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作者:银发死鱼眼      更新:2023-07-31 02:25      字数:6728
  论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是个什么体验?

  迹部可以告诉你, 他人生中从未经历过如此时时刻刻如芒在背的危机感。

  哪怕幼年的时候经历过国际犯罪组织的威胁,当时他的周围被父母围得像铁桶一样, 很长一段时间都生活在这种尖锐紧绷的气氛中, 也没有最近所带给他的体验来得直观。

  他觉得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事情才会发展到如今这种让他手足无措的境地。

  好像自从动心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失去乐掌控全局的能力一般。

  无论事情经由哪个阶段, 怎么发展,定格在什么地步,即使他极尽想象力认为自己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但往往下一刻事实就会嘲笑他的想象空间还是太匮乏了。

  经历了前段时间的患得患失,还有那场足以写进人生黑历史的误会争执, 最后事态明朗,争端尽消之后, 他认为这段恋情总算回到了应有的轨迹上。

  可明显他又想多了, 这才是真正问题暴露的开始。

  他的女朋友是个很急色的家伙!

  嗯!就是急色,他的措辞很精准。哪怕自己带着滤镜看她,有意包庇,也不能昧着良心做出美化的解读——

  因为那已经不是恋人之间相互渴望的地步了, 亏得她是个青春年少的美人,如果把那些作为安在外表普通的家伙身上, 恐怕只能在法治频道见。

  当时正接吻呢, 她把手伸进自己衣服里动手动脚就已经很可疑,可他自己蠢,征兆都这么明显了, 还傻乎乎的问。

  迹部回想当时的状况,如果不是自己坚定立场,抵死不从,真差点就被她得手了。

  他的体质很优秀,常年运动再加上一直接受系统的格斗训练,在同龄人中可谓翘楚,可就这样他都差点没能幸免于难。

  这家伙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虽然没什么技巧可言,但身形灵活又力气奇大,再加上一开始就占据了体位优势,见他有反抗之意立马就琢磨着开始用强了。

  迹部突然想到她之前为了让自己不取消她花园的经营权想要自证体力,说能平举着是十公斤的负重跑十几公里回家,当时迹部只觉得这家伙昏了头,跟没头苍蝇一样,但这一刻的表现力来看。

  她说的恐怕是真的!

  迹部震惊之余但也不由她乱来。

  并不是说她对自己就没有吸引力,恰恰相反,他内心中的渴望其实并不比她少,迷离的梦境中也满是她的身影。

  可这档子事是能这样轻易发生的吗?恕他反应迟缓,他认为两人的关系才踏出起点而已,这家伙的意图却好像他们已经奔了几万公里彻底磨合完毕一样。

  迹部出身豪富,从小生活精致奢华,有钱人那套,但凡事情总是格外讲究的,尤其这种第一次。

  在少年心目中有不亚于婚姻的神圣,觉得这么重要的事,合该有一种仪式感,而不是在一个凑巧的时机,在一个凑合的地方。

  他想给她最完美最华丽的回忆,他想珍惜她。

  可西门庆明显和他的想法不一样,这么多年的物质熏陶虽然面上成效明显,但仍然没改掉她面对渴望的事物吃相生猛的本质。

  而且在她眼里两个人看对眼那就是可以铺盖一卷,钻一个被窝过日子的事,有什么事情不能先爽完了再点支烟慢慢说?

  她的行动动机一向服从自己的意愿,而当这意愿与别人的发生冲突时,首先想的一般不是避让妥协,而是看能不能这么横冲直撞碾过去,但如果实在碾不过去,再迫停慢慢商量也是有的,比如面对家人就得这样。

  老实说,迹部的抗拒不但没能让她身为女孩子的自尊受创,颓然败走,反而让她更兴奋了。

  她想亏得这是刚刚已经确定关系的恋人,如果她产生渴望的是一个无论如何也求而不得的家伙,自己都拿不准最终会不会走上犯罪道路。

  其实她不用谦虚的,因为当时的场面怎么看都已经像是一个正在发生罪恶的犯罪场面了。

  最终迹部险象环生的脱离了魔爪,死死的按住她,跟她掰扯这个时机地点不合适云云,更表示他不想轻浮的对待这段关系,甚至希望通过共同的经营幸运的走到最后,所以不能放任一时的冲动乱来。

  西门庆撇嘴,哪儿就那么多事?跟着直觉走难道不好吗?说来说去心动和爱慕本来就是不可预料的事,非要把不可抗的意外纳入一套框架计划中,这不是有病吗?

  不过见他真铁了心不从她,西门庆也不能太过强硬,毕竟恋人的情绪也是要顾虑的。

  你以为这就完了?那就太天真了。

  迹部当时也是这么想的,以为那家伙总算明白过劲来了,遂松了口气。

  谁知她接着就说了一句话,让他头皮都炸了。

  西门庆的说“那不让做,让我摸摸总行了吧?”

  这话和‘我就蹭蹭不进去’有什么差别吗?

  迹部一脸憋屈的犹豫半天,还是妥协了。

  行,让她摸,她都这样了也不好一点甜头不给,虽然这个说法怎么琢磨都有问题。

  他知道这是作死挑战自己的耐性,男人是能在在这种事上被屡屡撩拨的吗?可是他能怎么办?当然是选择纵容她啊!

  从此过后迹部就亲自把自己推进了水深火热中,成天过着被色中饿鬼盯上的如芒在背的日子。

  西门庆的位置比他靠后,隔了一个过道的斜后方,要从后面窥伺他也就一抬眼的事。

  迹部从来不惧将自己沐浴在所有人的瞩目之下,赞美和恶意他都能欣然接受,哪怕平时上课,时不时偷看他的人也不是没有。

  可唯独现在却像被变态盯着打主意一样,这感觉让他脊背发凉,甚至不敢回头确认一下。

  这还没完,他当初第一次妥协的时候就应该料到不可能是第一次,人是得寸进尺的生物,尝到了甜头,试探到了底线,怎么可能乖乖的就坐回原地?

  迹部现在每每一个人的时候都得担心那家伙从什么地方窜出来,捂住他的嘴把他拖到暗黑的角落。

  同样是谈恋爱,为什么他的就是这种画风?

  一旦对她的出格行为说不的时候,她就会委屈的抬头“我就摸摸而已,让我摸摸不行吗?”

  然后他就找不着北了!

  “也,不是不可以!”迹部看着她那双充满渴望的眼睛,哪里还说得出别的话?

  没错,最让他担忧的就是日渐薄弱的自制力,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因为现在他已经时不时的在想,干脆一不作二不休让她得手算了,省得整天惦记。

  想现在这样不敢放心大胆跟她相处的方式实在太不华丽了。

  西门庆虽然一开始横冲直撞把他吓到了,这种看起来缺乏理性的胡搅蛮缠才是让迹部最顾虑的地方。

  可在逐渐的拉锯中她也渐渐回过味来,不再一味的只知道急吼吼的占有。

  堵到人亲密的时候,一开始她还那副饿虎扑食的生猛相,可现在她已经学会如何运用优势逐渐磨断迹部的心理防线了。

  她对少年的身体很着迷,一开始是生理上的冲动,如今被她的手和唇舌寸寸了解过后,又添了美学上的迷恋。

  他的身体很美,很美味,已经趋于成年人的成熟,但属于少年的甘美青涩还等着她采摘。

  她知道他的意思可能是觉得两人现在都太年轻了——

  干!她要的就是现在这个调调,难得的机会难道要让她错过现在的他在以后追悔莫及?

  虽然相信这家伙以后估计也是个不得了的妖孽,但不同的年龄又有不同的吃法,真不知道他在磨蹭个什么。

  严格来说在日本他俩都可以领证了,周围谈恋爱的也不少,西门庆就不相信大家都是吃清汤挂面过日子,不然但凡高校周围都有开的情侣酒店做谁的生意?

  迹部的外套被剥去,衬衣扣子全部解开,肌理匀称线条优美的上身若隐若现的展露出来。

  他的脸色潮红,呼吸已经不稳,仔细看的话,他敞开的衬衣中,若隐若现的肌肤,只要随着扣子暴露出来那片都有些湿润,不是汗水,是某人的口水。

  一开始确实只是摸摸,可随着他一次次的妥协已经到了这也能容忍的地步了,迹部有时候绝望的想他们也就最后一步没有做了,他的坚持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西门庆就是用这种方法摧残他的,但今天又有不同。

  迹部努力平复隔靴搔痒般的快!感无法平复的欲望,想着今天这样应该差不多了吧?遂要穿好衣服抱着她好好说说话。

  刨除这每天心惊胆战的攻防战,其实他们还是很甜蜜的,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恨不得每天都在一起。

  然后迹部就看见她不紧不慢的开始脱自己衣服。

  先是外套,脱下来放到他的外套上面,然后从裙子里抽出衬衣的下摆,开始解扣子。

  “等等!你要干什么?”迹部忙按住她的手,这家伙转眼之间已经解到胸前的位置了,所以他这一按姿势可真微妙。

  迹部神色一慌,匆忙松开手,下一秒他的手却被西门庆抓住了。

  她牵引着他的手放到自己最近发育良好的xiong前“老是我摸你,来!你也摸我。”

  迹部早就已经懵了,他浑身僵硬,所有的注意力不可避免的集中在自己手上,感受着柔软的触感,伴随着震惊和羞涩中还有一个念头。

  难怪她这么喜欢摸!

  迹部从来不知道光凭触感就可以让人神思恍惚,逐渐失去理智的,他下意识的捏了一下。

  耳边传来一声愉悦的低吟,让他的头皮发麻,浑身战栗。

  西门庆也没想到有这样的意外之喜,他的手修长干燥,五指合拢可以轻易掌握她,加上常年打网球手心密布的薄茧,这粗糙的触感实在太带劲了。

  她不可避免的想要更多,却被迹部一把紧紧抱住了。

  少年在她耳边的呼吸有些沉重,类似于喘息一般,连说出来的话都有种带着呜咽的请求意味——

  “别这样,你别逼我,我们好好的,不好吗?”

  西门庆撇撇嘴,实在无法理解他在坚持什么,但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也不能逼得太紧。

  见她不再咄咄逼人,迹部松了口气,伸出手想帮她把扣子扣上,就看到这家伙瞅了瞅自己胸部。

  “最近好像又大了一点呢,虽然还没有到理想的尺寸,但做那个应该没问题了。”

  接着她凑近他的耳朵,引诱到“最近积攒的份还是发泄出来比较好哦,我帮你弄怎么样?手,嘴,还有胸,都可以哟。”

  迹部人都快炸了,才平复下去的绯色迅速又蔓延到了脸上,连耳朵也没有放过,就像个被煮开的烧水茶壶。

  他可不可以选择去死?这家伙的逻辑到底是怎么来的?他还在第一步严防死守,为什么她就可以理所当然的认为那些就可以?更重口好吗?一般保守一点的根本不会这么玩儿。

  可她的声音太魔性了,脑中不断闪现一些羞耻的画面感。

  他彻底恼了,按住她的肩膀,咬牙到“你就是不放过我对吗?得寸进尺也要有个限度。”

  西门庆也恼了,她成天看着他在自己眼前晃,眼睛都绿了,就是吃不到,只能舔两口解解馋心中的的郁闷找谁说理去?

  她言之凿凿到“想要自己男朋友有什么错?把你能耐的,在这儿跟我犟。”

  “我问你,我要是个冷淡的,不逼你,也跟你一样抗拒,我就不信将来你就不想方设法把我骗上床。这是在替你省步骤,严格来说还是你占便宜,我就是主动一点把你给能的。”

  迹部正要怼回来却发现这家伙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他心里一慌,是不是自己一次次的拒绝消磨了她的积极了?

  说起来是每天对她的纠缠头痛万分,可一旦她态度转冷,如果明天开始停止这一切变得对他毫无兴趣,他反倒会不安得发狂。

  迹部意识到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一天两天没问题,可久了总会生变故,这本来应该是感情更加升华的好事,可照现在这个状况,一个弄不好别鸡飞蛋打才是真的。

  他知道自己该尽快下抉择了,圈定好自己最快的准备时间,咬了咬牙,对她到“今天不行,最少也要等你生日以后。”

  西门庆顿时眼睛就亮了,这是得到明确的回应了吧?想到生日过后就能肆无忌惮,她差点兴奋得欢呼出声——

  等等,不对!

  “生日?我的生日在十二月,还有半年呢,你让我等半年?”她不可思议的盯着迹部。

  哪知迹部脸已经开始转黑了“你对我连半年的耐心都没有?”

  西门庆怂了回来,已经在琢磨怎么避开总二郎的视线偷偷买点工具了,半年得熬过去啊。

  忍足这会儿正好有点事要找迹部,一般网球场没人的话他都是在会长办公室,所以他径直的找来了。

  正打算敲门,就听见门锁一向,有人从里面打开门。

  接着就看到西门从里面出来,脸上还挂着满足的笑意,边出来边不慌不忙的将外套的扣子扣好。

  看到他,那家伙脸上完全没有任何羞涩不适,反而大方的打了招呼“哟!忍足,来找迹部呢?你去你去,他这会儿正好不忙。”

  当然不忙了,忙能躲在这儿和女朋友亲热吗?忍足想。

  他是知道这两个交往的事的,严格来说冰帝其实大部分人都已经知道了,最近校内的论坛简直吵翻天,他无聊进去瞅了两眼,两分钟不到就被那汹涌的戾气逼了出来。

  也就西门这家伙能在汹涌紧绷的氛围中若无其事了,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这素质也堪配做迹部的女朋友。

  那天他见迹部那么气势汹汹的把人拉走,还以为两人就这么拉倒了,毕竟那种情形之下,任何暧昧都只能胎死腹中,尤其迹部那样骄傲的人。

  没料到之后两人反而更黏糊了,明目张胆的手拉着手走了出来,对周围震惊的目光和之前的揣度干脆利落扔出了答案。

  当时忍足是震惊的,他的震惊比其他人更甚,他觉得迹部不是那种委曲求全‘当然是选择原谅她’的类型,实在憋不住,虽然不好意思但还是问了。

  结果那怎么说的?总之这笑料够他笑一年的了。当然当时没有憋住笑被迹部公报私仇罚了倍数训练也是很苦逼的。

  搞的众人奇怪迹部那家伙明明恋爱了戾气为什么还这么大,有心烧的,看了忍足的下场也默默的收回了火把,这对于迹部来说算是个意外之喜吧。

  忍足走进去,就看到迹部也在整理衣服,他手法娴熟的将领带打好,手指优雅的在其中穿梭,见到忍足进来,他倒是没西门庆那样若无其事,还是明显能看出动作僵了一下,然后才状似无意的问“侑士?找我有什么事吗?”

  忍足啧啧称奇,这些人真把学校当什么地方了?大白天呢就亲热上了,而且距离学园祭确认关系没多久吧?就已经发展到这地步了?

  他一面赞叹迹部的效率,一面将自己要跟他商量的事报上去。

  事情倒是不难,但这事不小,得要迹部亲自定夺才行。别看迹部这阵子被西门庆搅得一团乱,但工作能力却是半点没受影响的。

  有些人就是能在做事的时候迅速将自己的情绪剥离,以达到最客观精准的判断和常人难极的效率,这就是所谓的天生工作狂吧?

  迹部三两下处理好了忍足交上来的事,然后又开始神思恍惚的在那儿发呆。

  忍足看这状况觉得有点不对,这不是刚和女朋友亲热过后该有的反应吧?不说得意炫耀,至少整个人得精神饱满惬意满足吧?

  可迹部这表情,像是在发愁?

  先说好,忍足是不喜欢管闲事的,他更喜欢做事情的旁观者。可之前一个人暗搓搓的看戏也就罢了。

  在最关键的时间点还让他见识了那场误会,以至于他在迹部面前过了明路,到现在看迹部发愁的样子,要是自己不问一声呢,好像自己觉得自己有点冷漠了?

  所以他硬着头皮开口到“呐,迹部,有什么烦心的事吗?方便的话可以说出来帮你分析分析。”

  迹部看了看他,那些事情本来是羞于启齿的,可他身在其中,不得要领,实在怎么也想不通。

  虽然刚刚已经和阿庆达成了共识,自己也做好了觉悟,可他并不认为这件事就这么完了。

  那家伙不像是会老老实实等半年的样子,而且不光是这个,她对于两个人的关系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也是个问题。

  至少现在看来,那家伙就叫一个及时行乐,做事毫无章法。

  而且当时没有反应过来,事后回想,他们那场鸡同鸭讲的误会中,她就好像暴露了不得了的东西。

  什么叫‘兴趣’?她对于之前有意撩拨却避讳挑明的事管那叫兴趣?再之后通过她的逼迫和重重占便宜的行径也有了基本的确认。

  她的层面好像要丰富猎奇得多!

  自己谈恋爱就真的只是谈恋爱,心意交付,把对方纳入人生的规划中,这样子。

  而那家伙好像更在乎的是怎么从莫名其妙的地方榨取更多快!感,不管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的。

  虽然这样的担忧没有由来,但迹部偶尔也会悚然一惊。如果真这样的话,这次满足她了,那么下次呢?

  她还会出现什么更新的花招?

  他想到头痛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听到忍足的问话,下意识的就有了倾吐的欲望。

  忍足虽然平时看着吊儿郎当,但却是让他无条件信任的,更何况他嘴严,遇到问题也分析得头头是道。

  所以迹部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到“侑士,如果一个人,刚开始交往就跳过巩固感情这一环节,直奔主题的想要占有对方的身体,哪怕对方明确表示想缓慢平稳的发展还是任性妄为,并且这绝对不可能是第一次,这样的情况,到底算正常吗?”

  迹部说完,偏头就看到忍足一脸看人渣的鄙夷表情“迹部,女朋友不是你用来发泄欲望的工具,完全无视人家的意愿你这和禽兽有什么分别?我还当人家是自愿的,没想到却是被你逼迫。”

  “别仗着现在她喜欢你任性妄为,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忍足拍了拍他的肩膀“听我的,赶紧跪下认错,以后好好做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