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出宫 (2)
作者:魂缘伊梦      更新:2023-07-30 22:50      字数:21084
  觉到了叶素素的目光,飞快地朝她看了一眼,又迅速低了头,恭恭敬敬地守在皇上面前。

  皇上因此注意到了叶素素难看的面色。

  他心中微微作痛,前一日还是他做主让叶素素和平郡王世子李律相看的,结果今日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皇上深感对不住叶素素,朝她招了招手道:“长仪,到朕身边来。”

  叶素素回过神来,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皇上看着叶素素,却对叶太傅道:“叶太傅,长仪是朕看着长大的,在朕心里,她和朕的长乐没有区别,相对于朕的半个女儿。叶太傅,朕就越俎代庖,让平郡王做个证,日后长仪的婚事朕为她做主,她的仪宾由朕亲自为她挑选,也算是全了朕这么多年对长仪的疼爱。”

  皇上亲自为她的婚事做主?!

  叶素素的身子不由地晃了晃,眼泪止不住地淌了出来。

  皇上叹气,他知道今日李律这件事委屈叶素素了,这孩子委屈地都要哭了。既然李律这个小子不成器,他就再为叶素素挑选就是了!可不能让孩子委屈了!

  叶太傅的脸色也控制不住难看,担忧地看向了叶素素。

  叶素素此刻满脑是都是皇上刚刚那句“皇上亲自为她挑选仪宾”,皇上亲自过问她的亲事,在别人看来是天大的荣幸,可是皇上做主她的亲事,皇上挑选谁也不会替她挑了聂铎做仪宾啊!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心塞,莫名其妙,又被排除在外了。

  男二:心塞,猝不及防,也被排除在外了。

  男n号赵从嘉:你们有我心塞吗?我是最早被排除在外的!

  ☆、50病倒

  叶素素神情慌乱, 又不能在皇上面前哭, 她强忍着眼泪给皇上谢恩。

  旁侧的叶太傅开口道:“皇上, 刚刚惊马,长仪年纪小, 可能是被吓到了, 让她去给她二堂姐做个伴吧?”

  皇上也觉得叶素素一个姑娘家继续留在这里不好,尤其是平郡王世子李律刚刚求了圣旨要娶叶素素的二堂姐,面子上毕竟不好看, 索性点了点头,让给送叶素素离开了厢房。

  叶太傅借口不放心女儿和侄女, 也跟着一道出去了。

  上了楼,只剩下父女二人, 叶素素的眼泪终于止不住了, 哭得跟一个小泪人似的。

  叶太傅抿了抿唇,只好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女儿的肩头,摇头说:“事已至此,你便死心吧。人我也不见了,只道是你们有缘无分吧。走吧, 去看看你二堂姐, 她这也算是因祸得福, 得了御赐的亲事,于我们而言也算是好事,毕竟我和你娘亲并不舍得把你嫁颍川郡,还是想要把你留在京城, 正在愁着怎么推脱平郡王……”

  叶太傅絮絮叨叨,却再也不提聂铎。

  叶素素知道,如今皇上这话一出,她诈死跟聂铎私奔,这是绝不可能的。

  她这辈子,必须要捧着圣旨嫁人了。

  若是违抗圣意,就是牵连叶家!

  叶素素可以做个不孝女儿,不在亲生父母之前尽孝,诈死私奔,但是她不能因为婚事违抗圣旨,让叶家陷入绝境,甚至逼死父母双亲……

  叶素素已经哭得眼睛红肿,自然是不可能去见二堂姐叶思思的。听闻叶思思那边得了赐婚,立即就拖着受伤的脚,去皇上厢房的门口磕了头谢恩,皇上竟然破天荒地见了人,夸赞叶家女儿各个都是好样的。

  叶思思那边很快就被送回了叶家,被这事一搅和,皇上也没有了微服出行的心思,打道回宫了。平郡王要回去商议事情,把李律李征两个儿子一起带走了。叶太傅只朝叶素素摇了摇头,转身上了马车,一言未发。

  叶素素坐在厢房里,手里捏着她绣给聂铎的荷包,此刻她和聂铎约得午时早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

  因皇上一直在琼浆楼里,皇上身边的侍卫自然是把周围守得密不透风,聂铎身份特殊,就算是本事再大,也自然不会在那个时候硬碰硬。如今皇上走了,琼浆楼的守卫撤了,叶素素知道聂铎一定会来的。

  她正思忖间,厢房的门被轻轻地叩响,叶素素的心瞬间就吊了起来,她甚至不用去仔细听,就知道门外的人是聂铎。

  她握着手里的荷包,指甲死死地扣着,眼泪淌个不停,牙齿却一直咬着嘴唇没有放开。

  铎哥哥就在门外,她只要起身开门,就能抱到铎哥哥了。

  可是,她真的还能这么做吗?她真的还有资格这么做吗?

  明明一切都已经要商定好了,她辞别父母,私下里跟聂铎去西南,从此不管富贵贫贱,她会一直跟着聂铎身边……

  可是,偏偏今日惊了马!

  偏偏李律求娶了二堂姐!

  皇上因为心中有愧,日后要为她的婚事做主……

  一切明明都好好的,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她还没有亲手把自己绣的荷包交给聂铎,还没有看到聂铎接到时的表情,更没有亲口告诉聂铎,她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

  可是,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她说出来,也不过是让聂铎平添烦恼罢了。叶素素咬着牙,摇了摇头,闭了闭眼睛,终于下了决心。

  她胡乱地抹了一把眼泪,缓缓起身,调整好情绪,隔着厢房地门,笑盈盈道:“可是铎哥哥在门外?”

  她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可是还是控制不住眼睛里流出的眼泪。

  “素素?”聂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叶素素知道,她身边的人定然已经是把周围守得严严实实,她可以放心地和聂铎说话,只是她终究没有抬手,打开厢房门。

  聂铎站在门外,刚刚在琼浆楼里的事情他自然已经知道了,此刻见叶素素迟迟不开门,心里有些焦急,压低了声音柔声哄道:“素素,先把门开开,我们开了门说话,好不好?”

  门扇之后,叶素素手里捏着荷包,想要不管不顾地把门打开,想要不管不顾地扑到聂铎怀里,可是……不能,终究是不能啊!

  躲在门后的叶素素强挤出一个笑容,开口说:“铎哥哥,你回西南吧!平平安安地回去,千万不要再以身犯险了。以前,是我不懂事贪玩,想要跟你去西南看看,现在我知道错了,不会再贪玩了,我会老老实实留在京城……一直以来给铎哥哥添麻烦了,真的对不住。”

  叶素素说了这么几句就说不出话了,她怕自己再开口,声音里就会带了哭腔。

  “素素,你把门开开,我们有话慢慢说,好不好?”聂铎知道,叶素素躲在里面哭。

  他也不是打不开眼前的厢房门,可是这道门就是竖在他和叶素素之间的障碍,只有叶素素自己肯打开,他才好走下一步的路。

  叶素素知道聂铎的本事,小小的厢房门怎么可能拦住他?她下意识上前一步,后背抵靠在厢房门板上,止住了哭声道:“铎哥哥,你我毕竟男女有别,授受不亲,你还是先离开吧。我也没有别的话和你说了,只求你一路顺畅,体健安……康。”

  她勉强咬出最后一个字,却再也支撑不住,身子顺着厢房门板慢慢地滑了下去,手里还死死地捏着那个想要送给聂铎的荷包。

  聂铎在门板之外,幽幽地叹了一声,终于开口:“素素,你好好保重,我先走了。”

  他没有再说什么,何况琼浆楼厢房之外并不适合说话的地方,即使已经被叶家包了,也并不是安全,难免隔墙有耳,女儿家的名节重要。

  尤其是此时的叶素素,自己都是乱的,更别提要和他说什么了。

  聂铎不由地握了握拳头,他回头朝着叶素素所在的厢房又看了一眼,缓缓再说也好。

  陌暮、岳坤宇见聂铎出了琼浆楼,立即悄无声息地跟着身后,渐渐地消失在周围的房舍,几个人就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什么都没有惊动。

  叶素素知道聂铎走了,即使他走路一点脚步声都没有,她也知道他走了。

  她捏着手里的荷包,无声地哭着:“铎哥哥……”

  ……

  长仪郡主因街上惊马吓病了,宫里皇后娘娘急得不行,御医送药,车水马龙一般,若不是礼仪不合,恐怕皇后娘娘要亲自出宫探望了。

  长仪郡主这么一病,皇上也愧疚不已,他替平郡王世子李律做主赐婚,到底是委屈了长仪郡主,除了皇后送的御医药材,皇上也派了身边的王公公前去叶家探望,甚至还让王公公盯着御医的脉案,每日都要亲自过问。

  叶素素虽然病了,叶家却因有了喜事,也热闹了起来。

  叶家二堂姑娘叶思思的婚事是皇上做主赐婚,嫁给又是平郡王世子,过门就是世子妃,这可乐坏了叶大老爷,他连忙把的安置在外的妻子和两个庶女也一起接进了京城,盼着两个庶出的女儿也能借了皇上赐婚的光,说个好人家。可惜,他那两个庶女,一个八岁,一个四岁,还没有到说亲的年纪。

  叶大夫人以前也在京城住过一段日子,行为处事倒还算是合规矩。到了京城之后,李律和叶思思亲事也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因为叶思思序齿第二,上头还有个大姐叶蓁蓁的未定亲,平郡王和叶家也只是定亲,婚期再议。

  可是,叶素素却一直没有好起来,拖拖拉拉地,一转眼酷暑都要过去了,她的病情却一直都不见好转。

  不仅叶家人急了,皇宫里的人也急了。

  远在骊山院的太子赵从嘉听说叶素素病了,恨不得插着翅膀飞回来,可惜皇上有旨,他又不敢违背,只得整日在骊山院里急得团团转,日日夜夜盼着能早日回京城。

  叶素素生病期间,许多人都过来探望,平郡王家作为叶家的姻亲也备了人参、药材和各种家传养生药丸送了过来,几次过来送东西的人都是平郡王次子李征。

  李征见叶夫人,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又一次提了见长仪郡主一面的请求。

  叶夫人面色不悦,想也没想,便客客气气地拒绝了李征。

  李征面上掩不住失望,但是他心里也知道,就算是大原国男女大妨不严,可是他这么冒失地就跑到人家姑娘家里当着长辈的面就见人,确实说不过去。何况人家姑娘还病着,他一个大男人难道还能跑到人家姑娘闺房去见人?

  李征想想就觉得失望,可是失望归失望,他还是不死心,白日里不成,晚上就想法子摸到了叶家的宅院里。可是,叶家毕竟是护国将军陈家的姻亲,叶夫人又是陈老将军的嫡次女,叶大人也不是省油的灯,试了几次,李征都没能摸进去。

  但是,几日下来,他却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有高手也试图想要进叶家!

  令李征比较欣慰的是,那些明显身手不错的高手同样也没成功。不过,李征还是担心叶家会露出漏洞,让他们成了,危及到叶家的安全,索性自己进不去之后,乐此不彼地给那几个高手使绊子,让他们也甭想得逞。

  李征试了几次之后,也发现那几个高手竟然跟他的想法是一样的,竟然也给他使绊子,让他也进不去。

  李征在这件事上吃了瘪,愤愤不平,想要查清对方是何来头,也无济于事。

  于是,他只好借口替平郡王府送东西送药进叶家看看,虽然无功而返,好歹他还能名正言顺地进来,那些被挡在墙外的恐怕要羡慕死他了。

  李征这边绞尽脑汁和那几个高手较劲的时候,叶家的二姑娘叶思思却是坐立不安。

  皇上赐婚,赐的是平郡王世子,这可是无上的荣耀,简直是祖上冒青烟的天大好事。这几日,她父亲叶大老爷一想到自己要做平郡王世子的岳父,笑得是见牙不见齿,眼睛笑得只剩下一条缝了,连带着几日都是歇在她母亲那里的,至于到京城新买的那几个通房都直接打发了,估计是怕平郡王那边打听到他作风不好,影响了这门婚事。

  母亲更是喜笑颜开,喜悦溢于言表,满口夸赞:“我们家思思一向是我最贴心的,你嫁得好,娘亲也放心了……你是娘亲最懂事的孩子,你的秉性平和、温良恭淑,嫁到什么人家里娘亲都放心。可是娘亲还是要叮嘱你几句,平郡王府据说人口简单,听闻平郡王并无侍妾通房,只有平郡王妃一人,家里只有三个儿子,各个都是年少有为。你嫁过去就是长嫂,日后还会有妯娌……”

  母亲在身边滔滔不绝地教导叶思思,叶思思心思却不在这上面,她皱了皱眉头,忽然握着了叶大夫人的手,有些不安,迟疑片刻,开口道:“娘亲,我这心里一直不踏实!”

  “什么意思?”

  叶思思说:“当日,叶家马车惊马,平郡王世子先一步拦下来我的马车,从马车上救下了我。可是,在大原国中,也原本也不算什么,何况还是在惊马救人的当下……可是,平郡王世子听闻我崴了脚,二话没说打横把我抱起来……后来他又用事出紧急不得已而为之的说法求皇上给我们赐了婚……”

  叶大夫人说:“难道……他以前认识你?”

  “娘亲,你想到哪里去了!”叶思思气急,摇头说:“女儿不过刚刚到京城不久,还不曾认识什么人,平郡王世子怎么可能认识我?”

  叶大夫人也疑惑:“既然他不认识你,怎么会用这种借口求娶你?”

  叶思思咬了咬唇,摇着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叶大夫人望着这个女儿,心里也没了主意。

  大女儿叶蓁蓁是个娇生惯养的,占着嫡长女的名分在叶家人人捧着,小女儿却没有她长姐那般幸运。她出生之后,叶大夫人就被诊出再有孕艰难,叶大老爷为了要儿子,一个一个地往家里抬妾侍。若是纳了清白人家的姑娘做妾,叶大夫人也不会说什么,偏偏叶大老爷像是患了失心疯一般,为了生儿子,不管香的臭的,只要是好生养的都往家里抬,叶大夫人整日以泪洗面,却又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应对家里里里外外的事情,叶蓁蓁作为叶家嫡长女,自然要好生培养,琴棋诗画、女红珍馐,样样都要学,根本就没有功夫处理这些琐事,叶思思就就成了叶夫人的得力助手。

  所以,日子一长,叶大夫人反而有许多主意都要叶思思来拿。如今见叶思思没了主意,心头也慌了。

  叶思思犹豫了片刻,道:“我原本找机会想要和平郡王世子说清楚这个误会,可是也不知是定了亲的缘故,还是其它缘故,平郡王世子似乎并不想见我,尤其是这几次过来的人都是平郡王家的二公子……我自然是不能找二公子说这件事的。”

  叶大夫人却忽然有些一种不好的猜测,望着女儿,犹犹豫豫,不知道是否应该在次女面前提起。

  叶思思从小就是在叶大夫人身边长大的,叶大夫人一个眼神,她几乎就能猜出叶大夫人的心思,如今叶大夫人欲言又止地表情自然是瞒不过叶思思的。

  被叶思思追问,叶大夫人只得硬着头皮说:“我寻思着,这件事会不会跟长仪郡主有关?你说说,皇上这边刚下了圣旨为你和平郡王世子赐了婚,长仪郡主那边就病了,至今还卧床不起,除了皇宫的御医,谁也不能进屋去探个究竟……虽然我知道不可能,我也打听过了,长仪郡主和平郡王世子似乎有过一面之缘……可是,这事情未免太巧了。”

  他们虽然是读书人家,可是毕竟原本叶家就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叶大老爷又常年在外为官,见过许多龌龊不堪的事情,未免不往那上面去想。

  “娘亲,不可胡说!”叶思思摇了摇头,握紧了母亲的手:“娘亲,既然亲事已定,这些乱七八糟的编排可不能胡乱想,我会找机会当面向平郡王世子问明白的。若是,真有什么难言之隐,拿我当了挡箭牌,我叶思思也不是省油灯,他既然许我一个世子妃的位置,我就会好好经营的。”

  叶大夫人望着女儿,心里虽然担心,却也知道,这个女儿比她的长女叶蓁蓁顶事,如今是圣旨已下,婚事已定,再想过多的也是无用。他们大房就算是出了世子妃,日后也还是要依靠叶太傅的,叶大夫人也是个明白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了。那长仪郡主又是被皇上皇后捧在手心里宠着的人,至少半生无忧,他们虽然是亲戚,却是得罪不起人家的。

  她叹了气,道:“娘亲终究是希望你好的。”

  叶思思眨了眼睛,李征又来替平郡王府给长仪郡主送东西,叶思思悄悄地派人给他传了话,说想找机会见一见平郡王世子。

  李征心思一动,立即回了话,满口答应帮着安排,又不动声色地趁机派人去问前来传话的小丫鬟长仪郡主的病情。

  那小丫鬟是叶思思身边的贴身大丫鬟,虽然年纪不大,却因着跟叶思思混,很是精明,按照叶家的说法,只说长仪郡主因惊马吓到了,这才一病不起。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姑娘家身子骨弱经不起吓,这病情一直不好,也很正常。

  可是,李征却皱了皱眉头。

  这不正常,绝对不正常。

  他当日记得清清楚楚,叶素素在惊马之后,并没有丝毫害怕,还脸色如常地去给皇上请安。她那日情绪不对,是在皇上金口玉言说日后要亲自给她挑仪宾之后……

  李征眉头一挑,心头一颤。

  难道长仪郡主有心上人?而这个心上人不能入了皇上的眼去给她当仪宾!

  他又想到这几次在叶家院墙上遇到的几个高手,身手不凡,明明想要突破叶家防备,却还要防着他进去,显然是担忧他进叶家是做坏事去的!

  难道长仪郡主心仪的是一个江湖草莽?!

  不知为何,想到长仪郡主心里有别人,李征的心就又开始揪揪地疼,就像他知道那一日是皇上和父王安排大哥和长仪郡主相看,就像那之后他每每想起长仪郡主在凤梧宫前那泫然欲泣的模样,就像那一日他听到大哥求娶叶家女,而他作为平郡王次子是不可能再娶长仪郡主时……

  不行,他要去证明,根本没有这么一个人,长仪郡主只是病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心上人。

  怎么去证明?

  李征唯独能想到的就是这几日晚上在叶家围墙上遇到的那几个高手,他半刻没有犹豫,立即做了准备去再会会他们。

  可是,出乎李征地意料之外,他在叶家之外竟然没有遇到那几个高手,而且他还意外发现,叶家的防备竟然故意放出了一个小缺口,时间很短,他发现时想借机溜进去,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被逼了回来!

  ……

  灯罩子里的灯芯被仔细地调整过,昏黄温和的光洒在帐子上格外地柔和,房间里还弥漫这一种淡淡的香气,不是药香,也不是胭脂水粉的香气,也说不出是什么香,很清新好闻。

  有人悄无声息地走到帐子外,轻手轻脚地解开了帐子,借着柔和的光看向床上躺着的姑娘。

  原本就纤细的小姑娘瘦了好大一圈,两腮的肉都已经陷了进去,可是依旧是眉清目秀,格外得漂亮。

  床边的人不由地幽幽叹了一声,呢喃道:“傻姑娘,怎么瘦成这样了?”

  “不就是要捧着圣旨才能娶你吗?”那人唇角微微上翘,缓缓俯身,在小姑娘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素素,等我,最多两年,我一定捧着圣旨娶你!”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不就是捧着圣旨娶你吗?我上辈子又不是没办到!

  不好意思,今天更新晚了……

  ☆、51荷包

  夜风习习, 聂铎从长仪郡主居在叶家的亭如院大步走出来, 忽然顿住脚步, 拱手作揖,恭敬道:“叶太傅。”

  婆娑树影中走出一个人。

  那人借着月光上下打量聂铎, 许久之后, 终于开口:“我想,我们该谈谈了。”

  “是。”聂铎恭敬应道。

  ……

  叶家围墙院外,李征急得团团转, 使出浑身解数,却怎么也进不去叶家的宅院。他不由地心生敬佩, 暗中感叹:没想到叶太傅一个文臣,竟然也有如此本事, 真是不简单!

  他再次尝试了几次, 又铩羽而归,心头不由地烦躁了起了,忽然,他眼角瞥见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从叶家的院子里出来,顿时心生怒气, 立即迎了上去。

  两道身影无形地在叶家围墙之外过招。

  五个回合下来, 李征败了下来, 他重提一口气,想要追上去,那人却早已经没有了踪影。

  李征心中大骇,愣在原地, 久久不能回神。

  他年幼时便开始跟随师父习武,如今能让他在五招之内就输、还是输得如此势如燎原之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不由地心生疑惑,那人究竟是何人?

  聂铎悄无声息出来,守在叶家外面的陌暮和岳坤宇立即跟了上来,三个人迅速地消失在夜色里。

  跟着聂铎身后的陌暮悄悄抬眼,注意到聂铎的手掌里似乎握着什么东西。他仔细地盯了半天,才认出那东西好像是一只荷包,只是模样长了丑了些,如果不是他眼力好,看得清楚,几乎很难把那东西与荷包联想到一起。

  聂铎敏感地注意到陌暮打量的眼神,回头不悦的瞪了他一眼,视若至宝地把那只丑荷包放进了怀里,说道:“刚才在叶家墙外,我试了李征的身手。”

  陌暮和岳坤宇都竖起了耳朵。

  聂铎意气风发地笑道:“平郡王不是想要拿下西北吗?我们就帮他拿下西北!”

  岳坤宇面不改色地应道:“是。”

  陌暮有些吃惊,却又不敢去问聂铎,只悄悄问岳坤宇:“铎爷不是一直想要统一西北吗?怎么会拱手让给平郡王?”

  岳坤宇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别过头道:“拍死一只苍蝇王比拍死一群小苍蝇简单。”

  说完,岳坤宇随着聂铎消失在夜空中,陌暮皱着眉头挠了挠头发,还是没想明白究竟怎么回事。不过,陌暮有个优点,虽然脑子不灵活,却一向是听话的,铎爷说什么,他最多只是嘟囔两句,绝对会照办的。

  几日之后,朝堂之上出了一件令所有人意外的事情。

  据说,平郡王次子李征因为跟自家父亲斗气,跑到了皇上面前哭诉,说自己想去西北当兵上战场杀北夷蛮人,皇上竟然同意了,并且认命李征为西北军左副都统,即日启程。

  听闻这件事时,叶素素正在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白米粥,清汤寡水,一点味道也没有。她抿了抿唇,不想喝了。

  乐竹劝她:“郡主,你再喝几口,喝到半碗婢子就不喂你了。”

  叶素素心思已经不在粥上面了,而是问站在一旁的明竹:“李征去西北,这件事当真?”

  上一世,李征是雄霸西北的大将军,叶素素一直好奇,他究竟是怎么坐上那个位置的。

  她不记得李征具体是什么时候去西北的,但是肯定不是今年夏天,因为她上一世今年夏天时并没有见过李征,根本就不认识他。

  明竹回道:“郡主,千真万确,听闻这几日平郡王家的二公子会直接从京城随军启程,不再回颍川郡了。”

  叶素素的眉头不由地皱紧了,她因生病浑身无力,只得靠在大迎枕上借力。她思索了片刻,还是忍不住自言自语:“平郡王不是个郡王吗?按道理说,郡王与藩王不同,是只有名号,享爵位食邑,却无兵权的,皇上怎么会把西北交给李征呢?”

  前一世李征可是坐稳了西北大将军的位置,称霸整个西北!

  乐竹和香竹都是小丫鬟,自然是看不懂朝政的,听到自家郡主这么问,都只能摇摇头。明竹和玉竹两个又不是会插话的人,屋子里一时安静。

  叶素素推了推乐竹手里的粥碗,摇头说:“我不吃了,没胃口,你去把窗子打开,屋子里太闷,我透透气。”

  乐竹也没有再劝,听话地去开了窗子。她们家郡主这几日身子骨好了不少,精神也恢复了许多,御医过来了几次,也说郡主没有大碍了,只需静养。

  叶素素坐在床上,手不自觉地伸到了枕头之下,摸了一下,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她换了个姿势,又摸了一次,空荡荡的,依旧是什么都没有。

  叶素素顿时有些急了,急忙喊了乐竹把枕头搬开。

  乐竹和香竹麻利上前,按照叶素素吩咐把枕头挪开,不放心地问叶素素:“郡主,怎么了?”

  叶素素的脸色本就有些发白,此刻更加地发白了:“我的荷包呢?我要给铎哥哥的荷包呢?!我的荷包不见了……”

  那是她亲手绣给聂铎的,那荷包上面有她的小字!这若是丢了,到了有心人手里,她可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明竹和玉竹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捧了个木匣子上前,道:“郡主,婢子有事要禀报。”

  叶素素的心跳得极快,听到二人开口,目光落到了那个木匣子上。很普通的木匣子,没有什么复杂的花纹,表面简单地漆了一层漆,看起来并不值钱。

  这不是她屋子里的东西。

  明竹开口道:“郡主,婢子今日发现,昨夜似乎有人进来过,立即去查看了窗棂门框,然后发现了这个,正想着拿给郡主。”

  叶素素皱了皱眉头,伸手接过木匣子,手指摸到卡扣,把木匣子打开,里面赫然摆了一直木簪,尾端雕刻了一朵花瓣层叠的花。

  是聂铎曾经给她雕刻的木簪!

  只是,这一只与她手里的那一只并不一样,这一只尾端地花瓣要比她手里那只雕刻得更好,显然是进步了不少,至少能一眼看出这是几层花瓣。

  “铎哥哥来过?”叶素素握着木簪,眼泪又止不住了,噼里啪啦地淌个不停。

  聂铎来过,她亲手绣的荷包不见了,却多了一根聂铎亲手雕刻的木簪。叶素素止住了哭声,把那木匣子又抱了过来,在里面的夹层里发现了一封信,是聂铎给她的信。

  聂铎在信上写的言简意赅:“素素,你的荷包我接了,我先回西南。”

  没有过多的质问,没有过多的承诺,只简简单单地向她报了信。叶素素却捏着这封信视若珍宝,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他终于回西南了,他平平安安地回去,已经是她毕生最大的所求了。

  或许是叶素素病情已经有所好转,或许是因为知道聂铎拿走了她的荷包,也或许是因为炎热的酷暑过去,叶素素的病情并没有继续拖拉,反而一日比一日有精神了。

  与此同时,李征又跑到了叶家求见叶素素。

  “叶伯母,我马上就要跟着大军出征去西北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上次因为惊马一事害得郡主生病,一直想跟郡主赔礼道歉,也不知道郡主今日身体状况如何,可否见在下一面?”

  叶夫人不堪其扰,又想着叶素素整日闷在屋子里,或许出来说说话也不错,于是派人去问了叶素素的意思。

  叶素素并不想见李征,可是她还是有些好奇,为何身为平郡王次子的李征会被皇上派到西北?难道皇上因与平郡王的关系,一点都不担心平郡王借着李征掌握兵权吗?

  当然,这话不能问李征,叶素素果断地拒绝见李征,只偷偷地去问过来看自己的长兄叶墨轩。

  叶墨轩正喝着叶素素惯喝的蜜茶,眉头皱了皱,不明白小姑娘怎么喜欢这样甜腻的茶,既不解渴,又不爽口。

  他听到叶素素的问题,斟酌了一番,神情有些失落:“朝中无将。”

  叶素素惊讶,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原因,不过仔细一想,又确实是这样。

  如今大原国内,只有她外祖护国将军陈家能与藩王们抗衡。西北山高路远,地处荒凉,气候恶劣,连那些藩王都瞧不上眼,皇上有心想控制西北,却也没有合适的人才。如今李征主动面圣,皇上大许是想把西北给平郡王家吧?

  叶素素正想着,叶墨轩又开口道:“这件事还有个说法,只是不知真假。”

  听到自家兄长这么说,叶素素侧头看过去。

  叶墨轩凑近叶素素耳边,低声道:“有人传闻,平郡王暗地里养私兵。”

  叶素素眼睛不由地瞪圆了,郡王养私兵,这可不是小罪名!

  叶墨轩说:“李征是去皇上面前哭的,说自己跟他父王闹了矛盾,他要断绝父子关系,永远不回平郡王府……平郡王也在皇上面前怒气冲天地说,就当我没这个儿子。皇上劝来劝去,最后就暂时让李征去了西北。”

  他顿了顿又说:“我和父亲都觉得这件事有蹊跷,觉得平郡王是想利用次子李征把平郡王府的养的私兵过到明路。皇上或许也知道这其中有蹊跷,可是如今庙堂这形势,他只能装糊涂,毕竟他是真的想用李征。赫哈族人胆大包天,不仅火烧了我们叶家的溪山别院,又潜伏在京城各处作乱,皇上怎能不怒?西北部落众多,北夷蛮人又一直对大原国虎视眈眈,如今护国将军府的陈家军又要和藩王势力相抗衡,根本无暇顾及西北,如果平郡王府里真的有私兵,兵强马壮,自然能抵得住西北蛮夷的作乱,皇上大概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这是你和父亲分析的?”叶素素问。

  叶墨轩点头叹气:“想要扭转大原国如今的局面,父亲也是无能为力。”

  叶素素记不清上一世李征是怎么坐稳西北的,但是如果她没有弄错,最后李征却是和西南聂家扯上了关系,直接划走了大原国半壁江山。

  她咬了咬唇,不知道该不该把这话说出来。这件事如果涉及到聂家,那么想必就会涉及到聂铎,她若是提前说出来,可能会对聂铎不利,叶素素犹豫着,还是什么都没说。

  叶墨轩没有注意妹妹躲闪的眼神,只关心她的身体:“你这几日感觉好些了吗?”

  叶素素扬着头朝着叶墨轩笑了笑,道:“哥哥,我没事了,不信你看我的气色。”

  小脸红扑扑的,气色倒是不错,比刚开始见她时那惨白的小脸强多了。可是,尽管如此,叶墨轩还是担忧地问她:“素素,御医说你这是心病,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事?如果不方便对父母说,你可以和哥哥说。”

  叶太傅和叶夫人只有叶墨轩和叶素素兄妹两个,两个感情从小就好,叶素素有什么事情也愿意跟叶墨轩说。可是,关于聂铎这件事,既然不成,叶素素还是决定连自家哥哥都瞒着,毕竟知道聂铎曾经到过京城的人越少越好。

  两个人谈到这里,叶素素便想起了周碧秋的事情。她望着自己哥哥,犹豫着应该如何开口。

  叶墨轩见自家妹妹欲言又止,以为她是要说关于心病的事情,反而不舍得催她。

  叶素素终于提了个话头,只说自己在骊山院遇到周碧秋,觉得和她很是谈得来,刚想趁机问问叶墨轩:“哥哥,以前是不是认识碧秋姐姐?”

  叶墨轩神情顿时有些惊慌,别开眼眸,似乎根本不敢看叶素素。

  叶素素直觉他心里有鬼,刚想要追问,就在此刻,叶夫人身边服侍的大丫鬟华灵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叶素素以为是自家娘亲找自己有事,却不曾想那华灵朝着她行过礼之后,就转过身与叶墨轩道:“大公子,夫人要您速速过去。”

  叶墨轩也是一惊,他们娘亲很少这么急着叫人,显然是出了什么事情,急忙就跟着华灵走了。

  叶素素越想越不对劲,急忙喊了香竹让她去打听一下正房那边出了事情。

  很快,香竹跑了回来,气喘吁吁,脸色极差。

  香竹站定,也没等气喘匀,便急着说:“郡主,夫人那边的消息不好打听,我只打听到,夫人雷霆大怒,隐隐约约听见,似乎是关于什么荷包的事情。”

  荷包?!

  叶素素顿时心慌起来,她的荷包已经给了聂铎,就算是他们之间不可能有结果,她也没有遗憾了。

  可是,娘亲那边怎么会再提荷包的事情?娘亲难道知道她的荷包被聂铎拿走了?可是,既然如此,娘亲应该找的人是她,而不是她长兄叶墨轩啊!何况,她已经在聂铎这件事上和父母坦白了,就算是给聂铎一个荷包留作念想,也不至于让母亲雷霆大怒。

  叶素素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让香竹继续去打听。香竹说:“郡主,您放心,我刚刚已经托人在那边守着了,如果夫人房里真能传出什么消息,我们是不会错过的。”

  惦记着荷包的事情,叶素素的心里到底是有些慌了,也不想继续留在自家的亭如院里等着了,喊了乐竹他们伺候,带着人去了正房。

  正房门口,守备森严,叶素素去了,也被客客气气地请到了一旁厅堂里喝茶。余嬷嬷亲自出来跟叶素素说话:“郡主,您这身子骨弱,可不能站在风口受了凉,这是今年刚送过来的龙井,你尝尝!夫人正和大公子在屋子里说话,您稍等一会儿。”

  叶素素捧了茶杯没喝,竖着耳朵听正房那边的动静。

  正房那边能听到她娘亲的怒喊声,可是叶素素离得远,根本就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她悄声问余嬷嬷:“嬷嬷,我哥哥是不是闯了什么祸,惹得我娘亲生了这么大气?”

  余嬷嬷肯定知道,就是不知道余嬷嬷会不会告诉她。

  余嬷嬷自然是不会告诉叶素素的,只笑着说:“郡主,您不用担心,母子两个没有隔夜仇,大公子又是懂事的,或许就是有什么误会呢。”

  叶素素皱了皱眉头,从小到大,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还真没有遇到过她娘亲和叶墨轩发这么大脾气的时候。她娘亲脾气一向柔和,她上一次把太子赵从嘉揍了一顿,惹了那么大的祸事,她娘亲也不过是吓唬吓唬她。

  究竟是什么事情?

  叶素素抓心挠肝,急得团团转,可是依旧是一点消息也打听不出来。

  不过一会儿,香竹跑了回来,凑到叶素素耳边,悄声和她道:“郡主,我刚刚见夫人这边实在是打听不出来,就派人去大公子院子打听了一下。大公子院子里所有的仆妇婢子都被捆了,就连看门的嬷嬷都被关进了柴房,让人看管起来了。平日里跟在大公子身边的两个小厮也被夫人押了……”

  叶素素听闻,就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而且还是出在她哥哥身边的。

  她一时间就坐不住了,也不管余嬷嬷她们,直接朝她母亲所在的正房走去。

  当然,她是进不去的,隔得远,却听见了娘亲的哭声。她有些着急,拉住跟在她身后的余嬷嬷,道:“嬷嬷,你替我去禀告母亲,就说我过来请安了。”

  她这并不是个好的计谋,拙劣的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可是,此刻她也顾不上那么多,屋子里的是她母亲和哥哥,都是她最亲近的人。

  余嬷嬷叹气,她倒是知道,如果自己拒绝,估计叶素素就会用郡主的身份压她了,既然如此,她不如就顺了郡主的意思,毕竟她也不想夫人再动怒了。

  叶素素几乎是在余嬷嬷进去之后,也不等里面通报也跟了进去。

  房间之内,她的母亲在哭,她哥哥跪在一旁,浑身狼狈,见叶素素进来,避开了头。叶素素急忙吩咐:“你们几个带着大公子去换身衣服。”

  吩咐完之后,她亲自帮叶夫人净面换衣,心情气和地问道:“娘亲,若是哥哥做错了什么事情,您尽管训他,可千万不能气坏了自己。我这病才刚好,您也要为女儿着想。”

  叶夫人不做声,只掩面哭。

  叶素素心疼不已,一时间又弄不明白自家哥哥究竟犯了什么错,怎么把母亲气成了这样。就是那一日她说自己和聂铎计划私奔的事情,娘亲也没有这么生气啊!

  叶夫人不肯说,叶素素劝了好一阵工夫,总算是把叶夫人劝住了,哭累了,叶素素服侍叶夫人睡下,就急着去看自己哥哥了。

  叶墨轩的脸颊上有红痕,应该是被叶夫人打了。叶素素心疼不已,亲手拿了帕子裹着冰,给他敷上。

  “哥哥,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墨轩一手托着裹了冰的帕子,另一手无辜地垂在身侧,朝着叶素素摇头:“你身体刚好,小心受风,赶快回去,我没事。就是误会,等母亲醒了,我再和她解释,你不要操心。快点回去,乖。”

  叶素素病得太久,如今这么一闹腾确实体力不支,叶墨轩又是个死犟的,说什么也不肯说,叶素素又不能一直逼着他,只能作罢,决定回去再想办法。

  她刚进自己的亭如院,香竹那边就带回来消息。

  这一次,香竹脸上全是紧张,那表情,简直就要哭了。

  “郡主,婢子打听出来原委了。”她一边喘气一边说,“婢子听说,是伺候大公子的丫鬟,发现大公子屋子里有姑娘家送的荷包。”

  姑娘家送的荷包?

  叶素素的眼睛顿时就瞪圆了,她记得周碧秋说的清楚,她送的荷包,叶墨轩并没有收啊!

  那么,此刻在叶墨轩屋子里的荷包又是哪家姑娘送的?

  大原国姑娘给男子送亲手绣的荷包,是表达爱慕之意,男子接了便是接受姑娘家的心意,两家议亲,也并不算是什么出格的事情,为何娘亲竟然这般雷霆大怒?

  难道是送荷包的姑娘有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52牵扯

  叶素素一个人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 如果真是送荷包的姑娘有问题, 那么究竟是什么样的姑娘才会让她娘亲如此大惊失色?

  就算是那姑娘身份地位不够, 有她要跟聂铎私奔在前,她哥哥叶墨轩即使做出再出格的事情, 她娘亲也不会如此雷霆大怒!

  仅仅一个荷包就如此雷霆大怒, 一定是那姑娘的身份有问题,而是定然不是什么地位不够的问题!

  叶素素想了想,觉得这件事不能这样拖延下去, 她还是要找她哥哥谈谈这件事。

  叶墨轩无声地坐在自己的书房里,听到丫鬟过来禀报, 说郡主过来了,他也不顾脸上有痕迹, 就迎了出去。

  跟着他身后的小丫鬟是他娘亲刚刚拨过来的, 他院子里原本伺候的那些人已经被他娘亲都押了起来了。他无声叹气,他们都是因他受了无妄之灾。

  见了叶素素,叶墨轩急忙上前,急着说:“素素,出了什么事情吗?你怎么又过来了呢?你的身子骨才刚刚有所好转, 外面毕竟风大, 你跑来跑去怎么受得了啊!”

  他说话时, 眼睛一直盯着叶素素,目光里全是担忧。

  叶素素没有说话,拉着他进了书房,屏退了周围, 目光盯着叶墨轩道:“哥哥,荷包是谁的?”

  叶墨轩浑身一僵,随即回过神来,有些惊慌地说:“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叶素素瞪圆了眼睛,只看着叶墨轩,等着他解释。

  叶墨轩急忙摆手,神情里带了焦急,不放心地叮嘱道:“素素,这件事不能胡说,会坏了人家姑娘的名节!”

  叶素素厉声道:“你都拿了人家姑娘的荷包,还说什么坏了人家姑娘的名节?”

  叶墨轩被叶素素质问的脸色有些发白,双手还在急急地摆着,语无伦次地焦急解释:“不是的,不是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要坏人家姑娘名节……”

  叶素素知道自家哥哥一向是个心软的,但他绝对不会撒谎,既然他这么说,证明这个荷包的由来一定是有内情的。

  她说:“哥哥,我是你嫡亲妹妹,这世间也只有我们兄妹两个是一母同胞。你也说过,如果我有什么事情,不方便告诉父母,可以跟你说。那么,哥哥,你可不可以也跟我说说?”

  叶墨轩听到叶素素的话,瞬间就耷拉了脑袋,低着头闷声道:“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毕竟这件事涉及到人家姑娘的闺誉,我是想偷偷地还回去的。我当时接到荷包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塞了我荷包就跑,我没追上。后来,就是你揍了赵从嘉,又被娘亲送到了溪山别院闭门思过,之后溪山别院起火,我有忙着找你……荷包的事情就一直耽搁了,我没找到机会还给她。”

  没找到机会还给她?

  之前那些耽误还荷包的借口倒是都可以解释的通,可是她都已经去了骊山院避暑,叶墨轩却还没有把荷包还给人家?

  她抬头望向叶墨轩,福至心灵,忽然就反应过来:“哥哥,送你荷包的姑娘,现在在骊山院对不对?”

  骊山院,无圣旨不得随意出入。

  所以,他才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把荷包还给人家姑娘,估计着要等到暮夏秋初,太子赵从嘉带着骊山院那些人回到京城,叶墨轩才会有机会把荷包还回去!

  叶墨轩点了点头,伸手碰了碰叶素素的发顶,像小时候一样哄她:“素素,你不用担心,我上次送你去骊山院时,已经找机会把话和她说明白了,只是因为当时走得急,荷包并没有在我身上,所以约定等她从骊山院回来之后再送还给她。”

  “究竟是谁?”叶素素望着叶墨轩,想要弄个明白。

  她可以肯定,那人定然不是碧秋姐姐,周碧秋虽然看起来软绵绵的,但是她定然不会在这件事上撒谎,叶墨轩没接她的荷包,就一定是没接她的荷包。何况,如果荷包上绣的小字真的是周家姑娘的,她娘亲应该是很愿意这门亲事的,定然不会如此雷霆大怒。

  有资格到骊山院避暑,又让她娘亲如此忌惮身份和家世的姑娘,叶素素心头忽然咯噔一下,她想起了一个人。

  不可能啊,那个人上一世是赵从嘉的妻子,是太子妃,是日后的大原国皇后!

  她真的会给自家这个憨厚的哥哥送荷包表达爱慕之意?

  这么愚蠢的事情,聪慧如她怎么可能会办?

  “是谁我就不能说了,毕竟涉及到别家的姑娘。”叶墨轩有些内疚,又解释说:“素素,这件事我已经和娘亲解释过了,娘亲只是一时气愤,你身体还没有好利索,千万不要跟着上火,不然就是哥哥的罪过了。”

  叶素素听到叶墨轩满是内疚的话,到了嘴边的名字终究没有说出来,这件事她必须要再仔细想想对策。

  叶墨轩也顾不上自己脸上不能见人,亲自把叶素素送回了亭如院。他望着自家妹妹因为大病一场而变得单薄的背影,又想到往日那个总是笑盈盈小脸红晕的小姑娘,心里蓦然一疼,不由地低了头,不敢去看叶素素。

  他双手垂在身边,不自觉地握了握拳,心中满是悲怆。终究是他这个做哥哥的无能,护不好自己的妹妹,让她那般伤心难过绝望,以至于一病不起。

  把叶素素送了回去,他去了正房叶夫人房里。

  叶夫人不想见他,他便在外面等了许久。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叶夫人还是让人叫他进去说话。

  叶素素这边正猜测那荷包究竟是不是她想的那个人送的,那边香竹又小跑了进来,急着道:“郡主,大公子送您回来之后,没有回他的院子,直接去了夫人的院子……现在大公子和夫人又争执了起来……”

  “哥哥和娘亲争执?”叶素素有些慌乱,急忙叫人更衣,急忙往正院走,心里却是乱糟糟的。之前她听到的关于娘亲和哥哥的消息,都是娘亲在训斥她的哥哥,可是这一次不一样,香竹特意说了,是大公子和娘亲在争执。

  刚刚不是已经说过解释好好的了吗?怎么会忽然争执起来?

  叶素素心头不安,脚下越走越急,正撞上从正院里出来的叶墨轩。他脸色也不好,双拳紧握在身侧,隐隐用力,青筋暴起。

  叶墨轩是文官,不是武将,但是他们外祖家可是赫赫之名的护国将军陈家,就连早年的叶太傅都在陈家习过武,自然叶墨轩也从小跟着外祖父学过拳脚。

  他和叶素素碰了个正面,整个人一顿,表情上还带着不甘和愤怒,却在见到叶素素那一刻全都化成了担忧。

  “你怎么匆匆赶过来了?你身子骨还没有好呢,这一天都跑了几趟了。”

  叶素素也跑得喘气,神情担忧地望着自家哥哥,道:“先别说我,你又是怎么回事?你刚刚不是说已经解释过了吗?怎么还会和娘亲起冲突?”

  叶墨轩低了头,许久没有说话,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叶素素担心不已,抓了他的胳膊,急忙问:“哥哥,你这是怎么了?你说话啊,你别吓我……”

  静默了许久之后,叶墨轩终于开口道:“素素,是哥哥无能,哥哥无法成全你。”

  这话说得叶素素一头雾水,她整个人莫名其妙,不解地问:“哥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哥哥知道她和聂铎的事情了?不对呀,既然她没有和聂铎私奔成功,不管是她父亲还是她娘亲,都不可能把这件事告诉叶墨轩的!

  她满脸困惑地望向叶墨轩。

  叶墨轩看到自己妹妹的表情,终于低声道:“皇上金口玉言,说日后你的亲事将由他做主,那么不管你的仪宾是谁,都不可能是赵从嘉了……是哥哥无能,没有办法让你嫁给心仪的人,哥哥对不住你!”

  叶素素眼睛瞬间就瞪大了,简直就像两只铜铃,她张了半天嘴,才勉强挤出一句话:“谁跟你说我心仪赵从嘉的?!”

  叶墨轩愣了愣,随即似乎反应过来,竟然带了几分喜悦:“你不喜欢赵从嘉?!”

  叶素素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当然不喜欢了。”

  叶墨轩仔细观察叶素素此刻的表情,见她脸上既没有提到心上人的娇羞,又没有口是心非的慌乱,终于相信了叶素素的话。只是,他还是皱起了眉头,迟疑问道:“既然你不喜欢赵从嘉,怎么会生了这么一场大病?”

  御医说叶素素之所以病得如此厉害,是心病。

  心病终须心药医,叶墨轩看着也只能干着急。

  别人不了解长仪郡主叶素素,可是他的亲妹妹他还是了解的。从小打到,叶素素几乎没怎么生过病,更别说如此大病。什么被惊马吓到了,那根本是不可能的。虽然叶素素文不成武不就的,但也不是那么胆子小的姑娘,她当年可是在陈家的马场上,看着惊马朝她迎扑来都面不改色的。当然,叶墨轩一直怀疑叶素素当时是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聂铎就已经眼疾手快地把她抱着躲到一旁。

  那一次惊马绝对比这一次惊马要骇人,可是当时年纪还小的叶素素根本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还缠着聂铎有说有笑地要给他讲故事……

  所以,叶素素究竟是因为什么病的,叶墨轩自然是知道的。

  她是因为皇上要亲自替她选仪宾病的。

  皇上选的人,自然是好的,但是定然不会是叶素素心仪的人。

  叶素素面色一顿,有些尴尬,抿了抿唇,岔开话题:“你怎么又牵扯到我身上了?你今日不说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可不理你了!”

  叶墨轩顿了顿,又不放心似的确认了一遍:“素素,你真的不喜欢赵从嘉了?你真的一点都不想嫁赵从嘉了?”

  叶素素没想到叶墨轩还在这个话题上打转,只得坚定地点头,实话实说:“哥哥,我不想嫁赵从嘉,我也一点都不喜欢赵从嘉。”

  也许上一世她想嫁过,但是这一世,她是一点都不想嫁了。

  上一世,她想嫁赵从嘉,除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相互熟悉之外,她更喜欢的反而是太子妃的尊荣,反而男女之情却没有多少。上一世她不懂情爱,这一世遇到聂铎之后,她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情爱。

  那是一种无形的牵肠挂肚,那是只有一想到那个人心里就会甜甜的,那是即使明知两个人绝无可能也妄想老天垂怜,那是不顾一些甚至不要身份名节父母亲人的决绝……

  赵从嘉从来就没有让叶素素如此过,即使上一世她知道赵从嘉另娶他人,她也只是担忧自己嫁不出,却并不是伤心欲绝。可是,她一旦想到日后聂铎会和别的姑娘生一个倾国倾城……那是撕心裂肺,剜心刺骨的疼,疼得她一病不起……

  铎哥哥……铎哥哥……

  叶墨轩似乎有些意外,面上带了困惑。他妹妹这样,明明就是一副有心上人的模样,可是她却还是那么倔强地否认自己喜欢赵从嘉。

  叶素素说完,锐利如刀的目光看向了叶墨轩,似乎恍然大悟,问他:“哥哥,你刚刚和娘亲争执,不会为了我吧?”

  叶墨轩面色难堪,低头说:“是哥哥无能,又牵连了你。”

  叶素素听了他的话,也是心头一惊,竟然是真的为了她?!她顿时有些慌乱,急忙拉着叶墨轩道:“哥哥,你都跟娘亲讲了什么话?”

  她娘亲已经为了她和聂铎的事情操碎了心,她这个糊涂哥哥若是再火上浇油,那岂不是相当于把她的娘亲往火里扔?

  叶墨轩见叶素素脸色惨白,急忙说:“素素,你别急,我没有跟娘亲说什么……我现在一一如你道来,你千万别急。”

  两人当下都是站在风口,叶墨轩自然不能在这里和叶素素说,索性把叶素素送回来亭如院。叶素素命人沏茶上了点心,叶墨轩才开口。

  “我刚刚求娘亲替我去外祖家提亲。”

  “去外祖家提亲?”叶素素吓得手里的茶碗差一点扔了,稳了稳,她便脱口而出:“所以,那个荷包,果然是瑛儿表姐给你的?”

  “你怎么知道?”叶墨轩也是一阵慌乱,随后明白过来,苦笑着说:“你那么聪明,自然是猜到了,何况陈家这一次送去骊山院避暑的人,也只有大表妹。”

  护国将军陈家,世代武将,手握兵权,出了两朝皇后,为人却十分低调,如此圣恩之事,也只许家里一位姑娘前去。

  那个荷包果然是陈瑛儿给叶墨轩的!

  叶素素却有些懵了,上一世,陈瑛儿是嫁给了赵从嘉,名正言顺的太子妃,日后赵从嘉登基即位,她就皇后。

  那么,上一世,她也送过荷包给叶墨轩吗?

  不知道,她一点都不知道!

  叶素素不安地揪着手指,整个人如坐针毡,她上一世究竟是怎么活的,怎么她亲哥哥这么大的事情她都不知道呢?

  叶素素白着脸,侧头问他:“哥哥,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和瑛儿表姐那么好了?我听闻你们还一起出行过!”

  “你……听说了?”叶墨轩有些惊讶,见她开始慌乱,急忙解释:“素素,你听我说,我和大表妹绝对没有半点私情,荷包之事也是我所料不及,才会牵扯上的。”

  叶墨轩见叶素素是真的急了,急忙解释:“那一日陈家大表妹说有事求我帮忙,我正是休沐,便想着她平日里从不麻烦我,这一次既然求到我,定然是有事的。去了之后,陈家大表妹是乘了马车的,我便骑马护在旁侧。路上出了事,嗯……不是什么好事,马车被人故意拦了下来,还牵扯到无辜的旁家。我发现拦下马车要作恶的人是宁王世子和安慧郡主,顿时没有给他们好脸色,这件事避过不提。之后,陈家大表妹与我说,今日是宁王世子和安慧郡主进京面圣,问我知道是所为何事吗?我自然不是何事,大表妹却说,宁王家的安慧郡主恐怕是太子妃的人选之一,她自己也是,应该还有别人,但是这些人中,肯定不会有你的……”

  叶素素默默地听着,叶墨轩仔细回忆那一日。

  他原本也知道,太子赵从嘉会娶的人是谁,也不会是叶家的姑娘。叶家根基不比护国将军陈家,更无法与周围蠢蠢欲动瞄着太子妃位置的那些藩王家抗衡,如果一旦立了叶家的姑娘,那些藩王定然会不服……

  可是,陈瑛儿说:“你做哥哥的可能不知道妹妹的心事,素素表妹喜欢太子殿下,很喜欢很喜欢,从小就想嫁给他……”

  叶墨轩第一次听到这话,但是他仔细回忆,却发现叶素素和赵从嘉确实如陈瑛儿所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心头蓦然一惊,恍然大悟,叶素素竟然是喜欢赵从嘉的。

  就在他惊愣之事,陈瑛儿飞快地塞了他一只荷包,低声道:“大表哥有所不知,我也有心仪之人。”

  说完调头就跑,等叶墨轩反应过来,想要追上她时,她已经没有了踪影。

  叶墨轩这才打量手里的荷包,上面有瑛儿的小字。他顿时慌乱,寻了机会想要把荷包送回去,可是一而再再而三耽误,却是他在骊山院见到陈瑛儿时,并没有随身带着荷包。

  他与陈瑛儿挑明要把荷包还给她之后,陈瑛儿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在意,只说给他添麻烦了。他那时有一种错觉,陈瑛儿似乎也不是特别喜欢他。

  可是,今日不知为何,荷包的事情暴露了,家里被这件事闹得人仰马翻。但是,他想,如果他能娶了陈瑛儿,换得叶素素嫁给赵从嘉似乎也不错。

  叶素素听到自家哥哥说到这里,眼睛都瞪圆了,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她的哥哥。她这哥哥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怎么跟赵从嘉那个蠢货有一拼?

  她咬着牙恨铁不成钢道:“哥哥,你以为你娶了陈瑛儿,她做不成太子妃,就能轮到我了?!”

  叶墨轩耷拉着脑袋说:“我也知道可能性很小,但是如果陈瑛儿嫁进我们家,我们再去求外祖家支持你做太子妃,应该也有希望吧?!”

  叶素素简直要被自己的蠢哥哥气哭了,她声嘶力竭地喊着:“哥哥,你怎么不动动脑子啊?!你以为皇上给赵从嘉选太子妃选的只是一个姑娘吗?他选的是陈家!是护国将军府!就算没有陈瑛儿,陈家还有陈珏儿、陈玥儿、陈瑾儿等一堆的女儿!就算陈家没有女儿,从同族里过继一个过来,这太子妃也只能姓陈!”

  “原来如此,难怪娘亲刚刚听到我想娶陈瑛儿立即就拒绝了。”叶墨轩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叶素素无奈地望着自家哥哥,不明白他怎么会这么鬼迷心窍办出这样的蠢事?

  忽然,她想起叶墨轩刚刚说到被宁王世子和安慧郡主拦下的事情,立即就想起周碧秋了。她问叶墨轩:“哥哥,你和瑛儿表姐见面那日,可是遇到了周家的马车?”

  一提到周家的马车,叶墨轩的脸瞬间就红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周家的马车被牵连了,宁王世子和安慧郡主误以为那辆马车也是我们家的,所以派了人为难……”

  然后,他救了人家姑娘,还把人家姑娘从马车上抱了下来,虽然动作极快,他确实冒犯了人家姑娘……那姑娘日后还给他送了荷包,但他却不能收。陈瑛儿这边的荷包还没有还回去,他可能不能做出毁人家姑娘名节的事情。

  既然事情已经闹明白了,叶墨轩找了借口红着脸跑了,留下了一脸诧异的叶素素。

  叶素素见自家哥哥如此,心下一颤,豁然明白,她哥哥大概是周碧秋有好感!

  原来不是她的猜测,原来她哥哥是真的喜欢周碧秋,或许他自己此刻还没有察觉,但是上一世周碧秋自尽而亡时,他一定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的!

  叶素素下意识追了出去,可是她哥哥人高马大,早就跑的没有影了。

  叶素素站在院子里气得直跺脚,忽然听到一道悦耳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素素……”

  她瞬间浑身僵住原地,片刻之后才缓缓回头,终于看见那人靠在院墙旁,手里捏了一只她极为眼熟的荷包。

  那人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微微一笑,道:“素素,你绣的荷包可真丑!”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我是阴魂不散的!

  ☆、53“金屋藏娇”

  看清眼前那人, 叶素素双腿不控制地向前跑了两步, 可是只跑了两步, 她就顿在原地,不肯再向前一步, 双眼早已不由地模糊了起来。

  那魂牵梦萦的身影就在眼前, 那么的模糊又那么的真实,她生怕自己动一下,那人就不见了。她生怕此刻是自己的一个幻觉一个梦, 那人根本就不在这里。

  靠在墙边的聂铎见那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先是跑了两步又不动,他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笑, 捏着荷包缓缓地朝着她去。

  叶素素见那人越走越近,眼睛不由地越瞪越圆, 甚至连哭都忘了。

  聂铎在她面前站定, 空着的那只手拿出了一只干净的帕子,凑到叶素素脸颊轻轻地帮她擦眼泪。

  他故意逗她:“这是怎么了,委屈成这个模样?难道你绣的荷包还不许别人说丑?”

  叶素素吸了吸鼻子,赌气道:“还我!”

  聂铎眼疾手快地把荷包塞进了怀里,挑眉看着她:“已经是我的了, 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你不是嫌弃丑吗?”叶素素眼睛含着泪, 鼻音发闷, 声音却软软糯糯的,听着聂铎耳力不由地让他软的一塌糊涂。

  聂铎似乎是故意逗她,笑道说:“丑就丑,没关系, 我放在怀里,别人看不到的。不过,下一次争取给我绣个能带出去的,我也好向别人显摆显摆!”

  表达姑娘家心意的荷包,怎么好向别人显摆?就算能像别人显摆,有皇上的那道择婿口谕,聂铎也不能显摆了。

  叶素素听着听着就又哭了。

  聂铎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伸手把瘦弱的叶素素抱进怀里。

  小姑娘瘦了,比他第一次在溪山的林子里抱她时瘦了不少。

  叶素素靠在他怀里,默默地闭上眼睛,感受他结实健壮的胸膛,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做的,还是那样硬邦邦的。她闭了一会儿眼睛,忽然就想起来了,急忙推开聂铎,担忧地问他:“铎哥哥,你不是回西南了吗?你怎么又出现在京城了?”

  还胆大包天地跑进了他们叶家!

  不过,聂铎连皇家护卫森严的避暑山庄骊山院都敢闯,他们小小的叶家又算得了什么呢?

  聂铎望着鼻尖红红的叶素素,脸上带着笑说:“嗯,我前些时候回西南了,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