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作者:困倚危楼      更新:2023-07-30 16:16      字数:6892
  山崩地裂。

  不断有碎石块从头顶砸落下来。

  沈意与慕容飞一左一右挟着被点住了穴道的许风,在狭窄的暗道里飞奔着,即使被乱石砸中了也不敢停一停,深怕慢上一步,便是粉身碎骨了。

  也不知在黑暗中跑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微光,众人不由得松了口气。等到冲过这最后一段路,到了暗道的出口时,眼前赫然是他们刚进来时的那间石室,石室里堆满了金银珠宝,而当中那扇巨大的石门——竟然紧紧关着。

  “怎么回事?石门关上了?”

  慕容飞是硬提着一口气才跑到这儿的,见了此情此景,不禁脚下一软,连带着许风也跌在了地上。

  慕容慎和沈意也顾不得扶他们,各自上前查看那道石门。

  慕容慎虽然伤得不轻,却还是安抚他们道:“不用担心,肯定会有办法出去的。”

  沈意却望了望身后逐渐崩塌的暗道,说:“只怕快来不及了……”

  “咳……咳咳……”

  许风刚才这么一摔,只觉得气血翻涌,穴道竟是解开了一半,开口道:“会开的……他会将机关打开的。”

  慕容飞问:“谁?”

  沈意倒是明白过来,道:“你是说宫主么?”

  正说着话,只听得隆隆声响,那一扇石门果真开了。

  慕容慎大喊道:“快走!”

  率先奔了过去。

  沈意也连忙拽过许风的胳膊,快步跟了上去。等落在最后的慕容飞也冲过石门时,只听轰鸣声连绵不绝,整座极乐山似乎都颤动起来。

  接着就是惊天动地的剧震。

  众人连站也站不住,纷纷摔在了地上,待这一番变故过后,再起身回头一看,只见整扇石门都已塌了。他们若再迟一步,恐怕就要被困在暗道里了。

  慕容慎怕接下来仍有危险,招呼众人道:“我们快走吧。”

  沈意灰头土脸的站起来,正要去拉许风,却发现他已解开了穴道,自己硬撑着爬了起来,返身往石门的方向跑。

  沈意忙叫道:“许少侠,你去哪?”

  许风没有应声,只是一头扑向堵住了洞口的乱石。他在石块间瞥见了一点微光,用手扒拉了几下之后,果然寻到了他那柄宝剑。

  这是刚进藏宝洞时,林昱用来打开石门机关的,万幸方才没有被石块压住。

  许风握了宝剑在手,就继续去掘那些乱石,一块一块的从洞口挖开去。

  慕容飞瞧得呆了呆,上前拉他道:“许兄弟,你发什么疯,还不快走?”

  许风手上一停也不肯停,断断续续道:“他还在里面……”

  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个他是谁。

  慕容飞咬牙切齿道:“你忘了他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了?管他是死是活!”

  沈意也说:“宫主体内的蛊虫已入心脉,本就不能再动真气,可他非但跟林啸对了一掌,还服下了极乐宫的秘药,气血大耗、心力衰竭,就算你能救他出来,那也来不及了……”

  “我知道,”许风死死握着手中的剑,喃喃道,“我知道他是谁。”

  也知道,他不会再回来了。

  但是无所谓,他可以去他身边。

  其他人见了他这劲头,都不敢再劝了。许风也不知这样挖了多久,一双手很快变得血迹斑斑,洞口却依然被石块堵得死死的。

  挖着挖着,他的手一软,宝剑脱手而出。

  许风忙扑过去拾剑,但他的手上早就没了力气,手指弯了弯,竟怎么也握不住那柄剑。

  到此为止了吗?

  他的脸贴在冰凉的石块上,觉得天地间再没有这样安静的时刻。

  明明已经疼到麻木了。

  但仅过了短短一瞬,那痛楚又如潮水般席卷而来,让他连声音都微微发颤——

  “贺汀州。”

  “周大哥!”

  “哥哥……”

  “……那一场正魔大战,直打了三天三夜,当真是惊天动地、日月无光,最后正道豪杰固然是损兵折将,但那极乐宫更是死伤无数,连大名鼎鼎的极乐山都塌了一半。”

  说书人在台上说得慷慨激昂,台下的一众听客更是热血沸腾,更有人大叫了一个“好”字,道:“也不知那极乐宫的宫主死了没有?”

  说书人捻须笑道:“极乐宫的几大护法皆已殒命,那宫主乃是首恶,慕容大侠岂会饶他?”

  众人不禁纷纷叫好。

  也有人议论道:“可惜慕容家的小公子在这一战后下落不明,至今仍未寻着……”

  许风坐在最角落的位置里,专心吃着眼前的一碗素面。他吃完后也不多留,将帽沿压得低低的,越过人群走了出去。

  许风吃面的馆子对面就是一家药铺,他熟门熟路的走进去,将银子往柜上一放,说:“抓药。”

  他三天两头来药铺抓药,那药铺的掌柜已同他相熟了,问:“公子仍是抓那几味药?”

  “嗯。”

  “公子家中是何人生了病?怎么日日要吃吊命的药材?”

  许风不愿多谈,只含糊道:“家人。”

  那掌柜便识趣的不再多问了。

  许风抓完药后,并不急着回去,而是在城中的大街小巷里逛了逛。路上遇见卖货的货郎,他还买了包糖收在怀里。如此转了几圈,将要买的东西都买齐之后,许风才信步朝城外走去。

  城外不远有一处小村落,地方偏僻,与世无争,总共只有十来户人家,许风如今就暂居于此。

  他快步走向自己住的屋子,推开门道:“哥,我回来了。”

  这屋子地方狭小,一共只得内外两间,当中用一道帘子隔着。许风话音刚落,帘内就有人轻轻“嗯”了一声。

  许风掀开帘子,见贺汀州正靠坐在床头,身上披了件外衣,手中拿了本书细细读着。

  “哥,你怎么又坐起来了?徐神医临走前交待过,你的身体要多休息才能好。”

  “闲着无事,随便看会儿书。”贺汀州抬头瞥了许风一眼,笑说,“你今日怎么去了这么久?”

  “除了抓药,还买了些平日要用的东西。”许风说着,从怀里摸出那包糖来,“哥,我今日买了糖回来,一会儿配着药吃,你就不会嫌苦啦。”

  贺汀州听得好笑,说:“我什么时候嫌过药苦?”

  许风没答他,自己转身去了外间,挑拣出今日抓来的药,用一只小炉子熬起药来。他怕药味熏着屋内那人,便重新将帘子放下了,一边熬着药,一边对贺汀州说起今日打听到的消息。

  “林显和慕容燕夫妇平安无事,如今已在重建落枫庄了。”

  “慕容前辈说要闭关练功,将慕容家的事交给别人打理了。”

  “慕容公子至今没有消息,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许风抓的药不但颇费银子,熬起来也不容易,必须时刻看着火候,不能出一丝差错。他就这么絮絮的说着话,过了一个多时辰,这一副药才算是熬好了。

  许风抹了抹额上的汗,将黑乎乎的药汁倒进碗里,又自己尝了口试了试冷热,这才端着药送进屋里。

  “哥,该吃药了。”

  贺汀州接过药碗,自是一饮而尽了。

  吃过药后,许风又拆开刚买的那包糖,捣碎了一颗化在水里,舀了点糖水喂给他喝。贺汀州好生无奈,却还是就着他手喝了几口。

  之后许风转出去洗碗,嘴里仍旧说得起劲。他自己也不明白哪来那么多话说,像是要把从前来不及说的,一股脑儿全都补上。

  “徐神医此番去关外找药,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其实徐神医走之前,将那雌蛊交给我了,他说……”

  许风顿了一下,不知后面的话该不该说下去,回身叫道:“哥……”

  叫了几声,却不见贺汀州应声。

  许风收起药碗,掀了帘子一看,原来贺汀州已靠在床头睡着了。正是仲夏时节,风从窗外透进来,拂过他的眼角眉梢——他双目紧闭,脸色十分苍白,只胸口微微起伏着。

  许风放轻脚步,走过去替他掖了掖被子。

  当日藏宝洞崩塌,滚落的巨石堵住了出口,许风只以为万事皆休了,幸而他突然想起,极乐宫后山的山洞也可通往藏宝洞。后来他仗着宝剑之利,硬生生地掘出一条路,总算将贺汀州救了回来。当时贺汀州气息断绝、心跳全无,许风的心如沉进了冰凉湖底,还当他已经死了。好在沈意离得不远,很快也赶了过来,这才发现他一息尚存。

  说起来也多亏了他心脉间的蛊虫,确如徐神医所言,乃是保命的圣物。他动用真气与林啸对决后,原本是要遭蛊虫反噬的,但紧接着就陷入绝境,那蛊虫发挥作用,反而保住了他一条命。

  ……置之死地而后生。

  许风不知道这是否也在那人的算计之内,但即便是真的,寻常人也未必有这样的胆量。而且那蛊虫不过是留住了他一口气,贺汀州醒来之后,一身武功已是尽废了……

  许风在床边坐下来,对熟睡中的贺汀州道:“徐神医走前将那雌蛊交给我了,他说只要有人吞下雌蛊,再与你同练双修功法,跟你心脉间的雄蛊呼应,便可治好你的病了。”

  许风握了握贺汀州微凉的手,低声道:“哥,我知道你自幼修习邪派内功,要想重练别的也是不易,我也不是不准你练这双修功法,只是极乐宫那等练功的法子,实在是太过、太过……”

  他想起在极乐宫所见的种种,脸上有些发烫,终究没有说出“荒淫”两字,只是道:“等你遇着了真正喜欢的人,便只一心一意地对他好,只同他一个人练这双修的功夫,你说好不好?”

  午后的日光下,贺汀州苍白的脸孔仍是那般俊美。

  许风情不自禁地凑近一些,见他唇角丰润,仿佛还沾着点刚饮过的糖水,便忍不住问:“哥,那糖水甜不甜?”

  贺汀州沉沉而睡,自然无法答他。

  许风一点点低下头,快要触着那甜蜜柔软的嘴角时,他眉心一跳,猛地清醒过来,连忙往床边退了退,别开眼睛道:“天气太热了,我先去外头洗个澡。”

  他这话倒也不假,明明什么也没干,不知怎么就出了一头汗。

  好在村东头就有条小河,许风取了身替换的衣服,去河边冲了个凉。回来时遇上同村的李家嫂子,远远地招呼他道:“许兄弟。”

  许风只好停下来应了声。

  李家嫂子道:“许兄弟你又进城去抓药了?”

  “嗯。”

  “听说你还是个练家子?”

  “只学过点粗浅的拳脚功夫。”

  李家嫂子的目光滴溜溜在他身上打个转,说:“我娘家有一个妹子,今年……”

  许风打断她道:“李嫂子,我家里还有事。”

  “哎呀,是照顾你那生病的兄长吧?你年纪也不小了,难道没想过成家的事?屋里多一个人,也好给你帮衬帮衬。”

  许风怕她再说下去,真要给自己做起媒来,刚要开口拒绝,忽听“砰”的一声响,却是他屋里的那扇窗子重重关上了。

  两人都被吓了一跳,许风趁机道:“不用了,我自己应付得来。”

  说完就快步回了自己屋子。

  他关上房门才算松了口气,看看日头快落下去了,又要开始准备今日的晚饭了。

  “哥,你晚上想吃什么?”

  他习惯性地掀开帘子问一句,却见贺汀州已经醒了,正翻着书答:“你看着办吧,我什么都吃。”

  许风瞅瞅他身后,那一扇窗子果然已经关上了,就问:“哥,刚才是你关的窗子吗?”

  “我才刚醒,”贺汀州抬起头来笑笑,说,“可能是风吹的吧。”

  许风“哦”了一声,也没多想,就出去做饭了。贺汀州虽然说吃什么都行,许风却不敢敷衍,特意拣他爱吃的菜做了几样。

  到夕阳西下时,几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就出炉了。许风端进去跟贺汀州一块吃了,两人边吃边聊点家常琐事,十足的烟火气。

  吃过饭后,许风又去河边打了几趟水,烧了满满一桶热水给贺汀州沐浴用。

  他们住的地方虽适合隐居,就是屋子太小了些,干点什么事都腾挪不开,贺汀州在里面沐浴的时候,许风就只能在外头守着。他一边听着屋里哗哗的水声,一边托着下巴盘算着,等天气转凉了,他要多进山打点猎物,等攒够了钱再换间大些的屋子。

  想得正出神的时候,屋里传来“哗啦”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许风一惊,忙跳起来闯了进去:“哥,你没事吧?”

  他一进去就后悔了。

  贺汀州赤足站在地上,月白的里衣被水打湿了大半,他头发也是湿漉漉的,有几络凌乱地贴在胸膛上。

  此时月色正浓,许风脑海里腾的冒出一句话来:美人如花隔云端。

  贺汀州似乎应了一句:“没事,打翻了水而已。”

  许风胡乱点了点头,不知该接什么话,只是面红耳赤的退了出去。

  接下来一个晚上,他走路都是打飘的。偏偏屋子又这么小,到了人定的时候,他跟贺汀州不得不挤在一张床上。

  许风后悔没多赚些钱了。他缩在贺汀州边上,紧紧地扒着床沿,闭上眼睛数猎物:一只野兔,一头野猪,一只……

  不知怎么地,这些东西最后又都变成了月色下的那个人。

  许风再也睡不下去,索性从床上坐了起来。

  谁知贺汀州也没睡着,出声道:“半夜三更的,你去哪里?”

  “我、我去河边冲个凉。”

  “不是下午才去过吗?”贺汀州伸手在许风腰间一按,说,“躺下睡觉。”

  他手上并无什么力道,但许风给他这么一碰,腰立刻就软了。

  许风只好重新躺回床上,侧头看着身边之人,闷声道:“哥,你给我找个嫂子吧。”

  贺汀州倏然睁开眼睛,问:“什么?”

  许风自顾自说下去:“嗯,要是能生几个侄子侄女,那可再好不过了。到时我就带着他们漫山遍野的玩儿,就像咱们小时候那样。”

  “咱们现在这样,不也跟从前一样吗?”

  “可是徐神医说,只有双修之术才能治好你的病,否则你非但恢复不了武功,而且仍要受那蛊虫折磨。”

  贺汀州静了一会儿,说:“双修的事……不成的……”

  “为什么不成?极乐宫的人不都这样练功吗?你从前……”

  “那是从前的事。”贺汀州目光也如月色一样,慢慢由许风脸上拂过,说,“可你不是要我答应你么?往后只跟真正喜欢的人练这双修的功夫。”

  许风心里通通直跳,到这时才知,原来他下午说的那番话,贺汀州全都听见了。他像是尝着了那糖水的味道,既觉得甜,又有种说不出的苦涩,搅得心肝肺都疼了。因不想让贺汀州瞧见自己这副模样,他就将头低了又低,道:“那、那你就不能喜欢一下……跟你双修的人吗?”

  贺汀州揉了揉他的头发,苦笑道:“傻弟弟,情之一字,从来都是身不由己的。”

  这当中的甜苦滋味,许风自己早已尝了个遍,自然是最清楚不过了。他涩声道:“是我错了。”

  贺汀州拉着他手道:“你别再动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了。”

  顿了顿,道:“我虽然暂失内力,也不过是病好得慢些,没什么大不了的。”

  许风望着他笑了笑,说:“可我舍不得见你受折磨。”

  那笑容实在有些古怪。

  接着许风就说:“哥,我下床去喝口水。”

  贺汀州应了一声,听见许风摸黑下了床,似乎找了一会儿才找着茶杯,喝过水后,又轻手轻脚的躺回床上来。

  感觉那熟悉的体温又挨在了身边,贺汀州这才闭目睡去。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鼻端似乎闻到一阵甜得腻人的香味。

  贺汀州久在极乐宫,当然知道这是某种催情香的味道,只是他头脑里一片混沌,竟想不起自己身在何处了。他梦见许多光怪陆离的场景,接着画面一转,他看见自己走进了一间屋子里。

  屋中的香炉里燃着浓浓的催情香,纱帐层层叠叠地垂下来,笼住了躺在床上的那道身影。

  贺汀州缓步上前,轻轻挑开了纱帐,见床上躺着一个青年。青年手脚修长,薄被下的身体未着寸缕,只双手被一条红绸绑着。他因为那催情香的缘故,身体难耐地弓起来,额上已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贺汀州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青年微微喘息着,乌黑的眼睛里蒙着一层雾气,惶惶然地望向他。

  贺汀州的心口似被这目光撞了一下,呼吸不自觉地急促起来。

  风弟。

  他在心中叫了一声,蓦地记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当时他还不知许风是他弟弟,某次心血来潮,就对许风用了药……

  后来贺汀州得知许风的身份,自是再也不敢回想从前的事了,可是梦中的他却是一无所知,已在床榻边坐了下来,将浑身绵软的青年揽进怀里,漫不经心地拨弄他敏感的身体。

  青年在他怀里战栗不已,手脚羞耻地蜷缩起来,却又被迫在他面前打开。

  住手!

  别伤他!

  贺汀州被那催情的香气搅得心神不宁,一面知道这是自己的亲弟弟,无论如何不能碰他,一面却又叫嚣着索求更多,想狠狠地侵犯他、占有他,让他浑身上下都沾满自己的气息。

  最终还是梦中的自己占了上风,拇指轻轻碾过青年柔软的唇。

  “嗯……”

  青年因着药性的关系,张嘴舔了舔他的手指。

  贺汀州低笑一声,便除了身上的衣物,将青年的头按在自己胯间,哄诱道:“乖,好好地含着它。”

  早已挺立的硬物拍打在青年脸上,顶端渗出的黏液沾湿了他的唇,显得既淫乱又色情。

  青年迷茫的双眼似乎清醒了一瞬,难堪地别开头。

  贺汀州却扳过他的脸,用火热的硬物蹭了蹭他的唇,说:“张嘴。”

  青年迷乱地张开嘴。

  贺汀州一下顶进了他嘴里。

  “唔……”

  青年被他顶得喘不过气,呜咽着摇了摇头,眼睛里的雾气将散未散。

  贺汀州在他湿热的嘴里进进出出,一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情不自禁地叫:“风弟……”

  许风双眼泛红,被他欺负得咳嗽起来。

  贺汀州这才退出来一些。

  许风咳了几声,用绑着红绸的双手挡住眼睛,哑声道:“哥哥,不要……”

  贺汀州心中一凉,一下惊醒过来。

  “风弟!”

  他叫了一声,睁开眼发现自己仍是躺在床上。屋里没有点灯,四周漆黑一片,却有一道身影埋首在他腿间,正卖力地吞吐着他胯下勃发的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