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少爷迁怒
作者:泠萸      更新:2023-07-30 17:44      字数:2628
  除去部分天生的同志以外,还有一部分人是受了环境与人为因素的影响,即便是曾经交往过的周云阳周云溪,叶涛也不敢说他们一定是同志、绝对不会受异性吸引,在这个看似同志扎聚集的尴尬环境中,叶涛只敢肯定一个人的性取向,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他没有抗拒过自己的性取向,但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希望自己是异性恋,那样会少很多忧虑,他可以过普通安稳的家庭生活,遗憾的是这种假设注定无法成立,他原来的生活圈子并不缺少女性,也曾有女性对他表露好感,但他从第一次心动时至今日他都没有对同性以外的人产生过兴趣,他是天生的同志。

  对于周家叔侄对待他的态度以及种种或有意或无意的行为举动,叶涛真是满心无奈,如果他有苦能言说不定会拜托那两大一小,请照顾一下他这打从娘胎里带来的性取向,他不是个清心寡欲的和尚,他也有七情六欲,该避嫌时请避嫌。

  客观来说叶涛已经算定力不俗了,换成心理素质一般的gay,面对一个内外兼修内外兼优的高品质luo男,恐怕早就心跳如擂鼓了,可惜没人给叶涛的好定力拍手称赞,就因为他和周子骞共享一桶泡澡水宝宝一晚上没理他,上床睡觉的时候都用屁股对着他。

  “我不介意你用屁股枕枕头,不过你能不能去枕你自己的?”叶涛推了推那个几乎蹭到自己脸上的毛屁股,既无奈又好笑,他该不该提醒这只满腹酸水的小猫咪,那个男人是他叔叔不是他男朋友?

  宝宝无声的抬起后腿蹬了他一下:走开,不想理你!

  宝宝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叔控,一厢情愿且理所应当的认为叔叔是他的,管你男女老幼,管你是人是鬼,跟本宝宝抢叔叔就是大逆不道。

  僵持半晌,既“缺理”又没法对小朋友以暴制暴的叶涛说着算了侧过身去,一人一猫就这么睡下了。

  值得欣慰的是宝宝没再就叔叔是不是同性恋一事上有所怀疑,明媚忧伤,但这个让人有些啼笑皆非的事件也让叶涛更加清楚的认识到,周子骞的疼爱陪伴与特殊的成长环境给宝宝造成的影响有多大,宝宝对自己小叔的重视已经到了严重的地步,他对周子骞的喜欢、爱戴、依赖几乎像个不会走路的孩子对待自己的父亲情感,而周子骞回应他的是溺爱与放任。

  叶涛可以理解周子骞想要照顾好保护好自己体弱多病的侄子的心情,也明白他之所以把侄子养在温室里是想让其免受所有不必要的伤害,尽可能的健康成长,可凡事都应有度,即便是保护欲,过于强烈也会造成负面影响。

  尽管叶涛没有做过家长也不难懂得溺爱与过度保护是不益于孩子成长的,想要孩子长大就要学会慢慢放手,不能因为怕他摔跤就一直牵着他手,连一点经历风吹雨打甚至于接触风雨的机会都不给他,万全的保护会让孩子永远都长不大。

  或许宝宝觉得这样很好很正常,不需要他这个外人多管闲事,但他却不得不为自己着想,毕竟周子骞眼里的宝宝不是周云溪,他叶涛才是,如果他听之任之,不去纠正,等待他的将是与社会脱节,甚至变成一个孤僻另类与外界格格不入的怪胎,宝宝年纪小,不明白这种极几乎是必然发展的可能性有多可怕,但叶涛可以想见,可惜他身在局中,没办法以客观的身份给予建议,想要纠正周子骞已经固化的养育方式任重道远,而他只能潜移默化的去纠正。

  潜移默化,听起来就是个耗时费心的词,叶涛一边暗自喟叹一边给闹了两天小脾气才和他言归于好的宝宝抓痒痒,宝宝仰躺在他腿上,整只猫就是一个大写的惬意。

  随着气温节节攀生,令万千学子紧张的高考也越来越近,周云阳虽然不用借住高考鱼跃龙门,可他终究是个备考生,学习还是要顾的,小叔的话是要听的,于是放在叶涛身上的时间就缩减了许多。

  这天傍晚,已经快一周没来叨扰叶涛的周云阳带了两份双皮奶过来探望,才从学校回来的俊朗少年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扶着挂在左肩上的书包,眼睛泛着明朗的笑意,周身散发着牲畜无害的气息,可宝宝仅是隔着窗户瞥了他一眼就先行出去了。

  周云阳没待太久,放下哄人的小玩意儿与叶涛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不是他不想留下来,而是没法留,自打溺水一事之后两人的关系就每况愈下,越发疏远,他的小恋人变了,再不是不管心里多么不高兴,使使性子就翻篇的人了,面对他时他总是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态,虽然没有完全视他为无物,可那双眼睛太过淡漠无波,似乎入目与没入目全无差别,对于周云阳而言这种态度比无理取闹更令他焦躁,这简直是一种无声的逼迫,逼着人把心里的困兽放出来,扑倒他,撕咬他,只为让他好好的面对自己。

  周云阳自认没有修炼到百毒不侵的程度,所以他只能按捺忍耐,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把恋人哄回身边。

  叶涛应该摸清身边人的真实秉性,尤其是周云阳这个可能因为利欲而成为潜在威胁的人,可宝宝对周云阳的态度告诉他那段纠葛是宝宝最不想提及的事,他没法为了一己便利去戳小猫咪的伤口,也许那里至今还没结痂,轻轻一碰就鲜血淋漓。

  宝宝出去溜达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带来个跟屁虫,确切的说是它一奶同胞的亲哥哥白尾。

  他们的猫妈妈事务繁忙,自从过了哺.乳期就见天儿不着家,最长记录是半月没露一面,用小城的话说,黑豆儿看准了周家家大业大,不在乎多养几个吃白饭的,侯师傅又是个爱猫护猫的人,黑豆儿不用担心自己的猫崽子被撵走或者被别人讨了去,这才放心大胆的出去野。

  黑豆儿的两儿一女机灵又讨喜,而且个顶个的浑实,还有就是嘴馋,不过馋猫馋猫不馋怎么配做猫?白尾显然深谙此道,兄妹三个里属它最馋,它深知弟弟(宝宝)日子过的好,闲着没事儿就来蹭吃蹭喝蹭玩具,宝宝对此很是嫌弃,可毕竟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兄弟,于是就睁一眼闭一眼的放任了白尾的无赖行径。

  周子骞下班回来的时候,叶涛正在盘一串蜜蜡念珠,他神情平和的坐在官帽椅里,透着病弱色泽的脸秀丽沉静,手上盘绕着一圈油润的圆珠,那双手没干过一点重活,虽然苍白缺乏血色,但十指修长,骨节圆润,清透的指尖轻轻一拨便碾过一颗念珠。

  这是一种美的让人心里微微发痒的视觉效应,就连一手将侄子抚养长大的周子骞也不得不承认这孩子出落得非常漂亮,仅是随意瞥过的视线就能被他牢牢抓住。

  然而令周子骞怔愣不解的并不是那份超越了年龄性别的界定姣美,而是那种在熟悉的人身上看到的陌生感,他的小侄子确实算不上活泼开朗,可也不该这么沉静内敛,不该让他这个一手将他养大的叔叔感觉陌生。

  这种怪异感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起初周子骞没有太过在意,自从溺水一事过后他就注意到侄子不再像以前那么浮躁了,因为遇挫而成长并不奇怪,甚至是顺理成章的,可仔细想想他的转变何止这一点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