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吃鸡游戏打得如火如荼, 教室外白勒和谭谦昊找了一个通风透气的角落两个人面对面站着。

  谭谦昊抽了一根烟，递给了白勒一根。

  白勒摇摇手拒绝了：“大晚上的还提神么？”

  谭谦昊收回去，手指夹着烟，吸了口后吐了一口烟：“曹天云最近来找苏闪了么？”

  苏闪如今住在宿舍里，每天和学生一起混得很高兴。他带学生有一手，几乎可以说，在掌握了什么叫做对不同的学生说不同的话之后, 他成功将自己的那点日积月累的经验传授给了自己的学生。

  哪怕经常要对某些问题一谈再谈，他也不会失去耐心。

  就像是每天在学校门口卖早饭一样，重复差不多的动作, 可是他有着无穷无尽的耐心。

  “苏闪刚来那段时间来过两趟，后来新一季的联赛一直忙着训练就没来过。再后来偶尔抽空来。怎么了？”白勒问谭谦昊。

  “他那天打电话和我说，打算退役了。”谭谦昊没找到可以消灭烟灰的地方，四周看了下, “你这儿怎么连灭烟的地方都没？”

  白勒：“……我这是学校。”

  “……禁烟啊？哦，对, 都是学生……”谭谦昊想到这一点，笑了笑，“来你这边还要自备烟灰缸的。”

  白勒笑了声，走到一个拐角那里, 打开了消防玻璃。在消防用具后面找到了一个小玻璃烟灰缸。

  他这熟悉的动作，看来是早就发现那里有烟灰缸了。

  “……谁放的？”谭谦昊问白勒。

  “学生和老师串通的。”白勒倒是没细节去管这个，“很小，没妨碍到我就当没看见了。这些消防用具定时检查的, 总归会被我发现的。”

  谭谦昊笑了下：“挺有趣的？”

  “是挺有趣的。”

  两个人话题稍微岔开了一些。

  “怎么忽然说起曹天云？”白勒早就清楚了一点事情，“他不是对苏闪有点意思么？不过苏闪一直没表态。开他们玩笑，苏闪也没反应。”

  电竞圈什么人都存在。有白勒和陈璟这一对算是非常“公开”了的，还有苏闪和曹天云这对永远说不清的。

  “曹天云打算退役了。”谭谦昊说起了这话。

  白勒有点吃惊，但又觉得这件事在情理之中。

  “他什么时候退役？以后的打算呢？俱乐部那边怎么说？”白勒觉得后续问题非常多，“俱乐部到现在还没有反应？他们打算让谁上来？都不能服众吧？”

  问题很多，谭谦昊又抽了口烟，将烟灰抖落在烟灰缸里：“嗯。没细说，不过不会来开学校。也不会来你这边教书吧。”

  以曹天云的资历，干什么都可以。

  他的名字可是在每次教材更新的时候，都会有所荣耀加成的存在。国内电竞历史上能浓墨重彩写一笔的人物。

  如果说鬼斩千纱的小说，电竞之路可以写一部爽文小说。

  那曹天云的故事，被写出来都可以说是“自传”。不用特意渲染，不用加上太多内容，就直接让人觉得这个人设定苏到不行。

  “没细说啊……”白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嗯。”谭谦昊应了一声，“我最想知道的是，女电竞选手当中有新一代的领军人物，男电竞选手中人才很多，暂时还没谁特别出众的，我觉得俱乐部不会放。”

  电竞选手有一定的“寿命”。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的意识和反应会慢慢迟钝起来。

  这迟钝微不足道，可在总决赛上足以致命。

  胜利靠着实力，靠着运气，靠着神来一笔。

  很多时候，是说不清的。

  但只要有一次战败，那神就会从神坛上坠落。曹天云如果坠落了，所有人的责难都会聚集到他一个人身上，所有人都会觉得，他老了。

  他不行了。

  如果他在这种时候退役，他身上的光环会黯淡很多很多。

  曹天云明白这一点，他已经慢慢开始退居二线，很多战役都只让自己身后的人出手，只有在关键局会自己出去。

  大多数时候，他都在自我训练备赛中。

  他将自己的精力全身心投入到了最终的成果上。

  而现在……

  “他其实在二线还能再打两年吧？”白勒眼光还在，“我看上回比赛，他发挥很稳定。”

  “发挥稳定很可怕。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偶像是能够出彩的，希望他每一次都能比上一回更上一层楼。”谭谦昊做了很久队长，深刻明白这个道理，“他输不起。再往下打，快要变成他连赢得不算精彩，都是一种失败。”

  白勒想起了最近媒体圈里的小苗头，明白这个道理。

  “他打算自己组建战队的话……”白勒思考起这个可能性。

  谭谦昊笑笑：“我就是来问问他来找过苏闪没，苏闪说不定会知道点东西。曹天云一旦位置有变化了，你这个给战队输出的学校，总归会有影响吧？”

  很多职业班的学生会向老师来询问去哪一个战队最好。

  所以对战队的熟悉是非常重要的。

  偶尔有有钱人突发奇想想来挖人，也会来询问他的意见。

  白勒挺感谢自己队长的：“谢谢。”

  “不谢。我们队里好几个新人，打职业赛没位置，来你这边帮忙混得也挺好的。”谭谦昊对自己战队的成员总是非常维护，“人有了很多的选择，真好啊。”

  真好啊……

  现在的人生，真好。

  白勒笑了笑。

  谭谦昊抽完了整根烟：“行了，我回去和他们再玩两把。田国胜打这种太耍赖了，我好不容易赢了一局。”

  白勒点头。

  两人将烟灰缸去男厕解决了，然后重新放回原处，当做这个东西从来没有拿出来过。

  回到教室，谭谦昊看了下战局：“还有二十三个人？我下局再来。”

  “谭队，组队不？”有人问谭谦昊。

  田国胜帮着拒绝：“这怎么行？强手不准组队啊。”

  一群人哄笑出声。

  白勒看苏闪已经出局了，便走到边上，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出来。

  就像是老师找学生谈话一样。

  陈璟早死了，他东看看西看看，最后跟在鬼斩千纱的电脑后面加油鼓舞：“老大加油！让他们知道非职业的厉害！加油加油！”

  鬼斩千纱和冷漠：“闭嘴，你吵死了。”

  陈璟：“……qaq”

  一群人又是一阵狂笑。

  苏闪不知道找他什么事情，两人一起又走到先前白勒和谭谦昊聊天唠嗑的位置。

  白勒先开口：“最近曹天云来找你没？”

  “嗯？下个月就是入围赛和小组赛，他最近在特训，今年要参加小组赛。”苏闪对曹天云的动态意外非常熟悉。

  入围赛是不用参加的。

  按照行程来说，这确实是该闭关的时候。估计是完全闭关，对外联络可能都没有。等入围赛放出来一会儿。

  白勒没问话，只是说了一句陈述句：“曹天云想退役。”

  苏闪没有惊讶，他点头：“嗯，是差不多了。”

  两人哪怕不在一起，却像是最了解对方的人。

  白勒有点好奇这两人的关系，却没打算细问。就像苏闪这些年在这里当老师，没有问过他任何关于他和陈璟的事情。

  连开他们两个玩笑起哄的事情都没有过。每次有人开玩笑起哄，他就在边上笑。

  文静到如同一个女孩子。

  和他的外貌一样。

  “看来今天的联赛，他还是会上场的吧？打算总决赛上场么？还是四分之一赛就出手？”白勒略带好奇问了一声。

  “看情况了。他没和我说过这方面问题。”苏闪摇头。

  那他们两个每次见面都干什么……

  白勒脑中闪过这个念头。

  什么消息都没有，白勒很想像自己队长那样，来一根烟了。

  苏闪是个聪明人，他明白白勒在想什么，也明白白勒想要知道什么。

  “他和我说过，想来和我投资早餐店。”苏闪表示。

  白勒哭笑不得：“……你认真的么？”

  苏闪没忍住，笑起来。他自从到了这边就经常会笑了。

  “他这回应该不会退役，具体什么时候退役看他自己决定。以他的性格，估计赛季开始前就会爆出来……”苏闪推测着，“你不用太担心。他肯定会在这之后找你。”

  白勒觉得，但愿吧。

  “那我回去了？”苏闪觉得自己算是回答完了问题，很想回去打游戏了，“我想活到前五。”

  这个念头真是……

  白勒点头放行，让苏闪回去。

  苏闪往回走，在内心里计算着时间。

  比赛开始前，俱乐部还会有一次闭关训练。

  这两天应该是一个阶段正好结束才对。如果不出意外，这两天曹天云就会来找他。

  这个白痴。

  苏闪在脑中将曹天云打了一顿，似乎想用锤头将这个人的脑子给砸清醒一点。

  他回到了自己座位上，看着周边的人都在欢腾打着游戏，一边看，静静等待着下一局的开始。这一回他肯定要赢一把前五。

  难得有几次他降落的位置特别好，拿到的枪也特别好，结果没想到掏尸体太欢快，还被组队埋伏了。

  那尸体是个陷阱。

  很气了。

  苏闪很快再次加入到战局中玩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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