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戚逸鸢再度离开后，夜静澜每天把自己关在小楼里面，期间云魁过来见过他两次，就再也没人踏足这所后院。

  傍晚，清湮站在窗前远远眺望，入目之处刚好是夜静澜的阁楼，房间有烛火亮起，暗示主人正在屋内，心中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中浮现。

  既然他不愿意过来找自己，那为什么不主动出击？反正现在戚逸鸢不在，对方正寂寞自己何不乘虚而入？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逝，当既便被清湮自己否决了，他虽然是鸾凤阁的管事，可他的的确确卖艺不卖身属于艺妓，跟花厅里的娼妓云魁不一样，不会那么容易放开，身为处子之身难免有些羞耻。

  但是一旦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他不甘心就这么白白放过到手的机会。

  思来想去，清湮咬了咬牙，转身走到衣橱边，打开门认真挑选晚上穿的衣裳。

  既然打定主意了，就要把事情做到完美做到极致，这才是他清湮的行为准则，待在整个长安最大的南院，就算没有亲身体验过，也知道该如何去做。

  他拿出一套青色透明薄纱宅袖长衫搭配白色绸缎腰带换上，因为是薄纱的缘故，白皙的肌肤跟红润的胸膛都若隐若现，高挑的身材配合着完美的曲线简直完美无缺，望着镜中自己的模样，清湮羞红了双颊，他开始有点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夜静澜的样子，想知道他喜不喜欢自己穿这身衣裳，最后在外面套上特意挑选的红色丝质宽袖外套，因为他知道戚逸鸢从来不会穿宅袖也不会穿青色。

  往日半梳的发髻此刻也全部散落下来，用玉梳将它打理得一丝不苟，一切准备完毕外面的天彻底黑了。

  准备好合欢散，芙蓉膏，最后拿着一瓶上好的花雕出门了。

  以前无论何时，只要他找夜静澜喝酒，夜静澜从来没有拒绝过，他非常有自信今晚他也会跟自己喝。

  答案他猜对了，夜静澜不光喝了酒，还一个人沉默地喝了许多，导致他以为自己用心装扮了半天，在他眼里不过是个透明人。

  从他进门起，夜静澜也就只是点头默许，从他坐了小半时辰，始终没听见夜静澜说半句话。

  清湮噘了噘嘴，搞了半天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内心逐渐也产生了动摇，就当他犹豫不定考虑是继续苦坐下去，还是主动把夜静澜拿下时，双眼不期然对上夜静澜的，那目光好似带电一样，身子瞬间就酥了。

  夜静澜眼神飘忽地看着他语气有点惆怅若失:＂我以为他愿意跟我在一起，却没想到又一次离我而去。＂

  清湮伸手握住他的手背柔声道:＂你还有我，还有鸾凤阁我们从头开始。＂

  ＂为什么他不相信我呢？＂

  夜静澜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语气带着无限失望与惆怅。

  ＂或许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你。＂清湮在他耳边循循善诱。

  夜静澜听着他的话陷入沉思，想要反驳却不知道说什么，喉头来回滚动，终化作一声叹息。

  清湮知道夜静澜内心动摇了，他斟满一杯酒端起绕过长案，坐在他的大腿上，抿嘴微笑着把杯子端放在他唇边语气轻哄道:＂既然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何不忘了这段感情？＂

  夜静澜听着他的话张嘴想要喝酒，却没想到清湮一把将酒悉数倒进自己嘴中，就在他感到惊讶时清湮低头含住他的唇，将酒液全部渡入他嘴中。

  ＂……＂

  夜静澜感受着温酒下肚的感觉，却没来由的腹中升起欲火，想要拒绝对方却不知怎么推脱，身体也开始变得飘飘然，眼前清湮的脸庞开始变得模糊，望着红色的衣衫想起第一次带着戚逸鸢买衣服的样子，恍惚间戚逸鸢正坐在自己的腿上微笑地看着他。

  清湮也红着脸轻轻喘息着，双眼充满期待地望着夜静澜，他知道这合欢散药性十足，看着夜静澜陷入痴迷的样子，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既然如此，你跟我做吧，说不定做完以后你就会爱上我了。＂

  清湮慢慢脱掉自己红色外衣，白色的薄纱映衬着完美的躯体，他主动跨坐到夜静澜的双腿，环住他的脖颈，对着他的唇吻了下去。

  夜静澜张开嘴，任由对方长驱直入，青涩笨拙地挑逗自己。

  两人吻得难解难分之时，一阵天旋地转夜静澜翻身在清湮的身上，占领了主导地位，他一把扒开清湮的领口，低头在他胸前和锁骨之间来回轻吻着。

  清湮没想到夜静澜力量这么强，瞬间被他制住动弹不得，他伸出双手抱住夜静澜的头，十指插进他的发丝中，紧紧抱在胸前，只要能得到他的人，他不在乎做下面那位。

  ＂初次的时候小鸢也是这么牢牢抱住我，还紧张害怕得不得了，当时那模样真是让人心疼，想让人好生怜惜，不想伤害他。＂

  ＂……＂

  夜静澜停下继续说道:＂小鸢从来不会穿这种衣服，因为他比较害羞。＂

  清湮听着他的话，身体瞬间僵硬起来，他不确定夜静澜是不是跟他说话，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夜静澜慢慢撑起自己的身体跟清湮分离眼神逐渐恢复清明:＂我现在不会跟小鸢以外的任何人发生关系。＂

  清湮听着他的话，鼻根一酸差点哭出声来，自己为他不惜做到这一步，为什么还是得不到他。

  夜静澜望着他难过的神情，翻身坐在一边静静等他把衣服穿好。

  等清湮把衣物全部整理好，他的情绪也逐渐恢复平静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是戚逸鸢的第一个男人么？＂

  ＂开始我也不信，但他的身体告诉这是真的。＂

  ＂怎么可能？＂清湮惊讶的语气加大音量，他不可置信的望着夜静澜低吼道:＂这绝对不可能！他不是被城北街头的那个老男人给强奸了么！怎么可能是你？！＂

  清湮的思绪开始变得混乱，焦虑，这其中环节究竟在哪一环出了问题？

  夜静澜听着他的话眼神一冷:＂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那个老男人早就被我送上西天了。＂

  ＂什么？！＂

  清湮的内心涌起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夜静澜接下来的话将他彻底打进冷宫。

  ＂我在这里等这么久，就是想看你什么时候把狐狸尾巴露出来，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按耐不住自己送上门来了。＂

  清湮听着他的话，脸色瞬间一片惨白:＂你怎么可能那么及时赶到他身边？＂

  ＂这鸾凤阁一举一动全在我的眼里，况且有李二爷给我送信，我从这里到花厅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也幸好我在关键时刻赶到了，不然后果就真如你所愿了。＂

  夜静澜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站起身俯视他接着道:＂我一直不明白小鸢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加害于他？＂

  清湮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呵，理由？你问理由云魁也问理由，简直可笑至极！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我幸幸苦苦为了你付出这么多，到头来还比不过戚逸鸢那个野小子！＂语调结尾处变得有点歇斯底里。

  ＂爱……＂夜静澜轻声重复低喃着，他望着清湮冷声道:＂看在你往日为鸾凤阁尽心尽责的份儿上，明天就离开吧我既往不咎，不然也不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夜静澜走至门口，身影一闪消失在夜色中。

  清湮面如死灰跌坐在地，十指紧紧攥住衣襟，强忍住的眼泪终于滚落下来一滴一滴砸在手背上，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还为他人做了嫁衣，最后来了个满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