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这件事没法解释
作者:郎总      更新:2023-07-30 17:09      字数:5167
  曾楼迦怔住,“阿铳,你还好吗?”大半夜不睡觉真的很容易掏出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不小心反是最伤人的那一个。

  赵铳旋即笑了,但并不是真的在笑,而是让曾楼迦宽心。

  “赵先生……不,我父亲确实是一位很厉害的建筑师,赵家那些年的生意一直是我妈在打理。所以我父亲的心思全部集中在建筑设计上,没有后顾之忧自然功成名就。”

  “直到我小学二年级那年吧,他接手了个地方政府牵头立项的案子,要求设计一座地标式的古建筑,而且要做到最高标准,足以流芳传世的等级。”

  “建筑家们大都野心勃勃,他做了那么多大型设计,可是鸣凰楼却是他最为看中的,他已经享誉国际,仍旧想要更高的成就。”

  曾楼迦有些明白了,“你父亲想以永宁寺塔为基础参考蓝本,造一座高塔吗?”

  赵铳道,“没错,虽然名为鸣凰楼,实则以阁楼式塔为形,共高九层,木砖构架,名字取自凰阁高台云蔽日,吭引天下汇今古。据说国家及地方财政包括企业共注资十七个亿,就是为了完成这一史无前例的创举。”

  “我父亲夜以继日的勘察,绘图,四处奔走,虽然我不知道究竟是他的设计出了纰漏,或是施工某一环节的问题。”

  “鸣凰楼的地基筑起,在修建第九层的时候竟然侧墙发生垮塌,造成巨大的安全事故,有人非议他没有精准测算涡激振动,先不论其他不可抗力的因素,首先他这个主设计师的名誉扫地,国内权术界的人也纷纷发言质疑他,包括他之前的设计都遭到无情诟病。”

  赵铳的神情恍惚而落寞,回忆起小时候家门口天天有如山似海的记者媒体,遇难者家属捧着骨灰盒咒骂哭泣,至亲们的疏远和责难。

  他虽然不想说出来叫曾楼迦揪心,但是真实存在的感受就折磨在心底,不会任由时间流逝的冲刷减淡一份沉重。

  曾楼迦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他,只好拥着他的身躯,赵铳蓦地说,“千万别去网上搜索我父亲的名字,虽然大部分内容可能被屏蔽掉,算了,你想看也可以自己去瞧瞧……主要我觉得太丢人了。”

  才不是丢人呢。

  曾楼迦或多或少明白他复杂的心情,只能用周身散发的热量竭力去温暖他,他亲吻了赵铳的眼睛,“睡吧,毕竟你是你自己,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还有,我会陪着你。

  身为组长的戴远征分配好了组里八个人的各项任务,关于住宅小区建筑方案汇报的规划,设计理念由曾楼迦提出的来制定,地点选择在n市某小区。

  曾楼迦提前做好了该小区的区位分析,周边情况调查表汇总报告,以及用地分析等,请留课题设计的张老师看了一眼,导师说最好再到现场去拍一些照片,做实地调研,导入在ppt里会更有说服力度。

  几个人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戴远征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接过手机之后,趁张老师跟其他人讨论住宅人视图的cad制图。拍了拍曾楼迦的肩膀,示意他看一眼微信。

  曾楼迦随手点开屏幕:我失恋了,晚上陪我喝酒。

  盯着戴远征瞧半天,对方的神情里有尴尬,有仓促,朝着曾楼迦的方向耸耸肩时,竟连肩部都疲塌无力,像落败的斗鸡。

  曾楼迦飞快地敲了几个字:林淼吗?这段时间自己一直跟赵铳纠缠不清,还以为戴远征早把林淼攻下。

  原来还没有吗?

  曾楼迦来不及再问个究竟,微信又传来信息提示音。

  您有一个包裹送达,请到b号宿舍楼下的自动提取柜内扫描二维码提取,超过24小时收取滞纳金1元。

  有些奇怪,他最近有买过东西吗?

  再看戴远征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极不对劲,虽然和和气气地跟组员讨论着课题,眼圈里泛着红光,随时快要爆发似的拧着倔劲。

  曾楼迦对他回信:晚上别去外面吃了,到我那里去吧。

  顺路取了包裹,去菜店提了点新鲜肉菜,张小严新打工的地方要加班,这两天不在家没人做饭。

  曾楼迦利落挽起袖子,亲自下厨烧了道麻婆豆腐,宫保鸡丁,炒土豆丝,回锅肉,外加自创麻辣水煮肉片,色香味美俱全。

  外面敲门的声音恰到好处。

  曾楼迦念叨,谁的狗鼻子这么尖,饭刚熟就知道回家。

  想也没想,拉开门时简直吓了一跳。

  来者全身上下套着外来务工人员穿的迷彩服,头上罩着黑色鸭舌帽,脸上遮着厚口罩,黑压压的一片像倾倒的山一样耸立门外。

  “是我,迦迦!”赵铳左右两根手指捏着口罩揪了下来,露出略显疲倦的帅脸,“家里的味道怎么这么香?张小严跑咱们家祭灶来了?”

  他虽然说话,但人不进屋,一整天不知道去哪里遭难,浑身上下沾着土腥气,散发着说不上的难闻味道。

  “我们小组今天去实地考察,结果那地方的环境恶劣至极,跟火葬场似的,我就在劳保用品买了套迷彩服。”赵铳把装有自己品牌衣服的袋子递给曾楼迦。

  “不行,我觉得现在身上沾满了大量致死病菌,”他仍不愿进屋,直立在门口,“迦迦,你去把咱家浴室那瓶爱jb消毒液灌在喷壶里掺些水,我身上好好消一下毒。”

  曾楼迦笑:“爱jb消毒液?那是爱儿消毒液。”

  去浴室里拿起包装瓶,一看瓶身上的标签,logo猛一眼真是个爱jb的形状。

  赵铳拿着喷壶向高空一喷,仿佛往天空四十五度角喷洒的香奈儿5号,在缓缓落下的水雾下旋转。

  曾楼迦被他的故作潇洒笑抽了。

  “体内净化再走一波。”赵铳捏着他傻笑的嘴,狠狠吸吮一口。

  曾楼迦擦擦嘴角,“呸,呸,一股爱jb味儿,给老子漱口去。”

  赵铳把穿脏的迷彩服在走廊里脱掉,正好戴远征背着个包,抱着一箱酒吃力地走来。曾楼迦拿着锅铲子忙招呼,“既然都回来了,咱们就关起门来开怀畅饮吧。”

  赵铳把脏衣服投进洗衣机,利索搬出餐桌,“这桌子从买来到现在,还是第一次沾荤腥呢。”

  戴远征蹲着拆开酒箱子,一边环视屋里的简易装修,质疑地问,“话说这屋子不是曾楼迦和他弟住,你怎么熟悉到好像自己家似的。衣服随便洗,家具随便挪?”

  怕赵铳嘴快露馅,曾楼迦连忙解释,“赵铳他是个懒汉,平常自己不愿意做饭,就来我这里蹭一口。”

  赵铳避开旁人的耳朵,掐了一把曾美人的小细腰,“胡说,我床上多勤快呀,不行晚上比划比划,看谁先哭。”

  曾楼迦的锅铲对着贼手敲击一下,“远征失恋了,你注意点分寸。”

  “他失恋,你就做饭给他吃,”赵铳心里早憋着嫉妒的火焰,随手捻起一块豆腐撂嘴里,“你这么心灵手巧,给老公做过一顿饭吗?”

  越想越生气,端着菜盘子咣当撂桌子上。

  “来来来,征哥,咱们先吹一瓶。”拿起啤酒准备先灌一轮。龟孙子,敢吃他老婆亲手做的第一顿饭。

  曾楼迦一把给酒瓶子拽下来,“你的酒仓有几斤几两自己不清楚吗?”给赵铳端了一碗热腾腾的米饭,“外面跑一天了,难道不饿吗?”是心疼他的语气。

  赵铳立马甜蜜蜜地吃香饭,不吵也不闹。

  曾楼迦转手给戴远征递个空碗,“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之前说想追求林淼,但也没见你怎么出手,今天居然就谈分手,是速度太快还是我眼太拙?”

  戴远征情绪不高,简单吃几口菜,“还能是怎么回事,哥们儿遭遇贱人了。”

  原来戴远征最近两个月确实是在追求林淼,虽然是他主动的多一些,但是林淼那边也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反对的意思。

  戴远征就以为她默许了这层关系,不但频繁请林淼吃饭,看电影,高消费,就是礼物送的都是大几千的,白花花的银子。

  结果林淼根本没拿他当回事,今天手机里说的很清楚。

  没戏。想都别想。

  “不是,征哥,你描述的这种情况根本不叫分手,它叫凯子挨宰啊,”赵铳突得冒一句,“征哥,你和林淼的上过床啊?”

  曾楼迦恨铁不成钢地怼他一句,“你脑子里怎么就知道上床。你这根行走的生.zhi器。”

  赵铳并无所谓,拍拍戴远征丧气满满的肩膀,“浪费点钱没关系,万一被骗了色,征哥你才亏大发了。索性及时抽身,不然鬼知道还会继续损失些什么。”

  故左而右的劝慰方式倒是起了一定作用,不过是倒霉遇见个渣女的问题,笑一笑总比垂头丧气的好。

  三个人喝了一件啤酒,戴远征的坏心情总算是抛诸脑后,若说三条腿的蘑菇不好找,两条腿的漂亮妹子满大街比比皆是。

  曾楼迦不无打趣地笑他,“我从不知道你家还挺有钱呢,真舍得送大几千块钱的礼物出手,莫非你也是个隐形的富二代?”

  戴远征笑而不答,掌中的空酒瓶在手指间轮转不停。

  赵铳踹他背来的包一脚,里面叮叮当当乱响,“征哥,你都背些什么东西啊,莫不是从学校里偷的模型碎料?”

  “喝醉了,你就鬼扯吧。”戴远征蓦地将包转移在安全的角落,“迦迦,今晚我不请自来,就在你这里睡了,换洗用具我也背出来,不想回宿舍住,宿舍里的哥们儿都知道我天天给林淼打电话,怕他们问我,好烦。”

  曾楼迦与赵铳异口同声道。

  “逃宿被学生会捉到的话,可是要记过扣学分的!”

  “你给老子滚,不许睡在我家!”

  戴远征的脸泛着酒醉的红气,整个人四平八稳地往沙发上一瘫,“叫学分都去见鬼吧,老子今晚偏要买醉到天亮,叫女人也去见鬼吧!!”

  看样子,的确是投入了真感情的。况且失意的人酒后发疯,根本听不进去人话。

  赵铳气得要死,倒不是他小气见死不救,主要是戴远征在场,他怎么跟曾迦迦嗯嗯爱爱呢?

  一直熬着临晨,三个人都喝到脸蛋发麻,嘴角抽搐,赵铳从屋里揪出一条毛毯,把醉生梦死的戴远征搬到榻榻米上,才算将不速之客处理妥当。

  曾楼迦想要爬回自己的上铺睡觉。

  赵铳扯着他的胳膊嘟嘟嘴,奶狗撒娇着,“我们去小严那里住吧,我饿了~”

  “今天做的菜,连盘底子你都舔干净,一锅米饭你吃掉半锅,怎么会饿?”曾楼迦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恐怕不是个饭桶精吧?

  赵铳指了指,“是小赵饿的不行了,要吃吃喝喝。”

  曾楼迦粉白的面皮,旋即红通通得像饮醉酒。

  赵铳连哄带骗,终于把人弄到了张小严那边。当初买的意大利桃心双人床,还没在上面尝过味儿呢,回想起就觉得血亏。

  两个人没羞没臊地在桃心里排山倒海。

  曾楼迦:远征就在隔壁,墙壁有点薄。

  “他喝醉了,没事。”赵铳紧紧含着他的嘴,堵得他再发不出任何声音。

  曾楼迦被紧缠身躯的酒气缭绕许久,灼烧成了难退的赤红色,一脚把赵铳从桃心床里踹下地。

  “已经可以了,你不要接二连三得寸进尺!”

  赵铳屡败屡战越挫越勇,仿佛泰迪的战魂附体,从地上翻身一滚,又扑上去砥砺纠缠。

  曾楼迦用胳膊夹抱着头,在桃心靠枕上碰击。

  强烈的碰击。把脑电波都撞出来了。

  曾楼迦俨然认为自己要穿床而出,穿墙而入。

  戴远征那边的墙,不知为何,咚咚咚得顷刻响个不停,连续不断的声音像是暴怒发火。

  曾楼迦催骂着,“完了,完了,远征肯定听见了。”我恨死你!

  赵铳也道,“我完了,完了……”

  两个人黏在被窝里睡得睁不开眼睛,赵铳的电话铃声反复响了好几遍。

  曾楼迦气息奄奄说了句,讨厌。

  赵铳转身就把iphone手机扔进水杯里泡着。

  张小严拖着疲劳至极的身体,从顶楼的电梯里艰难地移了出来,如果不是那家店给的酬劳多一倍,他就直接让赵铳养着,做赵傲天及曾爱妃的专职御厨。

  哪知在自家门口,某位衣着花哨的时髦少爷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大型的蓝牙移动行李箱上不停地拨打手机,但是手机信号总是显示忙音。

  李勋然?!

  李勋然隐约发现人来,抬头凝视对方,桃花眼里的不耐烦在看见张小严的瞬间,竟然像看见前任似的手足无措,心脏里砰砰得发麻。

  张小严则是一副呆鸡模样。

  等回神,真见鬼了,啊啊啊狂叫着奔在家门口,利索开门,进门。

  李勋然:哎......?

  哐当一声就把人给关在门外,差点拍扁李勋然那张追上来的帅脸。

  张小严跌跌撞撞地走进卧室,见赵铳搂着曾楼迦在床上,竟不觉得冒犯,直接跳上去骑在中间。

  曾楼迦赤着身躯躲在赵铳怀里,面红耳灼地解释,“小严,你别误会,我们.....我们.....”

  满地的卫生纸和包装袋,还解释个屁啊。

  他当了三好学生五好青年这么多年,第一次丢人恨不能钻床底下。

  赵铳扯着被子遮掩曾楼迦,“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大不了我给你买张新床。”

  张小严哇得就哭了出声,委屈巴巴,豆大的眼泪像冰雹一般颗颗砸落在自己的手心。

  “李勋然回来了,李勋然回来了,我把树袋熊都处理个干干净净,他tm居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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