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奇葩爹
作者:鬼婳      更新:2023-07-30 10:54      字数:3506
  我的心在砰砰砰的跳动着,看着个个凶神恶煞的楼烦人,这是要动手了吗?忽地想起了青奴曾赠自己一把白玉匕首,手缓缓的摸到了腰间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匕首抵住了楼烦王的脖颈,手有些微微的颤抖,语气硬了些,“都给我让开!”

  周围的楼烦人有些慌了却丝毫没有退让之意。

  我不会杀人,也不敢杀人,手微微用了气力可是匕首吹毛利刃楼烦王的脖颈被划出了一道口子,渗出了血水。

  “你还真的是不要命了!”楼烦王虽已是人质语气却还是十分放肆!眼一瞥,看见该楼烦王冷若冰霜的眼神,一阵战栗,不敢再直视他。

  我瞬间清眸一凝现出犀利之色,“还不快让开!”

  楼烦人开始纷纷往后退了几步,我心中微微舒了一口气,见此方法见效,“上马!”赫赫说道。

  楼烦王竟然扶着我一同的上了马,心下一怔,难道他是故意被自己挟持?微微有点诧异浮上心头,“你……”

  “是你吗?我的女儿……”平稳有力的声音贴的很近,温热的气息直直进入了我的脖颈,容颜上瞬间诧异了起来,身子一颤对上了楼烦王的眼神,发现那冷漠的表面下蕴涵着看不懂的情潮,腰部一紧,手中的匕首被楼烦王打落,整个人被他搂入了怀中,惊诧间,“驾!”一手拉起缰绳,马立刻像离开弦的弓箭一般射一出去。

  身后传来了楼烦人的一阵欢呼声。

  忽地楼烦王一把拽掉了我腰间的玉佩,开始撕扯自己的衣物,我心中大鄂,“马震”一词直直的映入了自己的脑海,整个人都慌了使劲的打着楼烦王,带着哭腔的咒骂道,“你在做甚?你可知我是谁?快放开我!”

  要挟的声音朝楼烦王的耳朵里钻去,楼烦王被吵得头痛,猛地一拉马缰,黑马立即止住了,楼烦王手持玉佩,“女儿,我是爹爹啊,这块玉佩是我留给你的。”声音刻板没有起伏。

  我的心跳到嗓子眼,吓得不敢再动半分,看着眼前年近三十的楼烦王,这楼烦王为何唤自己女儿,半晌后才诺诺的道,“爹爹?”看向其手中的玉佩,自己的这身衣物是长安君为自己准备的,这块玉佩我也理所当然的认为是装饰之物。

  “你不可以穿上敌国的衣物,这是污秽之物!”楼烦王一把扯开了我的外衣扔往了一处,我一愣,是这种时候也不能开口反驳,眼前的这个人根本是个疯子,心紧紧收缩了一下,伸手抓得他的衣服,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爹爹。”

  楼烦王呼吸一紧,紧紧的抱住了我,我看着他的脸庞困惑不已,面前这个粗暴蛮横的男子竟然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可要多谢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女儿了。

  “爹爹不该将你扔在赵国,爹爹错了!”

  我顿时震住,早就懂得察言观色,是这楼烦王将自己错认为自己曾丢弃的女儿罢了,而唯一的信物便是这块玉佩,莫名的心慌笼罩住自己,一瞬间不知如何反应,伸手拍了拍楼烦王的背,道出了安慰之词,“我不怪爹爹!”

  猎骑归来的三人发现那儿早已成了血海,看残留下的楼烦人的尸体心慌了起来,鸡蛋……尸体中并未有燕丹,捡得一把带血的精致匕首,长安君在周围转了好几圈也没有看到燕丹的影子。

  赵允拽起了奄奄一息的将士问道,“发生了何事?”

  “楼烦人来犯……燕世子被抓走了……”

  长安君闭上眼,平复自己慌乱的心,可无论如何都平息不了,茫然的看向四周,欲去寻楼烦的藏身之所讨个说法却被赵允拉住,“六哥别急,你可知残余的楼烦人有多少,如此贸然行动只是羊入虎口!”冷冰冰的声音里带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传进长安君的耳里。

  “鸡蛋生死未卜我能不着急吗?”长安君是真的急眼了。

  注意到长安君面有异色,赵允敛去笑容,定定地看着他,“回去向父王请旨带兵前来!”

  长安君双眉深皱,思绪沉沉点了点头。

  楼烦王将自己的衣物脱下披在了我的身上,一手将固定发髻的发冠摘落,墨丝散落,似一股黑色的泉顺着我的肩膀流下,“驾!”楼烦王再次勒起了缰绳,长发随风摆,三千情丝拢人心。

  我不语许久后扫过四周,发现全是楼烦人,看来楼烦王是将自己带回家了,这儿看得出来很贫苦,粗布麻衣甚是清苦,楼烦人见楼烦王归来,用一种自己听不懂的语言欢呼着。

  楼烦王脸上神采奕奕,笑意盈盈,大声道,“这便是本王的女儿!楼烦族的公主!”这下好了,所有人都欢呼雀跃起来,我看向楼烦王,他是真的很开心,垂下眼帘,掩去眼底深深的忧郁,余光瞥过这些人,有些失意。

  楼烦王将我带往了营帐之中,送来好多猪羊牛肉,我也饿了没顾什么便吃了起来,抬头望了一眼楼烦王站的地方,突然沉沉道,“我女扮男装那么多年爹爹为何一眼就瞧得?”

  “我们楼烦族对气味十分敏感,而女儿身上的气息一闻便知!”疲惫的姿态语气中还是满满的欣喜。

  “爹爹将玉佩还给女儿吧!”

  楼烦王将怀中的玉佩递于了我,仔细的将其收起,待自己离开这儿以后当真好好的要质问长安君了,我知道自己不该怀疑长安君可是事实真真切切的摆在自己面前自己连个庇护他的理由都没有,长安君当真是利用我了。

  “爹爹脖子上的伤可有大碍?” 我暗暗自喜,这左一声父亲右一声父亲当真是越叫越顺口了,如此这般想必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女儿也不会杀了自己吧!

  “无碍!”

  两个小丫鬟模样的女子端着清水和衣物走了进来,向楼烦王行了礼,楼烦王看向我,我淡淡的笑了笑回应楼烦王便撩开帐离开了。

  端着衣物的丫鬟将衣物放在了一旁与另一个丫鬟端着一盆冷水过来,拧了一条帕子轻轻的给我的脸擦拭着,甚是温柔。

  “我自己来吧!”我接过帕子用力的擦拭着,可能是风沙太大洗个脸竟然擦出了如此额头的灰尘,丫鬟抬头看向我,带着几分激动的语调说道,“公主与大王真的有几分相像啊!”

  相像?我暗暗一笑,自己怎会与那个蛮子相像,这个小丫鬟的奉承之话自己没有太在意,忽然斜斜一笑,“那么……我美吗?”

  “公主是奴婢见过最美的人了!”

  那个丫鬟搔搔头有些不好意思,我脸上挂着温润的笑容,这个小丫鬟还真是可爱呢,丫鬟们为自己换上了楼烦人干净的衣物,忽地一身材高大的男子撩开了营帐的帘子,直直的走了进来,我脸色一变,理好领口呵斥道,“放肆,何人允你进来的!”

  两个小丫鬟见到这个男人立即吓得惊慌失措跪倒在地,“见过客卿!”

  “小丫头,你父亲见我都要礼让三分!”

  我看着这个男子,也有些不解和迷惑,这个所谓的父亲是楼烦王,让楼烦王礼让三分的会是何人,犹豫不决地又望向两个丫鬟,这两个丫鬟使了使眼色又摇了摇头,我面色不变,却用一种让人舒心温和声音说道,“父亲是父亲,而我是我,父亲对你礼让三分是父亲的事,而我怎样对你是我的事!敢问未经允许擅自闯入未出阁女子的房内,你又怎能让我礼让?”我笑着,却是笑里藏刀。

  男子冷笑一声,一股慑人之气流露开来,弥漫在屋内。

  “公主不懂事出言顶撞了客卿,请客卿恕罪!”一个小丫鬟连连磕头认错。

  我也是无奈,这个小丫鬟也真是的,怂什么怂,皱起眉,深思一会,终于还是紧抿双一唇,什么也没说。

  客卿脸上染了几分愠怒,眼神一沉,一手拉着我的手腕便往外走,我想抽出手可是他的气力着实是太大了,百般无奈回头看着丫鬟,“快去找父亲!”语罢,客卿不顾我是否有力气跟上他的脚步,拉着自己的手腕在石林中穿梭。

  我全身快要虚脱,只差被他拖在地上向前走,匆匆走过一片片石林,感觉地势向上,净凉的风吹得眼睛生疼,干脆闭上眼,客卿忽地将我扔在了一处,我缓缓睁眼。

  乱葬岗!

  这是我一眼看去便闯入脑海的词。很多坟都许多年不曾有人祭拜过了,更不要说添土修缮,被老鼠刺猪什么的拱出了一个个的洞,再被大雨淋一淋冲一冲,露出棺木,有些棺木烂了,陪葬衣物撒得到处都是,白骨处处、杂草丛生,附近焦黑的树干,扭曲的树枝却无一例外地指着沧茫的天空,偶尔有乌鸦的叫声,令人毛骨悚然,像极了我被抛尸的地方。

  “你带我来这做甚?”心中不免惧怕了起来。

  “消一消你的戾气……”客卿皎亮的眼里蒙上一层雾气,眼角微微弯起,我惊诧地瞪大眼,还未反应过来,便感觉全身受了一股重力一推,心一沉,身子便随之狠狠跌了下去。

  身子被石岩剐割重重的跌落在了一个山洞之内,只觉浑身剧痛,全身上下像是要被撕裂一般,觉得呼吸困难,却是刻骨的冰冷灌彻全身,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手脚无力身子下都是鲜血,四周亦是白皑皑的白骨,“你个疯子!父亲会杀了你!”我对着洞顶大喊。

  “你当真以为你是楼烦王的女儿吗?你是这个月他领回的第十个女儿了!”客卿温婉柔善的声音,仿佛从亘古传来,冲破脑海,钻入心底。

  “什么……”我面色煞白,眼神空洞,木然看着洞口,或许是失血过多,晕眩便排山倒海般袭来,眼前逐渐迷离,任由自己沉浸在混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