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节
作者:顾以默      更新:2023-07-31 00:15      字数:5478
  圈。

  经纪人演员助理, 男女主的服装师造型助理, 十数个人七手八脚地做着手头工作,唯独那一人站在空荡的地方,不急不躁。

  看到她眼睛的刹那, 化妆师顿时明白,薛紫指的那个女人,只会是她。

  毕竟,比薛紫那双明眸还要美上许多分的,即使在演员明星中也难遇见。

  何况是在这个不大的化妆间。

  薛紫瞥着那个视线黏在女人身上的化妆师,轻声哼笑:“我好像知道答案了。”

  化妆师尴尬地看向薛紫,整理妆台上的刷子:“那个人,还不错,不错。”

  “哪里不错?”

  “哪里都不……”化妆师闭嘴。要是跟薛紫承认她哪里都不如一个剧组小员工,他的前途指不定就断在今天。

  忽然在镜中看到有人推门而入,化妆师如得大赦,立刻丢下刷子迎过去。

  “君老师,您今天过来得真早。”

  君黎看着站在化妆室中央的人,淡淡一笑,说:“其他人都到了我才过来,这算早吗?”

  化妆师干笑,“君老师请坐。”

  君黎不置可否,走向化妆台时经过她,说:“站着做什么,坐下休息。”

  房间里有一半人闻声看向君黎和他面前的女人。

  他们也还都站着,为什么不让他们坐下歇一会,果然这世道只会给好看的人留活路。

  “不了。”

  众人惊呆,她居然拒绝了君黎!

  “因为对薛小姐还不太熟悉,想在拍摄前尽量多了解一些,所以才冒昧而来。打扰薛小姐这么久,我很抱歉。”

  薄槿微笑,说:“君老师,我先去找沈导和顾老师确定拍摄背景,你和薛小姐准备完毕,我们就开拍。”

  君黎颔首:“去吧。”

  众人目送她离开后,纷纷交头接耳,和身旁人打听那个女人的身份,她对待君黎的态度居然比薛紫都有底气。

  满室人中除了君黎,只有两个沈顾团队的老人。

  架不住大家强烈到令人窒息的好奇心,于是避开君黎悄悄八卦。

  “那位就是操刀雪国定妆宣传照拍摄,也是负责凤鸾台平面宣传摄影的总摄影师,叫薄槿。”知情人说。

  “诶?这么年轻的摄影师!名字有点奇怪,哪两个字?”

  “薄荷的薄,木槿花的槿。”

  “啧啧,今天我算知道人如其名这个词是什么概念。”

  “可不,我师哥给别人化完妆就会念叨起她。什么美人在骨不在皮,她是骨相皮相全让人叫绝,天天想着给她化一次妆。”

  “比明星还厉害?”

  “嘘,小点声,薛紫姐还在呢。”知情人瞪眼,“我师哥说,这种皮骨皆尤物的人他这小半辈子也就见过俩,一个是君老师,另一个就是薄槿。”

  “有这么夸张嘛?”

  “我师哥说的,夸不夸张得问他。”知情人甩锅甩得毫不犹豫。“不过,有一点是真的。”

  “什么什么?”

  “导演编剧还有君老师,都很欣赏她。和她接触过的剧组同事对她的评价都很好,吃苦努力还有才华,不然也不会继续请她来给凤鸾台掌镜。”

  知情人这句话说得大家心凉半截,努力有才华,尤其还长得那么漂亮,老天眷顾她也是应该的。

  “就没一点不好?”

  “也不是没有。”知情人露出疑惑的表情,“在雪国剧组的时候,她没说过一句话,搞得大家以为她是哑……她不能说话。”

  “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聚餐,听人说她是喉咙声带出了问题,做完手术,现在又可以说话了。”知情人的表情转为郁闷,“没想到,连声音听着也舒服。”

  “呵呵呵。”

  ……

  薛紫堪堪听清那群人在角落的闲言碎语,不时偏头看眼君黎。

  他却像是没听见,毫不关己地闭目靠坐在转椅上。化妆师也闷头在他脸上涂抹,全然不像给她化妆时东拉西扯,嘴不能停。

  “声音……”君黎倏然开口,唇角是似有似无的笑意。“的确。”

  换上戏服叮叮哐哐地坐车来到拍摄片场,薛紫一路上始终在想薄槿,还有君黎对待薄槿,那令人感到诡异的关注。

  薛紫开始相信,这不是她的错觉。

  女人的直觉虽然是个伪命题,但往往结果都证明了,女人的直觉没有出错。

  薄槿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欣赏君黎的古装扮相,霎时有些恍惚。

  她忽然想起,那天在剧本上看到的一段关于男主角沈苍的人物描述。

  “……来人未着官袍,霜色常服,衣袂垂在身侧飘举欲飞。青丝高束白玉为冠,皎如明月的面颊上,是一双琉璃剔透的眸子,似能从眼瞳里瞧见玲珑的心肠。”

  彼时,薄槿凭空想象不出那是怎样冰雕玉砌一般的人。

  见到一身古装的君黎时豁然开朗。

  原来是这样的人物。

  美术组与道具组将定妆拍摄的三组镜头背景,选在了三个相距很远的地址。

  改妆容换发型服装,再加上来回移动,下午拍到天色黑透才只拍完两组。待到第三组架设好灯光布置完设备,时间已逼近九点。

  众人忙碌得忘记了饥饿,期待拍完收工的那一刻。

  最后一场是湖中景。

  呼应剧中女帝绝望于太傅沈苍无法死而复生,在沈苍十年忌日那天心神恍惚,走入冰天雪地的太液湖,恍惚看到沈苍前来救起她的的场景。

  湖边架起高高的灯塔,灯光落在湖面上如同圆月辉光。

  薄槿坐在摇臂车上升到高处,俯拍全景画面。

  初春寒气未退,君黎和薛紫敬业地在冰冷的湖水里泡到全景拍摄结束,上岸后唇色全都煞白。一群人围上去帮他们擦头发脱掉湿透的外衫,往他们身上贴暖宝裹毛毯大衣。

  最大的取暖器在导演的显示器旁,薛紫瑟瑟发抖地拢着大衣,站在君黎旁边看显示器上的成片效果。

  前两组拍摄完毕,薛紫便已对薄槿的摄影才华没有任何怀疑。

  就如雪国定妆宣传照一出,全网对闻静的评价一般,她在镜头前展示出从未被人发现过的惊人美丽。

  看闻静海报时,薛紫以为是那个木丫头突然开窍。

  今天的拍摄告诉薛紫,呈现出那样的效果,全因掌镜人是薄槿。

  不是因为她们突然演技爆发颜值飙升。

  而是薄槿发现了美丽,并以极致的镜头感捕捉放大,最终呈现在显示器中。

  她才是美丽的缔造者。

  薄槿对于薛紫给出什么评价并不在意。

  从摇臂车下来后便来到显示器旁,目光屡屡滑到湖边。看到他浑身湿透地从湖中出来时,不由攥紧了手指。

  君黎遥遥走来,薄槿与他眸光相触,又平静移开。

  薄槿让开位置挪到显示器的最左边,君黎眸光未动,自然地站在她右手边。

  薛紫只觉得冷,全无关注君黎和薄槿猫腻的心思。

  沈天和顾宸去湖边指挥调整灯光机位,为拍近景做准备。其他工作人员则跑前跑后收拾器材,显示器这边成了无人关注的角落。

  薄槿扬起头,凝眸注视着身边的男人。

  发尾尚在滴水,唇色也还发白,神情却平常得像是泡了一个热水澡。

  可是——

  借着戏服宽大衣袂的遮护,薄槿握住他半掩在袖口里的手。

  冰冷刺骨。

  薄槿收紧手指,尝试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他。

  君黎紧紧回握,低眸望进她眼底,张口无声:那么高的地方,害怕吗?

  不怕。你呢,还冷吗?

  君黎浅笑,还未回答便从远处跑来四位化妆师,两两帮他和薛紫补妆整理头发。她松开,被他重新抓回到手里。

  怕被旁边的人发现异样,薄槿无法挣扎,只好由他抓着。

  好在化妆师的注意力只集中在男女主角的脸上,对下方正在发生的事无知无觉。不过即使向下看,也只能看出她们男神和摄影师站得稍微近了些。

  “君老师,薛紫姐,薄槿姐,那边设备已经就位,可以开拍。”演员助理气喘吁吁地跑来通知,“拍完近景就收工了。”

  换好备用戏服在湖边就位,沈天担心地问两人:“还吃得消吗?”

  君黎说:“湖水的温度比岸上高,我没事。”

  薛紫已经提前吃下一把预防感冒的药,干脆地表示还能再战。

  沈天赞许地点头,杨旭举着扩音器通知拍摄开始。

  为了方便动作,薄槿脱下大衣请演员助理帮忙拿着,指挥灯光助理调整反光板和照明角度,从容地拍下一张张照片。

  男女主边表演边往深处走,湖底坡度平缓,走到齐腰深的地方时距离岸边已有近二十米。

  薄槿站在岸上抓不到满意的角度,在旁人的惊呼中淌进湖水中。

  君黎听到动静望向湖岸边,眼瞳骤然扩大:“薄槿,你站住!”

  声音严厉至极,不仅薄槿一怔,薛紫和岸上所有人也瞬间愣住。

  原来,温雅仁恕的君老师,竟然会有这么严厉的时候。

  “站在那里不许再过来。”君黎沉声。

  “我想试一试其他角度的效果……”

  君黎极力冷静,说:“回去。”

  薛紫望着身边隐隐透着焦躁的男人,有所思地说:“我们都在这了,她也不会有事,走近一点也没什么。”

  “手术……”

  君黎察觉到她的意图,说出口的话从她还在手术恢复期,变成:“我从沈老师那里听说她前段时间做过手术,恢复期不可以受凉。”

  薛紫将信将疑,因为他恢复如常,她无法探出更多的信息。

  最后,薄槿只能勉强坐在剧组准备的救生艇里完成拍摄。

  回到酒店已近午夜,沈天自掏腰包请酒店大厨准备宵夜,犒劳大家的辛苦。

  薄槿没顾上吃晚饭,回来路上已经饥肠辘辘,结果还没看到宵夜的影子,便被君黎带回他的套房。

  君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薄槿拉进浴室。

  然后脱掉她的鞋子和外面的衣服,把她塞进浴缸。

  单人富余的空间在君黎迈入后变得拥挤。

  这种光景不在薄槿的承受范围,缩成团躲在一头,指着他身上的衣服说:“你穿着……我没……不公平。”

  君黎倾身撑在她身前,拨开水阀,温热的水流缓缓注入浴缸,将他们没入温暖中。

  拉着她的手放在衬衫领口纽扣上,君黎说:“那你……帮我脱掉。”

  薄槿如触烙铁般弹开手,抿唇摇头:“不要。”

  君黎轻笑,俯身吻在她光洁的肩上:“那天你怎么敢?”

  “哪天……啊!”尖齿似乎要刺破肌肤,薄槿缩下肩膀,猛然明白他在什么,被热气熏红的脸颊再添颜色。

  “想到了?”君黎挑起肩带拨到一侧,暗声说:“那是为什么?”

  薄槿只觉四面楚歌,顾得了这边顾不了那边,早晚还是被他压榨得渣也不剩。

  恶向胆边生,薄槿趁他没有防备翻身而起,将他压在身下,说:“就像现在。”

  短暂的诧异后,君黎安心于此,凝视着眼前的景致,喉结滚动,低笑:“这时候的你,勇气可嘉。希望你继续保持。”

  她大概还不知道,一侧的象牙色肩带已经滑到臂下,失去支撑的雪色亭亭玉立,呼之欲出。

  薄槿脑中混乱,连为什么要做这种事都不明白,更无暇顾及其他。

  久久不见她继续,君黎接手,掌心贴在她背后按向自己。

  唇被他占据,稍不留神便丢失大片领地,丧失自主。舌尖微麻,薄槿喘不过气,手捏成拳捶在他的胸膛。

  君黎期待后续,不急于一时,轻松放过她。

  薄槿大口呼吸,觉得他唇角的笑意极其可恶,

  发觉手下他的衬衫已湿,薄槿低眸看去。被水浸透的衬衫黏贴在他的身上,紧实的腹肌和腰线一览无余。

  她从未看过他身上的细节,只在情动时无意识地拂过。

  美色误人,此言非虚。

  比如薄槿醒神时,君黎的衬衫纽扣已经只剩最后一颗,然后在她指间脱离。

  因为他的默契配合,衬衫很快被她剥下。扔到地上时心念一转,转而绑住他的手腕,系好后检查一番,临走前落下一吻。

  一脚探出浴缸,未触到地板便被拦腰抱回。

  君黎把她抱在身上,唇擦过她的耳廓,抬手拨开另一条摇摇欲坠的肩带,将雪色盈握在掌中:“没有人告诉过你,这个时候千万不能系活扣,一定要打成死结吗?”

  “谁会告诉我……”薄槿虚软。

  “我。”君黎哑声说:“下次你就会记得。”

  “不会再有……”薄槿倏然弓身。

  君黎卷入另一颗,让它盛放后离开,说:“不会再有什么?”

  “下次。”

  “这次还没结束。”君黎抬起她的脸,不急不慢地吮在她的唇上,“不要去想下一次。”

  薄槿反口咬住他,“你只会欺负我。”

  她用了力,铁锈的味道在舌尖漾开。

  君黎舐去唇上冒出的血珠,说:“那我让你欺负,好不好?”

  薄槿被他气笑,挣扎起身:“欺负你我又没有好下场。”

  “被你看出来了。”君黎并不在意,手臂紧锢在她纤细的腰间,手指从她唇上一路滑下:“但不仅于此。我会吻你,也会抱你,还会爱你。”

  尤其是,他偏爱用行动表达。

  小袋被撕开丢在地上,君黎抱她坐在洗手台上,贴身而入。

  薄槿盘在他身上,闷在他颈窝细碎地轻吟。

  君黎从镜中看到她背后已沁出细密的汗珠,长发凌乱地包围在四周,如海藻般随他摆动,飘摇不定,愈演愈烈。

  ……

  “阿槿……”君黎停下喘息,抬起她望向自己,抚去她脸上颈间的汗水,说:“看着我。”

  薄槿浑噩,凝眸望着他,许久才找回焦距。

  “下次还要那么冲动吗?”

  薄槿欲哭无泪,她累得连咬他一口的力气也没有。

  “冲动的人始终是你。”

  下次请不要做无关紧要的事,及时切入正题可不可以。作者有话要说: 熬了一天,嘴里充泡了嘤。咸鱼瘫,吐血ing……

  开机仪式

  定于次日正午。

  薄槿七点钟被闹钟叫醒, 按掉后揉了揉眼睛尝试动作, 关节无一处不痛,而原本躺在枕边的人已不见踪影。

  慢吞吞挪下床, 腿上一阵酸软跪坐到了床边。

  幸好床边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 双膝触地也没有丝毫的痛感。

  薄槿一时起不来, 慢慢掰过腿微微曲起, 脸埋进膝间。

  困顿流连不返, 薄槿也想不起昨晚被君黎拉着折腾了多久。三十六年的清心寡欲全然未浇息他的热忱,像是要把积攒的所有精力悉数释放在她身上。

  耳边萦绕着他情动时的切齿低语:“阿槿……你是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