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咱们运动一下呗
作者:郎总      更新:2023-07-30 17:08      字数:5273
  打了半个小时的篮球,曾楼迦热得满头瀑汗,一边掏出纸巾擦拭,一边走到建筑系大楼旁边的露天人工洗手池庞洗脸。

  这座小型的露天水池是双面的,每排各安装十二个水龙头,n大地处中原,即使冬天莅临也不会冻裂管道,夏季配着四周环绕的葱树郁花,颇有悠然自得的趣意,到了秋天则是另一番舒畅滋味。

  曾楼迦拧开水龙头,清凉的自来水飞溅而下,他也顾不得形象,侧着脸浸入极速奔驰的水流之中。

  好凉,好刺激。

  仿佛有人一招大鹏展翅,稳健地临跃在水池中间凸起的平台上,遮了曾楼迦头顶一半的光影。

  曾楼迦条件反射抬头。

  对方霸道地捏着他的下巴,在曾楼迦湿润的嘴巴上亲了一口。

  甘甜的滋味,粗重的呼吸,熟悉的触感。

  曾楼迦隔着眼底里的水珠,就看见赵铳蹲在高一截的平台上,那张莫名英俊的面孔含着饱胀欲裂的缱绻笑意,心脏深处瞬间过了一道猛电,好像沿着脊椎一路向下,连脚趾头都不禁蜷缩起来。

  他可能是太久(才几天)没见过对方,生理与心理互相激烈摩擦,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化学反应,令他的心尖顿时涌入成千上万的小人儿,在他的胸口一齐打安塞腰鼓。

  赵铳得了便宜,笑着道:“一只乌鸦口渴了,到处找水喝,怎么办呢?”

  不待曾楼迦张嘴。

  赵铳居高临下的大手骤然扣紧了曾楼迦的后脑勺,不让对方轻易躲避自己的靠近,重而凶猛地吻了上来。

  他的唇好似灵活的贼手,瞬间就扒开曾楼迦紧紧抵御的唇门,一番吸吮辗转深入。

  如何用柔软的唇部去撬开对方紧闭的牙关?

  靠挤。

  赵铳依如此法,凶残又霸道地挤了进来,仿佛往不多水液的瓶子里不断地丢着许多,许多,许许多多的小石头。

  石头激起了层层疯狂的浪花。

  等水面渐渐升高变热,乌鸦喝饱足了水。

  赵铳才打着满意度极高的饱嗝,放开曾楼迦的头,拇指轻轻揉拂着对方明显肿红的唇瓣,眉眼里肆意着张狂的邪光。

  “谢谢款待,解渴极了。”

  曾楼迦或有一刻的迷恋,等他发现自己的舌头居然麻了,不想落在下风,立刻换成一副从容应对的表情,“忙了几天,你头上的伤好多了吗?”

  目测能爬在高处而不晕眩的人,必定健康无恙。

  赵铳摩挲着他的脸颊,害羞的余温传入掌心,心里明白自己的温柔攻势十分顺利,“怎么,想我了吗,宝贝?”

  曾楼迦拨开他的抚触,“请正经跟我说话,要不然就不要张嘴。”

  赵铳知道他不能惹,满是宠溺地笑了许久,“课程是很紧张,但主要原因是前两天我的形象实在羞于见人,头上戴个医用弹性网状绷带,怕你看见我会笑到直不起腰,今天拆了才来找你。”

  这两天,你寂寞了吗~

  曾楼迦叫他低头,踮起脚尖认真看了头上的创口,缝的几针已经拆线了,因为剃掉头发的部分露出头皮,犹如一条狰狞的蜈蚣在头颅上扭曲。

  “别看了,”赵铳伸手抓了抓周围的发丝来遮掩,“我可能是属于容易留疤的体质,小时候随便摔一跤都会在膝盖上留个血印子。”

  所以他打架的时候既狂又野,就是怕在自己身上留疤。

  曾楼迦拉着他从水池上下来,两人一起漫步在无人路过的林间小径,赵铳突然羞涩起来,扭扭捏捏地问了一句,“迦迦,我们……算是破镜重圆了吗?”

  曾楼迦没有应答:还用明说?难道你心里没点逼数?

  赵铳转身挡住他的去路,“晚上,我请你吃饭,行吗?”

  “想庆祝什么?”曾楼迦前进的路被牢牢阻挡,试图慢慢往后倒退,“庆祝我又跳进你的火坑?还是重新登上你的磁悬浮列车?”

  抿抿嘴,他竟也支支吾吾起来,“明天周六,我也想请你吃饭。”正好把搬家的事情借机告诉他。

  “好,”赵铳圈住他的腰,一派温柔缱绻,“今天晚上我找了个人顶铺,晚上我就不回学校了,好吗?”

  不回宿舍?那准备睡哪里?!睡他家吗?!新房子的事情不是会露馅吗?

  “咱们先吃完饭,再说吧。”

  曾楼迦心里的盘算滴溜溜打个不停,只要领着赵瓜蛋去看一晚上电影,看到他犯困了再随便找个宾馆睡一觉,先应付一下就好。

  赵铳笑了,“你有什么好看衣服吗?晚上打扮一下,嗯?”修长的手指夹过曾楼迦柔软的头发,有丝玩味。

  “可以啊,”曾楼迦报之以彬彬有礼的笑意,“我把粉红色蓬蓬裙穿上,里面配一条纯黑的浪莎丝袜,打扮得够美吗?”

  真的!!

  赵铳的想象力立刻插上飞翔的翅膀,然后又被他恨恨地击落。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希望咱们两个为了新的生活,郑重其事地吃一顿丰盛的晚餐。”就怕曾楼迦误会,赵铳的眼神快要汪汪汪地挤出水来。

  曾楼迦噗嗤一笑,躲开对方的身躯,背着手往前继续走。

  “你想请我吃什么啊?”挺好奇的,“是校门口的煲仔大王,还是麻辣香锅?”

  赵铳保持神秘,“总之你下午放学,在校门口等我就行了,不见不散哦!”

  虽然赵铳再没提过正装的事情,曾楼迦还是抽空回家去换了一套衣服。

  张小严躺在沙发上,就见他把柜子里的衣服不停替换一件又一件,才最终选择一件奶白色圆领薄毛衫配淡蓝色工装束脚裤,露出来的天鹅颈与脚踝像牛奶做的果冻,剔透又莹白。

  “世界要毁灭了吧,连我哥都开始发骚了!”他啧啧啧鄙视一句,在沙发上翻了个身。

  隔壁的装修又嗡嗡嗡地响个不停。

  “救命啊!”张小严拿起靠枕压在自己头上,“对门的是要赶死吗?大中午的都在装修!是美国总统要来住吗!救命~~”

  曾楼迦上去踹他一脚,“你最近脏话说的越来越多,这不好,得改啊。”

  “话说你今天不用打工吗?”

  “收拾一下,起来出门去挣钱吧,比你在家闲呆着更快乐!”

  “这冷笑话根本一点都不好笑,”张小严从靠枕里抬起鸡窝一样的头,做痛哭流涕状,“哥,你不能再跟赵铳好下去了,他把你从笔直的人生轨道上都带偏了!”

  下午的n大校门,熙熙攘攘的人像不停歇的线,在门内门外来回穿梭着。

  曾楼迦按时到了集合的地方,听见有人唤他的名字。

  回头正是赵铳。

  赵铳今天居然穿了银灰色的休闲西服套装,高级且利落的剪裁贴合他极佳的身段优势,彰显身正腰窄腿长,特意梳理的发型遮挡了头侧的伤疤,竟浑然自带着成熟风格的优雅和不羁。

  走在一群小女生中间,他反而谈笑风生,举手投足间皆是致命的魅力,俊气十足的五官横杀的女生们惊叫连连。

  西装是绅士的利器,流氓的伪装。

  赵铳算是合二为一的佼佼者。

  微笑的刺客,潇洒的凶犯,噬心的恶魔。

  “学长!”他微微举手,跟女孩子们抱歉万分着说了什么,一双奕奕盛辉的眸子遍撒惋惜,态度温文儒雅又不失俏皮。

  女生们纵然十万个不情愿,还是呜呜地作群鸟散尽。

  靠及身畔咫尺,赵铳主动揽住他的细腰,鼻子蹭了蹭曾楼迦丰厚光泽的黑发。

  “迦迦,你今天好香,等久了吗?”

  曾楼迦蓦地躲出他的臂弯,“卡萨诺瓦先生,你这举动似乎不太适合学校大门口这样的公共场合吧?”

  手落空了不要紧,长夜尚早。

  赵铳伸手打个面的,请曾楼迦先上去。

  曾楼迦准备像上次一样钻到副驾驶位,被赵铳暗中扯住裤腰,塞进了后一排座位。

  报了个曾楼迦也没怎么听过的地方,赵铳的手就再没闲着,避开任何会被司机看透的角度,慢悠悠地塞进曾楼迦的薄毛衫,炽热的大掌贴着光滑的后脊,轻而放肆地摩挲着曾楼迦的腰线,时而捏出几指红痕,再脉脉抚慰。

  玩得不亦乐乎。

  你够了吗?曾楼迦侧眼睇他。

  赵铳小声:我们是重归于好了吧?

  曾楼迦:你怎么又问?

  赵铳眨眨黑沉沉的眼睛,“那我对你做任何事情,都是合情合理合法的,我有错吗?”

  这世道~的无常~~

  注定敢爱的人容易肾伤~~

  曾楼迦:等等。

  赵铳:别在我耍流氓的过程中说等等。

  谁等得住?无敌铁精钢吗?

  曾楼迦:你轻点儿,皮要搓破了。

  赵铳:你哪儿我以前没摸过,现在只不过是旧地重游,游山玩水而已。

  曾楼迦并不是很喜欢腻到密不可分割的关系,等出租车一到了目的地,就刻意保持着距离,跟赵铳进了一家日本料理店。

  虽然平常没有什么时间出门转,不过眼前这家料理店的盛名还是略有耳闻,尤其是在n市最繁华的商业地段单独辟出来一块地方,单独豪华装修的门店,自地位和价位上也是昂贵至极。

  曾楼迦自从学了建筑设计,看到独特的建筑物均会格外留意,日系风格的建筑继承7~10世纪的佛教寺庙、传统神社和中国唐代建筑的集合特点,采用歇山顶、深挑檐、架空地板、室外平台、横向木板壁外墙,桧树皮葺屋顶等建筑设计(百度查了一下)。

  室内设计则注重空间感,流动为一室,古朴的拉门分割出无数的空间,透过和纸的淡然的光,冥冥中令人产生以节制与禅意的境界。

  餐厅的领班身着精致和服,微微弯着腰,以手作饰,引导着两位气度不凡的男子,替换室内拖鞋,选了个位置极佳的房间,请两个人进去坐下。

  赵铳从小吃过不少次日料,取过菜单让曾楼迦选。

  曾楼迦盘腿座在榻榻米上,身体板得笔直,好像一座玉雕的肖像,纹丝不动。

  赵铳被他端正的坐姿逗乐了,低声细语道,“没关系,迦迦,这咱们zg的地界儿,不要求坐姿你随便坐。”又说,“你这么可爱,以后我带你去日本吃更正宗的。”

  曾楼迦推开餐单,顺便推开赵瓜蛋,“你随便点吧,我吃什么都好。”

  赵铳嫌旁边那个服务员安静呆着好碍事,害自己不能随便靠近迦迦,在餐单上选了自己认为口感最好的,最营养的,又点了些甜品和一壶清酒。

  曾楼迦立马拒绝:只吃饭,不喝酒。

  赵铳笑笑,也不多说什么。

  菜品端上来十分漂亮,一丝不苟且摆盘华丽,彰显一种独特风雅和气质。

  曾楼迦吃了点刺身拼盘,又去吃温泉煮蛋。

  赵铳拿银汤匙推开他的筷子,“无精蛋吃起来有什么营养,我给你专门点了补脑的。”

  “瞧瞧,金枪鱼骨髓烧,”赵铳从盘子里拿出一节金枪鱼骨髓,轻声解释道,“这东西被称为脑黄金,营养比燕窝还高,做起来尤其麻烦,特别考验厨师的刀工。”

  用银勺从骨头里挖出油香腻白的骨髓,对曾楼迦说。

  啊~

  曾楼迦张嘴吃了。

  上次你喂我,这次我喂你,甜甜又蜜蜜,恩恩又爱爱。

  赵铳好开心,把一盘子六个全给曾楼迦喂个干净。

  日料店的服务员偶尔会进来清理残渣,曾楼迦怕被人发现不好意思,推说赵铳怎么不吃。

  赵铳说,我点了生蚝,壮阳的,我待会儿吃生蚝。

  没完没了地又喂曾楼迦吃了好几样。

  母猪遇到了饲养员,曾楼迦暗中揉揉自己发胀的肚子。

  赵铳突然亲了他一口,不因为什么,就是觉得想亲得不得了。

  “你吃你的就行了,”曾楼迦皱了眉,落入赵傲天情深深雨蒙蒙一般的眼睛里,直接反驳道,“我跟你亲过的嘴比吃过的饭还多。”

  “那从今天起就别亲了,你好好吃饭。”曾楼迦垂了头,从圆领薄毛衫间露出细腻又美丽的后颈,圆凸的脊柱像一串剔透的珍珠,滑入牛奶色的衣服里,淡淡透出瑰丽的粉嫩。

  赵铳紧了紧干渴的喉咙,大手伸在裤子口袋里掏了半天,终于拿出来一个红丝绒的方形盒子。

  啥子呦?

  求婚戒指?

  太快了吧?

  而且盒子也有点大啊?

  赵铳把曾楼迦洁白的手掌翻开,“送你个礼物,绝对不许拒绝我,也不许退给我,”最重要的一条,他吻吻曾楼迦泛红的耳珠,“晚上再看。”

  晚上?

  在哪儿看?

  准备怎么看?!

  盒子里装的怕不是套子吧!!

  曾楼迦突然紧张起来,好像再吃什么都不那么香了,直到赵铳结完账,搂着他的腰又把人原路带回到n大门口。

  难道要在学校附近的宾馆?

  恐怕不太好吧?

  万一让人瞧见了,他就是跳雅鲁藏布江都洗不清啊!

  诺大的校园里明灯闪烁,透出勤奋刻苦学习的气氛。

  我有罪,曾楼迦冥冥中想,他应该推说自己作业没写完。

  赵铳瞧曾楼迦洁白的额头似乎出繁密的汗珠,掏出纸巾替他擦个干净,破天荒地温柔随风道,“迦迦,我们走吧?嗯?”

  “走哪里去?”曾楼迦突然觉得自己好没出息,软了嗓音,“我们去看午夜场好吗?”

  最好能从晚上看到清晨的连场。

  “你请我吃饭,我请你看电影啊,别客气。”呵呵。

  路灯下的赵铳,五官锋利得不似善类,是蛇类。

  “电影有什么好看的,可以做的事情明明那么多,”赵铳不由分说地扯住曾楼迦的胳膊,高大挺拔的身躯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逼得曾楼迦一口气都喘不上来。

  “咱们吃了那么多,运动一下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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