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作者:银发死鱼眼      更新:2023-07-31 02:27      字数:6018
  “倒是有办法, 不过需要你的女朋友下一趟地狱。”的场静司若无其事到。

  话才说完,便几人眼前便黑影一闪, 掀起了一道劲风,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总二郎已经将一把折叠小刀的刀刃对准了的场静司的脖子。

  “你想对别人的妹妹做什么?”他现在攻击性全开,眼神里透着实实在在的杀意, 说出的话却空灵轻飘,端的有些毛骨悚然。

  “总二郎!”西门庆忙喝止他“你哪里来的刀?”

  说着便赶忙上去抓住他的手臂,小心的将刀往人家脖子上挪开。

  没料到这家伙这次并没有打算善了,即使以西门庆的力气,一时半会儿都奈何不了他, 又不能太过用力,这家伙一早算计好的, 角度刁钻。怕锋利的刀刃一个不好就割破别人的脖子——

  总二郎的手巍然不动, 但嘴里却回答她“从东京的时候就带着呢,本来想防着某个混蛋动手动脚可以戳穿他的手掌。”他的眼神从迹部身上扫过,随即落到的场静司身上“没想到用在了别的地方。”

  “所以说,你想对别人的妹妹做什么?”他将刀刃再逼近一点, 看得西门庆心惊胆战“好好想想再回答,毕竟这关系到你的脖子还能不能挂在脑袋上。”

  “嚯?即使是西门家的少主, 不觉得太嚣张了吗?”的场静司还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对于自己脖子上架着刀这回事,从头到尾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你才是要好好想想要为现在的状况作出什么解释,毕竟别看我这样, 好歹也代表整个的场一族,西门家这是要向的场家宣战吗?”

  “那种事怎么都无所谓吧?”总二郎冷笑到“不过你也提醒了我,确实,如果由我来下手,会给父母还有家族添麻烦呢。”

  “虽然他们知道有人威胁到女儿的生命也绝对不会嫌弃这点麻烦,但能不劳动他们当然最好。”

  总二郎缓缓的伸出另一只手,覆在的场静司那只被符纸封印的眼睛上,看着他渐渐睁大的眼睛和终于有了一丝裂痕的表情,残酷的笑到“听说,这只眼睛可是一直有妖怪在窥探对吧?”

  整个和室现在很安静,就连闹腾着要吃仙贝的斑这会儿都屏息看着这边,可突然,空旷安静的和室响起一阵畅快嚣张的笑声。

  “哈哈哈……”迹部朗声大笑,里面有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他看着的场静司黑下来的脸,奚落到“我早说过,你那故作高深喜欢将别人的心情玩弄得七上八下的毛病,迟早会因为这被人打死,现在踢到铁板了吧?”

  西门总二郎的战斗力在什么等级,迹部自己很清楚,大概和他在相互伯仲之间吧。

  之前有机会交手过,继承人的培养要格外严苛,到了他们这样等级的财阀,更是多项才能无一不精,天赋素养缺一不可,还得自己武装自己。

  教练教他们主动展开攻击的第一原则,便是永远不要把这当做演习或者比赛。做这些是为了强身健体,行动敏捷吗?

  并不是的,那种东西只是普通的运动就可以达到,并不需要特意如此。之所以耳提面命,那是因为从那一刻开始就要做好觉悟,这些攻击终有一天会用到人的身上。

  敌人不会给你适应的机会,也没有心理建设过程这一说,遇到危机就要摒弃对方是同类的天真想法,以让对方毙命的狠厉觉悟展开攻击才行。

  别看他们一个个金尊玉贵的大少爷,但如果真的扔到原始丛林里大概也是能活着走出来的,他们从小就为那些无时无刻不存在的危机早早的做好准备,甚至干过残忍的事。

  如果的场静司真的触及到底线,西门总二郎手里的刀并不是落不下去。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这些家伙都是些残酷的人,只要达到触发条件,或许下一秒就能化身为杀人狂也说不定。

  然而的场静司就真的比西门总二郎弱吗?这也绝不可能,相比他们,这家伙常年和要怪战斗,作战经验只会更丰富。

  这次就这么突然吃瘪,也是太过托大,且没预料到真的有人敢毫无顾忌的说翻脸就翻脸。

  迹部老早就知道他的恶趣味,说实话看到他这样第一次觉得西门总二郎还是能干点好事的。

  不过好歹是来请他帮忙,也不能把人得罪狠了,便到“收手吧,他这么说总是有他的理由的。”

  总二郎闻言,居然真的就这么乖乖的收手了,这让西门庆极为纳罕,毕竟他可是见缝插针的要和迹部作对的。

  其实不难理解,总二郎是讨厌迹部,但各论各的,至少在阿庆的危机这一方面,两个人的立场是完全一致的。

  而且虽然不愿意承认,那家伙也是现如今唯一能信任的人,所以他也就能给予最大限度的配合。

  的场静司摸了摸眼罩,倒是对这个从未涉及此领域的大少爷有些刮目相看,这家伙真不愧那个屹立数百年家族的继承人,至少魄力和判断力来说都对得起他的身份。

  的场静司也不在意这场官司,比起收拾欠揍的小鬼,他对那女孩儿的经历才是充满期待。

  可惜地狱的东西人间无法据为己有,所以才会赞叹她万里挑一的好运,不过光是让他这次全程操作,就能搜集到不少情报,这对他来说才是难得的事。

  “能够进入地狱的只有你的灵魂。”的场静司向西门庆解释到“但是不要在意,在彼世也是有实感的,并不影响。”

  “你天生灵力深厚,可以的话,请尽情尝试一下,或许在那里可以飞天遁地哦。这样一来也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不要往人多的地方凑,也不要去排队,地狱的工作机械又麻木,万一把你当做往生者归类就不妙了。”

  “总之你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找到那里的负责人,嘛,我好歹和那位大人打过照面,虽然严厉,但也并不是不通人情,你的情况特殊,想必他也愿意帮忙。”

  “记住他的名字,他叫‘鬼灯’,鬼灯大人!”

  西门庆频频点头,听着比她设想的要容易得多,上辈子小时候听的灵异故事对于这块很有讲究,时间时机精打细算不说,还不能和任何人搭话,连回头看也不可以,甚至还有人在后面用尽方法迷惑。

  总之乱七八糟的,西门庆本来还打量着将一切记牢了,不可行差踏错一步。

  但是按照的场静司的说法,这里的地狱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审核机构外加完善的社会体系,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注意那些当差几百年,工作热情消退,麻木干活的鬼差而已。

  像是孟婆这样的等级还是靠谱的,比如说一些小鬼差,人都不看就跟流水线操作一样把你舌头扒了管谁哭去?

  当时西门庆不好意思的问的场静司“那这样的,我说万一啊,万一不小心遇到这种情况,我可以揍他吗?”

  在的场静司的惊奇目光中,西门庆解释到“那你看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吃亏不是?按照你的说法,如果只是消极怠工的原因,那没睡醒的揍他一拳打醒了不就自然知道自己弄错人了吗?”

  的场静司默默的看了西门庆半天,然后哈哈大笑,对迹部到“你这家伙运气不错啊,这年头这么不错的女人已经不多了。”

  迹部哼了一声,嘴角上扬算是默认了他的说法,就听的场静司又对夏目到“听到没有,这才是有才能的人该有的姿态。”

  “让你学点本事你不学,整天指望一只妖怪保护,你真的觉得那些家伙能信任吗?”

  夏目无奈道“的场先生,这个话题我们已经谈过了。”

  的场静司冷哼一声,才又对西门庆到“基本规则和人间界差不多,你并不是往生者,身上也没有业债,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地府的审判。”

  “如果真的出现这种状况,那也相当于两个人大家,追究其原因对错后各自领罚,袭击鬼差有罪,但鬼差工作失误更为致命,所以最大的可能是各打五十大板,或者更理想一点,地府那边把事情轻轻按下。”

  “如果真的遇到危险,那就不要客气的反击吧!”

  “嗯嗯!”西门庆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这她就放心了不是?只要规则公平,那即使是地狱也没什么好怕的嘛。

  “我跟她一起下去。”迹部到,见的场静司的目光投过来“这家伙不靠谱,看到好奇的东西容易东张西望,这次就是吃了这个亏,地狱的奇妙物种肯定只多不少,我已经对她的自制力没法信任了。”

  “喂——”西门庆不满到,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总二郎也开口了。

  “我也去!”见西门庆看过来,他不容置疑到“我不会让你一个人下地狱让后自己在这里眼睁睁的等的。”

  的场静司玩味到“你们真的以为地狱是组团旅游的地方?”

  “上次来我家看中的那样东西,给你!”迹部表示,只要旅费交足,哪有不能去的地方。

  的场静司看着他,既然对方都这么下血本了,那他再怎么说也是徒然。

  “每个人先点一盏灯吧,时间一到,不管成没成事我都会拉你们回来。”他勾唇一笑“毕竟你们三个有一个在我这里出了事,都是一桩大麻烦。”

  具体仪式西门庆不清楚,只是恍惚间她好像有种入梦的感觉,等清醒了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身处一片荒凉的旷外。

  西门庆感到身体轻松了很多,便往下一看,看到自己身上却不是今天穿的常服,而是一身华丽的纯白和服,不是死者那种单一寡淡的样式,很华丽的那种。

  西门庆从自己记忆里翻找,好像不是凭空幻象的,自己确实有这么一件一模一样的,总二郎老喜欢让她穿,说是看起来像新娘子。

  她有些无奈,这些规则就不能做点好事?为什么她灵魂的姿态会是和服的样子,明明她对那种打扮根本就没有认同感好么?

  不过不光是她,就连从小在英国长大的迹部也是这副德行,他身上也是深色的浴衣,和上次祭典的时候穿的那套大同小异,西门庆觉得他很适合穿深色的衣服,莫名的有种非要把吸引力严肃的封存起来的禁欲感,让人更想手贱的去拆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那家伙看到她的打扮后突然脸颊有点发红,搞的西门庆莫名其妙,她这身可严实了,而且穿上和服体态曲线肯定不能和平常相比,怎么就戳着点了?

  迹部却觉得她现在有种不可逼视的感觉,让他手足无措,她就像个待嫁的新娘,而他却像是毫无准备的毛手毛脚的笨蛋。谁会知道她灵魂的姿态是这样的,让人太猝不及防了。

  “诶?话说回来,总二郎呢?”西门庆转了一圈也没看到人,疑惑道。

  他们三人照理说应该是在一起的,即使有偏差也不会太大,况且这里是野外,这么空旷,一眼就能看见才对。

  迹部顿时就幸灾乐祸了“应该是的场那家伙临时起意的报复吧?别看那家伙,他很坏心眼的。”

  西门庆无语了,但换位思考,要是有人那刀比着她脖子,可能她更坏心也说不准,总之是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

  不过她了解总二郎,即使这会儿分散了,但目的只有一个,他恐怕找不着人也会琢磨着找那位鬼灯大人和他汇合。

  “还是先找到那位大人再说吧,不管怎么说这里自成一界,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找到人呢。”

  迹部点点头,赞同她的说法,的场静司留给他们的时间实在有限,只要西门总二郎不是笨蛋,就会和他们目的一致,而不是为了无效率的汇合浪费时间。

  可入眼的是一片荒凉,他们也没办法辨别方位,更不要说找个人问路了。

  才这么想远处就传来人声——

  “虐待动物的下场就是这样,汪汪汪!”是小孩子一样清脆稚嫩的声音,伴随着狗叫,还有人类的惨呼声。

  西门庆他们的步伐当时就有点迟疑,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接着就看到一个小白狗凶神恶煞的在一个人身上啃噬,边咬边呵斥对方的罪行。

  “这,这应该是等活地狱吧?”迹部抽着嘴角到,他虽然这几年才会日本,但对于日本的传说体系还比西门庆要熟悉一点。

  西门庆脑子里大部分还是中国那边的传说,替换不过来,甚至经常搞混。虽然都是地狱,且很多相似之处。

  但中国分为十八层地狱,日本却是分为八热地狱和八寒地狱两部分。

  细节处她没有琢磨过,但类似如此惩罚人生前虐待牲畜的地狱,在中国叫牛坑地狱,刑法都是由牛来执行,牛顶,牛踩,牛燃火,总之意义上来说确实差不多的。

  只是那么漂亮的一只小白狗做出这么凶残的动作,让这两个初来乍到的人不好上去搭话啊,万一人家脾气很坏,怪他们妨碍公务怎么办?

  两人相视一眼,互相点点头,默默的离开了。

  他们觉得既然到处能找到人,那么也就不拘泥于一处,既然这里不方便,那就到别处问问看其他人吧。

  可显然他们想得太单纯了,既然落点是在地狱的行刑场,而不是安定区,别人要么忙着行刑,要么忙着受刑,不论怎么看都不是适合问路的时机啊。

  他们先是经过大叫唤地狱,这里惩罚的是谎言,只要在现实通过谎言犯下罪行的,基本就是这里没跑了。

  然后两人就看到一只娇小可爱,声音软萌的兔子把人各种剁砍煮烹,反差之大让人毛骨悚然。

  “走走走!”西门庆催促迹部到。

  接下来又经过了叫唤地狱,这和刚刚的大叫唤地狱不一样,是关于醉酒闹事的。

  然后两人就在一片酒气熏天中看到到处都是喝的面红耳赤的人,还包括一条身子肥滚滚的八岐大蛇,人倒是多,但压根找不到一个清醒的。

  狱卒也被到处混乱的场景弄得焦头烂额,西门庆喊了好几声根本没有搭理她的,反倒是有喝醉的大叔缠过来说荤话,被迹部一拳打晕在地——

  “走走走!”西门庆催促迹部到。

  毕竟他们先动手,仗着人酒醉抓不到现行正好逃跑。

  兜兜转转了这么久,在踏入众合地狱的时候,周围的景色却陡然一变,全然不复前几个地狱的血腥生猛,反而到处充满暧昧欲念的味道。

  西门庆置身其中都有点蠢蠢欲动了,这气氛真是绝了,像点了催情香一样,看着身边的迹部怎么看怎么把持不住。

  她左右一看,在一家店铺的门前看见了几只长得像金鱼一样的花。

  西门庆心中一喜,精虫上脑也也不管别人的花能不能摘,乐颠颠的跑过去掐了一只。

  不过掐断的时候好像听到了什么惨叫声?算了不重要,眼前貌美如花的迹部才是她唯一看得见的——

  “迹部!送给你。”她献宝一样将花递给迹部到。

  迹部看着这家伙手里花枝上喘息的金鱼,深吸口气咬牙到“你送我一条垂死的金鱼?”

  “哪里?明明是花——”西门庆低头一看,差点没把花扔了。

  刚才摘的时候只觉得颜色漂亮,随风摇摆很好看就是了,从上往下的视点也看不清这么多,这会儿拿在手里才发现,这特么哪里是像金鱼,分明就是长在花枝上的金鱼好吧?

  人家这会儿就像离开了水一样,大口垂死的喘息着,鼓鼓的眼睛转来转去,没把西门庆吓了个好歹——

  “怎怎怎,怎么办?害死鱼了。”她手忙脚乱的就往旁边挖坑,试图把鱼种回去。

  迹部哪能不知道她刚才怎么回事?戳着她的脑门呵斥到“等你百年以后,恐怕这里就是你的归处。你看看受刑哪里有女人,是不是想开这个先河?”

  “你别想站岸上,总之你也有错,要是你不站在我身边,我就是想犯错也找不到人。”西门庆嘴硬到。

  “那你是来这里做什么的?自己的身体都这样了,还想着那档子事,一会儿你是不是还想进去见识见识?”

  “诶?可以吗?”西门庆眼睛一亮。

  迹部见她死不悔改正要修理她,就听旁边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

  “嚯?你们在对别人的金鱼草做什么?”

  两人心里一跳,暗道不好,花的主人来了。

  回过头,就看他一个穿着黑色和服,头顶长角,眼神犀利的男子瞪着他们,他的身后有个小包袱,像是才出门回来一样。

  但他用来扛包袱的,赫然是一根粗壮的狼牙棒啊!