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作者:朝阳狐暖      更新:2023-07-30 22:31      字数:3702
  看着商聿修的表情, 安容煦猜想他心里一定和自己一样惊叹,到底是怎样的水土和怎样的环境,养育了这样一个钟灵毓秀又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儿。

  单蠢脆弱的想要人将她圈禁在没有人的地方精心呵护,但有时候却又表现的那样倔强坚强若斩不断的水幕折不断的钢。

  为什么不离开呢?当然是舍不得 ,当然是不甘心, 当然总想着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佛祖释迦牟尼说,人有八苦, 分别是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炽盛和求不得。

  安容煦不知道商聿修后来又说了些什么花言巧语,因为记忆的走马灯又开始快速的播放, 但很显然梁凉听信了商聿修的鬼话, 对他突然的敞开心扉而表现出了最大的信任。

  两个同样在商家地位尴尬的人忽然惺惺相惜了起来, 当然更多的是商聿修这个在商家待了很久的老透明维护着梁凉。

  虽然实际上,因为有着商赢的宠爱, 梁凉在商家过的比商聿修好上太多。除了每天都要遭受商家人的白眼与讥讽, 但是在物质上梁凉并没有受到短缺,因为过的比之前在安容煦家里还要奢侈些, 甚至还请了专门的家教来学习了英语。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平凡无奇的过了下去,安容煦看着常常被商聿修逗得眉开眼笑的梁凉有些咬牙切齿, 若梁凉不是每一次看到遛狗逗猫的男人都会流露出寂寞想念的眼神, 他都在怀疑这个没心没肺的小骗子所说的时时刻刻在想他是不是谎话。

  梁凉就这样被商家免费养了两年, 养的是越发的光彩夺目气质逼人, 但是商赢的病情却一再加重,眼看就要不久于人世,所有人都在病床前眼巴巴的看着遗产的去向。

  只有梁凉一个人见识和享受过皇宫的奢华而对于权势若过往云烟因为根本不在乎, 其他侍奉于病床前的商赢子孙都带着别样的目的,所以商赢对梁凉更亲近一些,病重时只允许她一个人陪在自己身边羡煞一干人等。

  可能是梁凉尽心尽力照顾的关系,已经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商赢病情居然在好转,渐渐的居然能和梁凉说笑几句了,然而某一天正在和商赢说笑的梁凉忽然被商聿修黑沉着脸轰出了病房,接着马上就可以出院的商赢病情忽然就严重了起来,但是商聿修却禁止所有人去探望。

  因为梦境是以梁凉所见所知甚至所感所形成的,被商聿修保护的很好的梁凉什么也不知道,所以安容煦无从得知一向将伪善的面具戴得臻至完美的商聿修为何愤怒的掩饰不住脸上的怒火,也无从得知商赢的病重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

  但有一件事是连梁凉也察觉到了深深的不对劲。

  是的,不知不觉间,所有人都没想到在商赢生病的日子里不声不响的商聿修已经慢慢将自己的实力渗透进大半的商家企业中甚至商赢所在的意愿也被商聿修所控股,商赢病重商聿修一句话就可以完全阻止商家所有人的探视。

  因为商赢平时对梁凉都很好,梁凉十分担心他的病情。再加上因为商聿修对她的和善,梁凉像是被兄长娇宠坏的孩子,并不十分将他的警告放在心上,于是凭借着自己三脚猫的功夫,悄无生气的潜入了医院,看到了令她三观重塑的画面。

  重症监护病房中乃至门外的一整条走廊都寂静无人,以确保商聿修和商赢的谈话不被听见,这反倒便宜了梁凉偷听。

  安容煦面色复杂的看着病房门外偷偷打开一道门缝撅着屁股的梁凉用这种极度猥琐的姿势偷听,被牛仔裤包裹的圆滚滚肉呼呼的臀部就这样大刺刺的展现在安容煦的眼皮底下,让他额角的青筋开始突突突的跳起来,恨不得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为梁凉遮挡住。

  然而本来欢天喜地偷听的像只偷到了灯油的小老鼠似得梁凉很快就笑不起来了,两只蓝宝石似得大眼睛瞪得大大的,安容煦抬起眼皮瞟了一眼病房内的景象。

  商聿修笑意盈盈的将商赢的呼吸机拔了下来,看着商赢因为上不来气一抽一抽的喘着,嘴里还不断说着那些残忍的事实:“真可惜,你以为自己只手遮天什么事都能算计到么?不知道你算到没有,对你言听计从的情妇背着你勾三搭四?所谓听话顺从又被你认为不堪大用的私生子其实不是你的亲儿子?你想要将你那点钱留给谁已经并不重要了,因为不管如何,它都只能是我的。”

  看着商赢痛苦而扭曲的面容,商聿修仿佛是大仇得报大快人心,手上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氧气罩,嘴里讥讽道:“啧啧啧,你以为你那些不知道是不是你亲儿子的私生子们谁会真正关心你的死活,傻不拉几上你当的也就那个我出主意让你周旋转移别人视线而骗回来的小傻子,真是个傻得,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小狗似得打一巴掌给个糖就轻易驯服,还得感谢你让我圈养了只这么可爱的宠物。”

  “既然是我的宠物,打狗也要看主人,这句话留给你下辈子好好学学……”

  商聿修的眼神越来越阴沉,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柔,专业又利落的将商赢身上各种管子和针头拔掉,冷眼看着商赢痛苦挣扎着,回光返照的想抢走商聿修手里的呼吸机却被他轻易闪开,于是商赢浑浊的双眼中求生的光芒越来越暗,胸口呼吸的起伏也越来越微弱,直至所有生命体征完全消失。

  能在各路虎视眈眈中拿下商家的继承权,手段果然够狠毒。

  饶是淡定如安容煦眼里也流露出震惊和忌惮,他下意识的将目光回转到梁凉身上,发现梁凉果然也是吓得不轻,平时那样温和的一个人此刻撕裂了伪善的包装完全将真实和残酷的一面被展现出来,梁凉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心里升起,惊恐的忘记了求救。

  房间里的商聿修见商赢完全死透了收敛了笑容,神情阴郁冷静的拿出手机拨打了谁的电话:“死了,过来收拾干净……”

  边说着边往门口走来,而门口的梁凉惊恐万分却根本移动不了自己的身体……

  眼看着商聿修越来越近……

  伸手就要推门而出,马上就会发现门外的梁凉……

  “不不不!我什么也没看见!”

  梁凉猛地坐起身,额头上满是冷汗。

  安容煦紧跟着睁开了双眼,也坐起身来从背后将梁凉拥进怀里,温声安慰道:“都过去了,没事了。”

  安容煦胸膛火热的温度让梁凉舒适的不自觉向后凑近,哆嗦了半响才从梦魇中回过神来,感觉到自己背后靠着的胸膛越来越火热,像是贴着一块即将喷发的火山壁,而环在自己身前的胳膊肌肉也越来越紧绷,勒的自己有些生疼,梁凉这才低头一看。

  “啊——”

  忽然生出一股神力,让梁凉一把挣开安容煦的怀抱,将他推到地上。拉着被子在床上一滚将自己整个裹在被子中裹成一只肥胖的蚕宝宝。

  此情此景看的因为被推到地上不快的安容煦哭笑不得,忽而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脸色蓦然阴沉了下来:“他碰你了?”

  哈?梁凉从被子中探出头来,露出两缕因为刚睡醒而迎光生长的呆毛不明所以望着地上的安容煦。

  安容煦靠在床上,将自己窥见梁凉的梦境的事情大致描述了一遍,面色难看的重复道:“所以他抓住了你?将你关在商家?对你做了……不好的事?”

  看着安容煦一脸阴沉,面色极度难看却又因为害怕触及梁凉伤心的回忆而小心翼翼的样子,梁凉的因为做了噩梦而郁闷的心情忽然变得明媚了起来,将一双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咯咯笑着道:“没想到你脑洞也是大的可以,还囚禁play这么重口都能想到,不会是偷偷看那些脑残玛丽苏总裁文了吧?哈哈哈……”

  事实上曾经认真思考着重口play的可行性的安总一脸复杂,因为他以为梁凉这是在强颜欢笑:“不想笑的时候可以不用笑,我……”

  “噗~”梁凉一边笑着一边从蚕蛹中抽出一只胳膊,伸长来摸了摸安容煦的额头,“不会是刚才一下摔坏了脑袋吧?噗嗤~哈哈哈……”

  见梁凉真的没有受什么影响,安容煦放下一颗悬着的心,不悦的瞥了梁凉一眼。

  梁凉却生生从中看出了恼羞成怒,又是埋在被子里好一顿笑,笑够了才抹抹笑出的眼泪,给安容煦解释道:“实际上,商聿修打电话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他不知道我偷看到了这一幕也没有为难我,是我觉得待在他身边有点不寒而栗,商爷爷又死了我没有再呆下去的意义,再加上我不是挂念着你嘛~~~”

  “再加上?”

  看着因为晨起而有些孩子气,爱斤斤计较的安容煦有些可爱,梁凉笑眯眯的安抚道:“不不不,这是最重要的一点。”

  “不过,我还是因为看到商爷爷死的那一幕太震惊而一直做噩梦,安安你说杀人偿命,我没有报警是不是不太对?不过我觉得商爷爷这也算是轮回报应,商聿修身世确实可怜,商爷爷一面指使重用他一面又防着他看不起他,听说最初的遗书里没有留半分财产给他,不是有句老话说得好,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他只是在沉默中爆发了而已。况且虽然看上去商聿修利用了我,我感觉我也没什么损失反而是赚到了,他也没做过对我不好的事情,我只是因为那一幕而有点胆怵不敢面对他而已。但是话又说回来,商爷爷虽然对他的那些儿子跟防贼一样,但是对我确实是真的好,虽然有点时候热情过头让我有点怵,但我最后没救回他,安安是不是觉得我是不是有点狼心狗肺?”

  因为安容煦窥探了她的记忆,梁凉索性就把心中的郁结一吐为快,瞬间就觉得心里舒畅了许多。

  虽然不是很喜欢梁凉起得这个有点娘里娘气的昵称,但是梁凉每次软软糯糯的喊起时却有种别样的亲昵,让安容煦通体舒畅才勉强接受了这个名字,说是勉强,每一次听见梁凉喊起,安容煦嘴角总是不经意的翘起。

  此刻安容煦无心顾及昵称的问题,而是一门心思的放在:“你还以为他们是好人?”

  82、闹剧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