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让我来试一试
作者:郎总      更新:2023-07-30 17:12      字数:7871
  张兴民新购置的豪宅在a城往b城方向的郊区,驱车要三个多小时,宅子是占地面积颇大的中式风设计,家中楼台水榭飞檐画壁一应俱全,甚至在中间风水极佳的位置开凿一方人工池塘,炎炎夏日,绿叶粉荷,沁香肆意。

  张小严很久才会回一次家,豪宅里面共有四十多间卧室,住着一部分张兴民豢养的走狗,所以前后两个偌大的庭院里,包括楼阁高台间,总有人影来回梭巡。

  张小严进宅子之前,见他家的停车场上停靠不认识的豪车,常年生意来往的人他记过不少,但是这辆车确实陌生。

  脚底铺的枯石、碎石与透水砖构筑的规则性图案,像流水线间穿插着立体几何,两旁皇竹挺脆,绿水环绕,环境十分清幽。

  张兴民在前几十年聚敛的财富,足够他花到死都奢侈不完。

  然而人心不足,即如没有封底的玉杯,永远都不可能灌满美酒。

  家里暗藏的核心生意究竟是什么,张小严多年来尝试逐渐渗透进去,不过张兴民似乎不太信任他的能力,暂时还是由自己亲手打理。

  家里的小弟对张小严并不驯服,心里虽然瞧不起,嘴上依旧恭敬有礼地喊声,“小少爷,您回来啦,我去跟老爷说一声。”

  张小严最烦他们这种狗仗人势的奴才相,制止着说,“家里来的什么客人?”

  小弟没敢张嘴,支支吾吾了几声。

  恰好张兴民出屋送客,看来是来头不小的人,张小严旋即立起耳朵仔细听道。

  “余副总裁年轻有为,心思缜密,能跟你这样大展宏图的年轻人合作,真是张某人的荣幸。”

  对方回复的言辞也颇具奉承。

  都是一些满嘴跑火车的客套话。

  张小严只是想看清楚来者的长相,支开小弟,故意迎光走去。

  来客与张兴民的交谈至此结束,在助理的尾随下,朝着相同的方向走来。

  古宅墙底的光线并不充沛,张小严撩手拨动自己的卷发放置耳后。

  眼前的轮廓步步清晰。

  是一张成熟稳重的英俊面孔,脸上的眼镜遮着精明强干的乌黑瞳眸,五官透着踏实肯干的可靠气质。

  身边的助理谨慎地提醒着,“余副总,您当心脚下的青石板。”

  对方朝张小严无意识地递来一眼,如风,如电,又疾又狠。

  张小严继续整理自己的耳畔碎发,自然而然地避开任何考量的视线。

  心里默默思考,怎么长得十分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似的。

  带着疑问,尚未走到门口,他正隐约听见张兴民和心腹小刘低声交代着,“新做的那批货明天在c港7号码头出仓。”

  张小严俯身嘀咕,“这什么破皮鞋,还牌子货呢,一点都不耐穿。”佯装做吊儿郎当的模样,横行路过。

  “王八蛋,既然回家了就露个脸,躲躲藏藏,你tm是耗子生得吗?”

  张小严翻动眼仁,带着三分不耐烦走进了会客厅。

  会客厅的空间极大,里面两排高大的楠木十锦槅子,上面摆放唐宋明清历朝历代的瓷瓶罐瓦,在落地窗通透无阻的日月光照下,古朴而又弥足珍贵。

  张兴民手里高举放大镜,反复把玩一对儿手绘珐琅彩描金狮耳罐。估计是刚才那个人新送的,兴头上时怎么也看不够。

  他最宠信的打手兼助手小刘,正站在老大身边,以一种肉眼可见的傲慢无礼打量张小严,张小严则视若无睹。

  张兴民的开场,必先以一段污秽不堪的脏话引入正题,“老子一年半载就见不到你这个人,你是不是死在外面,老子还得派手下去停尸房经常问问!”

  在真老子面前,就不能再自称老子。

  张小严寻个紫檀木椅子坐下,两条细胳膊搭在圆滑的椅背,态度油里油气,“我指定不能死啊,我是你唯一的儿子,给你养老送终全靠我呢。”

  “你现在翅膀硬了,回来就气老子,是不是!”张兴民举起手里的手绘珐琅彩描金狮耳罐要砸过去。

  “这可使不得,一个罐子市值三百多万!”小刘稳稳抱住古董,心里幸灾乐祸脸上装模作样。

  啧啧啧,张兴民大概也就仅仅指望着张小严给自己送终,养老可等不到,手里攥着放大镜敲击茶几,“就你开的那间破夜总会,总共一个月才挣近百万,根本不够家里弟兄们吃顿饭。”

  张小严愣着,“一个月一百万还嫌少!我帮你洗钱洗得多辛苦,你表扬过我一次吗?”

  小刘故意打断道,“小少爷,有些话不能说吧?”

  “这是我家,又没有警察在家里安装窃听器,我凭什么不能说?”

  张小严同样狠厉瞪着他,“你一个跑腿的喽啰,管我们父子俩的闲事,是不是特别多余?”

  小刘拿看白痴的眼神,送他一击。

  张兴民骂道,“老子上辈子造什么孽,居然生了你这么头蠢猪!”使劲叹口气,“也是时候,该把你迦哥找回来了。”

  张小严脸色瞬间紧张,但是小刘变化更快,几乎闪过一片阴翳。

  “为什么要找曾楼迦回来,”张小严一脚踹在茶几拐角,“他又不是你的亲儿子,你想把咱张家的家业,白手送给姓曾的花?”

  “废你娘个屁话,老子年龄越来越大,家里那些生意难道交给你这个没脑子的玩意儿打理?!”

  “那也绝对不能是曾楼迦!”张小严跳起来,“反正你tm想清楚,曾楼迦要是回来,我就立刻离开。”

  张小严知道这种幼稚理由,前两年或许能压制张兴民,随着时间的流逝,自然会渐渐失效。

  打定主意,口吻绝不退让一丝一毫说,“咱们家走的暗线生意,也该让我正式插手了吧。”

  张小严点燃一根香烟,坐在庭院里的荷池旁边吞云吐雾,小刘在张兴民的身边嘀嘀咕咕半晌,绕道前庭院里来找他。

  “老大终于同意让你走一单货,你很开心吧,小少爷。”小刘的语气不阴不阳,连池塘的锦鲤都能听懂里面贬低的内涵。

  “子承父业,这事儿难道不应该吗?”口中轻喷出一缕灰白的细烟,张小严挑眼瞧人,写不尽的轻蔑。

  小刘阴鸷的目光一触,“话说,小少爷,好几年过去,你真的就一点都不知道迦少爷的去向吗?”

  有试探。

  “我当然知道他在哪里。”不仅如此,其实张兴民也知道,小刘也知道。

  之所以不敢碰,以前是因为曾楼迦自己不愿意回来,现在不敢,则是因为天曌集团。

  “知道又如何,我以前跟他关系好又如何!”张小严把半燃着明火的烟头狠狠戳在荷叶间,露水与火灼间激烈碰撞发出焦灼的刺鼻气味。

  他故意警告着小刘,意味深长道,“连曾楼迦都抢不走属于我的东西,更不要提旁的什么垃圾。”

  一个月后,曾楼迦顺利参加完第四次的一建考试,考试对于他来说一直是盘中小菜,卸除繁重的工作任务,高兴之余将张小严与李勋然都请到别墅里来小聚。

  赵铳因为欧洲的总公司绊住脚步,返程的时间被顺延。

  张小严笑他,是因为宅子太大床畔太冷,人容易寂寞才想起来请客。

  几个人有说有笑,酒足饭饱后,曾楼迦叫二人留宿。

  自从赵铳说二人之间有情况,曾楼迦也是借机会留意观察,小严倒是不理不睬,目前只有李勋然挑头担子一头热。

  张小严对留宿的提议立马拒绝,近期他终于能接触张兴民的暗线生意,加上手里面有些货急需境外输出,随时随地要离开,不能把某些麻烦引到迦哥身上。

  李勋然更不能留下,赵铳回来油煎了他。

  两个人都喝了酒,张小严把黄彪叫出来开车送自己回去,李勋然佯装要走,结果转了一圈,直接趴在张小严的迈巴赫面前,一副你想走,除非从我身上碾过去的决绝姿态。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只好让他上车。

  李勋然无视黄彪的存在,对着张小严吹了一口酒气,呵呵傻笑着,“我喝醉了,你送本总裁回家。”

  张小严拿膝盖肘顶开他压过来的胸膛,对黄彪说,“往派出所开,把他撂拘留所去。”

  黄彪面露生不如死地听两个人打打骂骂一路,突然说,“我跟张哥之间是清白的,李总,你别这样死皮赖脸地装醉,反正我又不会吃醋。”

  “李勋然,你真的假的?”张小严在姓李的大腿上使劲掐一把。

  剧痛醒脑!

  “是又如何,人家都承认看不上你,你还准备倒贴到什么时候!”李勋然背地里努嘴,忿然作色地扯住张小严的胳膊,被对方大力甩开。

  张小严比他还生气呢,朝黄彪撒气道,“你怎么能直接出卖老子,老子好吃好穿拿你当兄弟,你还真怕老子看上你不成!”

  “不不不,”黄彪四平八稳地开车,一点惊慌失措的混乱都没有,“想跟张哥您撇净关系,主要是我个人实在受不了了。”

  “最近我被九个女孩子持续性.骚扰,每一位都找各种借口投怀送抱,非我不嫁,我分手两年的前女友居然还挺着肚子要我负责,我实在难以承受,想请李总饶过小弟,不要再让你的人来骚扰我了。”

  嗯?

  张小严气势汹汹,反瞪李勋然。

  李勋然想起十八个愚蠢的私人助理,啧啧轻蔑道,“居然轻轻松松被看穿,他们拆cp的技术不行啊,但凡把我脑子里的聪明才智挤出来1mm,他们也不会愚蠢至此吧?”

  “啊呀呀,你打我干什么吗!”

  没等他感慨完毕,张小严的流星小拳拳,像龙卷风一样使劲砸他的胸口。

  “打死你,你这个莫名其妙的,臭不要脸的东西!!”

  他的手机不停地振动几分钟,张小严才放过李勋然,从随身的包里翻来翻去,摸到一支手机。

  借助手机的微弱光线,李勋然大约扫视他没系拉锁的包内,叮叮当当塞了许多东西,黑乎乎的。

  抽着冷气,揉抚自己被砸痛的双臂,“狡兔三窟,张小严你弄这么多不值钱的手机做什么?”

  张小严权当放屁,对黄彪沉了脸,“姓刘的说,张兴民叫我连夜赶回家一趟,应该是有什么急事宣布。”

  “那李总怎么办?”

  “原地撂下就行,狗屎没人捡。”

  “凭什么!”李勋然自从听见张小严拿黄彪当掩护牌,心里不知多么开心,“你回你家就行,我躺在车里就行,谁也不会干扰到谁。”

  主要是,他再找不见能缠住对方的好机会,打算破罐子破摔,纠缠到底。

  黄彪不吱声。

  张小严说,“那好吧,不过黄彪你要把他看死,不能让他进我张家一步。”

  车子往张兴民的宅子行驶大约一小时,李勋然和张小严都喝了酒,晕晕乎乎倒在后座上酣睡片刻。

  这路段是一条二级公路,周遭的照明条件立刻昏暗不少,连摄像头也比较稀少,尤其四周鲜有人家,都是林带与灌木丛,加上夜间行车的都是货运为主,空旷又寂静。

  黄彪往后面捣了捣,把两个瞌睡的人碰醒,机警的眼睛不停扫视倒视镜说,“怎么感觉不太对,后面有三辆车一直跟着咱们。”

  李勋然说我看看,一把推开张小严碍事的头,眯着眼睛打量后车窗,确实有三辆行踪诡异的车,押解似的跟在后面。

  李勋然登时来了精神,“彪哥,你是不是对迈巴赫有什么误解,时速250,车身猛如虎。提速甩人啊。”

  说到开快车,简直令人热血沸腾。李勋然摩拳擦掌着,“要不然我来开,我开车技术贼溜。”

  黄彪的眉眼十分凝重,“你们以为我开得不快吗?我都在国法最低许可线上,反复横跳无数次了。”

  再一细看迈里表,已经快达到200迈的超快速度。

  张小严迷迷糊糊地也往后张望,“这tm都什么国产野驴车,居然能跟这麽近。”

  说时迟,那时快。

  公路右道,莫名探出一辆黑色的轿车车身,挡住三人的去路。

  “都坐好!!”

  黄彪身手敏捷直打方向盘,车身像离线的快箭,轮胎硬生生擦着粗糙的路面,划出数道扭曲的黑线,像死亡的嘴角,在旷无人烟的公路间狞笑。

  李勋然全然不顾安危,下意识抱住张小严的身躯,而张小严似乎更加迅速,用手护住他的头部。

  两个人弯身藏在后座的缝隙时,车身发生剧烈的颠簸,腾空飞起又重重撞地,侧滑出十几米的距离。

  像狂风席卷下的复活草,车内的人被轻而有力地甩高碾低,无法预知接下来能否活着,只是一味得在生存与死亡之间盘旋。

  最终车子停了下来,八个安全气囊在关键时刻保护了三人的性命,只是车体不停地释放着白烟,像是随时要爆炸似的。

  李勋然拖着张小严从里面爬了出来,张小严单腿似乎狠狠扭了一下,剧烈的疼痛令他寸步难行。

  黄彪解开安全带,迅速地离开车后,过来帮忙抬人。

  尾随而来的三辆车停在远处,从车上走下来十几个手握砍刀的混混,瞧车里的三个人并没有死,一呼百应,提着刀冲杀而来。

  黄彪以最快的速度从车后面翻出两罐灭火器,一个甩给李勋然,沉声厉道,“我已经给局里面打过求助电话,最多半小时,就会有人来救咱们,你们千万保护好自己。”

  语毕,像出闸猛兽拔开灭火器的安全栓,对着挥刀而来的第一波人,喷冲着滚滚白烟。

  张小严扯住李勋然的裤脚,近乎哀求着,“你快走吧,估计是来杀我的!”

  李勋然递给他灭火器,“你在说什么鬼话,老子跑了,难道睁眼看着你死啊!”

  对话之间,两个家伙左右抄着刀,朝李勋然的头上快刀砍下。

  “滚开!”张小严强忍着腿部的剧痛,拉着喷嘴对准二人头部,冲力极大的刺激性粉烟喷出,逼得两人节节后退。

  李勋然趁势踢出一脚,把其中一个人踹倒后,扯住对方的头猛地撞地。快手抄起落地长刀,对着凶神恶煞杀过来的人胡乱挥舞。

  但凡有人敢对他不利的人,张小严都以灭火器作辅助。

  李勋然嘴里不停骂着,“赵铳,老子日.你仙人,以前老子说要打架,你偏要让老子望风!”

  “啊啊啊啊!”

  他像颗随即爆.炸定时炸.弹一样来回甩刀,居然成功逼退两三个人的凶残围攻。

  但是很快,灭火器里空空荡荡,一个家伙朝张小严不注意的地方偷袭,一刀削过他的肩膀,张小严忍不住剧痛,哇呜唤出声来。

  李勋然登时红了眼睛,两步跨在面前仿佛无惧死亡,弯腰提起灭火器的空罐一悠一甩,把偷袭者一罐子砸到鲜血淋漓。

  “小严,小严!”根本来不及看对方的情况,李勋然像发了疯,甩掉手中的砍刀,拼了命扫开围上来的亡命之徒。

  眼瞅着李勋然的身上逐渐衣衫开裂,刀刃滑过的血痕触目惊心。

  张小严被他稳当地护在身下,这让张小严无端回忆起当年李勋然在水中救自己一命的场景。

  他一辈子都忘不掉李勋然,也不可能让李勋然再去替自己送死。

  张小严拼命朝毁坏的车内攀爬,李勋然怎么喊他都不听,只能边挪着脚步,边护着他。

  爬进车里,张小严不停翻找自己的包,等再露面的时候,手里举着一支手.枪,朝着天空放出一击响亮。

  “你们都给老子住手!!”

  “啪!”

  震声回荡,瞬间惊呆了所有人。

  追杀而来的亡命之徒中有两个人也从背后抽出手.枪,对着张小严的方向连续射击。

  硝烟的气息在血气中间弥散开来,加重了死亡的味道,张小严扯着李勋然让他躲在车后,自己吃力地安装新的弹夹。

  “小严?”李勋然讶异地看着他,私自持有枪.械可是违法行为。

  张小严摁着他的身躯,强制让他躲在后面,其实连他自己也不是很会使用,完全是胡乱射.击,强劲的后坐力震得虎口发麻,险些掉地。

  黄彪清理干净几个凶徒,躲开敌人的射击范围,朝张小严喊,“枪给我!”

  张小严应声甩了出去,黄彪默契地伏地一滚,接住后连续打中三个恶徒的膝盖,仿佛接受过专业训练,精准霸道。

  其他的人更不敢动了。

  一个人手握毛.瑟c96悄无声息地站在李勋然身后,黑洞洞对着他的背脊,摇头道,“真是挡路!”

  张小严趴在下面看得最真,连小心都喊不了,扑身搂住李勋然滚在草地上。

  两声枪.响同时发出。

  黄彪一枪将此人的肩膀击中,鸣枪暗示,谁都不准再动。

  远处传来警笛吵闹的鸣叫声,荒野中代表正义的呼唤,是警察来救他们了。

  李勋然抱着张小严的腰,张小严奄奄一息到呼吸游断,嘴里吐着血沫说,“姓李的,老子欠你的命,终于还清了.......”

  曾楼迦走在空荡的长廊中,每一步都极尽慌张,当他听说张小严遇袭之后,积累在胸腔中的忧惧与愤怒齐齐爆发。

  缝针的护士正在臭骂李勋然,他身上林林总总十几道刀伤,虽然不重,但是必须要立刻缝合。

  李勋然态度强硬,非要坐在手术室外面缝,否则大吵大闹。

  他想起张小严来了,终于想起他来了。

  初中上学路上,有个小孩跳到江里寻死,是他跟着跳下去把人救上岸,才知道对方因为学习不好总被父亲毒打。

  李勋然劝他学习不好还可以学手艺。甚至还送给对方一只考拉挂饰,叫对方好好活着,即使世上只剩下一个关心自己的人,也要好好活着。

  曾楼迦赶来的时候,张小严的手术已经做完,情况尚算乐观,但是仍然需要送入重症监护室里观察一夜。

  护士通知只能有一位家属进去探望,李勋然一把攥住曾楼迦的双手,几乎是恳求的姿态,眼眶充泪,喉头颤颤巍巍说,“求你让我进去陪他,我......我......我好像是生病了,只有张小严能救我的命。”

  “我以前不是人,我辜负过他,我想要重来一次的机会......”

  “我喜欢张小严啊。”

  曾楼迦看他快要跪下来的样子,只好把探视权让给李勋然,李勋然道声谢谢,随后穿上无菌服,跟着进了病房。

  曾楼迦一直追问医生,张小严到底受得什么伤,从李勋然的创口观察像被人追杀似的,苦苦纠缠了半天,黄彪从一旁过来拉他一把,示意人跟着过来。

  两个人神神秘秘地走进一件办公室,推开门后,里面坐着好几位警察,所有人的脸上不无严肃。

  有缉私局的人,还有刑警队的,发言的人是刑警队的陈队长,他怀着沉痛解释说,“很抱歉给你的家人带来生命威胁,可是如果没有张小严的话,我们就会有更多的文物流失海外。”

  原来张兴民以前在农村生活的时候,跟别人合伙盗过墓,贩卖过文物,发达之后以此为业,猖獗时大量将国家贵重文物走私到境外。

  之前小严提到的搬家是因为他的靠山被双规了,所以才转移来到a市,几年来打通几条新的走私通道,而且还涉嫌洗黑钱,将脏钱通过某些途径转变为干净的收入。

  张小严和他的一帮手下经营着各种看似合法的生意,其实都是在帮他洗钱。

  然而张小严回到张兴民的身边,发现他父亲做的龌龊事后,就自动做了警方的线人,黄彪就是他的接头人之一。

  恶魔的儿子是谁?

  当然是另一个撒旦。

  曾楼迦捏着剧痛的额头,缓了半晌,才重新找回说话的功能,“难道说,张兴民发现了小严其实是警方线人的,所以痛下杀手?”

  “应该不是,”陈队长他们也对突发情况做出理智分析,依照张小严以前提供的情报,如果张兴民会发现此事,肯定会采取自保措施,也绝对不会选择在外面动手。

  应该是张兴民身边的人借机报复。

  现在警方与医院对张小严受伤的事情采取的是保密措施,偷袭他们的人也被警方监控。

  但是张兴民很快就会发现此事蹊跷,甚至会很快联系到警方介入调查。

  必然直接销毁账本,关闭所有通道,到那个时候再去抓他,就如海中捞虾,云中摸月。

  能够设想到的是,张小严的处境会极其危险。虽说虎毒不食子,但是张小严也没想让张兴民逍遥法外过,张兴民必然不会让叛徒好活。

  真是陷入某种僵局,屋里的人都沉默起来。

  曾楼迦又问,有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陈队长道,“小严曾经提示过,他的父亲会把隐藏的走私账本和客户资料存在保险箱的一台电脑中,除非有人能够接近张兴民的保险柜,而且最好在两天之内完成。否则......”

  只能任由他逍遥法外。

  曾楼迦想了一秒,“那我试一试,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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