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出宫 (11)
作者:魂缘伊梦      更新:2023-07-30 22:51      字数:21041
  姑娘还有一个明目张胆要讨“压岁钱”的债主。

  叶素素看着聂铎一脸坏笑地靠近,下意识地下后退了两步,撒娇说:“铎哥哥,我也给你拜年了,我的压岁钱?”

  聂铎立即张开双臂,很大方地笑着说:“素素,你看中我哪里了,我哪里就给你当压岁钱,好不好?”

  “我才不要呢!”叶素素看到聂铎眼睛里那喷涌的笑意,不用想就知道,他要给她的“压岁钱”是什么。

  叶素素红着脸,站着原地不动,咬着下唇摇头:“铎哥哥,我不要压岁钱了,我什么都不要了……”

  聂铎故意挑眉坏笑:“不行,已经晚了,你不要也必须要了!”

  说罢,聂铎大步朝着叶素素走来,长臂一捞,把她大横抱起,朝着里间的雕花架子床走去……

  叶素素欲哭无泪,“压岁钱”好沉重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88三个男人一台戏

  聂铎抱着叶素素倒在床上, 两个人胡闹了一会儿, 气喘吁吁的, 是聂铎先停了下来。

  他双臂撑在叶素素两侧,与仰躺着的叶素素四目相对。聂铎抬起一只手, 把她掉在额头上的发丝拨开, 苦笑着问她:“我的小姑娘,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叶素素舒舒服服地枕在枕头上,一脸莫名其妙地望着聂铎, 眨着眼睛,没听明白他说话。

  聂铎一个翻身, 倒躺在叶素素身侧,长臂一捞, 把身边的小姑娘搂进怀里, 拉过被子盖在两个人身上,伸手点了点她额头,无奈又宠溺:“还是个小姑娘。”

  叶素素翻了个身,直接枕在聂铎的手臂上,整个人窝在他怀里。

  正月的冬日里, 屋子里烧着暖烘烘的地龙, 有着聂铎的被窝里更是带着他的体温, 叶素素靠在他胸膛上,舒舒服服的,昏昏欲睡。

  聂铎怕她躺的不舒服,亲自动手帮她调整了个姿势, 让她靠得更近一些。两个多月的未见和思念,就算是现在舒服得想要睡觉,叶素素也强撑着自己的眼皮不许眼皮耷拉下来。

  她有太多的事情要和聂铎讲,聂铎也有太多的事情要和叶素素聊,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直到过了午时都没有注意。

  还是明竹隔着屏风回话,说大公子那边在找郡主。

  叶素素跟聂铎的话正说到一半,一听到是自己哥哥叶墨轩来找人,顿时就不高兴了,噘着嘴跟明竹回话:“跟大公子就说外面太冷了,天寒地冻的,我不想出去玩了。”

  “遵命。”明竹正要去回话,聂铎忽然喊了一声:“等等。”

  他在叶素素身侧单手支床,低头满带笑意地看着床上一头黑发披散的小姑娘,开口说才能:既然我来了,也和墨轩打声招呼吧。”

  他话音未落,叶素素瞬间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惊讶地自己从床上做起来,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忍不住吼道:“你去见我哥?!你疯了吗?!要是让我哥知道你在她妹妹的屋子里呆了整整一个上午,你以为他还能让我们单独在一起?”

  聂铎强忍着笑意,伸出一只手去拍叶素素的发顶:“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哥哥,我在你屋子里呆了一上午?”

  叶素素:“……”

  是哦,这种事不应该告诉呆板憨厚的叶墨轩。

  聂铎的手从叶素素的发顶向下,转去捏她的脸颊,宠溺地捏了两下,他忽然一个翻身,直接跃下床,换了一副一本正经的表情,跟叶素素说:“除此之外,我有点事情需要墨轩帮忙。”

  “哦。”叶素素点头。

  聂铎朝着她笑着说:“你快点收拾,别错过了午膳。”

  “那你怎么办?你吃什么?这样吧,我让人在我院子里备上午膳,你和我哥哥谈完回来用,怎么样?”

  “行。”

  两个人都把刚刚滚皱的衣裳换了一身齐整干净的,聂铎还打趣说道:“幸好我让陌暮给我带了替换的,不然我可不知道要上哪里去弄身能见你哥的衣裳?”

  叶素素不甘示弱,直接给他出主意:“你可以去找我哥借,借口我都帮你想好了:墨轩,为了能斯文地见你,借我一身袍子穿吧!”

  她话音刚落,聂铎就已经屈指朝着她脑门弹过了,摇着头道:“小姑娘都会打趣我了,我还记得上次在溪山时,你见我像是老鼠见了猫,吓得瑟瑟发抖,连句话都没不敢说!”

  “你冤枉我,我说话了,我说了许多话!”叶素素不服气地争辩:“再说,那个时候你一脸胡子,凶巴巴的,我怎么能认出你来?”

  聂铎但笑不语。

  这时门口守着的明竹恰到好处地禀报事情,解救了被困在水深火热的叶素素。

  聂铎怎么去找叶墨轩的,叶素素不知道,她听闻郊庄里备了午膳,被带了人从抄手走廊走了过去。

  乐竹怕叶素素冷,除了给她裹了厚厚的斗篷,还给她怀塞了两个手炉。明竹和玉竹跟在叶素素身后,生怕她穿得太多,一不留神就向后一仰直接摔倒。

  正在叶素素跟乐竹抱怨穿得太厚了时,在抄手走廊的尽头,叶素素一行人正好和只带了一个丫鬟的严丹遇见。

  严丹见了叶素素立即行礼,问了声“郡主安”之后,活泼地凑到了叶素素身边,指着不远处的圆形拱门说:“郡主,我刚刚在那边看到和何公子,他好像在那边等了不少时候,刚刚我过来,他还向我打听郡主,我说了郡主怕冷先回了屋子,他好像是满脸担忧。”

  严丹是周碧秋的表姐,性格比较活泼,喜欢自来熟,昨日见过之后,叶素素表现的也算和蔼可亲,就有了今日严丹的快言快语。

  叶素素仔细盯着严丹的表情看了片刻,并没看出严丹有什么主意。她敷衍回答:“此刻是用午膳时刻,男席和女席离得不远,何公子或许是在等哪个同伴。严姑娘,我们往女客那边去吧。”

  严丹立即点头,大咧咧地笑着,直接就跟着叶素素往女席那边去。她一边走一边说:“郡主,你和我想的不一样。”

  “哦,怎么不一样?”

  严丹想了想,认真地说:“我以为你会高高在上,不肯搭理我这种小人物。”

  严丹虽然是周碧秋的表姐,平日里跟周家关系走得比较近,但是她父亲不过是京城的五品小官罢了,倒是她的祖父很有名气,在未致仕之前曾是大理寺卿,铁面无私,有“严青天”之称。

  严丹身份地位也不及周碧秋,当初连周碧秋自己都不是叶素素这些皇亲国戚圈子里的人,自然严丹也不是。她对长仪郡主叶素素一向只有敬畏心思。

  叶素素有些意外严丹的话,但也只是笑一笑,并未说什么。她对严丹和亲,不过是因为她是周碧秋的表姐,若是换了别人,叶素素可真没有那样的闲暇心思去搭理她。

  严丹只说了这一句,便不说话了,叶素素很满意,严丹虽然看起来活泼,却也是个很有眼色的姑娘。

  两个人继续向前走,忽然从斜岔口蹦出来个人。

  明竹和玉竹两个人反应极其迅速,立即就从叶素素身后跃到她身前,把叶素素直接护在了身后。

  来人也是两个人的老对手了,正是平郡王家的二公子李征。

  只不过,此刻他正勾肩搭背地“搂”着一个同伴,可惜从那位同伴的脸色上可看不出两个人是“哥俩好”的感情。李征那姿势与其说是“搂”着那位公子,不如说是强行“架”着那位公子。

  叶素素站在明竹和玉竹身后,一言不发地盯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李征,满眼戒备。

  李征闲着没事跑到她的必经之路,一定没大好煮意。

  李征“嘿嘿嘿”地笑个不停,朝着叶素素嬉皮笑脸地喊了声“郡主”,就自顾自的跟他“搂”着的人说话:“喂,何兄,你刚才在拱门那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这里可是郡主的必经之路,快来向郡主问好!”

  何恩新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被李征戳穿了心事害羞的,还是被李征那如铁钳的手臂勒的,他支支吾吾费力地向叶素素喊了声“郡主安”,就专心致志地和李征的手臂作斗争去了。

  叶素素不愿意搭理李征,可是她搭理李征却不能不管落到了李征手里的何恩新,尤其在承恩侯府那件事情里,何恩新可算得上是她的救命恩人。

  “李公子,何公子,既然已经是午时用膳,二位公子为何在这里?”叶素素轻描淡写地问,真实意思却是在撵人。

  李征笑哈哈地回答:“何公子昨夜贪杯喝了太多,今日连冰球都没有过来玩,我怕何公子连午膳都不出来用,特意出来找人的。”

  “昨夜是你一直在灌我酒,我说我不会喝,你也不放过我!”何恩新气急败坏,他可不想让郡主误会自己是个贪杯且没有酒量的人。

  “哦,是吗?可是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李征嬉皮笑脸地耍赖,还贼心不死地问叶素素:“郡主,你说我是那样的人吗?何公子在诬赖我!”

  “你……”何恩新气得哑口无言,急忙替自己解释:“我何恩新从不说谎!”

  叶素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实在是不知道这两个人大男人,冰天雪地地踩在铺满雪的草坪里,纠结这么个无聊的话题是为了什么?

  她眉宇间带着不耐烦,正要开口告辞,忽然看见抄手走廊尽头站了个穿着宫廷内侍服侍的人。

  那人面貌柔和,眸中带笑,嘴角微微上勾,神情里带了坏笑。

  叶素素看着他一步步地走过来,感觉胸膛里的心似乎下一刻就要跳出去了。

  是聂铎,他竟然又假扮了內侍!还这么大张旗鼓地出现在李征和何恩新面前!

  他这是扮內侍上瘾了?!这里是郊庄,又不是皇宫,哪来的內侍?!

  叶素素觉得自己此刻已经要被吓得吐血了,可是聂铎那家伙却还是胆大包天地向前走!

  聂铎朝着叶素素一步一步地靠近,距离叶素素还有两步远时,他停了下来,按照內侍的规矩给叶素素行礼请安,故意压低了声音,道:“郡主殿下,叶公子有请。”

  叶素素望着眼前的聂铎,又想到一边“哥俩好”搂在一起的李征和何恩新,她忽然觉得:三个男人,也能一台戏!

  作者有话要说: 三个男人凑到一起,要搞事否?

  ☆、89搞事

  何恩新在看到聂铎的第一眼, 就认出了眼前的这个內侍, 就是当时在骊山院救了落水的叶素素的那一位內侍。

  他的容貌俊美, 很有辨识度,让人很容易一眼就认出来。而且, 让何恩新对聂铎印象最深的是, 看着自己喜欢的姑娘落水,他还不如一位內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吓得瘫软在湖边。

  也是骊山院的那一次经历之后,何恩新苦练凫水, 至今虽然算不上技艺精湛,但是至少落水救人是可以试一试的。

  何恩新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內侍, 浑身上下都十分地不自在, 毕竟他自己最不堪的一面曾经被人全都看在眼里。

  李征手臂还“搂”着何恩新,但是眼睛却一直盯着聂铎。

  叶素素怕聂铎被人看出来,立即出声告辞,拉着严丹就迎了上去,故意开口命令聂铎:“既然是大公子派你来喊人的, 你也不要磨蹭了, 快快带路。”

  言下之意, 并没有让身为“內侍”的聂铎给李征和何恩新请安。

  聂铎领着叶素素一行人正要起步时,一直沉默的李征忽然开口:“慢着!”

  他松开怀里的“搂”着的何恩新,向前两步,跃到了叶素素身后不远处, 手臂环胸,眯着眼睛盯着聂铎的背影打量。

  “李二公子,还有什么事?”叶素素脸色不悦地回头,不动声色地把聂铎挡在身后,即使知道自己身形矮小,这么挡着也无济于事,但她还是在努力保护聂铎。

  聂铎看在眼里,暖在心里。

  他的素素,他的小姑娘,明明那么弱小,却永远把他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李征挑眉看向叶素素,皮笑肉不笑道:“郡主,这里是郊庄,忽然出现在个皇宫內侍,似乎有些不对劲吧?何况,这里是我和大哥准备的,我的印象里可没有安排过內侍。敢问这位內侍是属于哪个宫里的?”

  叶素素冷笑,直接朝着身侧的明竹示意。明竹心领神会,明白自家郡主是不想搭理这位李二公子,于是上前来,恭敬回话:“李二公子,我们郡主身为皇家郡主,用个內侍也需要您来盘查吗?”

  叶素素脸色极臭,明竹话音刚落,她就厉声喝道:“明竹,我们走,无需与这种人废话。”

  李征却不依不饶,放开环胸的手臂,忽然纵身一跃,就朝着叶素素抓来。明竹和玉竹都不是吃素的,反应极快,李征出其不意的攻击没能得逞,目光却已经落到了聂铎身上。

  聂铎淡淡地笑着,宠辱不惊。

  李征眉头紧锁,脸上带着郁气,似乎心有不甘。

  可是,他平日里连明竹一个都未必能占到便宜,今日可是明竹和玉竹两个人都挡在了叶素素身边。他的目光一直在聂铎身上,并没有去看叶素素。

  叶素素脸色极差,厉声喝道:“李征,你自己想要发疯就算了,别在这里拦住本郡主的路。我们走!”

  聂铎依旧是在笑,毫不避讳李征的目光,姿态显得极其的自然,好像他就是应该这样的,也应该就是出现在这里的。

  合情合理,没有任何质疑。

  李征开口,却不是对叶素素说话,而是对聂铎:“你叫什么名字?是那个宫里服侍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叶素素急得直跺脚,聂铎却说:“我是皇后娘娘派来的,难道李公子要去和皇后娘娘去对质吗?”

  李征是平郡王次子,在皇上面前极其得宠,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一个外姓郡王可以在宫里肆意而行,聂铎不怕他,自然又不怕他的本事。他既然今日敢出来,自然是不会让李征或者是何恩新看出蹊跷的。

  叶素素佯装生气,不理他们几个人,直接转身就走,明竹玉竹几个服侍的婢女立即抬脚跟了上去。严丹也受不了这种剑拔弩张地事情,反应迅速,直接跟着叶素素走了。

  聂铎朝着李征笑了笑,也毕恭毕敬地跟在叶素素的身后,出了抄手走廊,李征和何恩新就看不到那一群人了。

  何恩新心头烦闷,正想要离开,李征却凑了过去:“喂,何大公子,刚刚那个內侍,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何恩新没理他,甩开他要伸过来的手,转身继续朝拱门方向走去。

  李征不死心地跟了过去。

  何恩新忽然停住脚步,整个身子转过来看向李征,目光里带着愤怒:“李二公子,请你不要跟着我。我不知道为什么,昨夜在宴席上你就一直莫名其妙地针对我,还故意把我灌醉。今日,我不过是恰巧路过此地,你就紧追其后,一点都不放过我。李二公子,我何恩新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你了,值得你这么费尽心思地对付我。你有什么仇什么怨请你大大方方明刀明枪地冲我来,不要再背后搞阴私,你是西北军的人,身上应该有守家为国的将士胸襟,而不是只会耍阴谋的恶人。告辞!”

  何恩新一口气就把所有想要说的话都说了出来,气势十足,李征几次想要插话都没能得逞。

  只能看着何恩新一身文人傲骨地走出拱门,身影消失不见。

  李征气得“呸”了一声,似乎也顾不上自己是温润如玉的贵公子了,一点风度都不要了。

  另一边叶素素和聂铎走到无人的地方,她打发了严丹之后,就一脸担心地跑到了聂铎面前,又急又气:“铎哥哥,你怎么又假扮內侍?你就不怕被人认出来?你知不知道,这里是郊庄,做东的人是平郡王家。他们有没有企用內侍,自己是最清楚的!”

  “素素,是我不好,让你担忧了。我刚刚是有备而来,除了过来接你,我想正面会一会李征。”聂铎满眼含笑的解释。

  叶素素皱着眉头,奇怪地问他:“铎哥哥,你想见李征做什么?你若是真要想见他,何不单独寻个没人的地方见他,今日这样做实在是太危险了!”

  “不,我需要在李征身上确认一些事情。”

  聂铎低头握着叶素素的手,叶素素只觉手中一暖,多了一样东西,原来是聂铎塞了她一个暖融融的手炉。

  叶素素急忙往外推,摇头说:“铎哥哥,我不冷,我兜里已经被塞了好几个手炉。”

  聂铎没有接回来,直接搂过她的肩头,面色严肃地说:“素素,我和你哥之间还有谈些事情,等谈完事情,我来找你。”

  聂铎这一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叶素素一头雾水,只能看着聂铎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她转身带着人去了女席。

  叶墨轩见聂铎回来,开口第一句话便问:“你见到李征了?”

  “见到了。”聂铎依旧是穿着那一身内饰服侍,他随意地坐在叶墨轩身侧。

  叶墨轩皱着眉头,倚着桌子,半倾身体,好奇地看向聂铎,直接问他:“你见李征干什么?”

  这个问题跟叶素素问的一样,只是当时聂铎在叶素素面前用塞手炉把叶素素的注意力转移了,可是叶墨轩这里,他就不能轻易挪过去了。

  聂铎看向叶墨轩,神情淡然,但是说出的话却让叶墨轩一阵心惊。因为聂铎说:“我曾经和李征交过手,就在叶家的围墙上。”

  叶墨轩眼睛瞬间瞪圆了,猜测着问聂铎:“你是怕李征认出你?”

  聂铎摇头:“李征没那个本事。”他随手提了茶壶,给自己到了一杯茶,端着茶杯抿了一口,这才开口说:“那一日见李征,我只试验了他的身手,身手不错,是可塑之才。他的资料我也找人详细调查过,但是我既然要和李征合作,就要见他一面试验试验他这个人才行。”

  “你怎么试验他的?得出了什么结论?”叶墨轩刚问完这两个话题,立即就摇头:“不对,你刚刚说要和李征合作?怎么合作?聂铎,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聂铎放下手里的茶杯,看向叶墨轩,盯着他的眼睛,问:“你觉得,以李征的才能,会不会把西北掌控在手里?”

  叶墨轩对于政事没有那么迟钝,他沉吟片刻道:“李征既然去了西北,肯定有目的,只是说不好是平郡王的目的还是他自己的目的。我比较倾向于这是平郡王府的主意。”

  叶墨轩说:“我曾经也这么以为,可是李征去了西北之后,我觉得李征似乎并不是在为平郡王府做事,他的行事作风……更像是想要自立门户。”

  “所以,你今日就是为了这件事?”叶墨轩实在是不懂聂铎的心思。

  聂铎笑道:“墨轩,你知道李征是怎么成功去了西北的吗?”

  叶墨轩听他这么一问,忽然就反应过来,目光里带了不可置信,问他:“难道……难道是你安排的?”

  “是。”聂铎神情镇定。

  叶墨轩不可置信地问:“为什么?”

  聂铎说:“我想要西北,但是如今西北是一团散沙,我需要有人能把散沙归拢在一起,日后只要控制住那个称霸的人,西北就是我囊中之物了。不管李征是私心也罢,还是平郡王的注意也罢,我今日见他,却觉得他定然能成事。”

  “你……你好大的野心,想要西北?想要把西北和西南合并在一起吗?你想割据半壁江山?”叶墨轩已经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盯着聂铎。他万万没有想到,聂铎竟然有这样的野心。

  聂铎面色镇定地望着叶墨轩,淡淡地开口:“我在东南还有几艘船,只要我想,东南也是我的。东北是宁王的地盘,我不想和他硬碰硬,可是蒙外那边部落却是可以收拾的。”

  “你……你这是干什么?三方包围京城吗?”叶墨轩觉得不可思议。

  聂铎缓缓起身,道:“皇上要为素素亲自挑选仪宾,我聂铎是南郡聂家人,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在那些被挑选的人之中。所以,我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可以名正言顺让素素嫁我的法子,就是郡主和亲,逼着皇上不得不为我们赐婚!”

  作者有话要说: 更晚了,抱歉,最近有事,更新时间不固定,但一定会保证日更的,么么哒,爱你们~~

  ☆、90正月十五

  聂铎回京这一趟, 时间似乎很充裕, 直接在京城呆到了二月二龙抬头。

  这期间, 聂铎在郊庄陪着叶素素呆了两天,让叶素素比较省心的是, 聂铎假扮內侍出现之后, 不管是李征还是何恩新,两个人都没有再继续打听聂铎的身份。

  何恩新应该是没起那个怀疑的心思,李征并不是省油的灯, 当日午膳过后,还真的差人找叶墨轩问起那个內侍, 只是叶墨轩也含糊过去之后,李征消停了。

  至于为什么消停了?

  因为西北那边来了诏令, 让他立刻回西北军营。

  身为将士, 军令如山。

  就算是李征在郊庄玩得多么恋恋不舍,也只能咬着牙回去收拾行囊,当日就离开了郊庄,回了西北。

  听说李征走了,叶素素松了一大口气。

  李征这边解决完, 何恩新那边倒是挺消停的。原本之前何恩新还偶尔想要借机会找朝着叶素素这边靠过来, 想要借机跟她说两句话。可是, 自从见到聂铎那日之后,何恩新就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

  叶素素不明白何恩新这是怎么了?晚上跟聂铎闹在一起时,想起来时顺口问了他一句。

  聂铎把叶素素搂进怀里,低头朝着她的唇角亲了一口, 随意地回道:“大概是没脸了吧?”

  当时在骊山院,叶素素落水,命在旦夕,但是何恩新只能瘫在岸边,眼睁睁地看着叶素素就那么沉入湖底……何恩新是京城第一才子,文人傲骨,眼睁睁地无能为力,这件事恐怕是他一辈子都不能忘怀的耻辱。

  叶素素被聂铎搂在怀里亲的迷迷糊糊,浑身不知今夕是何夕,更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处,自然没有功夫追问刚刚问过聂铎的问题,连答案都听得模模糊糊,自然是把何恩新也一起忘在了脑后,等再想起来时,一行人已经离开了郊庄回京。

  或许是聂铎已经跟叶夫人打了招呼,叶素素竟然可以天天出门去聂铎的宅子里玩,这期间京城又下了一场大雪,聂铎就带着叶素素到院子里堆雪人。

  叶素素问聂铎:“铎哥哥,西南有雪吗?”

  对于西南,她一直都是心生向往的,如果不是皇上有为她赐婚的主意,她恐怕此刻已经跟着聂铎去了西南。但是,转念一想,如果她当时就那么跟聂铎走了,现在一定会思念京城的父母。

  凡事都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

  聂铎说:“西南很少下雪,次数极少,就算是有也不过是落地即化,并不能像京城这样铺成一片白雪皑皑。但是西南山多,地势险峻,山上有雪线,雪线向上,常年积雪,倒也算是白雪皑皑,不过和京城这边的松软的雪不一样,西南山上的雪普遍是一层一层累计而成,并不松软。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看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叶素素立即你拍手叫着:“好啊好啊!”

  她依旧是期待看到西南的模样。

  正月十五,宫里赏灯,延伸到长安门外,整整一条街,灯火辉煌,歌舞升平,任谁见了这样的场景,都不会想到大原国已经摇摇坠坠,不堪重负,随时都有可能江山易主,也就是生活在京城里的这些达官显贵们不懂人间疾苦。

  按照惯例,叶素素依旧是先随父母进宫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共赏花灯。皇上会带着文武百官和众多家眷延着长安门一直赏灯赏到宫外,自然这些能跟出来的文武百官和内命妇、外命妇都是有头有脸的,备受皇上恩宠的。

  叶素素百般无聊地跟在皇后娘娘身边,听着周遭人们的恭维,大公主长乐也在其中,她这算是回娘家了。

  大公主长乐出嫁之后,有了正式封号是昌宁公主,但是这个封号不如大公主或者长乐公主被称呼的多。整个晚上,大公主长乐都很沉默,既没有和叶素素说话,也没有和陈瑛儿说话。

  不过,让叶素素意外的是,大公主长乐最后破天荒地找人聊天了,只不过聊天对象竟然是陈珏儿。她当时离得近,多少竖着耳朵听了几句。

  两个人并没有聊什么重要的事情,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香粉、胭脂、首饰之类的,陈珏儿说的比较多,还说了许多江南的事情。

  叶素素虽然是重活一世,但是上辈子她也并没有离开过京城,自然是不可能去过江南。

  江南、西南,还有东南,虽然名字里都带了“南”字却是不同的地方,但连起来倒是直接能割据半个大原国。不过,现在大原国四处都是藩王割据,名义上属于大原国的国土和疆界,大原国皇室也无能为力,就像是对宁王和宁王世子,皇上到底是把自己唯一的公主搭上了。

  叶素素听着陈珏儿滔滔不绝地跟着大公主讲着江南的趣事,忍不住去想上一世那个传说中面若阎罗、凶神恶煞的镇南王。

  镇南王镇南王,应该跟江南、东南、西南这三块地方分不开,西南是聂家的地盘,那里地势天然有利,易守难攻,固若金汤,就算是有人真有称霸南面的决心,恐怕对于西南这一块地盘也掂量掂量……

  “素素表姐,在想什么?”

  叶素素正想的出神,忽然陈珏儿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声音清脆,宛如银铃。

  被陈珏儿这么冷不丁地吓了一跳,叶素素倒是把之前脑子里想的事情都忘了,笑着和陈珏儿敷衍地说了几句。

  她对陈珏儿热情不起来。

  或许,她不喜欢陈瑛儿,也不喜欢大公主长乐,但是对陈珏儿她不能用喜欢或不喜欢来形容,说不清是什么情绪,总之很想离她远远的。

  正想着离陈珏儿远一些,就来了机会,周碧秋那边有位置,她直接就借口去找自己未来的“嫂子”,直奔周碧秋去了。

  陈珏儿似乎有些失望,一回头就对上了陈瑛儿的目光。陈瑛儿的目光不是再看她,而是盯着叶素素离开的方向,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陈珏儿很少能在自家大姐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心中不由地纳闷。

  周碧秋那边都是贵女,身份不如那些皇亲国戚,但是也不算低了,严丹今日也在其中,似乎很高兴,她偷偷地跟叶素素说:“不怕就又是笑话,我已经好几年都没资格参加这种灯会了。”

  严丹的性格很活泼,叶素素虽然以前不认识她,但是在郊庄的那两天,倒是觉得这个姑娘还不错,还是愿意和她说上几句话。

  叶素素平日里很是亲和,严丹在她面前胆子也大了些,有些话也敢说出口:“郡主,我偷偷你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叶素素好奇。

  严丹看了看四周,趁着周碧秋被别人叫过去看灯时,悄悄地凑到叶素素耳边说:“郡主,前几天在郊庄,中午在抄手游廊里遇到过何公子,您还记得吗?”

  何恩新?

  叶素素自然是记得的,不过她有些好奇,严丹怎么会忽然提起何恩新。

  严丹倒也没有让叶素素猜测,直接就说了:“郡主,那一日,我们要离开郊庄前,正巧在芭蕉坛那里遇到了何公子,他似乎想要找您说话,可是不巧,又没有赶上。他知道我和你是住一个院子的,问了我关于那日內侍的事情。”

  “哦?那你怎么说的?”叶素素挑了挑眉,心中却有一些了然,何恩新终究是问了。

  严丹摇头:“郡主,我什么都不知道,自然是什么都不会说啊,就算我真知道什么,也不会说啊!”

  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个聪明的姑娘,但也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愚笨的姑娘,什么话能乱说什么话不能乱说,那都是有讲究和分寸的。

  这个插曲过去,叶素素并没在意,反而期待第二日和聂铎晚上去京城集市的事情。

  第二日,是正月十六。

  正月十五的花灯都是皇上带人一起赏,街上的那些花灯会挂到二月二龙抬头,所以百姓们赏花灯大都在正月十六,聂铎约叶素素出来看灯也是这一日。

  马车是聂铎已经备好的,估计是担忧她冷,进了马车之后,手里被塞了两个手炉聂铎才放心。

  他拍了拍叶素素的发顶,笑眯眯地说:“过了一年,我的小姑娘就长大了一岁。”

  叶素素摸着手炉嗤嗤地笑,道:“你给送得过年的东西我已经收到了,又是几箱子奇珍异宝,你就不怕把你们西南搬空吗?”

  聂铎给叶素素的“压岁钱”又是西南特产的那些珠宝和宝石,上一次聂铎给的她还没有用完呢。

  聂铎笑道:“不怕,我有很多,你若是喜欢,全送给你。”

  叶素素有些不好意思,纠结着说:“铎哥哥,以后不要再给我送东西了,我怎么好意思要你那么多东西?”

  聂铎忽然长臂一伸,把她搂进怀里,低头亲了一口说:“怎么不好意思?我的女人用我的东西,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预估还是晚上更新,么么哒

  ☆、91及笄

  与聂铎在一起赏花灯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但是聂铎已经离开京城有一阵子了, 转眼就是阳春三月, 叶素素及笄了。

  叶素素和太子赵从嘉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她的及笄礼, 对于太子赵从嘉来过不过是十五岁生辰, 算不得大礼。皇后娘娘因此提出,让叶素素入宫办这个及笄礼。

  上一世,因为背负“墨素牡丹、天命皇后”的命格, 在陈瑛儿被赐给太子赵从嘉做太子妃之后,叶素素就已经很少跟皇宫里来往。皇后娘娘虽然一直疼爱她, 但是为了儿子和未来的儿媳,那些疼爱收敛了很多, 上一世叶素素的及笄礼, 皇后娘娘并没有开口邀请她到宫里来办。

  叶夫人听到自家长姐皇后娘娘提出要在宫里给叶素素办及笄礼,立即就拒绝了。这拒绝的话,叶夫人自然是说得委婉,从各方各面分析了优势劣势,皇后娘娘虽然百般不愿, 好在没有一意孤行。

  叶素素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叶夫人带着叶素素出宫坐上马车时, 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素素啊, 你说,皇后娘娘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叶素素不知道在想什么,正在发愣,忽然听到叶夫人说了这么一句, 迟疑地点头:“我也不知道。”

  叶夫人摸了摸素素的头,斩钉截铁道:“素素,娘亲觉得皇后虽然待你亲厚,但我们毕竟是做臣子的,不能失了分寸。以往你年纪小,皇后娘娘宠宠你别人也说不出来什么。但是,现在不同了,你马上就及笄了,到了说亲的年纪,是大姑娘了。宫里的太子也已经定下了太子妃,娘亲觉得你还是远离宫里那复杂的环境吧!”

  叶素素身为长仪郡主,自然是不可能一直不在宫里露面,但是减少出现在宫里的次数,还有有必要的。

  马车里母女两个人一合计,就这么办了。

  上一世,叶素素此时能成功避开宫里那些事情,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背负“墨素牡丹,天命皇后”的命格,这样命格女人不管是在皇上面前还是在皇后面前,都是要受到忌讳的。所以,上一世与其说是叶素素自己不愿意进宫,更准确地说是叶素素在皇上和皇后娘娘面前“失宠”了。

  这一世情形并不一样,这一世不管怎么样,叶素素在皇上和皇后娘娘面前没有失宠,不仅没有失宠,皇上和皇后娘娘还格外地关照她,皇上甚至要插手她的婚事,亲自为她选仪宾……

  如此看来,叶素素这一世恐怕并不能像上一世那般如愿地远离皇室的斗争中心。

  果然如此,这一世叶素素及笄礼虽然没有在皇宫里办,可是皇后娘娘竟然一手地替她把正宾、有司、赞者全都准备齐全了。

  插簪的正宾一般是有德才的女性长辈担任,皇后娘娘竟然亲自担任叶素素的正宾。至于有司、赞者的人选倒是出乎了叶素素的意料之中,原本叶素素以为皇后娘娘会用陈瑛儿、陈珏儿姐妹,心里蛮不舒服的,没想到皇后娘娘选的是宗室里的两位郡主。这两位郡主都是皇上的侄女,真正的赵姓郡主,平日里跟叶素素关系也算是不错,她们来做有司、赞者确实要比陈家姐妹过来强。

  叶素素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叶夫人也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她也不希望陈瑛儿她们过来做有司、赞者,到时候周碧秋等人会过来观礼,因为陈瑛儿当初给叶墨轩递荷包的事情叶夫人心里一直不舒服,更不想让自己未来的儿媳见到陈瑛儿和叶素素亲近。

  叶夫人拉着叶素素的手,先是无奈,随后又笑了起来。

  “虽然皇后娘娘亲自过来替你做正宾有些让人无所适从,但是有司、赞者不是陈瑛儿,娘亲倒是满意了不少。”

  叶素素只能苦笑,心里一直不踏实。

  上一世,皇后娘娘可不是她及笄礼上的正宾,而皇后娘娘给一个小姑娘在及笄礼上做正宾,恐怕往前数几代王朝,这也算是第一例。叶素素有些头疼,她原本可是想要底调些的,越低调越好,最好是皇上和皇后娘娘都忘了她才好,她就可以偷偷跟着聂铎去西南了。

  当然,聂铎说过,从来没有想过偷偷地带她走,他会娶她的,光明正大的娶她。

  想到聂铎,叶素素心里不由地酸了酸。

  她过几日就要及笄了,虽然她活了两辈子,但是对于这一世来说,可是认识聂铎以来的第一次及笄,说是对聂铎没有期待,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前些日子陌暮从西南过来了一趟,带来了聂铎一封亲笔信,说自己有事,她的及笄礼他赶不上了,很抱歉。

  之后,又送了几箱子珠宝玉石、名字名画,倒是个个价值连城,可是叶素素心里的失望根本就掩饰不住。

  虽然知道,即使聂铎当日真的在京城,他也没有资格参加她的及笄礼,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幻想,她带了发簪之后,能第一时间让聂铎看到。

  纵然是千人万人的夸赞,不及聂铎看她时眸中带笑的眼神……

  在失望和相思中,终于到了叶素素及笄礼那日。

  一早上起来,乐竹和香竹几个就给叶素素从头到尾地打扮了一番,二堂姐叶思思大概是担心叶素素会紧张,用过早膳就到了华亭院里陪叶素素。

  她还给叶素素带来个不好不坏的消息:“郡主,你可记得平郡王家的二公子?”

  “李征?”叶素素正在仰着脸让乐竹替她上妆,忽然听到叶思思的话,顿时就想起了那个磨人精李征。

  叶思思说:“郡主,平郡王府前几日给你送及笄礼时,有人给我带话,让我把一匣子东西转交给你。当时我多了个心眼,没敢接,直接让他们带了回去。平郡王世子知道这件事,来信向我解释,果然那一匣子东西不是平郡王府送过来的,而是远在西北的王府二公子送过来的,而且还是瞒着平郡王府的。他究竟是打得什么主意,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也算是有好消息,据说西北那边形势不好,战事频繁,王府的二公子一时半会儿是离不开西北的,这倒让我安心不少。”

  叶素素一边让乐竹替她上妆,一边听着叶思思的话,想到了西北的情况,不知为何,竟然生出了一种“李征绝对不会被困在西北坐以待毙,说不定过几日就能在京城遇到阴魂不散的他了”的这种念头。

  这个念头一出,叶素素自己吓了一跳,随即甩了甩头,把这个可怕的念头甩了下去。

  之后,就是一系列及笄礼各种繁琐复杂的程序,上一世叶素素已经经历过,所以也并不新奇或慌乱,整个人一直比较淡定。

  皇后娘娘亲自替叶素素插簪,那根簪子是纯黄金的,上面雕刻了各种精细的纹路,尾端是翘起的一朵巨大的墨素牡丹。

  这支簪子,是叶夫人亲自挑选的。皇后娘娘原本想要赐给叶素素一直及笄的发簪,可是却发现手头的竟然没有一个能赶得上叶夫人选的这一只,也不知道叶夫人究竟是在哪里弄来了这么好看的发簪,做这发簪的师父,手艺绝对是一绝。

  叶素素也很好奇,挽着叶夫人的手臂问她:“娘亲,你究竟是在哪里请来的手艺这么好的发簪师傅?”

  叶夫人担心不已,看得叶素素一头雾水。

  发簪插.入黑色的发髻之中,尾端翘起一朵耀眼夺目的墨素牡丹,点缀发间,格外好看。

  叶素素真的想让聂铎看看她此刻的模样。

  及笄礼过后,皇后娘娘就起驾回宫了,其余的观礼客人都留下来去了席上。

  叶素素到没有直接去席间,准备先回华亭院换身衣裳。反正她是郡主,又是近日及笄礼的主角,这种宴席她只需露面即可,并不需要全程跟着招待。

  走到亭如院门口,叶素素皱了皱眉,总觉得院门有些奇怪,可是仔细又没有看到什么奇怪。

  她进了院子,院子里负责洒扫的小丫鬟各个都低眉顺眼的,这些洒扫的小丫鬟平日里是不能进屋服侍郡主的,看起来了也极其正常,并没有什么诡异的地方。可是叶素素却说不准,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在等着她。

  她提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什么都没有。

  叶素素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吩咐身边的乐竹:“帮我倒杯蜜茶,我口渴了。”

  正说话间,忽然有一双手端着蜜茶突兀地出现在叶素素眼前。

  叶素素一怔,目光顺着托茶的双手向上看。也不知道是她太过于震惊,还是那短短的一瞬过于漫长,她竟然记得自己先是看到一双略带薄茧的双手,手掌宽厚有力,令人踏实心安。随后,她看到了一身暗青色的锦袍袖子,顺着袖子一路向上,聂铎的一张笑脸近在咫尺。

  “郡主,请用茶!”

  “铎哥哥!”叶素素又惊又喜,不管不顾,直接就扑到了聂铎怀里。

  聂铎身手矫捷,手心里的茶碗一点水都没有洒出来。旁侧的乐竹眼疾手快地把茶杯接走了。

  腾出手的聂铎抬起双臂,抱住了靠在他怀里的叶素素,笑着说:“我的小姑娘,终于长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估计更新时间还是晚上,等我~~(尔康手)

  ☆、92李征坏事

  被聂铎抱进怀里, 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叶素素觉得这是她生辰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聂铎轻拍她的背脊, 笑着说:“我的素素已经是大姑娘了,怎么还在撒娇?”

  叶素素眼睛娇羞一瞪, 小声反驳:“你又不是旁人, 我为何不能撒娇?”

  她反驳的声音很小,但此刻她整个人都是在聂铎的怀里,自然她的话一字不差地落到了聂铎耳朵里。聂铎瞬间手臂力道不自觉就重了几分, 把抱着小姑娘紧紧地扣在胸前,低头亲着她的额头, 应声道:“你当然能撒娇,我允许你撒娇一辈子。”

  “一辈子”三个字听在叶素素的耳里, 足足有千斤重。

  一辈子那么长, 怎么会轻易许下一辈子的诺言?但是许诺的人是聂铎,是她的铎哥哥,她没有任何犹豫和怀疑,相信他承诺的一辈子。

  她在聂铎怀里靠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问聂铎:“铎哥哥, 你不是说有事要忙吗?怎么会忽然出现在京城?出现在我的亭如院?我今日的及笄礼你看到了吗?”

  聂铎抱着她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让她坐到自己的膝头, 笑着说:“看到了,全程我都看到了。我的小姑娘长大这么重要的仪式我怎么可能会不出现呢?”

  “那么你前些日子派陌暮过来,是为了给我递假消息,想用障眼法先瞒着我, 然后给我惊喜吗?”

  聂铎先是怔愣了一瞬间,很快回过神,老实地回答叶素素的话:“素素,派陌暮过来也不是为了给你假消息,前些日子确实遇到了一些棘手的事情需要我处理,我担心赶不上你的及笄礼让你失望,所以提前让他来送了个信。如果我赶不回来,你心里也有数了;如果我能像今日这样及时赶回来,也算是给你个惊喜。”

  叶素素想到聂铎把事情办得面面俱到,心里甜甜,小手抓着他略带薄茧的手掌,捏在手里一边把玩一边问他:“那事情办完了吗?”

  “没有。”聂铎顿了顿,又说:“我明日一早就会离开京城。”

  “你明日就要走?”叶素素看着聂铎风尘仆仆的模样,猜测他应该就是今日一早进的城,恐怕为了赶上她的及笄礼,马不停蹄,连觉都没有睡。

  叶素素脸颊红扑扑的,带着女儿的娇羞建议他:“铎哥哥,你先睡一觉,休息休息?”

  聂铎把怀里的小姑娘抱了抱,低头亲上她的只嘴角,一边亲一边解释:“素素,不用太过担心我,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我早就习惯了。”

  “那怎么行?人怎么可能不休息?”

  “那你陪我?”聂铎促狭地笑着,故意逗弄叶素素。

  叶素素自然是想要陪聂铎,可是叶家毕竟是摆了宴席的,她可以不用陪着宾客,但是作为今日的主角,她绝对不可能连面都不露。

  聂铎是故意这么说的,他对怀里的小姑娘说:“你去忙,我等你,多久我都等你。”

  叶素素乖乖点头,不放心地叮嘱聂铎:“铎哥哥,我等下去宴上时,你就在我床上好好睡一觉,我很快就回来陪你。”

  “嗯,我知道,不用担心。”他说话时,目光落到了叶素素发顶,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叶素素觉得聂铎这个笑容来得有些突然,顺着他的目光往头上一摸,摸到了发顶的那根金簪。

  那根金簪是今日及笄礼所用的簪子,叶素素平日没带过这么张扬耀眼的金簪,此刻看到聂铎漆黑的眼眸里倒映了她发顶那根金光灿灿的簪子,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铎哥哥,这是我及笄礼上用的簪子,你觉得好看吗?我从小到大没用过这么张扬的金簪。”

  上一世,她的及笄礼办得虽然也是隆重,但是及笄礼上的正宾不是皇后娘娘,头上的发髻也不是此刻用的这一根。

  聂铎笑道:“好看,自然好看,我亲自画的花样,找首饰师傅做的,难道会不好看?”

  聂铎话音未落,叶素素的眼睛已经瞪圆了,整个人又惊又喜,表情复杂又激动,很多说不出的情绪一股脑儿地从她的心口蔓延开。

  原来这根发簪竟然是聂铎亲自画得花样,亲自找到铸成的,世间仅此一根。

  上一世,她及笄时还没有遇见聂铎,所以她及笄用的发簪,自然也不是聂铎做的这一只。

  “铎哥哥,你真好,谢谢你。”

  上一世的情愫,这一世的爱慕,她不知道如何向眼前的聂铎表达,但是她的心理却是清楚的,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义无反顾地爱上聂铎,都是合情合理,无法挣脱的。

  叶素素眼眶红红的,鼻尖酸酸的。

  聂铎不知道她忽然之间这是怎么了,只能伸手把她抱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背,仔细地哄着她。

  叶素素吸了吸鼻子,笑着说:“铎哥哥,我觉得自己太幸福了。”

  “哦?”

  “我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叶素素张开双臂,搂住聂铎的脖子,整个人扑进了他的怀里,与他紧紧相拥,不舍得分离。

  聂铎听到抱着自己的这个小姑娘一字一句,极其坚定地说:“因为我遇到了你,所以我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

  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

  叶素素在心里默默地补充。

  聂铎笑着亲了亲她,也不知道她怎么忽然变得这副模样,只能笑着说:“小姑娘啊,还是个小姑娘,这多长了一岁,也没看到有什么变化。”

  还是那样瘦瘦小小、乖巧惹人怜爱。

  两个人正柔情蜜意,依依不舍时,忽然门口传来了乐竹的声音,打断了两个人。

  叶素素以为是前面宴席有人来催,急忙起身整理衣裳,可是门口的乐竹进来禀报的却不是这件事。

  她进屋之后,先是小心翼翼地朝着叶素素望了一眼,之后又看了一眼聂铎,才不安地开口说话:“郡主,不是前面宴席有人来催,是聂公子身边的陌公子和穆公子说有十万火急的要事禀报,所以……”

  “陌暮和穆坤宇一起?”聂铎眉头忽然皱了起来,表情也变得极为严肃,似乎是遇到了一件严重的事情。

  叶素素急忙吩咐乐竹,让她把人请到亭如院的正屋去,聂铎也不耽搁,直接去见了陌暮和穆坤宇。

  聂铎似乎对于陌暮和穆坤宇过来禀报的事情心里有数,虽然他极力地在叶素素面挂着温柔的笑,但是叶素素却能看出来,聂铎的情绪并不好,甚至可以说处在暴怒的边缘。

  她怕聂铎遇到什么不好解决的事情,在聂铎进了正屋之后,她屏退了身边的几个丫鬟,自己守在门口。

  屋子里静悄悄的,偶尔能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但是说的什么,叶素素却听不清,她原本也不是为了偷听才站在这里,并没有太在意。

  忽然,屋子里传来了一声暴怒,是聂铎的声音。

  叶素素从来没有听到聂铎这么发怒的声音,整个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因为暴怒,聂铎的声音并没有压得太低,站在门口的叶素素隐约能听到聂铎零星的几句话,聂铎的声音压得有些低,叶素素只零星地听到“李征”、“西北乱了”、“赐婚”,听得并不清楚,信息也很模糊,拼拼凑凑,叶素素也猜不出来他们在说什么。

  亭如院,正屋内,聂铎身前站着两个人,是陌暮和穆坤宇。

  两个人脸上都带着内疚的表情,面对一脸怒气的聂铎。

  “你们刚刚跟我说,西北乱了?呵呵……西北怎么会乱?李征是干什么?我们倾尽那么多人力物力帮他,他怎么敢私自把西北搅乱?我这才离开西北几天啊?你们竟然把事情办成这样!”

  “铎爷,息怒,事已至此,只能换条路子了。”这个声音不是聂铎的,是聂铎身边那个话不多的穆坤宇的。

  聂铎脸上全是怒气,一直手臂几乎是掐着穆坤宇的脖子,无处散发的暴怒全都积压在他的声音里:“……息怒?我怎么息怒?她已经及笄了,皇上恐怕最近就要替她定下夫婿人选了,西北这一块乱起来,我拿什么逼皇上赐婚?”

  叶素素在外面只能听到聂铎在发火,但是又不知道他是为何是发火,正急得团团转时,正屋的门打开了,聂铎负手走了出来。

  他的面色凝重,一点笑容也没有。看到门口守着的叶素素,聂铎脚步顿了顿,转头看向叶素素,叹气说:“抱歉,素素,我今日不能陪你了,家里那边出了乱子,我必须立即回去处理,等我回来。”

  叶素素望着聂铎,踮着脚,小手举起触到了他的眉心。

  她说:“铎哥哥,我会一直等你,你不要皱眉头。”

  聂铎来得匆匆,去也匆匆,叶素素以为他是回西南处理家事,却不知聂铎出了京城之后,直奔西北。

  她不知道聂铎什么时候能回来,也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能和聂铎再见面,担心却满心期待地等着他。

  因为聂铎临走时说:“嗯,我会回来的,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回来的,因为你是我的小姑娘,是只属于我的小姑娘。”

  可是,让叶素素万万没想到的是,在太子赵从嘉和太子妃陈瑛儿大婚前两日,宫里发生了一件大事,一件关于她的大事。

  原本应该在西北抗击北夷蛮人的平郡王次子李征,竟然跪在了朝堂之上,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向坐在龙椅上的皇上,求娶长仪郡主叶素素。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估计还是晚上更,么么哒~~~

  ☆、93又来一个!

  李征求娶长仪郡主, 满朝震惊。

  叶素素听说时, 吓得手里的杯子没拿稳, 直接摔在了地上碎了八瓣。

  她目瞪口呆地盯着前来报信的人,紧张地说不出话来, 嘴唇蠕动了半晌, 才问出一句话:“你说什么?这是真的吗?”

  “回郡主的话,现在这件事已经传得满京城都知道了!”

  叶夫人坐在叶素素身侧,吓得浑身瘫软, 说话的声音不由地开始发抖:“怎么回事?平郡王的二公子怎么会这么贸然在皇上面前提出这样的话?他难道不知道,不说大原国, 几代前朝都没有同一家姐妹嫁给同一家兄弟的!你二堂姐已经跟他长兄定亲了,他怎么会提出这么荒谬的请求?”

  “娘亲, 你别急, 父亲还在朝上,等他回来,我们就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叶素素自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急忙安抚慌了神的叶夫人。

  叶夫人忙说:“素素,你说这个李二公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以前和他之间可有过交集?难道是你们上次去郊庄时出了什么事?”

  “娘亲, 我和李征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我哪里知道他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了, 竟然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出那样的话?”

  叶夫人和叶素素说了几句,也慢慢地从慌乱中沉稳了下来,握住叶素素的手, 拍着她的手安抚她:“素素,你也不要慌。他李征求娶你,也要看我们叶家答不答应。这自古以来,就没有梁家巷姑娘嫁给两个兄弟的,他这么做,是要把他的兄嫂也架在火上烤,平郡王家也不会同意的。而且,娘亲可以肯定,皇上和皇后娘娘也不会同意的。”

  叶素素脑子里乱乱的,思绪不由地飘到了上一世。

  这一世,叶素素确实没有跟李征说过几句话,但是上一世,李征却是一直在缠着她,每一次都能惹怒她,让她每次都气得牙直痒痒,恨不得能把李征打得屁滚尿流。

  但是,上一世她这个时候还不认识李征,她和李征应该是上一世的下个月才第一次相见,第一次见面也不愉快。那么,为什么她这一世和李征提前见面了?而且李征竟然还敢大张旗鼓地当着满朝文武百官说出那么不过脑子的求娶之言?

  按照大原国习俗,同一家的姑娘是不可能嫁给同一家的兄弟的,除非平郡王世子李律和她二堂姐叶思思的婚事被毁,否则她是不可能嫁给李征的。

  可是,李征明明知道事情是这样的,为何要做出这种出格的事情,这岂不是要把她逼上死路吗?

  叶素素想不明白,也弄不明白李征究竟是怎么想的。她觉得李征就是她的克星,上一世李征就是如此,明明知道她是一个未出阁的老姑娘,却每一次见她都轻佻地调戏她。这一世,她终于不用背负“墨素牡丹,天命皇后”的命格,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李征竟然又做出这种把她推上风口浪尖的事情。

  叶素素越想鼻子越酸,心里也不由地开始发慌,叶夫人见自家女儿脸色苍白,很不放心,一直在她身边极力地安抚她:“素素,没事的,你父亲和娘亲绝对不会同意让你和李征有瓜葛的。”

  “娘亲,我担心的不是这件事。”叶素素回握自己娘亲的手,眼眶里含了泪,语带哭腔:“娘亲,李征是平郡王的次子,平郡王在皇上面前可是比父亲更加有分量的人。既然皇上已经给平郡王世子和我二堂姐赐婚了,这赐婚圣旨已下,这婚事就不是能轻易反悔的。所以,皇上不会同意李征求娶我的请求。”

  “既然如此,素素,你很担心什么?”

  “娘亲,你有没有想过,皇上就算是不同意这门亲事,可李征毕竟是平郡王的次子,这件事闹出来,平郡王脸面上并不好看,连着皇上的面子也不好看。皇上虽然不至于为了这件事迁怒于我,但我的婚事在皇上心里就一定已经是一个芥蒂,不出所料,皇上一定会尽快就定下我的仪宾人选,以绝后患。”

  “这……这,这可怎么办?你才刚刚及笄,娘亲还不想把你许人!上一次进宫和皇后娘娘商讨你的及笄礼时,我曾经与皇后娘娘你旁敲侧击地说过,不想让你这么早许人的。聂铎跟你父亲保证过,会想方设法明媒正娶……如果皇上真的被李征这么一闹,恐怕正如你说过,为了以绝后患,一定会先把你的亲事定下来!这可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

  “是啊,这可怎么办?铎哥哥此刻可不在京城,他就算是想要赶回来,也已经来不及了。”叶素素的眼泪终于忍不住,绕着眼眶打转,溢满了眼眶,顺着脸颊淌了出来。

  铎哥哥,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李征这么一闹,闹得叶家几乎人仰马翻,叶夫人整个人都没有了精神。担忧娘亲又如上一世一病不起,叶素素虽然心里着急发慌,面上却努力地做出镇定的表情。叶夫人见自己女儿这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她原本慌乱地心,也跟着落了下来。

  夜幕四合,叶太傅才从宫里出来,回来了叶府。

  叶夫人也顾不上问叶太傅是不是用过晚膳,急忙拉着他的胳膊,焦急地询问李征求娶叶素素这件事。

  叶太傅眉头皱得紧紧的,面色凝重。

  叶夫人和守在一旁的叶素素心里都咯噔一下子,恐怕事情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叶太傅说:“今日在朝堂之上,李征因在西北抗击北夷蛮人时立了奇功,皇上龙颜大悦,随即便问李征想要何赏赐。李征就跪在了皇上面前,说求娶长仪郡主。”

  “立了奇功?”站在一旁的叶素素听了这个说法,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急忙问叶太傅:“父亲,李征立了什么奇功?我听闻此刻西北打乱,李征明明应该在西北抗击北夷蛮人,怎么会忽然出现在京城,还立了奇功?”

  提到这话,叶太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李征活禽了赫哈一族的首领,如今已经押到了京城。此人便是曾经带人在溪山放火烧了我叶家别院的那位。”

  叶素素目瞪口呆,想起当时在林子里遇到的那个外族模样的男人,若不是聂铎的及时出现,恐怕她早就已经落到了那个赫哈首领的手里,下场如何,不得而知。

  一提到这个人,叶夫人也恨得牙直痒痒:“原来是那个恶人!当日幸好素素命大,从别院的大火里平安无事地逃了出来,否则娘亲真是想都不敢想……”

  “夫人放心,此人既然已经落到了我大原国,当日他火烧溪山别院的这笔债,我是一定会向他讨回来的。”见自家夫人气得如此激动,叶太傅把叶夫人搂在怀里,轻柔地安抚她。

  叶素素对父母恩爱已经见怪不怪,她一直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当时在溪山别院的那场大火里,聂铎曾经救过她的命。

  叶太傅安抚好自己夫人,转个话题,就又提到了李征。

  “李征跪在皇上面前,求娶素素。当时,满朝震惊,文武百官皆鸦雀无声。皇上气愤不已,质问李征,难道你不知道平郡王家和叶家是姻亲,这自古以来,就没有同一家姑娘嫁给同一家兄弟的,你这简直是胡闹!”

  叶素素听着自家爹爹叶太傅的话,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似乎是出了什么意外,否则她父亲怎么会把当时皇上和李征之间的事情形容的那么清楚?

  她顾不上许多,急忙追问:“父亲,李征是怎么回答的?他是不是说了什么出格的话?”

  叶太傅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狐疑地看向叶素素,板着脸问她:“素素,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和这个李征,竟然是相熟的?”

  叶素素急忙摇头,她和李征之间可并没有熟悉到什么地方。不过上一世,李征做出了许多破天荒又出格的事情,如今他既然敢在皇上面前不管不顾地求娶她,还有什么出格的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叶太傅说:“嗯,你猜得不错,李征确实说出了惊天之语。李征说,他已经与平郡王断绝了父子关系,如今已经自立门户,算不得平郡王府的人,求娶长仪郡主也是有资格的。”

  “什、么?!”叶素素顿时满腔怒气,恨恨地咬着牙,如果不是李征不在她的面前,恐怕她能将他生吞活剥了。

  叶夫人也吓得脸色苍白:“夫君,李征真的是这么说的?他怎么能说出这么不孝的话?皇上是什么态度?皇上不会同意了李征的求娶吧?”

  叶太傅道:“夫人放心,皇上并不同意李征的求娶,皇上听完李征的话,顿时就龙颜大怒,直接让李征跪在反省。我出宫时,李征还在皇上的御书房门前跪着呢。”

  皇上没松口,李征还跪着,这件事显然是没完,叶素素心里惴惴不安。

  叶太傅看到夫人和女儿脸上的疲倦,安抚她们道:“今日时候不早了,你们等了一天,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我再进趟宫。素素毕竟是我的女儿,即使皇上要给她亲自挑选仪宾,也会征求我的意见的,夫人不用担心,素素也不必忧心。”

  叶素素没有在正院久留,既然她的父亲已经开了口,事情定然不会变得糟糕,自然她也不敢露出过分担忧,免得让叶夫人跟着上火生病。

  她倒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夜没睡,不停地想着眼前困境的破解之计,可是却依旧无计可施。

  翌日,因为昨夜没睡好,叶素素起得迟了一些,此刻叶太傅已经快下早朝了。

  叶素素刚刚换好衣裳,准备用早膳,忽然见香竹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脸上神色大骇,整个人惊恐万分。

  “郡主,郡主……”香竹见叶素素望过来看她,语气就更急了:“郡主,我刚刚听说、听说……听说京城第一才子何恩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