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作者:Engelchen      更新:2023-07-31 02:00      字数:4124
  怕那群光头傻逼发现自己在忽悠他们, 又半路折回来,所以秦黎拽着小黑, 躲进了地下室。

  秦黎惧黑, 平时基本不去地下室,但今天情况特殊, 所以平时怕的, 现在都不怕了。

  刚才是靠一口气撑着,才有遇神杀神遇鬼杀鬼的气魄, 敢豁出去了和他们拼命。现在理智回来,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不由后怕。面对他们的时候, 自己有多勇猛, 就有多危险。毕竟这是一群男人,而她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就算抢管里有子弹,她也不可能真的开枪, 更何况枪里还没子弹。要不是托比这个傻大个被炮竹吓晕,让其他人先入为主地认定她开了枪, 估计今天晚上她也没那么容易全身而退吧。

  所以,重要的不是对手有多可怕,而是对手中有一个猪队友, 那再弱的一方也有机会大获全胜。

  尽管话是这么说,但秦黎心里还是十分忐忑,毕竟这么大一栋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要万一这些牛鬼蛇神又杀回来, 同样的方法,不可能用两次。

  幸好,漆黑的地下室里,还有小黑陪在身边,和它依偎在一起,她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秦黎提心吊胆地绷紧了神经,几乎是数着时间度过的,终于,外面传来了警笛声。果然,警察靠不住,与其说等警察他们来营救,还不如说是等他们来给自己收尸。

  不过,既然警察来了,牛鬼蛇神退散,就没什么可害怕的了。

  秦黎将猎枪收好,走了出去。

  外面停了好几辆警车,来了一队警察,探照灯把整个花园照的程亮。

  幸好这些光头党在警察来之前撤退,要不然,事情可就要弄大了,就算被说成是解救人质行动也不夸张,弄不好还会被新闻报道。

  过来接头的这个警察是白天在医院里做笔录的那个,一看见秦黎,就道,“怎么又是你!”

  秦黎苦笑,“我也不想啊,但这些人缠着我不放,不弄死我不罢休。”

  警察环视四周,花园里被砸的乱七八糟,垃圾桶焦的不成样子,空气中仍然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汽油味,就像是刚打了一场仗。

  这些光头党的人平时就很猖獗,连警威也敢挑衅,三天两头地跑到镇里来砸他们的警车。只不过没有证据,抓了他们又得放。没想到,现在他们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白天制造了一场恶性事故,晚上接着来人家家里捣乱。

  想到这里,他不由地同情起秦黎,所以态度也客气了几分。

  秦黎将今晚的事简单扼要地叙述了一遍,听到她拿枪吓唬他们,警察道,“这个行为违反了枪支管理条约,可能枪主会被吊销持枪执照。”

  不等秦黎解释,他立即又道,“不过事出有因,要不是这把枪,估计今天够呛。到时候,枪主可以提出上诉,要求法官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或许还能保住执照。”

  秦黎点头,执照固然难考,吊销了也挺可惜,但毕竟生死关头,一本执照救了她的命。相信严森知道了后,也会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看见雪地里躺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大个子,警察问道,“是他袭击你吗?”

  秦黎点头,“他只是其中一个,其他人都被我吓跑了。”

  出警的几位一听,都有点佩服她,一个人斗一群光头党。女中豪杰啊!

  警察解开他身上的绳索,推了推托比,喝道,“喂,醒醒,听见没有?还真准备在这里一直睡下去了?”

  托比脑袋一歪,终于清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睛,就条件反射地捂住胸口,神经质般的叫起来,“别打我,别打我,这不是我的主意。”

  警察被他气笑,这人空长这么大个子,脑细胞值为负。

  他一巴掌拍在托比的肩膀上,将他一把拎了起来,道,“没人打你,但你现在必须跟我们去一趟警局。”

  托比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咔嚓一声,冰凉的手铐铐上了他的手腕。

  “我,我受伤了,”然后他就看见了站在自己前方的秦黎,用被铐住的双手指着她叫道,“是她,她拿枪打我。”

  警察嘲讽道,“那你怎么没死啊?”

  托比一愣,随即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摸着自己胸口道,“对啊,怎么没死?”

  警察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白痴的人,傻逼两个字在喉咙口滚了一圈,最终还是忍住了没说出来。

  “好了,现在我们要以入室谋杀,私闯民宅,威胁他人人身安全多项罪名控诉你。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托比一听,顿时傻眼,指着秦黎道,“那她呢?她拿枪打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警察打断,“打你什么?枪管里没有子弹。”

  “怎么会没有子弹?居然真的没有子弹!那我这是被什么打着了?”

  警察见他不死心,便指着地上的炮竹道 ,“她只是点燃了这玩意儿,在自家花园里放炮竹这不犯法。”

  托比不敢相信,自己是被炮竹给骗了,对两边的警察道,“我一定有哪里被打到了,一定有,我要去医院验伤。”

  警察道,“嗯,我们会替你安排精神科医生。”

  精神科医生?托比正想问为什么是精神科医生,突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了。卧槽,这是把他当成神经病的节奏啊!

  警察没再和他叽歪,压着他坐入警车,其中一个转头看向秦黎,道,“这里不安全,要不然,你跟我们去镇上。我们给你安排住所,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你。”

  经过这么一闹,秦黎确实不敢一个人住在农舍里了,所以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求之不得。

  她收拾了几件衣服出来,拎着一个小行李,然后带着小黑和几只小鸡小鸭,走了出来。其他家禽她带不走,就只能明早打电话给施罗德先生,麻烦他抽空过来照顾一下。

  看见她左手鸡右手鸭,还牵着一只狗,警察忍俊不禁。

  面对他们揶揄的目光,秦黎无奈的耸肩,没办法,农村人搬个家就这样。想当初她还是城里人的时候,搬家只带钱……

  警察将她捎去镇里,安排在招待所里,折腾了这么大半夜,已经快凌晨了。

  秦黎换了件衣服,倒头就睡,这里没有光头党,没有车祸,外面还有警察给她站岗。她终于可以放下心来,睡一个安稳觉了。

  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比她过去二十八年来发生的全部加起来还要多,人生不是演电影,狗血起来却胜似电影。

  ***

  第二天,秦黎还在做梦,就被一个电话吵醒了。

  是医院打来的电话,告诉她说,严森醒了。

  秦黎一听,顿时欣喜若狂,再好的消息也比不过这个消息。她穿戴整齐后,就往医院里赶,已经午时,病房间的走廊上传来一股午餐的味道。

  她这才记起来,自己还没吃早餐,闻到这一股饭香,真是叫人饥肠辘辘啊。

  严森已经被转移到了普通病房,所以她不用再全身武装,在护士台问了病房号,就直冲目的地。

  秦黎从门上的小窗望进去,只见严森躺在床上,望着另一边的窗外。经历了那一场生死时速之后,还真有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

  想到昨天的车祸,差点让他们阴阳两隔,她的眼睛就有点发红。

  幸好,幸好都过去了

  象征性的敲了敲门,不等他回答,秦黎就迫不及待地推门走了进去。

  听到动静,严森转头望过来,瞥了一眼秦黎,脸上没什么表情地道,“宫保鸡丁。”

  啥?秦黎一怔,这是什么套路?震惊之下,一腔要说的话硬生生地被吞了下去,不解地问,“你说什么?”

  严森道,“我要宫保鸡丁。”

  搞什么啊,她又不是送外卖的,和她说什么宫保鸡丁?

  人家在那担忧的要死,晚上又经历了一场恶战,他倒好,心里只有吃的。

  她不爽地哼了声,“没有。”

  严森道,“那就麻婆豆腐。”

  秦黎,“没有。”

  严森,“鱼香茄子煲。”

  秦黎,“没有没有。”她哪里来时间做这些?

  严森皱了一下眉头,不悦地道,“怎么都没有。”

  秦黎,“我又不是送外卖的。”

  严森,“那你是谁?来这干什么?”

  秦黎没好气地道,“我是你老婆!来这看看你死了没,好继承你财产。”

  严森睁圆眼睛,一脸被惊吓的样子,“我老婆,谁?你?”

  哎哎,他这是什么表情?他们俩现在的关系,不就缺张证儿吗?

  行了,不和他瞎掰了,秦黎走到他面前,一屁股坐下。她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想查看一下伤口愈合的情况,没想到竟然被他躲过了。

  严森一把抓住她向自己伸来的手,看着秦黎问,“你不是送外卖的,那你是谁?”

  秦黎以为他在开玩笑,拍开他的手,道,“都说了我是你老婆,你该不会是失忆了吧。”

  随口一句,没想到严森真的就点了点头,道,“我的记忆都没了,我连我自己是谁也想不起来。”

  秦黎,“……”

  秦黎伸手掐了他一下,“耍我很好玩吗?还失忆?你这是肥皂剧看多了吧。”

  严森道,“没有。我没骗你。”

  秦黎一怔,突然发现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陌生,而且,严森虽然有些黑色幽默,但应该不会拿失忆这事来逗她。

  她慎重地问,“你,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严森,“不记得。”

  秦黎心脏重重一跳,不死心地问,“一点也记不起了?”

  严森点头。

  秦黎不甘心的追问,“你还有个孪生兄弟,叫托马斯。你记得吗?”

  严森摇头。

  “那你自己叫什么,你记得吗?”

  严森还是摇头,脑袋里一片空白,老半天才吐出一句,“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秦黎如遭雷击,看着他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同时还有一丝自嘲的侥幸,看来他是谁也不记得了,很好很公平。

  原来刚才,他真的是把她当作了送外卖的,一时之间很不是滋味。

  秦黎跑出病房,喊来医生,道,“不是说没什么大碍吗?为什么他会失忆?”

  医生道,“可能是脑震荡留下的后遗症。”

  秦黎,“要紧吗?他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医生道,“我们这边是外科,具体情况要送去脑科检查后才知道。”

  秦黎忍不住叫道,“那还等什么,你们快点安排呀!”

  严森看着眼前这个被自己误认为送外卖的女人,脑中隐隐出现一个模糊的影子,只是还没来得及捕捉,就一闪而过了。

  秦黎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心中的感触是既酸涩又难过,原以为他捡回了一条小命,这事就结束了,没想到竟然狗血的遇上了失忆,真是一环扣一环,没完没了了啊!

  “你。”

  严森看着她颓废的样子,心里也有些难受,无奈脑中空白一片,就是想假装也装不出来。

  听到他的声音,她抬起头来,眼底闪过一线希望。

  严森试探地问,“你真是我老婆啊?那你的戒指呢?”

  秦黎,“……”

  戒指卖了,换成牛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