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搭救威远侯(二)
作者:断袖      更新:2023-07-30 02:33      字数:2639
  “……就是这样,关伯伯一杆银枪挑落敌方将领,将我父亲从鞑子的包围中救出,自己身上中了十几刀。……”童晗月坐在1号院的厨房里,跟颜伯述说着威远侯的英勇事迹。

  “真是位大英雄啊!”颜伯感叹。

  “关伯伯之所以站在禄王这一边,就是因为看不惯福王的做派,担心日后家国落到福王的手上,所以他就一直跟福王一派对着干,没想掉到禄王的坑里。”

  “我昨天去看关伯伯了,他说他不知道禄王要谋逆的事,他一直以为,禄王还是原先那个爽快坦荡的人呢。”

  “关伯伯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保家人平安,尤其是他那几个儿孙,一直在北边的苦寒之地守边,打败过好几次鞑子的进攻。他不想他们受他连累,死不瞑目。他说,哪怕将这几个儿孙们流放,或是贬为普通士卒留在军中,他们依然可以为国效力。”

  说完这些,童晗月一个劲儿地抹眼泪,颜伯在边上跟着掉眼泪:“真是英雄落难啊。”

  “我想向几位大人求情,饶关伯伯一命,就怕求不下来,反而害了其他人。”童晗月继续哭着说。

  “哎,也是。听寻古他们说,禄王谋逆,参与者都要满门抄斩,这是皇上定的,求谁都没办法。”颜伯跟着叹气。

  “关伯伯现在只求保妻儿平安。他辛苦为国这么多年,难道连这一点要求都无法满足吗?”童晗月大哭。

  “真是急人,这该怎么办才好呢?”颜伯边抹眼泪,边着急。

  “颜伯伯,皇上最信任萧大人,萧大人最听您的话,求您跟萧大人求求情,请他到皇上那里替关伯伯求求情。”童晗月终于说出了这次哭诉的目的。

  “我去求萧奎,请他去皇上那儿替威远侯求情,会不会害了小萧?”

  “应该不会吧。我昨天去求吉大人,吉大人说只有萧大人能求得动皇上,他也会适时的替关伯伯求情。”

  “吉大人是个好人,”颜伯想了想,“既然他这么说了,那我就去试试。”

  当晚,

  颜伯带着新做的芙蓉糕,去了趟1号院。

  “颜伯,您说就行了,干嘛还带着糕点。”萧奎一边吃着喷香的芙蓉糕,一边跟颜伯客套。

  “行了,芙蓉糕你已经吃了,这事儿你看着办,能在皇上面前帮威远侯求情,就尽量帮着。”

  “没问题,我也觉得威远侯在这事上有些冤。”萧奎又咬了一口芙蓉糕,“我尽量跟皇上求个情,能不能求下来可不好说。”

  “童丫头说,吉大人也会帮着求情。”

  “这个吉符,他想拉我跟他一起求情,怎么不亲自跟我说一声。还害得您老跑一趟。”说着,萧奎又往嘴里塞了块芙蓉糕,吃得津津有味。

  颜伯笑眯眯地看着萧奎吃下好几块芙蓉糕,递上茶水,“慢点吃,别噎着。”

  “这个好吃,下次颜伯多做点。”

  “行,明天中午你在我那儿和多少面,我就给你做多少芙蓉糕。”

  “好嘞,明天您多准备些面。”萧奎笑着说。

  送走颜伯后,萧奎给芷兮留了几块芙蓉糕,将剩下的带去了吉大人家。

  “萧大人,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吉大人穿着便服迎接。

  “吉大人,您想替威远侯求情,直接找我就是,干嘛还麻烦颜伯?”萧奎坐在吉符的书房,开门见山的问。

  吉大人笑呵呵地,亲自给萧奎沏茶,“多一个人,多一分力,有颜伯出马,我想你会更尽心些。”

  萧奎客气地接过,喝了口茶,“瞧您说得,好像您说了,我就不尽力似的。”

  “好,我错了,无论怎样,你都会尽力,”吉符坐下,捋着新长出的胡须说,“要给威远侯求情,需要尽快,等皇上拍板定下来后,再求,就一点希望也没了。”

  “需要我怎么做?”萧奎问。

  “我想请你明天早朝后,单独拜见皇上,替威远侯求情。”

  “你为什么不去?”

  “皇上更信任你,我去反而坏事。”

  “你就这么信我?”萧奎笑道。

  “信!”吉符肯定地说。

  “行,我一个人去。反正这官我当不当无所谓,不过皇上要是怪罪下来,你可得帮我兜着底。”

  “没问题。”吉大人做了保证,顺道品尝了颜伯做的芙蓉糕。

  第二天早朝后,武帝主动留下萧奎。

  “听说颜伯用几块芙蓉糕,就请动你帮忙了?”御书房里,武帝开口便问萧奎。

  萧奎讪讪地笑道:“什么都瞒不过皇上。”

  “少跟朕装样子,你真想为威远侯求情?”

  “是。”

  “为什么?”

  “我们调查过,威远侯是真不知道禄王谋逆的事。”萧奎小心地说,“被抓的这些禄王一派的官员基本都不知道禄王谋逆的事。他们中有好些都是跟威远侯一个想法,就是看不惯福王拉帮结伙的做派,想挺另一位皇储。”

  “他们完全可以谁也不帮!”

  “是。他们已经认错了。”

  “既然曾经为禄王说话,就该受罚!否则法理何在?”武帝掷地有声。

  “是。”萧奎的头上冒出一层簿汗,再说下去,自己也要受罚了。

  回味了下嘴里似有若无的芙蓉糕香味,萧奎决定再试一试:“皇上,威远侯于国有功,这次是他行差了,可否留他一命,或者留他家人的性命。他的儿孙一直在北方苦寒之地守边,战功无数,如果满门抄斩,于人情上不合。”

  “既然你这么想给他求情,那你就到宫门外跪着!”武帝貌似有些火大。

  “是!”

  一直站在武帝身侧的元佑,还没来得及偷偷跟亲爹打个招呼,就看着他爹低垂着头,退了出去。

  “怎么,心疼你父亲了?”武帝看着元佑直愣愣的眼神,笑问。

  “啊,是!”元佑回过神来。

  “想知道朕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为啥?”元佑很好奇。

  “国家法度怎么能说改就该。即便是要考虑人情,也要付出点代价。怎么能凭他这么一说,朕就准了呢。”

  “哦,那我父亲跪完了,是不是就可以留威远侯一命?”

  “那还要看看群臣的反应。”

  “啊?!白跪了。”

  武帝看着元佑,笑道:“你呀,就跟着朕好好学习吧。”

  “皇上,我想回家见下我娘。我到现在还没见过她和我小弟呢。”

  “行,朕给你一个时辰的假,你回去见见你母亲和小弟。顺便将朕刚才的话传出去。”

  “好嘞,我先去了。”元佑急颠颠地跑了出去。

  借着元佑这个传话筒,到了傍晚,宫门外已经跪了五十几名官员。

  打头的官员就是大理寺卿吉大人、江御史、刑部尚书邢原庭,和左侍郎萧奎。在他们身后跪着的官员中,有一半是武将。京都内,听到消息的武将基本都过来跪着了。

  这些人,一直跪到第二天早晨。

  武帝不理会,他们就接着跪。

  到了第三天中午,已经有两位文官挺不住,饿晕了过去。

  武帝终于松口,留威远侯一命,将他和他的家人流放到北荒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