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盗兵符得自由
作者:鬼婳      更新:2023-07-30 10:53      字数:3331
  蔺汝瓷是当朝宰相蔺相如之女,享数不尽的荣华富贵,而那时,长安君只不过是个不受宠的世子,他的母妃也是小小的媵女无权无势,无依无靠。

  当拿起兵刃的那一刻起,他便知这一世都无法再相守在母妃身旁,也因为手中的兵刃护得他一时安全。

  长安君与汝瓷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也因为汝瓷的父亲位高权重,才让母妃度过了较为安稳的三年。也因为汝瓷的父亲,让母妃受尽残忍的刑法最终含冤而终。

  母妃明明那么小心,为什么还是错了?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她?为什么连父王都不相信她?与敌国勾结的罪名硬生生扣在了母妃的头上!

  每每想到被酷刑和冷漠的折磨撕扯着的母后,剧烈的疼痛从身体扩散似乎窒息一般。

  他恨!他恨不得所有姓蔺的人都去死!

  宫女的嘲眼,宦人的轻言,原来,着硕大的王宫早已无自己的容身之所。

  带着孝布的长安君跪在灵堂之上,身上是黑大布的长褂,腰间扣着老大厚重又长又阔整段白布做成的一根腰带,他脸色苍白,暗淡无神的双眸中看见生了的无奈与死的逍遥。

  他那深陷的眼窝里出现了一滴亮晶晶的东西,猛烈地抽搐起来,那是他第一次哭泣,也是最后一次哭泣!

  “ 我只愿今生化作厉刃,护你一世长安。”蔺汝瓷从身后拥住了他,汝瓷爱他入骨,无论他身败名裂还是受人唾弃,她终究还是爱着他。

  可是,他要的只不过是活着,只不过是复仇!

  “嫁给我!”他总是这么温柔,在半明半暗的灯光下,他那长长的黑色睫毛轻轻的忽闪着,在眼睛下面形成了淡淡的阴影,薄薄的嘴唇微抿,不禁流露出讽刺之意。

  帝王家本是无情无义,本是杀戮,汝瓷,你我缘生于此,也将灭于此!

  长安君明媒正娶蔺汝瓷,蔺宰相根本不同意直到汝瓷以死相逼才应了这桩婚事。

  那日,汝瓷穿着梦寐以求用蜀锦做成的嫁衣,一道绝影款款而来,金光锦簇的冠之上,垂泻着七彩琉璃珠帘。

  那日,唯有她一袭独芳!

  震惊,惊艳,惊叹,不可置信!

  他却没有碰她一下。

  长安君凭借着自身的武艺常年征战沙场不久后便有了赫赫战绩,满目疮痍的战场上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他不愿意满手鲜血的拼死杀敌,诸血和利刃的摩擦却渐渐磨平了他的戾气。

  自此天下人闻长安君便如闻野兽般令人战栗。

  如此赫赫战绩以及身为当朝宰相的女婿的原由,国君赦免了其身上母妃连累他的罪行并将其召回了故土。

  三年了,整整三年,他受尽冷嘲热讽,饱经委屈,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再回到这儿以自己的能力为母妃明冤屈,能够登上那万人之上的王位让所有诬陷过,伤害过母妃的人惨死在自己的剑下。

  蔺汝瓷瞬觉得天地都在粉碎湮灭,心中一片空茫,三年前的一切如同梦境一般,在她的内心深处还是有着那些甜蜜而美好的曾经。

  试了试泪水淡淡的一笑便转身离去了。

  “醒了?”长安君的声音很是沙哑,转身去端起桌案上的涩药径直的走往了床榻旁。

  我心中一紧,眉角微微皱起,却没有睁开眼。

  长安君早已发现,“起来!”语气很是生硬。

  缓缓睁眼看清榻旁站着的人,无辜的笑了笑,想坐起却发现自己的右手已经被裹成了一个粽子,欲用左手撑起身,却被一双温热有力的手把我扶起。

  “我方才什么都没听见!”我觉得全身冰冷的要命,脸上涌起了病态的苍白不自觉的裹紧了被褥。

  “喝了!”长安君无焦点的眼有些融化。

  我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接过了长安君手中的玉碗,无奈右手不方便有些可怜兮兮的看向长安君,他丝毫没有喂药的意思,我只好拇指固定好玉勺轻轻的吹了吹,嘴贴着玉碗喝了一口,苦,极苦,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良药苦口利于病!

  “女子之身,真是有趣!”

  我猛地被长安君吓住狂咳嗽了几下抬头看向他又瞬间闪躲,垂着头任飘忽丝把眼睛遮蔽,几乎能感觉到自己周身的紧绷的空气和沉重的喘息声,“我……”

  “也罢,本殿下还是不要搀和的好!”长安君俯瞰着有些害怕而微微颤抖的我,心中不免有些无语。

  我愕然抬头看向长安君,不禁哑然失笑心中却是暖流涌动,看着长安君平静无波的眸子满腔的紧张都瞬间化为乌有,“长安君这么好?长安君日后有何需要我的地方燕丹必定万死不辞!”

  长安君的目光淡淡一扫,他的神色出奇的平静,眉峰轩朗,双眸里镇静的没有半分波澜,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清绝的笑意,不紧不慢说道,“本殿下现在便需要鸡蛋!”

  我闻言,平舒的神色忽然一僵。

  “你在害怕?”长安君讽笑一般。

  “有什么好怕的,长安君需要什么?”我的声音里有着一丝波动,显然是有些被逼上梁山之意。

  “本殿下要的是襄王的兵符!”

  长安君的狮子大开口让我心内一震,襄王手中竟有兵权我也是万万没想到的,看似平静的朝政原来殿下间的暗斗早已开始了,我凝眉道,“我只是寄住在襄王府怎能轻易的得到兵符。”我明知道他的意思是让自己偷窃却还一脸傻白甜明知故问道。

  “你知道我的意思!”

  长安君的语气很是冰冷,我白皙的脸微微泛青,我不知道长安君是否会成为未来的赵孝成王,只知道长安君是自己万万不可惹的人,镇定的说道,“若长安君成了未来的赵王,可否赦免燕丹的质子身份?”

  虽然我很镇定,但是不代表我不怕。

  我也不愿意无缘无故的卷入这与自己毫无关系的王室纷争中。

  可是我必须为自己的未来做好铺垫。

  “好!”长安君淡漠的声音里夹杂了一丝异样的波动。

  烛泪不断淌下,淋淋漓漓,淌满了烛台上的碟子,一个人想了许久,我的脸,白的令人惊心,我不知今夜的决定是否正确,跟随着长安君当真可以护自己周全吗?

  蔺相如对赵国虽然愚忠,但并非有勇无谋,长安君借着其身份暗自结党营私,若汝瓷知道了,定让她极是痛心,只怕汝瓷早便知道了,心灰意冷了吧……

  可他毕竟是赵国中唯一一个发现自己是女子之身的人!

  世事无常,风雨难料,即使他不是未来的赵孝成王,即使到头来他落的谋反的罪名,我也要赌一把,赌一次自己能够回燕国的机会,或者是能够离开赵国的机会。

  这一夜我睡得并不好,辗转反侧,次日天公甚是作美阳光十分温暖到处暖洋洋的,侍女小翠拿了一件干净的衣物来为我换上,我倒是觉得不以为然反正里面已经穿了亵衣不就是换了外套嘛!

  折腾了一番换上了干净的衣物才发现六殿下早已在门口等待着自己,“长安哥!”我的声音清澈如同冷泉沁人心脾。

  “长安哥?”长安君面带疑惑的看着我。

  “六殿下是征战沙场的长安君,今后我便唤你长安哥了!”

  长安哥哭笑不得,握住我的晶莹左腕,与上一次尖锐刻薄的目光不同,此时他的双眸中竟是旖旎温润的神情,“我送你回去,别忘了你给我的承诺!”

  这长安哥也真是的,如此好的氛围瞬间被他的一句话给浇灭了,我有些薄怒的向他做了个鬼脸径直上了轿子里,长安哥不解,好端端的怎么生起了气,无奈只好也上了轿子。

  当真是女人的心思男人猜不懂!

  长安哥将我送往了襄王府,襄王看着受伤的我却舒了一口气微微蹙眉疑惑道,“燕世子这是去何处了?”

  长安哥随意绉了一个理由搪塞了过去,我忽然看见暗地里的赵正,目光触及之处那双眼眸时不由退了半步,轻启檀口,“阿正……”

  赵正上前拉住了我的左手,双眼恶狠狠的瞥向长安哥,小手不觉使了几分力,勒得我的手指微微发痛,许久,扯着我的手便离开了大堂,只留下襄王在为其表达歉意。

  赵正的步子很快,拉着我匆匆走在后花园的石道上,我不知道他将自己带往何处,不会是到个无人的地方将自己杀了罢,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忽地赵正停下了脚步,日光照耀下他的脸显得分外的阴暗,“老师,我想杀人。”

  我心中一愣,退后半步。

  “阿正为了老师会克制自己的欲望。”

  赵正的爱与恨向来比较分明。

  我浅浅一笑,左手轻轻揉了揉赵正的发髻,手心的温度,温暖着赵正尘封已久的心。

  忽地身后传来一阵娇媚而狂妄的轻笑,“阿正什么时候学会关心起他人了?”映入眼帘的是打扮的极其雍容华贵的女子,身形苗条,长发梳成了好看的发髻上却全是价值连城的发簪,不过十八岁年纪,肌肤胜雪。

  身后还跟随着数十位长相姣好的宫女,手中捧着上好精致的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