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1)
作者:夏荼dragon      更新:2023-07-30 19:01      字数:21344
  《扶摇江湖[综武侠]》作者:夏荼dragon

  文案

  世人都说我爱上师弟无崖,

  得不到才在灵鹫占山称霸,

  其实我只是喜欢在缥缈峰顶上喝茶,

  欣赏三十六部七十二岛的妖魔发傻,

  回忆很多年前江湖予我的不败神话。

  一朝穿进逍遥派,勾个师弟谈恋爱

  内容标签: 江湖恩怨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童扶摇,独孤御风,天山童姥,独孤求败 ┃ 配角: ┃ 其它:综武侠,女强男强,武侠言情,天龙八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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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妖婆登场

  我盘着腿地坐在宝座上,手指小心翼翼地拼接着被我翻烂成一片一片的《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心里肉疼得无法用言语来描述。

  有个长得讨喜的奴婢见着我那像是便秘般痛苦的脸色,犹豫地说了个主意道:“尊主已经将武功秘籍倒背如流,左右不过是一本书罢了,不如重新默写一遍。”

  ……重新默写一遍,这个方法也不是不可以,毕竟这一本也是默写出来的。

  我抬眼看那个小弟子,眉眼弯弯:“那不如,你帮我默?”

  这明明只是一个问题,但是却把那小姑娘吓得腿一软跪在地上,身子抖得跟个筛糠一样,“尊主的秘籍乃是本派无上机密,奴婢万万不敢肖像,还请尊主恕罪!”

  又是这一套说辞,我无语地收回目光,几年前我把这本书翻脱线的时候,她们是这样说的现在还是这样说,这偷懒的借口真是半分长进也没有!

  我懒懒地收回目光,再次肉疼地看着自己的秘籍,上面的字迹分外带着七分挺拔俊秀三分凌厉让我不由得一怔——“嘶,这字体真的是无比的熟悉啊。但是是谁的字来着?”我无比纠结地扯着自己长长的黑发,“偶买噶的,真是的!得了老年痴呆真是要命,现在记忆力怎么那么差了!”

  大殿中一时安静地诡异,中央还会跪着抖得跟筛糠一样的小弟子。

  其他弟子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纷纷交头接耳:

  “尊主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被气得……又发病了吗?”

  “胡闹,怎么可以说尊主犯病了呢?”

  “你看尊主现在童颜乌发明眸皓齿顾盼生辉,哪有一点得病的样子?”

  “你,新来的吧?怪不得不知道!”

  “尊主有时候就是会一个人胡言乱语,之前都是少林寺的方丈来送药,这不前一个月少林寺的方丈坐化归仙,尊主断了药,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余婆婆,你跟着尊主最久,你看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况?”

  “……这个,估计一下时间,也该是尊主返老还童的日子了。”

  众人星星眼:哇塞,返老还童,听起来就好拉风。

  “报告尊主!”梅剑竹剑两个双胞胎从殿门外飞奔而至,脸上带着满载而归的喜色,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这个月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妖魔鬼怪上供了不少好东西。她们两个看到仍然跪在地上的那个女婢,面面相觑以为我现在在责罚那小姑娘。

  因为想不起到底是谁替我抄书来着,所以我的心情差到了极点,手撑着脑袋看着仍然跪在地上的那个少女皱眉:“喂,那个谁?你还打算跪在这里多久?真是碍眼死了!年纪轻轻的,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别来碍我眼了!烦人!”

  看着那女婢如蒙大赦的样子,我撇了撇嘴——

  其实有时候我挺纳闷在其他人眼中,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妖怪。

  我明明连他们的手指头都还没碰到,他们就一副怕到抽筋、怕到晕厥、怕到呕血的样子,这样下去,我真的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只老妖怪了!

  诶,都怪年轻时候太过年少轻狂,留下了很多不好的黑历史;上了年纪之后呢,心火越旺,脾气越发暴躁起来,又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

  我坐在宝座之上,浑身就跟长了虱子一般难受得紧,极其不耐烦地听着下属喜滋滋地在下面禀报着三十六部七十二岛如今如何如何,灵鹫宫凭着天山童姥的威名已经扬名立万,远超逍遥派。

  为了不让我无聊之下迸发出自己内心的洪荒之力,我决定努力屏蔽掉别人的声音,看着秘籍内衬中的几个大字:

  八荒复六合,唯我独尊。

  红颜弹指老,平生何憾。

  没错,在这个快穿穿一时穿越穿一世的时代,我一觉醒来穿越了,而且是悲剧地穿一世的那种。本来以为,上面的那两句话会是我穿越回去的关键,就像某些系统打怪的小说那样,当主人公完成了目标就可以回去。然而……事实却并不是如此,我始终参破不了后一句话,那导致我一直在这个金庸的武侠世界里混吃等死。

  只要不散功,我永远会是别人眼中统领着三十六洞七十二岛还有灵鹫宫九天九部的老妖婆……

  我叹了一口气,一个快被时间磨损完所有记忆的老妖婆。

  “时间啊,大把的时间啊,快来快活啊!”

  我瘫坐在宝座上,无聊地大声喊道。

  没想到这一句话引起了下面正在滔滔不绝地报告的梅剑和竹剑的主意,两姐妹疑惑抬头,齐声问道:“尊主,有什么指示吗?”

  梅剑竹剑是我十几年前在山下遇见土匪屠村时好心救下来的一对双胞胎,如今已成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虽然漂亮是漂亮,但是让我整天对着两个长得一模一样并且话痨的小姑娘,难免会出现审美疲劳。

  本来只到了我小腿的俩小屁孩,一转眼就跟我一边高了,真是让人感叹岁月催人老啊。

  我哦了一声,继续生无可恋地瘫坐在宝座上,抖着大长腿:“没事,刚说到哪了?”

  竹剑喜滋滋地说道:“哦,说到了咱们灵鹫宫如今威震四海、名扬江湖……”少女的声音又甜又脆,回荡在灵鹫宫的主殿房梁上,然而众人更加小心翼翼地站在原地,只为我气得一会儿黑一会儿白的脸色。

  梅剑笑脸一僵,伸手扯了扯仍然在滔滔不绝的竹剑,示意她别再说下去了。

  我像是恶霸一般支起一条腿,手搭在膝盖上,挑起英挺的一字眉朝她们招手示意过来一点,阴测测地问道:“你们刚才说的什么,再说一遍!”

  于是两个小屁孩一左一右,在我身边脆生说道:

  “天山童姥,威名远播。”

  “不老长春,永如女童。”

  秘籍被我啪一声摔在桌子上,泛黄的纸页就像是蝴蝶一样飞舞。梅剑竹剑两个人吓得赶忙蹲下来帮我重新整理好。

  我气得磨牙,从牙龈缝里憋出笑来道:“这四个句子,是谁编的?”

  这些年,我像只鼹鼠一样整日整夜地窝在缥缈峰上深居简出,凡是见过我真容的男子要么死的死,要么避世的避世,就算是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来朝贡也统统蒙了眼,怎么可能还会有这样赤果果的诽谤!

  “禀尊主,”左边的双胞胎姐姐刚说完,右边的双胞胎妹妹接过话,“好像是乌老大。”

  下一秒,我的内心就奔过了一万头草泥马!

  平生最恨别人说我矮,什么天山童姥身材永如女童,统统都是放屁!

  乌老大他爹当年不过就是见了我一面,就到处造谣我是个借尸还魂、喝人血也长不大的女童,如今他爹好不容易死了,乌老大子承父业继续在外面败坏姑奶奶我的名声!

  叔能忍,婶能忍,姑奶奶我都不能忍!

  “我靠,给姑奶奶我把乌老□□溜地带到我面前,马上,立刻!!”

  整个空旷的殿堂响彻我的咆哮声,不出半柱香的功夫,在我生气到扭曲的眼瞳中倒映出来的,便是被覆着眼睛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乌老大——让人不得不感叹一句,好一朵不胜秋风的娇花儿!

  我吹了吹自己的刘海,感慨,果然在我严谨治派下,我灵鹫宫的弟子执行力那叫个飞速。

  “尊主,你忘了,今天本来就是乌老大朝贡的日子。”小余小心地提醒我说道。

  小余如今已经是个六七十岁风烛残年的老太婆了,虽然我比她岁数还要大,可我仍然是以一副豆蔻少女的模样叫着一个老太婆子为——

  小余。

  我瞪了她一眼,在宝座上暴跳如雷:“你以为我年纪大了,连这点事情都记不住了,是吗?!”见小余一副‘你就是年纪大了老年痴呆的样子’,我败下阵来,“好吧,我绝对不会承认我就是没记住。真是,都知道我年纪大了,一个个就不知道上点心吗?!”

  我跳下座位,站在镜子面前欣赏着镜子中我两条两米长的大长腿,嘟囔着:“我到底还要长多高,才不会被人说矮啊!”

  小余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说道:“尊主,那个……是哈哈镜!”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修改病句

  嗯,现在开始要这项浩大的工程了……大家别管我~~

  本文倒v啦啦啦,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持,(づ ̄ 3 ̄)づ

  ☆、江湖的传说

  我一下子暴跳如雷:“我不知道这是哈哈镜吗?想当初,这个还是我告诉你呢!小屁孩,不会说话一边呆着去!”灵鹫宫的众人就看着一个‘妙龄少女’劈头盖脸地训斥着一个七十岁老妇,空气中吐沫星子满天飞。

  梅剑竹剑提醒我说道:“尊主,乌老大还在下面。”

  她们不提醒我也就罢了,一提醒我,我的三位真火就蹭蹭蹭地往上冲。我提起裙子,一脚踹在乌老大的胸膛上,沉下脸喝到:“乌老大,你可知罪!”

  被我一脚踹在地上的乌老大紧张得连舌头和牙齿都分不开了:“姥姥、姥姥你大人有大量,属下知罪、属下知罪,还望姥姥网开一面,小的……小的上有老下有小,还请姥姥高抬贵手啊!!”

  我抱着胳膊纠结地看着乌老大,不得不说他比他那老爹俊秀得多,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于是我蹲下来跟他齐平,“你知道,对姥姥我撒谎,有什么后果吗?”

  乌老大吓得两腿哆嗦:“小的不敢……小的,小的纵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姥姥您说谎啊!”

  我抬手给了他两个大耳廓子:“你上有老下有小?你爹十年前就死了,你娘死的更早,姥姥我给你种下的生死符还没解,你哪来的小孩?隔壁老王的吗?”

  被蒙着眼睛的乌老大被我扇蒙了,捂着红肿的脸颊更加委屈:“姥姥,小的的爹当年也是中了姥姥的生死符啊,但他不也是有了小的吗?”

  “我有说生死符跟你能不能传宗接代有关系吗?”我抬手又给了他一耳刮子,顺势扭着他的一双耳朵,“臭男人一天只知道骗女人,我让你骗!把他的舌头还有一双眼统统给我挖下来!”

  乌老大在婢女们上前时一把抱住我的小腿,涕泗横流:“姥姥英明,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家里只剩下小的一脉单传,姥姥看在小的以及小的爹为姥姥当牛做马一辈子的份儿上,饶了小的的眼睛和耳朵吧!”说罢,还把眼泪鼻涕揩在了我的裙子上。

  小余看见乌老大敢碰我,怒不可遏:“大胆,竟敢碰及尊主贵体!来人,快把他的手剁下来!”

  还别说乌老大现在这副样子真是像极了当年他老爹,我扑哧一声笑起来,又迅速地掩住嘴巴,另一只手挥了挥示意婢女们退下。

  乌老大说的没错,他爹虽然不是自愿但也确实为我当牛做马累了一辈子,我踢开乌老大脸一虎:“谁借给你的胆子要你在外面败坏姥姥我的名声?谁告诉过你天山童姥永如女童的?!”

  “就是借小的一百个胆子,小的也不敢败坏姥姥的名声啊!那是小的爹告诉小的,还请姥姥明察!何况……何况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其他人也都是这么说的,这……这真的不关小的事啊!”乌老大更加实力喊冤。

  我背着手看着灵鹫宫宝座上雕的那只鹫,神色淡淡。

  乌老大的话让我穿过漫长的时间想起了很多从前的事情,这真是一个避免老年痴呆好的办法。

  所以,上一秒的时候,我决定放过他。

  但是,下一秒——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一挥袖摆,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乌老大,手势如电精准地点上他的穴道并且送上一颗药丸。

  乌老大吞咽下之后面如死灰仿佛随时准备挂掉,我嗤笑:“放心,还死不了人,只是一旦我发力你身上的生死符就会发作,趁我现在心情好,还不赶紧麻溜地团成球给我滚出去?!”

  “是是是!”

  说罢,乌老大真的将自己团作一个球滚了出去,因为目不视物,有几次还狠狠地撞了石柱子。

  小余小心翼翼地看着面无表情的我:“尊主,那个药丸……是尊主新研制出来的,可以控制生死符的药吗?”

  我奇怪地看着她:“不是啊。”

  为什么她会这么愚蠢,认为现在我还会有精力去研究怎样加深生死符的控制呢?

  “您不是说——”小余欲言又止。

  我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是巴豆。”嘴角挑起一个斜斜的弧度,我偷笑,还有一句话没说,只不过是一缸巴豆最后提取出来的一颗药丸罢了。

  落日的余辉洒落下来,像是给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披了一层金色的嫁衣,就连青峰上那冒出来的白雪也被映得红彤彤的。

  我总是喜欢坐在缥缈峰的峰顶上,面朝着那个隐隐能看见雪山的方向喝茶,可我忘记了这样做的原因。后来我想了想,大概住在内地不能面朝大海,我便选择了面朝高山。

  只是这一次,我的膝盖上多出了一本话本子。

  在江湖的传说里,缥缈峰上住了一个老妖婆。

  传说,她心狠手辣、喜怒无常、武功深不可测到杀人不用第二招,可她因为脾气古怪不得所爱之人青睐加上身体上的‘残缺’,所以终身未嫁。

  大家众口相传,老妖婆爱上了她的师弟,可薄情的男人却跟她师妹在了一起,在千方百计破坏别人姻缘不得善终之后,老妖婆叛出师门自立门户,一手创立灵鹫宫称霸了天山。

  我平静地看完那些话本子,没有像竹剑她们料想得那样暴跳如雷,只是平静地将书撕成一页一页,然后撒开在缥缈峰上。

  一张张记录着众口相传的故事的扉页散落在缥缈峰的崖顶,就像是黄色的蝴蝶,翩跹飞舞中带走世人眼中的神秘。

  我盘着腿坐在陡峭嶙峋的峰顶上,落日的余晖洒在我的面容上,镀下一层神秘的光芒。

  竹剑扭头问着梅剑:“尊主在想什么?”

  梅剑犹豫了一下:“现在我们灵鹫宫已经成为了天山第一大帮,尊主恐怕在想,如何才能吞并逍遥派吧。”

  竹剑哇了一声:“不愧是尊主,等咱们吞并了逍遥派,灵鹫宫离千秋万代一统江湖就不远了!”

  我换了个姿势继续像只狒狒一样面朝夕阳发呆,虽然根本不想听那些小姑娘的闲言碎语,但是无奈因为功力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我叹了一口气,都是屁话。

  小余沏好了茶,小心地奉给我。

  我接过茶盏,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低头喝了一口——

  不得不说小余就一手泡茶的功夫,如今在整个江湖中都能算上个中好手,但是就总喜欢钻研这些风花雪月附庸风雅的无崖子那一手茶技来说,又要差一大截了。

  也不知道过了这些年,二师弟泡茶的功夫到底是增进了,还是退步了。

  听到梅剑竹剑仍就吞并逍遥派、称霸武林这个话题讨论得热火朝天,我无奈地朝小余笑道:“这些个小姑娘别看年纪轻轻,还挺有思想和抱负,话说千秋万代一统江湖到底是从哪儿听来的?”

  小余沧桑的面容上流露出无奈:“尊主,你忘了?那是您年轻的时候说的。后来被灵鹫宫弟子一代代传下去,她们才整天挂在嘴边上。”见我还是一副茫然的表情,小余不动声色地翻了一个白眼,“其实,这些小姑娘比起尊主年轻时候,还差得远了。”

  我抛了一个媚眼过去:“你这不废话吗?我十九岁的时候就平了天山,收了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妖魔鬼怪,她们能跟我比?唉,反正都是漂亮年轻的妹子,每天混吃等死算了,就像你一样。”

  见到小余更加无语,我更加开心,笑得前仰后合。

  内力将我的笑声放大了不知多少倍,整座缥缈峰上都笼罩在我癫狂的笑声下,那些九天九部的小弟子们更加畏惧地瞅着坐在悬崖边大石头上笑得快要升仙的我,吓得抱成一团发着抖。

  我摸了摸眼角笑出的泪,叹了一口气:“小余。”

  小余接过我手中空了的茶杯:“奴婢在。”

  我抱着小腿,披风笼着身体,整个人像只悬崖上孤独的鹰,只要我向下看,便是缥缈峰的千丈悬崖。难得装了一回林黛玉,我多愁善感地叹道:“时间真是一个阔怕的东西,那么无穷的时间就是一个灰常阔怕的东西。”

  ☆、返老还童日

  小余冒着一脑袋的黑线听着我的感慨,良久,她盯着我的后脑勺吐了一口气。

  我听到她粗重的呼吸声,捂着嘴巴偷笑,算着她被我气得炸毛的时间,可这次小余却没有爆炸,反而语气平静地问我:“青春永驻、容颜不老、地位尊崇、独步天山,难道这些加起来还不能够让尊主不快乐吗?”

  不能。

  我望着山峦后的夕阳,忽然觉得那就是我。

  明明已经活了很久,可就是始终留恋这个尘世不愿离去。

  红颜弹指老,平生何憾?

  小余说得对,如今的我在自己都记不清、算不清的年纪,以一副少女的模样统领着灵鹫宫,地位尊贵无匹。三十六洞七十二岛还有灵鹫宫的九天九部,上上下下将近万人都在怕着我,江湖中流传着关于我的传说,哪怕没一句是好听的,只要我想,哪怕就是独步武林、称霸江湖也不是什么难事,按理来说,我已经成为了世人的传说——

  可是,我不快乐。

  “我觉得我老了。”我摸着自己光滑如上好羊脂玉的脸颊,乌黑顺滑似锦缎的长发,叹道。

  走过来的竹剑梅剑以为我在操心自己的岁数,互相对视一眼连忙安慰说道:“尊主貌若天仙,容颜常驻,胜似豆蔻少女又何来苍老一说?”

  这些小姑娘还没有经历过岁月的腐蚀,所以她们不懂。

  但是小余懂,她说道:“尊主有何心事?”

  我幽幽地看了她一眼,为了避免破功,没说出我的心事就是——

  我怀疑我现在的症状很有可能就是老年痴呆!

  为了继续装着林黛玉,我换了一种表述方法说道:“我觉得自己忘得越来越多,很多时候,我都快想不起来自己从哪里来,身边人的命运又是被如何书写的,还有,我总是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说了半天,我把自己绕进去了,转过头看向小余,神色疑惑:“所以说,我到底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呢?”

  小余默了默,最后说道:“奴婢觉得,尊主可能忘记了自己的返老还童之日。”

  我哦了一声:“返老还童之日……”我反应过来,一跳三丈高,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卧槽,返老还童之日!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着?!”

  小余望天:“是在三十年前!而且这次的返老还童之日是在今日太阳落下之时,奴婢一直以为尊主记得。”

  “哦对对对,三十年前!神马,今天就是返老还童之日,卧槽!”我急得在原地打转,“我为什么要这么急呢?为什么呢?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李秋水又该来找我麻烦了!”

  梅剑竹剑不解:“尊主,那李秋水为什么要来找尊主麻烦?”

  为什么?我眨了眨眼睛,脑袋里一片空白……为什么?

  小余再次沉默了一下,半响,替我解释道:“当年尊主年少轻狂不懂事,跟人家打架,然后尊主武功盖世,一不小心就把人家脸给划破了。”

  真的是……这样吗?小余暗自瞪了我一眼,我一拍大腿连忙笑道:“没错没错,你看我这记性,差点都忘了!”然而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什么都没记起来。

  梅剑竹剑一拔剑:“尊主别怕,奴婢们会拼死保护尊主的!”

  这一番话说的义正言辞舍身取义,我感动得热泪盈眶之下,果断拒绝:“凭你们也想跟李秋水打架,算了吧,我还想多活两年呢!小余,我现在要马上下山躲躲,宫里的事交给你了!”说完,身子一扭就是百步之外,我感慨了一下,啧啧,这绝世轻功,估计三个月之后才能再次使用了!

  就在我狂奔要下山时,一个猛子撞上了一个身上带着难以言说气息的男人身上。

  我刚想抬头骂人,却发现自己跟那个男人之间差了不止三个头……卧槽,我那两米的大长腿呢?!我低下头一看,发现果然自己已经变成了六岁时期的模样,再抬头看看身前的男人——

  诶呀妈呀,不是其他人正是拉肚子拉到脱水的乌老大。

  乌老大早已摘下蒙眼的布条,没想到乌老大这厮竟然真的长得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他估摸着自己撞上了灵鹫宫的弟子,正在没出息地闭着眼高声尖叫着。

  “啊——救命哪!!啊啊啊啊啊!!!”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传说就是所谓的空穴来风了!

  特么的,如果不是我就站在乌老大面前,我也一定会以为乌老大正在被我灵鹫宫逼良为娼。

  这草木皆兵一点,他跟他爹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

  “你你你你你你是谁?!”

  惊弓之鸟的乌老大哀嚎完之后,定睛一看才发现他撞得是一个小女孩,壮着胆子哆嗦问道。

  现在我只是一个六岁的孩童,功力几乎没有,如果让别人知道我是天山童姥,估计下一秒就会被千刀万剐万剑捅死尸骨无存。

  想到我一世英名却死场凄凉,我不禁打了一个哆嗦,做了一个决定——

  乌老大瞪眼:“你你你你是哑巴吗?”

  到底是我表演得太浮夸还是你根本就是智障,我这么明显,还来问我是不是哑巴!

  虽然心里把乌老大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但是我还是装出一副纯良的小白兔模样,姥姥我其他的没什么信心,但是对于我六岁到十六岁的容貌是绝对的自信。

  按照二师弟的话翻译成我能理解的句子,就是在萝莉的外表下藏着一个老妖婆的心!

  然而,我没想到,这一回我失败了。

  以上是我在被杀千刀的乌老大劈晕过去前的所思所想所闻所见。

  树林里树枝烧得噼里啪啦作响,光头小和尚一脸‘白痴相’地看着站在篝火前的我。

  将被乌老大绑架之前的经历描述得绘声绘色后,我喝了一口水,气定神闲地狰狞笑着。

  火光将我的身影拖得无比斜长,映在身后的竹林里,衬得我那张如花似玉的娃娃脸无比诡异。

  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妖魔鬼怪被我欺压已久,如果不是这次乌老大绑了我举行什么群英大会,我还不知道居然有这么多人想造我的反!

  幸好还有个冤大头挺身而出救了我,话说这一幕怎么那么熟悉?

  哦,我想起来了,这是书里的情节,但是因为年代太过久远我已经记不清很多细节了。

  但是现在,姥姥我才是主角好不?

  我看着自己细嫩的手掌心,笑得如同经典言情中的霸道总裁般邪魅绢狂:“乌老大那帮乌合之众最好祈求我这辈子别回灵鹫宫,不然等我回去必然把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给折腾得天翻地覆!”

  小和尚咬着手指头,哆哆嗦嗦地说道:“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小姑娘你……嘶——你干嘛打我?!”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我赏了一个响亮的爆栗,疼得一张脸皱成一团。

  我抱着胳膊挑眉老气横秋地说道:“什么小姑娘大姑娘的,这般没有规矩!叫我姥姥!”

  于是,小和尚对着一个六岁模样的小姑娘不甘不愿地叫道:“姥姥……这么说,如果你安全了,那么乌老大那帮人岂不是要遭殃了?阿弥陀佛,冤冤相报何时了,小僧劝施主还是先放下屠刀——啊啊啊!”

  我揪住他那双招风耳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旋转:“屁话!乌老大他们拿着鞭子抽我还想拿我歃血为盟的时候,你怎么不对他们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啊?!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统统都是狗屁!”

  “啊啊啊,小僧不敢了,姥姥你放过小僧的耳朵吧!”

  听他求饶,我哼了一声才松开手,果然招风耳被我捏得红得不像样子,我背着手横了他一眼:“如果不是乌老大狼子野心,我又怎么会要你来救我!倒是你,胆小鬼只知道逃命,姥姥我一世英名给你羞也羞死了!”

  小和尚倒也不生气,只以为我在戏弄他,抓着布袋:“咱们深陷险地别闹了,等到了安全地方,你想玩什么都随你!来,你到袋子里来,我背了你上山,不然再过一会儿,敌人就要追上来了!”

  我朝他微微一笑,出其不意地啪的一声拍上他那锃明瓦亮的光头:“跑个屁!这山峰是绝路,乌老大他们在山峰下把守住了你如何逃得了?”我伸出两根手指头,打量着眼前更加委屈的小和尚,“眼前只有两条路,一条转身将那些妖魔鬼怪都诛杀了。”

  小和尚护着脑袋似乎已经笃定我又要拍他:“小僧是出家人,万万不能杀人!”

  我冷笑一声,指着山崖:“看见那悬崖了吗?”见他点头,我甩袖转身,“那你就抱着我跳入万丈深谷死了干净,也省的我到时候去找那些人的晦气!”

  小和尚神情严肃:“这个……这个小僧死了倒也没什么只不过是在入轮回受生死流转之苦罢了,只是小姑娘你年纪轻轻的不也要跟着送命吗?”

  ☆、穿越的定义

  我沉默了一会儿,难道我已经老得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了?

  就这傻白甜还想在吃人不吐骨头的江湖里混,最终还能混成一代宗师,你特么逗老娘呢?

  咦?等等,我为什么能笃定眼前这个小和尚能成为一代宗师呢?

  不知道是我返老还童,记忆力也跟着返老还童,我竟然真的记起来一些文字片段,然后,我不敢置信地一抬头,这……这特么不是我一直在等的虚竹吗?!

  唉呀妈呀,亲人呐!

  我立马换上一个甜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小和尚,你叫虚竹?”

  小和尚一惊,两道浓眉抖得眉飞色舞:“前、前辈,你你怎么知道小僧法号的?”

  我转过身背过手掐指算着,“嗯,法号虚竹。玄灵慧虚,你是少林派第三十七代弟子,玄慈玄悲玄苦玄难这些个小和尚都是你的师父师叔?哦对了,灵门大师圆寂之后,是谁当了方丈怎地不来送药了?”

  见后面迟迟没有人回答,我转过身,却是哭笑不得地看着虚竹紧紧闭着眼睛,额头上全是冷汗,嘴里还嘀嘀咕咕地念着法咒。

  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因为他站起来了身高不够敲到他脑袋所以改踹他小腿,我皱眉道:“姥姥我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

  虚竹被我一脚踹得跌坐在地上,他手脚并用地离了我十米远:“施施主,老前辈,您您您……”

  我有些无语,低头看了自己小小的一副身子骨,自己很可怕吗?

  要是返老还童之前我一身武功别人怕我也就罢了,为什么现在只不过是一个不知道我是谁的小和尚都怕成这个样子?我抬起手掌故意恐吓:“什么你啊您的,若不是念在你相救有功,姥姥我一掌便送了你的狗命。”

  虚竹很是害怕,“小僧不敢,敢问姥姥到底是……是何方神圣?”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举起来,虚竹中指上的七宝指环在月光下熠熠生光,我长长地嘶了一声:“你这个指环是从哪里来的?”

  看起来,还挺值钱的。

  虚竹说道:“是一位老先生给我的,我本来不要但是那位老先生生命垂危又不得我自己做主……巴拉巴拉(此处省略八百字)。”

  我面无表情地听着他念经一般的语调,心里半丝波澜也无。

  (画外音:喂,好歹也尊重一下原著好不好,起码要抓着虚竹威胁一番再痛哭流涕一番呐!)

  我深吸了一口气,所有威胁的话语冒到了嘴边又自动地咽了回去,原谅我听到这个消息实在是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

  虚竹停下巴拉巴拉,好奇地看着淡定的我,晃了晃手:“前辈?”

  我重新盘着小腿坐回石头上,托着腮问道:“你在哪里遇见无涯子的?”

  虚竹睁着一双萌萌的眼睛,无辜问我:“你说的是那位容貌清秀的老先生、聪辨先生苏星河的师父吗?”

  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换了只手托下巴,像是背台词一般流利:“你连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居然撒谎说他将七宝指环给了你简直厚颜无耻大胆之极!”顿了顿,我抬眸看了看虚竹,盯得他不好意思地摸着光脑袋才继续说道,“这话你在我面前说一遍就可以了,记住了让你走上人生巅峰的那个人叫无崖子,受了人家天大的好处起码应该知道别人的姓名时时烧香祭拜吧!”

  虚竹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小僧受教。”

  ……

  在一阵尴尬的沉默后,虚竹看着不按套路出牌的我,小心翼翼地问道:“前辈,没有什么想问小僧的吗?”

  “不好意思,”上一秒我朝他萝莉一笑,下一秒冷若冰霜,“没有!”

  虚竹讪讪一笑,突然一拍脑袋:“哦哦,小僧想起来了,无崖子老前辈临去之前让小僧去一个地方,找一个人,还给了小僧一副画像。”

  恩恩,已经被剧透过的我已经都知道了,让你去琅嬛山洞找李秋水,画像上的人却不是李秋水而是小师妹。

  虚竹拿着包裹好的卷轴在我面前晃了一晃,见我没反应,又晃了一晃。

  我嘶了一声,不耐烦地瞪他,你丫是作者找来的托吗?

  非要让我看到画像气得一魂出窍、二魂升天又或者伤心得□□才满意吗?什么人呐!

  一想到这儿,我又想抽他!

  然而没等我抬起手来把他揍一顿的时候,山脚下已经隐隐出现呼啸之声,虚竹哎哟一声摊开布袋:“快进来!”

  仗着身子玲珑小巧,我直接跳了进去见虚竹摸着脑袋嘿嘿地偷笑,我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给了他脑门一个爆栗,“笑你妹啊!你这么在雪地上跑是不行的,留下脚印到时候还是会被追上来,我教你一手飞跃之术听好了!”

  当下,我一句句将飞跃之术教给虚竹又教他如何转折纵越。

  看见虚竹一副犹豫的脸色,我叹了一口气:“无崖子一生聪明绝顶怎么到头来收了你这么个笨徒弟,别犹豫了,姥姥教你的不会错!快上!”

  虚竹咬牙之后背着我纵越上树跃出平飞丈余,不一会儿等融会贯通后,不过一顿饭的功夫他便背着我便已深入密林。

  我被小和尚装在布袋里,而虚竹怕我不舒服还专门腾出一只手垫着我的脚,不得不说小和尚人虽傻心眼却挺好。

  八荒复六合,唯我独尊。

  红颜弹指老,平生何憾。

  我想着这两句话,眼眶一湿,不知道是为我还是为已经先去的无崖子,又或者是其他人。

  我不敢让其他人看见曾纵横江湖一世的天山童姥有太过多余而软弱的情感,所以,只能在没有人的时候悄悄把心底那个姑娘放出来溜一圈。

  而这一次,我清楚地知道,她在为从前的那个师弟落泪伤心。

  想到这儿,我不由得捂住脸,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不知过了多久,我估摸着已经快到山腰时,“行了,下来吧。”

  虚竹应了一声,跃下便将我放下小心扶出布袋子。

  “逍遥派的功夫你一点就透,你的内力不是少林一派,而是逍遥派的。”

  我坐在石头上,看着手足无措的小和尚,“果然,无崖子不仅把掌门之位给了你,还把他七十余年的功力全部传给了你。”

  虚竹说道:“等前辈到了安全之地,小僧就会回到少林寺重新学少林功夫。”

  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功夫可以重新学,那么逍遥派的掌门之位呢?”

  虚竹突然想起了什么:“姥姥原来你知道逍遥派啊,之前苏星河前辈还提醒小僧若不是本派中人听到了逍遥派三个字,就绝不容他活在这世上!”

  我嗤笑一声,背着手自负道:“我为何不能知晓逍遥派,我虽早已不是逍遥派的人,逍遥派三个字又凭何说不得?!”

  虚竹好奇:“那姥姥您跟无崖子老前辈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横了他一眼:“什么老前辈,他给了你七十年的功力你便应称他为师父称我为师伯,怎地,连这点辈分都算不清楚?他要你去琅嬛山洞,又哪里知道那山洞里早已没了人,留下的武功秘籍倒是多,只是凭你这资质就是在那里呆上一百年恐怕也参破不了其中二三!”

  虚竹惊疑不定地看着我:“姥姥,你是借尸还魂吗?”

  我朝他危险地眯了眯眼睛,靠,死小子,终于说出心里话了是吧!魔爪揪住他的招风耳前后一百八十度旋转,我咬牙切齿地说道:“姑奶奶我是穿越,穿越,懂吗?!!”

  “不懂,哎哟,懂懂懂!”虚竹连忙求饶,“姥姥我懂了懂了!”

  我笑眯眯地问道:“知道什么是穿越吗?”

  虚竹老实地摇头:“不知道!”

  我手上的劲一加大,我恶狠狠地笑道:“就是借尸还魂!”

  密林中一下子响起了小和尚痛彻心扉的叫声,惊起飞鸟无数,恍若丛林惊魂。

  一平道人抱着剑柄打了一个哆嗦:“这林子邪门儿得紧,也不知道那臭和尚驮着那丫头跑去了哪里!”

  乌老大哼了一声,眼睛盯着密林深处,“山下都是我们的人守着,左右不过逃向山顶罢了,咱们进山谅他们也逃不到哪里去!如果让丫头坏了我们的事,我们可就真的子子孙孙生生世世都要做童姥那老妖婆的奴隶了!”

  另外几个人面面相觑,只听乌老大继续说道,“从我爹留下来的手札里我发现了老妖婆一个大秘密,如今似乎正是她身体不适之日,咱们抓了那小丫头杀了她灭口,再上山逼的童姥帮咱们解了生死符,咱们从此就自由了!”

  一听能解生死符,几个人都以乌老大为首,壮了胆子进山。

  作者有话要说: 穿越的定义:借尸还魂

  ☆、痴呆癌晚期

  天光缓缓融进树林,火苗舔食着树枝,跳着摇曳的舞蹈。

  我盘着腿坐在石墩上,闭着眼睛练功打坐,手指如同兰花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运行一周天后,真气便缓缓从头顶散发。

  待我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虚竹正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牛眼睛看着我,一副活见鬼的模样。

  我翻了个白眼:“臭和尚你没见过小女孩儿吗?”

  真是没见过让人叫姥姥的小女孩,虚竹暗暗腹诽,“姥姥,既然您是无崖子老前辈的师姐,可否请您指点小僧去往无量山,等到了无量山小僧将这枚指环交给那女子,小僧便返回少林寺。”

  “无量山?这横过来的一大片山川加起来,都叫无量山!”我托腮,翻得眼睛只剩下眼白了,“你师父年纪大了,记错了。”

  “记错了?”

  虚竹叫到,“怎么可能呢?无崖子老前辈临终前,说话条理清晰一点都不像记错的样子。”

  我年纪大了以为只有自己老年痴呆,没想到无崖子比我还要老年痴呆。

  我不耐烦地说道:“我师弟要你去找的女人,早就改嫁了,你就算在琅嬛山洞里等到老等到死你都不可能见到她!”见小和尚懊恼地低下头,我眼眸一转,主意瞬间上了心头,“你要是想见她也不是不成,陪姥姥我过三个月,我包你见到李秋水!”

  虚竹吓得赶紧护胸,“姥姥,你你你想干嘛?”

  又是一副老娘要逼良为娼的样子,我真的是x了狗了!

  我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戳着他的脸:“臭和尚,你也不看看你长成什么样,思想龌龊!龌龊!”见小和尚腾地红了脸恨不得找地缝的样子,而他的脸又快被我戳出一个洞来,我气笑了便放过了他。

  随手找了根树枝在地上,我撑着下巴在沙地上涂涂画画。

  虚竹凑过来:“咦,姥姥,你画的是珍珑棋局!”

  我波澜不惊地继续画着黑白棋子:“看来你也还不算笨得无可救药。”

  顺手下了一子白子便死了一大片,一旁的小和尚又开始一惊一乍地叫到:“咦,姥姥,你怎么也能解这珍珑棋局?”

  我无语:“珍珑棋局难倒了天下多少英雄好汉,便是因为他们是参破不了一个法子,‘先杀自身再攻敌人’‘欲要伤人八分自损便要三分’这种道理只要懂了无论如何都能杀得出一条血路。你是误打误撞,我是开了外挂,难怪师父总说若要论及聪明才智,在我们这些弟子当中始终都是无崖子为翘楚。”

  我啧了一声,看着一旁虚竹专注的神情摇头,“便是这般聪明绝顶惊采绝艳的武林宗师,就收了一个愚笨不堪的小和尚为传人,小和尚你说实话,我二师弟功力散尽后,其实是被你气死的吧?”

  虚竹连忙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出家人不可造杀孽!”

  我了然一笑,果然,无崖子肯定是被着小和尚气死的。

  想到这儿,我不由得想放声大笑,想到了便真的放声笑了出来,畅快淋漓。

  虚竹挠头:“姥姥,你笑什么啊?”

  手指揩了揩眼角笑出的泪,我捂着笑疼的肚子,“小和尚听姥姥一句劝,别去找李秋水了,她肯定不会教你武功的,死了这条心吧!她喜欢俊俏的少年,就你,算了吧,哈哈哈哈!”

  虚竹听着我嘲讽的笑声也不恼,只是暖暖地笑着看着胡闹的我,我瞧着他的神态突然觉得像极了一个故人。

  嘶,是哪个故人呢?

  我脑袋开始疼起来,索性放弃了去想。哎,老年痴呆不是病,犯起来要我老命!

  虚竹问道:“姥姥,您是借尸还魂吗?您寄宿在这个小姑娘身上,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

  我呼出了一口气说道:“我忘记了很多事情,我总觉得我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小和尚天真说道:“是不是等您记起了一切,您就可以放过这个小女孩?”

  等我记起一切?估计我返老还童之期就过了吧!

  这样想着,我不妨逗他:“对啊对啊,等我想起来,自然会回到我该去的地方(缥缈峰灵鹫宫),那么这个小女孩,我就不会占用她的身体了!(因为那时候我又是老妖婆了)”

  小和尚被我脸上瘆人的笑容吓到了,我反应过来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然后朝他布灵布灵地眨着眼睛,只见小和尚松了一大口气,“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僧……小僧愿意帮助姥姥恢复记忆渡过难关!”

  我兴致勃勃地看着他:“那怎么开始呢?”

  虚竹双手合十,一脸虔诚:“当然是从最初的地方。”

  最初的地方?

  那就是我穿越来的开始咯。

  只听小和尚徐徐善诱:“首先,从名字开始吧。”

  闭着眼睛的我皱起秀气的眉:“名字……诶,我叫什么来着?”我睁开眼朝虚竹眨了眨眼睛,“嘶,我是叫天山,还是,童姥来着?”

  “嗯,你这种情况还挺严重。”

  虚竹想了想,冲怀里掏出一个木鱼敲着,“快闭眼!”

  “你行不行啊?”

  我狐疑地瞥了小和尚一眼,最终还是听话地闭上眼,耳旁全都是他喋喋不休的阿弥陀佛。

  嗯,我叫什么来着?

  哦,我想起来了,我叫扶摇。

  童扶摇,那是师傅给我取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女主叫扶摇而不是巫行云的解释,在加精评论里,有疑惑的童鞋请自行去翻吧~

  ☆、穿越需谨慎

  在这个快穿慢穿魂穿肉体穿架空穿,总之各种花式穿越的世界里,我从没想到我能遭雷劈进了一本书里。而刚穿越的时候,我手里只有一本秘籍,整个人以一种酷炫无比、风云变色的方式华丽登场——

  我丫的是被雷劈出场的!

  很好,穿越公司你给我等着!

  尤记得后来江湖百晓生在专属我的那页里写的第一句话:

  逍遥派天降佛女,身披红缎而立佛祖掌心,周行七步,步步生莲,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曰:八荒六合,唯我独尊。

  我不知道那个能把牛吹得满天飞的男人说的是不是我,反正,我是绝对不会承认我是luo穿的!逍遥派的沉冤殿中,一群人站在元始天尊的塑像前,回头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出现在如来石像手里的女孩,那眼神就跟看见老母猪上树一样。

  愚蠢的人类!我刚想伸出手做一个鄙视的动作,结果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居然变成了一个小孩,问题是,我没穿衣服!

  天哪,这众目睽睽朗朗乾坤的,我还要不要活了!

  大殿中一时静默无声,而我这才发现,我正对着一个跪在蒲团上执香准备朝元始天尊祭拜的白衣小正太。那小正太先是震惊,后来变成不满,最后不屑地一努嘴:“有辱斯文!”

  我去!

  我裹紧了身上的红缎子,恶狠狠地瞅回去,别以为你长得好看我就不会打你哦!

  那正太更加不屑地用鼻孔朝着我:“伤风败俗!”

  一脸变换霸道总裁的表情——很好,骚年,你已经成功地引起了我对你的主意!

  我默默地把手从红缎里拿出来,然后用力比了一下中指!

  正太见到我的动作,虽然跪在蒲团上可是那拂袖的动作却是一板一眼标准:“不知廉耻!”

  于是乎,伤风败俗、有辱斯文、不知廉耻三顶帽子咣地一声砸在了我脑袋顶上!

  一时之间,我有些晕头转向。

  “额,这个逍遥子师弟呀……看来是天意。”

  一个满脸皱纹如同老树皮的老神棍笑吟吟地捻着自己的山羊胡子,对站在最前面看起来仙风道骨的禁欲系美男子说道,“恭喜掌门喜获灵童。”顺着他的话,其他人也跪下来跟着附和着,“恭贺掌门喜贺灵童!”

  一时整个大殿恭贺声此起彼伏。

  这是什么情况?!逍遥子?

  我一脸懵逼地看着同样一脸仿佛被雷劈焦的正太,我俩眼神厮杀得教个天雷勾动地火。

  而在我们各自的身后,元始天尊和如来佛祖正面观鼻、鼻观心地相对而坐。

  本来站在正太面前帅的美男子‘飘’到我面前,我这才发现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浓浓的禁欲美的帅哥……他是个面瘫!!

  美男子一直面无表情地打量着我,一如我在用眼神扫荡着他媲美玻璃的脸颊,而还跪在大殿中央的小正太怒不可遏地盯着我们俩,一双桃花眼红得都快喷火了。

  我脸红得快跟身上的布一个颜色了!

  诶,说真的,这位帅哥,要不等我穿好衣服咱们再来促膝长谈?

  你这样盯着我,这让我怎么好意思啊!

  没想到下一秒,仿佛跟个泥人一般没有喜怒哀乐的逍遥子突然朝我伸出魔爪,不顾我的挣扎扭捏把我从菩萨手中抱到怀里,然后转过身对着众人淡淡开口:“那么,这个孩子就是本座第一个衣钵亲传弟子……”他眼神扫过地上愤愤不甘的小正太,语气不起一丝波澜,“至于无崖,以后你便称她一声师姐。”

  被抱在美男子怀里的我被那男孩的眼神吓得冷不丁哆嗦了一下。

  后来,我才晓得,原来自己的一出场霸占了本该属于他的位置。

  就像本来要做正牌夫人的,却走了偏门当小妾,不管是搁哪个人身上估计都不好受,何况是他一向眼比天高。

  虽然这个比喻不是特别贴切,但胜在形象。

  小妾偏房,啊呸,是我的二师弟一直在讨好着师父,可无奈逍遥派上下三千人,我就独占那三千宠爱在一身。

  于是,小妾,啊呸,是二师弟一直瞅着机会给我下绊子,生怕我小日子过得太顺风顺水。

  当然,这是后话。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地看向依旧跪在蒲团上气鼓鼓的男孩子,眼带同情——

  武林中人都知道,师父最看中的,是首席弟子;最疼爱的,是关门弟子。这二徒弟,恐怕就有些不好过了……众人叹了一口气,啧啧,可怜风家费尽苦心,却是为她人缝嫁衣。

  有仆从想要扶风无崖起来却被他用力甩开,只听正太重重地哼了一声。

  脑海里电光火石地一闪,我这才反应过来——抱着我的男人叫逍遥子,手里的书叫《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而我现在是他第一个衣钵亲传弟子!

  “掌门师弟可想好,给这个孩子取什么名字了吗?”

  又是那个老神棍,只见他把手缩进袖子中,便传来铜钱碰撞的声响,“这个孩子的到来,可是一个祥瑞之兆。”

  脑海里一道惊雷劈下来——卧槽!我穿成了天山童姥!

  逍遥子抱着万念俱灰的我,一张冰块面瘫脸居然笑了,仿佛春雨一般润物无声的力量:“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扶摇,旋风也。取童为姓,便以扶摇为名。”

  我现在已经没有兴趣去管童姥到底叫什么,我只知道我穿进了天龙八部,然而我还要悲催地接管一个更加悲催的老女人……她那如同裹脚布般的一生!

  两股热流从鼻腔中留下来,我一摸,看着粉嫩粉嫩的手指尖上的鲜红,在气急攻心彻底晕过去之后,想着:很好,很好!……

  等我穿回去,我一定要把那个穿越公司告到倾家荡产!

  【叮咚!欢迎来到天龙穿越公司,亲,我是系统86号,很高兴为您服务!】

  幸亏四周没人,否则肯定指不定会被我和手里能说话的书给吓死。

  已经穿好衣服的我戳着摊开在膝盖上的‘秘籍’,恨不得用目光在上面烧出两个洞:“呀!你们这个什么破公司,告诉你,赶快把姐姐我弄回去!否则,我就上消费者协会告你们!”

  【叮咚!(风平浪静)玩家威胁系统君,扣除积分一千!】

  我抓狂道:“讲真的,如果不是我还有着理性和人性,信不信老娘我分分钟撕了你!”我拿起粉拳,恶狠狠地说道,“沙包大的拳头看见过没有?”

  【叮咚!(云淡风轻)玩家攻击系统君,扣除积分九千!】

  “别别别,我又没真撕了你!”我更加抓狂,“积分是什么鬼?”

  【叮咚!(无奈)亲,你到底有没有看本公司制定的穿越守则?】

  我扶额:“拜托,你那个守则比英汉词典还厚我怎么看?!话说,我这穿的什么破地方,逍遥派?金庸世界?wtf,说好的王公贵胄美男成群呢?我跟你讲,你们这是欺骗消费者!我可以上消费者协会告你们的!”

  【(无语)亲,我们这是天龙公司,只能穿进天龙八部武侠世界,宫廷贵族线……请去隔壁。】

  好吧,这个锅我勉强背了!

  我还是不服:“美男呢?女主光环呢?有没有搞错,让我穿成天山童姥那个老妖婆?”

  【叮咚!亲,逍遥派已经是出名的俊男靓女的门派,你看那禁欲师尊,傲娇师弟,连路人甲都是超高颜值!而且,是亲要求不走寻常路,所以我们才安排了童姥这个角色……悄悄告诉你,你可是古往今来穿成童姥第一人!】

  我捏着那本秘籍,气得额头上青筋直冒:“ok!我现在不想走寻常路了,你就按一般的那种套路,女主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那种节奏安排好了!”

  【叮咚!根据本公司的条约守则,一旦开启穿越通道,除非寿终正寝,否则无法终止旅途。】

  “哦,等到童姥功寿终正寝?”我默了一下,不敢置信,“你知道她能活多久吗?她能活成一只黑山老妖!”

  也许是见我头发都快着火了,系统86号连忙叮咚一声:

  【(微笑)当然,如果玩家能超前完成任务,那么也可以提前结束穿越之旅!】

  两只耳朵噗地出了白气,我咬牙问道:“什么叫超前完成任务?”

  【在本书首页有安排的任务,一旦亲圆满完成,相应积分则会加到亲的账户名下,积分满额则穿越之旅结束。】

  【为了保证亲旅途愉快,系统君将作为秘籍指导,所以亲,记得保护好秘籍。千万别烧!】

  说完这句话,38号就biu地一声光速下线,手里的秘籍就真的成了一本小黄书。

  我翻了一个白眼翻开第一页:“拜师学艺一千分,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十级一万积分……哇哦,红颜弹指老平生无憾居然有十万分。”目光滑到最后一栏,只见原本是零的积分涨到了一千,我满意一笑,然而下一秒它又像是抽风一般哗地变成了负九千!

  我的哥,股票也没你这么能折腾的!

  我突然想起了系统君最开始说的扣除积分……

  把书往地上一砸,我吼道:“系统君,你给我出来!”

  结果只听叮咚一声,最后一栏的积分变成了负一万!

  能屈能伸的我立马把书捧起来,以烧香拜佛姿势把那本破书供起来,一脸真诚:“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叮咚!积分又变成了负九千。

  果然,能屈能伸,大丈夫。古人诚不欺我。

  就这样,我开始了无比憋屈的穿越之旅。

  ☆、师弟无崖子

  “姥姥,逍遥派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月光下,小和尚转着七宝指环,神情迷茫。

  我撑着下巴,闻言笑得摇头晃脑:“你以为是个什么门派?”

  虚竹嘟哝道:“总觉得不是什么名门正派。”说完,就护着脑袋怯怯地看着我这个老妖婆。

  我翻了一个白眼,啧啧,这就是无崖子收的好徒儿。

  我抬高了眉:“我逍遥派属于道家之圣,可是正宗的名门正派。虽说后来我们几个徒弟不争气了些,可我师父逍遥子在时,逍遥派是整个武林的定海神针,便是武功素来有正统之称的少林也要对我们避忌三分。”

  如此看来,我们这些弟子,也真是忒不争气了些。

  虚竹见我神色暗淡不由问道:“姥姥是念及自己的师父逍遥子前辈了?”

  我点头说道:“师父待我至好,好得让无崖子眼红得不得了,背地里老说师父偏心!后来,便是我一气之下叛出逍遥派,师父也舍不得说我什么。”

  虚竹又开始敲他那木鱼,从前的事情一点一滴地重新回到我的记忆中,又或者,那些回忆从未离开过我的脑海——

  我是师父第一个入室弟子,光凭这样一个身份就不知道羡煞江湖里多少人。我从天而降,无父无母,师父虽是个禁欲的面瘫美男,可他却有一颗老妈子的心,深怕我因年幼无依受了旁人欺负。

  因为要随时标榜自己作为名门正派的代表,所以门派众人从老到少都穿白色。

  然而我生来就喜欢大红色,变成了白茫茫一片里碍眼的‘一点红’。无崖子去向师父告状,师父便以一句‘我觉得扶摇穿红色好看’把他给堵了回去。

  逍遥派的正统武功是北冥神功,习武者一旦练习便不得修习其他内功。

  我弃北冥神功而练八荒,无崖那厮又去向师父告状,师父闻言面无表情地转过身说着‘那门内功太过霸道,我记得书里写了什么补救方法’便离开了,只留下一个在风中凌乱的正太。

  在我十岁之前,因着师父对我的纵容,对于整个逍遥派的人来说,我便是那极其碍眼的存在,以至于背地里扎我小人的人数都数不过。

  有时候,我很不明白,我到底是拳打南山养老院还是脚踢北海幼儿园了,能拉这么多仇恨值。

  我虽不知道扎小人的人具体有谁,但我肯定,无崖子就是其中一个!

  凌厉的风声咻地射过来,我正倒在一颗老松树上练习倒挂金钩,闻声睁眼小腿用力一荡,整个人便如同鹞子一般翻身坐在了树干上。我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嵌在树身上的松果儿,然后伸手摘了一把松果捏在手里,笑道:“二师弟,几日不见,武功精进不少啊。”

  无崖子负手缓步从荫蔽处走出来,薄唇桃花眼,不过是十来岁的年纪便已初现祸水模样。

  剑眉轻挑,少年撇嘴,扬着下巴一脸嫌弃的模样:“师父让我来找你。”

  我单腿支着,水红色的裙裤露出半截白皙纤细的脚踝,上面系着金色铃铛。我有一下没一下地丢开瘦小的松果:“师父让你来叫我做什么?”

  我暂时还不想招惹这个讨厌我的正太,毕竟我最后通关的关键还在他身上。

  风无崖不耐烦地瞪着我我:“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吗?”他目光触及到我露出来的脚踝,白皙的耳廓一红,又莫名其妙地生气了,“童扶摇,你就不能好好穿件衣服吗?”

  我继续摘着松果:“二师弟你什么时候瞎的?”

  我身上的大红衣裙他是看不到吗?

  无崖子一甩袖转身:“哼,伤风败俗!”他刚想抬脚就走,可想到师父的吩咐,又不得不忍着不耐烦停下来,“童扶摇,你还想在那棵破树上呆多久?”少年刚刚转过身,我挑眉一笑,刚刚摘选出来十二枚的松果劈头盖脸地冲他砸了过去。

  看着少年猝不及防的样子,我坐在树上笑得前仰后合:“喏,你刚才用的北冥真气还不到家,师姐我好心教你一次,教你好好长长记性!”我用了北冥真气还是偷袭,十二枚松果砸在身上全是内伤,有多疼,可想而知。

  无崖子一直崇拜着师父,崇拜的程度简直令人发指。从衣冠姿态还有神情语气,他都尽力模仿着师父那不沾人气的高冷禁欲。

  可我偏偏不喜欢他的那副样子。

  “你!”无崖子怒目而视,拂袖道,“暗箭伤人,无耻!卑鄙!”

  我从树上跳下来一头花里胡哨的辫子衬得红裙越发显眼,我得意地朝已经比我高了半个头的无崖子办了一个鬼脸:“技不如人就说别人无耻卑鄙,师弟你也不害臊!”

  说实话,我挺喜欢这个二师弟的,人长得好看不说,他还像个□□桶,一点就炸!

  于是,□□桶,哦不对,二师弟就爆炸了!

  无崖子一把揪住我几根辫子,恶狠狠地说道:“你!你才不害臊!童扶摇你个小短腿!”

  我嘶了一口凉气,跳起来狠狠撞上他的下巴。无崖子被我撞到地上,我一甩辫子,鼻孔对着少年重重地哼了一声:“那你没听说过短腿的反击吗?”

  因为练习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三年里我的生长速度越发慢起来,然而无崖子却像雨后竹节一样往上冒,一想到这个我就气得肝疼!

  躺在地上的少年疼得眼睛发红,发狠地一跃而起,一招阳歌天钧就向我脸上招呼!

  我弯腰一躲,同样一招阳歌天钧往他脸上招呼。

  因为修习的内功不同,一招阳歌天钧也被我们使出了两种不同的意味,无崖子以北冥神功为根基使出来的招式自是飘逸闲雅,但我以八荒六合为本招式轻灵中带着几分霸道。

  拆了十几招后,无崖子被我震得退后几步,不甘道:“若不是师父偏心授你天山折梅手,我怎么可能输给你!”

  我背着手看着他扬眉一笑:“那师弟你求我啊,说一句好师姐,我指不定会教给你呢。”看在他长得这么好看的份儿上,我就勉强吃一点亏,反正师父还曾经说,过几年这套功夫还是会传授给无涯的。算来,我也不吃亏。

  无崖子哼了一声,别过头:“谁稀罕!”他瘪着嘴,只不过眼角余光却一直往我这里瞟。

  啧啧,嘴上说不要,可是身体还是很诚实嘛!

  我装模作样地就要走:“过了这村可没这个店。”说罢,就转了个身,还没走一步胳膊就被人拽住。我回头,便见到高了我半个头的无崖子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你真愿意教我?”

  小屁孩以为自己学得跟师父一样不食人间烟火,但是那脸颊红得跟个猴屁股一样。

  我偏头一笑:“真的。”鱼,要上钩了,“不过现在条件换了,我要你亲我一下。”

  说罢,我脸不红心不跳地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毫不意外,额头被人狠狠地敲了一下,无崖子先是刷地黑了脸,随即耳朵发红,紧接着整张脸都红起来,然后这个□□桶又莫名其妙地爆掉了。

  少年一双桃花眼一本正经地瞪着我,生气道:“师姐,你知不知道廉耻二字怎么写?!”

  “我知道啊。”我眨了眨眼睛,一手摸着被拍的地方,一手捡了根松枝在地上写出廉耻二字,“喏,我不是文盲。”

  果然,无崖子气得暴走掉了。

  “啧,看来失败了。”我摇摇头感觉到有些可惜,从怀里掏出我的秘籍,还没等我翻开,纸业就被风吹得翻起来。

  我被人按住了肩膀,只见去而复返的少年微微测过脸颊,柔软的嘴唇贴在我颊边的就我上。而他紧闭着眼睛,仿佛自己干了一件痛不欲生的大事。

  我尚未回过神来,直愣愣地眨眼,只觉得他耳廓红得发烫,像是要滴血一般。

  咚咚!咚咚!咚咚了个呛!

  就像是黄土高坡上千人一起打鼓,心跳得豪放奔烈气势磅礴。

  不知道是谁的,有可能是我的,但我拒绝承认。

  无崖子直起身,任凭耳朵红得一塌糊涂,面上故作云淡风轻地指着我说道:“记得,你说过的话。”风吹过我们的衣袖,少年一直紧绷着脸,可他微翘的嘴角却泄露了主人的笑意。

  我愣愣地看着他,天哪,这么小就会霸道总裁撩妹范儿,以后可怎么办呐!

  无崖子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