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20)
作者:老滚儿_      更新:2023-07-29 21:47      字数:21625
  一根烟就好了。”

  三人同时看向聂朗的手臂,袖子上破了一口子,连包扎的绷带都是象征性地绑着,这是在告诉村民他们伤人了,不能再冲动。

  雷耀:“头儿,村民还有枪?非法持有枪支啊!”

  金宸解释:“那是土枪,打猎用的。”

  雷耀:“打猎也不能对着人开枪啊。”

  金宸:“……”

  聂朗:“好了好了,咱们的话题跑偏了。”

  陈亦天说:“头儿,你想我们怎么做?”

  “村民到了晚上估计也撤了,但是一入夜,僵尸就很有可能出现。”聂朗斟酌用词,“要是今晚僵尸没来,咱们几个‘村外人’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一旦咱们离开村子,僵尸出现,死的就是不一两个村民那么简单了。”

  李胜说:“有僵尸出现的地方,基本上整个村子都没法住人,僵尸必定屠村。”

  聂朗:“主要是现在不能靠近坟墓,只能隐藏布阵,希望能暂时困住僵尸。”

  李胜抬手看表:“现在是早上十一点。”

  聂朗的表是特制的:“午时三刻之前必须布阵完毕,不能有错。”

  三人异口同声:“是!”

  午时三刻是一天阳气最盛的时候,在那之前布阵完毕,就算没有阳光直射,也是天时,这是大自然的力量,就算斗转星移物是人非也无法改变的力量。

  陈亦天捧着金宸递过来的茶杯暖手:“头儿,那咱们先准备准备?”

  “不用,东西我都有,咱们刚好也是五个爷们儿,就布个乾坤八卦阵。”聂朗说。

  李胜点头:“还可以加个天罗地网。”

  聂朗也同意:“也好,多一重保障。”

  金宸:“可能还有村民在新坟那守着。”

  雷耀粗黑的眉毛动了动:“守着也布阵,不然等僵尸出来,你老金家全完蛋。”

  陈亦天扑棱雷耀的脑袋:“你个大老粗,竟然和嫂子这么说话?”

  雷耀:“……”

  金宸眼角直抽抽,他好久没听过别人这么叫他了,真心别扭啊操!

  聂朗喝了一口热茶:“嗯,媳妇儿泡的茶就是香。”

  金宸喝茶的手一抖,斜眼看他:“聂朗你是欠练呢吧。”

  聂朗傻笑,李胜还真羡慕。

  聂朗一拍大腿:“干活!”

  三婆的坟前果然还有人看守,李胜等人很不明白,这至于么?值得庆幸的是新坟旁边的茅草比较高,一个成年人蹲下来就看不到人影儿了。

  聂朗,金宸,李胜,雷耀,陈亦天五人刻上符箓的竹竿插在新坟周围的地上,形成一个八卦阵,将黑狗血淋在竹竿上,黑狗血顺着刻画的符箓潺潺流向地面渗进黄土,用鸡血朱砂的黄符封口,鸡血淋在墨斗线上,墨斗线头绑在牵引珠。

  聂朗将牵引珠往对面的金宸抛,金宸稳稳地无声接住,将墨斗线缠绕在面前的竹竿上后又抛向李胜,李胜做完后又抛向对面的雷耀,雷耀再抛给陈亦天,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进行,神不知鬼不觉,乾坤线结合八卦阵,地上的线密密麻麻一片,不仔细看也看不清楚,加上这天是越来越暗了,看守的几个村民放松警惕只顾着聊天,没有发现周围的异动。

  做完这一切之后,几个人又往聂朗那边聚集。

  此时金鸿提着午饭过来,掀开菜篮,菜香四溢。“也不知道那疯子去哪儿了,在饭桌上没见他。”

  “谁知道呢,估计没脸去吃饭吧?”其中一个村民吃着饭说,“要不是他我还不用在这里守坟。”

  “就是,也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

  “金宸怎么说也是个大明星,怎么会带这种人回咱们村呢?”

  其中一个村民伸出尾指:“没准他俩是这个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几个村民淫賎地笑了起来。

  金宸赶紧抓住聂朗的手,摇头,用眼神示意他别冲动。就算他们当着他的面说他也不会反驳,因为他确实爱着聂朗。

  聂朗抬手看表,午时三刻快到,这几个村民在这里也可以用阳气镇压僵尸。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一个声音在高处传来,“是你!”

  聂朗闭上眼,一脸无奈,操他妈的!

  金鸿和几个村民立刻站起来,拿着锄头和镰刀在茅草丛里挥动!雷耀和陈亦天差点就被割到!

  聂朗怕他们被伤到,站起来:“把你们的武器放下!”

  金鸿挥舞着镰刀一脸拽样儿:“怎么着?想打我啊!”

  聂朗的手摸到腰间的枪支,金宸再次制止:“聂朗你别冲动。”

  村民踢倒刻有符箓的竹竿:“这是不是你们搞得鬼?垃圾!兄弟们全拆了!”

  说罢几个村民直接把半米高的竹竿砍断,踹翻在地!

  雷耀见状吼道:“住手!我警告你们不许动!”

  金鸿把竹竿踹掉之后发现墨斗线,胡乱一扯,手上的镰刀就割断墨斗线!

  李胜出示证件:“不许动!我们是警察!”

  “警察?”金鸿眯着眼,“假警察!我呸!”

  金鸿的拳头差点就砸在李胜脸上,李胜一把握住金鸿的拳头!

  眼看就要发生冲突,聂朗说:“李胜!雷耀!不能对老百姓动手!”

  金宸看了一眼聂朗,心想你昨儿晚上还想揍他呢!

  他们的阵法被破坏,重新做已经没意义了,只能希望僵尸别那么快出来。

  聂朗带着李胜等人离开了,金鸿朝他们身后啐了一口,这才继续吃午饭。

  李胜一边走边说:“头儿,就这么走了?”

  聂朗没吭声。

  雷耀:“头儿,咱们和杨局说了,小珍在写资料,可以立案。”

  聂朗这才说:“我知道。”

  金宸担心地看着聂朗,怕他乱想:“要是真的出事了,也是他们咎由自取,自食恶果。”

  陈亦天说:“就是啊!是他们的错!”

  聂朗嗯了一声,沉默地一直走回金家祖屋。

  李胜抹了一把脸:“真是一群刁民!”

  天越来越黑,到了下午天色和晚上差不多,还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

  金宸站在屋檐下伸出手:“今年的第一场冬雨。”

  “一般雨夜都不会有好事。”聂朗坐在椅子上说道。

  李胜叹气:“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聂朗:“棺材钉用鸡血泡过没用,必须要在棺材盖的背面写镇尸符。”

  老道刚好走进来,犹豫了会儿才开口:“我写在了棺材盖上面……”

  陈亦天:“完了,雨水渗进泥土里,符箓一样会被冲刷掉。”

  果不其然,老屋外面突然就吵杂起来,声音很急切,混着渐渐大了的雨声。

  金宸连伞都没撑,直直穿过中庭去开门,聂朗也跟了上来,只见几个村民抬着金鸿刚好路过,金鸿一张苍白的脸仰着,脖子上有两个很明显的血口!

  ☆、鬼差

  金宸赶紧拉住其中一个村民:“怎么回事儿!”

  村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金鸿让咱们先回来, 他自个儿守坟,我忘了拿东西,回去一看他就这样了!”

  聂朗问:“那棺材呢?!”

  村民也急了:“棺材盖在好几米外!棺材里也没有尸体!”

  “等等!”金宸叫停,因为他看到金鸿的口袋有个眼熟的东西露出一角,摸出一看,是一个古玉手镯,这……三婆的陪葬品!金宸瞬间明白了!“抬走, 立刻烧了!”

  等抬着金鸿尸体的村民们离开以后,金宸对聂朗说:“难怪金鸿一直不愿意让咱们烧掉三婆的尸体,千方百计阻止咱们开棺, 原来他是想中饱私囊。”

  聂朗说:“他一早就看中了三婆的陪葬品,动了贪念,借着守坟的名义盗取玉镯,没想到开了棺材, 三婆就把他咬了。”

  金宸:“算是恶有恶报吧,都是他咎由自取。”

  聂朗睨着金宸手上的玉镯, 对李胜等人说:“李胜,你和小天在村子里守着,雷耀去把被咬的尸体烧了,绝对不能留!”

  “是!”

  “是!”

  聂朗和金宸冒雨上到山上, 三婆的坟墓被挖开了,现场一片狼藉,白幡倒地,被雨水淋湿, 泥浆染上祭奉的米饭上,现场没有村民,估摸着当时金鸿就想一个人独吞,所以支开其他的村民,他自个儿撬开棺材盖,被觉醒的三婆咬死。

  大雨冲刷着地面,新坟周围的泥土都是松动的,地上的脚印很是凌乱,分不清哪个是哪个的,聂朗只好蹲下身体,用手比划着脚印的尺寸,终于在地上找到三婆的脚印,三婆的脚印很小巧,因为三婆刚死化僵的程度还不算严重,还保持着生前的体重,化僵的时间越长,僵尸的体量就越重,犹如铁皮铜骨一般刀枪不入。

  顺着三婆的脚印,从泥地一路延伸到茅草丛,三婆应该是从这里下去的。下雨之后山里特别冷,聂朗把皮衣脱下来盖在金宸头顶上:“别感冒了。”

  金宸想拿下来给聂朗穿上,聂朗已经顺着三婆逃跑的方向追去。

  金宸追上聂朗:“三婆应该是回村子的!”

  “可是现在它的方向不是通向村子!”

  “那它在找谁?”

  聂朗恍然大悟:“老道是不是往这边走?”

  金宸想了想:“我也不知道。”

  聂朗骂了句什么,加快速度,越过山石,跑下小土坡,看到一座老旧的道观,尚能遮风挡雨。聂朗仔细查看地面,有新的泥土,有脚印,是三婆的,大门被撞坏了,里面的东西乱七八糟毁于一旦。

  金宸说:“僵尸还真是记仇。”

  “不然你以为将臣是怎么来的?”道观不大,聂朗在道观搜寻了一圈儿也没见三婆,只好说,“看来老道没回来,人应该是到村子里。”

  “雷耀应该把金鸿的尸体烧了吧?”金宸带着疑虑说道。

  “说不准,万一遇上迂腐的人,家里人又不给烧,还要进行土葬,那就等着全村覆灭吧。”聂朗出了道观,其他地方没有三婆的脚印,僵尸也不可能飞那么远啊!

  金宸把皮衣丢给聂朗:“别看了,雨太大,脚印早就没了!回村子!”

  两人回到村子里,雨还在下,只是没有刚才那么大了,聂朗和金宸浑身湿透,回到屋子里换上干爽的衣服,雷耀回来了。

  聂朗问:“怎样,烧了么?”

  “烧了,我一直在旁边看着,”雷耀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还好金家村够大,下雨也不怕。”

  金宸擦着头发:“真是押韵。”

  “哈哈哈哈哈!”雷耀憨厚地笑着,“哦,对了,金宸,你们村子里的老道士也在场,现在估计是在给被僵尸咬死的村民超度。”

  “那就好,”金宸看了一眼聂朗,“我还以为他被僵尸咬死了。”

  “啊?”雷耀不明白。

  “说来话长,”金宸说,“反正僵尸下一个目标有可能是老道,并且,金翠华的姨妈和姨丈也……”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又死人啦——!!!”

  金宸还没说完,外边开始吵嚷起来。

  雨淅沥沥地下着,哪儿里都是湿的,金宸和聂朗都后悔干嘛要换衣服?雷耀不知道从哪儿拿来的两把伞,将其中一把递给金宸。

  金宸接过来撑在他和聂朗头上走出去,有个村民就跑进来了,站在中庭里,身上穿着雨衣,一见到聂朗和金宸,着急道:“三婆的大女儿死了!你们赶紧去看看!”

  等聂朗和金宸去到三婆的房子那,金翠华的姨妈脸色死白地躺在一块布上,还没人搬动尸体。

  聂朗蹲下身,两指压在女人的下颚骨上把脑袋转过来,左边的颈动脉处就有两个血窟窿,一看就是被僵尸咬了。

  李胜和陈亦天也赶过来,一进门,看到躺在地上死去的女人,李胜说:“头儿,刚才她赶我俩走来着。”

  “我知道,”聂朗说,“她会留在你这儿才怪。”

  金宸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要不是这个女人一直阻止他们,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聂朗和李胜站在屋檐下,聂朗问:“没发现僵尸吗?”

  李胜说:“没有,咱们前脚一走,僵尸后脚就到,隐藏得很好,村民就算看到僵尸都来不及大叫直接被咬死了。”

  “僵尸进到村子里,你们必须加紧巡逻,如果村民要强行离开,那把剩下的村民们都聚集到祖屋里,不能落下任何一个村民!”聂朗下了命令。

  “是!”

  连续死了两个人,有些村民都慌了,纷纷要离开村子,剩下的是走不动的老人和留守儿童,聂朗金宸李胜雷耀陈亦天五人,再加上老道和几个村民快速有序地组织村民进祖屋躲避僵尸的迫害。

  祖屋里生起了火炭,下着小雨的冬天显得特别冷,老人和小孩围在火炭盆边上暖手,天空越来越阴暗,下午时分就和入夜一样,祖屋里的白炽灯亮起来,平时祖屋没人住,除非有红白喜事,或者节日祭祖,就只有早上村民到祠堂拜祭祖先,总得来说平时就少了人气,如今这么多人挤在一块儿,祖屋才显得暖和点儿,不然有些厢房都是阴森森的。

  聂朗还是不放心,一脚踩上墙,跃上屋顶,站在高处眺望,雨还在下,远处竟然起了浓雾,遮住村口,再往前就看不见了!村子里有车的都托儿带口地离开,驶出村口的时候就像进入了另外一个未知结界。

  房顶还是挺结实的,聂朗占据最高点观察好一阵子,没见有什么动静,村路上、小巷里空荡荡,也不知道僵尸躲在哪里。

  天黑了,雨却停了,聂朗让李胜和雷耀把黄符贴在祖屋四周,并用红绳绑上铃铛在祖屋外围一圈,待僵尸靠近可以提前知道。

  老道手持桃木剑和徒儿在底下保护村民,颇有张天师的做派。

  聂朗还在屋顶上,金宸走到中庭抬头看:“下来喝点儿热茶么?”

  “你喝吧。”聂朗应道。

  金宸装了一壶热茶,见没人注意到他,双脚发力踩上青砖墙,单手一攀上了房顶,拧开盖子给聂朗:“喝点儿吧,暖暖身体也好,谁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聂朗抬手看表,距离金翠华姨妈死后已经两个小时四十分钟,金宸的话倒是提醒他,这么等下去,敌暗我明,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僵尸一日不除,村民一日不得安宁,现在脚底下全是老弱病残,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

  “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看来要引蛇出洞才行。”聂朗喝了一口热茶说。

  金宸拿过聂朗手里的保温杯也喝了一口:“怎么个引蛇出洞。”

  “翠华一家除了姨妈和姨丈都离开村子,三婆咬死了大女儿,丈夫也逃之夭夭,剩下的……应该只有老道了,僵尸记仇,它一定会找老道报仇。”

  “你的意思是,想要老道引三婆出来?”金宸不免有些担心,“这样好像有点儿不人道?”

  “那你有什么办法?”

  “没有。”

  “我下去问老道愿不愿意吧。”

  “……”

  “要下去么?”聂朗问金宸。

  “让我坐一会儿。”金宸看向黑漆漆的远方,他的视力是越来越好了,甚至是超出生常人的范围,比聂朗的还要敏锐。

  聂朗直接从屋顶一跃而下,双脚稳稳落在中庭,村民们吓一跳,还以为是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老道走过来:“聂兄弟,看到僵尸了吗?”

  聂朗摇头:“没有,我想和你商量个事儿。”

  老道在思考着,随后说:“你想让我把僵尸引出来。”

  “我也只是和你商量。”

  老道中气十足:“聂兄弟的办法很好,就这么做吧,降妖除魔原本就是我们学道人的责任。”

  聂朗朝属下们一扬手:“李胜雷耀小天,布阵!”

  金宸拿出手机,发现金家村出现僵尸的事情被放在微博上,也不知道是村子里哪个人上传的,照片上是金翠华姨妈的死态,估摸着是他们赶到之前就有人传上网了。

  把手机揣进兜里,金宸把视线放远,夜色之下,村里的小巷里有个黑影鬼鬼祟祟地躲来躲去,什么东西一闪一闪地,像是在拍照。金宸在影视圈也有好几年了,一看就知道是记者来了。

  这种时候还有外人敢往这儿闯,真是不知死活!

  金宸眉头紧皱,夜色之下,记者身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危险的东西隐藏其中,待金宸看清楚之后,不禁为记者捏了把冷汗!因为记者后面跟着的就是僵尸!

  要是现在喊的话肯定会吓到那名记者,万一记者站在原地,那僵尸突然扑上去,那岂不是又害了那记者?

  金宸从屋顶上毫无声响地一跃到另外一边的屋顶,调整气息,将身上的人气压制,缓慢地靠近僵尸。

  记者在前面走,僵尸在后面跳跃,一点儿声音都没有,金宸则是在屋顶跟着一人一尸身手敏捷地走动,脚下的瓦片发出微不可闻的声响。

  聂朗和老道说完话走出中庭,不见金宸在屋顶上,聂朗纵身一跃上到屋顶,就看到金宸正在蹑手蹑脚地往前面越走越远,聂朗猜想金宸应该发现什么了。

  追赶上金宸,聂朗先是看到僵尸,而后看到离僵尸十米远的地方是一个拿着相机在拍照的记者!

  金宸回过头看聂朗,聂朗指了指金宸,又指了指下面的人,指了指自个儿,接着指向僵尸,意思很明白,让金宸去保护人,他去捉拿僵尸。

  金宸点头同意聂朗的做法,聂朗和金宸两人正要行动,底下的记者突然仰起头看向他俩,并且喊道:“你好!我是记者!听说村子里有僵尸?”

  那记者这么一喊,僵尸立刻上前一跃,记者吓一大跳!在他印象里的僵尸是穿着清朝的朝服戴着顶戴花翎的!如今这诡异的老太婆是咋回事儿?!

  “啊啊啊啊啊啊——!!!”

  记者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僵尸掐着记者的脖子张着带尖牙的嘴就要对着颈动脉咬下去!

  聂朗翻身一跃稳稳落地,双手抱紧僵尸三婆的脑袋拉离记者的白胖子,而金宸手执黄符贴在三婆额头,三婆瞬间不能动弹,但僵直的双手却还掐着记者的脖子!

  “救、救命咳咳咳……”记者不住地咳嗽。

  金宸想要掰开三婆的双手,奈何僵尸实在太僵硬,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掰不开,记者的脖子上就见血了!

  “三婆,得罪了!”金宸说罢,抬脚用力一踹,直接把三婆和聂朗踹飞,聂朗还给僵尸垫背!

  但是这么一摔,黄符掉了,僵尸从聂朗身上直挺挺地站起来,聂朗用脚一勾想要将僵尸绊倒在地,僵尸身形一斜躲避了聂朗的绊子飞到另外一边,聂朗一拍地板,快跑两步飞身骑在僵尸肩膀上,手中黄符一出,正要往贴僵尸额头贴去,僵尸手一扬,挥开聂朗的手,聂朗只觉得手臂像被钢管打中一般!

  金宸把吓得腿软的记者扶到墙根下坐着,快跑上去协助聂朗收僵尸,两人与僵尸对打,金宸的拳头落在僵尸身上,像打在坚硬的铜门上,疼得他缩回手直吹吹,聂朗从后面箍紧僵尸,僵尸的头转了一百八十度,三婆狰狞的脸就在眼前,张嘴就咬!聂朗躲避,双手也松开了,僵尸见状直接朝金宸攻击!

  金宸就像在和木桩对打,虽说僵尸身高不高,力气却很大,全身僵硬无比,能飞能跳,双手的指甲尖而硬,要是被抓伤,尸毒入心,也会变成僵尸。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聂朗亲手写的黄符也不能完全镇压僵尸,金宸想着要不要召唤厉鬼,此时一道黄影在头顶上方翻滚,老道手持桃木剑直刺僵尸!桃木剑刺不进去,反倒被僵尸双臂一挥,老道被打飞到墙上,聂朗见状短箭一出,叮地一声,火花四溅!

  金宸灵机一动,趁着老道和聂朗在联手对付僵尸的时候跑回祖屋里。

  “火油!我要火油!”

  小道提着一桶火油吃力地走上来:“火油在这儿!我师傅说要留着烧僵尸的!”

  “现在就是去烧僵尸!”金宸接过小道手里的油桶,也来不及和身边的村民解释了,对小道说,“你去安抚村民,让他们不要怕。”

  “哦哦哦。”小道听话地点头。

  金宸提着一捅汽油直接一脚踩上墙,单手一攀,整个人飞上房顶,快步赶到打斗地点,老道身上有抓伤,咬破食指将血快速抹在剑身,桃木剑黄光大盛,看似被渡了一层金光,坚不可摧!

  聂朗正与僵尸打斗,老道桃木剑直刺僵尸,可那僵尸狡猾,直直朝天一跃,那桃木剑朝聂朗刺去!要不是聂朗反应极快面朝天弯腰躲避,脸上估计得有个洞!

  “兄弟!对不住!”老道见状大喝一声,一脚蹬地,手中桃木剑向上挥去,僵尸倒转过来头朝下,双手夹住桃木剑,只听见一声铮响,僵尸自掌心和桃木剑的接触面立刻有大量白烟冒出,滋滋作响,似乎是被烧焦一样,聂朗飞身过去踹向僵尸,力道极大,僵尸撞在墙上!

  “接着!”老道向凌空翻了个筋斗聂朗掷去桃木剑!

  聂朗稳稳接在手里,手腕翻转,桃木剑带着金光旋转一圈,双手握住手柄从上而下直插僵尸心脏!

  僵尸凄厉嚎叫,面目狰狞,桃木剑插在它的心脏处白烟直冒,黑浓腥臭的液体从剑口不断涌出,僵尸全身不停地抽搐!聂朗丢了几张黄符在僵尸身上,噼里啪啦的声响过后,僵尸没有再叫出声,奄奄一息。

  “火油!让开!”

  聂朗闪到一边去,金宸提着汽油就要倒在僵尸身上,但还是犹豫了,聂朗拿过金宸手里的油桶往僵尸身上倒,刺鼻浓烈的气味直窜肺叶。金宸退到另外一边和老道站在一起,聂朗把油桶丢到一边,摸出打火机丢在僵尸身上,顿时火光映眼!

  火势很大,聂朗站得远一些,夜色之下,僵尸被烧得黑烟滚滚,刺鼻的臭味儿散发在四周,金宸有些不忍,虽然三婆变成了僵尸,生前到底是把他当亲孙子一般看待,如今三婆成这样,金宸心里不好受,三婆若是放下执念,咽下那口气,或许就能入土为安了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把火烧得只剩下骨架。

  熊熊烈火映在聂朗的眸子里,没有了犀利的眼神:“道兄,给三婆超度吧。”

  老道叹了口气,站出来,他的桃木剑也被烧没了,左手掌心向上,右手拇指压中指,手背在左掌心旋转一圈后捏诀,往生咒从嘴边逸出……

  黑夜之中有个仓皇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并伴随着一声声男人的哭腔:“妈——妈——妈——!!!”

  男人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脚下被绊倒,摔趴在地上,一边哭一边爬到烧得浓烟滚滚的三婆身边:“妈!妈!我来了!三儿来了!妈啊——”

  “别过去!”聂朗拽着他的胳膊不让他靠近。

  男人挣脱开聂朗的手,半跪着在地上哭得悲怆:“妈!是我不好!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是儿子不孝!”

  说完在地上重重地磕着头,一下又一下,这样下去得把脑门儿磕破了!

  老道说:“老人在的时候你不知道回来看她,等她死了你还是不来送终,她生前惦记着你,死后最放心不下的也是你,要不是你这个做儿子的铁石心肠,她不至于变成僵尸,她是咽不下这口气!”

  男人开始往自个儿脸上掴掌:“是的我错!是我的错!是我大逆不道!是我不孝!我对不起爸,也对不起您!要是我当初选择认错,不去台湾……妈,您就不会、不会……”

  “人都不在你这样也没用,”聂朗阻止他再继续自残,“你把三婆的神主位亲手放在祠堂吧,日日拜祭,她仙逝后你就守着神主位弥补罪孽吧。”

  男人从身上摸出一小沓纸钱,聂朗手一抖,食中二指夹着的火符一下子就燃了,聂朗放在地上,让男人烧纸钱。

  “妈……妈……”男人烧纸钱,火光映在他颓然的脸上,老泪纵横。

  捏着眉心,金宸不知道该说什么,聂朗走过来揽着他的肩膀:“你回祖屋里吧,村民们等着你去告诉他们危机解除了。”

  金宸点了点头,正要走,那男人一头栽在地上!

  “叔!”金宸跑过去和聂朗抱起男人,才发现男人不对劲儿。

  此时金宸的手机响了,是金翠华打给他的,挂去之后,金宸说对聂朗说:“金翠华的舅舅,也就是我叔,他在高速公路上出车祸死了。”

  那眼前的男人……是不知道自个儿已经死了!

  此时牛头马面出现,双手拿着铁链:“金忠,你的阳寿已尽,跟我们下地府报道。”

  金忠睁开眼,好像也意识到自个儿死了,原本是实体,渐渐变成半透明,是魂魄的模样,金忠站起来,伸出双手,牛头马面在他手腕上套上铁链。

  金宸看了一眼火势渐渐小去的三婆的尸身,不知怎么地,站起来就把金忠拉到身边:“不许带他走!”

  牛头马面却也没发难,出乎意料的好脾气:“我们是按公务办事……”

  聂朗抓住金宸的胳膊:“金宸!你想干嘛!”

  “我不能让他们带走叔!”

  “他已经死了!”

  “死了我也能把他救活!”

  聂朗从没见过金宸这样:“你发什么疯?!”

  “三婆最疼的是叔了!叔不能死!”

  “金宸!”

  牛头马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此时白无常突然出现在金宸身后,一记哭丧棒直接砸在金宸后脖颈!

  “你干什么!鬼差也能随便打人吗?!”聂朗一拳头就要往白无常脸上揍,被黑无常稳稳攥住手腕。

  “聂警官,你别激动。”黑无常面无表情,转过头对白无常说,“你这么对冥王大人,不怕他醒来之后炒你鱿鱼么?”

  ☆、包子

  白无常把哭丧棒直接丢到黑无常身上:“我什么也没干。”

  黑无常:“……”

  聂朗恼怒地抽回手, 横抱起金宸:“我看是你俩都不想干了!”

  言罢抬脚就走。

  黑无常冷着脸,白无常摊手:“没办法,谁让阎王爷说要救人呢?”

  黑无常很无语地揉着额角,对牛头马面说:“你们带鬼魂下去,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牛头马面带着金忠走了,白无常也想跟着走,被黑无常拎着领子:“走什么, 等大人醒来你要去解释并且道歉。”

  白无常说:“不是说剩下的事你来处理吗?我还是回地府吧哈哈哈哈……”

  黑无常二话没说直接拎着白无常穿墙而过,进到祖屋的中庭里,金宸平躺在太妃椅上, 聂朗让老道和小道带着村民各回各家。

  黑无常穿着一身硬挺妥帖的黑色西装,显得冷厉无情,白无常穿着白色西装,表情比较丰富, 看起来比较逗逼,谁能想到他俩就是令厉鬼闻风丧胆的鬼差呢?

  其实聂朗也不是第一次见黑白无常了, 打过几次照面,各管各的,从不说话,只是这次应该是因为金宸黑白无常才出现。聂朗早些时候怀疑过金宸的身份, 他身上的异能强大,轻轻松松召唤万鬼任他指挥,身上戾气那么重,一张嘴念出来的咒语就是地府的鬼话, 聂朗曾想着金宸是地府的人。

  黑无常走过来,聂朗眉头微皱,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黑无常只好说:“你知道他是阎王,我们是不会伤害他的。”

  “可白无常打他了!”聂朗目光犀利地看向外面站着的白无常。

  白无常立刻调转视线吹着口哨,双手抱胸地东看西看,周围明明都是漆黑一片。

  “那是因为阎王大人说要救人,”黑无常耐心解释道,“你知道,阎王大人一字千金,只要他一句话,就能令鬼魂复生,也可令其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我是怕大人重蹈覆辙。”

  “什么意思?”

  黑无常:“让大人告诉你吧。”

  言罢手掌在金宸脸上方划过,金宸缓缓睁开眼,白无常立刻躲在柱子后面。

  “妈的……好疼啊,谁打我!”金宸捂着后脖颈皱起眉头,而后抬眼看到西装革履的黑无常,说,“你怎么来了?”

  “大人,你可记得我是谁?”黑无常依旧毫无表情地问道。

  “你是老黑啊,我怎么会不记得。”金宸扭着脖子,聂朗赶紧给他揉一揉,金宸瞥见在外面探头探脑的东西,大吼一声,“白无常!一定是你!”

  白无常只好老老实实地走进来,搓着双手讪笑:“大人,当时情况紧急……”

  “放屁!”金宸一拍案台,“以下犯上!拉出去打!”

  “是——”黑无常松着手腕,骨头咯咯直响,面无表情地对白无常说,“大人的命令我不得不遵从,小白,得罪了。”

  “不要哇不要哇!大人我错了——”

  金宸:“打!”

  聂朗此时的内心是:媳妇儿生气太恐怖了。

  黑无常把白无常拉到中庭,一拳头正要揍向白无常的脸,白无常紧闭双眼,承受下一刻的剧痛。

  “等等!”金宸突然喊停。

  白无常已经感觉到拳风扑面而来,又骤然停止,眯着睁开一只眼睛,黑无常的拳头还差半厘米就揍在他的鼻梁骨,好险!

  金宸一挥手:“行了,念在你跟我那么多年的份上,这次就放过你。”

  白无常抱着黑无常感动得一塌糊涂,黑无常照样还是一张棺材脸,双手垂直在身侧,面无表情地任由白无常抱着。

  金宸揉了揉脑门儿,让自个儿的记忆能快速合成,却见白无常依旧抱着黑无常不知道在碎碎念什么。“你俩过来。”

  “是。”黑无常就这样直直走着,身上还挂着一个巨婴,笔挺地站在金宸面前,“大人有何吩咐。”

  金宸抹了把脸:“你们这次找我有什么事。”

  黑无常说:“包大人说时机已到,让您回地府。”

  听到这句话第一个心情郁闷的就是聂朗,他媳妇儿要回地府,那他咋办?!

  金宸反倒说:“出大事了么?”

  “没有。”

  “那就让包拯继续做着吧。”

  “可是您才是阎王爷,”黑无常恭敬道,“您不可能一直留在阳间。”

  金宸看向聂朗,又说:“要是我选择一直留在阳间呢?”

  “那就原谅卑职冒犯了。”

  “省点力气吧,再来十个黑无常也没法和我打。”金宸哼笑,又把视线投到站在一旁的白无常,“打过我的,天上地下,也只有你了吧?”

  白无常后脑勺发凉。

  聂朗:“还有张通。”

  “哦,对,”金宸记起来了,“还有一个凡人。”

  黑无常拿出手机点了点:“张通已在地府等待大人您处置。”

  聂朗不由得感叹:“这速度真是够快的啊,今早刚被安乐死,现在就跪在阎王殿听候处置了。”

  黑无常收起手机:“是的,这是地府的效率,自然和你们阳间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金宸站起身来,“人生前犯罪,聂朗他们负责审判,人死后都要下阴曹地府,接受的一样是审判。”

  白无常一脸狗腿地:“大人说的对!”

  黑无常看了白无常一眼,有对金宸说:“大人,您还是要跟属下回地府。”

  “我现在自由自在,挺好的,”金宸负手,“给我一点儿时间,我自然会回去。”

  聂朗欲言又止,金宸揽着聂朗的肩膀对黑白无常说:“你们也知道,我现在可不止是阎王,我还和聂朗连了命理,理论上,我是他的……丈夫。”

  聂朗一口老血憋着,想着金宸还不忘这茬呢!

  “这……”黑无常犹豫,“可包大人有令,让卑职带你回——”

  “他包拯是阎王,还是我是阎王?”金宸挑眉问。

  黑无常低着头:“您。”

  “你听我的,还是听他的?”

  “听您的。”

  “我说了,过些时候自然会回去,等我把事情都处理好了之后。”

  “是。”

  金宸想到金忠:“刚才我冲动了,只是按照金家的规矩,儿子应该亲手把母亲的神主位放在祠堂,现在金忠也死了,不知道族里的规矩能不能改一改。”

  聂朗说:“你们金家规矩就是多,这都什么年代了还重男轻女,女人也是人,没女人怎么有男人?”

  “我也是这么想的,”金宸说,“等天一亮我再和族里的老人谈一谈。”

  “好。”

  村里的鸡开始打鸣,黑白无常对看一眼,黑无常道:“大人,七日后我再来找您。”

  “行行行。”金宸点头,“回去复命吧,要是包拯为难你,让他给我电话,我亲自和他说。”

  “好的,大人。”

  黑无常和白无常异口同声:“属下告退。”

  瞬间消失在两人面前。

  金宸再次揉着脖子:“白无常那小子,不知道我给他的哭丧棒威力无穷啊?!”

  聂朗说:“他也是一时心急。”

  “对了,那个记者呢?”金宸忽然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人。

  “被小道带走了,现在在村民家里。”

  “他手上的照片不能泄露出去。”

  “我知道,这事儿我来处理,你放心好了。”

  此时金宸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金霄,和金霄说明情况之后,金霄说天亮后就带着金翠华一家人回村子,送三婆和金忠入棺。

  天蒙蒙亮,就有村民带着早饭过来了,是稀饭、咸菜和馒头,金宸和聂朗吃了几碗,让村民通知族里的老人中午开家族会议。

  临近午时,金霄带着金翠华等人回到金家村,与族里的老人谈论三婆神主位放祠堂的事情,经过这次的僵尸事件,族里的老人对金宸和聂朗另眼相看,而金霄提出的建议老人们也一致通过,女人一样可以将父母神主位亲手摆放在祠堂。

  三婆和大女儿金娟,三儿子金忠的丧事一起举行,老道做法事,被烧得只剩下骨架的三婆、金娟和金忠都到火葬场实行火葬,金宸和聂朗两天后和金霄一同回到邕城,金家村的僵尸事件也成为一个传说,村民们闭口不谈,就让这件事湮灭在时间的河流中,因为这是他们的错,没有听金宸和聂朗的建议,要是一开始就让三婆火葬,就不会死那么多人。

  回到聂朗家,金霄和金宸跨过火盆,用柚子叶洗澡,金宸把房间简单收拾后让金霄先住着。

  聂朗洗完澡出来,脖子上挂着毛巾,走到院子里看到金宸在摆弄着小盆栽,才几天不见,小树苗又长高了不少。

  “看什么?”聂朗问金宸。

  金宸一双眼睛盯着小树苗看:“看来我要去买个大点的盆栽才行。”

  撸了一把湿水的头发,聂朗说:“那就买吧,我明天得去剪个头发才行。”

  金宸终于抬起头看他:“你不是长了点儿么,我来帮你理发。”

  “你?”聂朗上下打量金宸,“你行么?”

  “你就理个寸头,那还不容易?”

  聂朗还是不相信:“算了吧,咱不差那几个钱,我还是出去给专业人员理。”

  金宸站起来:“不信我还是咋地!”

  “行行行,你来你来。”聂朗进屋里把剪刀拿出来,报纸往身上一披,“媳妇儿,来吧!”

  金宸摩拳擦掌,拿起剪刀在聂朗头上咔嚓咔嚓地开始剪……

  半个小时后,金宸满意地看着自个儿的杰作:“搞定!完美!”

  聂朗兴冲冲地跑进屋里一照镜子,随后大吼一声:“金宸!这和狗啃有毛区别!破手艺!”

  第二天聂朗还是得花钱到旁边的老街给人剪了几十年平头的老师傅修理,差点儿就成了秃子。

  聂朗一进到警局,几个下属就问他为何想不开,他总不能说这都是媳妇儿的杰作吧?

  冬天到了,连鬼都懒得出来晃荡,最近局里闲得不行,没有案子,李胜几个人就在办公室里瞎聊,就聂朗去档案室把旧的案子再翻出来,拿了一叠拍在桌面上。

  “头儿,你还真是闲不下来啊。”李胜说道,拿起其中一个档案袋翻出来。

  张小珍则是从收发室回来,拿着一个新的档案袋:“头儿,你的。”

  聂朗接过来,仔细翻阅。

  张小珍说:“头儿,你终于要查自个儿的案子了么?”

  李胜抬眼看聂朗:“头儿你想通了?”

  陈亦天凑上来:“什么案子?”

  聂朗喝了口热茶,说:“我想查当年杀死我的是个什么东西。”

  雷耀和陈亦天点头。

  李胜说:“只是那么多年过去,那一带又没有监控,只有头儿你案发时穿的衣服,恐怕有点难。”

  张小珍:“难也要查啊!”

  聂朗;“我不明白的是当年我怎么重生的。”

  陈亦天突然想到:“难道聂队你有神仙相助?”

  聂朗微微皱起眉头。

  雷耀一拍大腿:“对!头儿!”

  反倒是聂朗摇了摇头,拿着资料回办公室了,剩下李胜等人面面相觑。

  一整天聂朗都没什么头绪,到片场接了金宸收工回到家,一起做饭,吃完饭就坐在葡萄架下的石凳上,两人在天寒地冻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到了冬天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都进入休眠期,只有那棵小树苗还精神抖擞着,不仅长出了细细的枝干,还吐出了两片嫩芽。金宸昨天给小树苗换了个更大的花盆,今天比昨天还大了一圈。

  金宸盯了小树苗挺久的,之前和它说话也没见它有什么反应。“你冷吗?要不要带你进屋子?”

  那两片小叶子摇了摇,像是在说不用,金宸觉得有意思,又问:“你听得到我说话?”

  叶子往前点了点。

  金宸抬头:“聂朗!过来!”

  聂朗走过去问:“怎么了?”

  “它听得懂我说话!”金宸惊讶道。

  “咱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也能听得懂人话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金宸伸出手轻轻捏着树苗的叶子像是在握手:“你好啊,我是金宸。”

  小叶子从金宸指尖抽出来,朝他俩似乎是在招手。

  聂朗蹲下身,冬夜的一束月光正好打在小树苗上,聂朗似乎想到什么,咬破手指把血滴在花盆的泥土里,金宸想阻止都来不及了。

  “你也来。”聂朗对金宸说。

  “干嘛啊。”

  “试一试。”

  在聂朗的怂恿之下,金宸一头雾水地咬破自个儿的指尖,挤出血滴了两滴在树根上,过了会儿,小树苗身上立刻有一道琉光来回萦绕。

  金宸:“卧槽!真特么神奇!”

  聂朗把金宸拽起来拖进屋子:“行了行了,洗澡睡觉去。”

  “我再看看!我再看看!”金宸一步三回头,

  “明天你新戏开机,早点儿睡了!”聂朗直接把金宸扛上肩膀进入浴室。

  ……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一只小肉手攀上金宸和聂朗的床沿边,接着是另外一只小肉手,而后……是一个顶着稀疏柔软卷毛的小脑袋,小脸上一双大眼睛好奇地巴眨着,看到床上的金宸和聂朗,粉嫩的小嘴张开做着“哇”的嘴型。

  聂朗突然睁开眼!那小东西被吓到了,一骨碌差点儿摔下床去,还好聂朗大手一抄直接把他抱到床上。

  是一个软乎乎的小男孩,大约三四岁,全身赤-裸,扑上去一把抱住聂朗的脖子:“爸爸!”

  金宸被这一声“爸爸”吵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到一个小男儿抱着聂朗在蹭,聂朗嘴角带笑,温柔地摸着小男儿。

  “这、这是谁家的孩子啊!怎么跑咱家里来了!”金宸睡意还在,挣扎着坐起来。

  小男儿跳到金宸身上,小手抱着金宸的脸,一双黑亮的大眼睛水汪汪地:“爸爸!”

  “嘿哟,我啥时候多了个儿子?”金宸哭笑不得,捏着小男孩的肉爪。

  “你看清楚了,”聂朗抬了抬下巴,“他身上可是流着咱俩的血的,他是咱俩的儿子。”

  “……”金宸陡然清醒,这才仔细看小男儿,那头卷毛不是遗传了聂朗的么?那双大眼睛,像极了自个儿啊!还有……手臂内侧,是树皮的纹路和颜色!

  卧槽!什么情况?!

  金宸当场懵逼!

  小男孩儿还抱着金宸蹭,两条小短腿蹬着被子,不知不觉就钻进被窝里了,躺在聂朗和金宸中间,一脸幸福地转着黑漆漆的眼珠子,显得机灵可爱。

  聂朗的大掌抚摸着小男孩的胸脯:“要睡觉?”

  “嗯嗯!”

  “那就和爸爸们一起睡。”

  “嗯嗯!”

  “睡觉是要闭眼的。”

  “噢!”小男孩闭上眼了,抱着金宸的一条胳膊睡的。

  看着小孩儿的睡颜,金宸明白了,那颗无意从鬼市里带回来的种子,是可以育化成人的树种,只要两人的精血,小树苗就能变成人!

  金宸是阎王,印象中地府有这么一种树,就长在奈何桥边上,难怪觉得小树苗那么亲切,说来也是一种缘分吧。

  金宸慢慢挪动着身体躺下来,小男孩儿还闭着眼,聂朗也躺下来了,两人之间多了一个孩子,这种感觉有点儿微妙,甚至……很新鲜,这孩子也是这个家的一员了,问题是明天他俩都上班了孩子咋办?!

  金霄第二天一早就过来了,第一眼见到小男孩儿,还愣了一下,聂朗和金宸说明情况后金霄是笑得合不拢嘴啊!从聂朗手里接过小男孩儿笑得一脸慈爱:“给爷爷抱抱。”

  小男孩儿也乖巧地向他伸出手:“爷爷!”

  “哎哟,真乖!真乖!”

  金宸给爷孙俩拍了个照,人都走到门口了还回过头来看儿子。

  聂朗捏着儿子的小肉手朝金宸得意得挥:“快说爸爸再见。”

  “爸爸……”儿子问聂朗,“爸爸要去哪里?”

  “爸爸他要去拍戏了。”聂朗朝金宸动着眉毛,他还有一个小时在家和孩子玩会儿呢。

  金宸昨晚醒来之后就几乎没睡着了,他身边突然多了一个小男孩儿,还是他和聂朗的儿子!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他白白得了个儿子!

  等金宸上了保姆车之后,聂朗对金霄说:“爸,孩子还没衣服,我中午去给他买几套回来。”

  “好好好,”金霄裹紧孙子身上的毛毯,“买几套帅气的。”

  聂朗捏了捏孩子的脸:“回头儿您给他取个名字,我和金宸都听您的。”

  “没问题,包在爸身上!”金霄开心得不得了,孙子的手又伸出来了,半个肩膀和后背露出来,在寒冷的冬日里似乎感受不到冷,“乖孙儿,小心感冒咯,咱们进屋好不好?”

  “好!”孩子咯咯地笑着钻进金霄的怀里。

  “那爸爸先去上班了,儿子。”聂朗摸着儿子柔软的卷毛,爱不释手。

  “你去吧,孩子我看着。”金霄把孙子搂紧。

  “行,爸,麻烦您了。”

  “什么话,我高兴都来不及。”

  聂朗呼出一口热气:“那您和孩子进屋里吧,外边冷。”

  “这孩子似乎不怕冷啊,”怀里的孙子再次把手伸出来在半空中挥着,似乎在和聂朗说再见,“你和金宸都不怕冷。”

  聂朗会心一笑,也朝儿子挥手:“爸爸去上班了,中午再见吧儿子。”

  聂朗开车离开后,金霄把院子的门关上,回到屋里,暖洋洋地,抱着孙子走到客厅沙发上放下来,又拿夹子把毛毯夹好,问孙子:“乖孙儿,你饿不饿,爷爷给你下碗鸡蛋面吃?”

  “嗯嗯!”孙子点头,指着超大液晶屏,“爷爷!”

  “好,你在这儿乖乖坐着看动画片儿,爷爷给你下鸡蛋面去。”金霄又怕他冷着了,把沙发上的毛毯轻轻盖在孙子身上,这才去煮面。

  吃完面之后和孙子玩了会儿,孙子也仰躺在沙发上慢慢睡着了,金霄坐在一旁看电视,孙子睡得很甜,偶尔翻身,金霄给孙子掖好被角,这才把目光转移回电视上。

  天冷了,在拍室外的戏,演员们身上裹着羽绒服或者棉衣,就金宸就披着一件大衣,助理小帅知道金宸是不怕冷的,就给他倒了杯热茶暖一暖,只见金宸一直盯着手机屏幕看,嘴角还带着笑。

  小帅把头凑上去,就看到金宸屏幕上是金霄抱着一个男娃儿的照片:“这不是金叔?这孩子是谁啊?”

  金宸笑嘿嘿地:“我儿子,可爱吧?”

  “你——”小帅顿了顿,看看四周,发现没人注意到这边,这才压低声音声,“宸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什么时候结婚了有个儿子了?”

  “这是我和聂朗的儿子。”

  “噢,”小帅心上的石头这才落地,他以为金宸的意思是他和聂朗领养的孩子,“这样也好……”

  金宸也不管他明不明白了,说:“不要乱说话,知道吧?”

  “知道知道,宸哥你放心好了,你还不了解我人么?”

  金宸哼笑一声,继续看儿子的照片,就一张,不够看啊!不行,今晚儿回家一定要拍多几张!

  老城区这边,特殊调查科办公大厅,李胜叼着包子在翻资料,他昨天把案发当日的主要监控视频拷贝到u盘带回来,一抬头就看到聂朗趴在电脑上。

  “中午我回去一趟。”

  “哦,行,”李胜把资料递给聂朗,“头儿,你看看,你出事那天晚上,附近路口的监控画面截图。”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幽薰-沫婷”“月溪歌”投的雷雷~,读者“九霄”“月溪歌”“醉卧美人膝”“迷茫”灌溉那么多白白的营养液,这样小树苗才能那么快长成小包子哦~~

  感谢看文撒花的小仙女们,有你们的支持滚滚才会写得越来越好!喜欢的话就撒花花吧~~爱你们么么哒!

  ☆、躁动

  聂朗骤起眉头:“这……不是人。”

  “应该不是吧, ”李胜说,“头儿,这个世界上也没透明人啊。”

  监控画面里,昏暗的灯光之下,一个透明的人影一晃而过,然后就消失不见了,聂朗摸着下巴:“这监控真实么?”

  “必须真实啊!”李胜狐疑地抬头问他, “头儿,你是不是怀疑监控是假的?”

  “因为杀死我的人是个实体,不然他的手也不会能穿透我的胸膛, ”聂朗说,“但是现在监控里的却是个虚体。”

  李胜:“头儿,不能排除他有这个本事,别忘了, 龚长西也有隐身的本领。”

  聂朗双眸闪过一丝精光,点了点头, 认同了李胜的想法:“你说得对。”

  李胜半边的眉毛往下凹:“那我,去找龚长西谈一谈?”

  “去吧。”聂朗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先回家一趟。”孩子不能没有衣服穿。

  “好的,”李胜说, “我顺带和他去吃个午饭。”

  “嗯,”聂朗拿起车钥匙就离开办公厅。

  到了商场,聂朗第一次进童装区,他还特地在网上查过, 哪种衣料比较软适合小孩儿穿的,直到进到店里,聂朗看着五花八门的儿童装,竟然有些六神无主。

  服务员上来笑容亲切地询问聂朗:“先生,有什么我能帮到您?”

  聂朗也直接说:“我儿子,四岁,你给我挑几套吧。”

  “好的,”服务员带领聂朗进到男童装区,“这些款式都是新上的,料子也很柔软,您可以摸摸看,睡衣也是纯棉的,不刺激皮肤,您知道,孩子的皮肤比较细嫩,必须穿质地比较透气柔软的……”

  聂朗看着颜色,想想自家儿子好歹也是个喜阳光的,就索性买些偏蓝色的款式,他还想过要不要拿手机出来拍照给金宸看,后来想到金宸或许在拍戏就不打扰他了,没准金宸也给儿子买呢,最后挑了两套睡衣,四套衣服,提着几袋衣服下到停车场。

  把衣服放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金宸来电话了。

  “媳妇儿?”

  “你在哪儿呢?”

  “我在商场啊,准备开车回去了,给咱儿子买了几套衣服,睡衣我也买了。”

  “行,”金宸想到什么,又说,“衣服必须洗了再给他穿!”

  “……”

  “别和我说你不知道。”

  “……”他确实没想到那么多。

  “行了行了,你照我的意思去做,洗了烘干了再给他穿上。”

  “知道了,还是媳妇儿细心。”

  金宸哼了一声:“那先这样吧,挂了,争取今晚早点收工回去陪儿子。”

  “好嘞。”聂朗对着手机么了一下,金宸那边就挂电话了。

  开车回到家,提着好几个袋子进门,聂朗正要喊,就见金霄走过来对他最了一个嘘的动作,又指了指在沙发上睡得香甜的孙子。

  “看动画片就睡着了。”金霄眼里满是慈爱。

  “那我先去把衣服洗了烘干。”

  “诶。”金霄应了句就戴上老花眼镜,坐在单人沙发上看书了。

  聂朗还特地买了儿童的洗衣液,亲自手洗再烘干,又在院子里晾着,吹一吹自然的北风,看着那一件件可爱的衣服挂在晾衣绳上,心里特满足,摸出手机就拍下一张照,发给金宸。

  金宸拍完一场戏了,坐在小躺椅上看新闻,一宗碎尸案,正好聂朗的信息来了,点开一看,冬日的阳光下,一排可爱的男童装正在晾着,金宸高兴地给聂朗回信息:聂霸霸威武/亲亲。

  聂朗收到信息嘴角都快扬到了耳朵。

  回到屋里,聂朗坐在金霄旁边的沙发上,儿子身上盖着毛毯,一个翻身毛毯就耷拉下来了,露出半个肩膀,还好家里开着暖气,也不冷,聂朗就去给儿子掖好被角,没想到儿子的小拳头揉了揉眼睛,睁开了眼,眸子漆黑水润,清澈明亮。

  “爸爸。”

  “儿子,不睡了吗?”聂朗摸着他的小脑袋问。

  儿子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爸爸,爸爸呢?”

  聂朗知道儿子问的是金宸:“他还在上班呢,晚上就回来了。”

  “哦。”儿子眨了眨眼睛,“爸爸……”

  “嗯?”聂朗的大掌温柔地放在儿子的小脑袋上。

  “我叫什么名字?”

  “呃……”聂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金霄。

  金霄摘下老花眼镜:“要不先取个小名儿吧?名字最快也要等晚上才能算出来。”

  “行,”聂朗对儿子说,“等你另外一个爸爸回来告诉你,好吗?”

  “嗯!好!”儿子开心地笑着,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小牙。

  聂朗握着儿子的手臂,翻过来看内侧,细嫩的皮肤上还是一样有树皮的纹路,只是没有昨儿晚上那么明显了,范围也随着时间逐渐缩小,看来不出几日,树皮的纹路就会完全消失,这就不用担心以后到了夏天儿子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

  抬手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聂朗对儿子说:“现在爸爸要回警局上班了,你在家乖乖等爸爸们回来,要听爷爷的话。”

  “嗯。”儿子点头。

  金霄说:“放心好了,他乖得很。”

  聂朗亲了一下儿子的脑门儿,站起身穿上黑色大衣:“晚上我去接金宸回来。”

  “好,我煮好饭你们回来就可以吃了。”

  “爸,不用辛苦了,今儿晚上咱们一家人出去下馆子去。”

  金霄笑呵呵地,想了想:“那成,还省功夫了。”

  回到警局,李胜坐在位置上,看到聂朗进来,喊了句:“头儿!”

  聂朗原本打算直接进办公室的,听到李胜喊他,折过身来:“怎么?”

  李胜指了指电脑,意思是让聂朗过去看。

  走过去,聂朗左手攀着李胜坐的电脑椅,右手拿着鼠标,文件很长,案发现场的照片也一并附在文件里。

  李胜说:“头儿,这是刚才一点十五分的时候发生的最新命案,是邕城这个星期以来的第五件谋杀案。”

  “这个星期?”聂朗皱起眉,“今儿才星期四!”

  “所以我才让你来看啊。”

  “这不是刑侦科的案子么?”聂朗思索着,“你怎么会有文件。”

  “刑侦和咱们又不是分家,有些案子咱们也要接触的。”

  “到头来还是得咱们接手。”

  李胜说:“从上个星期开始,就一直连续发生命案,辖区派出所接到的案子大大小小,鸡毛蒜皮,大到杀人分尸,小到打架斗殴,总之是忙得焦头烂额,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呢。”

  “嗯,”聂朗说,“这几天对面包子铺的老板和街坊邻里的也吵上了。”

  “……”李胜一开始也不知道聂朗想表达什么,后来想了想,说,“那老板不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么?”

  “路口卖果的王老板,缺斤少两,”聂朗说,“我昨儿在他那买了水果,发现斤数不对。”

  李胜沉默了,随后说:“就咱们旁边的小区,有好好先生之称的陈先生也出轨了。”

  聂朗:“这么诡异?”

  “感觉这一切都像反过来一样,”李胜也想不明白,“咱俩不会是在做梦吧?”

  聂朗没说话。

  李胜:“哦,对了,头儿,今儿中午我和龚长西谈了隐身这件事。”

  “他怎么说?”

  “他说这是他们家族的奇门遁甲之术,不方便告知。”

  “那他是属于有所隐藏?”

  “……怎么说呢,我记得龚长西之前的隐身术和咱俩今天看的监控里的不一样。”

  “我知道,”聂朗说,“龚长西的隐身术是不留痕迹的,肉眼完全看不出,监控能拍出来,要么是那东西本事还没到家,要么,他就是一直以这种形态出现。”

  “我觉得会是属于后者。”李胜把监控再次点出来播放,眯着眼睛瞧仔细,“感觉很像气态。”

  聂朗摇头,摸着自个儿被手洞穿的位置,若有所思,随后才说:“你问刑侦科那边需不需要咱们帮忙。”

  “嘿哟,”李胜笑着说,“头儿,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心了?”

  “滚蛋,”聂朗扑棱他脑袋,“我这不是看你闲得慌帮你找点儿事儿做么?”

  李胜:“……”

  张小珍从杨保国办公室出来,正好经过办公大厅的大门,突然惊呼一声:“老雷!你怎么了!”

  聂朗和李胜立刻警觉地抬起头,见到雷耀满身是血地走进来,两人跑过去。

  “你伤哪儿了?怎么不去医院啊!”李胜看到雷耀狼狈的模样想要去扶他。

  聂朗观察雷耀的神色,发现雷耀也没露出受伤后痛苦的表情,扬起眉:“发生什么事了。”

  张小珍扯出纸巾给雷耀擦血,雷耀说:“嗨,别说了,刚到前面路口就遇上撞车的,小车车主故意杀人。”

  聂朗和李胜同时沉默,雷耀继续说:“要不是我把人从车底下捞出来,估计也没命,我这一身血都是伤者的,医药费我也垫了。”

  聂朗想拍雷耀的肩膀,发现没法儿下手:“你赶紧去洗一洗,换套衣服。”

  “我本来打算回家洗的,后来想想怕吓着家里人,就直接回警局来了。”雷耀脱下带血的外套,对张小珍说,“小珍,能帮我拿到干洗店洗么?”

  张小珍说:“老雷……我帮你拿去没问题,店家接不接你这单子我就不知道了。”

  雷耀一扬手:“再说吧,我先去洗澡了。”

  等雷耀走了之后,聂朗和李胜对看一眼,聂朗说:“打电话让小天回来开会。”

  陈亦天回来了,嘴里还嚼着东西,他午饭吃得迟了,刚吃到一半就被李胜叫回来开会。

  聂朗讨论的不是他之前被杀的事情,而是就这几天邕城里发生的个个大大小小的案件展开讨论,聂朗着手办案以来从来没见过案子那么集中的,并且涉及的范围很广,连张小珍都说感觉人心躁动,一言不合就吵架打架。

  刚要谈论李胜给聂朗看的那个谋杀案,刑侦科队长杨怀义就给聂朗打电话了。

  “兄弟,过来看个案子。”杨怀义单刀直入。

  “行,说地点。”

  “永丰路38号。”

  “我们这就过去。”聂朗挂去电话,朝队员们抬了抬下巴,“走吧,干活了。”

  到了会议室门口,杨保国就负手从办公室走出来,把他们堵在走廊上。

  聂朗:“老杨,刑侦科那边叫咱们过去帮忙。”

  杨保国说:“我也接到电话了,只是想跟你们提个醒,注意安全,最近邕城的不大太平,袭警的事这个星期已经发生两次。”

  除了聂朗之外,李胜几个人面面相觑。

  “好的,咱们几个会注意的。”聂朗说道。

  杨保国点头:“那你们去吧,小珍记得把信息完整地记录下来。”

  张小珍:“是!”

  外头很冷,李胜呵出热气搓搓手,一行人上了聂朗的车,目的地:永丰路38号。

  这一带李胜熟悉,因为就是在他家附近,38号是一座民宅,周边的建筑民宅分布较广,商业住宅区较少,邻里们平时走街串巷,见面没少聊几句,这一户李胜他妈就挺熟的,户主的老婆经常约李胜的妈妈打麻将来着。

  所以当李胜听到聂朗说去永丰路38号的时候还楞了一下。

  进到屋里,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聂朗看到杨怀义背对他站着:“怎么?”

  杨怀义听声音知道是聂朗,折过身来:“你看看吧。”

  只见地上是鸡血画着一个大圆圈,圆圈内是六角星,东西南北四个方位皆燃着白蜡烛,一看就知道是个阵法。

  一个死去多时的男人浑身是血、光裸着呈大字躺在阵法中,四肢被砍断后被针线重新缝上,脑袋也是一样,脖子上有被缝针的明显痕迹,

  杨怀义问聂朗:“见过这个阵法?”

  李胜站在聂朗身边,看了一眼没说话聂朗,说:“头儿,这有点儿类似夺舍。”

  聂朗说:“这是移形换影。”

  “什么?”杨怀义听不明白。

  聂朗解释道:“这是夺舍的其中一种,是让另外一个人的灵魂进入到这个躯体内,原来的灵魂则是魂飞魄散,操纵者不是要夺舍的人,而是协助要夺舍的人。”

  “原来如此……”杨怀义恍然大悟。

  聂朗:“犯罪嫌疑人是谁?”

  “死者的妻子。”

  李胜皱眉:“梁姨?!”

  “你认识?”杨怀义问李胜。

  “哦,我家在附近。”

  杨怀义这才没说什么。

  聂朗问:“认罪了?”

  杨怀义:“没有,不愿意说话。”

  聂朗:“是谁报的案。”

  “户主的儿子,平时在外地上大学,今天有事回来,进门就看到这一幕。”杨怀义问聂朗:“是不是和邪教有关?”

  “是邪术,不是邪教,”聂朗道,“我要问犯罪嫌疑人她是从哪儿得知这种邪术。”

  “犯罪嫌疑人就是不愿意开口,”杨怀义说,“或许你可以让她儿子和她谈一谈。”

  “这案子,还没说完全是咱特殊调查科的吧?”聂朗睨着杨怀义道。

  杨怀义勾起嘴角:“是不是等会儿就知道了。”

  聂朗兜里的手机来短信了,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