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尸魂界有点动荡, 古河轩敏锐地感知到，有什么东西跟尸魂界交互了一瞬间。交互之后, 尸魂界骤然爆发了几个可怕的灵压, 但是不等灵压扩散开来，就被遮掩住了。

  古河轩猜测多半是鬼道众里的结界班出手了。

  不过那种灵压给他的感觉，并不像是死神的, 反而更像是虚的。

  “应该是灵虚大战吧，我记得我之前在真央的图书馆里有几册书本上有记载。”麻仓叶王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每隔百来年，尸魂界和虚圈就会有一定程度的空间交错，届时虚圈的大虚, 并不是之前看到的那种，而是获得等级和名称的真正的大虚将会进入尸魂界。护庭十三队将会迎战这些怪物。”

  “……之前矢胴丸莉莎怎么没有说起这事情？不过这样一来的话, 每隔五十年要派遣一次虚圈的远征队倒是可以理解是怎么回事了, 他们多半是去侦察虚圈的情况顺便尽可能地消灭虚圈的大虚的吧？为了百年一次的灵虚大战。”古河轩叹了口气，合上手里的书本，这段时间就连蓝染惣右介也没来上课，他们鬼道班的人史无前例地获得了成天自习的权利。

  古河轩摇了摇头, 他现在要学习的东西又一次变得多了，特别是在麻仓叶王吸收了大量鬼道知识之后, 他对阴阳术有了新的成果, 现在恨不得将自己所会的东西都一口气教导给古河轩。

  古河轩自己也提起了学习的干劲来，别的不说，就蓝染惣右介是他的老师这一点就足够让他拿出十二万分的学习动力来了, 更别提现在才知道尸魂界居然还有灵虚大战这回事。

  如果他不想将来什么时候遇到天降的大虚然后莫名其妙地就被干掉，他觉得自己真的有必要努力修行。

  就是不知道在这个世界，阴阳术不知道对退治虚有没有用。

  时间一晃过去了一整个月，等到蓝染惣右介再次来到真央灵术院的时候，他的胳膊上已经绑上了印有五番队队花马醉木的副官章。来到真央的图书馆还书的时候，看到蓝染胳膊上的副官章的图书馆老师微笑着对他说道：“恭喜晋升成为五番队副队长，蓝染大人。”

  “哪里，如果不是在这次的灵虚大战里麻生大人……”蓝染惣右介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但是他想说的已经很明显地表达了出来。

  对面的老师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次的灵虚大战，居然这么危险？”

  “是啊……”蓝染惣右介无奈地摇头，“连我们五番队的席官都上前线了。”

  一般情况来说，灵虚大战里出现的都是基利安和亚丘卡斯，理论上来说，灵虚大战是需要王属特务零番队出战的，可是零番队是直接听命于灵王的队伍，只有在静灵庭确实遇到无法解决的危险时，才会用“天柱辇”出现，而且目前只有三个人。因此一般的灵虚大战，根本不会有他们出手的机会。

  只不过就是这样程度的大虚，也绝对不是一般的死神可以应付的了的，因此灵虚大战里出战的，基本都是各个番队的队长、副队长和排位前五的席官。

  但是之前都已经说过了，五番队原本是救援番队，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变成了文书番队，因此队伍本身的人员升迁非常缓慢，相对应的，五番队里的人员流动倒是很大，很多人员在五番队待过一阵之后就会转去其他番队。因此五番队在护庭十三番队里也有人才后备储存队的别称。

  正是因此，一般来说灵虚大战是不会让五番队的席官一道出战的，可是这次不一样，不仅来了好机智亚丘卡斯，甚至还来了一只瓦史托德！

  总队长山本元柳斎重国迎击一只瓦史托德，其他队长副队长迎战亚丘卡斯，然而就算是这样战斗力还是有些不足，为此不得不派上了战斗番队排位五名以后的席官，还叫上了五番队的三、四、五席。

  好在蓝染惣右介虽然剑道不算很好，鬼道技巧却是十三番队里都是出了名的强，因此在如此激烈的战斗中，不但幸存下来，还获得了不错的战绩。

  但是原本的五番队副队长麻生一叶运气就没那么好了，哪怕有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全力救治，依然因为受伤过重而死。

  于是获得不错战绩、本来就是五番队第三席的蓝染惣右介直接就被山本总队长任命为五番队的副队长。

  “是啊，真是多亏了你们。”图书馆的老师感谢地说道。

  “哪里。”蓝染惣右介叹了口气，正打算翻开一旁的借书登记本打算写一笔的时候，图书馆的老师有点担心地问道：“蓝染大人这是怎么了？成为副队长是个好事呀。”

  “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平子队长是个什么样的人……”蓝染苦笑着摇摇头，“我现在连看书的时间都没多少了，而且平子队长似乎不是很喜欢我的样子。”

  “那个人啊……”图书馆的老师也清楚平子真子的德行，作为一个五十年前空降五番队的队长，平子真子的名声也非常响亮，只不过他的名声响亮的地方在于，他的战斗力非常强大的同时，却非常讨厌处理文书工作，平时有空宁愿去十二番队调戏那边的副队长也不乐意坐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书。

  五番队队长平子真子被十二番队副队长猿柿日世里打飞的画面甚至都快成为静灵庭一景了。

  图书馆老师连忙摇摇头，他的身份地位可不是可以随意说这种队长级人物闲话的那种，不过平子真子不喜欢蓝染？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觉得蓝染大人你是个好人，平子真子大人那样的人不用太在意他的看法，再说了，他说不定再过个几十年就去中央四十六室当贤者了。”图书馆老师看到对方脸上微微蹙起的眉头，忍不住地安慰道，“到时候您可一定要争取五番队的队长职务啊！”

  “哪里，你说的太夸张了，想要成为一队之长，可是要学会卍解才行的，我还差得远呢。”蓝染笑着说道，顺手将自己的名字和还回来的书名写了上去。

  他这才注意到，还书簿上前面几页几乎都是同一个人的名字。

  “古河……轩？”蓝染记得这是他教导的鬼道班上的一个一回生的名字。

  “哦，蓝染大人你知道他？他可是我们这里出名的书虫。”老师笑着说道，“古河君很厉害的，看书不但速度快，而且看完之后大部分都能记下来，本来我们还不信，结果有人拿了本他借过的很冷僻的书问他里面的东西，他居然能几乎一个字都不差地回答出来呢。”

  “真是一位非常好学的学生啊。”蓝染惣右介笑着说道，“我知道他，他是我教的班上的一回生，现在的新生真是了不得呢。”

  “是的呢。”图书馆老师点头说道，“现在像古河君和蓝染大人这样热衷阅读的人不多了呢，真是让我多少有点寂寞。”

  “嘛，我本来愿意到真央来当老师，就是为了方便在真央的图书馆借书啊。”蓝染惣右介笑着说道，“可惜前几个月实在太忙，都没什么时间来借新的。”

  “那是当然，我可是敢保证，我们真央灵术院的图书馆一点都不比大灵书回廊差！”图书馆老师非常得意地挺起了胸膛。

  蓝染惣右介笑着点了点头，仔细地看了下还书簿上古河轩借的书籍，最初的时候是尸魂界的风土人情，之后逐渐变成鬼道方面的书籍，偶尔还会穿插基本现世的书籍，看名字应该是哲学和社会类的，直到最近这两个月才彻底变成鬼道和数学方面的书本。

  “有趣。”蓝染惣右介看着对方的书单，忽然笑了一下。

  “对了，蓝染大人。”并没有看到他的微笑的老师忽然抬头对他说道，“那个古河君，我觉得他是个蛮奇怪的人。”

  “蛮奇怪？”蓝染惣右介露出个惊讶的神色来。

  “是啊，上次我听到他在自言自语，说什么‘我们不都是日本人吗？为什么这里要叫尸魂界（ソウル?ソサエティ，souru sosaetexii，soul society)呢？这个词语不都是舶来词组成的吗’什么的。”图书馆老师耸了耸肩膀。

  “原来如此。”蓝染惣右介朝他笑了笑，“我去看看有没有新的书过来。”

  “好的。”图书馆老师连忙给他指路，“最近现世有什么改革的样子，新书来了不少。”

  “谢谢。”转过身去的蓝染惣右介神色阴沉的厉害，脸上的黑框眼镜像是在反射着白色的光芒一样，将他的神情完全遮挡住了，直到他拿起两本现世的书本走回去的时候，他的脸上才又重新挂回了原本的微笑。

  “蓝染大人再见。”捧着书本和热情的老师道别之后，蓝染快步走回了五番队的副队长室，随手将书本丢在桌子上之后，他坐到椅子上，认真地反思，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东西他都不曾想到过，反而要听一个别人转述一个小鬼的话的时候，才意识到这种不对劲。

  蓝染随手丢开自己的眼镜，神色阴鸷地看着天花板，这个世界的不正常他很早以前就察觉到了，只不过作为一个本地人，很多随处可见的东西都被他下意识地忽略了，如今被一个年轻的小鬼提醒了一把，他又忍不住想起很多事情来。

  蓝染惣右介在觉醒了自己的卍解镜花水月之后，开始怀疑起这个世界的真实性来。

  原本他只是有点哲学的普通死神，虽然灵力强大，但是个性平和不喜欢争斗，所以才会从真央毕业之后选择进入当时已经十分有名的文书番队五番队。可是意外无处不在，就连他自己都以为是流水系的斩魄刀镜花水月在卍解之后，却是一把不折不扣的幻术系斩魄刀，而且卍解的能力居然是绝对催眠。

  这种可怕的能力可以完全操纵别人的五感，让别人以为沼泽是花田，以为毛虫是巨龙。这样的事情让蓝染惣右介从一开始的不知所措之后，变得开始怀疑起一切来。

  连他都可以操控别人的五感，完全催眠一个人，那么他自己呢？他自己是不是也同样是受到看不到的那个人（灵王）的操控？

  从那一刻起，他决定无论如何，他也一定要立于天穹之上。

  蓝染惣右介是个很有耐心的人，自从觉醒镜花水月的卍解以来，他一点点地摸索镜花水月的能力，尝试自己的极限，并且开始彻底地从头开始学习灵魂方面的知识。

  总队长是公认的尸魂界最强，可是蓝染惣右介却有充足的自信，只要给他时间，他可以变得比山本老爷子更强。

  他的预感是正确的，可是同样的，他也触碰到了看不到的壁障，死神的能力是存在极限的，必须突破这层极限，他才有可能触及那层天穹。

  然而要如何突破这层壁障，是他这段时间潜心研究的方向，直到他重新审视自己的时候，他发现了斩魄刀的特殊性，这让他有了一种非常不可思议的想法。

  虽然很想立刻着手开始尝试，可是蓝染知道，若是他真的大肆搜集灵魂进行实验，那么护庭十三番队一定会出动调查事情真相的。所以……

  让他们没那个精力去注意这个事情不就行了？

  蓝染毫不犹豫地在暗中对这次的灵虚大战做了手脚，他准确地打开穿界门，将大量的大虚引导至他计算出来的空间薄弱处，果然如他所料，这次的灵虚大战异常惨烈。

  而且甚至就连五番队的副队长都殉职了，总队长直接升了他的职务，副队长的身份给他带来了极大的便利，许多以前要通过镜花水月才能获得的消息现在直接会第一时间摆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不过这样看的话，他确实需要一些合用的下属才行。

  蓝染惣右介眯了眯眼睛，只有一个人的话，果然还是会看漏一些问题，这样的话……除了那个有趣的小鬼之外，现在还在七番队的那个瞎子也是个不错的人选。

  那个瞎子的眼睛里，燃烧着的可不是什么对正义的理想，而是对尸魂界的复仇之火啊。

  蓝染惣右介冷笑一声站了起来，他的身影在略显黑暗的房间里几乎和黑暗完全融为一体。

  古河轩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天色还有点黯淡，作为一个生物钟几乎固化的人，他利落地从床上起来，悄无声息地洗漱过后，便独自来到真央灵术院东侧因为年久失修而几乎被人废弃的修炼场进行每日的晨练。

  不间断地挥刀拔刀，哪怕他隔着对面的杀气石还有一段距离，几个月下来也成功地在杀气石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深浅浅的痕迹。

  “真是了不起的剑术。”伴随着鼓掌的声音，蓝染惣右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古河轩身后不远的地方，“真是没想到，鬼道班里出了名不喜欢剑道的古河君还有如此凌厉的剑术。”

  “我从来没说我不喜欢剑道。”古河轩之前就发现了他，不得不说蓝染惣右介果然不愧是可以成为日后boss的人，这手瞬步已经不在二番队的队长四枫院夜一之下了吧？

  古河轩最后一次收刀，这才转身看向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蓝染惣右介，“我只是讨厌浅打而已。”

  蓝染这才发现，他手里握着的并不是学校统一配发的浅打，而是一柄有着充沛灵力的优良武器。

  “是把不错的好刀，可是刀里还没有灵魂。”蓝染赞叹地说道，“可以知道你为什么讨厌浅打么？”

  “刀里如果要有灵魂，也应该是通过我的保养、我的维护、我的修炼而自然诞生的。”古河轩将正宗从腰间拔了出来，“而不是本身就是某种灵魂的凝聚体。”

  蓝染这次是真的挑高了眉毛了，“你的说法……真是有些不可思议啊。”

  “我还记得一些我生前的记忆，我还活着的时候，是个阴阳师。”古河轩将刀重新放回腰间。

  “阴阳师……”蓝染笑了起来，“真是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可能性存在。”

  他的话像是话里有话，古河轩正有点皱眉的时候，就看到他继续开口。

  “不过从你的握刀姿势来看，你说自己是个阴阳师，可真是不太容易取信于人呢。”蓝染说着从腰间将自己的斩魄刀拔了出来，刀尖斜斜地向下指着，“可以的话，来切磋一下吧。”

  古河轩在看到他拔刀的瞬间，便立刻开启了自己的共感觉。

  一种诡异的感觉忽然就袭了过来，古河轩诡异地发现，自己的耳朵“看”到了他向前走过来的姿态，可是在眼睛的视觉里，对面的人依然站在那边一动都没有动。

  他猛地向后跳跃起来，闪过一道璀璨的白色刀光，眉头微皱，“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切磋吧？蓝染惣右介老师！”

  “你果然是个有趣的人。”蓝染惣右介看到自己一刀未中，却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对于一个可以察觉到世界的不自然，甚至可以发现浅打其实是灵魂聚合物的家伙，会防着自己是理所当然的，更何况他只是简单地催眠了对方的眼睛而已，对于这种握着刀的时候就能明显看出来身经百战的人，躲不过那一刀才是奇怪的事情。

  “蓝染惣右介老师，可以解释一下你刚刚的行为吗？我可不记得真央灵术院的老师可以这样偷袭一个毫无防备的学生。”古河轩退了一步，摆出了战斗的姿势。

  蓝染却笑了起来，将镜花水月收了起来，姿态自然地仿佛刚刚拔刀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他看着古河轩，也没有反驳那句“毫无防备”的话语，只是微笑着说道：“说起来，明天要考破道的前四十种咒文，不知道古河君复习的怎么样？”

  古河轩紧紧地皱起了眉头，他最不擅长对付的就是这种智商突破天际的家伙，要是谁都跟麻仓叶王似得一言不合就开打也就好了。

  在庭院里通过古河轩的身体观察着外界的麻仓叶王觉得自己的膝盖有点痛。

  “古河君请好好复习，到时候希望你能拿到个好的成绩。”蓝染笑着说完，下一秒整个人就消失不见了。

  “那个家伙……什么意思啊？”古河轩有点不爽地站直了身体，“总感觉他好像是在嘲笑我一样。”

  “你的感觉并没有错。”麻仓叶王皱紧了眉头，“他确实就是那个意思。”

  “你的灵压比起他的来，几乎不值一提。”麻仓叶王不等古河轩反应过来，便一针见血地说道。

  古河轩顿时沉默了下来，他的灵力在多次修炼之后其实已经十分磅礴，可是之前那死的一次他直接掉了十级，灵力被砍掉了一大块。而到了尸魂界之后，他又无法通过经常性地刷副本来提升经验，最重要的是，系统在升级之后，系统副本能够提供他的经验已经相当稀少了，反复刷系统副本，倒是可以让他不断地熟悉自己的技能和式神，并且提供他各种式神需要的材料。如果想要升级，他必须在现实里不断学习、修行和挑战别人才有可能获得大量经验值。

  更不用说蓝染惣右介本身就是个已经活了最起码两百多年的死神，以他的资质，两百多年的时间足够让他变得足够强大了。

  古河轩有点挫败地收刀回鞘，“真麻烦，难道我真的只有赶紧毕业，然后申请去战斗番队挑战虚才能升级了么？”

  “……”麻仓叶王顿了一下，忽然问道：“刚刚你有什么感觉？”

  “哪怕我使用了共感觉，我还是受到了影响。”古河轩皱起了眉头，“虽然受到的影响并不大，可是我不能确定是他没有对我使出全力，还是我真的可以通过共感觉削弱他对我施加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