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他想要的保证
作者:燕纾      更新:2023-07-30 18:06      字数:7677
  天气渐渐转暖, 初开为白色的金银花, 几天后转为黄色, 还有各种不知名的小野花都冒出来了。

  书上说,金银花一蒂二花,两条花蕊探在外, 成双成对,形影不离, 状似雄雌相伴, 又如鸳鸯对舞,所以又有鸳鸯藤的称呼。

  此外金银花作为药材, 有清热败火的功效。

  温之卿家的屋外长着一大片野生的金银花, 他特意给祁少师弄来泡茶喝,然而祁少师只想跟他亲热,而不是清热。

  这些天祁少师见证了这么多生死, 心里无故空荡荡的, 急需某些东西来填满。

  温之卿总感觉祁少师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晚上一个房间睡觉, 不说分床睡吧,也要和祁少师隔开老远, 好像无形中划开了一条三八线。

  夜里祁少师冷冷哼一声,看你忍不忍得住, 永远不跨过鸭绿江!

  温之卿不用永远, 很快就高高兴兴打脸了, 那是小年这一天。

  温之卿老家这栋房子, 承载了他们兄妹三很多的童年记忆,客厅门后面的身高刻线也是其一。

  从几十厘米、一米到一米五、一米八四,红色横杠是温心柔和温小雅的,蓝色横杠是温之卿的。

  祁少师偶然发现这些横杠,感叹温之卿真能长的时候,偷偷摸摸比划自己的身高,他天天喝牛奶也才一米七六而已。

  想了想,他上楼换了一双底厚几分的鞋,还踮起脚,拿起黑色记号笔,在最高的那条横杠旁边画下了一道。

  这样大动静,一不小心就被温小雅抓包了。

  “哥哥,你在跟安安比身高吗?”

  “咳咳,没有,量一下。”

  “那我们也来测量身高吧,宁宁,好久没量过了。”温心柔也发现了祁少师的动静,善解人意的她出声给祁少师台阶下。

  两个女孩量过,温小雅一米六五,温心柔一米七,最后还把温之卿拉过来量。

  温之卿正忙活着,他要带着家电店的工人,给家里安装好太阳能热水器,还有厨房和厕所也要重新改造一下。

  家电店的老板就是温之卿的大表哥,给了他不少优惠,派来的工人也很给力,这两天差不多就完成了。

  温之卿贴着墙壁,祁少师拿笔画下一道横线,一米八八?祁少师不信,催促温之卿脱了鞋子再量一次。

  然而结果也差不离。

  温小雅咋咋呼呼,“哦!原来少师哥哥比安安矮这么多!”

  祁少师不爽地小声道:“也没差多少。”

  温之卿笑了笑,摸上祁少师的头安慰,立刻被打掉,再摸头可就真长不高了!

  两人上楼准备换衣服去赶集,祁少师手戳戳温之卿的后腰。

  “说吧,温之卿,你这半年都吃了什么又抽条了。”他明明记得上学期刚见面的时候,温之卿没这么高来着。

  温之卿笑而不语,看着他的眼神让他看不懂。

  温之卿也没想到自己还能再长,他以为自己的身高瓶颈就是一米八四了。

  而且祁少师问他的话,也是他上辈子想问祁少师的。

  曾经祁少师猛然拔高的身形给了他不小压力。

  江城大学的新生军训,训练场上热火朝天,头顶烈阳高照,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

  有人松懈,也有人认认真真,不做错一步,温之卿作为做得最标准的几人之一,被教官当作标兵提出来,给其他人示演踢正步。

  好几个排的人围坐在一起,只有教官和温之卿站着,温之卿镇定自若,动作一板一眼有力道,绿色军训服包裹的身体孔武而修长。

  训练场边的吉普车里,军装的男人出声提醒,“小六,你看是现在把他叫过来,还是……”

  后座祁少师点点头,“现在。”即使离上午的军训结束只有半个小时,他也等不及了。

  “行。”

  “三连二排的温之卿,出列!”三连的连长过来叫人,温之卿那个排的教官再严厉,也不敢不从命放人。

  听连长说有朋友找他,放他半小时的假,温之卿顺着指向望过去,脸部表情迅速发生变化。

  从正经认真,一瞬间变得愕然、惊喜、欢欣,甚至有几分小孩子似的雀跃,笑容一点点绽开,灿烂之极,发尖滴落的汗珠在阳光下闪耀。

  树荫下的人,不是他两年多没见的朋友吗?英伦风的正装打扮,衬衫和格子马甲,搭配西裤和黑皮鞋,挺拔而优雅。

  “少师!你你……你回来了!”

  祁少师摘下墨镜,双手打开,温之卿不再犹豫冲上去。

  两具火热的的男性躯体一抱而分,温之卿拍拍祁少师的肩膀,感受到手下的厚实触感,他这个朋友好像强壮了不少。

  “你终于回来了,不,你回来了就好。”

  温之卿笑看着对面的人,脚下不动声色移动了几步,挡住倾斜投射在祁少师身上的阳光。

  他们貌似身高齐平,实则两年不见,祁少师竟然比他还高半个额头,难道真的是国外的食物打了激素,能让人长高不成?

  “你长这么高,我都不能给你挡阴凉了。”

  “那就换我来挡。”

  曾经两个月的同桌时间里,一直是温之卿坐在外面,挡住从后门照进来的阳光,让祁少师课间也能好好眯眼休息一会。

  现在祁少师回来了,他想用他的余荫,庇护温之卿的家庭,温之卿在意的,他来替他守护。

  他的爷爷说得对,爬到权大的高度,钱多的地方,才能用他的余荫庇护他所在意的人。

  “少师,你这次回来了,还走吗?”

  “那要看你这个学校,值不值得我留下了?”祁少师故意逗弄温之卿,“否则我就回国外的大学,要不然上京城那边的大学也不错。”

  “别,这里很不错的,专业又强,我带你看看就知道了,你先留下来上几天课试试,好不好?”

  “嗯……行吧。”祁少师就喜欢温之卿这点,面对他无形表现出来的特权,从来不会忿忿不平,单这份心性就无人可及。

  别人寒窗苦读十几年才考上来的大学,在他口里成了随随便便就能选择入学的选项。

  温之卿好像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一样,只是单纯为友人能和他一个大学而高兴。

  军训宿舍里,温之卿领着祁少师进来,招呼祁少师自己先坐,他去倒水开空调。

  因为空调制冷还要一会,他先把风扇打开了,不大的宿舍里顿时响起巨大的噪音。

  祁少师瞄了一眼头顶破旧的风扇,又扫视了一圈宿舍内。

  最整洁干净的床铺无疑是温之卿的,祁少师问都没问,脱了鞋袜就躺上去了,手臂枕在脑后,好像在闭眼假寐。

  温之卿拿自己的杯子倒了一杯水,转过身愣了愣。

  倒不是觉得祁少师睡他的床有什么不对,这个两年里只在电话和邮件里聊过,现实中一面没见过的朋友,如今突然回来,难免让他觉得有点陌生。

  可祁少师,又好像还是他记忆中那个高冷的少年。

  祁少师的身体完全褪去了青涩的少年气息,他已经发育成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他的容貌好像长开了,眉眼依旧冷峻,甚至更甚几分,脸形轮廓分明,细长上挑的眼尾凌厉,唇峰愈发尖锐,唇瓣又薄,更显得薄情冷酷。

  ……

  ……

  一副好皮囊,仗着岁月长

  桃李笑春风,一杯酒,夜雨伴江湖,十年灯

  期年满风霜,严相逼,只影躺过刀与剑,

  无人识,南北客

  不曾年少多思量,一心求正道,自难忘

  别耍赖啊空回首,无人与你把酒言欢

  天然意气风发,徒添凄凉话,蹉跎年华

  滚滚江湖事,皆付笑谈中

  温雅与狠戾,多情与寡义,

  不过他人一张嘴,空口道无凭

  思痛、谦卑、狂妄、悲喜

  不过冷暖俱自知

  少年心事当拿云,谁念幽寒坐呜呃

  平添惊和慌,而今不过鬓边发染霜

  笑骂任由他人笑骂,唯我行我素耳

  人生能有几相逢,生死与共心相随

  此十年,遣孤舟,彼十年,邀星辰

  皆是我曾途经不归路,搏过天命力已枯

  等不见人相逢

  只是还想再见一面

  滚滚江湖事,皆付笑谈中

  仗剑走天涯徒手向天揽星辰

  唯求古人归,幸相逢

  尔等求长生,我求故人归

  客厅里很静,二舅妈和李君柯嗑瓜子的声音都没了,大舅舅被温之卿的气势唬住,动作也僵住了。

  气氛凝滞时,温之卿不肯退步,几个长辈也下不来台,直到外面有女人声闯进来。

  一个眼神,祁少师懂他,挑挑眼尾示意他别再出声,没有必要。

  大概很多老人的通病,都逃不过传宗接代这一茬,温之卿的外婆已经够开放了,却也不能例外,但至少她尊重温之卿,接受了他的存在不是吗?

  再说下去,要是激得老人家怒火攻心,出什么事就不好了。

  还有就是幸好,他们祁家人口多,不差儿子孙子,不用担心再有人拿什么传香火的理由阻碍他们,嗯……至于祁少师父母就他一个独生子,自从上次被他爸也打了一巴掌,还差点被关了禁闭,打那以后,祁少师自动屏蔽了他。

  “少师,快接一下。”温之卿柔声提醒道。

  温之卿外婆找东西的时候,祁少师不小心走了一下神。

  “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要不嫌弃就接着,男戴观音女戴佛,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外婆递出一块红布裹着的观音玉佩,她也看出祁少师穿戴不凡。

  祁少师陷入了沉思,“谢谢……外婆。”他的首饰真是越来越多了,要是能收起来还好,可是温之卿当下就给他戴上了。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顺便把你表姐叫过来,安安。”

  “是,外婆。”温之卿牵着祁少师手站起来,走到门口,李君梅已经走过来了。

  擦身而过时,祁少师回头望了一眼,因为李君梅和温之卿给他的感觉很像,都是慈眉善目,气质很好的那种人,一言一行都给人感觉很有教养。

  她容貌没有温心柔的那么出众,可也能打七分了,气质再加成就有九分了,俗话说好竹出歹笋,反过来竟然也能成立。

  他们没走远,还能听到外婆在劝她,“你妈是功利了些,但她说的也没错,你得结婚成家,单身的念头要不得,你做什么我们不管,不想听你妈.的话回来当老师就不当,可你总该有个家……”

  祁少师目光转挥温之卿身上,温家和李家这两对亲兄妹个性完全不相似,反倒俩表姐弟非常相像。

  他又想起温心柔和庞俊杰两人的身世,亲生的闹得老死不相往来,精.子提供者不明不白的人却有父母的宠爱,活得没心没肺。

  这宗宗件件,只能说是世事无常,让人唏嘘不已。

  不过祁少师也只是心里想想,要他抓着温之卿问,喂,温之卿,你表姐怎么回事?那是不可能的。

  没有温之卿的存在,他一个眼神都不会放到其他人身上。

  倒是温之卿自己开玩笑说,他表姐也加入过年的相亲大队了,好惨哦。

  祁少师就打趣他,你以后也得去相亲,除非你不回老家了。

  两个人坐在老槐树下的大石头上,夕阳渐渐下沉,温之卿转头一笑说,我不会上你的套,少师。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闲话,温之卿不知不觉说起他表姐了。

  他说李君梅是他们老家的一个异类,很多人都这么认为。

  因为她崇高的思想境界和觉悟完全超出了她所处的环境,便显得她怪癖突兀,不合常理。

  这也许是得益于她患的心脏病。

  祁少师眼皮子一颤,侧头观察温之卿,眼见他面上没有什么异样,才略微放了放心。

  温之卿察觉到了祁少师的目光,倒是没有想这么多,只以为祁少师是奇怪,他为什么要把得益和疾病挂钩。

  温之卿继续讲他表姐,李君梅有先天性心脏病,十几年前大家都穷啊,一场大病能把一家人拖死,那时候为了给她治病,能典当的都当了,李家和温家变得一贫如洗,但难得的是,他们全家都齐心协力,没有现在这么多争端。

  李君梅小小年纪,饱受病痛折磨,一张小脸仍然天真烂漫地笑着,不比常人的是,她更懂得生活的艰难,也更加懂事,经常拖着大大的蛇皮袋,在镇子上到处捡废品,回家交给大人们,软糯地说,“卖,挣钱,治病。”

  为此她还上过一回报纸,留下了一张感人的照片,情景就是她安安静静看着摄像机,三头身和蛇皮袋形成巨大反差,有一种别样的张力。

  很多好心人为她募捐得了一些钱,但还远远不够,后来是得了一位贵人相助,无偿承包了她所有的治病费用,她现在才能活蹦乱跳,健健康康。

  也许正是因为她这段经历,她一直以善待人,热心助人,上了大学后更是致力于志愿者服务活动,如今面临毕业,她有机会进五百强企业做白领,她却想去非洲做志愿者工作。

  李家人哪里能同意,都觉得她这个想法很疯狂,二舅妈这才和她发生了争执。

  祁少师忖度片刻,“因为小时候得过好心人帮助,所以长大后这么圣母,呃抱歉,是心善,你这个推断毫无逻辑,我觉得还是因为她天性使然。”

  有人心地善良,有人却坏到了骨子里,不是外在的东西能改变的。

  “怎么会呢,我们有可能会受外界影响而学坏,但本质都不坏,少师你也不能说这么绝对,别人的善意是给我们加成效果,让我们变得更好,而不是从负一到正数的一。”

  祁少师坚持己见,这样两个人难免争论起来,话题转到了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的哲学命题。

  他们谁也劝服不了谁,槐树下坐了许久,直到小玉书过来叫温之卿。

  “安安,大叔叔找你,他还让我说是我找你,不是他呀。”

  “那你为什么不骗我呢?”

  “因为小孩子不能撒谎呀。”

  温之卿离开了,祁少师摸摸小丫头的脑袋,“干得漂亮。”

  小玉书扑到他腿上嘿嘿笑,“因为我知道大叔叔是骗人的,他以前说要给我买糖就从来没买过。”

  “行,现在就去给你买。”可把这小丫头鬼机灵的。

  李君柯在后院外面走走停停,烦的不行,他念在小时候一起玩耍过的情谊,实则是抢过温之卿无数压岁钱红包的份上,好心提醒温之卿,离那个祁少师远一点,趁早分手最好。

  他深刻以为,祁少师那种人,不是他们这种平民人家能招惹的,不仅一不小心就得鸡飞蛋打,什么都捞不着,很可能引火烧身。

  他虽然日常作死,可也很懂得时务,绝不会招惹得罪不起的人。

  李君柯说得有理有据,给温之卿分析得明明白白,这恋爱中的人都是不讲理的,别的小情侣吵架是闹分手,温之卿他们那是闹人命啊。

  “你以后要是不喜欢他了,不说再谈回个女人,就是想换个男对象,那家伙能放过你!看着他就是个小肚鸡肠,心狠手辣的人呐!你哪里是她对手,表弟,咱听话,趁着感情没这么深,赶紧跟他掰了吧,否则来不及了啊!”

  李君柯脑子里不断回忆起,上午小竹林边祁少师的那个眼神,每回想起心里都发慌,他急啊!他表弟还不知道他对象的险恶真面目!

  “你信哥的啊!别不识好歹!”

  温之卿摇摇头,“我不识时务,也不知好歹,我只认祁少师一个人。”

  李君柯差点气出一口老血,在温之卿身后跳脚,“不听老人言,你以后可别后悔!”

  嚎完后背立刻发凉,李君柯怂了,祁少师要是知道他在这撺掇温之卿和他分手,铁定削死他。

  还好祁少师没听到,他带着小玉书又逛了逛超市,回来就到了晚饭时间。

  温之卿拉着他坐下,让小玉书去房间里叫外婆出来吃饭。

  小玉书放下零食听话地去了,房间里光线昏暗,陈旧的拔步床上蚊帐垂着。

  她掀开一角,稚嫩的声音脆脆地喊,“太奶奶,你醒醒呀,吃饭啦!”

  “不要赖床呀,太奶奶,你起来嘛,跟玉书和小宝贝吃饭呀!”

  床上的老人一直没动静,没回应,小玉书就跟平时爱闹人一样,爬上去扯她,嘴里不知厌倦地继续喊着,“起床啦,太奶奶,太阳公公下山了,我们要吃饭睡觉觉啦!”

  客厅祁少师听着不对,“温之卿?”

  温之卿腾地站起来,许久定住。

  祁少师安静陪着他,不久听到,冲进屋的李华莲一声哀嚎,“妈!”

  更多的人进去了,他们挂起蚊帐可以看到,温之卿的外婆安详地躺在床上,头发拢在发网里,衣服拾掇得整整齐齐,正像她活了大半辈子那样爱干净。

  她怀里抱着一小包烟叶,那是温之卿外公爱抽的。

  她一辈子操劳,生儿育女,教养后辈,从没多麻烦过别人,死后也依然如此,在她为她家老头子处理好身后事以后,在她交代清楚所有遗言以后,无牵无挂地走了。

  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老人,纵然她有很多不足。

  温之卿随后也跌跌撞撞进去了,祁少师转头看了看室外,夕阳已经落山了。

  “一路好走。”他心里这样说。

  ……

  ……

  温之卿只得制住他,箍在怀里,“少师,你忘了我们还要出门吗,柔柔和宁宁她们还在等我们。”

  竖耳一听,院子里果然有温小雅的喊声,“安安!你们快下来,再不下来,我们不等你们了哦!”

  “让她们等去!”祁少师狠声道。

  温之卿顿时哭笑不得,在他脸上乱亲,“原谅我吧,少师,以后还有机会的,更合适的机会。”

  “gun——滚。”祁少师骂完,嫌弃地抹去一脸口水,温之卿弯腰穿鞋的时候还推了他一把。

  温之卿也不敢说什么,鞋带都来不得系,还得蹲下去伺候祁少师穿鞋子。

  两个人好不容易追上温小雅她们,被温心柔用奇怪的眼神瞟了好几眼,李华莲还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安安,这么大人了,还不懂事一点,尽胡闹耽误时间,别忘了买齐东西。”

  李华莲说完就带着温心柔和温小雅走了,他们说好分两队买年货。

  留下温之卿愣在当场,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正常摆动了。他理解的是那个意思吗?

  祁少师无情地嘲笑着他,笑声之大,震飞了路边树上的小鸟,等两人走到镇上,他都快笑岔气了,弯着腰走不动道,还要温之卿扶着。

  小仙镇的集市人声鼎沸,喧嚣不已,到处是赶集置办年货的人。

  偏偏过道都狭窄,人群摩肩擦踵,温之卿称个糖果的功夫,身边的祁少师就没了人影。

  他高声喊着祁少师的名字,到处找不到人,心里急得不行,那边祁少师慢悠悠逛起了超市,还是温之卿二舅家开的那个小超市。

  祁少师改了主意,偏要在这买了,让温之卿点了火不灭!

  他在柜台挑挑拣拣一番,选出几个排队结账,扎麻花辫的小姑娘看清是什么东西,比他还羞涩,给他结账扫码的手都是颤抖的。

  祁少师轻嗤一声,也不要袋子装,拢了拢揣进兜里,悠悠走出来,眼里透出势在必得的意味。

  温之卿收到好心人报信,着急忙慌找过来,在超市门口一把抱住他,“少师!你去哪了啊!你想买什么,告诉我就是了,以后千万别再一个人走了,求你了。”

  温之卿声音委屈不已,祁少师怔了怔,反抱回去,同时把兜里的东西藏了藏。

  路过的大爷摇摇头,感叹现在世风日下,连俩男娃子都抱在一起了。

  温之卿仿佛没听到,也没看见旁边人异样的眼光,还在向祁少师要保证,保证以后绝不再一个人离开。

  祁少师却不想当作视而不见,他冷冷瞥了一眼周围的人,成功把他们吓得禁了言。

  再收回视线看温之卿,那目光,那眼神,有种压迫感在里面,极具侵略性。

  温之卿慌了一瞬,心悸转瞬即逝。

  “走……走吧,少师,我们回家去吧。”不管祁少师想对他做什么,温之卿都不怕了,没有什么比他发现祁少师不见时的感觉更可怕。

  “嗯。”祁少师应了一声,还没承诺温之卿想要的那个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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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哼,下一章,微博准备起来,要是不被锁就更好了(●°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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