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吻之初体验
作者:      更新:2023-07-29 21:43      字数:5343
  三十米长的艺术盆栽栈道过半,一直闷声不吭的犹他颂香忽然问了李庆州这样一个问题:“抛却女王、首相夫人这两个身份, 就单纯以一个女人评价, 你觉得苏深雪怎么样?以一个男人的目光。”

  一愣,李庆州不知作何回答,细细观察自己上司的表情, 这位比自己少六岁的年轻人难得脸上露出那么一点点情绪。

  这一点点情绪在表达:别惹我。

  那么, 要他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他的上司也有一双善于观察的眼睛:“你就把现在问你问题的人当成是朋友。”

  这话可以理解成“我要听真话。”

  李庆州脑海里闪过另外一名当事人的脸、整体形象。

  犹他颂香说了, 要听真话。

  真话是——

  “抛却女王、首相夫人身份, 苏深雪是可以拿到a+的女人,这个分数相当于一张一百二十分的考卷她可以拿到一百一十五分,没能拿到一百二十分是因为,这世界没有完美的人。”李庆州如实相告。

  显然,犹他颂香对于这答案不是很满意,加重语气强调苏深雪二十岁时……

  “二十岁时体重达到五十二公斤。”略微思考,犹他颂香如是说。

  这还是李庆州首次看到自己上司孩子气的一面:有点类似于我养在家里的那只小猫儿我知道它是什么一副德行,它肯定没你说的那么好;但一旦你说那小猫儿不好, 他势必会和你一番争执, 那小猫儿我怎么不可能知道,它是好猫儿。

  有趣。

  说不定他待会能看到自己上司更有趣的一面。

  “先生, 如果您想听到更加客观说法的话,”顿了顿,“如果苏深雪是一件自由商品,这件自由商品一旦投入市场,势必会引发哄抢。”

  “少卖关子。”犹他颂香敛起了眉头。

  好吧, 那就干脆一点。

  “如果抛却女王、首相夫人身份的话,苏深雪会有很多男人抢着要,排队等着和她约会,即使是她体重五十二公斤,这些男人也包括我。”

  果然,此话直接点燃他上司的愤怒。

  “李庆州,不要忘了,你现在是有夫之妇,而且!”犹他颂香在解衬衫纽扣,“苏深雪现在身份是首相夫人,她是有夫之妇!”

  戈兰的小年轻还真有趣。

  “先生……”李庆州慢吞吞说,“是您让我抛却苏深雪是女王、是首相夫人的身份,以一个男人的目光给予真实评价。”

  戈兰小年轻停止解衬衫纽扣的动作。

  抚额,度步,几个回合,回到他面前,如是说:“李庆州,我很怀疑,你和苏深雪到底是不是一伙儿的。”

  “先生,您也很清楚,我每月俸禄来自于首相财务室,而不是女王办公室。”

  戈兰的小年轻皱着眉头,以一种很不以为然的语气:“苏深雪有什么好的。”

  极力忍住笑,李庆州低声回答:“脸是天使挂的,身材……身材是魔鬼挂的。”

  戈兰小年轻爆垃圾话了,爆完垃圾话,从他手上直接抢走烟,烟头对着他:“这样的蠢事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这话意思是想表达,选择来找他聊天解闷是一件蠢事?

  目送犹他颂香怒气匆匆离开的身影,直至消失不见,李庆州才想起,还没和他说桑柔的事情呢。

  桑柔要住哪里?

  回到医务处,李庆州就接到财务部经理给他的电话,他这月薪金得扣掉一半,原因是对工作严重懈怠。

  他的上司还真是睚眦必报,前首相第一顾问金佳丽现在还被软禁于两百坪的公寓里,哪也去不了。

  下午三点半左右时间,何塞街不少人看到行驶在专用车道的首相专车。

  首相专车行驶在专用车道没什么稀奇的,让人们津津乐道地是,车行驶了一半忽然停下,从车里下来一名年轻男子,年轻男子直接横穿斑马线,拦下一辆计程车,往和何塞路一号相反的方向。

  回神,若干在等计程车的人才意识到,刚刚和他们一起等计程车的人是首相先生。

  这下,社交网有要忙作一团了。

  面对摄像镜头,微笑,苏深雪都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微笑了,拍完合照,孩子们提出想和女王单独合照。

  没问题,面对镜头,堆上标志性笑容。

  “女王,您和我想象中一样温柔。”年龄稍大一点的孩子涨红着一张脸。

  “谢谢。”她为那孩子整理参观牌。

  三点四十分,孩子们恋恋不舍的离开。

  微笑,一一和他们挥手说再见。

  办公室安静了下来。

  苏深雪示意何晶晶带另外两名侍卫官离开。

  何晶晶没往日那般利索,看了她一眼,迟疑片刻,询问需不需要打电话给医生。

  “不用,不需要,我没事。”她回答着。

  办公室门关上,苏深雪收起嘴角的笑容。

  别人的笑是愉悦,而她的笑是工作之一。

  过去半个钟头,这个工作之一让她觉得累,疲惫。

  现在拿在苏深雪手里的是孩子们送给女王的自制明信片,明信片有她和犹他颂香手拉手的手绘像,她应该把明信片放进抽屉里,来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可没有,一双眼睛盯着明信片瞧。

  越瞧越生气,生拉她手的人气。

  敲门声响起,苏深雪懒得去理会,想必她糟糕的脸色让何晶晶不放心,折回想确定她需不需要打电话给医生。

  “都说了,我没事。”苏深雪也懒得装了,声音有气无力的,“我想一个人呆会。”

  可开门声还是响起了,何晶晶越来越不把她的话当回事。

  愤怒回身:“何晶晶,你耳朵……”

  目触到站于门口的那抹身影,话戛然而止。

  不是何晶晶,是犹他颂香。

  这张脸她现在不想见。

  三步并作两步,停在犹他颂香面前,无任何停顿,手里的明信片狠狠朝犹他颂香脸上扔去:“走,走!”

  两人距离很近,她极度苍白的脸映在他瞳孔里,苏深雪不知道那张苍白面孔是否写满了悲伤和愤怒。

  除去自己极度苍白的脸,她还从他眼眸里看到了怜悯。

  不,不需要怜悯。

  用力推他,企图把他推离眼前:“走,马上给我走!”

  犹他颂香说了和何晶晶一模一样的话:“要不要我打电话给医生?”

  去死,别假惺惺的。

  抿嘴,现在她不仅不想见到他,她也不想和他说话,不想听到他说话。

  用力推他,然而,她的力气对他毫无威胁,甚至于,急于求成,她差点摔倒。

  不走是吧,那换成她走。

  手触及门把,身体被一股力道环入怀中,这人难不成还想抱她?这也太可笑了,凭什么?拼命挣扎,挣扎中原本好好的发型散开,散落,这人做的坏事又多了一桩,他凭什么?凭什么给别的女孩无名指戴上了戒指,还想抱她?凭什么让她好好的发型变得和她的脸色一样糟糕?!

  该死,力气总是不及他。

  几个回合,她不仅没能成功推开他,还被他框固于门板和他之间。

  他瞅她,她瞪他。

  “深雪。”

  “别叫我。”

  “苏深雪。”

  “不要叫我。”

  “苏深雪,你听我说……”

  “闭嘴,闭嘴,闭嘴,我什么都不想听!”像无理取闹的孩子,大声尖叫着,企图以自己的声音盖住他的声音,这是她能想到不用听到他叫她,不用和他说话的笨法子,“犹他颂香,你给我闭嘴,我不想再看到你,我也不想听到的声音,我更讨厌你叫我名……呜……唔……”

  想表达愤怒的言语变成了单纯的发音。

  这发音和任何情绪无关,但肯定,和慌张是有关的,苏深雪知道。

  老师,我不能说话了。

  “深雪,为什么不能说话?”

  老师啊,我的嘴唇被堵住了。

  “还有这样的事情?”

  是的,就是有这样的事情。

  事情是这样的:我的嘴唇被堵住了,因为嘴唇被堵住,剩下想骂他的话就被遏制在喉咙处,就变成了“呜”“唔”这样的发音,我很确定,“呜”“唔”是从鼻腔出来的。

  “这是为什么呢?”

  老师,你真笨,不是说了吗,嘴唇被堵住了。

  还有。

  老师,我不知道现发生了什么,老师,我现在头很晕,老师,你知道现在都在发生什么吗?

  “是的,深雪,老师知道,老师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

  那么,老师,你得大声告诉我,因为……因为我觉得自己好像随时随地会晕倒。

  那声叹息如昨夜长风。

  “深雪,现在,犹他颂香正在吻你。”

  切,老师,你干嘛把这样的话说得大惊小怪的,他吻过她,不,是亲过她嘴唇,就那样,在她嘴唇上琢一下,那和啄木鸟啄虫子没什么区别,在她嘴唇上啄一下是犹他颂香在宣告,很快就要进入下一个环节,这和他洗完澡穿的是浴袍意义相同。

  “深雪,这次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深雪,这一次,他在吻你,像恋人那般亲吻着你的嘴唇。”

  啊……啊?老师,是……是真的吗?

  “是的,深雪,是真的。”

  是的,老师,我感觉到了,是真的,他在吻我,像恋人般的吻。

  原来……恋人间的吻是这样。

  像书里描写的,先离地的是脚尖,脚尖一离开地面,身体就轻飘飘的,被一股力量往上托,一直往上托,眼看,眼看着手要触到云端。

  下一秒!

  不,怎么可以,她不要!

  犹他颂香目前还是不可原谅。

  也不知道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他。

  两人都气喘吁吁的,她的样子再次印他瞳孔里,也不过数分钟时间,就发生了天差地别的变化,之前一张脸苍白如鬼,现在是一张脸像红番茄。

  痴痴看着映在他瞳孔里的自己,忘了说话,忘了生气。

  直到——

  “深雪。”

  恍然回神,冲着犹他颂香一阵拳打脚踢,然而手和脚软绵绵的,看着像在撒娇,才没有,她才没有撒娇。

  这次,苏深雪不敢开口说话,不敢让他闭嘴,不敢让他不许叫她的名字,就深怕,他和刚刚一样,堵住她的嘴的方式遏制她说话,然后……然后稀里糊涂的,她的身体就飘向云端,不再生他气,生不了他的气。

  可他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起码,目前,她还无法接受原谅。

  好在,她学过手语,手语是和他学的,他自然也懂。

  拳打脚踢无果后。

  眼睛恶狠狠瞪着他,以手语比划出——你给我走,这是我的办公室!

  他看着她,像看一傻子似的。

  继续比划,表达愤怒——滚!给我滚!

  他眉头皱起。

  哼!

  ——滚,马上给我滚。

  “苏深雪。”

  ——闭嘴,不许叫我名字,从你口中听到我的名字这让我恶心。

  “苏深雪!”

  ——闭……

  半空中挥舞的手被他狠狠拽住,他以身体优势狠狠把她压到门板上。

  “砰——”一声,后脑勺结结实实往门板上磕。

  一阵头晕眼花中,下颚被动仰起,眼睛牢牢盯着他:犹他颂香你敢,犹他颂香我们讲道理,犹他颂香不许你耍流氓。

  回应她地是,捏住她下颚的手一个用力,她就变成了,撅起嘴唇。

  撅起嘴唇,唇瓣微启。

  厚厚的阴影俯向她,先触及地是鼻尖,鼻尖轻蹭了下她鼻尖,一个微侧,避开,这次触到地变成了嘴唇,两人的嘴唇贴在一起,灼灼气息迎面而来,两片嘴唇被如数摄入。

  这一次,说不清是谁向推开谁的。

  他气喘吁吁的,她也是气喘吁吁的。

  她知道,她这是被欺负了。

  心里是知道的,可就是无法以行动表达自己的愤怒,眼眶噙着泪水,不敢眨眼,就怕,一眨眼,它就从眼眶掉落。

  泪水,在他吻她时就有了。

  混蛋,为什么要发生在这样的时刻。

  是啊,为什么要发生在这样的时刻。

  如果放在花园,如果是脚踩在草坪上,在花香浓郁的夜晚,满天繁星之下,都是好的,即使不是花园草坪满天繁星下,也不该是在她生他气的情况下。

  她生他气不是无理取闹。

  她生他气是因为,他给别的女孩无名指戴上了戒指。

  犹他颂香在那个名字叫桑柔的女孩无名指戴上了戒指。

  眼睫毛一抖,眼泪从眼眶掉落,有了第一滴,第二滴来得更容易,第三滴眼泪紧随。

  泪眼朦胧中。

  她看到他的手在空着比划着,他也学她比起手语来。

  ——深雪,对不起。

  ——深雪,原谅我。

  ——深雪,我听不得“如果苏深雪是一件自由商品的话,这件自由商品一旦投入到市场,势必会引发哄抢。”这样的话。

  苏深雪是一件自由商品,这是什么鬼比喻?

  ——深雪,我已经意识到“你瞒着我和别的男人举行一场婚礼,这场婚礼有主婚人,有祝福,交换戒指环节也有”是会让我不舒服的事情。

  嗯,这好点。

  他深深看着她,手在半空中缓缓比划出。

  ——苏深雪,刚刚,你有点可爱。

  又,又来了。

  呐呐看着他。

  说也神奇,一直掉落个不停的眼泪自行止住了。

  他灼灼气息近在咫尺。

  从他口中说出的“深雪,我想吻你。”听得她一颗心心砰砰跳。

  “为……为什么?”结结巴巴,支支吾吾,“刚刚才吻过……吻过两次。”

  “女王陛下。”他的目光胶在她唇瓣上,“你就当一名刚刚上演梅开二度的球员想再来一个帽子戏法。”

  流氓!你没听错,这是从一名首相口中听到的。

  可是呢,眼睫毛一直抖一直抖的。

  在他即将触到她唇瓣时。

  手掌心慌慌张张抵在他胸腔上,她势必会软化在于他再一次的吻中,这之前——

  “颂香,你……你和桑柔有没有……有没有瞒着我做别的事情?比如说,被迫亲密接触那些。”她可怜兮兮的声音在问着。

  “没有。”

  “真没有吗?”

  “真的没有。”

  “不许骗我,要真有什么的话,我不会原谅……唔……唔……”

  他把她接下来的话如数堵在喉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