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1)
作者:老滚儿_      更新:2023-07-29 21:46      字数:21372
  ※此文又名《重生之流氓灵探》

  《某人总抱着我不放手[重生]》作者:老滚儿_

  特殊调查科队长聂朗多次救下八字极轻的影帝金宸,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放心,我吃不了你”,最后影帝还是被吃得渣都不剩。影帝orz(←_←这个姿势你们懂的):啊……嗯啊……妈的!臭流氓!

  聂朗:真羡慕那些有对象的人,我除了帅一无所有。

  金宸:啪!

  聂朗:媳妇儿我在下象棋。

  金宸:委屈了。

  啪啪啪……

  降妖除魔流氓攻vs招鬼体质影帝受

  作者特别提醒:

  1.每天晚上十点更新,存稿文,可放心食用。

  2.逻辑被狗吃,攻宠受,1v1,攻受一起变强大。

  3.恋爱的酸臭味会把人熏晕。

  4.谢绝扒榜。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重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聂朗,金宸 ┃ 配角:都没有主角帅 ┃ 其它:聂朗,金宸,灵异,破案,老滚儿

  作品简评:重生后作为特殊调查科队长的聂朗在偶然中相识年轻影帝金宸,而金宸八字奇轻,灵异事件缠身,聂朗出手相助,为保金宸送其护身红绳,这红绳却像姻缘线将两人紧紧联系在一起。经过一系列的案件,两人联手一路斩妖除魔,聂朗发现金宸身上有未知的强大能量,招鬼体质绝非偶然,随着一个个案件的侦破,聂朗终于知道原因……作者文笔简练,言辞幽默,人物刻画细致,聂朗刚正不阿,肩负使命降妖除魔,在金宸的陪伴下走出阴影,两人一同分析案件斩妖除魔,团队作战,有喜有忧,有笑有泪。每个案件抽丝剥茧,层层深入,情节扣人心弦引人入胜,打斗布阵的过程激烈精彩,令读者心潮澎湃。破案题材加上灵异元素,故事发人深省,在风云诡谲的背景下使整个文更具色彩。

  ☆、

  当他冲进那破败阴森的屋子里,一个黑影朝他扑了过来,一声钝响伴随骨骼碎裂的声音,带着铁锈腥味的温热液体喷了他一脸!人下一刻已经软绵绵地倒在他身上……

  “小钟——!!!”

  聂朗猛地从床上惊醒坐起来,心跳加速,浑身是汗,钟健已经裂开的脸还在脑海里回荡,聂朗的脑子疼得快要爆炸。

  胡撸一把脸,聂朗难受地抱着头,脚步虚软地下床去找水喝。倒水的时候手还是抖的,钟健惨死那一刻的表情估计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进到浴室,镜子里是一张苍白的脸,黑眼圈极深,双眼无神,淡淡胡渣显得这张脸疲惫不堪。

  三更半夜地站在镜子前面,聂朗觉得自个儿更像孤魂野鬼。

  今儿个是钟健的头七,自打六天前钟健出事那天晚上开始聂朗就一直把自个儿关在家里,聂朗失眠,累极了好不容易睡着梦里面全是钟健死的那一刻的画面,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六天。这六天,米粒未进。

  洗了把脸,聂朗走到客厅茶几那拿起烟盒,抽出最后一颗烟点着,把烟盒捏变形后随手丢在茶几上,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

  烟什么时候抽完的聂朗已经不记得了,再回过神来已经是清晨六点,外边的天刚蒙蒙亮,楼底下三轮车的链条声昭示着劳动人民开始为一天的生计奔波忙碌。

  聂朗住在老城区,有胡同巷子和大槐树的地方,等天一亮外边就开始有小摊小贩的吆喝声。

  聂朗终于拿起被丢到角落的手机,这玩意儿很耐摔,还能用,里头有五十多个未接电话,有一半还是他的领导打来的。聂朗知道今天是钟健出殡的日子,他手底下的人都盼着他出现,也好送钟健最后一程。

  简单地洗漱完毕后聂朗把手机揣进兜里就开门出去。

  “聂队,好几天没见着你啦,今儿个那么早……”守门的保安像往日一样和聂朗打招呼,看到聂朗魂不守舍脚步匆匆地往里走,要是一个星期前聂朗怎么说还跟他唠嗑两句,今儿怎么回事呢?

  聂朗所在的特别调查科在旧的办公楼,其他部门已经迁到了新城区新建的办公大楼里了,就剩下特别调查科这一个部门,其实上头的用意聂朗是知道的,无非是因为他们工作的特殊性,独立办公也方便。

  这旧的办公大楼也有快二十年的历史,钢筋结构,刷白墙,日晒雨淋之下后外墙有些地方还发黑,又被日益茂盛的爬山虎覆盖,前院有个小型的水池,当年是老局长点名要起的。花圃里的三角梅开得特妖冶,就像是被烈士的鲜血染红了似的,风一吹,洋洋洒洒地在地上打滚儿。

  聂朗一进门,原本坐在位置上的所有人都站起来,个个穿着制服,承载了不同情绪的目光投到聂朗身上。

  “头儿,”先说话的是一名身形矫健的青年,叫李胜,“你总算来了。”

  知道大伙儿都是特地在局里等着他,聂朗点了点头,胡撸一把脸,说:“走吧。”

  聂朗剑眉星目,面容刚毅,肩宽腿长,平日里穿衣打扮也挺随意,怎么舒服怎么穿,好歹也是干净整洁吧,纵然如此可也迷倒不少人。如今头发也没打理,胡子没刮,黑眼圈特重,看起来勉强算是个人。手底下的人压根儿就没见过聂朗这样的,可想而知聂朗比谁都难受。

  钟健是孤儿,没亲人,自打娘胎生下来就有一双阴阳眼,二十岁被老局长召进特别调查科,跟在聂朗手下做事也有五六年的时间,现在牺牲了也就二十六岁。

  出殡的时候聂朗走在最前面,旁边是局长,大伙儿脚步都很沉重,局里不少人都哭了,毕竟人一死,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留在人间的就只剩下大伙儿脑海里的记忆。

  李胜红着眼眶,他知道如果那天不是家里面有事儿,钟健被临时顶替他出去办案这才出了事儿,不然现在化成骨灰的就是他李胜。

  一只黑色的蝴蝶扇着翅膀翩翩飞舞,一开始落在老局长的肩膀上,而后在聂朗肩膀停留了会儿,又飞到李胜的肩膀,缓动着羽翼,似乎是在告诉他不要伤心也不要难过。

  聂朗回过头去看,目光里似乎藏着千言万语,最后化作一句:“小钟,一路好走。”

  那黑色蝴蝶似是听懂了他的话一般,翩然地飞离李胜,往林子深处而去,颜色也渐渐变,而后从尾部开始透明,接着消失不见……

  聂朗坐在上级的办公室里,一桌之隔,对面就是他的上级。

  “你要辞职?”杨保国说,“我不同意。”

  “回头辞职信再给您补上。”聂朗也不想多说,站起来就要走。

  “聂朗,你这样是不对的,”杨保国正色道,“你这一走,手头上的案子又没有做好交接,让别人怎么继续做事?你来那么久应该知道,这些案子除了你根本没人破得了!”

  “老杨,我真的没法干。”聂朗说,“你不知道我这几天只要闭上眼都是小钟死的惨状,我他妈真没法忘!”

  “你过来,”杨保国走到角落里的小型神台前面,等聂朗也过来了,说,“你知道当年一起跟着我进来的十个同僚现在都到哪儿了么?”

  聂朗没说话。

  杨保国掀开那镂空雕花的柜门,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十个一掌高的牌位,其中九个神主位上都有名字,唯独还有一个是空的。

  杨保国说:“那一个空的就是留给我自己用的。”

  聂朗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过了会儿才说:“回头我帮你把名字刻上去。”

  杨保国瞪他:“你小子还是那么毒舌!咒我死呢这是?迫不及待地想上位了是吧?”

  “被你看出来了。”

  杨保国一个冷哼:“你啊,还太年轻,等你活到了我这岁数就知道有些事躲也躲不了,其实你就是在逃避,不敢面对现实。”

  “我没有。”聂朗冷声道。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要是没有的话你也不会跟我说辞职了。”见聂朗没说话,杨保国拍了拍聂朗的肩膀,“小伙子,路还长着呢,特别是你这样的,更长。”

  最后两个字说完,杨保国负手站在窗前看着院子水池里安静悠闲的锦鲤,随后听到关门的声音。笑着摇了摇头,杨保国叹了口气——果然还是太年轻啊。

  “头儿?”李胜看到聂朗从局长办公室里出来,大概能猜到是说什么事了,忍不住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聂朗点了下头往前走,似乎想到什么事蓦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线条刚毅的侧脸印在李胜的双眼里。“那东西在哪儿?”

  李胜说:“老地方,收在后院里的酒坛里,小何看管着。”

  “嗯。”聂朗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往后院走去。

  做档案记录的张小珍抱着资料凑过来有些担忧地说:“你说聂队会不会一气之下把那邪祟捏死呢?”

  李胜的双眸透着狠意:“要是我有聂队的本事,我也想让它尝尝那种挫骨扬灰滋味。”

  到了后院,要想进入存放酒坛的房间必须要经过登记。

  管理房间的小何看到聂朗站起来,说:“聂队。”

  聂朗看了他一眼,在本子上签字,并且备注是拿什么坛。

  小何低头看本子上的字,猛地一抬头,聂朗已经走进去了,他追了上去:“聂队!聂队!那东西没有杨局的批准不给拿啊!”

  聂朗充耳不闻,提着酒坛就往门外走。

  小何拦在他身前阻挡他的去路:“聂队,不要让我难做啊!”

  聂朗颠了颠手里的酒坛:“再拦我砸了。”

  “别别别——”小何赶紧说,“你要做什么就到隔壁房间去吧,这样……”

  还没等他说完聂朗已经提着酒坛走到后院的露天空地里,此时正值午时三刻,太阳最为猛烈的时候。

  特地把酒坛放在地上,滚烫的地气令酒坛动了一下,聂朗双手抱胸站在阴凉处看着,目光冷厉,眼前的酒坛被烈日晒得摇摇晃晃,最后忍受不了倒在地上,在后院里滚来滚去,发出沉闷的声响。

  酒坛的是用黄符封了口,坛身开始冒出袅袅白烟来。

  小何扶了下眼睛,转头看聂朗,着急道:“聂队!它会灰飞烟灭的!上面还没下命令,你这么做是会受处分……”

  在聂朗的犀利的眼神里小何越说越小声。

  “我自有分寸。”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等那白烟中开始夹杂黑烟,聂朗这才慢悠悠地走过去提起酒坛,两指弹了弹瓦制的坛身,酒坛里的东西估计是难受得不行了,在里头叮叮当当地撞击想要逃出来。

  聂朗黑眸微敛:“以后我天天带你出来晒太阳,直到你魂飞魄散消失在三界之外。”

  坛身剧烈地抖动,证明里面的东西要反抗,那黑色怨气萦绕在聂朗四周。

  聂朗轻笑着,打了个响指,身边的黑气骤然四散而去,就像是被无形的大手狠狠捏散一样。“老子就是让你永不超生。”

  作者有话要说: 开坑大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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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遇

  杨保国批了聂朗一个长假,让他去散散心,想通了也想明白了再回来工作,聂朗对于杨保国的决定保持沉默态度,想着队里还有李胜那小子领头,也不会出什么岔子,这不,聂朗当天下午随便收拾一套换洗的衣服到车站去了。

  聂朗站在大堂,看到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路人,想着要上哪儿散心呢?

  这时候有个工作人员拿着喇叭喊道:“到西丽古镇的旅客请到门前集中!到西丽古镇的旅客请到门前集中!”

  接着聂朗就到售票窗口到西丽古镇的直达车票。在长达三个小时的车程里,聂朗乘坐的大巴里几乎所有人都睡着了,就他还睁着两只眼睛,聂朗不想闭眼,因为只要他一闭眼脑海里全是钟健死的那一刻的画面。

  聂朗死过一次,那时候他还是一名普通警察,他不知道是谁杀了他,那东西身上的气息浑浊,分不清是人是鬼是妖是魔,那东西从他背后偷袭,类似是手臂穿透了他的胸膛,聂朗就这样躺在血泊中缓缓死去,从浑身发冷到无知觉再到断气,那过程太他妈难受了,简直无法用言语去形容。

  当他猛地一呼吸,氧气灌入肺叶中,他骤然睁开双眼,清晰地意识到自己重生了,他动作缓慢地翻了个身,眉头紧皱,胸腔那地方还疼着,不敢太喘气,而后他撩起被血染得湿嗒嗒的衣服,赫然发现身上竟然没有任何伤口!但是疼痛感还是有的,聂朗挣扎地爬起来,那东西已经不见,估计是以为他死透后离开了。

  后来他发现自己有了个寻常人不一样的本事,他大多数的时候能看见正常人看不见的东西,丑陋的、恶心的、阴狠的、嗜血的……屡破案件的他被调到特殊调查科,专门查灵异案件,以前积累的无头案还有几个,也被聂朗给破了,最终亡灵得到慰藉,都转世投胎去。

  其实聂朗他不知道自己这一辈子是不是都要走这条路,做着做着也算是得心应手,近几年案子没那么多,合着是清肃腐败、人间正气增多的缘故。

  聂朗什么都不多,就时间多,等大巴稳稳停下来后,聂朗捏了捏眉心,背着包下了车。

  在古镇里寻了一家客栈先安顿着,他也不知道要待多长时间,或许是三五天,也或许是一个月,超过一个月就不是聂朗的考虑范围。

  客栈前台的美女黑发盘起,身穿旗袍,礼貌地对聂朗说:“请您出示身份证。”

  办理好入住手续后,聂朗把包往肩上一甩,叼着烟往楼上走。前台的两个美女看着聂朗窃窃私语。

  “好帅!腿真长!”

  “我怎么觉得有点儿犀利哥的感觉?”

  “这才显得有男人味儿么。”

  “那倒也是。”

  进到房间里,聂朗上下打量一番,没见有什么脏东西,随后关上门把包往椅子上一丢,打开外层雕花镂空内层是玻璃的窗页,倚在窗边眯着眼,瞧着底下的亭台楼阁抽着烟。

  吐出最后一口烟圈,聂朗决定下去走走,古镇太大,没个三五天还真逛不完,沿着古镇的河渠,往里去还有几个古老的村落,聂朗想着等在这儿待两天再租一辆车开进村子里瞧瞧。

  日落西山,已经是到了傍晚,毕竟不是节假日,来观光旅游的人不多,走在街上,也就三三两两的人。

  古镇里的食肆很多,走两步就有一家,聂朗刚好走到专做柴火农家饭的小店门前,想了想,抬脚就进到里边随便找个位置坐下来,点了两菜一汤。菜上来了味儿也不错,茶树菇炒熏肉,八宝糯米腊肉饭,再来一个花生排骨汤,也足够他一个人吃了。

  就这样天已经完全黑去,聂朗又在古镇里兜兜转转了一个多小时,只见前面灯火通明,感觉挺热闹的,走近了才知道原来是有剧组来古镇取景拍戏。聂朗没什么兴趣,踩着青石板上了石拱桥到小渠的另外一边,寻了个看似环境不错的江边茶座,点了一瓶啤酒和两个冷盘,悠哉悠哉地坐着。

  白天小渠两边都是白墙黑瓦的古建筑,一到晚上吊在梁上的红灯笼就亮起来了,倒映在水中,微波荡漾,分外静谧和谐。

  聂朗摸出手机,他和李胜说过没什么事千万别给他打电话,这不,李胜这小子聪明,直接给他发微信:【头儿,在哪儿逍遥快活呢?】

  聂朗很想回一句:你小子查岗?可终究也没发出去,删了重新回道:【西丽古镇】。

  发送后又揣回兜里,喝了一口冰镇的啤酒,聂朗抹了把脸觉得脸上的胡渣特别扎手,这才想起他好多天没刮胡子了。

  正当聂朗在江边一人独饮,把烟点上的时候,就看到有个男人摇摇晃晃地走上了石拱桥,接着攀上桥身,晚上没什么人,只有聂朗注意到他。聂朗眯着眼细看,那男人是掂着脚的,紧贴在男人后背的白影披头散发,脸色惨白,看不清五官,是个老鬼。

  聂朗站起身的同时那男人直直往下方的小渠倒去,聂朗眼疾手快,将手中的烟头弹至那人身上,立刻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火花四射间,那老鬼就被弹出男人体外,消失在半空中!

  扑通——

  男人砸进水里,渠里的水也是能淹死人的,更何况被鬼上身后掉进水里就别想再活着爬上来。

  聂朗纵身一跃,也扑进水中去寻人,大晚上的在水里面找人确实困难,况且水里还有些蠢蠢欲动的东西,聂朗凭着感觉在水里捞到人了,还嘴对嘴地给他渡了一口氧气,这才划动四肢浮上水面,聂朗上到了岸上把人拖上去。

  “喂,醒醒!”聂朗一上岸就把人放平在地上,是个青年,轻拍对方的脸叫了两声那人还没醒,应该是吃了水。

  聂朗侧耳伏在青年身上听心跳声,又做了一系列急救措施,自然也包括人工呼吸,躺在地上的青年这才将嘴里的水吐出来,难受地呕出一些白沫,聂朗见状心也松了不少,胡撸一把头发上的水,因为白沫这东西就是被鬼上身的后遗症的产物。

  聂朗这才注意看躺在地上悠悠转醒的青年,长得不错,一张明星脸。

  “呃……”青年想开口说话,可也发不出一个完整的声音,合着是还没回魂。

  “醒了醒了,该回家了。”聂朗将他扶起来。

  过了会儿青年意识才逐渐清晰,摇了摇头,捂着脑门儿问:“我、我这是在……哪儿呢?”

  聂朗说:“在我怀里。”

  “……”

  “行了,能走吧?要不要帮你联系朋友来接你。”

  “等、等等,”青年皱着眉说,“我……”

  “湿身了。”

  青年瞪他:“我说你这人说话怎么莫名其妙呢?”

  “你现在说话是利索了。”聂朗回道。

  此时聂朗才注意到,这小子很眼熟,像是在哪儿见过?

  “兄弟,你先扶我起来,我腿软。”青年说道。

  聂朗觉得这小子挺有意思的:“要不要我背你回去?”

  “你怎么不说照顾我一辈子?”

  对待救命恩人就这态度的估计也只有眼前这人了吧,聂朗怀疑他是不是救了一个白眼狼。“如果你想,也是可以的。”

  青年当着聂朗的面一把脱下身上的t恤,拧干水,甩了甩又穿上,夜风一吹,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没把聂朗看笑咯。

  “你笑什么?”

  “觉得你好笑。”

  “是你救了我?”

  “哟,还想起来了?”

  “我梦到我跳河了。”青年说,“你给个联系方式我吧,回头我登门感谢您。”

  “别,”聂朗拒绝,“救你我也不会图你什么。”

  青年就这样定定看着他,过了会儿才说:“那你想要什么?”

  “请我喝酒吧。”聂朗双手抱胸,上下打量着青年,看穿衣打扮不像是穷逼,请他喝个酒还是可以的。

  “这个,还真不行,”青年很明显地拒绝,“给钱你自个儿去喝酒那还可以。”

  聂朗笑了:“打发谁呢?”

  青年又皱起眉头,指着自个儿说:“你是真认不出来还是装认不出来?”

  “认什么?”

  青年翻了个白眼,后来想想聂朗终究是救了他的人,终于良心发现了:“要不这样,我留下你的联系方式,回头我再给你电话约你出来,行吗?”

  聂朗勾起嘴角:“行。”

  回到客栈,聂朗也是全身湿透,等洗了澡躺在床上,才想起手机还在湿水的裤兜里,掏出来拆开,用电吹风吹干,盖上后壳,还是能开机,聂朗抹了把脸,觉得这手机真不是一般的坚强。

  躺在床上,聂朗打开电视,他极少看电视,白天睡觉晚上办案,时间都不够用,更没什么闲情去娱乐了。

  当按到某个台,画面里的古装演员十分眼熟,聂朗从床上坐起来眯着眼凑近一瞧,妈的,不是今儿晚上救的那小子么?原来他是个演员!还是个主演!

  耐着性子等到出演员表,聂朗才知道他叫金宸。

  金宸?这名字……是不是张小珍老念叨的那个国民老公?

  转着手里的遥控器,聂朗若有所思,一个被鬼上身的明星?有点儿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求收藏求花花~还是每晚准时八点半更新喔!抱抱小仙女们!

  ☆、约会

  聂朗是个睡眠极少的人,因为工作性质的特殊一到晚上精神就特好。就这样聂朗躺在床上看看电视玩了会儿手机,李胜就来信息了。

  【头儿,今儿晚上有行动,是小事,你不用担心,尽情享受假期吧】

  聂朗还是回了句:【必须注意安全】。

  想着这会儿估计在忙活呢,他倒是落得个清闲了,对于李胜和其他组员的本事,聂朗还是有信心的,怎么说组里也挑不出谁是没点儿本事。

  过了会儿手机震动了,同时信息提示音响起,聂朗想也没想得拿起来一瞧,是个陌生号码,只见上面写道:【谢谢你救了我,明晚收工请你喝酒去,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聂朗嘴角微微上扬:“还以为真的救了个白眼狼呢。”

  遂回道:【我等着】。

  把手机放在床边,聂朗也没心思看电视了,时不时拿起手机来看对方有没有回信息,隔个半分钟就看,隔个半分钟就看,等啊等啊,也没见金宸回信息过来。

  山不来救我,我可以救山么。聂朗又动着手指打字:【休息了吧?】

  发送出去后聂朗后脑勺枕着手臂瞧着顶上的横梁,感觉像是过了很久,一看手机也才五分钟。

  手机再次震动,聂朗有些兴奋地举起来一瞧,脸也垮下来,是李胜回的俩字:【好的】。

  聂朗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感觉,有些失落,把手机放一边去,开着电视就这样睁着眼睛,回想起今儿夜里跳进水里救金宸的时候,嘴对嘴给他渡了氧气,上岸后又来了个人工呼吸,这会儿夜深人静了,觉得那种触感很是微妙。

  粗粝的指腹摩擦着自己的嘴唇,聂朗陷入了回忆中……

  聂朗再次从噩梦中惊醒,胡撸一把脸,用手擦去脸上脖子上的汗水,电视机还开着,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果然还是会梦到钟健惨死,聂朗当真要考虑要不要去看心理医生。

  进浴室洗了个冷水澡后擦着头发出来,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下意识地看手机,有一条短信,是金宸的。

  【休息了,晚安。】

  时间是凌晨一点十五分。

  那他就是一点十五分之前睡着了。看到信息,聂朗心情莫名愉快,从小冰箱里拿了一听冰镇的啤酒站在窗边喝着,晚风习习,很是凉爽,耳边是有节奏的虫鸣,为古镇增添了宁静祥和的气息。

  怪不得那么多人都喜欢到山清水秀的地方,远离城市的喧嚣那就是最好的去处,来到古镇感觉就是和呆在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冰冷城市不一样。

  聂朗把电视关了,从包里拿出几本古籍来看,打发漫漫长夜,他不宁愿再睡,一睡就做噩梦,聂朗也知道钟健已经不在世上,他再执念下去对钟健投胎转世没有好处。

  活人的执念会令亡灵牵挂,心系阳间。

  天际开始吐白,聂朗换上了运动装和运动鞋早早就沿着河渠跑步,不是他爱运动,而是他睡不着,还不如做点儿强身健体的事情。

  一想到今儿晚上和金宸的约会,聂朗心情就很愉快,一跑就是一个来回,最后放慢脚步在古镇的巷子里穿梭,也好看看那别致的雕梁画栋和青砖碧瓦。

  古镇的治安和管理还是不错的,干净整洁,聂朗到包子铺要了一碗豆浆、一条油条再加俩肉包,就坐在店里吃着。

  不大一会儿,几辆车从店门口经过,聂朗眼尖,就瞧见坐在保姆车后面的金宸。大清早的,街上没什么人,有辆车又倒了回来,下来个人就在包子铺买早餐,量买得多,几乎把店里三分之二的量都买走了,老板笑得合不拢嘴,让老板娘到厨房里和面去。

  等那买早餐的工作人员走了之后,聂朗问道:“老板,听说有剧组在古镇里拍戏?”

  “是啊,来了不少大明星哩,”老板有些自豪地说道,“我们这儿一年到头来取景拍戏的没停过,你再逛一逛就能遇上,没准儿还能得到明星的亲笔签名呢!”

  聂朗又问:“剧组经常来您这买早餐么?”

  “算经常来了吧。”老板拿着的毛巾擦拭桌面上的水迹回道。

  “一般都是上哪儿个景点取景?”

  “前面的姻缘树,还有周家院子,喏,出门直走还有个城隍庙,其实还挺多地方的,你要是花个三五天的时间逛一逛,走一走,准能撞见明星拍戏。”老板误以为聂朗是来追星的,耐心说道,“你可以买个小地图,一般客栈里都有得卖。”

  “谢了老板。”聂朗哪儿需要什么地图呢,要是他真想见金宸,还怕找不着?

  渐渐地街上开始人多了,也热闹了,聂朗回到客栈换了身看起来算是妥帖点儿的衣服再出来,在古镇里兜了会儿,就看到剧组了,设备还挺多,摄像机正在跑道上运行,金宸就在摄像机对面正和某个女明星对戏,表情自然,流露出爱意的目光让聂朗的心痒痒地,果然是演员啊,这眉角眉梢全是戏。

  聂朗就这样站在隐蔽的角落里双手抱胸看着金宸拍戏,金宸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被聂朗纳入眼底,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到了午饭时间,金宸坐在椅子上吃着盒饭,聂朗也没觉得饿,就这样看着金宸把盒饭里不爱吃的菜全挑出来,大略能看到金宸爱吃的是什么不爱吃的是什么。

  想想不对劲儿,他看着一个男人看了一早上,什么意思?

  最后聂朗还是选择离开找点儿好吃的去。

  金宸把饭盒防盗垃圾袋里,让助理给收拾了,顺便问道:“不是清场了么?还有么有粉丝跟来?”

  助理说:“没啊。”

  “那就奇怪了……”金宸皱着眉想了想,他老觉得有人在暗处盯着他看呢?

  下午剧组换了个地方取景,聂朗回到原地发现一个人也没有,这才反应过来,想着今儿晚上还能见着人呢,也不急着一时半会儿的,索性回客栈躺一会儿。

  聂朗觉得时间特漫长,好不容易到了晚上,月上树梢的时候,他就忍不住倚在窗边俯视底下来来往往的行人,灯火层叠,那成串儿的红灯笼高高挂着,格外显眼,点缀着古镇里的夜。

  聂朗洗了个澡出来,正好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想也知道肯定是金宸打来的,聂朗接了。

  “喂?”

  “是我,”手机那头的金宸说道,“说好了今晚请你喝酒的,约了地方见。”

  聂朗想了想,说:“就到石拱桥的茶座那。”

  那边犹豫了会儿:“为什么选那个地方,不会是想提醒我你对我救命之恩吧?”

  “因为那是我和你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我们也就见过一次。”

  “准备第二次了。”

  “……”

  “行了,我十分钟就到。”

  “知道了。”

  “不见不散。”

  聂朗说完那边已经挂电话,对着手机笑了笑,就算被挂电话心情也照样不错,他妈的,他这是撞了邪了。

  还是聂朗先到的,坐了一小会儿金宸才来,还是戴着口罩。

  聂朗故意问道:“你感冒了?”

  金宸坐下来看了他一眼,还是没把口罩拿下来,说:“我真怀疑你是装的。”

  “装什么?”聂朗笑道。

  金宸不说话,点了几样小吃,两瓶冰镇啤酒,这下聂朗不乐意了:“说好的请我喝酒呢?怎么着也得先来一打吧?”

  “我不喝酒。”金宸说。

  “你的意思是让我一个人喝?”聂朗靠着椅背双手抱胸地看着他,“当真是请我喝酒呢你。”

  “我不能喝。”金宸正色道。

  “哦?为什么?”聂朗挑眉,“怕酒后乱性?”

  金宸又瞪他:“能不能好好聊天?”

  “行行行。”

  “喝酒误事。”金宸说着,啤酒上来了,他用起瓶器把啤酒盖掀开,往聂朗面前的杯子里倒酒,金黄色的液体带着白沫缓缓涌上来。

  “我一个人喝没意思。”聂朗从金宸的手里拿过酒瓶,“你也陪我喝两杯。”

  “不不不——”金宸摆手,把就被抱怀里,一副坚决不从的忠贞模样令聂朗忍俊不禁。

  聂朗佯装生气地看着他,最后金宸说:“要不我喝雪碧?”

  “找抽。”聂朗说了句,就让服务员上一瓶雪碧,“得,哥也不强人所难,你爱喝什么就喝什么吧。”

  “哈哈,”金宸轻松地大笑,往自己杯子里倒白的,随后举起杯子主动与聂朗碰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不会忘记你的,等拍完戏了我得好好报答你。”

  “报答?怎么个报答法?”聂朗来了兴趣。

  “你想要什么?”金宸说,“你说吧,在我经济范围内的,我买得了的都给你买。”

  “其实我觉得吧,中国五千年的优良传统都消失得差不多了。”聂朗感叹道。

  “怎么说?”金宸也想听一听,优良传统和报答他有什么联系。

  “比如说,以前古时候受人恩惠,大多数都嚷着说要以身相许。”

  “噗——!!!”

  作者有话要说: 花花在哪里!花花在哪里呀~~~打滚求收藏呀~文收作收一起来吧!

  ☆、流氓

  金宸嘴里的雪碧全如数喷出来了,而且都喷在聂朗脸上!

  聂朗冷着一张脸抹掉脸上的饮料和口水混合物:“你就是这么报答救命恩人的?”

  “哈哈哈哈哈!!!对不起对不起……”金宸大笑出来,还一边笑一边道歉,一点儿诚意都没有。

  “行了行了,见好就收。”聂朗也不生气,金宸还给他拿纸巾擦脸。

  “谁让你老说这些有的没的,”金宸幸灾乐祸的意思很是明显,“这就叫报应。”

  “报应,报应吧,看来真不应该救你,救你就来报应了。”

  金宸刚想喝雪碧,听到对方这么说,杯子重重搁在桌面上:“你!”

  “后悔了。”聂朗继续刺激金宸,心想着这小子还真是个活宝,想什么都显在脸上。

  而后金宸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笑着有点儿嘚瑟:“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你怎么看出来的?”聂朗就顺着他的话说下去,看金宸能说出个什么花儿来。

  “我跟你说啊兄弟,我不是那种花痴少女,看到个帅哥就晕头转向找不着天南地北了,哥是个带把儿的,以后你撩妹的那一套在我面前就收一收吧,起不了作用。”

  “真的?”聂朗挑眉问道。

  “那还能有假?”金宸倾身向前,并朝聂朗勾了勾手指头,聂朗也顺从地凑上去,只见金宸低声说,“我不是兔儿爷,对男人没兴趣。”

  那意思很明显,他把聂朗当成是gay了。

  但是聂朗也不急着否认,他从不在乎自己在别人心里是什么样的人,他就是他。然后趁着金宸还没收回身子的时候,大掌勾着金宸的脖子,说:“世上无绝对。”

  只怕有心人呐。

  金宸的眼角抽了抽,挥开聂朗的手:“那我们就骑驴看账本,走着瞧呗。”

  闻言聂朗举起酒杯和金宸碰杯,旁边的小渠水面上波光粼粼,不知道是谁朝渠里撒了鱼食,那红灯笼倒映在水面,点点红晕荡漾着,连同两人的倒影也恍恍惚惚地。

  不知不觉时间也过去了,聂朗觉得和金宸谈话很是有意思,两人喝了大概有六七瓶啤酒,平均下来每人三瓶,一开始金宸还说不喝呢,在聂朗的软磨硬泡和激将法的作用下金宸也喝上了,要不是聂朗想到明儿金宸还得拍戏,这才没让他继续喝,剩下的几瓶就让茶座老板帮收好,下回再来。

  金宸知道聂朗的意思后,问了句:“还来?下回我不喝了,真不喝了。”

  “才三瓶啤酒你就喊了,你是不是男人?”聂朗看着他说道。

  “你是不是要验明正身?”金宸随口说了句,顺便把钱付了。

  没想到聂朗的眼神瞬间变了:“可以的话我是想的。”

  这回儿金宸总算一怔,那脖子就像没上油的齿轮一样艰难地转过去看他:“你这人欠抽呢吧?”

  金宸戴着口罩,茶座老板没认出他来,见到俩男的这么个斗嘴也觉得挺好笑的,心情一好就给他俩打了个九折。

  “得,老板你这么大方,下回不来是不行的了。”金宸把钱包塞回兜里说道。

  听到这话聂朗乐得不行。

  老板一脸笑眯眯地看着他俩说:“欢迎下次光临!”

  两人走出茶座,踏着青石板走上石拱桥,金宸手攀在质地粗糙的石桥栏杆,夜风拂面,嗅着夏夜特有的味道,顿时觉得身心舒畅,当着聂朗的面哼起小曲儿来了,可见心情是那个好啊。

  “昨儿夜里你就是站在这个位置往下跳。”聂朗好心提醒道。

  金宸的手一抖,跳离原地,接着就撞在聂朗身上,被聂朗抱了个正着。

  “存心吓我吧你?”金宸抬眼瞪他。

  聂朗继续说:“我从水里把你捞上来,还给你做人工呼吸。”

  “……”存心的!这人绝对是存心的!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这人不禁逗。”聂朗嘴上这么说,可心里不这么想,金宸好玩着呢,要是把人惹生气了没准儿下回就不能继续去喝酒了,聂朗见好就收,不怕没下次,这日子还长着。

  “逗个屁。”金宸小声地骂了一句走下石拱桥。

  聂朗跟在他身后,街上已经没什么人,经过姻缘树的时候聂朗感觉到阴气骤然变得厚重。白天聂朗没仔细看,现在夜里看着也是清晰,原来这姻缘树是一大颗榕树,独木成林,已经快千年了,此时乌云遮月,阴阴暗暗的,一点儿仙气都没有,还说是姻缘树,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或许只是为了古镇多一个景点胡诌的吧?

  也正是因为经过这地方,聂朗才发现金宸肩膀两处和头顶一处的三味真火极其虚弱,正常人阳气足的话三味真火很旺盛,且呈红黄色,但金宸的却是小小一撮,成蓝绿色,聂朗明白他为什么会被鬼上身了,就因为他阳气弱,那老鬼才敢上身让他做替死鬼。

  金宸也不知道聂朗走在他后面是在分析他的状况,不由得微微回过头来说:“看你个儿高腿也不短,怎么走得那么慢啊。”

  “还不是为了和你多待会儿么?”聂朗语气疏懒地说着。

  昏暗中的金宸耳根子却红了,月亮从乌云后方探出头来,银光撒在大地,在聂朗眼里金宸像是镀了层光晕似的,聂朗眼神有些迷离了。

  最后聂朗还是咳了一声打断自己的臆想:“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一大男人要你送什么,我自己回去就行。”金宸指着岔路口的右边,“我往这走。”

  聂朗其实是走另外一边的,却也说:“我也一样,走吧。”

  金宸没话说了,两人又走了一段路。

  这不,大晚上的还有个美女站在路边,似乎是在等人,金宸看到那女的穿着超短裙,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身段妖娆,面容姣好。而聂朗看到却是美女那一双又直又白的大长腿边的小鬼,小鬼正要张开嘴啃上美女的脚。

  这种小鬼对人体不会造成多大的伤害,专门吸人身上的废物浊气,人最多只会觉得像被蚊子咬了一样,但是这只小鬼吸太多,稍微不注意就会吸到人的阳气,聂朗朝着小鬼吹一声口哨,那小鬼猛地一惊,抬头看到聂朗后嗖的一下隐去身形逃离。

  那美女以为聂朗是看到她的美,朝她吹口哨撩她呢,故作矜持地拨了拨胸前的大波浪,眼神瞟到一边去。

  金宸对于聂朗的轻佻,骂了一声:“流氓。”

  “你说什么?”聂朗有些想笑,他是在救人,怎么无缘无故被骂?

  “我说你流氓。”金宸毫不客气地再说一次。

  聂朗大掌固定金宸的后脑勺,凑过去在金宸脸上吧唧就是一口:“那这样呢?”

  “臭流氓!!!”金宸踹了他一脚,撒腿就跑了。

  “哈哈哈哈哈哈……”聂朗笑得泪飙,但还是快跑着追上去。

  “你他妈别追我!”金宸在黑夜中大喊。

  聂朗在后面追着他:“让我逮到你就知道怕了。”

  “你神经病啊!”

  “我是有病啊!”

  “有病就去治!”

  “我这不是在治了么?”聂朗长臂一捞把金宸锁在怀里,“你跑啊,你倒是跑啊,我说你小子跑个什么劲儿?我又吃不了你。”

  面对聂朗邪肆的笑容,金宸不知怎的就双手合十乞求道:“大哥,你别玩小弟了,我长那么大还没被男人亲过呢,你这样我怕啊!”

  聂朗扑棱他脑袋:“怕什么,都说了我吃不了你。”

  金宸又换了另外一张面孔正经道:“我真还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

  “哪种?”

  “臭不要脸!”金宸仰天狂笑,趁着聂朗不注意一个闪身就进客栈里,三步并成两步蹭蹭蹭地跑上楼一眨眼就不见人了。

  聂朗站在客栈门口捏着下巴:“这小子,确实有点儿意思。”

  回到客栈,聂朗坐在床上,刚才追了金宸一段路现在身上出汗,得洗个澡才行。

  等洗完澡出来,聂朗开电视,躺在床上换着台,他就是想看看还能不能在电视上见到金宸,没想到的是金宸拍的影视作品还挺多,有古装剧,有民国剧,也有现代剧,谋定江山、推理悬疑、豪门争斗……样样俱全。

  电视上的金宸和现实中的金宸是不一样的,聂朗觉得现实中的金宸就是个逗比,瞧着电视里的金宸还真不习惯。

  第二天金宸坐在椅子上看剧本背台词,助理就提着早餐过来了,今天的早餐很特别,是肠粉和皮蛋瘦肉粥,之前天天都是包子豆浆油条,说实话金宸已经吃到吐。

  “不错啊,今儿换口味了?”金宸问道。

  助理说:“不是,其他人的还是包子豆浆。”

  金宸微微皱眉:“那我这份为什么是例外?”

  “是粉丝买给你的。”

  “粉丝?”金宸环视四周,“哪个粉丝?”

  “宸哥,你要见他?”助理也四周看一下,“不知道走没走哦。”

  这时候金宸看到不远处角落里站着个人,定眼细看,操,不就是他的救命恩人么?!

  ☆、尴尬

  金宸和聂朗对望,救命恩人还给他送早餐?是不是有点儿不符合逻辑?

  聂朗朝他扬了扬手,转过身去潇潇洒洒地走了。

  助理看到金宸的脸色有些奇怪,说:“宸哥,这粉丝是男粉丝,而且胡子也没刮,那俩黑眼圈特别重。”

  “看起来不像好人是吧?”金宸说。

  “嗯,有点儿……”助理把金宸手上的早餐拿过来,“要不你还是别吃了?”

  “没事儿,他不是坏人,”金宸把手上的早餐盒拿得稳稳地,“他就是一流氓。”

  “……”这有什么区别?

  聂朗在古镇里游游荡荡,金宸也没跟他联系,更别提再喝酒的事情。这一天聂朗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往日一忙就天昏地暗,现在无所事事他还觉得难受,可细想一回去心思不能完全放在工作上,毕竟钟健的死他有责任,目前他还跨不过去那道坎。

  中午天空就开始阴霾,厚厚的乌云压在古镇上方,连一丝凉风都感觉不到,空气也变得沉闷。

  正在休息的金宸注意到墙根底下的蚂蚁排成一排脚步匆匆地来走动:“看来是要下大雨了啊。”

  这不,金宸刚说完这句话,十分钟后,一场暴雨就来了。一开始只是一大颗一大颗地砸下来,接着越来越密集,伴随着哗啦啦的声响,溅在黑瓦上噼里啪啦地响,还好剧组里的工作人员手脚快,把不能沾水的仪器都搬到屋檐下,不然这损失可就大了。

  金宸看着那从屋檐成股流下的雨水又说:“这雨得下到晚上。”

  果然,这雨一下就不停了,看雨势真是要下到晚上,在群演里大多数都是古镇的居民,都说这种雨一下就是一两天的,不会停。

  导演宣布今天把东西收拾了都回客栈去,有些机器连水汽都沾不得。

  这场暴雨下得很大,伴随着雷鸣。

  聂朗把雕花窗页关上之后,睨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明明也才下午,这亮度像是已经过了傍晚一样。

  这雨一下就下不停了,到了晚上外边的河渠水涨得挺高,一道闪电在天际炸开!

  聂朗眯着眼睛,想了想,放下手中的古籍从床上下来,走到窗边,推开窗页,一股潮气扑面而来,接着又是一道闪电照亮古镇半边天,聂朗直视那刺眼的光亮,在潮湿的空气中闻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那是一股戾气,极其浓重的戾气。

  古镇的梁上的红灯笼被大风吹得摇摆不定,看着有些诡异。聂朗闻到那股戾气越来越近,而后在黑暗的尽头渐渐出现一道人影,朝着这边缓缓走来。

  一个人穿破黑暗,走到聂朗的眼皮底下,又是一道闪电撕裂了黑暗,也照亮了底下行尸走肉的人,这身形,这脸!竟然是金宸!只是脸色过分惨败,看起来压根就不像活人!

  “不好。”聂朗拿了些家伙,推开窗户直接从三楼纵身一跃,就到了二楼的屋檐,接着又往下跳,双脚稳稳落地。

  这雨下得太大,聂朗一下子就全身湿透,金宸在他前面十米的地方脚步缓慢地走着,身上黑色的戾气很是明显,聂朗追了上去。

  “金宸!”聂朗喊了一声,希望能唤起被鬼上身的金宸,虽然他知道未必有用,因为这次上他身的邪祟不是简单货色。

  一靠近,聂朗就问道从金宸身上散发出来的腐烂气息,聂朗一阵恶心,这得是怨念有多大才这样啊!

  聂朗用手肘勒住金宸的脖子,摸出用鸡血和朱砂画了符箓的黄符正要往他脑门儿贴,没想到金宸却猛地一抬脚,直接来了个朝天踢!要不是聂朗躲得快,肯定会踢到面门!

  但也因为这一躲,聂朗也松开了金宸,倒退了两步。

  金宸还是木然地背对着他朝前走,雨势大得聂朗皱起眉头,胡撸一把脸上的雨水,从后面锁住金宸的双手,一脚踹了金宸的膝盖弯,金宸双脚蓦然跪在地上,聂朗正要把金宸摁在地上的时候金宸却又快速直直站了起来!十指成爪,在聂朗的手腕上挠出了十条血痕!

  血迹很快被雨水冲刷掉,随着雨水在地上聚集。

  金宸随后凄厉地惨叫!举起双手,手背青筋凸显,指尖被聂朗的血烧得发黑!

  “金宸!”

  金宸抬起头来,一双没有瞳仁的眼睛在黑夜中格外瘆人,估计那邪祟也没想到碰上了厉害人物,浑身的戾气更是大增。金宸没张开嘴,就听到一个刺耳难听的声音传出:“臭警察!不要多管闲事!”

  雨水顺着聂朗的下巴流到地上,黑眸微敛:“这话我听得太多了。”

  聂朗知道这次的邪祟并不是之前上金宸身的老鬼,这个生前估计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死了之后不甘心怨气太重化为厉鬼,可聂朗是谁?特殊调查科的队长啊!连这都治不了还哪儿有面子归队?

  那邪祟原本还是不想多理会聂朗,又径直往前走。聂朗快跑两步用膝盖把金宸撞在地上整个人压了上去,金宸挣扎,聂朗又怕伤到金宸,单手桎梏对方的手腕扳过金宸的脸,咬破舌尖,一只手扣着金宸的下巴,将带血的舌头混着雨水挤入对方的口中!

  金宸的身体涌出的大量黑气,“砰——”的一声,邪祟被震出金宸体外,被聂朗的血烧得在地上打滚。

  在聂朗走上前去的一刻,只见浑身都是烂肉的邪祟蓦然站起来漂至半空,声音嘶哑,就像利器刮在黑板上似得尖锐:“你坏我好事!你坏我好事!”

  聂朗站在地上,目光冷厉:“敢和我叫嚣?你算哪根葱?”

  言罢掷出一道黄符,快如闪电,那邪祟反应极快躲避了黄符,却被一根涂了狗血的短箭直插心脉处,结结实实地被钉在柱子上,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声!

  邪祟没想到聂朗用的是障眼法!

  这下聂朗也不急了,把金宸抱在怀里,这才抬眼看那邪祟:“说吧,是谁杀了你。”

  那邪祟没说话,目光狰狞地死死盯着聂朗。

  “不说?那就在这儿等着见太阳吧。”言罢聂朗将金宸横抱起来,转身就走,那邪祟竟然还是不说话。

  聂朗知道它也逃不了,抱着金宸回房间里,两人全身湿透,只得把金宸直接抱进浴室里,拍着了拍金宸的脸。

  “金宸?金宸?”见人还没有清醒的迹象,脸色也不大好,应该是邪祟的戾气太重又损了他的阳气才会这样。在浴缸里蓄满了热水,聂朗丢了些柚子叶进去,再把金宸身上的衣服脱光,把人放进水里,泡了会儿,聂朗两指掐着金宸的后脖颈,渐渐地,金宸的气色就回来了。

  “金宸,睁开眼看看我。”

  金宸的眼缝还没开大,又闭上了,没把聂朗急得,凑近一听,微弱的呼噜声传进耳朵里。

  聂朗总算松了口气,让人在柚子水里泡着,走到窗户边,看到那邪祟还被钉在柱子上挣扎,试图逃离,可聂朗那支短箭可是老局长送给他的,古时候的将军用来近身杀敌的好东西,亦正亦邪,对付这种厉鬼最是好用。

  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聂朗不急不躁地把金宸从浴缸里抱起来,用浴巾擦拭身上的水迹,想着自己也没衣服给他换上,那就先不穿吧。

  金宸就这样全-裸被放在床上,聂朗这下才仔细打量起金宸来了,这小子穿衣服的时候看着是瘦了点儿,没想到脱下衣服身材不错啊,腰是腰,腿是腿的,肌理分明,双腿间那沉默的老二就安安静静地躺着。

  而后金宸又翻了个身,侧着身睡过去,一条腿搭在被子上,显得屁股更是浑圆紧翘,微微露出后方的密门。

  聂朗就这样看着,目光变得幽深,脸上却没什么表情,然后扯过被子随手盖在金宸赤-裸的身体上。

  外边的雨还在下,聂朗也没从门口出去,直接从三楼跳下去,走到邪祟面前。

  “怎么样?这天也快亮了,是等着灰飞烟灭呢还是乖乖地跟我走。”

  “少废话!”

  聂朗漫不经心地挖了挖耳朵:“那行吧,你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叫我一声,我就在楼上。”

  “臭警察!假好心!”

  聂朗走了两步又微微侧过头来:“哦,对了,顺便提醒你一句,离天亮还有半个小时。”

  邪祟的眼角的烂肉动了动。

  正当聂朗抬脚离开,那邪祟说:“给个什么,我进去。”

  聂朗折过身来:“早说不就得了,浪费大家的时间。”

  而后摸出一指长粗的竹筒,邪祟似是认命一样低着头,聂朗手指轻动,那支短箭咻地一声回到聂朗手中。邪祟化作一团白雾钻进竹筒里,聂朗盖上一张黄符包实了。

  这次不打算从客栈正门进了,就怕吓着前台值班的美女,没见人出去,怎么老见人回来?

  正当聂朗攀上窗户要跳进房里,抬头一看,金宸坐在床上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被子正好盖在私密部位。

  这他妈就尴尬了,聂朗浑身湿透,蹲在窗沿上与金宸对视,想着得怎么解释……

  ☆、名字

  “你在干什么?”金宸对眼前这个穿着白色t恤格子大裤衩蹲在窗沿上的聂朗说道。

  “鞋子,”聂朗灵机一动,“我这鞋子掉到外边去了,还好是掉在屋檐这儿,我下去捡。”说着把脚上的人字拖丢在地上。

  金宸眼里满是不相信,但又不好说什么。

  聂朗从窗沿上跳下来把鞋穿上,说:“你怎么没问这是哪儿?”

  金宸的脸色不大好,头一疼,揉着额头:“不用问,看到你就知道了,我有病。”

  “嘿哟,不错,还会自我检讨了,还挺深刻的啊。”聂朗笑着把t恤脱下来进浴室随便洗了洗,就挂在晾衣杆上晾着了。

  金宸想瞪人,可脑子还在钝痛中,敲了敲之后,才说:“我有夜游症。”

  “哦?是么。”聂朗把裤子也脱了,套上平时出门的长裤,没穿上衣。

  “真的,没骗你。”金宸说得老实。

  聂朗坐在床沿上,大掌覆在金宸的脑门儿上探体温:“还好,没发烧。”

  “夜游症怎么会发烧呢?开玩笑么你?”金宸轻轻挥开他的手晃了晃脑袋,刚才聂朗这一摸,感觉也没那么疼了,肯定是心理作用,绝对是。

  “你可是淋着雨过来,知道吧?还是暴雨,看来你这病得不轻呢?”聂朗知道金宸哪儿是什么夜游症,就是阳气弱容易鬼上身,上身次数越多就阳气就更弱,恶性循环,这种病哪儿是看医生就能治得好的?

  “哦哦哦,”金宸应着,有些想不明白,“奇怪,我怎么找到你这儿来了。”

  “谁知道啊,我在睡觉,大半夜的就听到你在楼下叫我名字。”聂朗胡诌。

  “不可能。”金宸说得肯定。

  “怎么,还不信?”

  “我又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会叫你的名字?”金宸说这话的时候两只眼睛看着聂朗,疑惑中夹杂着不信任。

  聂朗的剑眉往上一扬:“你不知道我名字?”

  “是啊,”金宸说,“你也没告诉我啊。”

  聂朗暗地里骂了一声操,随后说:“我叫聂朗,耳双聂,晴朗的朗。”

  “聂朗?”金宸睨着眼前这个胡子拉扎黑眼圈极重的男人,“这么阳光的名字和你阴沉的相貌一点儿都不搭。”

  “诶,你这是以貌取人了吧?”聂朗五指穿过黑发,高傲地扬起下巴,“我好歹也算得上是一个帅哥。”

  “得了吧你就。”金宸嗤笑,而后才发觉被子底下的身子光溜溜地,眯着眼斜看聂朗,“说,我为什么是裸着的。”

  “我都说了你是淋着雨来的,全身湿透,衣服我都帮你晾起来了,感谢的话都不说一句,还用这种语气来质问我?哎,伤心呐!”聂朗煞有其事地叹了口气。

  “装吧你就,继续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金宸冷冷一笑。

  聂朗也不管了,掀开被子就钻进去,躺在床上,后脑勺枕着双臂:“躺会儿吧,天亮了我就送你回去。”

  “我一大老爷们儿让你送什么,我自己回去就成。”金宸想着反正都是男人也不怕了,躺会儿也该回去,不然助理早起看不见他人得急。

  聂朗也不说话,翻了个身面对金宸,视线刚好看到金宸的后背,不知道是怎么的手指头有些发痒,就是想摸上去。

  金宸也躺了下来,聂朗闻到了从金宸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那是另外一个男人身上的味道,和他的不一样,却很好闻。

  或许是聂朗放松的原因,这一觉竟然睡到了中午,并且没有做噩梦,床边的位置已经空了,金宸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离开。聂朗躺在床上觉得身心舒畅,他许久没有睡过那么好的觉了,自打他重生以后睡眠时间本来就少,而且他也睡不了多久,正常人得睡个八小时他一两个小时就行,剩下的时间不是办案就是看书。

  有黑眼圈还真不是他的错。

  像这种人离开他却不知道的情况是从来没有过的,聂朗还有点纳闷儿。坐起来靠着抱枕,倚在床头点上一根烟,吞云吐雾间,聂朗微微皱起了眉头,想着难道是因为太累?可是也不至于,平时他办案一个星期不睡觉也没觉得累,要说是因为金宸这小子在身边?这结论又荒谬了些,不,是瞎鸡-巴扯蛋。

  往床头柜上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聂朗叼着烟被白烟熏得眯了眼,拿出上次的古籍出来看,等肚子实在饿得受不了这才出去觅食。

  外头还下着小雨,天空还是阴沉沉的,走到一楼要出门,前台的美女就在背后喊他。

  “先生,店里有免费的雨伞,就在门边的木桶里,你可以用。”美女提醒道。

  那敢情好啊,聂朗想着,低头一看地上的木桶,随手抽了一把出来撑开,他妈的竟然是油纸伞!还是温婉有花色的油纸伞!

  聂朗面无表情地收回了伞放回木桶里:“我觉得我还是淋雨吧。”

  “先生!我这还有——”等美女把柜台下面的伞拿出来,聂朗已经不见踪影。

  雨势已经变小,淅淅沥沥的小雨变成了飘雨,古镇里能见度变低,再往远一些看就是水雾朦胧一片。聂朗走在屋檐下,想着等会儿吃了东西就回去,身上还带着收了厉鬼的竹筒到处晃悠也不好。

  吃饭的时候聂朗还考虑到底是要把这东西带回局里再审,还是干脆问厉鬼死因让当地的警察去查算了?毕竟这事儿发生的地方不在他的辖区内,如果上级有批示他倒是可以跨地域查案。

  聂朗吃完饭后又像个老大爷一样遛弯去,走走停停,不知不觉来到茶座附近的石拱桥,看到有剧组在拍戏。

  此时金宸站在石拱桥上撑着一把素色的油纸伞,穿着月白色长衫,眉眼清秀,两岸倒垂的杨柳枝在微风中摇摆,点点飘雨衬着那烟雨朦胧的景致,金宸身上的书香气息显露无疑。

  看装束是在拍民国剧,也不知道金宸饰演的是个什么角色,简直就是颠覆了对金宸的印象。

  或许是化妆的原因,聂朗觉得和私底下的金宸有些不一样,太过于悲秋伤怀,金宸摆明就是个逗比么。

  聂朗就这样靠着漆红柱子点上一根烟慢慢地抽着,一边观赏拍戏中的金宸。

  或许是聂朗赤-裸裸的视线让金宸察觉到了,眼睛往聂朗这边瞟了过来,看到聂朗在不远处的走廊下抽着烟目不转睛地看他,以聂朗超群的视力就发现金宸的漆黑的眸子动了动,随后当做什么也没看到地继续和其他演员对戏。

  等金宸拍完一场戏下来休息,视线再往聂朗站着的那个地方看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人影。

  聂朗脚步匆匆地进到客栈,跟前台的美女要了纸和笔,回到房间,关上门窗,贴上符纸,再掀开竹筒的黄符,那邪祟只能躲到最黑暗的角落里和聂朗对话。

  “说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出来。”

  “真的?”邪祟说道,“你真的能帮我?”

  “废话,说不说?不说你就进去,别浪费我的时间。”

  “说说说。”邪祟忙不迭地点头,脸上的烂肉跟着一抖一抖地。

  聂朗忍着那令人腐烂作呕的气息,认真把邪祟的话记录下来,待事情已经清楚了之后,聂朗迫不及待把邪祟赶回竹筒里。扯了另外一张纸将刚才听到的事重新整理一边,聂朗一边抽着烟一边写,思路清晰,语句简洁,最后搁下笔,把烟屁股摁在烟灰缸里,把写的东西看了一遍,塞进信封。

  为了省掉不必要的麻烦,他花了点儿小钱让个人把信送到当地的辖区派出所。

  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了,可金宸这边……

  下午聂朗又来到今儿早上剧组拍戏的地方,已经人去桥空,不知道上哪儿个景点取景去了。

  石拱桥边上的茶座白天不开门,聂朗又不想再跑回客栈,索性就随处走走,其实他已经把这片区域看遍了,来来去去也不过这几个地方,倒是包子铺老板说的什么周家大院倒是没进去过。

  此时还是飘雨,地上湿漉漉地,聂朗就当是无聊打发时间吧,迈着步子往周家大院的方向走去。

  刚走到周家大院的门口,就看到不少人在庭院里聚集,聂朗微微皱眉,因为他闻到了血腥的气味。

  果然,一个满头是血、只能暂时用毛巾简单捂住伤口的演员被剧组的工作人员搀扶着走出来,还哎呀哎呀地痛吟着。

  聂朗拉着围观的人问:“发生什么事儿了?”

  “听说是被屋顶上掉落的瓦片砸到了脑袋。”

  “瓦片?”

  “是啊,刚才有人就看到瓦片突然掉下来。”

  另外一个围观的人说:“合着是因为昨儿下大雨把屋顶上的瓦片弄松了吧?”

  “谁知道呢?”

  接着两人又谈论起来。

  聂朗走进庭院里,剧组的工作人员喊着说清场啦清场啦,不是演员的大伙儿都散了吧,聂朗也被工作人员请到了门外去,只能站在门边往里瞧了瞧,也没看到什么特殊的地方。

  转念一想,这周家大院应该不止这一个门吧?

  ☆、补蛋

  站在周家大院的墙根底下抬头看,聂朗猜想以前周家应该是这儿的大财主,不然起那么高的围墙做什么?足足有两层楼的高的围墙不是用来防偷防盗么,摆明里边有很多值钱玩意儿。

  视线往下,看到一个类似小门的入口,然后只见有些动静,悉悉索索地,聂朗低头一瞧,只见一条黑狗从那小门里钻了出来,他妈的竟然是个狗洞。

  聂朗收回视线,他刚才竟然会考虑从那不到半人高的小洞进去。

  叹了口气,环视四周,还好是下雨天没什么游人,现在站的地方又是一个死胡同根本没人靠近,这才退后几米,接着又向前冲过去,以助跑的力量双脚迅速踩上墙,双手攀上了高墙顶,手脚并用轻松跃上了高墙,等看清了底下的情况,这才跳了下去,双脚落地后迅速躲到一根柱子后方隐蔽身形。

  搞得像做贼似的,聂朗打心里唾弃自己,明明他就是人民的公仆啊!

  这应该是周家的后院,院子很大,三个方位都是厢房,厢房旁还种着一排湘妃竹,还有几棵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树,院子中间还有一口井,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听刚才看热闹的人说事故是发生在前院的,聂朗必须穿过廊道才能去到前院,总不能老是这么飞檐走壁的吧?毕竟这还是在青天白日被人看到难解释,而且这周家大院也是古迹,以他的体重踩上去万一屋顶承受不住塌了,他就真的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了。

  聂朗看四下无人这才朝着廊道的拱门走去,没想到、迎面就撞上一个人,聂朗定睛一看:“金宸?”

  “是你?”

  金宸疑惑道:“你怎么在这儿?我们剧组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