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身陷困境
作者:泠萸      更新:2023-07-30 17:53      字数:2646
  被绑之后叶涛并没有遭受恐吓虐打,却在经受另一种折磨。他已经被关在这间空房子里两天了,这里似乎非常偏僻,外面一点人声都没有,绑匪也不曾出现,自然也没人给他送吃送喝。

  即便是身体健康的青年人,两天水米不进也是不小的考验,更何况叶涛身体孱弱不比寻常人,他可以忍受饥饿,可再不喝水他恐怕就支撑不住了。

  深夜时分,叶涛被遥遥传来的火车过轨声吵醒,浑噩的抬头去看,就见窗外挂着半轮残月,映进囚室的月光很是惨淡,夜风倒是格外大方,不断涌进空旷的房间,吹的人遍体生寒。

  初秋时节的夜晚不该这么冷,叶涛之所以觉得冷是因为他发烧了。也不知是着凉引发的发烧,还是缺水导致的身体机能紊乱,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在缺水的情况下发烧,无异于雪上加霜。

  叶涛身体孱弱,意志力却比一般人顽强。尽管因为身体衰竭而疲倦嗜睡,昏睡也能让他好过一些,他却不让自己再睡。为了保持清醒,他便不时挣动被缚的手,故意让绳索摩擦破了皮的手腕,用疼痛刺激自己。

  这个夜晚是那么漫长、煎熬,叶涛必需拿出全部的意志力去保持清醒,他不敢有放弃就是解脱的念头,而是不断的告诫自己,撑下去,不能死在这里。

  天色渐明时,快要陷入昏厥的叶涛忽然听到一声猫叫,他浑噩的摇了摇头,以为自己产生幻听了。

  当第二声猫叫再度响起时,叶涛终于循着声音看了过去,距离地面一人多高的小窗上扒着个圆脑袋,正探头探脑的往里张望。

  叶涛诧异的叫道:“白尾!”

  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喝过水了,再加上发烧的关系,嗓音哑的他自己听着都觉得陌生。白尾却认出了他的声音一般,再无犹豫的跳进了房间。

  叶涛接住扑进怀里的大猫,发现它浑身灰扑扑的,后背上还沾了几根茅草,一副长途跋涉寻到这里的模样。

  叶涛哑声问:“白尾,你怎么在这?是来找我的吗?”

  白尾喵喵的叫着,在叶涛怀里蹭来蹭去,很是欣喜的模样。

  虽然白尾比寻常的猫要聪明通人性,又是宝宝的亲哥哥,可说到底它与宝宝不同。以往叶涛和它说话,都是些简短的语句,诸如唤它吃饭洗澡之类,而且白尾比较贪玩,不是每次被唤都会有所回应,所以叶涛不确定它到底有多通人性,是否通晓人言。可眼下这种局面已经由不得他选择向谁求助了,就算把一只猫当成救命稻草十有八.九会落空,他也得试一试。

  叶涛抬了抬被白尾压住的两手,像对待几岁大的孩子那样对它说:“白尾,我被绑架了,被坏人关在这里。”

  白尾终于发现他双手被绑似的,望着绳索歪了歪脑袋,然后跳到地上,扒着绳索啃咬。

  叶涛道:“绳子太粗,你咬不动的。你能帮我弄点水来吗?我很渴,再不喝水我会死的。”

  白尾似懂非懂的看向叶涛,蓝色的猫瞳倒映着叶涛的身影。

  叶涛重述道:“我需要水,你能帮我弄点水来吗?”

  白尾垂眸看看绳索,又仰头去看叶涛,仍是似懂非懂模样。

  叶涛与之对望半晌,虚弱无力的靠在了墙壁上,喃喃道:“算了,生死有命,也许这就是我的命。你能找到这陪我走最后一程,我已经很高兴了。”

  人一旦绝望,就拿不出支撑的气力了。叶涛疲惫不堪的闭上了眼睛,面上笼着一层枯败的灰气。

  白尾焦躁了起来,围着叶涛踱来踱去,半晌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停下来看看叶涛,而后蓄满力气往窗口跑去,跟着驻足起跳。虽说猫科动物的弹跳性好,可白尾这凭空一跃已经竟然超过了一人高,然后轻松的攀住铁条翻了出去。

  白尾离开之后,叶涛就失去了意识,他以为这条借来的命就这么丢在这里了,不想白尾竟会去而复返,还带回来一包牛奶。

  叶涛是被白尾连拍带咬的弄醒的,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就见白尾用两只小爪推了推地上的牛奶。

  叶涛喝了多半包,摸了摸望着自己的白尾,虚弱道:“谢谢。”

  白尾叫了两声,也不知是何意味,然后再次跳窗离开了。

  叶涛还在发烧,因为严重脱水,身体机能紊乱,他的脏器都在衰竭。白尾带回来的牛奶救得了急救不了他的命,但却重新激发了人类与生俱来的求生欲。叶涛在越来越难以维持清醒里盼望着白尾再次复返,这只有灵性的大猫说不定真能帮他绝处逢生。

  天黑下来的时候,被囚在这里三天的叶涛终于听到了人声,先是不轻不重的脚步,然后是锁链的碰撞,紧闭的铁门吱嘎一响,一个面黄肌瘦的中年人走了进来,铁门跟着又被掩上了。

  叶涛两眼发花,眼睛眨了几眨,视野还是有些朦胧,但已经可以看出来人的相貌了,他望着中年人有气无力的问:“勒索不成改绑架了?”

  失踪多日的苑志杰站在门前,打量了叶涛几眼就将视线转开了,而后一鼓作气的说:“你不是周子钦的儿子,你妈妈和郭宇衡偷情,生下了你这个野种。怀上你的时候,你妈妈就怀疑你不是周家的种,想拿掉你,周家人不同意,非让她把你生下来,还担心你这个野种夭折了,把你抱周家去养。你的生父生母就是对奸夫淫夫,死有余辜。你养父也不是好东西,郭宇衡就是他害死的。那时候他只是怀疑你妈妈和郭宇衡有染,还没有十足的证据,可周家人一向心狠手辣,宁可害错人也不肯放过郭宇衡。可惜还没来得及解决你,周子钦和你妈就出了车祸,否则你根本活不到今天。”

  叶涛已经没有动怒的力气了,可听到苑志杰一口一个野种,话中尽是刻薄的恶意,心下还是波澜起伏,呼吸也不由自主的急促了。他一个外人都觉得这番话刺耳不已,如果换成周云溪本人,将会造成多大的冲击?

  可惜叶涛太过虚弱,连厉声喝止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刻薄讥讽的苑志杰,直到他收了声,叶涛才哑着嗓子道:“这些话在茶楼里不能说?你何必大费周章的把我绑到这儿来?”

  “我就是不想你好过!”也不知是心虚还是怎的,苑志杰始终不愿正眼去看叶涛,只匆促的一瞥就又将视线转开了,“你不用逞强了,难受就哭出来。只怕你不知道该为谁哭,是到死都不知道留了你这个野种的亲爹?还是养了你却在临死前算计怎么悄悄除掉你的养父?或者很可能是为了保全你这个野种跟你养父同归于尽的荡.妇妈?最可悲的好像是你,以为自己是周家的小少爷,结果却是个见不得光的孽种。”

  叶涛精神恍惚难以集中,于是再次挣了挣被绑的双手,粗粝的绳索擦过手腕,头脑清明了一些,这才嘶哑回应:“你有什么理由不想我好过?我已经答应和你谈了,可你没有赴约,你原本有机会用更可取的方式拿到钱,结果你放弃了那个机会,大费周章的把我绑到这里,不给吃喝的关了我三天,露面之后不是急着要钱,反倒故意拿话刺激我……”叶涛停下来歇了一歇,再度抬眸望向苑志杰,“看得出你确实不想我好过,可你有什么理由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