社的头条大概是已经排好了，搞不好还是他们早有准备的，想着南风又瞥了眼一边吃得正欢丝毫没打算开口的悠然，抿了抿嘴，搁下筷子就想走。

  “不想听听我们今天为什么在那儿的吗？”

  不等南风有什么反应，一直往嘴里塞菜的悠然却突然接了话，“在找背后刻有我名字的尸体是吗？”

  “对对！”一直没敢开口的珏炎一见有机会翻身，立马接道，“有的还不止一个，我刚见过一具背后刻满了你名字的，喏，你没瞧见珏温都恶心得吃不下饭吗？”

  南风长这么大不论是长辈带的还是自己领队的，那都是些正儿八经的明面上的任务，哪遇见过这些森怪恐怖的事情。又事关泠泠，南风皱紧了眉，忍不住问道，“确认过吗，刻法都是一个人的手笔吗？”

  悠然不由多看了南风两眼，这问法还挺专业，“肯定是确定过了，那时候珏炎才会问你幕后主使是谁。有查到过什么线索吗，能往军区总医院塞尸的人不多。”

  珏温微微点了点头，“我们之前是见过一个跟你长得挺像的人，但那时只当是巧合，没当回事。可是差不多隔了半年，就在前两个星期，我们几乎要认错了人，简直一模一样。我们去调查过他的背景......”

  珏炎见珏温开不了口，便接了过来，“一个男妓。”见悠然脸色没什么起伏，又补充道，“应该是真的，我当初见他走姿就觉得不对劲了。”

  悠然还是不见有什么大反应，只听南风手里咔擦两声脆响，猛地沉了脸色，“你有这么大的仇家？好好想想，可能是谁？”

  不待悠然回话，珏炎便轻声吐槽道，“不只是有，简直多得数不过来啊……”说着珏炎瞄了眼悠然扫过来的眼色，缩了缩脖子闭了嘴。

  “都是整出来的，今天手术室的那个就显而易见，面部肌肉僵硬得很。知道今天的手术为什么用了这么久吗？”悠然转向了南风，顺便给他递了副新筷子，也不待他反应，接着说道，“患者其中一处大出血的地方在直肠，是久病了，早已溃烂得不像样。我从没见过这样的病例，根本无从下手。”

  “所以说......他还活着？”珏炎一愣。

  悠然嗤笑出声，“两次车祸，准确的来说，是死而复生。”

  “能醒吗？那人做事很严密，这两个星期我们一直在找，也没见过一个还能开口说话的。”

  悠然微微皱起了眉看向珏温，正想问问什么叫还能开口说话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南风看着悠然越来越沉的脸色，暗道不好。

  果然......“死了，就在刚刚。医院里有问题。”

  犹豫了一瞬，南风拿起了手机，“阿泽，带人便装赶去军区总医院，记得准备好搜查证，有个今天车祸刚住进重症监护室的病人死了。是谋杀，帮我去查查监控，被剪了的话就问问周围的护士谁进去过。”

  “走吧。我们也先赶回去查查......”南风看着按住了自己手腕的悠然，有些意外，“怎么了？”

  “回哪里？医院？既然已经有可靠的人在查了，我们现在回去和明天回去没有分别。”悠然说着看了眼坐在一侧也有些不解的珏温珏炎，“你们一定还没深入查过一个地方。”

  ......

  虽然几人都早有心理准备，但当悠然真的把车停在疯人堂这种低档夜店的门口，就又是另一番视觉冲突了。

  珏温整理了一下思路，确定自己没有漏掉线索后才开口，“就算是要亲自去夜店找人，也不该是这种地方。对方一定极有权势，怎么会进这等不入流的地方？”

  悠然挑了挑眉，“有道理。”也不等珏温再反问，便开门扔了手里的车钥匙给他，“你去那边看看，分工合作，到时候联系。”

  南风看着下车的悠然和外边放大的“疯人堂”招牌，还没反应过来他们的对话，就见悠然不耐烦地敲了敲他这边的车窗，“你还坐着干嘛，怕我给你卖了？”

  “......”南风表示这句话怎么听都感觉说话对象弄反了。

  ......

  “为什么来这里？”南风看着稳稳地开出去的蓝色跑车，微微侧向了悠然，“不是说那里可能性大吗？”

  “那边或许是更有保障，但同样的，我的脸在那些地方被认出的可能性也会更大。况且，若是那人只敢干这些阴沟里的勾当，定也不会有胆把这些人养在那些高档场所。”悠然说着挥开了那些老远就迎上来的一干服务员，“都给我滚远点，这里只要高级货。”

  南风不由挑了挑眉，所以那天围上来的其实都是特殊服务员吗？

  很快，一张熟悉的面孔便凑了过来，“先生，好久不见。”

  这一声招呼显然是凑着南风打的，南风瞄了眼泠泠瞪过来的眼神表示很冤枉，他连进都没进......不对，他好像是有见过这么一张脸......

  “......你是那天摔倒......”

  那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一见南风就要说出他的糗事，立马打断，“对，差点，不知先生您看我现在的身高可还入得了你的眼？”

  南风一愣，确实，才两年多，他现在似乎比泠泠还要高上两公分了，“至少高了十几公分......你还这么小，垫膝盖对身体不好。”

  这下悠然算是认出这人来了，他就说，以当年郝南风连妓都分辨不出来的蠢样儿，以前怎么会进过这种地方。不过这位显然是惦记着他当年的话才去做了膝盖，他这话说得倒着实伤人了点。

  意料之中地，那少年一听便变了脸色，极力保持镇定地想转移话题，“我不小了，今天刚成年。先生不如陪我......”

  “行了你，刚成年？身份证拿出来看看。这种烂大街的套路套他还行，对我早十年就不管用了，滚吧滚吧。”说着悠然又随便拦了个边上端酒的正常服务生，随意比划了下眼前的少年，“你们这儿有没有再高级点的货色？要比他好看的那种。”

  这下场面顿时有些尴尬了起来，毕竟就算是有，一个小小的服务生也哪敢当着人家红牌的面开口。

  南风尴尬地笑了两声按下了悠然还指着那少年的手，向着对面两个都把脸涨得通红的少年道，“泠泠他也不是这个意思，”说着南风又搭了一只手在悠然的另一侧肩上，压下来他正要脱口的反驳，继续道，“他就是之前在这儿见到了一个跟他长得很像的男孩儿，因为他小时候走散过一个弟弟，所以......”

  讲到这里，南风不便接着说了，因为两人都已发现，对面两个的脸色显然都变了。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鄙夷？还是同情？还有点，恐惧？

  不过不等他们开口追问，远处数声啤酒瓶的碎裂声便传了过来，与之一起传过来的还有一道雄浑的男声，“我找了你两年多了臭小子，当年我儿子头上那四针今天一定双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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