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了寝室,宋之维用温水把自己全身上下洗了个遍。身上那种未释放的不爽利才散去。

  他一出去，简超揪着他问：“我听他们说你带了只兔子到学校。”

  “嗯。”他腰上一条浴巾，手里拿着一条帕子擦头，水滴顺着他的身体滴下来。

  “看看呗。”简超嬉皮笑脸。

  宋之维把软软从书包里拿出来,在空中停留了两秒,又装进去，把书包甩到床上去：“看完了。”

  简超反应过来,不服气的双手抱胸朝宋之维吼：“你太小气了吧,就看了两秒。”

  韩律拍拍简超的肩膀：“去洗涮你的吧,缠着别人看兔子，你还小？”

  韩律揽着简超走到阳台外面。

  宋之维这一天精神不好，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寝室的人难得碰到一起去上课，宋之维一手插兜，一手拿牛奶,快到教室时,他猛吸了几口，搞得吸管吸空盒子的声音还挺响，倒是一点也不浪费。

  最后,空牛奶盒被投掷到楼梯口的垃圾桶里。

  简超突然感慨：“你们觉不觉得看宋之维吃饭好香。”

  “我看看。”简超伸出手指比划了几下：“你今天喝了一碗稀饭,吃了两个包子，一个鸡蛋还有什么一个什么…对，狗肠。完了还买一盒牛奶喝,你怎么那么能吃？”--

  “到厕所就不要说吃饭了好吗。”宋之维背着书包走进男厕。

  不出意外,里面有小黄和他两个朋友,小黄立马转个身子背对着他认真扫地。他俩朋友狐疑的望过来。

  门口还站着杜许。

  宋之维上挑了下眉毛，挑衅着说：“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但实际上,小黄三个人和杜许都规规矩矩来扫厕所了。

  杜许“嘭”的一声把扫把砸到地下，一身戾气的望过来。

  --

  宋之维嘴角一边上扬，要笑不笑的看着杜许。

  这小模样看着十分欠揍。

  可如果他是真有实力，这要笑不笑的模样就是底气和威望了。

  杜许上前走了两步，眼皮向下，嘲讽道：“他们说的是事实，你有什么好跳脚的？心虚了？”

  他又说：“既然不是造谣，他们又做错了什么？你对他们的伤害不是校园暴力是什么？”

  “呲。”宋之维忍不住笑了声，上下把杜许打量了遭：“厉害啊，长期校园暴力别人的人，居然也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谴责别人。”

  “我没什么好心虚的。”

  “只是我的事，我自己爱坦白不坦白，并不喜欢别人替我大肆宣扬。”

  “我惩罚的不是‘造谣’，而是他们想害我，想看我笑话的动机。”

  “明白吗？”

  宋之维这一通话，有理有据，彻底打消了杜许想在道德上他泼脏水的想法。

  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杜许，眼神里是自信和不惧。

  杜许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他微侧身，又拿起新的一把靠在门后的扫把。

  他现在无论是武力还是语言都处于弱势，他不敢把宋之维得罪的太凶，但又不想太堕了自己校霸的气势。

  他慢悠悠的说：“你这样一闹，盛哥出了大丑，他会更讨厌你。”

  宋之维无所谓的耸了下肩。这姿势颇潇洒，接着就进了厕所边的教室。

  他是不想在无所谓的人身上解释无所谓的事情。

  杜许却认定他在心慌，想到何盛泽多讨厌宋之维，宋之维又会多难过的哭，他就浑身舒畅。

  小红小绿相互给对方了一个眼色。

  原来小黄说的是真的，宋之维真的有那么叼。幸好我们过来扫厕所了。

  ——

  这个周末，他们学校的人约着一起去一个公交站旁边的篮球场打篮球。

  宋之维欣然答应。

  他现在的球技已经能跟得上了。

  这个篮球场比新修的那些要旧一点，但因为年代久远，知名度还是要广点。

  附近有所职校，很热闹，有小吃，还有很多漂亮的小姐姐。就算和她们搭不上话，远远看着也令人心情好。

  他们学校有些骚的会特意穿着南淮一中的校服来这边打篮球。

  打个一小时再回家。

  连过路的买菜的大妈都知道穿这个校服是优秀学生。

  但今天是周六，宋之维还不想那么傻，他没穿校服。穿的是宽松的运动服运动裤，脚上一双限量版的球鞋。

  他的运动服比较长，运动裤比较短，还没过膝，人瘦了点，这样穿着像是偷穿哥哥的衣服小男生，但又不违和。像韩漫里用水墨画出来的男高中生。

  韩律今天也是运动服运动裤配齐了，他穿着就很有运动感。两人一起到了目的地。

  这儿全是老楼，几颗桉树长在篮球场旁遮挡了一半的日光，三个篮球场外是七八阶楼梯，这些楼梯简直是个天然观众席。

  楼梯上面有个小超市，身体刚刚运动完还喘着声冒着热气，这时候买瓶冰水，别提多畅快了。

  附近职校的漂亮小姐姐路过说不定还坐下来看一场。

  简直是打篮球圣地。

  怪说不得有点旧了，人气还这么火爆。

  到了篮球场，阳光炽烈，蝉鸣在响。--

  约着一起打球的人隔老远就在吼：“你们可算来了。”

  韩律声音带笑，大着声儿说：“我们应该没迟到吧。”

  “没迟到，我随便吼吼。”那人说：“不过你们怎么是一起来的？”

  两三句说话间，宋之维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国庆也有人这样问过一模一样的问题。”他叹口气：“我和他一个小区的。”

  不出意外大家都是一片意外的神情。

  “哦～哦～”

  宋之维说：“女生起哄就算了，你们怎么也跟着来？”

  “原来你还知道啊，你不知道你俩的帖子在我们校有多火。”

  “是吗？”宋之维挑眉：“让我看看。”

  韩律戳了戳他的背：“我上去买水。”

  宋之维点头。

  韩律买了两瓶水，递了瓶给宋之维。

  简超这颗月老心泛滥，见势起哄：“韩律我才是你兄弟，我怎么没有？”

  韩律：“你前面不是有一瓶吗？”

  简超不赞同的叹口气：不争气啊，你这时候不应该趁机表达一下：我只给我亲亲的小同桌买吗？

  他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你怎么那么直男。

  韩律不知道有没读懂他的眼神。

  反正他们这一群人都注意到另一群向他们走过来的一群人了。

  何盛泽打头，他后面还跟着七八个人，有留着长发的，有剪成监狱头的，反正每一个发型都在南淮一中属于不合格。

  身上还有那种你再多看老子两眼，老子一脚踢你肺上爬不起来的自信。

  与南淮一中这群学霸从骨子里散发的淡定自信很不一样。

  何盛泽垂头，眼尾下耷，嘴角噙着一丝笑：“你们要打篮球？”

  他问完这句话，头向上抬，眼尾睁开，这才把南淮一中这边的人打量了番。

  最后他的目光放在韩律身上。

  隐隐的针对意味。

  众人心思各异。

  简超：我嘞个乖乖。

  其他打篮球的同学：这三个场地已经被占了两个。要不这次就和对方一起玩，但对方有点来者不善啊。

  宋之维没想到这儿还能碰见何盛泽，但对方没有和他叙旧的意思，很好。

  韩律语气很平淡：“这不是很明显？”

  “巧了。我们也要这儿打，要不你们…挪挪地？”

  何盛泽说的话很客气，但是语气和姿态可不是那么回事。

  韩律：“要不就你们挪吧。”

  韩律的态度也不遑多让。

  在场的每一个都感觉得到空气中紧张的气息，并暗暗打量对方几个人，自己这方几个。

  双方都试图从眼神和气场压倒对方。

  何盛泽语气一凉，嘴角彻底没了笑意：“那就是没得谈了？”

  “你们想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