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甜度42%
作者:今烛      更新:2023-07-30 19:39      字数:3501
  老师被她们俩绕糊涂,拉过林桤单独询问具体情况。

  林桤没袒护任何人, 将彩排来两人的表现一五一十告知负责老师, 梁黎的确缺席了专业灯光师的讲演课, 彩排过程中操作不熟悉也是事实。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梁黎一个人的责任。

  老师叹口气,看梁黎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意,“是你的错就承认, 我又不会骂你, 把责任推卸给别人自己心里就舒坦了?”

  梁黎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顷刻聚集在她身上, 有人小声议论, 似嘲似讽的话语清楚传进她耳中。

  今天的彩排是无法进行了,姜稚月的好心情被她搅坏, 走到贺随旁边避过老师的手牵住他的小指,“你等一下噢, 我先去换个衣服。”

  一场闹剧结束, 林桤让大家各回各家, 学校的领导会对礼堂的安全隐患进行排查。

  哄闹的声音逐渐消失,姜稚月靠在更衣室的门板上支撑住身体, 小心翼翼脱下容易抽丝的曳地礼服, 用衣撑挂好。

  耳根子终于安静下来, 她长吁一口气,慢吞吞往身上套衣服。

  更衣室中进来了人,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几秒后消失。

  姜稚月以为是贺随, 穿衣服的速度不自觉加快,连围巾都来不及围好,搭在脖子上就拉开门走出去。

  和外面的人四目相对,她怔愣片刻,细软的声线拉直,变得严肃冷漠,“如果你是专程来道歉的,那大可不必。”

  梁黎欲言又止,“稚月,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姜稚月抬步走向她,停在两步外的地方,这样近的距离能让她清晰捕捉到对方神色的变化,“我对你没误会。”

  梁黎眼神闪烁,“可是你——”

  “是你对我有误会。”姜稚月小脸紧绷,语气严肃无比,“误以为我的善意一文不值,所以尽情挥霍享受。梁黎,朋友就是你拿来利用和解决危机的工具吗?”

  空荡的休息室内暗潮涌动,气氛僵持,闷得人喘息不畅。

  姜稚月等不到她的回应,等来的只有红肿的眼眶和低低的啜泣声。她握紧手心,指甲几乎陷入皮肉,“眼泪一点用都没有。”

  梁黎啜泣的举动停顿,闷哼的鼻音格外重。

  姜稚月撇嘴,耐性被消磨殆尽,绕过她往门口走。

  很多人会觉得女孩子哭一哭,家长就会心软,任何想要的东西都会有人手捧奉上。

  但这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东西随便哭一哭就能得到,这个道理她从六岁开始就明白。

  申城的初雪来得有些迟,路上没什么人,最近没课的学生直接请假回家,对明天大家辛苦排练的元旦晚会也不甚关心。

  一阵寒风吹过,姜稚月清醒了不少。她侧头看着旁边的男生,“学长,你冷不冷?”

  贺随嘴角上挑,眉眼间涌出笑意,“不冷。”

  姜稚月舔了舔干涩的唇角,把冰凉的手塞进他口袋里,“那我们绕远路回去呀。”

  贺随手腕一转,在大衣口袋里握住小姑娘的手,十指交握彼此手心的温度传递迅速。不一会儿姜稚月的凉手就被捂热,她挣开他的桎梏,用小手指轻轻挠了下他的手心。

  贺随重新捉住她作怪的手指,“别闹,好好看路。”

  他们正走着的这条小路僻静无人,周围的灯光被交错的枯树枝桠拢住光辉,草坪延伸出的枯枝盘桓错杂,对姜稚月这种夜盲症患者来说最为恐怖。

  姜稚月也不负贺随期望,刚迈出一步被绊了一跤。

  幸好手抄在贺随口袋里,身体前倾的一瞬间被人拉回原位。

  姜稚月感觉她的灵魂还没归位,心脏狂跳不止,她嘴唇翕动刚想说话,视野突然间倾转。她睁大眼,后背抵住粗糙的树干,隔着厚重的羽绒服找不到切实的存在感。

  男生颀长的身姿恰好挡住最后的光亮。

  姜稚月眼前漆黑一片,模模糊糊能看清贺随的脸部轮廓,他离她很近,鼻息铺落在她的发顶,勾起一阵旖旎暧昧的温度。

  僻静的小路上响起脚步声和交谈声。

  姜稚月呼吸一滞,下意识拉住贺随的大衣蒙住自己的脸。

  等那群人不紧不慢离开,她颤动着手指松开紧握的衣襟,“学长,你是要玩捉迷藏嘛?”

  贺随的视力不受黑暗影响,女孩此刻的表情落入眼底,他莫名想笑。

  考虑到小女朋友脸皮博,他仅是轻弯起唇角,笑问:“我想邀请你接个吻,可以吗?”

  自从交往以来,姜稚月没有问过贺随的过往情史,但听他稳如老手的邀请语,还是忍不住想知道他这双嘴吻过几个女孩子。

  不过现在问太坏气氛,她默默吞下询问的话语,装出老司机不翻车的老练,“你涂的口红,我还没擦。”

  贺随缓缓靠近她,额头和她相抵,薄唇落在她小巧的鼻尖上,恰好吻到一片掉落的雪花。

  姜稚月长睫颤抖,表情僵硬一脸视死如归。

  贺随扶住她后脑勺的手下移,轻捏了下女孩的后颈,“你有点儿紧张。”

  姜稚月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我没有!”

  她稳住气息,认真看着他说:“学长,我和小男生接吻的时候,你估计还在做方程。”

  话音刚落,姜稚月颤抖的尾音被迫吞进喉咙,贺随的嘴唇贴了上来,牙齿报复性十足地咬了咬她的下唇。

  浑身的神经紧绷,血液猛地一冲而上,她整个人僵在那。

  贺随的舌尖试探地从她的齿关探进去,清冽的气息顺着他的入侵弥漫在口腔中,姜稚月意识发蒙,下意识想缩起脖子。

  贺随不给她躲避的机会,抵住她脖颈的那只手极其强势地扶住她的后脑勺,不允许她后退半分。

  所有的气息被掠夺完,姜稚月轻轻嘤咛出声。

  贺随的动作才停住,他垂眸打量面前的女孩,像被欺负狠了,眼角泛红,唇瓣也是红的。

  姜稚月鼓起腮帮,牙齿咬了下发麻的嘴唇,瞪着他不说话。

  贺随话中带笑,慢条斯理重复她那句话,“和小男生接吻的时候,你还在做方程?”

  姜稚月:你——能不能——闭嘴!别说话!

  两人的目光对上,贺随俯身帮她整理额前的刘海,拉长声调拆穿她:“大概是纳维方程?”

  “……”姜稚月感觉被挑衅了。

  贺随思忖两秒,专心摆弄她的刘海,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语气认真又正经:“小朋友,我也是第一次。”

  “接吻,谈恋爱,真心喜欢一个人。”他直起身,重新牵起她的手,“都是第一次。”

  姜稚月垂头,下巴藏进围巾里,嘴角却忍不住弯出弧度。

  所以,她一点儿也不亏。

  周晚被接回姜家的过程并不顺利,起初安静如鸡的养父不知受谁挑唆,闹上门非要讨一笔补偿费。

  姜母觉得应该,写了合适数目的支票给他,结果没两天他又闹到疗养院要带走周晚。

  姜稚月迎面撞上那个男人,下意识拉住姜别让他藏起来。周晚的养父没见过她,但姜别主动上门询问过情况,养父肯定会穷追猛打。

  疗养院的保密性不比私立医院,养父得知周晚所在的病房直接闹上门,“晚晚跟爸爸回家。”

  周晚看见男人,情绪不可遏制,用被子蒙住头蜷缩在病床上。

  姜别没料到他会找上门,按下求助铃叫来保安,“周叔叔,您先出去我们好好谈谈,不要影响晚晚休息。”

  周树海不依不饶,伸长手臂拉扯被子,“晚晚你看看爸爸,爸爸接你回家。”

  姜稚月隔着被子安抚周晚的情绪,“你别怕,姐姐在这,哥哥也在,他不会伤害你。”

  姜别费劲牵制住周树海,健身有了成果,他不费力就将人脱出病房。

  吵闹声消失许久后,周晚慢吞吞拉开被子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

  眼前只有姜稚月,她耐心等着周晚平静下来,“你看,他是不是走了?”

  周晚点点头,声音沙哑脆弱:“他是来带走我的,他要带我走。”

  “你不会被带走。”姜稚月扶她躺下,明知以她现在的认知水平,根本听不懂自己在讲什么,“你是姜晚,你姓姜。”

  女孩似懂非懂,拉住她的手懵懂问:“是和姐姐的名字里,一样的jiang吗?”

  姜稚月愣怔几秒,这么理解也没有错。

  “真好。”她弯起眼,撒娇似的口吻,“我叫姜晚,以后是不是可以经常见到姐姐?”

  姜稚月发现,这个妹妹好像太依赖她了些。她无奈捏了下对方的脸颊,“晚晚你该睡觉了,护士姐姐马上来查房噢。”

  智力发育迟缓受成长环境影响,说不定哪天就会恢复正常,医生建议保守治疗,不施加外部压力,给姜晚一个舒适的生存空间。

  姜稚月把她哄睡,轻手轻脚离开病房。周树海被保安按在走廊的椅子上,他也颇为无奈,“我就想带走我的女儿,保安兄弟你行行好。”

  上面特意嘱咐过,这房间里住着的是得特别照顾的人。

  保安不敢轻举妄动,一个劲儿打量姜别的脸色。他不说话,倒是姜稚月主动开口,“周先生,您觉得现在您有理由带走晚晚吗?”

  “怎么没理由,我是她爹,他是我闺女,我养她十几年!”

  面对他的大声嚷嚷,姜稚月面不改色纠正他的错误,“你不是她的父亲,你只是一个失败的收养者。”

  作者有话要说: 初吻来啦——

  (小声bb:随宝你这样我很怕被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