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你谁也不是
作者:郎总      更新:2023-07-30 17:11      字数:4722
  张小严的容貌依旧,只不过半黄半黑的杂毛褪尽,露出他原本的纯黑色发丝,烫成弯曲的时髦卷,在脑后扎个小揪。

  还是那张永远不会老的娃娃脸,但是眼睛里沉淀的色彩,有点狠厉。

  “小严!”曾楼迦简直大喜过望,遇见渣男的烦心荡然无存,一把搂住张小严。

  “这些年,你可过的好吗!”

  唉,他快变成一个善哭的男人,眼圈说红就红。

  张小严用力回抱着,“吃香喝辣怎么可能不好,倒是迦哥你瘦了,也高了,看起来很幸福的样子。”

  兄弟两个人还没深情拥抱一分钟,张小严的手下慌张地返回来,“张哥,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想拖着那个家伙扔出去,结果被另一伙人截胡了。”

  “嗯?”张小严一横,“这傻逼究竟招惹了多少仇家?”

  “是我让人截走的。”

  赵铳双手插着兜,踩着狂浪的乐点,像莅临凡间的王者从天而降,李勋然一并跟着,桃花眼在看清张小严的一瞬间,慌促得有些铮亮。

  “阿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曾楼迦想起了李勋然说的,好戏一般入夜才上场。

  原来如此。

  赵铳先没作回答,锥子的目光逼向张小严的手。

  放开。

  张小严紧搂住曾楼迦的腰。

  才几年,忘了我是你该讨好的小舅子吗?

  火光电石一瞬。

  赵铳的单手一把托着曾楼迦的后颈,五根长指揉进发丝,霸道地含住他的嘴,在他的唇齿间训话。

  “你被人渣搂住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一语多关,日天日地日月星都含沙射影喷了一遍,顺嘴惩罚了某人的舌头。

  张小严对手下说,“这儿亲热着呢,没什么好看的,都滚蛋吧。”

  又朝着将自己生硬挤开的禽兽赵良心建议,“我才摸了我哥一分钟,你至于嘛,赶紧开房去吧!”

  曾楼迦一拳锤开碍事的赵傲天,抹抹嘴上的口水,“小严,我们好不容易见面,今晚去哥那儿睡吧。”

  张小严看见赵铳的腾腾杀气,从高凳跳下来,“睡什么觉,今晚我做东,场子交待一下,咱们宵夜去。”

  李勋然张嘴想说句什么来着,张小严麻溜儿地往嘴里叼一支烟,抬手打响打火机,差点燎了对方的眉毛。

  明火通烧,李勋然借光看见张小严变饱满的白润脸蛋,小鹿斑比的长睫毛下掩着疏冷的光点。

  没有若即若离,只剩远离。

  “用我帮你叫两个可以带出场的公主吗?”

  咖啡味道的烟香喷了李勋然一脸,他微咳着,“留着你自己用吧。”我可是正经商人。

  手下小弟给张小严的肩头披了件薄外套,里面有个叫黄彪的长得挺帅,人高马大一表人才,他立起手在张小严的耳畔嘀咕几句。

  张小严叮嘱,“你留心,注意安全。”

  距离之近,关系之亲昵,令人发指。

  李勋然竟想,你们才该开房去呢。无意识翻了一下白眼,单眼皮转成双眼皮。

  张小严的小弟都训练得极好,眼力见比针尖还细微,大哥才露面,泊车小弟把s680双调典藏版迈巴赫擦得闪闪发亮。

  李勋然心里瞬间怒了:张小严的迈巴赫居然比他的贵两百多万。

  不可忍。

  小弟给张小严递车钥匙的时候,张小严耸耸肩,“其实我并不是一个物质的人。”

  李勋然冷笑,“这几年你卖bing毒发家致富呢?”

  张小严吸一口烟,有人帮他把烟蒂掐灭,“老子本来就有的是钱。”

  李勋然真烦他这种有钱就得瑟的样子,赵铳无情把他往副驾驶一塞,环着曾楼迦坐在后面要严刑逼供。

  赵铳问:刚才那人摸你哪儿了?

  曾楼迦:就搂了一下肩,我原本准备给他一个分筋错骨手。

  赵铳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一口,痛得曾楼迦嗯嗯轻叫,你下飞机不是有运动症吗?怎么不晕了?

  赵铳继续:他怎么不缠别人,就缠你?

  曾楼迦无奈:我哪儿知道,我就舞池里跳了两下。

  赵傲天生气了:你居然学会跳舞,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扭屁股。回家站床头柜给老公裸跳一个,不然这事儿不能算完。

  曾楼迦烦他:你的语气高高在上,我不想说了。

  赵铳更气,揉着曾楼迦的腰就开始惩罚他嘴。

  后面两个闹得不可开交,前面两个板着棺材脸。

  张小严一拍方向盘喇叭,打断车里一切诡异氛围,“老子实在不想开下去,累死了,就这儿的地边摊吃。”直闪右灯停车靠边。

  夏夜的小吃摊热闹非凡,张小严点了一大桌子海鲜摆在桌面,几个人衣着光鲜亮丽地坐在马路边上,很快就被当成是娱乐圈哪个明星出来吃宵夜的八卦传播开去,引起一阵小范围的持久性骚动。

  李勋然强调:我穿的可是阿玛尼,你把我们骗出来,就吃这?

  张小严回嘴:我这双袜子也是阿玛尼,说得好像谁是穷光蛋似的。

  李勋然微叹口气:我不吃海鲜,你忘了?你真是个鸡的记忆力。

  张小严掏出第二支烟:你tm谁啊,我认识你吗?

  赵铳已经开始向曾楼迦保证,再不乱吃醋,对两个别扭的人说,“咱们这都有几年没认真吃过防腐剂地沟油苏丹红阿斯巴甜,正好重温旧味呗,我老婆饿了,赶紧吃完撤退,我们小别胜新婚,你们懂吗?”

  李勋然只好另外点单。

  曾楼迦避开赵铳的纠缠,跟小严坐在一起,“我回老宅找过你,但是宅子里留下的佣人说你们搬家了。”

  张小严也试着偷偷想找他来着,但得防着张兴民,那个东西越老越变态,时常把迦哥和妈妈挂在嘴上喋喋不休,叫人特别不放心。

  “其实也不是搬家,是一些不能给人说的理由,我们被迫把那边的生意关了,来这边拓展新的市场。”

  随性地弹弹烟灰,“迦哥你最好别再把自己掺乎进来,说句不好听的话,这是张家人的事情,你早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赵铳满山跑。”

  “我们只是同居。谢谢。”曾楼迦并不介意他的直白,小严从小就黏着他,依赖他,他现在看着小严有难不说的样子,心里心疼弟.弟得紧。

  “那你呢?”握着张小严的手,“你什么时候能脱离那个家?脱离那个人?”

  记得小时候,来家里玩的人都是一些吃喝嫖.赌的社会渣zai,就连张兴民私下养的那些个流氓,人品和背景都颇具问题。

  “国家现在整治得非常厉害,”曾楼迦大约能推测出张兴民领着张小严挪窝的意图,“其实如果你愿意,哥哥能帮助你。”

  “暂时断不了,还不到最好时机。”张小严摇了摇腿,满不在乎来掩饰内心。

  “迦哥,你也知道,做生意分很多种,像我们这种带白沾黑的首先要讲个义字,跟我的小弟家里都需要养家糊口,我得先保证自己的饭碗,大家才都饭吃。”

  曾楼迦的表情逐渐凝固。

  张小严弹掉手里的烟蒂,撒娇状得搂住曾楼迦,“好哥哥,这个夜总会是最干净的地方,我会安排好自己,也会安排好兄弟们,不会做违法犯纪的事情,小弟我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我了,绝对会保护好自己的。”

  情亲放送一个人畜无害的天然表情。

  曾楼迦只好先作罢,张口要小严的电话和住址,张小严反过来说,我四海为家哪儿都住,你别找我,电话也尽量少打,如果有需要,他会去找曾楼迦的。

  隔着张兴民,兄弟两个始终不能正常联系。一晚上聊一聊各自目前的生活,难得恬淡地分享彼此的心事。

  酒足串饱,赵铳的私人保镖来接两人,张小严没好意思多问,说自己是夜生动物,准备回夜总会看看,跟三个人分道扬镳。

  李勋然说车在夜总会停着,叫赵铳夫夫俩回家打情骂俏去。

  把腻歪死人的狗粮套组送走,李勋然又叫了一扎啤酒,对准备披外套走人的张小严说,“拉菲喝多了,赏个脸灌点黄汤呗。”

  who怕who!

  三瓶五瓶入肚。

  张小严说,“赵铳有点怪,怎么走哪里还带着保镖,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钱是怎么的。”

  李勋然翻他一眼,“你自己屁股后面不也带一串儿,跟母鸡领小鸡似的。”

  “他能跟老子一样吗?老子不带足够的人耀武扬威,万一被人砍了怎么办?”

  张小严褪尽了稚涩的表情,有点认真,有点随性,或许更多的是与脸蛋不相称的早熟举止。

  他微咬着指甲盖,新点的烟在细指间袅袅,“倒也不至于被砍,”换了种较为和蔼的说法,“就是乱七八糟的什么人,会跑来找麻烦的时候,我能保证三拳两脚内把他们干死,驯服,或清理。”

  表达能力不强,反正就那么个意思。

  李勋然被逗乐,解释说了赵铳当年被安成捅了三刀,差点跟世界saygoodbuy,他妈妈就一直害怕再出意外。

  赵铳倒也不甚拒绝,自己花钱雇佣保镖,随机调动这些人,平常都潜伏暗处,一般发现不了,不阻碍生活质量。

  张小严听后颇为震惊,他以为迦哥和赵铳一直在一起,谁知道也是才重逢不久,轻声叹气,“我们三个也是够倒霉的,一群非酋,镶金戴玉都改不了破命。”

  刻意把顺风顺水的李勋然剔除在外。

  李勋然耳朵尖着呢,有意无意说,“我命也不好,本来家里给安排了一个未婚妻,结果订婚之前,才知道那女的肚子里带了别人的种,差点把绿稀屎扣我头上。吓得我再不敢近女色。”

  言下之意,他也单着。

  张小严毫无反应,冷语相向,“你跟绿稀屎不是绝配吗?”

  李勋然说:“你要非这么比喻自己,我也没办法。”

  “可能你有点误会,”张小严绷了脸,“我只稀里糊涂地贱过一次,人总会有学着不贱的一天吧。”

  我早不会缠着你了,因为你早谁也不是。

  向晚的风,拂湿了他的眼眶,烧烤摊的烟太大,熏着谁的眼睛都朦朦胧胧。

  沉默。

  李勋然清清嗓子,“其实当年我去火车站找过你,十几个火车站一个接一个……如果当时有找到你就好了,那个……”

  “我听说你爸爸……他虐待你……你真的还好吗?”声音渐小,有意而意,随着肉串与火炭相触,散发着滋滋的椒香。

  因怜悯而起的关注吗?

  张小严从脖子上捻起一粒蓝牙耳机,塞入右耳接通电话。

  嗡嗡嗡嗡。

  李勋然的话脱口而出,像坠入悬崖的断河,连自己也很难把握失控的方向。

  张小严认真听了一下内容,从骤然拧紧的眉弓猜出应该有急事,居然没有爆粗口,而是沉稳地叮嘱,“怎么会这样?难道不是今晚出货?好吧,我们回去再谈,不要打草惊蛇。”

  抬眼问,“我得走了,你一起?”

  李勋然起身,“肯定一起,我车还在你们夜总会停着……”随性提问了一下,“挺神秘的,什么人啊,凌晨两点还打电话?”

  “噢,没谁,”张小严扯掉耳机,单手扫了扫耳畔的垂落的发丝,娇小的身躯因微乎其微的动作,显出一种久经风霜的熟透感,意外地诱惑。

  “就一个炮.友,半夜想我了,叫我今天去他那里睡。”

  “依你意思,火包之友还挺多啊。”李勋然摸摸鼻子,挑起眼尾扫人,莫名有点火大啊,刚才烤腰子有点糊,他的心头火就没灭下。

  “你也想来?能接受3p?”张小严掏车钥匙,一脸玩笑。

  “我免了,您自娱自乐。”

  李勋然回身一把抢过车钥匙,“咱们都喝过酒,不能开车,酒驾抓住拘留十五天。”

  举止即内涵,再坐会儿呗。

  张小严“哦”一声,“那委屈李总,自己打的回家吧。长夜漫漫,我没有让人等的习惯。”

  自己披着外套扭头就走,连一丝丝想多待一会儿的迹象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小严不会是坏人,大家放心,

  这本书也快写完啦。

  好人和坏人的结局都安排得好好的,我会尽善尽美地完成整个故事。

  爱你们哦,爱书的小天使,没有你们我恐怕没这么勤快码字。

  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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