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作者:莲藕君      更新:2023-07-30 08:53      字数:3939
  许茗掩盖了自己到来的痕迹后, 便离开了那山洞内壁。

  她从山壁中出来后, 面色平静, 略带笑意,仍旧很是淡然的模样缓步往前走去, 仿佛刚才只是来这边散步而已。

  等到许茗已经彻底远离此处之后,才有一人从不远处的树后,转了出来。

  那人一身书生青衫,眉目俊秀,面目有些书生气,看着许茗的目光,带有一丝迷恋和疑惑。

  陶瀚义本是路上恰巧看到许茗,想要偷偷跟上来给她惊喜的, 可等到看到许茗用了灵器进入到山壁内洞之后,心里又觉得有些奇怪,生怕许茗发现自己, 以为自己要探听她的秘密一样, 便躲了起来。

  只是, 山门之中, 许茗偷偷来此处,到底是为了什么?又有什么要隐瞒的?

  陶瀚义不解,内敛羞怯的性格又让他无法对许茗开口, 便只能按下疑惑,又多看了那内壁几眼后,便离开了。

  许茗自是不知道她被陶瀚义偷偷跟随的事情, 今日之事顺利的超出了她的想象,她心中高兴,回了外门住处后,难得的没有打坐修炼,而是稍微喝了一点酒。

  因为曾经的身份,许茗喝过了太多的恩酒,入了上元宗内后,她对酒有一种自然的厌恶。可想到如今最大的敌手汪染受了鞭刑,元气大伤,大比之上自是无法与自己匹敌,饶是许茗,也不免趁着兴头,喝了一点。

  她努力修炼许久,就是等大比的这一天一鸣惊人,被收入内门。如今,这目的,总算快要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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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汪染醒来后,便觉得内腹后背火烧般的灼痛。

  裂云鞭是她的灵器,冬悠又丝毫没有留手,汪染心里清楚,这鞭刑,没个几天是好不了了。

  薄菀见她醒,便主动过来帮她换药。

  汪染趴在床上,只觉得头内昏沉,问道:“薄菀,唐六呢?”

  薄菀抿嘴一笑:“他早早就清醒了,听说了这事,不敢见你,拿这笔墨闹腾着要给你制定报复计划呢。”

  “还报复?”汪染乐了:“下令打我的是一峰掌座,胳膊肘比腿都要硬的,再报复我后背估计都得被打烂了。”

  这一乐,后背又有些痛意,汪染拧眉,缓了呼吸,说道:“大比也没几天了,这些日子,我就好好休养,安心准备了。”

  薄菀有些担忧:“你这伤,还能参加大比呢?”

  “放心,没事,”汪染笑笑,顿了顿又问道:“霍,霍诚可有来过?”

  薄菀摇头:“还没有人来拜访。你想见他?我可以让遥知去请他。”

  “不用。”汪染敛了情绪:“也没什么事。”

  换好药后,汪染穿好衣服,便出了门。

  刚来到外间,她便见到唐六郎脸上沾着墨迹,在那写写画画。

  唐六郎一见汪染出来,立刻就凑了过来:“汪染,你还好吗?”

  他紧跟着就低头,状若愧疚:“都怪我,让你受苦了。”

  “行了,我没事,”汪染笑笑:“你这样子,还是我认识的唐六吗?”

  “那必须是,”唐六郎嬉皮笑脸:“你这受伤了,我不悲伤下,显得也太没脸没皮不近人情了。”

  汪染笑笑,没理他,径自来到院外的木桌旁坐下,舒展筋骨。

  唐六郎跟了过来:“汪染,因为昨日的事,茶峰那边派人过来,叫我去那边报备下来路信息,我得过去一趟。”

  茶峰来人,背后恐怕也是那师珊珊的手笔。

  汪染微微皱眉,说道:“我现在不便,让遥知跟着你去,他在上元宗待了十多年,也有个照应。”

  唐六郎笑的爽朗:“放心,我家虽然不及上元宗大家门派,但我好歹也是名门正派出身,我去逛一圈,回来就没事了。”

  说完,汪染召了遥知过来,交代了两句后,便让唐六郎跟着他走了。

  院内只剩下了汪染和薄菀两人。

  薄菀并不是爱说话的性子,汪染也有些疲累出神,一时之间,院内倒是显得有些安静冷清。

  安静倒也有安静的好处,汪染手臂搭在椅子上,偏头枕在手臂上,默默的想着事情。

  她在想霍诚。

  因为原书剧情和魔尊宣玺的前车之鉴,汪染昨日便直接认定霍诚是这迷情酒的背后黑手,可她今日恢复冷静,心里便有几分犹疑。

  可若是霍诚真的与此事无关,昨日她那样的话放出来,以霍诚的性子,也会来找自己说明真相才对。

  就算真的有关系,他也应该会来的,只是那时,他便是花言巧语的表明真心,想让自己相信。

  这样一想,汪染又觉得有几分头痛。

  果真,男主都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太让人费心。

  “哟,汪染,听说你被打了,这是都起不来了吗?呵,真是可怜。”

  方岑岑一身淡蓝色的细锦衣,更衬的腰身细弱,柔如杨柳,迈步走进了院落之中。

  只是她虽生的好看,可说出来的话里,却满满都是讽刺和幸灾乐祸。

  汪染抬起头,看向方岑岑,眼里已有了怒意。

  这倚梅居是她的住所,如今方岑岑竟然说进来就进来,汪染的怒意,不是因为方岑岑,而是因为失了冬悠之后的守门小童的不作为。

  冬悠十年盘踞,又怀有异心,现在这些小童,连个门都看不住,什么人该进什么人不该进都拎不清,当真是无用。

  汪染只恨自己太过轻信冬悠,将这大权彻底下放,以至于现在要受这份气。

  看来,得了空,这倚梅居内,得好好整治一番才是。

  呼吸之间,汪染已经思明了日后打算,她今日没有心情,对那方岑岑也不想虚与委蛇的惯着,便只冷冷说道:“方岑岑,我今日无意与你相争,你若是识相,就现在离开,否则,我便将你打出去。”

  “你,”方岑岑怒目而视,银牙咬紧,“哼”了一声,说道:“汪染,你真是不知好歹,我这明明是来看你,你竟要赶我。”

  薄菀站在一旁,她虽心中焦急,知道方岑岑是故意挑衅,但她并不善口舌之争,又担心自己的身份会给汪染带来麻烦,所以只能干着急,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两天心气不顺,如今方岑岑还上赶着添堵,汪染瞟了方岑岑一眼,便有些不想就这么轻易的放她走了。

  她勾唇笑笑,慵懒中带着挑衅:“方岑岑,你信不信,就算我受伤了,你也打不过我。”

  “空口大话!”方岑岑当即就怒了,伸手直指汪染:“汪染,你既然被罚,就该当收敛心性,闭门自省,如今,还妄想与我挑衅吗?”

  这话说的汪染都想笑了。

  明明她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的倚梅居中,是方岑岑非要凑上来找不痛快,怎么现在,好话坏话都让方岑岑给说了?

  可这方岑岑倒也不傻,她故意出言相激,但方岑岑也没中计出手,汪染也不想和她口舌争辩了,便打算唤小童来将方岑岑给赶出去。

  可汪染还未说什么,又有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方岑岑,你分属外门,修为又低,不敬师姐,还敢来到汪师姐的地方撒野,还不赶紧滚!”

  司徒汶雨从门外走来,她抱着个灯笼大小的酒坛,瞪了想要顶嘴的方岑岑一眼:“还不滚吗?要我动手赶你出去吗?”

  方岑岑一脸不服气,但司徒汶雨这么横,她也不敢惹,只小声的嘟囔了几句“昨天你师父还把人打了,怎么今天就有脸上门了”,便灰溜溜的走了。

  司徒汶雨虽不喜这话语,但也没心思搭理她,见方岑岑离开,便抱着酒坛,小心的来到汪染的面前,将那酒坛放在她面前,说道:“汪师姐,这是千幻丝路酒,师尊让我送来的。”

  司徒汶雨舔了舔因为紧张而发干的嘴唇,小心的瞥了下汪染的脸色,才继续说道:“昨日的事,我醒来后都知道了。师尊也知道是错怪了师姐,我也感谢师姐阻拦,才没让我犯下大错。还请师姐原谅。”

  这千幻丝路酒极其珍贵 ,需要师珊珊这样一个炼虚期的修者,再加上更高一级的出窍期修者伏泊蘅在旁辅助,才能练成。

  许茗送给她的那恐怕连一口都不够的酒,就已经是千金不换了,如今,司徒汶雨竟然直接抱过来了一坛,这背后,显然也有师珊珊的授意。

  可汪染却不满足。

  当着一众同门的面,师珊珊固执己见,不愿听她的辩解进门一看,直接就这样动刑处罚,扫的不光只有汪染的脸面,还有整个梅峰的脸面。

  若是这事情,就这样被一坛酒给摆平了,只怕以后要被众峰嘲弄梅峰目光短浅,只知小利。

  汪染冷着脸:“汶雨,这酒我不收,你拿回去吧。昨日我救你,也是因为唐六郎在里面的缘故,事急从权,我便闯了你的诚心居。只是,师掌座未免太过独断,此事,待我师尊归来,我们必有定论。”

  司徒汶雨微一抬眼,也有几分悔意,她没再争辩,听话的收了酒:“这事师尊做的确实不对,汪师姐的话在理。无论师姐意图为何,救下汶雨的是师姐,师姐的情,汶雨记着,若是以后师姐有事,只管开口,汶雨在所不辞。”

  司徒汶雨这话说的,倒让汪染对她有些另眼相看。

  她不继续劝服汪染,也是心中对于此事对错早有定论,又记汪染恩情,给与承诺,说明心思赤诚,并不是个坏心眼的。

  原书中那个想用迷情酒绑住男人的傻姑娘似乎变得鲜活了许多,也让汪染对她的不喜消去了许多。

  汪染看着司徒汶雨稚嫩白皙的脸庞,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个看脸的,一见司徒汶雨可怜的模样,就忍不住的想要相信。

  汪染终于露出了点笑意,指了指薄菀,说道:“那日救你的,可不是我,而是这位姑娘。若不是她,等我来的时候,只怕什么都晚了。她叫薄菀,你若想要报答,便报答就好。”

  司徒汶雨一听,也不含糊,当下冲着薄菀,就倾身行礼道谢。

  薄菀有些拘谨,连连推却,却终究也稳定心绪,接受了下来。

  之后,汪染又问了那迷情酒之事,司徒汶雨便将几天前遇到那自称茶峰千悠的人的情况,细细的与汪染说了。

  司徒汶雨秀眉微皱,带着稚气:“只是,师尊早就派人去茶峰查了,根本就没这个人。也怪我大意,根本没想到素未平生的人,也会这样害我。”

  汪染也猜到了这结局,她告诫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日后,你定要谨慎才行。”

  之后的几日,酒峰的人,一直都在暗中调查那茶峰千悠之事,可因为宗门大比临近,能分派的人手不多,这事,便也渐渐的暂时放下了。

  汪染也一直闭门养伤,很快,宗门大比的日子就到了。

  ☆、四十八个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